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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不行,这个不孝子一步步逼,虽然曹大妈很笨很傻,总有一天会将老太太**掉,因此得逼老太太还政,只要一还政了,老太太就无辄了,而且富弼也回京城了,于是一件更无耻的事爆发……
前任越高尚,就映照出后任的猥琐,所以当那件事出来时,所有人怒火一起爆发。
不提对错吧,但前后的事告诉了各个官员一件可怕的真相,只要搭成了目标,管它用什么手段。那么就比狠哪,看那一个更狠。
第七十四章成亲
**明媚,鸟语花香。
王巨笑嘻嘻地说:“恭贺恩师高迁,要不要弟子准备贺礼啊。”
张载三年磨勘期到了,应当准确来说是三年零三个月,但谁在乎这三个月呢。然后迁任为渭州签判,这是差官,另外还有职官。
这要拜王巨的福。
那本《横渠对录》卖得不错,不仅士子好奇,也不仅书有点便宜,那个珠算口决也引起许多人关注。朱家便印了三版,销出去三千多册。
在这时代这个印数算是很不了起了。
可能这本书也流传到京城,本来张载就有名气,名上加名,不错,是有学问的人。然后再看张载的政绩,同样也不错。因此迁成了从六品的成和大夫。
这意味着张载薪酬福利整翻了一倍。
张载也感到开心,于是立即买了一匹马。
“找打。”
王巨笑嘻嘻的也不怕。
“对了,老夫喊你来还有一件事,程公刻意写了一封信给我,想请你回到延州州学再读上几个月,然后参加今年的秋闱。”
“到延州州学?”
“你随我学了两年多时光,老夫也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了,而且秋闱在即,必须温故而知新,不是再学新知识的时候。其实无论随我去渭州进渭州州学或者去延州进延州州学都一样。”
“程公为何产生这种想法?”
“程公七十有六了,朝廷虽看中他的才能将他留在延州,但仕途时日也无多,他在延州修道路,筑城防,备军事,政绩斐然,差的就是文教。所以想让你进延州的州学,然后科闱,看能不能明年于东华门唱名,程公在延州便再无遗憾。”
换作其他州府,中一个进士虽是政绩,但也不过如此。
延州不同哪,如果延州破天荒的出了一个进士,那会轰动的。
王巨仍然很担心:“恩师,程公会不会在科闱上摆我一刀?”
“胡说八道,程勘是什么人物,难道还与你记仇不成?”
“那恩师之意如何?”
张载捧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看着窗外,窗外几个麻雀正在树头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三牛与金贵伏在地上看蚂蚁,似乎又在说一个莫明其妙的故事。
现在没有童话这一词,不过王巨时常讲一些童话故事给二妞三牛听,然后两个小家伙便又讲给他儿子听。虽是在胡说八道,但听上去倒也有趣。
最后张载说道:“我不是说过吗,科闱近了,必须要温故而知新,不是你学了多少知识,而是学过的知识你能不能记住。莫要小视了它,许多考子在考场上想不出答案,但一出考场马上就想出来,正是因为学过的知识不熟悉之故。”
就是后世所说的复习吧。不过张载能在这时代提出来,还是不易的。
“因此在哪儿都一样,你自己做决定。”
论交情,张载是支持王巨去延州的,毕竟当初文彦博十分看重他,爱屋及乌,程勘对他还可以,他也可以顺水推舟报答一下。
但论私情,张载多少有些舍不得,于是最后说了这句话。
“程公怎么断定我一定能唱名东华门?”
“这世上那有断定二字?但有几份把握,总要去争一争。”
王巨沉思。
随老师走好处显而可见的,当真全部要温故而知新?自己还有不懂的地方。特别是这个悲催的时代,文字没有标点符号,必须要断句。多一个标点,少一个标点,一个句号,一个问号,这种简洁的文言文马上意思就会载然不同。
去了延州州学问谁去?
能问人,有老举子,也有答案,但那个答案会不会准确?况且有张载照拂,主考官多少会给一点面子。
但延州终是养育他这个身体的所在,而且还有新纸呢,若是到了渭州,离得太远,联系就不那么方便了。如果程勘不邀请,王巨肯定随张载去渭州的。然而程勘邀请了,王巨不由地有些犹豫不决。
想了许久,王巨才拿定主意:“若是程公不刁难我,弟子就回延州吧。”
“也好,老夫再说几件事。如果你成了缘边四路安抚经略使,会不会比范公、文公、庞公、韩公他们做得好?”
“恩师是指什么方面?民生,军务?”
“军务。”
王巨明白了,敢情张载看到自己在王家寨那一战打胜了,以为自己有军事天赋呢。这么多年过去,老师依然是一个鹰派哪。
“恩师,弟子不敢打保票,再说朝廷能授我这个官职吗。”
“如果有那一天,你尽量去争取,军队屡战屡败,士气低靡,于是不思进取,胡作非为,逼得朝廷不得不陆续增兵,导致国家冗费严重,民不聊生,这成了我朝最大的弊政。”
如果能风风光光的打几场大胜仗,西夏老实了,不敢入侵,陕西就不用驻扎那么多军队,而且士气提上来了,那就会形成良性循环。
王巨心中苦笑,老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制度不改变,就算收取了河湟,北宋照样灭亡。
但这是老师的寄托,王巨点头道:“若有那么一天,弟子一定要努力争取。”
“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一句,刀不会杀人,杀人的乃是执刀的人,即便杀人,也要分杀好人与杀歹人。你心思多,老夫也不排斥,你急功好利,老夫也不排斥,但要记住老夫的一句话,心要持正。”张载又说了持正二字。
“弟子记住了,”王巨正襟危坐道。
“上了考场心不能慌,一慌自己虽有所学,都不能发挥出来,先将心静下,然后想好了再写答案。”
张载这是在讲考试时的经验了,王巨想乐,这个就不用你教啦,但不得不装作聆耳倾听的样子。
郭氏端上茶水,问:“官人,这个小家伙想好了没有?”
“他要回延州。”
郭氏伸出兰花指,敲王巨的脑袋:“怎么啦,长大了,翅膀硬了想飞了?”
当然,这是玩笑。
“王巨,你还记得你拜师时老夫说的话?”
“弟子记得。”
“仁。”
“义。”
“礼。”
“智。”
“信。”
“温。”
“良。”
“恭。”
“俭。”
“让。”
“忠。”
“孝。”
“勇。”
“谦。”
“廉。”
“君子温润,温润如玉。”
王巨说完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
“三郎,王家小郎回延州了,不久也要进州学。”李万元拍着尤滔的肩膀说道。
延州教育落后,因此州学快成了放牛班,有人读成了书呆子,有人却读成了二流子。学子也不少,有近两百名学子,但大多数时候不到一半学子在听课。甚至有人一读能读四五年,比如尤滔与李万元,尤滔都成了亲,看样子他妻子不生下孩子他是不会毕业了。
“真的?”边上几个学子凑上来问。
现在的王巨不再是两年多前的王巨,名气可不小,当然是虫还是龙,未来这一年内三关的考验便能看出来,若过去了,便是蛟蛇化龙之日。过不去,也不过是一个略略有名气的士子。
“他在哪儿?带我们去。”尤滔道。
王巨正在搬家。
朱家与李家都请他过去住,王巨拒绝了,然后买了一栋两进两出的宅子,宅子略有些偏,不过价钱便宜,只有两百来贯。其实这是王巨心中也没有多少底。
解试他不担心,除非程勘真的想摆他一刀。省试殿试就不大好说了,就是考中了也得要看,如果是第四甲或者是第五甲,还不如学习章惇重考。不然只能象王韶那样,候官候得不耐烦,跑到河州那边溜达。因此得有一个窝。
朱家与李家以为他有节操,不好强劝,便派了许多下人过来帮忙,很快就将这个家打扫干净,东西也搬了进去。
这不是租的房子,而是真正属于王巨的家,二妞与三牛开心地在后面木制阁楼上跑来跑去,王巨给大家伙烧茶。
秦氏忽然问:“王巨,你今年十七吧?”
“恩。”不知不觉中,王巨发现自己来到宋朝已经有四个多年头。
“妃儿也到了及笄的年龄,妾身想你们好成亲了。”
第七十五章对子
“外母,科举一靠才气,二靠天份,三靠运气,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定我今年秋闱都不得中,这时候真的不能分心。”
这个天份含义很多,包括临场的心态,有人平时成绩好,但上考场心态跟不上了,以前学的东西在脑海中便会成为面糊。还有耐心与掌控,成绩不好,也能考好,捡会的写,不会的放在后面。成绩好也能考得不好,想都不想就写了,第一个交卷子,那不是英雄,而是傻瓜,为什么不琢磨一下,让答案更正确?特别这时的科举时间更宽裕,更不应当匆忙交卷子。
秦氏嚅嚅。
科举啊,在这时代意义更大。万一耽搁了女婿的前程怎么办?
王巨安慰道:“外母,妃儿连我师娘都在夸,无论以后会不会唱名东华门,我都不会负之。”
李妃儿比较可爱,除非女大十八变,突然以后变了。长相又俏丽无比,为什么要负她?
不过这时成亲王巨真心的排斥。
古代讲虚岁,出生那一年就得算一岁,李妃儿十五岁,实岁只有十四岁,他也不是非人类校长陈在鹏,非人类兽师柯于备。即便三年后成亲,他也感到自己是融入了“新时代”。
“外母,我最恨的就是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头各自飞,何为夫妻,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呵呵,你啊,人小鬼大。”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氏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王巨说完,带着弟弟妹妹找私塾。
二妞也渐渐长大,私塾里同样跟不上弟弟了,不过暂时问题不大,这要等到明年春闱过后再说,若侥幸能得中,就要随自己赴任,还不知道到哪儿呢。若不得中,再想他法。关健他对延州州学真的不信任哪。
“大哥,好大的房子哦。”二妞依然在激动中。
“瞎,李家的房子才叫大。”
“那是李家的房子。”
“三弟,你姐姐说得对,房子再好,那是李家的。但你要相信,未来我们会有更大更好的房子。”
“大哥,我以后长大了一定要帮助你。”
“三弟,我不用你帮助,但你得要努力。”
“那么我如何报答大哥?”
“傻了,我们是兄弟,谈什么报答。”
在前面带路的李家下人一哆嗦,好感动哦,怎么自家几个孩子个个不听话呢。
一路上二妞三牛东张西望,尽管他们在去年元宵节来过一回,但延州城还让他们眼花缭乱。
“哥哥,延州比云岩大了好多。”
“那是,云岩只是一个小县,不过延州还不算大,汴梁城比它最少大上几十倍。”
“那会有多大?”
王巨灵机一动,问:“小妹,想不想去京城?”
“想。”
“如果有机会,我冬天带你去京城。”
“真的假的?”
“有九成是真的。”
二妞立即雀跃起来。
其实就是东京汴梁在王巨心中也不算大,大概有一百多万人吧,若是加上外来人口,可能会有二百多万百姓。他那个时代二百多万人口的城市不要太多。
不过论内治宋朝确实很了不起,在这个落后生产力的年代,又是有史以来面积最狭小的国度,不足三百万平方公里,能全部控制的可能不过两百万平方公里,后来居然能出现两千多万户人口,这也是古代史上的一个奇迹。
只是可怜的军事啊。
安顿好后,王巨立即进了州学。
不用任何举子推荐,州学里好几个教授甚至亲自迎了出来,便进去了。
而且王巨第一天上课便给几个教授好感。
论学问,这些人比张载差远了,甚至综合起来,已经不及此时的王巨。不过复习嘛,三人同行,必有我师,听听也不错。王巨不但认真的听讲,并且一边听一边思考。
可马上王巨就看到了延州州学的真面目,这边在上课,门口却有几个学子在玩相扑,课室里陆续有学子走出去观看,还在边上不停的喝彩。
“这是学校?”王巨瞠目结舌。
蒙教授教看不下去,挥挥手道:“大家自己看书吧。”
然后挟着《礼记》离开课堂,大约气得跑回去喝茶了。
他这一走,余下的学子一起涌了出去。
“奚大郎,努力,努力。”许多学子替那个占据下风的学子加油喝彩。
“这是州学?”王巨惊讶地问李万元。
“也不常见,那个是奚家的大郎,那个是牛家的二郎,奚家与朱家关系不错,但与牛家平和十分不和,加上因为朱家,将丁家坑惨了,连带着奚家与牛家矛盾也跟着激化。这两人大约来上学时发生了冲突,然后打了起来。”
不能在州学打架吧,于是比拼相扑。
李万元话音刚了,奚大郎就被牛家二郎凶狠地压在地上,同时牛二郎还用着拳头往奚家大牛身上狠揍:“我让你狂,我让你狂,下回我逮一次揍一次。”
“教授也不管?”
“小郎,他们都是大户子弟,教授哪里敢管。”
“得,我以后还是在家中自学吧。”
奚家大牛被揍得鼻青脸肿,不敢吭声,牛家二郎便得胜般地站起来,眼睛扫到了王巨:“小子,听说你厉害,我们来比一比?”
如果比打架,王巨还真不怕他,这几年他一直在坚持着随全二长子锻炼,可不是吃醋的。不过比相扑恐怕真不行,牛家二郎块头足足比王巨大了一倍。
王巨不欲多事,想扭身回去,牛家二郎不依不饶,将他胳膊拉住:“小子,怕了?”
“牛二郎,相扑我不行,但我会杀人,”王巨脸便冷了下来。他不想多事,可不会怕事。
“哈哈,你杀啊。”
“我在王家寨带着一群村民杀了几百西夏兵,我只是努了一下嘴,杀得某一家倾家荡产,你确定我要对你动手?”
牛家二郎先是大笑,忽然笑声停下。他想到了丁家,可不是倾家荡产!
“不过这里是州学,不是武社,你来这里学习的乃是儒家大道,而非是相朴。要么,我们打上一赌。”
“什么赌?”
“我出一个对子,你半月能对出来,我以后见到你立即作揖避让三丈。若是你对不上来,你以后见到我立即作揖,避让三丈。”
“赌就赌!”牛家二郎立即说道。肯定是难对子,但没关系,王巨说是半个月,自己对不上,难道不能请人对?
“各位作证。”
“好。”其他学子一起喊好,连几个教授都惊动了,走了过来。
“听好了,烟锁池塘柳,请半个月后对出下联。”
“这个好对,我马上就能想出来。”
“呵呵,不要疏忽哦,金木水火土,还有意境哦。”王巨大笑着走回课室。
这才是比,比武,你能做到带着一群村民击败数倍西夏军队,并且还能大胜吗?
比智慧,你能做到努一努嘴,便让一个大户人家倾家荡产吗?
比文,我出一个对子,你能对得出来吗?
然后牛家二郎便傻了……
范仲淹的科举改革
明清科举考试越来越烦锁,县试府试院试,再到乡试会试殿试,但在宋朝只有三级科举,没什么县试府试院试,只有秋天州府级的解试,正月礼部的省试,三月宫中的殿试。宋朝立国时读书人少哇!
后来又实行了锁院制,糊名誊抄制度,以让科举更加公平。不过弊病仍有很多,首先解试把关不严,发生多次舞弊情况,导致举子质量严重良莠不齐,还有的因为出身不好用假名去科举考试,或者利用各州解试时间不统一,使用好几个“马甲”参加多场解试,甚至有人运气好才学又高,能名列三四个州府的解试榜单上。
因此庆历新政,范仲淹对科举也发起一系列的改革。于诸路州府军监各令立学,如本处修学人数达到二百人以上,才允许另设县学,以节约开支。如本州县情况差,那么就依文宣王庙(孔庙)或官屋为学舍,以各州县幕职官中选教授,若幕职官中无长文学的,则于本处选有德行艺业的举人充当,三年一任。
入学的学生必须有两名举人保举,学子必须是本乡人,或者寄居已久,并且无不孝不悌,未吃过官司或者吃过官司情节不恶劣严重的读书人,才能有资格入学。学子必须在州学里学习三百天或者五百天,才能有资格参加科举考试。
同时进士诸科举人,必须有三人担保试子未犯过七事,一隐忧匿服;二曾犯刑责;三不孝不悌,迹状彰明;四故犯条宪,两经赎罚,或未经赎罚,为害乡里;五籍非本土,假户冒名;六祖、父犯十恶四等以上罪;七身是工商杂类及曾为僧道者,并不得取应。若是国子监与开封试则需要五人担保!而且还必须要本地官员查访审核后,才能让学子参加考试。若有差错本人保人与官员一并处罚。
进士试罢帖经、墨义,先策,一问经史,二问时务,再试论,次试诗赋各一首,以及其他一系列细节的调整。诸科试九经、五经、三礼、三传、三史以及明法也进行了简化调整。诸路州府解试不再封弥、誊录;而国子监、开封府解试及省试、殿试则仍封弥、誊录。
这次改革将科举与州县学捆绑在一起,进一步刺激了教育事业的发展。保举制度更是保证了学子的德行,同时提高了策的地位,等于让学子活学活用,而非是去死记硬背,一个个变成书呆子。
不过弊病同样很多,如解试不实行糊名制度了,学子便不敢用马甲去考试了,但舞弊与不公平现象变得更严重。进入州县学的学子本乡会免其家人徭役,不过进去学习吃喝用住得自己掏钱吧,况且穷人家的孩子有几人愿意保举?等于抬高了科举的门槛,许多贫困学子想科举变得更困难,与宋朝“齐人”制度不相符。
次年余靖便上书,为让寒士营生务学,不失其所,因此减少了听读时间或者直接取消。第三年杨察又上书“诗赋声病易考,而策论汗漫难知”,又罢免了先策论后诗赋制度。几年后又于州县实行封弥誊录制。
不过有的保留下来,如保举制度,还有的继续在影响,虽然科举资格不与州县学挂钩了,不过因为审查烦琐,依然以各地州县学学子优先。比如苏东坡,尽管父亲是大文豪,母亲程氏是才女,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