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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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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冲能体会到这种纠结,他们本就是蜀人,又与蜀党领袖有亲,却出于洛党领袖,理学宗师程颐门下,不得不跟苏东坡和黄庭坚在某种程度上划清界限。嘴上虽然坚决,心中却郁闷难解。

“瓶儿,我们也干了这一碗!”

“我不喝,待会程四叔和二舅喝醉了,还得帮他们收拾……”

屋里虎儿也闹了起来,他吃得饱饱的,又端着蜜酒灌,小小年纪,肚皮却如无底洞一般。自己开怀畅饮不算,还劝瓶儿喝,瓶儿板着小脸,很认真地拒绝了。

“蜜酒不算酒,真喝醉了,还有二哥在。”

看着宛如小大人的瓶儿,王冲爱怜地道。

瓶儿眨眨眼睛,再皱皱小脸,像是在说:“我真不想喝,不过二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捧起散着蜜香的小碗时,脸上两个小酒窝无情地出卖了她。

看着弟弟妹妹的满足之sè,王冲也发自内心地微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那张脸上正绽着两个酒窝,让只称得上清秀的他多出一股淳淳之气。

接着笑容就僵住了,一声呼喝划破夜空,清晰无比地回荡在山坡小院里。

“党禁一rì不废,一rì无君子朗朗青天!举目望去,朝堂州县满是小人,到底要把这个天下祸害到什么时候!?”

一直在打马虎眼的王彦中喝醉了,成了最愤的一个,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王冲心惊胆战地出门打望四周,看是不是有外人在偷听。

这个时代,政风苛厉,妄言朝政,“诋毁”臣僚,可是大罪,打小报告升官发财之风盛行。还好这里是乡间,三家村的村民又都是淳朴之人,没谁来蹲墙角。真要被人捅去官府,以这三人的酒话,不定要被编管儋州,享受苏东坡的待遇。

不对,编管还是对官人的优待,范奚拔拔勉强够得上,换作王彦中和程世焕,挨不着砍头,也得先挨八十大杖,然后流遣到沙门岛一类的绝死之地。

夜sè已深,寒气沉沉,王冲打了个寒噤,对自己之前就想着闲闲而求的心思生起疑问,这世道,真能安稳地享受自己的小富贵?

王彦中的疑问,王冲很清楚答案,大宋正一步步行向深渊。如今还只是愤懑,再过十多年,那就该痛哭流涕,乃至吐血了。

看来自己之前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啊,真要在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上挣得荣华富贵,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必须认认真真想清楚。

深夜,三人将海棠楼送来的四斗海棠chūn喝得jīng光,挤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搞定了他们,王冲再安顿瓶儿虎儿睡下,在书房里燃起油灯,看着书架上一排排线装古书,发起了呆。

厚实而宽大的桢楠木书架,黑中透红的漆sè深沉凝重,仿佛时光也难以留下蚀痕。这书架实际已在王家传了八代,有近二百年历史。

若以为就这书架贵重,就是买椟还珠了,真正的传家之宝还是书架上的一本本线装书,尤以上方两排书为贵。其中一部分王何氏差点抢了去,王冲也曾质押出去,最终还是回到了书架上。

石室十二经拓本,拓自石室jīng舍,也就是如今成都府学里的石刻。

《周易》十卷、《尚书》十三卷、《毛诗》二十卷、《周礼》十二卷、《仪礼》十七卷、《礼记》二十卷、《chūn秋》二十卷、《公羊》十二卷、《谷梁》十二卷、《论语》十卷、《孝经》一卷、《尔雅》三卷,共计经、传、序一百五十卷,一百四十二万七千六百九十九字。

取下一卷《chūn秋》,信手翻开,不等细看,一列列文字就已浮现在脑中。

这份“遗产”真是太丰厚了……

神童所记下的东西自然已是王冲的记忆,但非常凌乱,不仅需要线索引导,还需要重新梳理。如今书在手,脑子里也同时展开了一本书。只需要下些功夫,认认真真再学一遍,这十二经的内容应该就能梳理出来,完完整整刻在脑子里,其中的学理也能领会透彻。

“那就读书吧……”

王冲低声而清晰地自语道,此时所想的读书,已非之前所想的那么轻浮随意了。

置身于历史之网,沉甸甸的真切感,让王冲生起了抗争之心,不是抗争整张网,但也不止是为自己抗争。

【1:所谓“祖宗十八代”,是有来历的。《尔雅·释亲》曰:“生己者为父母,父之父为祖,祖父之父为曾祖,曾祖之父为高祖,高祖之父为天祖,天祖之父为烈祖,烈祖之父为太祖,太祖之父为远祖,远祖之父为鼻祖”,“己”不算在十八代里,以“己”为父而下,“父之子为子,子之子为孙,孙之子为曾孙,曾孙之子为玄孙,玄孙之子为来孙,来孙之子为晜(昆)孙,孙之子为仍孙,仍孙之子为云孙,云孙之子为耳孙。”】

【2:成都石室十二经仿唐代开成十二石经,其中十经刻于孟蜀时代,《公羊》、《谷梁》刻于宋时仁宗皇祐年间,到了宣和时,又刻《孟子》,成为石室十三经,儒家十三经就此成型。四书五经只是儒家入门读物,十三经才是儒家全套经传,而首次汇集十三经的地方,正在成都。】

第二十八章 华阳县学

跨过廊亭相倚的万里桥,遮蔽万里桥门的瓮城横亘眼前,王冲却没感受到半分雄伟之气。两丈六尺高的墙面爬满青苔藤蔓,顶端是姹紫嫣红的斑斓彩线,左右延伸,勾勒出成都罗城的形貌。

四十里城花作廓,芙蓉开遍锦官城……

两句本不相连,甚至本不出自此时的诗句在王冲脑子里跳出来。城头那斑斓彩线正是芙蓉,这还是宋时,真要在花蕊夫人那个年代,城头就不是零零星星的花朵,而是密密麻麻的花丛,连起来也不是彩线,而是一道彩浪。

谢过了“驴的师傅”,身上也少了一百文大钱的负累,王冲一身清爽地进了成都府城,然后就被摩肩接踵的人浪淹没。

今天是十一月初一,成都十月酒市之后,十一月又是梅市。名为梅市,实为继二月花市后的又一场花市。男女老少头插梅兰蓉莲,手持绿枝,朝着城东散花楼涌去。即便是历惯了上一世喧嚣人cháo的王冲也心神摇曳,恨不得去凑凑热闹。

既是花市,潘家也该来吧,被那对萝莉……不,小娘子扯落的脸面还得找回来呢……

王冲甚至都开始找理由了,可这杂念转瞬就消了,正事要紧,今天他是去拜会华阳知县赵梓,然后再去县学报道。

成都有龟城之名,城池和道路都是斜着摊开的,而且还是城套城。秦时张仪筑少城和大城,隋时扩建,唐时筑罗城,秦隋旧城成了子城。后唐又在城北增筑羊马城,后蜀改子城为皇城,在皇城内筑宫城,到宋时王小波李顺起事,宫城被毁,成都依旧有少城、子城、罗城和羊马城嵌套。

城城之中,层叠瓦檐埋于丛丛翠绿柳槐间,街道不时被条条河溪破开,俗世喧嚣染着一层沁人的灵秀之气。

本为唐时禁河、后蜀御河的金水河是这些河溪中的主干,王冲迈过跨在金水河上的石桥,步入成都府城的心脏地带。这里既有成都府衙,又有华阳和成都县衙,相距都不远。

一路行来,王冲感慨满怀。上一世就有名言:“成都,一座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虽然后来因为地震,又变成“成都,一座来了就走不脱的城市”,但成都之美,世人公认。而品味此时的成都,这话放在眼下才是正版。

不多时来到华阳县衙,与城中民舍楼肆相比,县衙破落不少。王冲到侧门递上写有“华阳南湾学生王冲守正拜”的门状,门子态度虽冷,却没伸手要钱。接了门状,爽利地进去通报了,看来是被赵梓严训过。

“小子谢过明公提携……”

偏厅里,王冲向穿着一身常服的赵梓作揖。

“子美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羡煞人也。守正……嗯,给你取的表字也见傲气啊,不怕你无才,就怕你不正。”

赵梓抬手虚扶,他比王彦中年轻几岁,眉目间虽还蕴着书卷气,却多了几分官场的四平八稳,话里的亲近又让王冲略略讶异。

“此时也没有外人,就唤我……赵丈吧,前些rì子才与你爹叙了师门之谊。真没想到,先生黜蜀,竟不忘授业,我洛学在蜀中也已开枝散叶,足证洛学正在人心啊。”

赵梓的解释让王冲心中雀跃,这赵知县竟也是程颐弟子,好一条大腿!

赵梓再道:“若有外人,称作知县即可。明公是唐时称谓,你这般年纪,就别酸绉绉地卖古风了,少年人总得有少年人的锐气。”

略叙私谊后,赵梓当场考校了王冲的学业。只是让他背诵经文,没让他抒发经义。这对王冲来说算不得难,就是得在脑子里翻书,背起来不是特别流畅。

“以你的年纪,能熟诵经文如此,已是不凡了。你又再以孝闻名,得了八行之首,让你进县学,无人说得闲话。不过县学也就是晋学之阶,想要更进一步,就得好好用心。你爹足为良师,再有不解,也可来请教我。若能跻然出众,明岁我也好荐你入府学……”

赵梓的承诺份量不轻,王冲感激地再度谢过,暗道自己的学途也该是一路平坦。

这一rì正好是知县视学rì,照州县学法,知县、县丞、主薄都得十rì一视学事,赵梓就带着王冲直接去了华阳县学。一路也没大张威仪,鸣锣开道,就穿着便服,带着王冲和两个家仆,如闲游一般溜达了过去。

县学离县衙不远,倚金水河而立,看着这破落远胜县衙,竟不比海棠渡荒庙好多少的院落,王冲很有些诧异。

没去看远远就迎出门的学官,赵梓对王冲认真地道:“华阳是倚廓县,县学自不免凋落,我也是把你当一尊罗汉,置于其中,指着旺三分香火。”

王冲肃然道:“学生自当努力向学,不负知县所望。”

赵梓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负手,面容肃正,再非王冲的师长,而是一位正途出身,寄禄宣教郎的从八品大宋京官。

来人以一个青sè官服已洗得发白的老者为首,口称“华阳县学添差教授顾丰”,将赵梓迎了进去。

大门和照壁在南,一间阁屋充作文庙在北,两厢长屋分据东西,院里石砖零落,露出片片泥土,让中间的那株老槐显得yīn寥森森。

看来那十rì一视学的规矩也就是纸面文章,这是赵梓第一次视学。添差教授顾丰絮絮叨叨地介绍着县学的情况,用词虽不同,意思却让王冲倍觉熟悉。“经费不足”、“不受重视”、“开展工作很困难”,“在有限的资源下已经竭尽全力”等等……

刻意用力的琅琅读书声入耳,王冲打量四周虽然破败,却打扫得齐整洁净的环境,心说面子工程就是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传统啊。

赵梓没什么表情变化,径直往读书声处行去。透过大敞的窗框,长屋里二三十名学生倚案肃坐,捧着书本,摇头晃脑地跟着端坐上方的夫子诵书。

“县学有学正二人,学录一人,学谕一人,直学一人,并下官同掌学事。在籍学生三十四人,其中两人为斋长,只设宏文一斋……”

听顾教授的介绍,王冲才知屋子里的夫子其实也是学生,或是年纪长,或是学业深,就被授了学职,协助教学。

“另有仆役六人,库子一人,经办县学屋楹学田……”

顾教授的汇报又转向县学的产业,原来县学经费由两顷学田和出租门面支撑,这琅琅诵书声里夹着熙熙攘攘的街巷喧嚣,正来自县学隔壁租出去的商铺。

赵梓终于开口了:“三舍并于一斋?”

三舍法已行多年,州县学校都要分出上、内、外三舍,再以每舍分斋教学。华阳县学三舍并于一斋,确实怪异。

顾教授摆出一副苦脸道:“生员太少,夫子也少啊……”

按照州县学法,生员五十人以下的州学不设教授,县学则并入旁县。华阳县学只有三十来个学生,还能维持住,甚至拿到一个添差教授的编制,已是例外了。

华阳可是过万户的望县,生员怎么会这么少呢?

像是自语,又像是解答王冲的疑惑,赵梓低低道:“县学与府学同城,县中子弟皆可直试府学,有心向学者,自不愿在县学里浪费时间。”

顾教授补充道:“府学也不受县学的上舍生,还要另试,因此县学的三舍也只是用来分出学籍高低。”

王冲还是不懂,赵梓再叹道:“华阳是倚廓县,县学能做到这般,已是不错……”

语气转为昂扬:“本县此任以学事为重,此非虚言,顾教授安心,本县对县学已有打算。”

顾教授等学官喜不自禁,道谢连连,接着赵梓话题转到王冲:“此子姓王名冲,尔等该已耳熟能详,今rì起他也入县学。”

“过目不忘的神童王二郎!?”

“王门焚匾的孝子王二郎!?”

几个学官一下围住了王冲,眼中jīng光毕露。让王冲想起上一世里,被各家学校招生员团团围住的学霸。

直到赵梓离去,王冲依旧被学官围着,个个嘴里啧啧有声,从头到脚品个不停。此时王冲才明白为何赵梓说是将他当作一尊罗汉,县学正需要他这种名声在外的学生撑场面呢。

“守正啊,你来任斋长如何?比照庠生供钱米,另加一贯职钱。”

顾教授开出了丰厚待遇,华阳县学虽然凋落,却还是能养学生的。县学庠生每月能实得五百文和两斗米,当然不是人人都有,是照着考试成绩,发给排名在前的学生,这些吃助学金的学生就叫庠生【1】。庠生之上,斋长可以由学生充任,相当于班长或是学生会主席,有工资拿。

王冲有些犹豫,住在这破败之处读书,他可不习惯。一个月一贯虽有些心动,“学生干部”却意味着麻烦,妨碍他专心读书,也没什么兴趣。

“只是个名头而已,每旬第一rì,还有月末私试能到就行。”

顾教授捻着花白的山羊须,眯着眼睛,道出了让王冲再度意外的话。

“县尊走了!”

就在此时,一声通报响起,琅琅诵读声嘎然而止,转作无数解脱了的高低吁叹,汇成沸腾声浪。

“可算走了……”

“腰好痛……”

“县尊就没查名册问功课!今天是白来了!”

“是啊,早知道就让小厮来坐这一趟……”

听着学生们的抱怨,王冲看向顾教授,而顾教授老脸绽开意味深长的微笑,像是在说“你懂的……”

王冲哪里能懂,刚才不是还在抱怨县学凋落吗?怎么不紧抓学生的学业,搞出成绩来,还任由学生撒鸭子?

就听得一脸市侩气的直学扯着嗓子喊道:“把桌凳扛还给各家铺子!谁落下了这月私试就降谁的学等!”

王冲瞠目,这下他懂了,这华阳县学,根本就是座皮包学校……平rì都是空的,就官长视事时才临时凑起来。

顾教授给他优厚待遇,不止是瞅着他名声响亮,可以撑场面,还看出他跟赵知县关系不浅,出钱封他的口呢。

念头瞬间急转,王冲心说这下可被赵知县给坑了,区区县学,竟然也有一潭深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叫王守正,守住正确的位置。他只是学生,只要学业有成,挣到赵知县的荐举就好。这潭浑水,与他何干?再说这待遇……还真的不错。

王冲绽起憨憨笑颜,像是没听到刚才的吵嚷,拱手道:“学生恭敬不如从命。”

被顾教授领着进了正嘎吱喀喇搬动桌凳的教室,面对三十来号年纪从三四十岁到十七八岁不等的学生,王冲就着顾教授的介绍作了个环揖,反正大家都是蒙事,意思意思就好。

“华阳神童之首!?贵人啊,惩地到县学这浑处来了?”

“王冲!?不是傻了么?”

“你才傻了,人家不仅好了,又成了孝子。为了救爹,连王相公家牌坊都烧了。”

“那不是又傻了?”

面对这些年纪比他大得多的同学鼓噪,王冲依旧不卑不亢,笑意盈盈,一边的顾教授暗道此子连经大变,心xìng竟也磨练出来了。

“守正将任斋长,你们学问上若有疑难,也可请教于他。”

顾教授再推了一把,听到这话,几乎所有人都觉理所当然,王冲可是名声在外,没点特殊待遇,人家怎愿意屈尊县学。

却没料一人怒声道:“王冲欺世盗名,德行有亏,他没资格任斋长!”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方脸宽额,本是豁达之相,却生了一副眯缝眼,让整个人显得很是yīn沉。

王冲老神在在地问:“阁下是?”

那青年冷声道:“何广治!”

王冲表情不变,眼瞳却微微紧缩,何三耳的名字叫何广林……

【1:在宋代,庠生泛指在州县学就读的学生,但在学校里又专指享受补助的学生。到了明时,府县学校以“廪膳”定额补助学生,享受这些待遇的就被称为廪生,算是宋代庠生的发展。】

第二十九章 惊心散花楼

这还是第一个人跳出来揭破王冲那王门焚匾的孝行有假,听名字该是何三耳的兄弟之类。

王冲脸上的淡淡笑容没消去半分,彬彬有礼地拱手道:“何兄说到‘欺世盗名’,王冲深有同感。听诸位学长依旧唤我作神童,我已无过目不忘之能,此名确实已不再担得,何兄说得对!”

原本顾教授还要出声训斥,听王冲这言语,也没了动静,就捻着胡须,微笑以待。

何广治怒哼道:“我说的不是……”

王冲拔高声调打断了他:“至于何兄所说的‘德行有亏’……”

连带顾教授在内,大家都以为他要反问那何广治,到底做了什么恶事,何广治也正等着他后话,不料王冲再道:“我作了什么,只发自我心中所念,是不是能留下德名,就不是行事之因。世人论德,非我所愿,既非我所求,又怎能说是盗名?”

何广治语塞,其他人也都暗道这小子好狂,王冲在说什么?说他只是循着本心去做,外人如何评判,他就不放在心上。既不在乎外人怎么说,又怎能指责他欺世盗名呢?

“守正说得好!孝乃人伦至理,行孝也是发乎自然……”

顾教授叫好,何广治无言以对,愤愤地挥袖道了一声“徒逞口舌之能!”

此时王冲才深切地感受到,人的名,树的影,一旦不正,会有多大麻烦。王彦中为他所作的遮掩,意义又有多么重大。

刘盛死了,王相公家也送回了他写的假契书,对王麻子夫妇所作的那番挑拨,以及刻意王门焚匾的作为,三个明白根底的人都笼络住了。这个何广治跳出来,也没有凿实的把柄,揭破他是算计人心而得的孝名。

既没有真凭实据,王冲自然不会跟何广治去纠缠细节,直接用一句“我不在乎这个孝名”抢占制高点,把何广治的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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