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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渡过饶乐水后,及时烧毁了浮桥,令鲜卑追兵不得不改道,从而赢得一段宝贵时间。但千骑狂追,如附骨之蛆,还是渐渐逼近。尤其马悍为了保密的缘故,没有为汉戈骑兵们的战马配上新型马具,使得骑兵们疲劳度上升,马蹄磨损严重,已经有五匹备用马蹄裂而弃。
“惊龙兄,我们已经度废了五匹马,再这么跑下去,只怕所有的马匹都会瘫掉……”田豫头发散乱,双眼被劲风吹得通红,正拨马贴近马车,对掀帘向外观察的马悍大叫。
“我知道,再坚持一会,只要赶在追兵拦截之前抵达百丈峡,我们就有机会。”马悍说话之时,身体随车厢摇晃,但目光却直盯住右前方一片淡淡的山影。还有十余里吧,但愿能坚持到目的地。
田豫一怔,仿佛想到了什么,勒缰的手一缓,战马一下慢了下来,落到了队伍后面。田豫回过神来,赶紧猛抽一鞭,奋力赶上,对马悍高声道:“惊龙兄,你的意思是……断后拦截?”
马悍吃力地点头,目光凛冽。
百丈峡其实是个山谷,所谓“百丈”,并不是山高百丈,而是谷道长百丈,从此峡出去后,又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百丈峡谷口不宽,大约十丈左右,两侧山壁陡峭,高不过三十丈,山上林深叶茂,只有少数几条窄径可通。这是南下平冈的三条道路之一,另外两条道,最近也要在二十里之外。也就是说,如果能在百丈峡留下一支人马断后,的确能迟滞追兵,为胜利逃亡争取时间。
问题在于,谁留下断后?
“请部帅、田从事与离姬娘子先走,乌追愿与兄弟们留下断后。”乌追拍马靠近马车窗,面容坚毅,眼中流露出一股死志。
马悍默然望着这位忠仆一眼,正要开口说话,突闻田豫一声大喊:“不好,鲜卑人追上来了!”
马悍霍然回首,但见一队约百骑的鲜卑骑兵,人配双马,弓马精良,冲在最前头。大多数追骑还在数里之外,只有这一队骑兵,已接近百丈,而冲在最前头的人貌似眼熟,而且他的动作也有点怪……哦,原来是被捏碎手掌的洛邦,那个苴罗侯的帐下勇士,看来他是复仇心切……
“快!梁恩,不要担心马受不了,只要冲入百丈峡,就是胜利!”马悍一见鲜卑人的速度,就知道有麻烦,边催促驾车的老仆梁恩边对离姬喝道,“把马车里所有的东西全扔下车,案几、毡毯、薰炉、碗碟,除了你自己以外,全给我扔下车!”
离姬也知事态紧急,一边强忍身体不适,一边手忙脚乱将车上东西全抛下去,嘴里低低嘟囔:“把你抛下车才是最好。”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一片嗡嗡异响,离姬动作停顿,茫然抬头。
马悍铁臂一撑,整个身体横弹过来,张臂揽住离姬,将她压在身下。
离姬还来不及惊叫挣扎,但闻“笃笃笃”一声绵密响声,无数箭矢插在车盖之上。有两支流矢更是从窗口飞入,自二人头顶掠过,夺地插在车门上。
离姬惊出一身冷汗,若非马悍将她压倒,这两支流矢多半会插在她身上。离姬心下感激,正想道声感谢,突然驾马一声悲呜,向前冲扑滑倒。驾马一倒,车轮重重碾压在马身上,巨大的阻力令轺车一顿,车体倾斜,一侧轮子高高翘起。然后在强大的惯性冲力下,整个车体凌空弹起,倒扣着向前掀飞出去。
“部帅——”
“惊龙兄——”
第四十八章 【绝地反击】
(感谢“赵无恤2014”、“恶狼之星”一如既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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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轺车重重倒扣在地上,声若惊雷,四分五裂,碎片纷飞,两个轮彀弹跳着骨碌碌滚出老远。
马悍与离姬早在翻车时就被狠狠甩飞出去。若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空中飞人,足以令人筋断骨裂,但马悍是幸运的——他有一条铁臂。
当身体即将与地面重重接触时,马悍铁臂一伸——噗!铁臂入土半截,强烈的反震力令臂膀剧震,五脏六腑一阵难受,若非机械臂各关节的液压缓冲能力强大,这一下就够他受的。
离姬也是幸运的,因为她被马悍抱在怀里,甚至身体落地时都有马悍这个肉垫,毫发无伤。但她泪水却滚滚而落,因为她看到乱草丛中寂然不动的一头苍苍白发,其上斑斑血迹,那是老仆梁恩……
田豫、乌追及十数名汉戈骑兵已奔出数十步外,急急勒马,惊骇的目光随着飞车掠空,重重砸地,所有人的心腔都猛烈一缩。直到看见马悍抱着离姬滚翻,躲避不断射来的箭矢后,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打马回援。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鲜卑人原本在百步开外,一阵箭雨之后,已追及八十步。驾马中箭倒地,轺车倾覆后,距离又拉近到七十步。汉戈骑兵原本距离马悍与离姬更近,不超过四十步,但鲜卑人一直是马不停蹄地冲刺,而汉戈骑兵却是紧急勒马,然后再掉头、再加速、再冲刺。这一系列动作完成,鲜卑人已冲近至六十步,进入鲜卑骑兵常规骑弓有效射程。
“射!给我拚命射,射到手臂拉不开弓为止!”洛邦疯狂的嚎叫,清晰传入马悍与汉戈骑兵们的耳中。
随着这疯狂的嚎叫,更疯狂的箭矢如雨疾落。
马悍已及时搂着离姬滚到已变成一堆碎木的破碎车厢后面,箭矢不断从头顶飞过,或钉在碎车厢另一面,未能伤及二人分毫。但是,汉戈骑兵却没那么幸运了。或许他们的骑射能力已经不亚于鲜卑精骑,或许他们为了首领不顾一切,但他们的人太少了。数里之外的好几大千鲜卑、乌丸骑兵不说,光是洛邦率领的这一小撮骑兵,就有百骑,六、七倍于汉戈骑兵,双方相对互射,结果不问可知。
眨眼之间,十余骑汉戈骑兵就倒下一半,连乌追的臂膀都中了一箭,马悍看得眼睛都红了。如果汉戈骑兵不掉头回援,他们不会死,而他们距离自己越近,伤亡就越大。
马悍嘶声大叫:“汉戈骑兵听令——掉转马头,穿过百丈峡,返回汉戈寨!”
乌追与仅存的七名汉戈骑兵已经习惯了马悍的命令,闻言本能勒马,随即仿佛意识到什么,失声悲号:“部帅……”
马悍声如裂帛:“乌追!军令一下,立即执行,否则军法无情!”
“诺!”乌追与七名汉戈骑兵一齐悲声应诺,急急掉转马头,只这么耽搁一会,又有一人被七八支箭矢射中,惨呼落马。
马悍伸出铁臂,从尖锐如棘的乱木堆中抓住一物,一抽而出。离姬眼尖,惊骇地看到马悍右臂衣袖被锋利断茬的木片划得到处开裂,而手臂却丝毫无损。更让她惊得说不出话的是,马悍抽出的东西,竟是一柄长得难以想像的巨枪——这柄枪何时放在她车上的?啊,一定是放在隔层板里。这么长而重的枪,难怪车速快不起来。适才居然还叫自己把车上的东西全扔掉,却藏了一支重枪……
离姬一想到这,整个人都不好起来,真想狠狠地拧他一下,而在下一刻,马悍的举动让她吓呆了。
马悍以枪支地,奋力站起,大枪一抖,呼地一声劲爆啪响,金龙破锁旗迎风卷扬,打落七八支箭。马悍扭头望着二十步外,一脸悲愤与不甘地田豫,舌绽春雷:“田国让,将此枪旗地图带回去,在我返回之前,汉戈部三千同族就交给你了!”
声落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图卷,套在枪头之上,铁臂一挥,霸王枪裹着一股狂飙直飞向田豫。
田豫气沉丹田,将全身气力聚于右臂,奋力一抄,接过霸王枪,那强劲的冲击力差点没让栽下马来。
田豫将羊皮图取下,双手持定枪旗,奋力挥舞,大旗飞卷,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拍落,嘶声大叫:“惊龙兄,田豫在此发誓,必不负兄所托。”咬牙转身,纵马而去。
望着田豫、乌追与幸存的六名汉戈骑兵远去,马悍长长吁出一口气,力尽坐倒,斜靠在破车旁。他知道,鲜卑人要的只是他,只要自己拖住鲜卑人,田豫一行终能脱险。
马悍再次伸手从破车里一阵翻腾,拽出自己的豹弓及破甲重箭,搁在脚下。这时听到身旁传来一个声音:“我被你害死了!”
马悍扭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绝望的离姬,淡淡道:“你不会死,因为我也不会死,只要我不死,就轮不到你。把纱巾蒙上,不要引起鲜卑人的注意。”
离姬实在无法理解,这个人全身软得连站起来都吃力,怎会如此有把握?难道就凭他那仅剩力量的一臂?尽管无法解理,离姬还是依言以纱巾蒙住面庞,她轻易不以真容示人,今日已是少有的破例了,哪容如此之多的粗鄙胡人围观。
离姬刚将面蒙上,蹄声如闷雷,搅起满天烟尘,眼前尽是错落如林的马腿,鲜卑人已将二人团团包围。
“套住他!”
洛邦一声令下,呼呼呼,半空飞出七八条牛皮索,精准套在马悍身上,将他牢牢捆住。八个鲜卑骑兵分居八方,用力一拽,生生将马悍提起,
“哈哈哈!”洛邦催马而前,心花怒放。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个把犍提部人吓尿的“挖心汉兽”,废了自己右手的仇人,竟栽在自己手里。
“鲜卑人恩怨分明,你废我一只手,我鞭瞎你一只眼,两不相欠!”洛邦驱马近前,高举手中熟牛皮鞭,正待狠狠抽向马悍的眼睛,但就在这时,马悍说了一句话,令他悚然而惊,鞭势一滞。
马悍说的是:“你一定没听说过,我在濡水之畔,是怎么杀掉你们一个用套索的鲜卑勇士的。”
马悍说完这句话,右掌指尖一拂,捆住双臂与上半身的牛皮韧索寸寸断裂,八个拽索的鲜卑骑兵骤然扯空,无不惊叫着摔下马去。马悍甫一脱困,奋力向前一扑,抓住洛邦的腰带重重掼在地上,铁手扼住其咽喉,厉声道:“信不信我用这只手就能捏碎你的喉咙!”
洛邦哪会不信,他的一只手还缠着绷带呢。
马悍的行动受身体所限,并不算快捷,但太过匪夷所思,谁能想到一个被套索勒捆得像棕子一样的人,眨眼间就破茧而出,猝然反袭。
主将受制,鲜卑人一阵大乱,纷纷将箭镞与刀斧对准马悍,怒喝连声,却不敢动手。
洛邦嘎声道:“没用的,我只不过是苴罗侯大人帐下一个百人将,你以我为质,根本胁迫不了大人。等会大人率兵追来,你必死无疑。”
马悍扭头看了看后方,鲜卑大批骑兵已在二里开外,正如黑云般压来。
马悍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我根本不指望用你当什么人质,我只要求你能送我们到前方百丈峡谷口前,然后就会放了你,如何?”
洛邦听得一愣一愣,送到百丈峡前?为什么?难不成他以为到了那里就能逃得了么?
时间紧迫,马悍也不去管洛邦怎么想,将他丢上马背,拾取自己的弓箭,然后费力爬上战马,再示意鲜卑人给离姬送来一匹马。二人双骑,押着洛邦,向里许之外的百丈峡飞驰而去。
这近百鲜卑骑兵俱为洛邦的手下,否则也不会那么拚命追杀。此刻见主将命悬敌手,也不敢乱来,只得远远跟着,伺机而动。
马悍全身仍软,根本夹不住马腹,只能以右臂抱住马脖子,否则根本坐不稳。好在百丈峡已非常接近,二人奔驰到峡谷前,鲜卑人的大批追兵尚在一里之外。
马悍一直有每至一地,便手绘地图的良好习惯,当初北上经过这峡谷时,对这险地有过详细考察,知道距离谷口最近的一条山道在何处。一入峡谷,马悍便将洛邦扔下马,冷然道:“你若能不死,我们等会战场见。”
离姬惊道:“你放走人质,我们怎办?”
“鲜卑人大批人马一到,这个小小的百人将根本没有人质的意义。”马悍目光冷冽,向峡谷陡峭的山崖一指,“我与鲜卑人决战之地,就在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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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一夫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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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丈峡谷口前方三百步外,黑压压一片,足足有三、四千鲜卑、乌丸胡骑。在这支混合追杀大军中央,中部鲜卑之主轲比能、副王苴罗侯、犍提部大人扶罗韩、裨小王泄归泥、乌丸右歙侯能臣抵之、以及阎柔、李固等人俱在。但不见乌丸左谷蠡王楼班、辽东属国鲜卑沙末汗、辽西鲜卑成律归、辽东属国乌丸峭王苏仆延等人身影。很显然,在对付马悍的问题上,并不是所有胡人的意见都是一致,马悍还不算是胡人公敌。
此时,苴罗侯正咬牙切齿狠鞭洛邦:“到手的糜鹿都被你放跑掉,混帐!丢尽鲜卑勇士的脸!为何不与他一命换一命!”
洛邦匍匐于地,背部被抽打得布屑纷飞,血迹斑斑,只是咬紧牙关,半句不敢多言。
阎柔待苴罗侯气消得差不多时,方才策骑出列,拱手道:“副王无须大动肝火,那马悍已被困山颠,插翅难逃,何须用贵部一难得勇士来换一个将死之人的性命?”
有人出面给了台阶,苴罗侯方才停下鞭打,余怒未休,喝道:“人是从你手里走脱,等会你要第一个冲上去,枭其首以换回你失去的荣耀!”
洛邦重重叩头,嘶声道:“请大人给我五十个人,我会用那个‘汉兽’的血来洗刷我的耻辱。”
自轲比能以下,诸部大人都皱起了眉头,这苴罗侯明着是惩罚手下,实则是想抢功啊。按阎柔所说,这只“挖心汉兽”已经被药物所制,变成了软脚虾。洛邦也证实了这一点,现在正是拿下此獠,打破其不败勇士的光环的最佳时刻,偏偏被苴罗侯抢了先。只是其所言占足道理,实在没法跟他争。
阎柔却在困惑,从马悍的表现来看,的确是中了药,但为何还有一臂能用?先杀自己兄弟,再示敌以弱,制住洛邦。还有,如此坚韧的牛皮索,他是怎么弄断的?莫非他身上藏有一把类似“鱼肠”的神兵?想半天想不明白,阎柔只得晃晃头放弃,算了,反正此人已是瓮中之鳖,抓住他,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洛邦左手持刀,强忍断掌与背伤的剧痛,率五十个持弓执刃的鲜卑人,奔至谷口,开始登山。
洛邦只挑五十人,并不是他想说大话,而是这条山道狭窄,只容两人并行,人多也起不了作用。那个汉兽的确骨酥了,至少他的下肢还没恢复——洛邦被扔下马后,亲眼看到那女子半抱半扶着他,背弓携箭上山。如果不是双手被对方用奇怪的方式反绑大拇指,而且被那扼喉之力几乎掐断气,真想追上去击杀之。倘若当时勇气再足一点,也不至于在众目睽睽之下,遭此大辱。
想到此处,洛邦狠得直挫牙——好,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到顶峰了。挖心汉兽!现在该轮到爷爷来挖你的心了……
洛邦冲在最前,刚刚转过弯,斫刀伸出拨开挡在眼前的山壁杂草,就听“绷”地一声闷响。
“不好!”洛邦气血下沉,刚想做出规避反应,但一切已来不及,眼前一个黑点如电而至,噗!直没眉心。
洛邦临死前脑海里最后一句话就是:“待会我们战场见!”
以洛邦之死为发端,山石之上,杂树之间,弓弦绷绷响声震耳,箭矢一支接一支,连珠袭至。山道上血箭标射,惨叫声、翻滚声,在山谷中不断回荡扩大。远在数百步外的数千胡骑都不禁色变,胯下马匹,更是蹶蹄喷鼻,烦躁不安。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有还手之力?”苴罗侯惊怒交集,冲阎柔咆哮,手中皮鞭捏得咯吱直响,若非阎柔是贵客,早就一鞭抽过去。
阎柔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喃喃道:“才过了不到六个时辰,难道药性就过了?没道理啊,从来没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恢复过来,就算是一头牯头都不可能!”在这一刻,阎柔狠不得飞上山颠,亲眼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
“他们一定很想弄清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阎柔,只怕狠不得飞上山,或是抠出眼珠子扔过来,亲眼看一看吧。”
马悍说这句话的时候,正舒坦地倚靠在一块表面光滑竖起的大石之上。在他面前,是一颗碗口粗的树桩,根部深植于乱石间,树桩三尺以上部分被利刃削去,只保留着两根拳头粗的分杈,乍一看,很像一只大弹弓。而马悍的豹弓,就水平架在这“大弹弓”树桩上。
正如阎柔所推测的那样,马悍的身体并未恢复,走路都勉强。拉弓?想都不要想,别说六石,连六斗都撑不开。
胡骑云集,磨刀霍霍,身临绝境,天地不应,唯一的办法,只有自救!而马悍唯一的凭仗,就是屡屡助他脱险的机械臂。如何能让机械臂单臂开弓狙敌,便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马悍与离姬上山之后,先是找到一颗合适的小树,以斫刀砍去上端,保留分杈,然后用割下来的皮缰索将弓背牢牢固定在树杈上。马悍固定弓背的部位很有讲究,正好是握把两端接近弓臂处,这样一来,既不会遮挡箭矢射击,又不至于禁锢弓臂弹力,影响射程。如此一来,这树桩就相当于是马悍的左手,助其撑开强弓,狙杀胡骑。
唯一的缺陷,就是弓体被固定,无法移动转向,弓箭的射界,大约只有三十度左右。不过也足够了,完全足以封杀山道与峡谷入口。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身旁传来一个语气很淡,却不减柔媚的声音。
马悍微微侧首,正看到离姬跪坐在旁,帮自己将箭矢从箭袋里取出,一一摆放在自己右手边,方便取箭。此刻的离姬,秀发散乱,脸蛋潮红,头上、衣服上都沾满了杂草与刺棘,甚至衣裳都裂了好几处。与昨夜的娴静秀雅相比,着实狼狈,但即使是这样狼狈,离姬的跪坐姿态依然端正优雅,仿佛置身于明堂雅室一般。很明显,这是一种已经刻入骨髓中的礼仪风姿与高门风度。
马悍心下明悟,离姬出身定然不凡,只是,她会是谁呢?心里猜测,嘴上却笑笑:“我也想告诉你,但你一定不信,所以还是算了。”
离姬撇撇嘴,道:“不说算了,但有一件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臂力能射多少箭?鲜卑人又要进攻了,这次来的人可比先前更多。”
马悍转头看去,果然,鲜卑人这次派出了上百人,人人持弓,马悍脸色一整:“快躲到岩石后面去,不叫你不要出来。至于我能射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