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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大人催得很急,让我明天一早就走。”
“怎么去?”
“他安排一个向导,让我们走陆路。”梁啸有些担心。东冶应该是在后世的福州一带,过了吴县不远,就全是山林,其实并不适合骑马。而且山林中多毒虫,被咬被蜇是很正常的事。
“你等我一起走吧。反正吴县我也看完了,再去东冶看一遭,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梁啸连忙阻止。“翁主不可,你们在海外撞沉了闽越军好几艘船,又生擒了征武和景昭,闽越人看到你,那还不红了眼?你可比我值钱多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你担心我啊?”刘陵咯咯一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走南闯北的,什么阵仗没见过。”
梁啸好说歹说,刘陵只是不应。无奈之下,梁啸只得应了。
改陆路为水路,梁啸必须向严助通报。当严助听说刘陵要离开吴县。与梁啸同行的同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让梁啸去东冶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把梁啸和刘陵分开,好让自己有更多和刘陵亲近的机会。没想到刘陵主动要陪梁啸去东冶。这表明刘陵对他没兴趣,他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严助很恼怒,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答应了。
……
朝阳初升。松江浮光跃金,一片火红。
梁啸和卫青踩着踏板,牵着战马,上了楼船。雷被在舷边相候,两个淮南郎官接过缰绳,将战马牵到舱里去。梁啸跟着雷被上了舱,看到了正在鼓琴的刘陵。
刘陵一袭白衣,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稍稍的拢了一下,披在脑后。看到梁啸和卫青进来。她笑着站了起来,欠身施礼。
“小女子生来懒惰,未曾梳妆,有失礼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梁啸和卫青连忙还礼。卫青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梁啸看了刘陵一眼,却有些奇怪。最近刘陵似乎不怎么化妆了,特别是不画那种又粗又短的蛾眉,大部分时候都是素面朝天。穿男装也就罢了,怎么穿女装也是如此。刘陵可不是什么懒惰的人。为了漂亮,她勤快着呢。
见梁啸看她,刘陵瞪了他一眼。梁啸讪讪的转过了目光。
“我的楼船被梁君拆了一层,剩下的一层又大半做了汤池。只能委屈你们与甲士们一起住在甲板下面了。梁君,现在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不后悔。”梁啸笑笑。“翁主坐了这么久的船,还没明白我拆掉上面一层的缘故吗?”
刘陵眉头微蹙。“我正打算问你,改造汤池为什么要拆顶层?那么漂亮的舱室就这么拆了,怪可惜的。”
梁啸摇摇头,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邓国斌不在。否则他一定能明白我的用意。”
刘陵的脸红了,又羞又恼。梁啸这等于说她不够聪明,没有看出其中的玄机,只有邓国斌才能看得出来。她眼珠一转,又转怒为笑:“还请梁君指教。”
“我有点累,想先休息一会儿。翁主可以再思量思量,如果还想不出来,那我再告诉翁主不迟。”梁啸说完,拉着卫青下去休息了。刘陵气得脸色通红,用力地一跺脚。
“这狡童,上了我的船,还敢这么嚣张,早知道就让他骑马去东冶。不,马都不给他,让他步行!”
……
接连两天,梁啸都没有接到刘陵的邀请,未能登上飞庐,只是偶尔听到上面的琴声。琴声中透着些烦躁,多了几分火气。
梁啸也没有去问,只是每天和卫青趴在船舷边,看着岸边的风景,猜想如果要用兵征讨,这样的地形应该如何部署人马。卫青平时话不多,但是一提到用兵,他却滔滔不绝,颇有见地,不时的冒出几句兵法来。
更让梁啸吃惊的是,卫青有很多兵法上没有,实际上却很重要的经验。和李椒等人一样,他像是经常接受兵阵演练的人。可是据梁啸所知,卫青一个奴隶,是没有机会参与都试的。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
刚刚还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卫青顿时哑巴了,吭哧了半天才说道:“先是在平阳侯府的时候,常跟着平阳侯行猎。后来入了宫,做了侍中,也常跟关陛下在城外行猎,多少见识了一些。”
梁啸无语。仅仅通过行猎,就能学到这么多用兵的本领,这卫青真是个人才啊。别看他话不多,可是内秀得很。说起来也怪,他和他那个外甥霍去病都不怎么愿意学兵法,用兵能力仿佛是与生俱来。不得不说,这世界上还是有天才的。
可惜,霍去病二十四岁就走了,卫青也是英年早逝,正是能打的时候却被刘彻冷藏了,只能看着霍去病一个人驰聘沙场。他因他的姊姊而得宠,也因他的姊姊而被冷藏,真是君心难测。要不是刘彻出这样的昏招,匈奴也许在卫青手上就亡了,又何至于后来让李广利那种二百五做大军统帅。
梁啸感慨不已。一想到刘彻,他总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
楼船离开了松江,沿着海岸线曲折向南。时值十月下旬。北风正紧。可是楼船却没能借上风力,因为楼船没帆。
梁啸也是偶然发现这个问题的。他急于赶到东冶完成任务,总觉得船走得太慢,却没留意这个问题。直到他有一次偶然抬起头,发现船上空荡荡的,才意识到这船楼船连帆都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梁啸很诧异。他记得汉代是有帆的,三国著名的江盗甘宁就以锦为帆,被人称作锦帆贼。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帆?
梁啸仔细一想。这才意识到他还真没有看过帆,只是那时候不关心,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梁啸立刻有了主意,他辞别了卫青,匆匆上了飞庐,敲响了舱门。
“谁?”舱里传来刘陵不耐烦的声音。
“翁主,我是梁啸啊。”梁啸叫道:“有一妙计,要献与翁主。”
“妙计?”舱门被打开了,露出刘陵疲倦的脸。梁啸吓了一跳:“翁主,你怎么……”
刘陵这才意识到自己妆容不整。面色难看,“呯”的一声又关上了门,险些撞到梁啸的鼻子。“你等会儿。”刘陵急急的说道,然后就听到乒乒乓乓的乱响。
梁啸笑了,刘陵还是讲究的嘛,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补妆。他盘腿坐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楼船。他知道帆有用,但是他本人没有装过帆,怎么装,他并不是很清楚。还有。一时半刻的到哪里去找桅杆?
要不,只能因简就陋了。
就在梁啸沉思的时候,舱门被轻轻的拉开了,露出刘陵精致的俏脸。只是俏脸上没什么笑容。反而有一种积蓄已久的恼怒,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什么妙计?”
“翁主请过来一步。”梁啸说道,站起身,伸手去解腰带。
“你想干嘛?”刘陵惊叫一声,飞起一脚,踹在梁啸的小腿上。梁啸措手不及。“扑通”一声,单腿跪倒在甲板上,膝盖撞得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
“唉哟喂……疼死我了。”
“活该,你要干嘛?”刘陵有些心虚的看看四周,放低了声音喝道:“大众广庭之下,你耍什么无赖?”
“翁主,你……想多了。”梁啸忍着痛,脱下外衣,将袖子扎好,又将四个角系成两个角,递给刘陵。“翁主,你双手各抓一角,站在风口试试。”
刘陵将信将疑,接过衣服,手抖了抖,衣服立刻被北风吹得鼓了起来。刘陵一点准备也没有,被拽得向前跑了两步,慌得连声叫道:“梁啸,梁啸,我抓不住啦……”
梁啸一看,顿时跺足。计算失误了,刘陵虽然聪明,体力却一般,她长得又娇小,自己的衣服太大,风力足以把刘陵带得摔下舱去。他来不及多想,连忙抢上去,伸手拦腰抱住了刘陵。就在这时,一阵北风吹来,梁啸也被带得向前跑去,眼看着就要翻下去,梁啸连忙伸手拽住栏杆,同时大声叫道:“翁主,松手,松手!”
刘陵这才会过意来,手一松,梁啸的衣服被风吹得鼓荡而起,飘进了海里,随风沉浮,很快就沉了下去。
“这……”刘陵惊魂未定,用力掐着梁啸的胳膊,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什么妙计,险些害得我摔到海里去。”
梁啸苦笑。“翁主,我哪知道你这么轻盈啊。我本来是想让你亲身体验一下风力之大,好让你……”
“我很轻贱吗?”刘陵瞪起了眼睛,手上用力更大。“我是堂堂的淮南翁主,你竟敢说我轻贱?”
梁啸倒吸一口凉气,连声解释。“翁主,是轻盈,不是轻贱,你听错了,你听错了。”
“你这狡童,明明是你说错了,还敢说我听错了?”刘陵眼珠一转,佯怒道:“快告诉我为什么要拆掉上面的飞庐,我一高兴,也许能饶你一命。”
第183章借风
梁啸龇牙咧嘴,凑到刘陵耳边,低声说道:“翁主,你的部下可都看着呢。”
“哦。”刘陵怔了一下,慢慢地推开梁啸,环顾一周,神情威严庄重。
周围的淮南郎官们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杀意,不约而同的把脸转了过去,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工作,就连雷被都咳嗽一声,按着剑,迈着方步,一本正经的巡视起来,不时的拍拍郎官的肩膀。
“用心点,千万不能大意。”
“喏。”郎官也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声音响亮,神情专注。
至于卫青,他趴在船舷上,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动一下。
“你看,他们什么都没看到。”刘陵转了一个身,张开双臂,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淮南翁主,只是一个拥有无数小伙伴的孩子头。
梁啸抚额。刘陵最近有点幼稚化的倾向,经常习惯性的耍赖、卖萌,除了身上的锦衣,和普通的女子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快点告诉我。”刘陵拽着梁啸的手臂,将他拖到了船舱里。“我都想了两天了,都没想出来你为什么要拆到我的船。为什么呀?”
梁啸仔细的想了想,直到刘陵撅起了嘴,又要发火,他才说道:“翁主,在泳池,不,汤池里有水和没水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一样?”
刘陵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
“汤池里没有水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船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刘陵更迷糊了。她恼了,欠身过来,伸出二指禅,怒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掐你哟。”
梁啸的脸颊抽了抽,不敢再卖关子,只好老老实实地将重心的道理讲了一遍。
这个时代的楼船可以当作战船,但是通常作为主将的指挥船使用,不直接参加战斗。为了表示主将的威风。会将楼船造得很高。这样一来,就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楼船重心太高,不抗风。
大汉最大的造船厂在豫章。豫章已经是长江中游,风浪也不小。但不管是频率还是强度都要比海上弱很多。即使如此,在长江中行船,楼船也会挑风小的时候行驶,一旦风太大,就会选择入港避风。
梁啸要在楼船上挖一个大池子。里面灌上七尺深的水。这些水有大几十吨,会严重提高楼船的重心,一旦有风,很容易造成倾覆。为了降低这种危险,梁啸不仅要将池子挖在底层,紧贴着甲板,还要将上层的楼面全部拆掉,尽可能的降低重心。
刘陵耐心的听完了,如梦初醒。“你还知道造船?”
梁啸连忙摇头。“我不知道造船,这只是基本常识……”他还没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刘陵的眼神有些不妙,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他连忙岔开话题。“翁主,你如果想远行海外,还有几个问题要解决,如此方能横行四海,独步天下。”
“说。”刘陵攥了攥小拳头,虚挥了两下,眼中却掩饰不住笑意。
“一是船要进一步降低重心,如果有机会,你应该多考察考虑海船。大海里行驶的船和江河里的船不一样。其二。你要学会利用风力,也就是我正准备和你说的借风力行船。其三,你要学会利用星辰定位。到了茫茫大海之中,四周全是水。你只能依靠星星来定位……”
刘陵插嘴道:“你是说星占吗?”
“星占?”
“我听人说过海中星占术,就是在海上行船时依星辰来定位。”
“有这玩意?”梁啸有点懵。汉代的航海技术这么牛叉吗?
“我也是只闻其名,未曾深详,是与不是,还须验证。不过孝文时开关禁,商旅遍天下。有不少海外行商出入中原,他们应该是从海上来的,依星辰定位也不是不可能。这个先放一边,你且说说看,那个借风力是怎么回事?”
梁啸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翁主刚才是不是差点被我的衣服带跑了?”
刘陵眉头微挑,恍然大悟。“你是说,像一些这样的布囊来兜风,借风力行船?”
梁啸连忙奉上马屁一枚。“翁主英明。”
“且!”刘陵眉开眼笑。她眼珠一转,又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我刚才……”
“好了,好了,不喝酒的时候,你是没几句真话的。还是说说怎么做布囊吧。”
梁啸很无语。他只得抛开那些是非,先说借风行船的事。船上没有能做桅杆的大木,他们只能先将就着,用舱里带着锦、帛做了一些小型的帆,挂在船边,虽然效果没有大帆好,却也立竿见影,船速一下子增加了许多。风力大的时候,根本不用水手划桨,楼船就能借风而行。
看着船头、船侧那一张张鼓满的锦帆,刘陵欢喜不禁,就连淮南国的郎官们也惊叹不已,看向梁啸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异样。谁都知道风有力,谁都可能有过被风吹得站不住脚的时候,可是能想到这个办法,利用风力来行船的人,梁啸却是第一个。
再想到之前的马鞍、马镫,梁啸在郎官们的口中已经成了一个善于思考、极具天赋的……工匠。
梁啸受之有愧。据他所知,就算没有他的参与,汉人也很快就能发明帆了。这东西并不复杂,也许已经有人用过,但是没受到重视,只有等到海上贸易成了规模,用的人多了,才会进入著史者的视野。
对了,这年头,《史记》还没出现呢。所有的历史记载都是官方档案,还没有一个正式的断代史,就更别提通史了。就算有史书,也不过是像《春秋》那种记载重大政治事件的条款,不会记录帆的发明。
据他所知,最后确证汉代有帆的证据并不是出于史书,而是墓里陪葬的明器。
独尊儒术啊……一想到此,梁啸不由得一声长叹。
有了几十个小帆的帮助,楼船前进的速度大增,桨手们却轻松了许多。而扶舵的士卒也很快适应了如何与帆配合,控制方向。劳动人民是聪明的,只是他们没什么文化,不能将自己的独到见解记下来,留传后世。
看着锦帆鼓足了风,推动着楼船破浪前进,刘陵站在仅剩下一层的飞庐之上,若有所思。
两日后,梁啸等人到达东冶外的海面,也就是闽江口。算起来,有风助力,速度比纯用人力快了至少两三倍,而且桨手们的劳动强度也显著降低。
刘陵将梁啸、卫青请到了舱中。“东冶将到,你们可以什么计划?”
梁啸和卫青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梁啸说道:“没什么计划,直接去找我师傅,看看他的意思,如果……”
刘陵打断了梁啸。“如果他愿意接受招抚,就皆大欢喜。如果他不接受招抚,你就想办法逃跑?”
梁啸尴尬的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这么想到。到了闽越国都,他人生地不熟,不这么办,还能怎么样?
“我有一个建议。”
梁啸大喜。说实话,他对大局有先见之明,非刘陵能比,可是处理这种具体事务的能力,他和刘陵比就有一段距离了。如果刘陵愿意帮他出主意,这件事成功的概率必然大增。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刘陵半天,刘陵却没有说话。梁啸有些不安起来。
“翁主?”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不行!”梁啸不假思索,立刻拒绝了。“如果遇险,我和卫青两人还有机会逃脱,再带上你,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你在松江口撞沉了不少闽越战船,还生擒了征武和景昭,不论是闽越王还是刘驹看到你,都会很生气的。说不定一看到你,就会把你抓起来,当成人质。”
“正因为我生擒了征武和景昭,这件事才有得谈。”刘陵胸有成竹的笑道:“你带不带我去?”
梁啸无语,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雷被。雷被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刘陵已经给他交待过了,他现在只能站在刘陵一边。
“既然翁主决意要去,那我们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翁主,你现在能告诉我们你的计划了吗?”
“进城再说。”刘陵一挥手,宛若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楼船入港,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停下,去了淮南国的旗帜,放下几艘小船,装上货物,上岸交易,补充给养和淡水。刘陵则坐上马车,由雷被带着两个郎官侍从,与梁啸、卫青分头入城。
会合之后,刘陵吩咐了一声:“去征府。”
梁啸吃了一惊。你生擒了征武,还敢去征府?征侧还好说,征贰那二货不一箭射死你才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刘陵轻松的笑道:“女人和女人最好交流了,我先搞定你这小师妹,其他事情就好办了。走吧,不要啰嗦了,一路上都听你得瑟,现在也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梁啸无奈,只得收起文书,换上普通的骑士服,护着刘陵向征府驰去。
第184章说客
征府大门紧闭,死气沉沉。
家主征武被擒,生死不明,征家一下子陷入了灭顶之灾。原本是门庭若市,现在是门可罗雀,不仅没有什么客人来拜访,就连往日经常走动的朋友都消失了大半。
当刘陵的马车突然出现在征府门外的时候,征家看家的奴仆都觉得有些意外,打量着华丽的马车和英武的骑士,有些怀疑他们走错了门。这些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这样的贵客怎么会出现在征家门口?
有奴仆上前询问,刘陵很客气的说道:“我是刘陵,是你家少君的朋友,从吴县来,特地拜访她的。”
说着,雷被上前,拿出一把钱,塞在奴仆手中。一看到钱,原本半死不活的奴仆顿时活了,精神抖擞,满脸谄笑的躬身施礼。“贵客稍候,我就去报告主人。”
时间不长,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充满疑惑的声音。
“刘陵?我不认识哪个叫刘陵的啊?”
话音中,征贰出现在门口。她扫了一眼,没注意刘陵,先看到了梁啸的青骢马,顿时眼睛直了,大叫一声:“敌袭!”一边喊着,一边往里跑,“呯”的一声,狠狠的撞在门框上,痛得抱着额头就蹲下了。
梁啸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