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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手往殿里一指:“在里面?”
钱伟:“殿里还有一个小房间,可能在那里面。”
周海点了一个头,便带头向殿里大步流星地走去。
大殿里只有几个烧香磕头的路人,并没有师傅的影子。
我们是没人见过师傅,可是听也听钱伟说好几遍了。那位师傅穿的像个种田的老农民,明显跟那几个富态得了不得的大妈、大伯不是一个型。
“在后头。”
钱伟也跟进来了,冲着三清神像左后方一努嘴。周海刚要抬脚,又被他拉住了。
“最好别乱跑,”钱伟说,“我次不小心进去,他很不高兴的。”
周海呵地一笑:“这时候还能顾得他高不高兴?”说完,又要抬脚。
被我一把拉住了:“话是不错,总是我们来请教他,礼多人不怪。”
周海露出一脸被打败的表情:“好好好。”于是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师傅在吗?”
师傅没出来,几个烧香的大妈大伯倒看了我们好几眼。
周海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答应,再也站不住了。这回我也不好再拉住他,只好跟他一起走到了大殿深处。和钱伟说的一样,那里有一扇小小的木门关着。
周海前推了一把,惊得钱伟哎了一声,但门纹丝不动。
钱伟也很讶异:“今天锁了吗?我回来的时候没锁。”
周海不得已,拍了拍门。起先还放轻手脚,到后面渐渐重起来。然而里面是安静得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周海有些怀疑地看了钱伟一眼。
钱伟马澄清:“肯定在里面。他进大殿以后,再也没出来。我在殿前的台阶坐着,错不了。”
说得也是。
章家骠问:“会不会这大殿还有别的门可以出去啊?”
于是四个人把大殿东南西北都找了一遍。小门除了那一扇,再也没有看到第二扇。
人肯定在小房间里。
可是人家是不理我们。
周海在门前直打转转,恨不能一脚踹开的模样。凭他的脚力,踹开这扇小木门真不是个事儿。但要真踹开了,师傅不是不高兴的问题了,而是要跟我们有仇了。
周海敢不拘小节,可也不会笨得连轻重都分不清。
“师傅,我们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有点儿事想请教请教。”我好声好气地道。
第二八八章 这是地龙!()
“师傅,我们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有点儿事想请教请教。品书网 ”我好声好气地道。
门里依旧寂静一片。
我不死心地也拍了两下门,没想到门却吱呀一声微微打开了。
周海哎的一声,大为诧异:“没锁啊!”嘴里说,手来推。
谁知道还是推不开。
但是刚才,大家分明都看见门微微开了一下。
周海使劲儿地推了推。一只手没用,两只手。哪怕连脚也使劲儿地蹬地,差不多拿出推墙的架式,门还是动也不动。
周海:“真是了怪了。”说完,还是不相信,更使力地推。
“海哥,我帮你。”我忙也前,用力地推过去。
哪知道手才刚碰门板,整个人突然往前一扑。
周海也没落下,我俩双双摔了一个狗啃泥。
周海身手再好,这时候也派不用场,跟我一样摔得嘴都木了。
后面的钱伟和章家骠都吓了一跳,连忙跑进来扶我们。
卧槽!
我真是多少年没吃过这种苦头了。这tm的怎么回事啊?刚刚我是推门了吗?推的是空气啊!
我们这边正手忙脚乱地爬的爬,扶的扶,忽然从黑暗传出一声大喝。
“出去!”
我匆忙抬头一看,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好像有人正坐在对面的小床,像是在打坐。再想仔细看来不及了,一道黑影从半道里冲出来,没头没脑地把我们猛推出来。
等我们七手八脚地站定,门已经哐的一声关了。
“又是你!”只见一个又干又瘦,黑脸的老头子把门挡在身后,怒气冲冲地瞪住钱伟,“你怎么还没走?”
两只半浊的眼珠往我们三个身一瞄,又冷哼一声道:“你还叫了帮手?”
“我告诉你,你是再叫一百个人来也没用!”
其间,钱伟几次想插嘴都没插成。这师傅脾气够可以的。
“走走走,”老人家像赶苍蝇似的,冲我们不停地挥着手,“你们再不走,我报警了!”
总算让我们抓到一个机会了:“我们(他们)是警察!”
没想到四个人竟然同时开口,那声音大得,把我们自己都一震。
“你们是警察?”师傅不大相信地把我们仨儿都看了一遍。
我们齐刷刷地亮出证件。
师傅这才勉强打消了疑虑,但还是不大心甘情愿地哼了一声:“既然你们是警察,那正好,这人老来我观里捣乱。你们管不管?”
我连忙先表态:“管管管,当然管。所以我们要先了解一下情况,该请教的也得向您老人家请教明白啊!”
师傅听我这话说得在情在理,也不好再发脾气。只是道:“那你们也不能随便往里闯啊!”
周海也跟着陪笑脸:“是是是,这是我们考虑不周。但确实也没想到门没锁啊!”
一说这话,师傅的脸色忽然古怪起来。
忍了一忍,像是没忍住,他终是问道:“这门是你们自己打开的?”
周海听得有些稀古怪:“不是我打开的,是它自己没关?”
师傅好像憋着什么又不方便说出来,看一眼钱伟:“不是他帮你们开的?”
钱伟吓得连连摆手:“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碰!”争取表现地澄清道,“您老的教训我都乖乖记着呢!”
师傅还是半信半疑,看看钱伟,又看看周海和我。
傻子也看得出来,这门有隐情了。
“师傅,您这门有什么特的吗?”周海一边问,一边向老头子身后的那扇门张望。
师傅马不高兴地瞪他一眼,周海只好收回视线。
静了一会儿,师傅有些泄气地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劫数。经年累月也碰不一个,现在倒好,一下子碰三个。”
周海一点通:“您是说这门一般人打不开?”
师傅继续默然不语地瞪他。
周海赶紧道:“没有三个,只有两个。我也打不开,”朝我一指,“我是跟着他一起撞进去的。”
师傅微露惊诧地盯了我。我赶紧陪一个无灿烂的笑脸。但是师傅不太领情,反而嫌恶地皱起眉头。
“好吧,”师傅又重新瞪钱伟,“算你小子造化!再帮你一回。”
话是如此说,我怎么觉得师傅更像是破罐子破摔。但看钱伟的脸一下子放出光来,我们这些旁观者也是甚感欣喜。
师傅一来开始兴师问罪:“你这小子,我次不是给过你一个红绸的小包袱吗?里面的宝贝都救不了你?”
钱伟登时哑火了。
师傅的眼睛却翻起来,再开口声音都高了好几度:“你把那宝贝怎么了!”
钱伟面有难色:“我”
师傅一看知道不好,猛地一拍大腿:“哎呀!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宝贝啊!”
我看师傅急得都火了,连忙稳住道:“师傅先别急,还在呢!”赶紧朝钱伟一挥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出来啊!”
钱伟一连声答应着,慌慌张张地掏出红绸小包袱,正想双手捧,师傅早等不及了,像水里捞月似的,抢着从他手心里捧了过去。三两下一打开,两眼一睁差点儿没喘气来。
那枯老鼠模样确实惨了些。
“师傅,师傅?”我小心翼翼地喊道,“你看总算还是保”
我还没讲完,师傅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真是哇的一声,眼泪刷刷地下来了,完全不需要酝酿。
我们几个人都懵了。懵了一会儿,又觉得挺惨的。
你说,一个七老八十、满脸沧桑、足够做咱们爷爷的人哭得眼泪直淌,一口气都不停地嚎啕,那种懊悔、自责全写在脸
我们都被师傅哭得手足无措了。
我第一个去扶住师傅。年纪这么大了,最忌讳情绪起伏太大。周海嗞溜一下跑到大殿里拿了一张蒲团过来。我们一左一右地扶着师傅一屁股坐在蒲团。
“师傅,”我赶紧给老人家又是抚背,又是揉胸口,“您有气撒出来,冲着我们撒!别跟自己为难啊!”
师傅还在那里大放悲声,眼泪淌得满脸都是。
我真怕他哭出玩意儿来,忙朝钱伟用力地一挥手:“你快过来!让师傅打两下出出气!”
钱伟也是个好同志,只愣了一下,便马凑到师傅面前,没有半点儿不甘愿:“师傅,你打我吧,多打几下!”
师傅勉强睁开泪水模糊的眼睛,才看一眼钱伟,便又把眼睛一闭大哭特哭起来。
周海急道:“走走走,你还走远点儿!”
钱伟只好又退回去。
老师傅越哭越伤心,哭到后面光倒气了。我和周海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章家骠陪钱伟傻站了一会儿,嘟嘟嚷嚷地提议:“这是不是得送医院了啊?”
周海猛翻了一个大白眼。
“赶紧给师傅倒杯水来,”我说,“再拿块毛巾。”
章家骠忙和钱伟出去了。过了几分钟,两个人一个端着一杯热茶,一个打了一块热毛巾。周海扶住老师傅,我给他仔仔细细地擦了一把脸,又哄着他喝了几口水,总算缓过来一些。
“师傅,”我说,“这宝贝是不是您师傅留下来的啊?”
一听这话,师傅又是悲从来,哭着长叹了一口气。
周海急道:“你看你这是何必,好不容易缓过来。”
我:“不一样,现在好了,师傅憋在心里的一口气出来了!”
师傅哭着点点头,又落下两行泪,自己抹干净。想跟我们说什么,又恨恨地道:“我跟你们说个什么劲儿,你们知道什么!”
周海插嘴劝了一句:“我们知不知道不要紧,关键还是您自己说出来舒服了啊!”见老师傅有点儿动摇,便再加一把力,“再说了,您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不知道呢?”
老师傅又是一叹:“好吧。”万般不舍地捧起包在红绸里的烂老鼠——啊不,宝贝,“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不等我们表态(我们确实也不知道,等也没用),很痛心疾首地抖着手道,“这是地龙!”
周海想了一下:“地里的龙?”
老师傅:“是!”
我心想,听说过古时候人把猪当成龙的。猪又叫彘,古人认为彘也是龙的一种。可从来没听说过老鼠也能跟龙拉关系的,这顶多也是老鼠成精吧。
我当然不会说出来,可是我不说,有人说出来了。
章家骠:“这不是一只老鼠吗?”
老师傅顿时又倒一口冷气。
气得我跟周海齐刷刷地瞪了章家骠一眼。章家骠乖乖地抿嘴巴了。
师傅很气愤地道:“你以为是老鼠都能叫地龙吗?”
“”我微微眯起眼睛,难不成
“这是在风水宝地里吸足了五百年精华的,才能叫地龙!”师傅激动得眼眶又红起来。
我惊得一呆。敢情还真是老鼠精啊!不过,也的确不是一般的老鼠精是了。
“我师傅在世的时候,把它当宝贝一样地供着,”师傅沉痛地回忆,“他老人家一辈子也没舍得用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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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 你对着它呼气()
“我师傅在世的时候,把它当宝贝一样地供着,”师傅沉痛地回忆,“他老人家一辈子也没舍得用过它。是破四旧的时候,被人关起来,一口米一口水都没有,他老人家也没把它交出来。”
“只要交出来,他有饭吃了,”师傅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哪里会被活活饿死呢?”
周海惊诧道:“不是说老师傅是病死的吗?”
提起那段伤心事,师傅一脸的惨然和无奈:“唉!那时候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多了。我师傅那时候根本也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普通的发烧。可是一粒米没有,一口水也没有,那还怎么扛得过去?有人劝他,反正道观都被砸了,你那个什么宝贝何必死藏着不拿出来?”
“我师傅说,道观是可以修的,再说道观本来也不是道观,砸了砸了。可是这个宝贝,是他的师傅传下来的,他的师傅又是从师傅手里传下来的。这么一代一代地传,都不知道多少代了。他把它传给了我。我那时候生得又瘦又小,夜里从栅栏门里挤出去跑了。”
我们这才知道,这宝贝对他老人家来说真不是一般的宝贝。
都说这位师傅脾气古怪,经常对前来求救的人爱搭不理,其实他是一个挺实在的人。为了帮钱伟,这么宝贝的东西也拿出来了。
虽说听师傅的意思,不是什么人都能推开大殿里的那扇小门,而钱伟可以推开,所以代表了某种缘分——可那也要人家肯讲这缘分才行。人家是不讲,彼此不过是陌生人,又能怎么样?
根本没这义务。
钱伟也很后悔,很自责地道:“师傅,我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拿回去以后,照您说的,挂在阳光最好的窗户前。谁知道最后一天晚,我莫名其妙做了一个梦,虽然半途里吓醒了,可已经晚了”
师傅怔怔地听他说完,惊疑不定地问:“缠着你的东西有这么厉害?”转念一想,又道,“不对啊!连地龙都着了道,为什么你还能到观里找我?”
钱伟朝我们看了一眼:“是他们救我出来的。”
师傅很惊诧地看向我们。
“我们救他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黑烟一样的人影缠着他。估计是那玩意儿在作祟。”周海趁机问,“您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师傅却哗啦一声泼了我们一头一脸的冷水:“我哪知道。”
“啊?”周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都是一脸懵逼。
来清妙观之前,我们都默认师傅是个高手,再差肯定也得我们哥仨儿有料啊!
师傅耿直地道:“我没跟我师傅学过多少东西。我小的时候倒是挺好的,特别想学,可我师傅不让,说十道九医,你学这些稀古怪的东西,还不如踏踏实实学点儿医术。可架不住我老是磨着他,得空自己偷着学,总算答应教我了。”
周海:“那您还是学了啊!”
师傅苦哈哈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又是一桩伤心事:“这不是刚开始教我,还不到一年呢,闹起来了吗?我师傅说这是命数,说我不该学唉!”
大家都沉默了。
师傅:“所以,能帮的我才帮,有的事我确实也帮不了。可我不管怎么说,那些人是不信。你说怎么办!”
怪不得师傅脾气弄得这么古怪了。有的时候人是这样,你跟他说假话他信得跟什么似的,非把你捧天,可你要跟他说真话,他反而不信了,只当你有什么要求,甚至人品有问题呢!
师傅:“现在连地龙都搭进去了”
“没没没,”我连忙插嘴,“还活着呢!”
师傅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龙。
我:“看起来是像不行了,可是真还活着。我们都看见它会动!”说着,朝其他人一望。
大家都连连附和。
师傅还是想相信的:“那它现在怎么不动了?”
这个
章家骠忽然出声道:“家和,你对着它呼气。”
我眉毛一跳。
章家骠:“像之前那样,把它捧近些,你对着它呼吸,凝神静气地呼吸。”
我顿时明白了。像以前,我和周海给章家骠吸生气一样。估计跟给它做“人工呼吸”一样。
师傅眼巴巴地把地龙交还到我手。我只好在四个人八只眼睛的注视下,强忍着不舒服,小心翼翼地凑近地龙。
“不够,”章家骠很肯定地道,“再靠近一点儿。”
再靠近再靠近我这鼻子尖儿都快戳去了。
但看看师傅,我只好豁出去了。
我闭着眼睛,尽量想点儿好吃的,好看的我假装我现在鼻子尖儿戳到的不是一只又枯又烂的小老鼠,而是一块香喷喷软绵绵的戚风蛋糕。
正想得有模有样,冷不丁响起一声又尖又细的:“吱”
吓得我差点儿把地龙给扔了。
慌得师傅急忙赶来,两只手像灯罩似地护住地龙道:“小心小心!”
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地龙确实没有死。
我们之前在钱伟家,只是看到它很细微地抽动了一下,这回可是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它叫唤了一声。
“你”师傅又惊异又热切地看着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我也不太清楚。”
师傅:“啊?”
周海插来:“别说那些废话了,既然有用,你对着它再多呼几口气!”
师傅也被提醒了,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快快快。”
也罢,我当自己是个人工呼吸机吧。
一下,两下,三下
这次我没闭眼睛,我也跟他们一样亲眼见证了迹的时刻。只见那只枯烂的小老鼠一点一点的鲜活起来。原本干瘪瘪的身体像气球一样渐渐鼓起来。还不光是鼓起来了,还恢复得有弹性,有光泽起来
但是,我这边怎么有点儿累的感觉?
眼睛有点儿花,腿有点儿发软,好像踩在棉花堆里?
短短的十几秒,顶多不超过半分钟吧,小老鼠不再是像风干了一样,而是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老鼠了,有血有肉,身还开始长出白毛来。
相应的,我也觉得越来越累了。
这样也差不多了吧?我心道。
便想把地龙拿开,这时我才发现动不了了。我和地龙之间好像有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强大引力,我一丝一毫都动不了。我又想憋住气,可是也不管用。我的身体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不仅憋不住气,呼吸还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深长了。
我急得想喊,可是呼吸都管不住了,更别说张嘴了。
周海他们还没发觉,光顾着看那老鼠起死回生呢!
完了完了,我心里已经在哀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