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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脑中出现了个荒糜场景,肌肤裸露、魅惑浅笑、衣不蔽体一派荒唐。顿时便打了个寒颤,虽说这具身体已不是“初哥”,可他的灵魂还是啊,他可不要把自己随随便便、稀里糊涂就那样交付出去。
着实,还没做好那般心理准备。
但究竟是否如他所想也不得而知,项天择禁不住好奇又再问,不过这次,他不会再向上次那般冒失,脑子一动,他便想到了个还算妥帖的问法:
“哦,那你说说,豹场进展到何种程度了?”
“回皇上,”这次总算没引起小德子的异样,他闻话一笑,两眼微睁,都几近要眯到一起,
“据奴才知,豹场中用以放置各国所贡玉石珍宝的珍宝园已毕;用以安置各国所贡佳丽的腾禧阁已毕;及圈养各国所贡珍兽的异兽园已毕。而百草房、三绝舍还未完成。”
“哦,这样啊~,”项天择等小德子话完,拉长语调,听着似在思考,俄而终冒出句,“那朕还是不去了,等它完工再论。”
一句话便将满心期待、想为君分忧的小德子打回原处,刹那他失落不止。
这也不愿,那也不愿,却该如何?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当真不易。
然如此,并不抱怨,为君分忧之心不减。
小德子于是继续开散思维。
而项天择则是长松心,这“豹场”如此看,也不是什么荒诞场所,他倒真有心一观。然有那什么“安置各国所贡佳丽的腾禧阁”,他纵再有意向一览“珍宝园”“异兽园”,心思也会作罢。
这万一半道遇个“熟人”,对他一阵幽怨,“皇上,这么久了,您都不来看看臣妾,臣妾想您想得得呐~嘤嘤嘤嘤”多尴尬~,叫他如何是好?他又心软,对女子尤其如此
可不要到时**,又该如何安置?一想,火热的心思凉了下来。
只得待在寝宫里发霉,尽量找些事消遣消遣,还需得想些办法了解情况才是——刚小德子言“各国进贡”?那这国家即便不大一统,地位也是卓然,国力想来不差,项天择心道。
史书,不若找些史书,找前史和今朝起居录!猛然,他又想到了个快速了解这个国家的办法。然转念想及原主怕是并不爱书,激越心情又平复下来,需得寻个合适油头才是
道此时,一直探思未果的小德子亦是灵光一闪。
“皇上,要不出宫,微服私访!”兴奋之心从语气中一听无余。
而项天择亦是双眸一亮,神采奕奕,豁然起身:“出宫?好主意!”指着小德子,他赞道。
“那就出宫!微服私访!”当下便同意,激动间忙道,
“寻些衣服来换上。你我便衣出行、轻装简从,去探访探访民间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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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市()
卷一梦幻的你我
“驾~驾~”
紫禁皇城通往外的青石板官道,但见马蹄飞扬、尘土四散,有两人一前一后在平稳宽敞的官道上骑马奔腾而去、衣袂飘飘。
但见他们身上的衣物虽简易朴素,颜色清淡并不华艳,却可从那衣袂随风飘舞的状态察得那衣料非凡品,犹以在前之人,那衣饰更是宫中才能用上的绝顶贡品。
而胯下宝马则高昂雄俊,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而四肢修长、毛细密悜悜发亮。步伐轻灵优雅、却又强劲有力,鼻间一张一合、深重呼吸,而四肢开合强健。
“驾~驾~”
在前的人想是骑出了兴头,手上的马鞭轻落,击在那马屁股上,激得那马四蹄撒欢得往前跑,那人缰便一抽、继而一脱,险些没拿稳。
“皇上~皇上,您慢点,奴才跟不上~。”
落后的那人扯开嗓子大喊。
喊声传入前面人耳,那人扭过头,亦回呼:“你小子给朕快些!像个爷们的给朕骑起来。还有,在外别叫朕皇上,叫朕少爷!”言语间,兴致犹为高昂。
待话完那人立转过头,马鞭子一落,速度更快。使后面那人也不得不抽上几鞭,加快速度跟上。
“皇~少、少爷,您慢点、慢点。”边呼边追赶。
“少爷,您骑马技艺真高超!小子还从没见过骑马像您骑的这样好的!”
大街上,但见一主一仆各牵着匹黑黝的高头大马,慢悠悠得走着。两眼左看右看,好奇地张望着一切。
道那一主一仆,正是出宫微服私访的项天择和小德子二人。其间小德子顾及身份,不敢与项天择同排,更是抓住一切机会溜须拍马。
只他那样讨好,项天择怎会不知?不过他正心情大好,于是指指小德子,亲和笑道:“你这马屁拍得~,也着实太明显,”
此话一出,小德子立即便紧张了。
“不过朕本少爷喜欢!”又陡然松了口气。
不过这七上八下的,猛升猛降,滋味可真不好受。
“本少也觉得本少骑马一流!”前刚说在拍马屁,项天择转瞬却又自己夸赞自己起来,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抚上那马的躯干,那马脖一昂、显得不屑,项天择突又大笑起来,“哈,哈哈~。”
真有些无常,叫小德子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
他自是不知“皇帝”的真正心思,更无从捉摸他的性子。
毕竟这皇帝外表虽同、内里已变,任一人从未骑过马,竟一上手便行!动作手法都分为内行、熟稔,一点也不生疏,怕是谁都忍不住惊异欣喜吧?只无外乎表现不表现,而以后未知,眼下,项天择并未有这般深邃的城府功夫。
他本就暗喜,刚再逢人一夸,不禁得瑟、飘飘然了——只想来是原主遗留的记忆,肌体记忆,因而深刻难忘吧。
项天择总算感觉到了原主的好。只道现世里马是精贵玩意,他从未有幸,这次转生终于体会到了骑马,那感觉真心舒爽!虽然簸得几分厉害
“少爷,再往前就是集市了。您看,这马,是找个地方寻人看下,还是牵着走?”
“寻人看?本少不放心。咱牵着走!”
“好嘞~!少爷。”
道上次返宮有官兵开道,百姓通通避让,古代集市的热闹繁荣项天择未能得见,逢得这次,终得了机会。
“北市”——果如小德子所说,行不多久,见一门楼,门楼上一整块黑石板嵌在其中,被刻“北市”二字——如同骑马一样,这世界的文字虽与前世所学不同,他竟也十分清楚。但见那一笔一划刻得遒劲异常、飞舞有势,不知是出谁之手,当真刻得霸气十足!
“少爷,这是北市,往相反那头,还有南市。少爷等会看完北市,我们还可看看南市。北市白间热闹,南市是晚间热闹。”
小德子在旁解说,二人各牵一马入得市里。临近便听隐隐喧嚣,等真入市里,那喧嚣顿时大作起来,而人,只可见一条大街成了人海。
叫卖、讨价还价,敲打东西,粗犷的吆喝各色声音混杂在一起,集市上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
项天择早无心听小德子说着什么,他被这精彩纷呈的古之街市吸了眼,手倒还知道牢牢牵着缰绳。
那一双眼炯炯,此时显得格外有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看街道两边毗邻的摊铺,摆着玉石、玩物、菜蔬
看高挂、随风飘扬的各色各式幌子,有衣铺、酒楼、药铺
看身边穿过的行人,衣饰或华贵佩玉、布料上乘、颜色艳丽,或粗布麻衣、朴实简单,年龄模样各有高低不同
这所有一切,项天择都很好奇,他眸中印的倒影都是街景。
“唉~,卖包子、卖包子,刚出笼的热包子,快来买咯!”热气腾腾的蒸笼飘逸着香味,项天择闻着,都有心命小德子买上两个,尝尝这古代的包子。不过终只是路过,想想也就算了。
便继续往前,沿路所见皆繁茂之景,生意很是兴盛。项天择对此暗暗赞许——商业买卖的兴荣体现着一个国家的经济状况,“他”管理治下的大齐这般看来似也不差。然天子脚下,本也不该多么衰败。这个国家到底如何,只待他彻底掌控、寻觅时机走走看看方才得知。
再到前时,突见某处里三层外三层围聚了很多人,项天择不由生了兴趣,他往那处走去,小德子屁颠屁颠得跟在后头。
等走到最外层,人群紧挨在一起,别说牵着匹马,连人不好挤,项天择便示意小德子,随即干脆翻身上马,小德子亦见样学样。
一主一仆在外围因得马上优势,于高处看得分外清晰。
但见场中围着俩彪形大汉,肌肉发达、身形熊壮,下颌处胡子拉碴;头发不长、胡乱扎起;上衣拨掀,袒胸露乳,显露的体毛异常浓密;下裤则犹为肥大,裤腿用绳子绑起,穿着破烂草鞋。
除人外,一柄大刀、一杆长枪,一块长方大石,一个大石锤,便再无他物。
项天择与小德子看时,正逢那其中一人抱拳道:
“各位父老兄弟,我兄弟二人来自河东省。灾荒流落至此、耍点杂耍讨口饭吃。还请父老乡亲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兄弟二人在此谢过了!”
话音当真粗犷豪放,充斥着江湖中人的不羁洒脱、随性放纵,叫项天择听着便欣赏上了这爽朗硬汉。
又见那人话罢长弓腰,随即起身、退让一旁,另一人腰间别着个木葫芦,手拿着刀柄、肩上扛着刀,他大刀上到前来,该是正式开始了表演。
值此,项天择和小德子,与围观众人一样,都睁大了眼睛,聚精会神、聊天谈话歇罢,对将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期待。
“噗~”
瞅着那人放下刀,将刀尖戳地,继而不慌不忙取下腰间葫芦,拔下木塞,“咕咚咕咚”往嘴里灌得几口,“哗”又通通吐在了刀刃上。
“各位请看,在下这烈焰宝刀!”他道。
立即又吐了一口,不知吐得是什么,也不知做了何样手脚,“呼~”那刀却突然起了烈火,犹以那刀刃,更是晃着灼灼红芒。
一时未尽难熄。
“好嘞!”
“好,厉害!”
围观看客纷纷大呼,“啪啪”鼓起双手,顿显热闹非凡。
项天择受这氛围感染,亦觉得有趣,也是“啪~啪~”鼓起了掌。
“皇少爷,这耍杂的好生本事!”小德子显是十分惊奇。
这便都更期待着后头的杂耍。
但见先开场、又退后那人这会上到前,手中执着那杆铁枪,“咚”枪底重重敲到地上。
顿时围着的众人一静,连呼吸都稍稍屏住。
“刚刚在下弟弟的‘烈焰宝刀’让各位见笑了。”那人抱拳道,示意四方,“接下来,就让我为各位表演套我家祖传的枪法!各位,看好咯~!”
那人话罢,身一反转,枪一横,双手拿枪、枪身贴背,那人头偏向与枪尖指向同处,而目光一锐,似鹰般锋利。
枪身便舞,枪花便起。尖刃似分做几头,日光耀下闪着朔朔寒光,那人一套祖传枪法使得虎虎生风、分有威势。
“好,好!”
“使得好!”
才一开头,众人的叫好声、欢呼声便不绝于耳,而项天择亦看得入了迷,眸中都是那闪扑、翻腾、跃动的身影——他要是也能将枪使得这么好,该多好!
都想着就这样看完,甚至有人还没等结束,便已向场中扔了铜钱。
怎料不远处忽有人语气并不多好、一冲一冲得大喊:“官家公务,让道,让道。”话听上去,拽而不屑得就像个太爷。
却叫这好好的街市立马鸡飞狗跳去、乱作一团,挪摊的挪摊、靠边的靠边,这杂耍的兄弟俩周遭围了这样多人,自然也是不能继续下去。
枪便骤停,那兄弟们飞速捡起地上的铜板,叫看耍众人兴致蔫蔫,却也不得不到道旁,紧贴着店面门墙、人靠着人。
而那一路喊着“官家公务,让道、让道”的人行到近前,横着可见几乎占了整条街道,其间着黑甲红衣、执铁钺的兵士犹为显眼。
再就是那一辆辆简易马车,车上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前面一匹马拉着,后面却是十余个人吃力得推着。
竟是人推!项天择惊呆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救人(1)()
卷一梦幻的你我
执行“官家公务”的队伍颇长、声势浩大,慢悠悠得走着,看上去毫不急切。
“呼~”拉着巨石木车,被套着的马累得个个鼻孔大开、深呼深息,蹄子缓抬缓前、艰难行进,身形消瘦得不能。而每辆车后推车的十余个人则更是可怜,蓬头垢面、衣服破烂、面黄肌瘦自不必说,最主要从他们的眼里,项天择看不到半分希冀,唯见一片空洞。
机械般得推,机械般得走,他们虽活着,也仅仅还活着,却怕早成了行尸走肉。
而比之那人那马,执铁钺的数十个兵丁则分为神气,一边腾腾走着,一边环顾左右,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任谁看都生气。
“都给劳资离远点,劳资执行官家公务,若有丝毫冲撞,小心尔等小命不保~!”
走在最前的一人穿戴与其他人稍有不同,其他人只用个红巾将发包起,那人却是木冠束发;其他人执铁钺,那人却是腰间配铁刀,品级似略高,因而也格外耀武扬威。身向后仰、步子跨大,一双眼胡乱瞟,面相猥琐又下流,何曾可见半分军人风骨?
项天择见着都恨不能将那些人痛打一顿,这些围观百姓就更不必说。
只观他们神色,大都麻木不仁,极少现出怜悯和同情,想来是这样的事已见得多。
项天择心里,便忽生出“可悲”来,同样是人,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现在是转生为皇,万万人之上,若转生为那些推车人一员,该如何?会是更难走的一条路吧。
不由为自己庆幸。
只想那什么“官家公务”——怕是原主下的什么令吧。他虽什么也不知,可如今既是他在这位,那他就是皇!
受百姓供养,也该为他们主张基本的公平!断没有视若不见之理!
想及此,项天择心中已有了计较。然贸然出去喝令他们停止不是有效方案——他连基本情况都不了解,而那些人也未必会信他是皇。
于是,项天择便问道身旁一着麻衣草鞋、头发胡子都白了一片的老者:“老人家,晚辈还是初来京城,官府这是做什么?晚辈好奇,老人家知道吗?”举止亲和有礼、和善有度。
这样个文质彬彬的后生叫那老者欣赏,听他是问官府之事,那老者不知想到什么,悠悠长叹口气,才徐徐道:
“唉~,还不是那花岩吗~。公子你初来,想来不知,这样的景象我等可是隔三差五就看到一遭。
新皇偏爱那石头,要在宫中做什么假山花园,蜀中那大老远都命人运过来,真是~,不知累死了多少人啊~,唉~。”
老者说着摇了摇头,无奈叹惋,忽而又开口道,“新皇是丁点不体谅我们这些百姓啊~。唉,怀念先皇在的时候啊~。”
这话锋一转,**裸得批责,尽管他不是原主,尽管这些事也都不是他干的,可占了人的身份地位,项天择也还是老脸一红、浑有些不是滋味。
他身旁小德子将那老者的话听了个全,见那花白胡子老头竟敢诋毁他敬仰的圣上~,当即吹鼻子瞪眼,撸起袖子就要上!却被项天择冷冷一扫视歇了火气,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tmd,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给劳资快点、快点!干好这趟,劳资tm还得去干下一趟!通通都给我快点、使力!”
这厢还在想着该怎么对付这些兵丁,那厢其中一个兵丁竟取下了别在腰间的长鞭,吵嚷叫嚣着一鞭子刷了过去。
“啪~”鞭子在空中舞动,找着目标——是一个孱弱的老者,又脆又响,叫两街百姓反应不急、“耳目一新”。
“太过分了~!太可恶了~!”
“这些狗官,真tm可气!”
“混蛋,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那鞭子一下,立时讨论声便起,众人瞧那老者被打的一下跪倒在地,又很快爬起来继续推车,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便红了眼、紧了拳,想要冲上去,却被身旁人死死按住。
“干嘛,干嘛!”那打鞭的兵丁见两边动静略大,心里不禁着了慌——不过看这大白天,谅这些刁民也不敢做什么~!
遂又当空舞了几鞭,啪啪作响,人群顿时安静。
“劳资告诉你们,”那兵丁对这样的状况显然十分满意,拿着鞭指了指左右,面上张扬、放纵——“有本事你弄死我啊~!”他神色间传达出这样的信息,得瑟叫人恼,偏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些人都是家里犯了事的,降级为奴!不再是你们这些普通百姓!留着条命就是皇上对他们的仁慈!”
那兵丁得意洋洋,朗朗道。
眯起眼瞥看众人——鸦雀无声,才复看他们围在中间的装载花岩的木车,见其中有辆有人体力不继、动作慢了些,不由心一恼、鞭一松、神情一凶,当即要抽出去。
项天择焉能让他如此?之前抽那老者,他没反应到也就算了,如今竟又想抽这个瘦弱的小兄弟~!
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立即冲上前去,好在距离不远,他到的正是时候,伸手便抓住了挥舞的长鞭。
霎那沉寂,死一般得静,项天择抓着那鞭的身影,仿佛成了永恒。
突如其来之事,最是叫人措手不及——两街百姓傻了,竟有人敢直对官差?!那些兵丁也傻了,这样的事,他们还是头一遭遇见。
“呔,你小子是谁,想干嘛!造反吗?!阻碍朝廷要务,这个罪名,你可担待得起!”
为首兵丁开口骂责,逢着事,二流子神色稍收,面色不善,依旧张狂放荡,眸间一冷,手暗暗按上了腰间挂着的长刀的刀鞘。
“我不是谁,一过路人罢了。”项天择冷笑,负手而立,“只看不惯你们行事这般霸道,出手襄助而已。”
“大胆!”话刚完,被拿住鞭子的那兵丁一声怒吼,“刚才说什么,你没听见吗?这些人不是罪人就是罪人之后,你帮他们,你也就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