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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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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天子侧身而望,不由得一愣。两个郎官快步走来,风尘仆仆,满面疲惫。他一眼就看了出来,这两人是经常陪他外出的期门郎,走在前面的那个正是秦歌。

天子心里莫名的一紧。他们不应该在南越么,怎么突然赶回来了?莫非南越有变?

天子和窦婴交换了一个眼神。窦婴也有些不安。

秦歌二人赶到天子面前,躬身行礼。

“你们怎么回来了?”

“奉严安、梁啸二位使者之命,送回收集到的情报。”

“送情报?”天子松了一口气。“不能让驿传送吗,非要你们亲自赶回来?”

“陛下,有些情报只能口头汇报,不宜书于简帛。”

天子听了,没有再说,转身入殿。窦婴、秦歌跟了进去。天子命人叫来徐乐等人,又准备好笔墨,这才让秦歌二人开始汇报。

秦歌一五一十,从梁啸进入横浦关,和横浦关的南越将领蔡传相识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们与赵广的部下较量,沿途的地理形势,南越的气候,南越将士的战术,以及打听到的一些零星防务,一一说来。

因为要配合徐乐等人记录,秦歌说得不是很快,还经常停下来绘图,解答疑问,时间耗费得很长,一直到深夜,这次汇报才算结束。

天子看着刚刚绘成的几幅图,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虽然秦歌一开始就声明南越将领的警惕性很高,他们能打听到的防务情况非常有限,可是从他们亲眼看到的横浦关防务来看,南越对朝廷的防备心理非常重。推而论之,汉越边境的其他要害之地恐怕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在此之前,朝廷对南越的情况一知半解。在军事上,他们所知更是有限。到目前为止,汉军还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深入南越。唯一的了解也是仅限长沙国伸入南越的疆域,其他地方都一点概念也没有。

现在,他们算是初步了解了南越的地形。虽然只是片鳞只爪,却可以想见南越地理形势的险要,绝不是几万大军就能轻易攻破的。再考虑到双方将士对地形气候的适应程度,如果真的开战,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秦歌等人是什么人?他们是天子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身手不知道要比普通的士卒强多少。如果他们都适应不了南越的气候,普通士卒更别指望在短时间内适应。

难怪当年秦军攻南越打得那么艰苦。

天子又庆幸,又惭愧,还有一些说不出的郁闷。

梁啸违背了他的命令,可是他却无法指责梁啸,相反要感谢梁啸。否则,他不仅不可能指望征服南越来解决信任危机,还可能陷入南越之战的泥潭。如果真是那样,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第496章镜子

天子站在梁家庄园门口,听着里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莫名的局促起来。

皇后陈阿娇走上来,挽着他的手臂,轻声笑道:“陛下,礼贤下士,圣王所为,前有周文王,今有陛下,这渭水旁又多一桩佳话。”

天子眉心松了些,正要说话,里面传来刘陵的喝斥声:“你们是不是傻了,平阳侯来了,也不知道开门迎接?你们知道平阳侯是谁吗,那可是陛下的姊夫。”

天子笑着摇摇头,伸手指指,撇了撇嘴,露出几分戏谑,低声说道:“自从嫁了梁啸,她也会装了,还故意装得不像,就是让你找不到理由。”

陈皇后掩着嘴笑了起来。“陛下圣明,一眼就看穿了。”

院内一阵忙乱,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刘陵挺着肚子,出现在门口。一看到天子,她吃了一惊:“陛……陛下?”一边说着,一边弯腿,就要往下跪,行参拜大礼。

陈皇后松开天子的手臂,抢上一步,扶住了刘陵。“好啦,好啦,陛下以平阳侯的名义来,就是怕扰民。再说了,你有孕在身,若是动了胎气,冠军侯回来,岂不是要埋怨我?”

刘陵也不客气,顺势站了起来。天子见状,半开玩笑的哼了一声:“就知道你没诚意。”

刘陵嘻嘻笑道:“难得赢陛下一回,自然要轻狂一下。陛下,千金在哪儿呢?”

说着,她故意探头四望。天子忍俊不禁,故意虎着脸道:“谁说我已经输了?你将你做的船模拿出来,若是不能零件互换,我们只是平局,不输不赢。”

刘陵俏皮地眨眨眼睛,耸耸肩。“既然如此,那也无妨,反正我也急着要这千金,迟几日送来也行。”

天子很诧异。“你就么有把握赢我?”

“没把握的事。我们夫妻会做吗?”刘陵一边将天子与皇后往里让,一边笑道:“陛下,你看我夫君常与人论射,可曾看到我夫君与人论剑?”

天子愣了片刻。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梁啸和不少人比过射箭,但从来没听说过他和人比剑。这么说,这夫妻俩倒的确是一家人,连打个赌都这么小心。天子转念一想,又有些郁闷。如果真如刘陵所说。那他岂不是输定了?一千金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这面子实在过来不去啊。

说着闲话,刘陵将天子引到作坊,邓国斌等人已经收到命令,拱手站在一旁,恭敬而不失肃穆。天子却没注意他们。他一进门就被案上的半成品和两侧书架上琳琅满目的船模吸引住了,不由分说,两步跨到书架前,拿起一只船模,翻来覆去。爱不释手。

“精致,真是精致。”他招呼道:“皇后,你快来看,这船做得太精致了,简直……简直是巧夺天工啊。”

“这还算不上巧夺天工。”刘陵慢慢走了过来,欣慰地看着那些船模。“做到这些,固然需要巧思,但更多的却是认真。做楼船,如治大国,来不得一点马虎。稍有疏忽就会走样。”

天子笑笑。“你这是要进谏么?”

“进谏谈不上。赢了陛下的千金,总得让陛下输得心服口服,知道这不是运气所得,而是心血所至。”刘陵说着。招了招手,邓国斌将卡尺拿了过来。刘陵接在手中,看了看,又递给天子。“陛下,这只船模上的每一个零件,都要这把尺量过。误差不超过半根发丝。只有如此,才能确保所有的零件可以互换。”

“半根发丝?”天子放下船模,接过卡尺,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不敢相信。

“邓君,给陛下讲解一下这把尺的用处。”刘陵笑笑。“陛下,我陪皇后去看看我们女人家喜欢的东西,你在这儿慢慢看。”

天子已经被船模吸引住了,连连点头。邓国斌接过卡尺,给他讲解起来。

刘陵陪着陈皇后来到堂上。皇后对梁家的高脚桌椅非常感兴趣,坐在上面扭过来,扭过去,新鲜不已,孩子气十足。刘陵笑盈盈地看着,派人送上瓜果,又拿出一只锦盒,推到皇后面前。

皇后靠在椅背里,晃着两条腿,既觉得有趣,又觉得无处安放。她看了一眼盒子,说道:“这又是什么?”

“送给皇后的礼物。”

皇后笑了。“你不用送我礼物,你帮我那么多忙,我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与帮忙无关。皇后,你打开看看,保证你喜欢。”

皇后将信将疑,坐直了身子,打开锦盒。锦盒里是一面镜子。皇后不以为然的笑了。这面镜子是做得漂亮,可是对她来说,就算全是黄金做的,她不稀罕啊。不过,碍于刘陵的面子,她还是拿了起来,揽镜自照。

当她看到镜中那张纤毫毕现的脸时,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随即又变成了惊愕。她慢慢地抬起手,掩着自己樱红的唇。镜中人也慢慢抬起手,掩在了微张的唇上。

“这……这……”

陈皇后张口结舌,看看刘陵,又看看镜中的自己,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皇后还喜欢么?”刘陵拈起一颗葡萄,含在嘴中,慢慢的嚼着,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

“这……这是哪来的?”

“我闲着没事,刚刚研发出来的。皇后,你说这镜子如果卖十金的话,会有人愿意买吗?”

“十金?”皇后终于回过神来,白了刘陵一眼。“就算是百金,只怕也会供不应求。唉哟,我这眼角什么时候都有皱纹了?唉呀,这是什么,白发么?”

陈皇后越看越吃惊,平时照的都是铜镜,这些细节都看不出来,在这枚镜子面前,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她越看越沮丧,把镜子放进盒中,赌气般的盖上。“不看了,不看了,再看下去,我简直成了老媪了。”

刘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瞥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后的宫女。“皇后这是要掩耳盗铃吗?”

陈皇后嘟着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责怪道:“你也真是,好端端的。为什么造出这样的镜子,什么毛病都看得清清楚楚。”

刘陵不紧不慢的说道:“有毛病的不是镜子,是人。你以为看不到问题,问题就没有了?看不到的只是你,别人眼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呢。镜子越清楚。看到的问题越多,你才能想办法去改。就算不能全部改掉,至少也会少一些。自欺欺人,最后难免被人欺,你说是不是?”

陈皇后目光闪动,沉默不语。她知道刘陵心思机敏,这句话又若有深意,恐怕不是随便说说的。只是以她的智商,她怎么想,也想不通刘陵究竟想说什么。她想问。却又不太好意思。

“翁主,你的意思是……”

“皇后,士为知已者死,女为悦已者容。男人们怎么争斗,我们女人管不着。我们只想把自己最好的面容呈现在所爱的人面前。有缺点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甚至不敢去看一眼。如果看都不敢看,哪里还有去改的勇气?掩住耳朵,遮住眼睛,你以为就安全了吗?”

皇后微微颌首。她有些明白了刘陵的意思。

对她来说。是女为悦已者容。有了这面镜子,她可以更好的打扮自己,让自己光彩夺目,不至于被刚进宫的人比了下去。对刘陵夫妻来说。真正关键的那一句却是“士为知已者死”,陛下如果信任他们,他们愿意为陛下出生入死。如果陛下猜忌他们,没有基本的信任,那他们还怎么为陛下效力?

皇后无声地笑了起来,带着三分得意。“的确如此。躲是躲不掉的。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面对。”

“皇后果然是七巧玲珑心,一点就透。”

天子在作坊里流连忘返,对每一个船模都爱不释手,恨不得全部带走。

不过,听完邓国斌的讲解,又亲手拆装了几个船模之后,他也意识到刘陵所言不虚。这些船模的精致固然有巧思在里面,但更多的却是让人叹为观止的细心。那些零件大的不过来数尺,小的细如发丝,只要有一点疏忽,船模就会走样。

天子随即又观看了船模试验,看着邓国斌等人一丝不苟的调整水流、风向,细心的记录每一个数据,聚心会神的观察实验细节,仔细的比对,他意识到,别说三个月,就算他给考工令三年时间,考工令也做不出同样的船模来。

做船模也罢,试验也罢,邓国斌等人已经有了一整套方法。只有严格按照这套方法去做,他们才能筛选出可能有用的船型,光靠大差不差的估计,是不可能做到的。别的不说,没有那把卡尺,仅凭感觉,谁能保证每一个零件都可以互换?

天子感慨不已,恋恋不舍的来到堂上。

“陛下,输得心服口服了吧?”刘陵调侃道。

“哼。”天子违心的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是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技罢了,何足挂齿。”

“我们做臣子的能力有限,只能关注一些小技。天人感应之类的大道,还是留给有大智慧的人去研究吧,只要不被风闪了舌头就行。”

天子尴尬不已。又是天人感应,这对夫妻是跟董仲舒较上劲了。不过,在山东大水这个节骨眼上,他也觉得董仲舒那一套不太好使,简直是个圈套,把自己套进去了。

“陛下,烤过鱼么?”

天子眼珠一转,歪歪嘴。“你是想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吧?”

刘陵抚掌而笑。“陛下果然聪明绝顶,我一开口,你就猜到我想说什么了。不过,你肯定只猜到了其一,没有猜到其二。”

“什么是其一,什么又是其二?”

“一提到这句话,很多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不对?”

天子想了想,本想不接刘陵的话,可是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治大国如烹小鲜”是《老子》里的一句话,常被信奉黄老之道的老臣们用来反对朝廷多事之举。用得最出色的就是平阳侯的先祖,循萧何之令而不改的曹参。这样的话,他已经听过来无数次,一听就厌。

可是,正如刘陵所说,他到想的只是其一,听刘陵这个意思,她还有新发明,那又会是什么呢?

“那……其二又是什么?”

“烤鱼的时候不能乱翻,但是又不能不翻。”刘陵幽幽说道:“如果一直不翻,这鱼可就烤糊了。什么时候翻,翻的力度是否合适,这才是真正的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才是真正的大智慧。陛下,这就是我夫君说起的其二,你觉得还有些道理吗?”

天子的脑海里像是划过一道闪电,眼睛突然一亮,剑眉不经意的挑了挑。

原来这句话还可以这么解?!

他从小受教,既读儒家书,也读黄老书,只是他更喜欢积极进取的儒家,不喜欢老成守旧的黄老。黄老的书读了也就读了,多作批判之用,并没有当作施政圭臬。谁在他在前面提黄老,他首先就会有排斥心理,充其量不表现在脸上罢了。

听了刘陵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对黄老真是一知半解。

不,不仅仅是我,当初那些讲黄老的师傅也是如此,知其一,不知其二。甚至包括眼前的刘陵。淮南王讲过无数次黄老,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说法。这的确很像梁啸的口气。只有他那种不循常规,却又能观察入微的人才有提出这样的见解。

天子虽然激动,却没有乱了方寸。他沉吟了片刻,似笑非笑。“这真是伯鸣所说?”

听到天子换了称呼,刘陵悄悄地吐了一口气,也半开玩笑的说道:“也不完全是啦。意思是他的意思,话却是我的话。陛下也知道,我夫君是个武者,读书少,讲不出这么漂亮的说辞。”她顿了顿,又道:“他说话如射箭,喜欢直指目的,却也容易伤人。”

天子歪歪嘴角,一丝笑意从嘴角绽放,微蹙的眉头渐渐展平。“没错,他的确不怎么会说话。若是能像妹妹这样多读些书,文质彬彬,闻道而行,止于上善,那就完美了。”

“谨遵陛下教诲。”刘陵微微欠身。“我一定将陛下的话转告给他,让他多读书,做个文质彬彬的君子,忠君爱国的社稷之臣。”

“好了。”天子摆摆手,满面春风。“这次来,除了看船模,还有一件事想请妹妹帮忙。”

第497章往昔

天子要向刘陵借楼船。

刘陵露出为难之色。“楼船我已经全部转给我父王了。”

天子大失所望,搓捏着手指。陈皇后见状,问道:“你的楼船为什么要转给你父王。你虽然嫁到了梁家,可是你的封地还在,难道你封地上的那些生意……”

刘陵点点头,苦笑道:“陛下,殿下,婚前我可以入京,可以出海,来去自由,楼船大有用处。如今嫁作人妇,相夫教子,这楼船也没什么用,就连同双面锦和琉璃作坊一起送给了我父王。有得有失,这也是必然的代价吧。”

皇后看看天子,不知道怎么劝解才好。天子不辞劳苦,专门赶到茂陵来见刘陵,主要目的就是借楼船。没想到刘陵的楼船已经全部转给了淮南王。可是这能怪谁呢?刘陵虽然没有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刘陵所谓的代价,不在淮南王,而在天子。

她不想让天子忌惮梁啸,所以不再外出,相夫教子,转让楼船不过是诸多举措之一。以前刘陵可是长安城的风云人物,淮南邸的讲学沙龙在她手中兴旺得很。嫁入梁家之后,她就不再抛头露面,淮南邸风头不再,如今最有名的讲学沙龙是她陈家的,甚至很多后起之秀都超过来了开风气之先的淮南邸。

刘陵试探着问道:“陛下如果需要,我可以向我父王再借回来。不过,我原本也只有三艘楼船,够用么?”

“如果用来运兵运粮,三艘楼船能载多少人?”

刘陵思索片刻:“这取决于去哪里,在海上停留的时间长短,沿途有没有可以停靠的补给点。”

天子眯着眼睛,沉默不语,如同泥胎木偶。刘陵见状,心里大致有了数,接着又说道:“如果去会稽,除去水手。一艘楼船能载两百人左右。如果是去番禺,因为路途遥远,大概只能载百人左右。”

“这么少?”天子很意外。“那也载不了多少货啊。”

“载货与载人不同。”刘陵解释道:“载货只要有空间足够,重量不超过就行。载人就不一样了。不仅要留有活动的空间。还要装载随身粮食、饮水。海上漂泊,没有水可不成。”

“出海还要带水?”

刘陵笑了。“陛下,海水苦咸,不能喝的。”

天子恍然大悟,一拍额头。“是的。是的,我听主父偃说过这事。原来是这样啊。这么说,这楼船的确装不了几个人,三四百人,派不上什么用场。”

刘陵眉头一挑,笑道:“那倒也未必。”

天子歪着头,打量着刘陵,端起案上的茶碗呷茶。他知道刘陵聪明,几句话一说,就知道他借楼船去哪儿。不过。正因为刘陵聪明,不会口无遮拦,才没有决意瞒她。如今听她主动发问,不免有些意外。

“陛下,我夫君当初去西域,可只有十来个人。”刘陵低着眉,顺眼着,拈起琉璃碗盖,轻轻地磕着碗边,发出丁丁的脆响。“三四百人。如果都是精锐,运用得当,也是能出奇制胜的。”她瞥了天子一眼,嘴角微微一挑。“就像高手较技。有时候看似不经意的一招,却可以一击毙命。”

天子无声地笑了起来。“那你的夫君是不是这样的高手呢?”

“他只是鹰犬。”刘陵摇摇头。“而且是有些骄傲的鹰犬。”

天子目光闪动,沉吟不语。刘陵的意思,他一听就懂。不过,他却没有这样的自信。我能控制住梁啸这个骄傲的鹰犬吗?如果控制不住,那是会伤了自己的。

不过。天子又不能不心动。刘陵说得对,如果由梁啸来指挥三四百精锐,是有可能出奇制胜的。从梁啸安排秦歌等人学习南越战法来看,他大概也渴望着有机会重上战场,并且做了不少准备。就目前而言,最适合执行这个任务的人非他莫属。

天子犹豫不决。

天子辞别了刘陵,上了车,向长安城驶去。

正值盛夏,路边的树绿得正浓,郁郁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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