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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晓云的眉毛不易察觉地挑了挑。
不过我想,能看出来的也就是唯一知道来龙去脉的我。而其他人,尤其是正在遭受重大打击的小赵……看得出来才有鬼。
温静颐:“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这么多年,我们也都各自找过别人,但还是忘不掉彼此。”
小赵:“……”
温静颐:“所以,我们决定再给对方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小赵:“……”
我们都无语了。连最不相关的周海都怔怔的,脸色尴尬得都快冲破天花板了。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可是无论是爆发,还是灭亡,都不是好事……我哪一边都不想选。
怎么办?
我拼命地搜索枯肠,想要挤出点儿什么话来。可是九曲回肠都搜索遍了,就是挤不出一句屁话。我真地没遇到过这么坑爹的情况啊。
关键时刻,有人清咳了两声。竟然是郑晓云。
“赵敬棠先生是吧,”他说,“这件事,你不要怪静颐,要怪就怪我。当初,我要断就应该跟她断个干干净净,不该这么拖泥带水的。”
小赵总算动了动,恶狠狠地瞪向郑晓云。
郑晓云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句老话,大家都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小赵似乎有所触动,转头看一眼温静颐:“咱俩相处的时候,你觉得勉强了吗?”
我想,总是要有点儿缓冲的吧?
结果温静颐立马点了点头。
小赵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了。一个男子汉,也不免双眼睛睁得通红,开始有泪花在闪烁了。
虽然没有血溅当场,可是泪溅当场也是不好啊!
看小赵这副模样,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温静颐,你有必要弄成这样吗?我不禁也有些埋怨。而且也有些担心。虽说长痛不如短痛,要痛就痛个彻底,但万一分得太狠,真伤到了小赵的元气怎么办?
我不说点儿什么真不行了。这时候,作为朋友,我说什么都得支持他一下。
“小赵,”我说,“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姜玲也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啊,这里面也怪闷的。”
出去了,直接回家也好,去哪儿都好,反正肯定不会回来了。这个手也算分完了,大家一致默认结束。
周海忙也跟着一起劝:“对对,出去转转,出去转转。”
但小赵一直都默然地、微微低着个头。
我想,我还是得拉他一把。
正准备站起来,却听小赵自己摇头道:“没事,今天怎么说也是静颐的生日。”
他抬起头来,眼睛还是红的,但泪花已经淡去了一些:“没关系,不就是分个手嘛!谈恋爱能在一起,就有分开的,很正常。做不成恋人,也还能做朋友不是。”
我们都有些意外。但我看小赵虽然有点儿强颜欢笑,但并不像是硬撑,便朝他点了点头。
周海朗声道:“行,哥们儿,够大度。”开了一瓶酒,先给小赵满上,“来,一起干一杯。”再给自己满上,带头先喝了。
小赵笑了笑,便也端起杯子一仰而尽。
小赵还是把那只扁盒子递给了温静颐:“就算是朋友,送份礼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了。”
温静颐微微有些动容的意思,终于接过了盒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行了,”小赵振作起来,“今天是静颐的生日,该吃吃,该喝喝。”
既然最受打击的人都放开手了,我们又有什么理由还别手别脚的呢?
我松了一口气,第一个端起杯子:“来,我们先一起敬寿星一杯!”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除了到后半场,大家喝得有点儿多了,酒劲儿上来一些,稍嫌混乱,但被我及时地停住了酒,又渐渐缓过来。喝得最多的,无疑是小赵。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就算小赵再怎么大度,人的感情也不是说收就能收住的。另外一个,却是小苗。
这姑娘酒量差,还愣是喝了几杯。我还以为她要撒酒疯,结果只是抽着鼻子哭起来。就跟那天对着我一样,没声音的哭。
唉……
我倒是有点儿get到她的哭点。
这倒霉孩子。满大街都是男人,你怎么就偏偏老是挑别人的男人喜欢呢?
你说你不小心错喜欢上我吧,我们家姜玲是个好脾气的。你竟然还敢对郑晓云动心?温静颐那就是个大魔头啊!
趁早认清形势,才是你的福气。
可恨周海这个榆木疙瘩。平时看他查案鬼精鬼精的,对着领导师傅情商也满高,怎么对着姑娘就歇菜了。人家姑娘哭了,你不送个肩膀过去,也该递个纸巾吧?再不然,你也关怀两句啊。他老人家就光在那木呆呆地看着,只会抓耳挠腮。
我给他递了几个眼色,他就会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一直到最后散场,我赶紧道:“这样吧,小苗也有点儿醉了,就请海哥送一送。”
周海正等我给他助攻,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正要伸手去扶小苗,却被小苗让开了。
“不要麻烦人家了,”小苗哼得像只猫,“我坐小赵师兄的车来的,还请小赵师兄送我回去吧。”
周海登时愣住了,忙求救地看向我。
我那个恨铁不成钢。
“小赵哪送得了你啊,”我好言相劝,“他自己还要人送呢。最近酒驾可查得紧。咱们当警察的,不能带头违法。”
小苗想了想,这才点点头,同意周海送她。
周海总算机灵了一把,连忙扶住小苗,叫了一辆出租车:“那我们就先走了。”
我点头:“把人家姑娘送好了啊!”
周海笑笑:“知道,保证安全送到家。”
看着他俩走了,姜玲主动对温静颐道:“小赵我们来送,时间也不早了,姐,你们先走吧。”
温静颐便也没客气:“行,那就辛苦你们了。”
郑晓云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用,只跟我们点了个头,就和温静颐成双成对地走了。
剩下我和姜玲,一左一右扶住小赵。小赵真喝多了,闭着眼睛耷着个脑袋,一呼一吸全是浓浓的酒味。
我问他:“你车呢?”
小赵大着舌头说:“喝,再喝!”
我再问他:“是不是停在附近的停车场了?”
小赵继续大着舌头:“倒,赶紧倒酒!”
整个儿一个鸡同鸭讲。
姜玲说:“算了,车就先放这儿吧。我们先把他送回家去,等他明天自己来拿车。”
我想也只有这样了。
姜玲:“小赵家在哪儿啊?”
我刚想迈出去的步子顿时停住了:“……”
姜玲:“……”
你大爷的!我不知道小赵家在哪儿!
小赵几次说让我去他家玩,我也几次说要去小赵家玩,可是就是没能去成!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
第一二五章 够了吧()
姜玲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自己也很晕。
事到如今,只有把小赵带回咱们家了。我怎么可能委屈我媳妇儿,只能委屈自己跟这醉鬼睡一夜了。
半夜里渴醒,我起床摸到客厅里倒水喝。一杯半温不凉的水喝下肚,舒服了许多。我端着个杯子,正想再倒一杯,背后忽然响起一道很好听的女人声音。
“不给我也倒一杯?”
吓得我菊花一紧,差点儿把杯子砸了。
我握着个杯子,闭眼长叹。又不敢惊动老爷子、老太太,外加醉鬼小赵,只好压着嗓子哀嚎一声:“姐……”
身后仍是寂静一片,但若有若无的,似乎有香风拂动。不一会儿,便有一只柔软的手从身后搭上我的肩膀。
温静颐这神出鬼没的本事,真是厉害。
“还不给我倒水?”她在我耳边笑意盈盈地说,“我真渴了。”
我知道我一转头就能看见她的脸,但是她越是笑的,我越不敢转这个头。嘴里一迭声地应着,连忙要放下自己的水杯,去拿另一只。
温静颐却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搭在我拿杯子的手上。肌肤和肌肤的接触,又让我感觉到了她柔软手掌上细微的粗糙。
“就用这只杯子。”她说。
像是戏谑,又像是诱惑。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只让我的脑门上开始冒冷汗。
我干巴巴地笑笑:“我都喝过了,多脏啊。”
温静颐哼哼一笑,好像有些冷:“你是怕我嫌你脏,还是你自己嫌我脏?”
我心口登时一哆嗦。你老人家还真猜对了。除了姜玲少数几个人,我还真嫌你脏。但是我肯定不能说出来,是吧?
“姐说的哪里话,最近不是天冷,容易感冒嘛,”我说,“我是怕姐给我过上。”
温静颐:“你感冒了吗?”
我:“有点儿。”
温静颐:“我不怕。我抵抗力强。”
我:“……”好吧,你硬要喝我的口水那就喝吧,反正我不喝这杯子了,不就行了。
于是,我就用手上的杯子给她倒了满满一杯水。真的满满一杯水,端都不好端了。
我紧张嘛,一不小心就倒多了。
温静颐好像又笑了笑,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从鼻子里发出的轻微声响,然后一阵香风和我擦肩而过,停在了我的面前。客厅里太黑,没有一丝光亮,我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影。她慢慢地弯下腰去,就着杯子先喝了一小口,然后才端到手上,微微仰起脖子。
我听到了很轻的吞咽声。不知道怎么搞的,弄得我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温静颐喝了大概有半杯,便停住了。
“这下可高兴了吧,”她说,“总算如你的愿,我和糖糖分了。”
你还叫小赵糖糖……再说了,这哪是分啊,明明就是你甩了小赵。
“谢谢姐,”算了,方式方法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你这是放了小赵一条生路,胜造七级浮屠啊!”
“哼,”温静颐无所谓,“我要浮屠干什么?这世上要真有地狱,就凭我干的那些个好事儿,我就是造了七十级、七百级的浮屠也不顶用。”
我:“……”
我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七百级都不顶用,你得是干了多少好事儿,什么好事儿啊!
“行了,还是赶紧说正事儿吧。”
我就知道温静颐大半夜地跑来,不会就为了喝我的口水。
可我真不知道她想跟我谈什么正事儿。 “前几天,你跟你大哥是不是见面了?”温静颐问。
我一惊,心道:这你都知道?
“偶遇,是偶遇。”我说,“我当时是要跟别人见面,没想到那人没来,大哥来了。”你不能说我说的不是实话吧?我只是有所隐瞒而已。
我有点儿担心,她会不会刨根问底,问我那人是谁。
还好,温静颐哼地一笑,只关心我跟郑晓云的部分:“你们到底谈了一些什么?”
我继续说实情:“什么都没谈。大哥不让谈。”
温静颐:“……”
我不知道她信没信。
温静颐又问:“那你原来想跟他谈什么?”
我:“也没想问什么,就想问他是不是帮我忙了。”
温静颐:“你怎么知道他帮你忙了?”
我心头一动,嘴上继续真假掺半:“那还不是因为姐你上回的表现。”
温静颐:“上回?”总算想了起来,“哦,就是在我车里那回。我怎么表现了?”
我:“感觉,大哥对我还不错的样子。”
温静颐:“……”
太黑了,我实在看不清她的脸。能从她的言辞和口气里揣摩到的信息,毕竟有限。
一半对一半之间,我决定大胆一些:“不过今天吃了这顿饭,我就知道大哥是真帮忙了。”
温静颐:“什么?”
我:“上回,我请你跟小赵分了,你可是一口回绝的。怎么突然又改变了想法?那只能是大哥说了什么吧?”
温静颐呵呵直笑。
看来我大胆对了。
正想松一口气,却忽然听她又道:“就这么多?你没再感觉到点儿别的什么?”
我脑里的那根弦,登时又绷起来:“没了呀?还能有……呃!”
喉咙上突如其来的压力,逼得我瞬间失声。温静颐的手一把握住了我的喉咙,死死的。强烈的窒息感像一张大网紧紧地笼罩着我。
我本能地抓住温静颐的手想要掰开,可是那五根手指竟然纹丝不动。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人的手。
我张着嘴,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干涩而无意义的模糊声音。恐惧和窒息感,几乎同时变得越来越强烈。
我不禁大睁着眼睛,脑子里跳出一个念头:温静颐是真想弄死我吧!
不管我怎么挣扎,那只手没有半点儿要松开的迹象。我的大脑越来越昏,两只眼睛也开始向上翻了……
就在意识即将离我而去时,我好像听到了另一道声音。
“够了吧……”
那只手一顿,突然松开了。
我一下子瘫软在地,像块被人捏烂的橡皮泥一样。很想咳,但怕吵醒别人,只能死命地捂着嘴,闷闷地咳了几声,大口大口地喘息。
除了我以外,黑夜里的另外两个人却是那么安静,好像只是在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劫后余生。
好不容易,我总算喘够了气,除了喉咙还有些不舒服,意识还是回笼了。
那一道声音找准时机再度响起:“没事儿的话就回房吧,接着睡。”
我静静地听得一字不落。没错,是郑晓云。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都跟鬼似的,说来就来。这特么的是我家啊!
我躺在地上又喘了两口,想爬起来,可刚一动,头又昏了。只得道:“大哥,你拉我一下吧?”
没声音,还是没声音。
但不久,我一只胳膊上一热。一只很有力的手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来。
我:“谢,谢谢啊。”
那一只手一松,我昏头昏脑地往回走。
走不上两步,又听郑晓云的声音:“那边是墙。”
我立马停住了脚。
郑晓云:“左转。”
我连忙左转,摸摸索索地一路向前,摸到了卧室门,一开门进去,迎面便是一阵酒气,还有小赵轻微的鼾声。我忙将门轻轻关上。原来他们有夜中视物的能力。
当我连他们是圆是扁都看不清的时候,他们却早就把我看得一清二楚。
泥马,我在他们面前真的太不对等了。
我蹲在门后,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地想要捞回一点儿情报。但是静了半天,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我等啊等啊……当市中心的大钟敲响了四点钟时,我终于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把门打开了。
“大哥?静颐姐?”
回答我的只有安静。
呵呵,人家早就走了。我还跟个傻叉似地,在门背后蹲了这么久的马步。
小赵一直睡到太阳晒屁股才醒来。他顶着一头鸟窝迷迷糊糊地问我他在哪里的时候,我已经趴在书桌前翻译了两千多字的稿子了。
“哎呀,都这个时间了。”小赵很不好意思。
我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今天反正周末嘛,你要想睡再睡一会儿,你昨晚是真喝多了。”
小赵笑笑:“给你跟姜玲添麻烦了。”
我也笑笑:“哪儿的话。是不是饿了?”
小赵摸了摸肚皮:“还真饿了。”
我起身道:“等会儿,有现成的包子和小米粥,我给你微波炉转一下。”
失恋的人最大。
小赵更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来。”说着就要下床。
我笑道:“算了,跟我这儿你还装好看?老实坐着吧。”
小赵的不好意思里透出点儿感动。
我飞快地转了两只三鲜包,盛了一大碗小米粥,小米粥里还放了几块年糕。小赵是真饿了,吃起来风卷残云一样。吃完后,还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我看他是真够了,便没跟他客气,直接收走了碗。
回头才问他:“对了,你家到底住哪儿啊!昨晚我跟姜玲临了要送你,才想起来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呢!”
小赵却先笑嘻嘻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第一二六章 谜底揭晓()
小赵却先笑嘻嘻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然后才问我:“管我午饭不?”
我当然一点头:“管啊。我妈都把中午菜买好了。”
小赵:“那咱吃完午饭,你跟我去拿车,再把我送回家。”
我二话没有:“行。”
小赵:“那我再睡会儿。”
我还是那句话:“行。”
吃完午饭,我们便按照原定计划先去拿车。我终于知道了小赵家住在哪儿。是我们这儿新开发的一个比较高档的住宅区,叫碧水佳园。每次打开数字电视,一开头的几个广告里就有碧水佳园的广告。大户型,每户在一百二十五个平方到一百五十个平方,三室两厅,或者四室两厅。老太太曾经对这个楼盘十分向往,和老爷子说要是能在那里买套房子就好了。我原来也动过心,不过只动了一下就算了。两个字,太贵。
至此,我完全相信了姜玲之前对小赵的论断:他的确条件好。跟我们这些普通人比,就是土豪。
路上小赵还跟我聊了两句:“前阵子你又忙什么了?又是好长时间没去所里上班。”
我:“还不是又被市局借去帮忙了。”
小赵明白的。什么案子照例不能说。
“市局怎么老借你去帮忙啊?”小赵好奇地问。
我:“我哪儿知道,得问他们怎么想的啊。”
小赵想想也是:“你以后不会被调到市局去吧?”
我一惊:“应该不会吧?”
小赵:“那可难说。市局的崔队不是早就动了调你过去的心思了?”
我装作才知道这个事:“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小赵:“有一回,张所不小心说漏嘴了。”
我:“……”
怎么把张所给忘了。
小赵拍拍我的肩膀:“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啊!”
我顿时笑骂道:“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