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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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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效也愤然道:“小人总是要生事!真不知他们为何就定不下心来,护我大宋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唐恪哼道:“不生事,哪来的利!?这泸州夷乱,不就是生事造出来的!?你看看,这一事成就了多少人的富贵前程?”

唐效深有同感:“竟然连一个十七岁的黄口孺子,也借此得了官身,还经办数千降夷之事,朝中诸公,真不守守颜面!?徒让天下人笑话!”

就父子两人,唐恪话说得很开:“宫里人领六路边事,数十万能战之军付于一身都作得,让黄口孺子得官办事又算得了什么?”

听父亲连童贯都捎上了,唐效赶紧转移话题:“听说那小儿也颇能生事,难怪能得贵人青睐。”

唐恪这几年转守地方,王冲其人事迹并不清楚,就知个大略,笑道:“其父与赵遹族侄赵梓是同门,因情杀人,流配到泸州,这小儿还是有孝心的,随父从军,不知取了什么巧,竟说降了数千夷人……”

唐效不过二十出头,书读得不精,国子监的别头试都没考过,父亲也是贬官,得不了荫补,对王冲区区一少年就能得官任事很反感,讥笑道:“有朝廷兵威相加,说降老弱病残。童子都能为之!往日他能说降,今日他却安顿不得!数千人啊。吃穿用度,开田谋业。种种细务,岂非他一小儿能办妥的?现在又无赈粮,地界未靖。孙羲叟搞约盟,他那兴文寨首当其冲,我看泸南再乱,必从他手中乱起!”

唐恪也听出了儿子的嫉恨,有心说说,可想到兴文寨,这心思也淡了。儿子说得很对。内缺粮食,外有贼人,兴文寨安稳不了。

唐恪当年也曾办过西南夷事,明白这里面的门道。粮食都是其次,贼人一事,才有大奥妙。

兴文寨的几千夷人以妇孺居多,对其他夷人来说,这就是财富。尽管官府已允其聚寨屯田,但终究不是汉家子民。不知多少峒囤的夷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兴文寨,将那里的妇孺视作肥美膏脂。

若是孙羲叟行事果决,给各处寨堡增兵,巡查四方。着力靖平,或许还能防患于未然。可孙羲叟要顾全赵遹的颜面,不敢在泸州再动官兵。掀起战事。这就给了当地夷人机会,以小乱为掩护引发大乱。将兴文寨的妇孺掳掠一空,朝廷即便是爱生事的小人主政。也不愿在刚折腾过的泸州再花大力气,说不定就默认了。

泸南诸多乱相之下,隐藏着的这条脉络,将会再变泸州大局。

“到那时,便可以看一班小人,是如何手足无措,颜面无光了。而那小儿,虽只有十七岁,可披了官衣,就要担朝廷之怒,杀不了头,去崖州吹几年海风却免不了的。”

唐恪淡淡说着,还遗憾地摇起了头,可惜了,一心进学不好,非要攀附小人?

兴文寨,王冲看着被铺丁押向南面的何广治,摇头叹道:“可惜了,错一次还有回头的机会,你却是一错再错。”

何广林在一边暗打哆嗦,回想之前王冲在巡厅里对他的一番抱怨,像是刻意让隔壁的何广治听到,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他小心地确认道:“官人,兴文寨,真到了如此窘迫之地,连数十贼人都防不得么?”

王冲哎呀道:“是啊,不然怎么贼人都摸上了我的门,差点把我干掉了。”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轻飘飘的,一点没当回事。何广林低头不再问,心头已透亮,心说何广治,其实王冲还是给了你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你也上路吧,去夔州弄回来至少五千石粮食,你放心,这不是要你白拿,你还有得赚。”

王冲一声吩咐,何广林长拜而退。

接着再唤来唐玮、王世义和田忠嗣:“鱼钩已经上路了,你们跟在他后面,照议定行事。”

三人应喏,背后是四十名铺丁和百名黔丁,牵着骡马,满载粮食和弓弩,王冲再叮嘱道:“注意你们的身份……”

三人相视一笑,这话就是他们所议之计,此时兴文寨虽被王世义清理过,再没外人,却也不好公开,便不多言。

行前王世义还是不放心:“我们这一走,寨子里几乎无防备之力了,二郎千万小心!”

王冲安慰道:“不是还有种寨主么……”

见王世义面露鄙夷之色,他严肃地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回到乡司长楼,召来窦罗枝母子,窦罗枝见王冲带着两个身着褐袄,腰挎直刀,毡帽遮了大半面目的护卫,嫣然一笑。个子略高,背着短弓的护卫该是王冲的婢女李银月,而个子矮了王冲一头,背着木弩的,正是罗蚕娘。

不过瞅着罗蚕娘如小鹿一般轻盈的步子,窦罗枝蹙起了眉头,正要跟罗蚕娘打眼色,问问她怎么还没“得手”,王冲嗯咳一声,她不得不正襟危坐,肃容以待。

王冲沉声问道:“五六日后,便要在兴文寨办歃血约盟之事,孺人作好准备了吗?”

说起正事,窦罗枝再没对上罗蚕娘以及王彦中时那般脸色,郑重颔首道:“将仕放心,便是泸南所有峒囤的头人来了,我们娘俩也不会有半点惧色。老峒主的善名还在,朝廷的恩威也在,此次约盟,定能成功!”

王冲道:“当然不是所有峒囤都来兴文寨,我已申文孙安抚,南面方圆千里的僰人峒囤就在兴文寨约盟,为防不测,还将西面山都掌部的大头人特苗也安排在这里再过过场面,为你们母子壮壮声势。”

窦罗枝感激地道:“官人想得真周到,真不知该怎么谢官人。”

王冲摆手道:“这又不是私事,朝廷也是借你们母子靖平泸南,能为朝廷立下此功,必有奖赏。”

窦罗枝叹道:“只要能让兴文寨安然度过此难,就是最大的奖赏了。”

王冲再对只有五六岁的罗胄道:“罗承信,你能护着你娘,办好此事吗?”

小小的罗胄拱手长拜,嗓音稚嫩,调门拔得很高:“将仕勿虑!罗胄在,我娘在!”

小脸蛋憋得红红的,这话也该是演练了不少次,很有气势,王冲和窦罗枝再板不住脸,都哈哈笑了,李银月和罗蚕娘也都掩嘴偷笑。

“好好,英雄出少年,他日兴文寨有罗承信在,王某无忧了!”

王冲老气横秋地道,惹得三个女人同时白了他一眼,哪有这么直白夸自己的?

笑过之后,窦罗枝又敛容道:“也不能全靠特苗,寨子自己也得有自保之力,不如召集健壮妇人,分发弓弩枪刀,由……”

她看向罗蚕娘:“蚕儿领队,如何?”

罗蚕娘如领军令般地踏步上前,两眼殷切看向王冲。

王冲沉吟道:“倒不必如此……”

罗蚕娘道:“我们荡轮谷囤的女人为了求生,早就拿过刀枪作战!现在为了保住未来的日子,为什么不能再上阵?”

王冲失笑,也罢,就算是让他们自己安心也好。

窦罗枝再问:“就不知官府会不会忌讳?”

王冲摇头:“孙安抚早就交代过,朝廷许兴文寨召土兵,编保甲,除了不能着甲,用神臂弓以及其他攻城器械,其他都如内地州县一般处置。”

当然,还有暂时不能立寨墙,这话就没必要出口了。

窦罗枝再问:“那……军寨那边,种寨主会不会……”

王冲挥手,像是将“种寨主”三字如苍蝇一般挥开:“别理他,当他和他那一都兵不存在。”

兴文寨西北面,与寨子大约有百步之遥的山脊上,立着一座小小的营垒。

这一日,见兴文寨里人来人往,不少妇人都扛着木弩,来了寨子外的箭场演练,种骞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有什么大事是我不知道的?”

种骞很茫然,手下的一都八十人,都是泸州“义军”,其实就是招募的短期佣兵,也都摇头以对。

都里的军侯如往常一般怂恿道:“寨主,兄弟们真是闲得鸟疼,去山林里猎獐子吧!”

种骞皱眉道:“不行,我得去问王冲,他准是又在搞什么名堂,我这个寨主,总不能连兴文寨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他指着那些女子道:“女人!你们没看到吗?连女人都拿起了弓弩,绝非小事!”

副都头望天道:“不会是要造反吧?”

种骞正要嗤笑,军侯道:“真是如此,那咱们更该去打猎了,然后迷了路,在山中一呆半月。”

副都头哈哈道:“你还当真了……”

军侯道:“既然不会是造反,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种骞无语,这两个兵油子说着浑话劝自己呢。

想想真是什么大事,也指望不了这几十个泸州兵痞,又何苦去操那份心。他一直都懒得过问兴文寨的事务,连安抚司的公文都直接由王冲收了,种骞无奈且闷闷地道:“走,打猎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双饵齐下待收茧

“不行,失间!官府几乎杀绝了晏州僰,连南面的俚僚蛮听到赵招讨的名字,都吓得打哆嗦。这次约盟只是去打探情况,就算要动手,也只能捉寨子里的女人和小孩。跟其他头人说,是去杀汉人,没一个头人愿意跟着我。”

轮多囤,头人阿大苦口婆心地劝着失间。失间在兴文寨对罗东福说的话只是虚言,轮多囤的僰人是大坝都掌人,虽眼馋兴文寨的妇孺,却没有举兵作反的决心。

“汉人跟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但也要看清形势。现在官府里作主的汉人不是以前那种读书人了,个个都把我们当作谋取功名富贵的肥羊,谁再出头,卜漏卜劳兄弟就是榜样。那些汉人心狠手辣,多少万人他们都杀得,赵招讨立起那座人头山,方圆几千里的僰人已经吓得够呛,我都好几晚上不敢闭眼。你们罗始党人还算幸运,有王小官人护着,女人小孩都保了下来……”

王冲主持兴文寨,名声也在方圆千里的地域里传开,当然是善名。阿大说起王冲,语气也带着一丝尊敬,听在失间耳里,就是对他刺杀王冲的指责。

“再不解决掉兴文寨,我的族人就全成了汉人!到时轮多囤跟汉人面对面过起了日子,汉人一直把田地开到你的山下,囤里人也都改说汉话,改穿汉衣,为汉人卖命。阿大,祖宗会怎么想,你会怎么想?”

失间也在劝说阿大,可见对方不以为然的表情,暗叹自己是白费口舌。对阿大这样的头人来说。只要能过好日子,祖宗的训诫。僰人的日子,那算什么?

“寨子里只有百来个丁壮。旁边军寨里住的是泸州兵,不是北面来的陕西兵,连寨墙都没有。只要阿大集合附近几个囤的丁壮,与我的兄弟联手,凑出五六百人,兴文寨就能一口吃下,连渣都不剩!”

他变了方针,不再高举反汉大旗,而只是以兴文寨之利引诱。僰人峒囤要发展壮大。靠的就是人口。僰人乃至整个西南夷里,同族之间的纷争,大多是为争夺妇孺。官府征剿晏州僰,属于“熟僰”的都掌人、罗始党人纷纷景从,官府的财帛赏赐还是其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劫掠晏州僰妇孺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阿大沉吟,他何尝不动心,但是官府兵威犹在。他顾虑很多:“一口吃下,难免伤到汉人,还是去看看再说。”

泸南安抚司关于各峒囤约盟的谕令已经传到了轮多囤,他们这一片的峒囤被定在兴文寨约盟。代表兴文寨出面的是诰命孺人窦罗枝以及承信郎罗胄母子。荡轮谷囤老峒主的声望颇高,他们母子身兼老峒主和官府之名,比官府出面更有影响。

失间无比失望。却又无可奈何,他只是寄人篱下。若不是还带着百来个罗始党丁壮,熟悉兴文寨里族人的情况。阿大才懒得理会他。

正要离去,峒人却把一个少年汉人押了进来,一身儒衫,竟还是个读书人。

“学、学生只是来送信的!”

这少年书生脸色惨白,仓皇喊着,阿大本已起身准备行礼了,见这景象,心中鄙夷,屁股又落了回去。

阿大问:“代谁送信!?”

少年一额头汗地道:“是、是王冲!兴文寨的王冲!”

失间正要跨出的步子停住,他转回来,阿大也没在意,接过信一翻,抽着嘴角道:“叫阿莫来。”

他会说汉话,却认不得汉字。阿莫就是僰人里的巫祝,管祭祀、吉凶占卜和医药之事,早年权力很大。但跟汉人打的交道多了,僰人那一套也渐渐淡了,地位也跌落下来。官府一直在推动去巫兴医之事,汉医也随着药材生意一并兴起,巫祝开始抱着医书,学起了汉医,在相对闭塞的僰人峒囤里,巫祝是最懂汉字的人。

挽着汉人一般的发髻,也没有染齿的阿莫来了,瞅着书信,结结巴巴念道:“匪盗四起,峒囤不宁,轮多囤乃方圆数百里内第一大囤,竟不知约束,比日约盟,轮多囤峒主阿大具申状说明。另,人乃天生所养,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寨为护仁义,即日起将行黔州蛮五等罚法。轮多囤等峒囤,凡有峒囤匪盗事,由本寨审度定判。”

“混帐!该死!”

阿大一跳而起,前一条他没听懂,也不怎么在意,估计也就是要他在约盟上认错而已。后一条他听懂了,“黔州蛮五等罚法”他知道。

此法也称“黔州法”,熙宁八年在黔州首创,元丰五年,泸州卜望作乱平定后,也在泸州施行。第一等是蛮夷若伤汉人,则以内地常法论,若是蛮夷同类相攻,“杀人者罚钱自五十千,伤人折二支(肢)已下自二十千至六千,窃盗视所盗数罚两倍,强盗视所盗数罚两倍,其罚钱听以畜产器甲等物价计准”。

黔州法是官府管治西南蛮夷内部事务的通行法,此法施行分两种情况,在生夷之地不会主动施行,夷人争执不下,闹到官府,官府才出面以此法评判。而在熟夷之地,则视影响大小主动介入。

阿大如此失态,不是气,而是惧。官府平定晏州僰乱,方圆两千里之地已列为王化之地,黔州法自要主动施行。而他的轮多囤,并不在这片区域里,依旧被视为生夷地。

如今兴文寨的王小官人这么一说,就意味着要将他这里列为熟夷之地,行黔州法,剥夺他对峒中事务的审裁权,等于要他入服王化,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又要他在约盟上请罪,又要行黔州法,对他这个土王来说,几乎就是刀架在了脖子上,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害怕,怕过之后才是怒。

“阿大,这难道不是战书吗?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失间大喜,再看向被阿大这一跳,吓得软在地上的少年书生,冷喝道:“推出去,杀了!”

这颗人头落地,轮多囤跟汉人,就只有一战了。

少年书生惨叫一声,儒衫裤裆处竟然湿了一大块,阿大目露凶光,朝部下挥手:“砍了!”

汉人的野心已在这封信里露得入骨,要轮多囤像其他熟僰一样低头,再不能像现在这样为所欲为,对阿大来说,这才是冒渎祖宗。他下意识地认为,汉人既然送来最后通牒,就再没有回旋余地,唯有一战。

砍了这小子,再起兵抄了兴文寨,就朝南面逃去,看你官府能追到深山里来?

阿大这么想着,两个手下把少年书生往外拖,刚在地上拖出尺长湿痕,那少年却有了力气,拼命喊道:“我也是被陷害的!我是王冲的仇人,我能帮你们对付他!”

阿大皱着眉头,反应过来:“等等!”

说不定只是那王小官人自己的意思,说不定只是吓吓自己,自己怎么就慌成了这样?

阿大懊恼地自责着,让手下把那少年拖回来,问:“你……叫什么名字,要怎么帮我?”

少年不知是在抹汗还是抹泪,咬牙切齿地道:“学生叫何广治,行前正巧听到那王冲说起兴文寨的内情,他那寨子里的保丁要应召去乐共城操演,军寨里的泸州兵整日巡猎取乐,不堪一击,他正担心万一再来几个贼匪,寨子就要大乱。”

失间笑道:“阿大,我的话没错吧,我只是带着几个兄弟,就差点杀了他。那兴文寨就像一头没了獠牙的野猪,阿大你不动手,早晚也要被别人吃了。”

阿大转着眼珠,依旧狐疑不定:“那他还为什么要写信威胁我?”

失间冷笑:“汉人最善虚言恫吓……”

何广治赶紧道:“是是!他就是怕你们出手,才先吓你们!”

阿大有些动心了,看向何广治,何广治正努力想着提升自己的价值,被这一瞪,心头更加发毛,一咬牙就喊了出声:“学生替大、大人们带路!”

三月十九日,自隐蔽山林处远远看见两三百壮丁自轮多囤里涌出,头前还有个儒衫汉人,唐玮呸道:“那何广治,果然作了汉奸!”

一旁田忠嗣打了个寒噤:“王二郎早料到他要给僰人带路?”

王世义摇头道:“说不定他是被僰人逼着领路……”

越说语气越虚弱,有失间在,哪需何广治领路。肯定是何广治编排了什么事,让僰人觉得他有价值,才把他带上了。

这一路上,唐玮和王世义已将王冲之事给田忠嗣讲了个七七八八,知道这个何广治不仅卖过王冲,还雇过羌人要杀王冲。而王冲借刀杀人,还不是一刀杀利索了,非要此人身败名裂,死得其所。品着王冲的手段,田忠嗣忽然觉得,父亲还真没有虚言夸大,这个王冲,心计深沉,阴谋诡计都不足以述其手段。

“让兄弟们准备,半日后动手!”

甩开对王冲的观感,田忠嗣的心思因即将到来的丰收而热烈起来。

唐玮脸上微露厌恶:“我在外守着……”

他再叮嘱道:“记得少伤人命。”

王世义点头,田忠嗣笑道:“那是当然,我们是来抢人,不是来杀人的。”(未完待续。。)

ps:  今日工作太忙,只是一小更,轮多囤和失间也只是小插曲,很快会转回正题。

第一百二十九章 形势不辨自入毂

轮多囤离兴文寨只有六七十里路,可大半都是山路,至少要走两天。阿大和失间另有图谋,走到一半就转了小路,又多耗一天。两天后,才来到兴文寨正南二十里处,由失间领着大半人马潜伏在一处谷地里,阿大则带着二三十个手下转回大路,去参加兴文寨约盟。

兴文寨外已立起一片帐林,围出偌大空场和一个高台。立在帐林外,打量屋舍层叠的兴文寨,阿大也不由得赞叹,好一座平囤……成百上千样式规整的木楼延伸而开,道路宽敞整洁,靠近河岸一侧,还有大石垒砌而成的堤坝,昔日的晏州与之相比,都显得狭小和破败。

再看兴文寨的街道上,多是妇孺来来往往,阿大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他的轮多囤也才两三千人,而这个寨子里,仅仅只是女人和小孩,也许就有轮多囤人的两倍,如果能尽数收入手中,轮多囤就能跻身泸南第一大囤。

麻烦的是那时轮多囤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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