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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到底为什么来到我身边,以一个我能接受的身份,做一些我会沦陷的事情。
你到底,为了什么。
他像是感觉到我在看他,于是转过来看我,却愣在我冰冷的目光里,和他视线相交的下一秒,我移开视线,不再看他。沉默了许久,他低沉还的声音再次响起。
“即使我不想……但是每个人都有要负的责任,阿染,你知道北荒的魔窟吗?”
我瞳孔一缩,北荒的魔窟吗?我自然是知道的,东南西北四荒,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一个好地方。这北荒,比起南荒,并不见得多好。
南荒集结了各路妖魔,北荒则关了各路妖魔和神兽魔兽,实实切切是个有来无回的地方。
“看来你是知道的……我曾经去过,北荒,虽不是四荒之首,却也是极其恐怖的地方,魔兽遍地,还有存在的上古神兽,却是吸收了北荒魔气,没有一点友善可言。世人只知道北荒关了妖魔,却不知道还有犯了大错的神仙。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呢。”
苍溪讲的很慢,语调很缓,我却听得一次次心惊。
“我的所有成长,都是在那里,也终于明白了他的用心和狠心,他不只是个父亲,还是个上位者。”
“和野兽厮杀,在妖兽嘴里面抢食物‘夺妖精的住处,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百年,或许一千年。像野兽一样蛰伏掠夺,最有趣的事情大概就是和别人打架斗法,即使最后都直不起头,全身衣服染红破碎只能穿着兽皮。”
讲不清我是什么感觉,心疼吗,好像没有,可是却感到万兽奔腾,磅礴的血腥感。
“我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忘了有多久,云海迁移,树木光阴。还好,在那一个雨后我被接回了家。族人的追捧祝贺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便寻了一个借口开溜。在那个园子里,我遇到了一个人,仿佛天边出现彩霞,微风轻飘飘还送来一阵花香,伴随着丝竹悦耳。”
我转过头,心里酸涩有些发堵。他淡淡一笑,继而道:“阿染,你信不信一见钟情。”
“自然,可有可无。”
他像是又陷入回忆里,朦胧中眼角的泪痣越发妖娆。
“我从没见过有人能把红色穿的那么漂亮,也从来没有见过那般无拘无束的笑脸。她像是在躲什么人,‘嗖’的一声变成一缕发垂在我的肩头,隐隐带着热气,可笑护卫都没能发现她,或许是碍于我不能发现她,等到后来我在看,已经没了那一缕带红色的头发。”
我一边听着一边心惊。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等我回去才知道,有人闯了正殿闹事……后来我父亲准备让我坐他的位子,我不愿意,找了个借口换了个身份来到她身边,还好也不算迟。”
苍溪的故事讲完了,我兀自心惊。我早该想到,他那副皮相哪里会是普通人,我早该想到,他那样的气质怎么会是凡人。七染你自诩眼力不错,却还是被他骗过去。
一个惊疑之间,他下了床走到我身边,挡去了大半的烛火,暖暖的让我升起一股燥意。
“阿染?”
我站起身,虽然还比他矮了半截,但是气势上还是扳回了一成。
静静的看着他,从眉梢到发尾一寸一寸的打量。气氛僵持着,见我许久不说话,他眼底出现一抹焦虑不安。我偷偷的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一开始就在骗我?”
他想来抓我的手却叫我拂开了,只能急切的解释到:“当然不是,我当初的确是没有记忆的,因为引龙珠我才有了记忆。”
苍溪大概是真的急了,说话都有些不清不楚。
“因为我的无礼,我父亲消去了我的法力和记忆,还改变了我的样子,引龙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一个机缘巧合再次回到我手上我自然一切都想起来了。阿染,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的肩胛骨都要被他捏碎了,我想要躲却换来更大的力气。我顿时怨气横生,推开他问了一句:“你果真没有骗我。”
“自然。”
他答的很快,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只是越发觉得他可爱,同时心里泛起无限的心疼的酸涩。
“你该早点对我说的。”
“早点对你说你还会喜欢上我吗。”
我一怔,随即笑了,往他的怀里钻,直到他的衣服都被我弄得凌乱,我才抬起头,双眼发光略带调笑。
“那我到底是该叫你帝天,蓝衣,还是苍溪”
——集结小伙伴们的心声,暖暖的吧!——
56 道是无情最情深
“蓝衣?”他不解。
我眨眼,笑的狡黠。
“你自然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我给你的爱称而已。”
苍溪手臂一紧,笑一笑不再说话,我也沉溺在这种安然的寂静。思绪泛滥。
果然这件事,越发的复杂。
苍溪的身份,如此高贵复杂,却并没有让我过多的心惊,仿佛他这样才是应该。十年,说长不长,对于妖精来说,实在不值得放在心上,可是这十年,是我来这里以来,最清晰快乐的日子,清晰到能细数每一天的笑颜。
我环住苍溪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眼睫下的眼睛微瞌,遮住了眼里的波光。
苍溪,不要骗我,不要骗我,千万不要。
他像是感觉到不对劲,低下头问我:“怎么了?”
我闷闷的答:“没事呢。”
如果在以前,我这么说他一定不会问个究竟,我很了解也很放心,但是事实不然,他挑起我下巴那一刻,在他眼底印出的是我错愕的脸。
我这是,被**了吗?
这般轻佻带着侵略性的动作,真的是苍溪做的吗。可是为什么,我竟然那么喜欢。
“你分明不开心,又为何要骗我。”
我笑了,捏了他腰上最软的一块肉揪了一把,却没有看到想象中呲牙咧嘴的表情,仿佛那不是他的身子不会痛,但我知道,一定还是有些痛的,不然他为什么颤了几颤。
我欢快的笑着。
“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他目光一闪,放开我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自己喝着,我一挑眉。这家伙,自从恢复了身份,好像连带着恢复了不少我不知道的脾气。我走过去,仔细的打量他。
依稀不变的眉眼,从十年前到现在,只是越发的精致,那双星辰般的眸子,像一汪不见底的泉水,被微风撩起的发丝,垂在额角的细发,一点一滴都是我熟悉的样子。
我就那么静静紧紧的看他,怕时间会打扰,怕世界会打扰。留恋眷念,如瘾如毒。
“阿染,不要担心,会过去的,相信我。”
我直直望进他的眼底,闪烁着细碎的波光的眼底。像是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让我沉迷。我突然被他逗笑,虽然这不是一句让人发笑的话。
“如此老气横秋的是要哪般。”
我伸手去捏他的脸,他也没有躲,一如既往滑腻冰凉的手感。
“我不担心,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
他伸手回捏,我挑眉笑的甜美。
苍溪,我想要相信你,所以,你千万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拜托。
第二日早上,我下楼,如往常一般,肖建坐着吃东西,我走过去坐下,看了轻言和查兰一眼,也拿起一个包子咬。
像是故意的一样,我拿起什么吃,肖建偏偏拿着也要放下去,我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这种幼稚行径。
昨天同肖建说的那些话,三分气话三分真心还有三分……可是他不走,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肖建如果那么容易三言两语被我说走,他也就不是肖建了。
苍溪从楼上走下,像踏着祥云,一路光色,惊煞旁人。
我看的呆了,直到肖建“嗤”的一声笑了我才回过神,莫名其妙的瞪了他几眼也只能作罢,好像他又开始和我对着干了,难不成男人也有几天的暴躁期。
苍溪盯着轻言瞧,后者一双黑如翰墨的眸子闪烁着笑意,不输分毫的回望,仿佛能闻得到噼里啪啦火光过后烧焦的气味。
两个不同风格的美男,真真的是非常养眼,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妖孽一个嫡仙,直到旁边一桌传来觥筹落地的声响,我好奇的看过去,看那几人狼狈的样子,原来不只是我会出神,等我回头,苍溪已然坐在我身边,神色淡然的吃着早饭,我早已吃饱,于是撑着脑袋看他吃,也不管那几个人那么盯着我瞧。
饭后我提议去消消食,于是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其实我挺喜欢南荒这个地方的,像是塞外无拘束的风光,每个人虽然都带着别的心思却也是和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和物件,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流连忘返。
我决定和肖建好好谈谈,于是支开苍溪他们,找了一间路边的茶摊,老板上了大碗的茶水,我喝了一口,真涩。
我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对面肖建那碗茶微微出神。
“你要对我说什么。”
肖建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抬头看他,觉得很是奇怪。
“肖建……”
我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却说不出别的什么话,那一口茶像是梗在我的喉头,让我开不了口。
“想让我走吗。”
他像是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向远处,街头不绝于耳的叫卖此刻都离我远远的,耳边轰鸣,听不到什么。
“对啊,想让你走,要你离开。”
听到这句话他却笑了,我从来没有觉得过,粉头粉面的肖建还是长的不错的,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风华。
“担心我吗?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担心我吗,多好,七染你居然会担心我。”
那口茶一直涩涩的涩到心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有些微微的心痛。
“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走的,等我完成我的使命,为你……的使命。”
我支起耳朵头努力的往那边倾,无奈还是没有听清楚中间那两个字,我瞪着叫卖路过的小贩,气的牙根都痒痒。
“我不是……我只是……”支支吾吾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肖建他好像藏着许多的秘密,可是我却一个都不知道,还记得那夜和他在屋顶吹风喝酒,他那句惊诧我的话。
他突然笑了,伸手想摸我的头,半路却缩回去,我偏着头看他,静静的不说话。
半天,我也笑了,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肖建很认真的说。
“七染一生没有几个朋友,你是其中一个,肖建,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再去吹风喝酒。”
那一刻肖建的眼睛亮了一下,就那么一下,我却感觉心里刺刺的不舒服。
肖建,一切都会结束的,你是七染的朋友,谢谢你的不离不弃。
——前几天发了39。5度的高烧,到整个人都在抖,脚都站不稳,半夜出学校去打针药店都关门,想一想,那是不是死亡的感觉。我是五里,接下来要进入下一卷,该来的都会来,活在当下,都要快乐——
57 九重天上万丈海
和轻言的撕破来的突然又在意料之中。虽然早已知道,可是当这一刻来临,我仍然觉得有一丝不确定和不安。
苍溪和轻言站在对立的两端,查兰站在轻言身后,眉眼处在一片阴影里,我和肖建远远的站着,隐隐觉得肖建在看我,可是我也没有力气老管他,我只能远远的看着那两个人,站在一片奔腾翻滚的草丛之间,流露着一股不明的气息。
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却不能说明。
轻言,不,应该叫他不复。他一身黑衣,站在绿浪之中,遗世独立。
我来不及看苍溪,只能远远的看着轻言,他也转过来看我,像以往那样对着我微笑。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也还是能笑的出来,对着他笑,一如他对我一样。
那一百年,轻言,你到底还瞒着我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复,收手吧,万年安定怎能毁于一旦。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以你的修为,成仙只在一念之间……”
我摇摇头,并不赞同苍溪所说,以轻言的性格,只会越发的变本加厉,成仙么,为什么一定要成仙呢。
“帝天上仙?如若不是十年前引龙珠的召唤,我怎么又能知道待在小七身边的少年竟然来自高高的九重。你又敢说,你没有目的?”
轻言嘴角仍然带笑,他的话,似乎没有来由,苍溪目光深邃,转过来看我,我也看着他,表情平淡。
这个时候肖建突然侧身遮住我,冷冷的道:“你们的事,又为何要牵扯到她。从一开始,她就是被卷进来的不是吗?”
我没有听懂肖建的这一句话,但是我猜这大概是极其重要的一句话,不然为什么苍溪和轻言都变了脸色。突然感觉我在局里却又在局外。
“好了,我也不多说,给我一年,帝天,九重再见。”
等我从这句话回过神,轻言和查兰已然不见,只留下一阵萧条和几声风音,苍溪正向着我走过来。
他打量着肖建,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打量过一个人,连站在肖建背后的我都觉得他的眼神像带着利剑,让人有些受不住。
“走吧,回去了,接下来有得忙。”
没有理会他们的波涛暗涌,我径直踏着青草顺着原路往回走。之前一路打过来,草已经倒了一片,却还是有几根刺刺的挂住我的衣角,割了我的腿。
其实如果可以,我希望,轻言还是轻言,我认识的那个轻言。可是,时间总是会把人分散,不同的部分。昨天的他和今天的他。
回到客栈,我回了房间。我需要好好的消化今天的所有事情。
关于不复,关于轻言。
关于帝天,关于苍溪。
关于肖建,关于我……
我好像是陷入了一张网,越是挣扎想要逃脱就会收的越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的这个局,却也不能半路逃脱,只能清醒着看自己越陷入越不能离开。
“吱呀”一声,年龄古旧的木门发出喑哑的响声,不用转过头我都知道来的是谁。
窗外一片灯火阑珊,万家安定。偶尔远处还能亮起篝火,在这凉风习习的夜里,意外的暖人。
“在想什么?”
拨开他爬上我腰间的手,挑眉转身看着他,这个人,真是越发的放肆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低下头,任发丝遮住我的脸。
“回哪里去。”
回哪里去呢?是啊,回哪里去呢,如果可以,真想绑着你回去苍山。
如果,可以的话。
“当然是回你该去的地方,轻言……不对,该叫他不复。不复和仙界,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作为帝天,你该回去。”
苍溪喉头似乎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像是有什么卡在喉咙。半天他都没有反应。
我抬头,猝不及防被他拉进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前,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有浅浅淡淡的冰凉气息渗入我的身体,止不住的舒服。
风吹的凉爽,持续了好半天他才松开手,看着我,伸手替我拂去额角的碎发,我想躲开却被他按住。
曾经几时,待在我身边的小小少年,我能抱在怀里的少年,都有了能反抗我的力气。像是长全了翅膀的鹰,即将展翅远行。
“今天他说的话……你不要信,我只是……”
“嗯我知道,没有关系。”
率先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不想知道。
看我兴趣缺缺,他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拉了我到桌边坐下,摇曳的烛光印着他清晰的五官,我能看得到他脸上每一个细节。
“我可能要回去了,他会派人来催我的,就在最近几天……回去之前,我们先回一趟苍山。”暖暖的烛火爬上我的脸,我抬头看他,呆呆地发愣。
是啊,出来多久了呢。如若没有苍溪,我应该在苍山好好的待着吧,不问世事与精灵为伴,一个人孤独又自在的生活。可是人生最多的就是变故,许多许多让人猝不及防的变故。
“好啊。我们回去。”
嘴角上挑,我笑着回答。是该回去看看了。
“不知道那一山的梨子可都落了,西果的花可是开了,后院那窝囊花有没有发芽。”
苍溪静静的看着窗外,远远的朝着一个方向,像是在怀恋,我胸腔里溺出几分酸涩。
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他抬头看我,带着笑意,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自然。好像要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确定,心中却又是有着预感。
“苍溪,我相信你,不管是多久,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回去,再也不出来好不好?”
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可是看到他点头,我却止不住嘴角上扬的笑意。
我的苍溪啊。
可是,他不仅仅是苍溪,他也是帝天,来自九重天宫的帝天上仙,我只是一只不知名的妖精,还和不复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作为这样一个我,还能无所畏惧的站在他的身边吗。
把我拉进他的怀里,他的吻轻轻浅浅的落在我的唇角,蜻蜓点水一瞬的清凉,他的眼里是我的影子,满满的都是我的影子,我看到那里面的我在笑,美丽的笑着。
夜慢慢深沉,最后一抹亮光也会熄灭,辽原大火终究会烧起来。
58 九重天上万丈海
回苍山的时候天气很好,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耀着大地,洒下一片金光。
苍溪牵着我走在那条小路,眼前一草一木都是我熟悉的样子,看着不免还是会心酸。
他已经变成了帝天的样子,倒不是脸和身形,只是一种感觉和气质,一身蓝色衣袍,原来我错了,最适合他的不是白色,却是蓝色,天的颜色。
我们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缓缓的往山上走,穿过结界扑面而来的梨子的清香,树下已经落下许多熟透的梨子,散发腐烂却又清新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