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见深眯着眼睛,缝隙中寒光四射:“是天下人不服,还是你万安不服?”
“臣惶恐!”万安从皇帝的语气中听出了不高兴,马上跪在地上:“臣一片忠心,陛下若是觉得臣多嘴,臣以后不说就是。”
“呵呵!”朱见深在金銮殿上突然张狂的大笑起来:“好一个不说就是,你万安有纸糊阁老的称谓,如今却敢在大朝会跟朕顶嘴,谁给你的胆子。不说,让天下人当朕是昏君,让天下人觉得你万安是贤臣,这就是你的不说么!”
眼见皇帝生气到了极点,其他几个阁老也有些动容,刘吉出班跪倒:“陛下息怒,万阁老一片忠心,还请陛下不要责罚。”
朱见深怒极反笑:“好,朕不责罚他,朕责罚你可好。”
见皇帝真正动怒,刘珝也不敢再独善其身,站出来没有跪下,语气陈恳:“陛下,二位阁老为国为民,在此事上或许有些偏颇,却也是一片忠心。陛下圣明,两都御史及六科给事中言之凿凿,待钦差下去查明情况回来禀报之后,自然会有公论。而今朝堂之上,为一个张儒而争锋相对,实在没有必要。”
朱见深深吸了一口气:“叔温说得在理,张鹏,你带人下去,严查此事,若是张儒真得违法乱纪,押送进京便是。”
张鹏低头道:“臣遵旨。”
一场朝会,好不容易有皇帝参与的大朝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朝会结束之后,万安倒吸了几口凉气。他不知道张儒是不是真的在辽东做了这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他也只是别人手里的刀而已。
不想得罪张儒,是因为张儒睚眦必报,可那个人,更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万安迈开步子想要离开,冷不防手臂却被抓住了。
扭头一看,抓住自己手臂的竟然是刘珝,他有些惊讶,这刘珝平时都不怎么和他跟刘吉打交道,今天不仅站出来说了话,而且还抓住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正想着,耳边就传来了刘珝低沉的声音:“阁老,为何与张儒为敌?”
奉天殿可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这里人多嘴杂,还有锦衣卫环饲,更何况平时万安和刘珝之间几乎没什么交流,所以他不想理会刘珝。
“刘大人这是何意,奉天殿内拉拉扯扯,有辱斯文。”万安摆出首辅的架子,朝刘珝训斥道。
刘珝浑然不惧:“首辅大人倒是说得好听,据我所知,首辅大人暗地里做的那些有辱斯文的事,可不少。今日我为你说话,你却含糊其辞,莫不是真当刘某人好欺?”
万安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咱们外面说。”
刘珝目光如刀:“有什么在这里说就是,首辅大人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人知道不成!”
“这”万安无奈,偏偏刘珝虽然是书生,一把年纪了力气却不小,只好放下身段道:“那张儒做了不法之事,我等为内阁大臣,自然应当为陛下分忧。什么叫与他为敌,他是何人?他不过是东宫的下人而已,如今身居高位,不思为国尽忠,不思报答陛下,竟然做出那等猪狗不如之事,难不成,老夫还要袒护他不成。”
刘珝冷哼道:“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张儒是不是做了这些事还有待调查,首辅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他下了定论,这做法,未免有失公道吧!”
万安涨红了脸:“什么有失公道,宁杀错不放过。”
刘珝放开手,指着万安的鼻尖嗤笑道:“好一个宁杀错不放过,看来首辅大人是要在将来对太子殿下做曹孟德做过的事。刘珝佩服,佩服!”
“你”虽然这是两人私下交谈,可这话要是传出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万安虽然生气,却不敢大声嚷嚷,只好任由刘珝扬长而去。
两人的谈话,被殿中锦衣卫高手尽数听去,没多久就传到了皇帝朱见深的耳中。
本来在朝会的时候已经被气得不轻了,现在锦衣卫的人又告诉他万安说出宁杀错不放过这样的话,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地上碎了一地的景德镇瓷器就是他怒火中烧的表现。
发泄了一通之后,梁芳一面让人打扫东暖阁一面将已经疲惫的皇帝搀扶到软榻上:“陛下何必动怒,那万安也不过是傀儡而已。”
“老梁,你说,朕是不是太过心慈手软了?”朱见深语气颓废,整个人的气色都显得十分暗弱。
梁芳小声道:“奴才不敢赘言。”
“让你说你就说。”朱见深没好气地道。
梁芳道:“陛下仁慈,才有固伦长公主今日,可是陛下身体越来越弱,固伦长公主的畏惧之心也越来越弱,只怕将来会累及太子。”
朱见深幽幽道:“朕又何尝不知,可是那终究是朕的堂妹,是朕看着长大的。现在,只希望张儒能够争气些,将来佑樘登基,有他在,朕才能放心呐!”
“陛下千秋万载,可不能放松啊!”梁芳急忙道。
曾今参与过对朱佑樘的刺杀,深知朱佑樘上位之后没好果子吃的梁芳,最不愿意提及的就是这个问题。
朱见深苦笑道:“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现在两边讨好,到头来可能会两边都得罪。你做什么事从来都不告诉朕,可朕都知道,只是你是朕身边的老人,朕不希望失去一个老伙计。就算现在不作出抉择,将来有一天,一总是要做出抉择的。”
朱见深的话,让梁芳陷入了沉思。
第66章 :钦差
在一番争执之后,由兵部尚书张鹏带领的钦差团队正式出发,其中有刑部主司二人,吏部主司一人,兵科给事中科长一人,御史台七品巡查御史一人。
这规模,是各方关系平衡之后才选出来的,这些人,代表着顺天府各方的利益。
为了保护这些官员的安全,随同跟随东厂役长五十人,锦衣卫缇骑一百五十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大大减缓了行进的速度,在刑部和吏部主司多番催促下,经过二十多天磨蹭,队伍总算是到了辽东总兵和巡抚所驻守的广宁城。
城门口,辽东千户所锦衣卫和辽东总兵府亲卫于道路两旁一字排开,九边总督张儒领辽东总兵缑谦站在城门口迎接。这礼仪可算是不小的了,天子出游,出城十里相迎,这钦差出游,顶天了就是在总兵府外迎接,可张儒愣是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一干钦差大臣不由感觉心里发毛。
一个月时间,已经足够张儒在辽东镇弄些自己的亲信了。
当然,真正的心腹,没有经历过生死的,自然不可能存在。这些所谓的亲信,无非就是在高官厚禄的引诱之下,才成为张儒麾下非正式的一员。
兵部尚书张鹏看到此情此景不住点头:“果然不愧是辽东百战之军,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呐!”
刑部主司薛昶马上出言提醒:“部堂大人可别忘了,此次出行咱们可不是来巡视的。”
张鹏面露不悦:“该怎么做,本官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提醒。难不成你想要在这城门口,当着数百将士的面,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堂堂九边总督给拿了?你不妨下令试试,看是东厂的人敢动手,还是锦衣卫的人会动手。”
薛昶闹了个面红耳赤,他也清楚张儒是什么人,在锦衣卫中是什么地位。不说张儒来辽东这么久,总会认识几个人,就说他们这点人,怕还真没被对方放在眼里。
跟着进了城之后,看张鹏和张儒两个本家相谈正酣,薛昶越想越不是个滋味,心中暗暗决定,回到京城一定要参他一本。
张鹏领着人先去军营里看了看,等到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缑谦安排了酒宴,除了薛昶之外,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怨言。
漂亮的歌姬献唱完毕,酒也喝了不少了,坐在主位上的张儒这才看似无意实则有意的问道:“不知尚书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张鹏打了个哈哈:“小张大人,开心的时候,何必说那些扫兴的事。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其他,不谈其他,啊!哈哈”
薛昶很煞风景地道:“张大人,既然小张将军想要谈一谈正事,大人何不遂了他的心愿。反正公事早晚都是要谈的,现在谈和以后谈,都是一回事。”
作为同盟,兵科给事中科长朱巍当仁不让的站出来附和:“是啊是啊!这次来可不是喝酒吃菜的,这美人虽好,却也要看我等有没有那个心情享用。”
这年过三十的色胚,一边说着一边将满是胡须的臭嘴朝身边舞姬胸口那浑圆的一团凑去。
那舞姬也是风月场上的老人,自然知道如何躲避,小手拦在朱巍的毛嘴前,口中娇声笑道:“讨厌!”
张儒面色微变:“既然诸位大人要先说正事,那就说正事吧!你们都退下,范统,给本将看死了,任何人不得命令擅自闯入,杀无赦。”
范统闷声闷气地应和:“末将遵命。”
朱巍依依不舍的松开在吃豆腐的手,薛昶小心翼翼的看了张鹏一眼,而后正襟危坐。
好好的一个场面,硬是被这两人弄得下不来台,张鹏瞪了二人一眼,然后对张儒拱拱手道:“此番前来,相比小张大人也有耳闻,盖因六科给事中有人弹劾将军在辽东鱼肉乡民,行不法之事。陛下命本官前来查明真相,也好给小张大人一个交代。”
张儒皱眉道:“哦,竟有此事?部堂大人可是说错了,这事张儒不曾知晓。”
张鹏干笑道:“也罢,还请小张大人能够配合我等,查明真相之后,我们也好交差。”
张儒满口答应:“这都不是事,张某孑然一身,来辽东三月有余,依然寄居总兵府内。身无长物不说,就连麾下的兄弟每月俸禄,都是北镇抚司中支取。至于鱼肉乡民,张大人大可去广宁城中查探,若张某真如六科给事中所言,张某愿自缚双手,随大人进京伏法。”
薛昶当然不相信张儒事先不知道这事,他估计张儒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冷哼道:“张大人让我们去查,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我们把广宁城翻个遍,只怕也难以找出小张大人的罪证。小张大人还是从实招来得好,免得浪费我们的口水。”
张儒面不变色:“敢问这位大人,现在刑部可曾定了张某的罪责?”
薛昶嚣张的声音低了不少:“当然没有。”
“既然没有,你有什么要本官从实招来的?本官乃是钦命九边总督,按照官职,还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刑部主司能管的。先不说陛下还没有定我的罪,就是陛下定了本官的罪责,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尔等也没资格审问本官。莫非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就可以在辽东为所欲为了?”张儒站起来喝道。
薛昶落败,朱巍只好硬着头皮色厉内荏地道:“小张大人此言差矣,既然有那么多御史言官弹劾你,就绝对不会空穴来风。”
张儒冷哼道:“好,本官倒是想问问,你们六科给事中是事先来了辽东么?”
朱巍答道:“不曾!”
张儒又道:“那是辽东有百姓去了北平城,在陛下面前状告张儒行不法之事?”
“不曾。”这两个字说出口,朱巍额头上已经隐隐见汗。
张儒不屑地道:“一没有六科给事中来辽东暗访,二没有百姓去京城告御状,尔等就向陛下弹劾本官在辽东欺压百姓,莫非当朝廷的俸禄是喂狗的不成!别人好欺负,我张儒可不好欺负,今日你们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张某倒是不介意,不过你们要问问张某麾下的兄弟,是不是愿意放过你们。”
“这总是要查探之后才知道真假的。”薛昶帮忙道。
张儒冷笑道:“查探?我看二位大人的意思可不是要查探,而是要用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将本官明正典刑。老子在外面辛苦训练,为的就是在战场上拼杀一番,为保大明疆土而战。你们这帮蠹虫,高坐明堂不说,还一味的拉老子后腿。要军饷没有的时候没见你们弹劾那些贪官污吏,要兵器没有的时候没见你们弹劾兵部主事,现在竟然来弹劾老子,简直是找死。”
“张儒,你休得放肆!”只有七品官衔职权却不小的御史台言官洪修站起来指着张儒训斥道。
张儒拿起桌上的筷子随手甩了出去,直接将那洪修的手指给打折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吓坏了一干钦差大臣。受了伤的洪修捂着手指哀嚎,张儒却视若不见。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张鹏也没法再独善其身,站起来道:“小张大人别生气,一帮狂生而已。”
张儒正色道:“张大人,您是兵部尚书,按理说是小子的长官,同时也是小子的长辈。纸糊三阁老,泥塑六尚书,您还算是为国家做过不少事的人,小子素来敬佩您的为人。可今日这些狗杀才,仗着有人撑腰,竟然泼污于我。张某不才,也算是血性男儿,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们今日若是不给张某一个交代,此事万难罢休。”
话说到这份上了,张鹏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说的是有道理的。
万安掌权以来,吏治到了大明最为混乱的时代。这些人每天除了勾心斗角之外,根本不会想着为国家做些什么。
他身居高位,虽然是堂堂的兵部尚书,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现在理亏的人是自己带来的人,偏偏还被人家反驳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也感觉脸上无光。但见张儒一脸愤怒,他又不好偏帮,只好和稀泥:“此事是本官的错,小张大人不要介意,回去之后,本官定会严惩。”
缑谦也帮着道:“督帅别生气了,犯不着跟一般小人较真。”
在二人的劝说下,张儒脸上的怒色稍减:“张某还是那句话,查,随便,张某随时配合。若是有人想要给张某使绊子,别问张某自己答不答应,先问问张某的兄弟们答不答应。”
说完,他率先离席。
薛昶和朱卫二人面子丢干净了,也不好意思继续酒宴,随便找了个由头告罪之后,就由总兵府的亲兵带下去休息了。
一场本来应该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的酒宴,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缑谦也没什么精力再伺候这帮大爷们,吩咐了几句之后,自己也离开了。
张鹏干坐在原地,面色漆黑,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第67章 :罪证
翌日一早,薛昶等人兵分三路,散入市井之中,意图寻找对张儒不利的罪证。
春日回暖,将地上的积雪融化,除了某些阳光照射不到的犄角旮旯还能看到雪白的斑点,其他地方的雪基本上已经化了。
街道上污水横流,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某些坑洼处,若是不仔细探路,一脚踩下去身子都能陷进去半截。
薛昶自恃有几分功夫在身,向路人询问了乞丐居住的地方之后,就快速朝城隍庙附近行去。
饶是他已经小心到了极点,华贵的盘花锦衣上还是沾染了不少泥点。
还没有完全进入四方街,就闻到了逼仄发腐臭味,薛昶不由自主的捂住了鼻子。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神情麻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有些人本来面目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污渍。
显然,看到这么一个衣着华贵的大官人到来,那些人都很好奇,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乞儿,纷纷用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薛昶。由于身份的缘故,即使腹中饥饿,他们却不敢上前讨要吃食。
每年广宁都要饿死些人,因为这些人在寒夜只能相依取暖,因为他们没有暖和的火炕,因为这些人没有果腹之食。
今年还算好,张儒命人支设粥棚,让那些没有吃食的百姓有一口热食果腹,倒是没死几个人。
且不说普通百姓如何看待张儒,至少这些人看待张儒,那就像是在看待再生父母一样。可以说,在四方街,百姓只知有九边总督张将军,不知道有辽东总兵缑大人。
薛昶倒是不顾身份几次想要接近那些乞儿,可惜不等他接近,那些人就四散逃开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继续深入,尽管他一点都不想待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横在街道中央的一具尸体上,阳春三月,蚊虫不多,去岁又是大雪连绵,所以那尸体横在那里,却没什么蚊虫出现。
他目光一缩,迈开步子快速朝那尸体走去。
本能的,他感觉这具尸体僵尸他威胁张儒的有力证据之一。
于是,四方街就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贵人,蹲在一具有些发臭的尸体旁,用一根小棍子不停的在那尸体上戳来戳去。
有大胆的围观乞儿私下议论开了:“这人什么来头,穿这么,跑俺们这里来,难道是来看尸体的?”
“鬼知道他们这些达官贵人想干什么,估计是衙门的人吧!”
“切,锦衣卫的人都不管这尸体,衙门的人吃饱了撑的会来管。张将军可是说了,这人必须曝尸三日。”
“俺倒是觉得三日还少了些,这种畜生,就是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周围人的议论,薛昶没有听见,不然他一定不会将这尸体当成救命稻草。
多年的刑名经验告诉薛昶,这人不是死在冻饿之下,而是被人杀死的。
他的脖子上一圈乌黑的痕迹就是最好的证据,更何况他脸色发青,双眼充血而微微吐出,舌尖露出嘴唇,手指有在墙上抓挠过的痕迹。
意识到事情不太简单的薛昶决定继续等待,等到自己人来找自己的时候,那时候他才能离开。
他怕如果自己现在离开,张儒的人马上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毁尸灭迹。他可不认为,自己等人出来,张儒会放心不让人跟着。
薛昶正戳得起劲,远处一个头戴四平方巾,身着赤色锦衣,胸前挂着缀领的年轻人正一路朝这边走来。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跟在身后戴着瓜皮小帽的仆从往那些乞儿手里塞着什么。但凡他走过的地方,不论男女老幼,都会对他深深鞠躬,有些读过书的落魄乞儿,更是会对他躬身行礼。
薛昶不知此人是何来路,正犹豫着是不是上前问话,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之后,快步朝他走来。
“这位兄台也是来看望灾民的?”那人走到面前,薛昶才发现,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脸色黝黑,看上去像是长年累月走江湖的,一点都不像个士人。
“你是”薛昶有些疑惑的问。
那汉子笑道:“在下谢仑,一介商贾,今日来广宁城看望这些灾民,见兄台在此,还道是同道中人。贸然请教,还请兄台见谅。”
听说这人是来看灾民的薛昶脸色缓和了不少,换上一个笑脸后,他谨慎地道:“在下魏竹,兄台高义,实在让某佩服。不过某不是来看灾民的,只是看到这里有尸体,就上千查探一番。”
谢仑呵呵笑道:“哦,这里每天都要死人,雪灾严重,衣不蔽体之人处处皆是,这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