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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案件调查-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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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隐约约的,客厅里还有脚步声。

    他一口气悬在喉咙口,愈发不敢动一根指头,深怕惊动到客厅里。

    那脚步声很轻很轻,但又不太灵活。一脚下去,会有轻微的噗叽一声,像是踩在水里了……但也不太像。一脚踩在水里,不是应该是哗啦一声吗?

    钱伟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微弱而怪的声音。

    恐惧让他的耳朵变得格外灵敏,渐渐地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当那诡异的脚步声停在门前时,钱伟的神经都绷得快断了。

    他摒住呼吸,等了好久,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脚步声好像没有了,门缝下的蒸汽也消失了。

    但他还是不敢乱动。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透进来的浅浅曙光,终于给钱伟打了一剂强心针。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脚,因为长时间的不动,四肢都发麻了。等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

    钱伟慢慢地打开卧室门,客厅里虽然早已没有了蒸汽,却还有一些余温,以及……还有几枚湿漉漉的脚印留在卧室门口。

    钱伟听到自己的心脏,咚的一声沉了下去。

    这是之前在公寓没有出现过的新情况。

    住在公寓的时候,即便水管吵得他整夜都睡不着,可是从来也没有出现这样骇人的迹象。

    钱伟想起昨晚在厨房里的惊魂一瞥。那时滚滚的白色蒸汽里,隐隐约约有一道人影……他开始相信自己并没有看花眼。

    恐惧变成无形的寒意,充斥了他全身。

    他马想起了清妙观。

    钱伟即刻跟部门经理请了一天假。因为他平时工作踏实,能力也不错,算是经理的一员干将,经理非但没有为难,还很关心地让他好好休息。钱伟千恩万谢地挂掉手机,也不等公交车了,直接叫了一辆出租。

    班的高峰期已过,条条大道通畅无。钱伟却还是觉得慢,几次催司机师傅快点儿。

    车子一停在清妙观,钱伟看也不看计价器,扔下一张百元大钞跑了。

    清妙观里也很安静,小摊贩们都很清闲地坐着,还有几个人靠在一起聊天。少了人来人往,还有喋喋不休、讨价还价的喧嚣,清妙观才真像一所道观了。

    钱伟直奔大殿。大殿里什么人也没有,也不见那个老头子。

    他在殿里转了一圈,找到了那扇通往后殿的小门。虽然明知擅自闯入不应该,但此时此刻,他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咬牙便跑去将小门一推。吱呀一声,小门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间小小的房间,光线昏暗。

第二七四章 不用害怕() 
第二七四章 不用害怕

    里面是一间小小的房间,光线昏暗。匆匆一见之下,好像没有窗户。正对着门有一张小床,床有一个瘦削的身影,似乎是在打座。

    钱伟以为是那个老头子,连忙叫了一声:“师傅。”

    但是那人动也不动。

    钱伟心想,会不会是入定了,所以没听到?便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从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暴喝:“谁?”

    一转头,见老头子正站在门外,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老头子竟然一眼认出了他,忙大步赶过来,一把抓住他往外拖,“出去,出去!”

    钱伟本来是有事求人家的,现在还被人家抓个现行,哪敢不听,乖乖溜溜地任由老头子把他丢出门外,吱呀一声关小门。老头子再次扯着他,一起走回到大殿前面,才松开手。

    “你怎么又来了。”老头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回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十天之内你自己搬走,你要是没搬,也别来找我。”

    钱伟现在也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哪肯说放放:“师傅,你一定要救救我。”

    老头子却听也不听,连连摆手:“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一个都这样。跟你们说得清清楚楚的事,是做不到。叫你十天之内搬走很难吗?”

    钱伟:“……”

    老头子:“命是你们自己的。谁叫你们自己不当一回事?”说完,也不赶他,径自调头走。

    钱伟赶忙抓住他,还是苦苦哀求:“师傅,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

    老头子冷冷地打断:“我是我师父养大的不错,但从来没有给我取过道号,我也不算个真正的道士。”

    钱伟一愣。

    老头子转头又要走。

    钱伟连忙又抓住他:“师傅那你当做做好好事。”赶紧从身摸出钱包。

    老头子不客气地道:“你省省吧。回那些人你没看到?人家要给我一张十万块的卡,我也没要。”

    钱伟的手顿时停住了。

    老头子:“好事我已经做过一遍了,没听话是你自己没当回事。我早说了,算你现在再来找我,我也没那个本事。”

    钱伟看他态度坚决。心里也知道老头子恐怕不知道被人求过多少回了,早练成了铁石心肠。但这事确实也是求他的人理亏。人家白白救了他们的命,也不求回报,谁让他们自己掉以轻心呢?

    可是,钱伟也有些委屈。

    如果老头子不要那么惜言如金,多跟他讲两遍,或者把情况说清楚点儿,他又怎么会掉以轻心呢?

    眼看着老头子第三次转身走,钱伟急了。这一急,还真急生智了。

    “我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啊!”钱伟大声地道。

    果然,老头子登时自己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不大相信地看着钱伟。

    钱伟飞快地道:“你叫我在十天之内赶紧搬走嘛,我是在十天之内搬走的啊!”

    老头子忽然又想通了,把脸色一冷:“哼,小伙子看你挺正派的,怎么也学人家说谎。你是说谎也没用,你以为你是第一个用这招的吗?”

    钱伟斩钉截铁地道:“我没说谎,我是十天内搬走的。”

    老头子把他的脸色看了又看,不由得有些狐疑了:“这怎么可能?你说你到底是哪一天搬走的。”

    钱伟把搬走的日子告诉他。

    老头子一听,脸色又冷下来了:“这不是第十一天了吗?你以为我年纪大了,不记事了吗?”

    钱伟他更理直气壮:“不对。我当时到你这儿拿药已经是下半天了,当然也要到第十一天下午才能算第十一天,午半天还是在十天之内才对。”

    老头子一怔,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胡搅蛮缠。”

    钱伟:“我说的是正理。一天是不是二十四小时?”

    老头子:“……”

    钱伟:“没满二十四小时怎么能算是一天?”

    老头子:“……”

    钱伟看老头子被堵住了,也不想真搞得自己多理直气壮的。正理归正理,现实生活,谁真会扒着整整二十四小时算日子。这时候讲正理,其实也是强词夺理。

    差不多得了。说到底,还是他来求人家的。

    “师傅,”钱伟放低了声音,还是满脸恳切地哀求,“我知道这事主要是我自己掉以轻心,可你也不能说完全没责任吧?要是你当时说清楚了,我肯定不敢掐着最后半天才搬,对不对?”

    老头子沉默了。

    钱伟说的是实在话。他应该看得出来。

    “你刚才是怎么闯进那小屋里的?”老头子忽然问。

    钱伟先道个歉:“对不起,我那时候光急着找你了,看那边有个小门,记起你回是去那小门后面拿药给我的,以为你又在里面忙着,擅自推门进去了。”

    老头子看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不可思议:“你说你是那么推门进去的?”

    钱伟:“是呀,我一推门开了。我也没想到门没锁。”

    老头子更加惊诧了。

    看得钱伟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小心地问:“师傅,怎么了?”

    老头子还是多看了他两眼,才沉沉地收回视线道:“算了,没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也算你跟我师父有缘分。”

    钱伟听他话说到这份,心登时一喜。

    见老头子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你等着,”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很严肃地指了指他脚底下,“原地等,不许再乱跑。”

    钱伟当然恭敬不如从命。

    老头子转身又去了那扇小门里。因为次等了有半个小时,钱伟心里还是有些准备的。可没想到,半个小时后,那扇小门还是紧紧地闭着。想起之前在小屋里看到的那个正在打座的身影……难道是老头子的师父吗?

    但马否定了。

    清妙观的老师傅破四旧的时候病死了。这是尽人皆知的事。

    不过,听说和尚里有肉身圆寂,供奉在寺庙里的……道士不知道有没有相似的事?

    可算尸体没火化,这几十年下来,也该成白骨一堆了。刚刚黑灯瞎火里匆匆一瞥,虽然没看清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并不是一具白骨。

    钱伟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明堂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头子是不出来。钱伟想过去看看,刚要抬脚,想起老头子临走特意嘱咐他不要动。他这回实在不敢不听话,只好打消念头,继续站在原地。

    一动不动,差不多像个木头人一样等了有一个多小时,两条腿都酸了,才总算听得吱呀一声细响,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小门后面闪出来。

    钱伟松了一口气,马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着老头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这回老头子干瘦的右手也捧着东西,但不是牛皮信封了,而是一块红缎子。红缎子陈旧得有些掉色,鼓鼓的,包着什么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回去再打开来,”老头子很严肃地道,“看到了,不用害怕。”

    钱伟本来不害怕,听他这一么说,好里倒多了一些害怕:“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啊?”

    老头子:“反正不是害你的东西。”

    钱伟只好忍住自己的好心。

    老头子:“回去以后,把它挂在卧室里,朝南的窗户前行了。让它天天晒太阳,晒得太阳越多越好……”看着钱伟,还是浅浅地皱起眉头,“最好能晒满七天。这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把红缎子往钱伟手里一递,连连摆手:“走吧,走吧!”

    钱伟大喜过望,连说了好几遍的谢谢。

    出了清妙观才想起来,这次老头子居然没说以后不要再来找他的话。

    红缎子很轻。看轮廓,里面的东西有点儿像木棍,但一摸去又是柔软的。

    钱伟把它收在自己的包里,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抱着。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吓得头皮一麻。要不是之前已经被老头子打了预防针,他肯定当场扔掉了。

    红缎子里包的是一条风干了的小动物。没有毛,眼睛也没睁开。虽然是风干的,但保存得非常完好,连屁股后面拖着的一条细伶伶的尾巴都好好的。

    钱伟捧着那小动物,走进卧室,在窗户前面仔细地看了又看,忽然灵光一闪,终于看出来了:这不是刚出生的小老鼠吗?

    小时候顽皮,他和小伙伴们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闯过多少祸。有一次,还在公共厕所的附近刨了一个老鼠窝。窝里正好有十几只刚下的崽子,全都吱吱地叫着,通体粉红、眼睛也没睁。几个孩子根本也不知道害怕,更不知道卫生,伸手抓来玩,还当宝贝一样带回家。结果不是被当爹的拿皮带抽一顿,是被当妈的拿扫帚追着打。

    所以别人认不出来,钱伟一定不会认错。

    认出来以后,钱伟怕倒不怎么怕了,只是心里又惊又疑。

    老头子怎么会给他一条风干的老鼠崽子呢?

第二七五章 不像人的声音() 
第二七五章 不像人的声音

    老头子怎么会给他一条风干的老鼠崽子呢?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但想起之前的药……

    钱伟还是决定老老实实按照老头子吩咐的做。【。m】

    老鼠崽子的脖子绑着一根红线,钱伟随即在窗户加个吸盘挂钩,挂了起来。

    快十一点了,太阳正是有劲儿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照得玻璃闪闪发光。钱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风干成褐色的老鼠崽子在阳光下,好像变得红亮起来,尤其是身体的心好像通透了一些。

    小时候无聊,把自己的手指头按在小灯泡玩。灯光透过手指头,会从手指头里透出红通通而朦胧的光来……阳光下的老鼠崽子跟那种情形很像。

    钱伟受了一次的教训,这次连红缎子也没敢扔,认认真真地折起来,收进床头柜。

    从当天开始,窗帘没再拉过。老天爷也很作美,一连六天都是晴天。而且太阳特别好。这六天来,他睡得都很好,再也没有出过怪事。

    差最后一天了。

    前一天晚,他特意再次确定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还是晴天。

    钱伟便很放心地睡了。

    半夜里,隐隐约约做了几个梦。好像梦见小时候,自己和小伙伴们淘气,刨到老鼠窝的事。钱伟在小伙伴们的撺掇下,也捡了一只老鼠崽子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偷偷带回家。但是小孩子的那点儿小心思真是太单蠢了,完全不明白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一回到家里,老妈还什么都没问,他自己下意识地捂住口袋。

    那还能逃得过老妈的眼睛吗?

    藏什么东西呢?老妈性子本火爆,声音陡然高起来。

    钱伟虽然很怕,但还是小心地护着口袋,不肯拿出来。老鼠崽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路都很乖的,现在也在口袋里轻轻扭动起来。

    老妈顺手操起鸡毛掸子,声音也变得更严厉了拿出来!

    钱伟看到鸡毛掸子腿都软了,扁着嘴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口袋里的老鼠崽子似乎也更害怕了,吱的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

    老妈也被吓了一跳,又惊又怒,用鸡毛掸子指着钱伟的脸道,你把什么东西带回家里了?

    见钱伟还死倔地护着口袋不说话,老妈登时火冒三丈,一把抓过钱伟,鸡毛掸子便嗖嗖地往他身抽去。钱伟哇的一下哭出来,口袋里的老鼠崽子也吱吱乱叫。老妈一边打一边骂,钱伟实在捱不过,只好把那小东西掏出来抓在手里,但还抽抽噎噎地不肯交出来。

    老妈毕竟是个女同志,也很害怕这肉乎乎的玩意儿,自己不敢动手,只一个劲儿地叫钱伟赶紧扔掉。

    钱伟是不肯……

    这么又哭又闹,又打又骂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钱伟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睁眼看了一会儿,他还睡在自己的床。窗外有一些月光流泄进来,使他依然看得见悬挂在窗口的那只风干的老鼠崽子。

    可能是这因为这玩意儿,才让他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吧?

    钱伟便又闭眼睛,重新睡过去。

    不一会儿,又做起梦来。梦里老妈之前要凶得多,简直面目狰狞。她竟然不再害怕老鼠崽子,劈手去夺。钱伟又惊又怕,但还是两只手死死地捂着老鼠崽子。老妈的手又冰又冷,还特别有力气,像铁条似地抓着他的手,想把他合拢的手指掰开。

    钱伟大哭起来,嚎啕着顽抗。

    手心里的老鼠崽子也恐惧到了极点,尖锐地叫完一声又一声。钱伟的心,像有一根一根的银针在刺来划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舍不得那只老鼠崽子,好像它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死命地扭着身子,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老妈也像要弄死他一样,鸡毛掸子早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两只手抠着他的手。钱伟的手都被她抠出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

    梦里的钱伟也没有完全忘记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这梦做得有些诡异,和当年发生的事太不一样了。老妈一直都是很怕老鼠、虫子这些东西的。每次,哪怕是一只小小的飞蛾,老妈都会惊得跳起来,不是让老爸去解决,是躲在他后面。

    他怎么会梦到这样一个老妈?

    钱伟半梦半醒地用着力,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自己正在床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似乎连床板都在砰砰作响……

    但是梦里的他终究只是一个刚小学的小孩子,不管怎么忍着疼,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被老妈夺走了老鼠崽子。老鼠崽子吱吱地尖叫不休,在她的手里不停地扭动,一转头咬在了老妈的手。

    老妈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但她并没有松开手,而是更紧地捏住了老鼠崽子。老鼠崽子也在拼命地抗争。别看它小,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可是竟然一扭头,生生地咬断了老妈的一根手指。

    老妈又是一声惨叫……或者是咆哮!

    惊得钱伟都呆住了。

    那一声咆哮又长又凶,一点儿也不像人的声音。

    几乎同时,又听噗的一声,老鼠崽子居然被她生生地捏爆了。

    啊!

    钱伟大叫着醒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月光里的天花板。烟夜,雪白的天花板似乎也在泛着冷莹莹的微光。

    心脏跳得很快,腋下全是冷汗。

    好半天,钱伟感觉到屋子里好像变亮了一些,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月光,而是从窗户透进来的晨光。已经早五点多了。一夜竟然这么过去了。

    但是下一秒,钱伟惊恐地僵住了。

    悬挂在窗前的老鼠崽子变成了一砣烂肉,烂得叫人说不清楚形状,无声无息、纹丝不动。

    钱伟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跑过去。要跑到老鼠崽子面前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发出噗的一声。

    脚心里有潮湿而黏腻的感觉。

    钱伟忍着麻酥酥的恶心,慢慢抬起脚。只见踩过的地方,有一滩绿色的脓液。再抬起自己的脚板一看,前脚掌粘着一块压扁的东西,里面还包着一些硬硬的异物。

    他扶着窗台,近从电脑桌旁抽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从前脚掌取下那块东西。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里面露出一截森白的骨头。

    钱伟登时惊得倒退一步。

    那是一截手指。

    他死死地瞪着包在纸巾里的东西,忽然想起刚做完的那个梦。

    梦里,老鼠崽子咬下了老妈的一截手指,老妈却捏爆了老鼠崽子……

    钱伟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又转回头去看面目全非的老鼠崽子。天色渐渐亮起来,而他的脸色却渐渐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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