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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此，官员也是没有做过多的解释，面色微红，他以一种女子见心上人的羞涩对程度回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请。”
无视来自程度那道，说不出来意思的目光，官员换上一种，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对着程度伸手说道。
微微一笑，对着官员点头之后，程度推开了那扇牢门。
牢门内的亮度还是比较昏暗，但是这里并不像其他的牢门那么肮脏，稍微凌乱的地面如果打扫一下，那么这和自己家中也并没有什么两样。
叠好的被褥此刻安静的放在一旁，而书桌之上，如今也是躺着几本翻开来的书籍。
虽然沈从武是身陷囹圄，但是此刻的场景却在证明，他在这里，依旧过的很潇洒。
在里面和沈从武划拳的狱卒，在见到有人进来之后，他们面色也是随即一变，而当见到有陌生人出现之后，不争气的他们，此刻的心跳也是加快了起来。
沈从武身份不比他人，更何况可不久之前上面人曾经交代过，要尽可能完成他的要求，不能怠慢他一分。
和他划拳，这就是在牢狱之中的沈从武唯一能想到的乐趣，而对于沈从武这个提议，狱卒在扭捏了几下之后，他们愉快的答应了。
可没曾想到的是，一轮都没有结束，就有人进来看了个精光，而玩忽职守这个罪名可大可小，至于怎么处罚对已经被赶出去的狱卒们这不得而知了。
他们如今也能做的只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双手合十到上天祈祷，向神仙祈求，刚才进来那个，不明身份的人是一个瞎子。
……
牢门之内，官员将程度带进来之后，他便退了出来，虽然程度的身份可能比不上自己，但是站在他身后的晋王，这就必须要让他时刻保持着尊敬。
微微行礼，亲眼见到官员出去之后，程度赶紧上前给沈从武说道。
“晋王府门客程度，今日代替晋王前来拜望沈将军。”
程度弯腰对着沈从武说道，而对此的回应，沈从武也是及其的简单。
“说吧，什么事。”
当沈从武得知所来之人是晋王府的人后，他就提不起多少的兴趣。
晋王此刻派人来看望自己的原因，沈从武并不得知，但是对于唐京宗每一个儿子，说实话他并不想和他们产生交集。
虽然说未来的皇帝，是唐京宗的某个儿子，但是如今坐在那个位子的是唐京宗，而相应沈从武要做的，就只是对陛下效忠即可。
未来之事不到之时，沈从武绝对不会多想，虽然有点得过且过的意思，但是这里面，却又一丝大智若愚的味道在其中。
沈从武懒的搭理表情让程度微微一愣，以往他和他人打交道之时，上来都要客气一下。
说说天气，聊聊人生，然后才慢慢步入正题，而向沈从武这么直接，直接到让程度感觉他有点粗鲁的人，程度还是一时不能适应。
停顿一下，程度微笑再次弯腰行礼对沈从武说道。
“在下是代替晋王殿下来看望沈将军，当殿下得知将军……”
“看望我？”
“是的，将军。”
程度微笑回应说道，而不耐烦的看了程度一眼，沈从武没有停歇继续问道。
“那你现在见到我了吧？”
“见到将军了。”
“那见到了，为何还不滚？”
程度：“……”
……
“他就这样把你赶走了？”回到晋王府的程度将一切告诉晋王之后，晋王也是微微一愣。
“虽然沈从武，并没有任何的言语说明自己的反感，可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要是我在不知好歹继续留在那里，恐怕这会影响他对殿下您的印象。”
程度缓缓解释说明，而对此晋王也是便是认同，在脑海之中回想了一下日子，晋王继续说道。
“父皇邀请百官的晚宴就在后天，本王最近几日恐怕无暇顾及沈从武，沈从武那里就全由你负责。”
“是，殿下！”
……
“昔日多亏你提议让本王留意沈从武，如今本王因为他，在父皇的心中印象大有改观，程度，你想要本王如何赏你！”
因为沈从武，太极宫没有被攻陷，而又因为沈从武，晋王此刻成为最得宠的一个皇子。
而自己之所以会留意他，则是因为程度，回想着自己如今在民间以到达顶峰的声誉，晋王也是一阵自信不以。
而对于晋王的奖赏，程度并不怎么在意，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程度知道，如果自己能帮晋王成为太子，那么自己能够得到的东西将会更多。
此刻的民间，有不少在私底下猜测，晋王会是最终成为太子的人，而对于这些猜测，大多百姓们也是比较认同。
毕竟当今陛下能拿出手的儿子，也就只有那么几个而已，而在其中的晋王，这个时候又有了怎么大的功劳，登上太子之位的猜测，这也算是有理有据。
只不过这些猜测的声音，是不是晋王特意而为之，这就无从考证了。
“如今本王是最得势的一人，程度，本王欲想做到东宫之位，如今还需做什么？”
“保持现状即可，和往常一样便可。”
“往常一样？程度，你可知现在是父皇最伤心之时，如果本王什么都不做，那怕连最起码的关怀，都没有向父皇展现过，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殿下，东宫之位一直没有主人，而对它垂涎欲滴的不止殿下您一个……不久之前泰王造反一事的发生，这定是伤及了陛下的心，可是想进宫扮演孝子欲得到陛下赏识的人，我敢保证绝对不止一个。”
见到晋王若有所思的模样之后，程度用舌头润了自己略微发干的嘴唇后，继续说道。
“有句民间的老话说的很有道理，第一个用的是天才，第二个用的是人才，而三个用的却是蠢才。
更何况，陛下何尝又看不出来这其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刻进宫在外人眼中，这是殿下您想对陛下一尽孝心，可在陛下眼中，这确如同黄鼠狼给鸡拜年一般。”
正色看着此刻若有体会的晋王，程度也是严肃的开口说道。
“殿下，倘若你真的想登上太子之位，我建议殿下您什么都不要做，或者说你至于在做一件事即可。”
“本王还需在做什么？”听闻程度所说之后，晋王也是着急问道程度。
“殿下，您需要准备一些冬天要用得到衣物和一些日常需用的东西，不用在此之上多花心思，只需要普通的就好。”
“冬天要用的物品？本王需送的那那里？”
“西州，明确说的话，殿下您要把这些东西送到泰王的手中。”
第335章 灭门惨案
“西州？泰王？”
当晋王听到程度说起西州之时，他的眉头就开始皱的很紧。
西州离大唐相隔千里，那里贫苦不以，而天气也是及其的寒冷，程度让自己准备衣物送去那里，对此晋王不知程度此举意在何为。
而随后程度口中泰王二字一说，晋王就仿佛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世人皆知，如今朝堂以及民间议论的最多，还是不久之前的那场政变。虽然此事已经尘埃落定，但如今余波仍为平静。
以臣伐君，以子伐父，种种恶迹泰王全部做了一个遍，此刻虽然泰王以被陛下发配西州，可是在长安城之中，他的名声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听闻以后除了鄙夷之色外，更多的则是不耻。
向西州送去衣物，而且赠予的人还是冒了天下之韪的晋王，对于程度这个提议，晋王如今有点犹豫。
“你为何要让本王这么做？”
晋王平视着程度，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而作为晋王幕僚的他，则是做着和以往一样的事情。
“殿下，我想在解释之前要提醒您一件事。”程度微笑回应说道。
“何事？”
“晋王虽然如今臭名远扬，被所有人不耻，可他毕竟是殿下的手足，陛下的儿子。”
程度这句话一说，刚刚一直脸上不解的晋王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而一旁的程度见到晋王若有所思之后，他也是没有在开口。
虽然刚才自己只说了短短一句，可这一句话之中却有着很多的信息在里面。
前半句在诉说着事实，而后半句才是重点。
“殿下的手足，陛下的儿子”或许在这后半句之中，最后五个字才是程度想要说的。
虎毒不食子，更可况是人。
泰王所作之事足够让他剥皮抽筋，可最后的处置虽然残酷，削去一切爵位，全家发配，终生没有旨令不得在回大唐，可泰王最终，还是没有被陛下处死。
而从此事可看出，陛下对这个儿子持着怎样的态度，无情之中留着一丝人性，唐京宗以这样一种不易让他人察觉的方式，在默默关心着自己的儿子。
“殿下，想必最近去太极宫的皇子不在少数，而他们的作为殿下不用我说都知道，如果此刻您进宫在已经心累不以的陛下意外的提起泰王的话，这定可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那本王应该如何向父皇开口？”听闻程度所说，晋王如今有点心动。
程度刚才所说，就好像是一个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突然吃了一个拍黄瓜。
虽然档次和味道不在一个层面，但是偶尔改善一下伙食这也不错。
更可况，程度所推荐的这道拍黄瓜绝对不像表面怎么简单。
借着关心，如今已经离去的兄弟，用他来在自己父皇面前，表现出自己对兄弟的关心以及仁心，想必在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有所动容。
只不过，虽然有了打算，可晋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一个不被怀疑，不会被他人猜忌的借口，这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看着现在自己面前的晋王，程度也是一脸从容，看他的模样仿佛他已经有了对策一般。
“殿下，之前我不是说了吗？泰王是您的手足，殿下关心自己的兄弟，这难道还需要理由吗？”
程度这个解释一出，晋王微微愣神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是摇头苦笑不以。
“你所言没错，是本王执念了。”
随即在于程度商讨了一下此事，该到何种尺度之后，晋王坐着马车快速的赶向了太极宫。
火器局。
修养了几天的方唐，今日感觉身体不错之后，他带领着周小二来到了这里。
火器局少监石轩，在见到自己的监正到来之后他也是赶快行礼问候，方唐回礼，然后二人一同走进去坐了下来。
二人再次的见面，在一番问候之后也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而沉默的理由则是因为二人一同经历了不久前的那个夜晚。
关康等人手里居然会持有炸弹，这在那时让火器局，让方唐和石轩成为了众矢之的。
虽然最后被证明火器局，方唐石轩二人和此事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此事还是让唐京宗和火器局之间出现了裂痕。
虽然只是几道裂纹，可如果不重视，任由其渗透，发展，那么最后的结果恐怕没有一个人想见到。
慢慢品了一口茶，石轩看着仿佛有心事的方唐说道。
“方监正，最近下官最近打算进宫，不知方监正可愿意一同随行？”
“进宫？所谓何事？”方唐不解问道。
“方监正，泰王政变一事之后，陛下已经对我们火器局出现了猜忌之心，至于理由不必说，监正也是清楚。”
“清楚。”
方唐点头回应说道，而看着方唐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以后，石轩也是以为，如今方唐是为自己所说之事才会变成这样。面露正色，石轩继续开口说道。
“方监正，我们火器局行事坦荡，对陛下更是忠心耿耿，因为政变一事，如今让火器局和陛下之间已经出现了误会，既然出现了误会，那么一定要尽快消除才行……方监正，不知您可愿意陪下官一共前去？”
石轩小心询问说道，而方唐沉默一下之后，他提问说道。
“不知石少监准备何时进宫？”
“下官原本打算明日前去，可是因为怀农王和秦王，只能在等待一些日子。”
“怀农王，秦王？”方唐皱眉看着石轩，而石轩在见到方唐一无所知的表情之后，石轩反问到方唐。
“难道方监正不知怀农王和秦王一事吗？”
“之前一直在家中修养，所以关于消息我也是知道的很少……不知怀农王和秦王他们二人又怎么了？”
“哎！”石轩解释之前沉重的一口叹气之声让方唐心中有了一丝沉重的感觉。
凡事在开口叹气的，一定都有及其惨重的事发生，虽然没有任何根据可言，但此事仿佛已经成为了一个定理。
可定理是定理，方唐好奇的是，两位亲王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石轩露出如此的神情出来。
叹气之后的石轩，见到方唐在看着自己之后，他也是缓慢的开口说道，只不过石轩接下来一句话一说出，让一旁的方唐心情也是低落了下来。
“怀农王，秦王两位亲王的全家……在政变那夜……全部都被人给杀了。”
第336章 心性转变
“两位王爷的亲人，在政变那一晚被贼子残忍的杀害了！”
石轩此言一出，方唐顿时手握座椅倒吸了一口冷气！
杀害两位亲王的家人，到底是拥有着何种胆量的人，才会敢做出这种事出来！
当今陛下和怀农王，秦王三人，虽然不是一个母亲，可他们毕竟还是兄弟，虽然当初因为争夺太子之位，三人曾发生过矛盾。
可这那些矛盾，在唐京宗登上帝位之后，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
不管乐意与否，总之在唐京宗登上帝位之后，他们就已经化干戈为玉帛。
如今世人皆称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种说法其实并不正确。的确作为未来的储君，太子的地位到达了，的确需要他人仰视的高度。
可在被吹嘘到何种程度，不管是皇帝或者是太子，他们的本质都没有改变，他们都是一介凡人。
吃的虽然昂贵，可毕竟还是米面，穿的虽然精致，可毕竟还是布料。总而言之，他们其实和普通人在本质之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平凡之人，那么他们也有七情六欲，当然也会有亲朋好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从理念之上来说并没有什么过错，可要是从伦理地位来说，这就有些不切实际。
作为当今陛下仅存两的兄弟，怀农王和秦王虽然平日里不怎么露面，可是他们两个亲王，才是如今最接近当今陛下的两个人。
可就是这样两个人，他们的妻儿居然在保卫森严的府中，被人用利刃给残忍的杀害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悲伤欲绝的心情将两位亲王，击垮到足足昏死过去了一天一夜！
而在此时再对方唐说起此事，石轩也是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谋害亲王的家人，这无疑就是在挑衅天家的尊严！
而对于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民间也是议论纷纷，甚至话题热闹的程度直追不久之前的泰王，可再怎么议论和争辩，凶手如今还是未被寻到。
如今听完石轩口中的两位亲王一事之后，方唐也是无语沉默，对于怀农王和秦王，方唐没有和他们有过任何的交集。
可在怎么没有接触的人，在没有交情的人，只要他是一个正常的人，他在听到如此之事后，心中也会产生出怜悯之情。
“方监正，如今陛下龙颜大怒，我们进宫一事只能延缓一段时间了。”见到此刻气氛有点压抑，石轩也是岔开话题说道。
“明白，石少监他日要是进宫，只需派人前来通知一声，那时我定会陪石少监进宫，消除火器局和陛下之间的隔亥。”方唐正色说道。
“如此甚好。”
……
一辆黑色马车此刻停下了一处府邸面前，府邸外的柳树，曾经茂密的柳条如今只剩下干枯的枝干。
昔日随风飘舞的身姿，在深秋的这个季节也是在难看到。
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破这一定律，落叶这是不可抗拒的定律。
可是在如今这个时间看到这一幕，刚刚从马车下来的怀农王，他感觉自己心痛不以。
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如今任是光彩耀目，可此刻的怀农王，他却在也没有推开它的勇气。
“王爷！卑职没能保护好王妃以及小王爷，请王爷赐卑职一死！”
一旁胳膊上绑有纱布，被人搀扶着的男子，此刻挣脱点扶着自己的双手，在怀农王面前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说道。
可对于男子的这一条请求，怀农王没有任何的回应。他的双眼如今在死死的盯着那两扇大门。
慢慢的双眼开始浸湿，而怀农王也是慢慢向前走去。
“王爷！王爷！”
见到怀农王没有任何的回应之后，男子也是跪着向他大声喊到。可对此怀农王还是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
慢步走上台阶，怀农王的心情也是沉重不以，一双在大门面前的双手，久久不敢推出去。
他害怕推开门之后，会看到一群倒在地上，没有任何温度的尸体，他害怕自己曾经热闹的府邸，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
他害怕，如今的怀农王他真的很害怕。
“咯吱。”
良久的心里斗争在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一双有些颤抖的手，终于是推开了大门。
没有想象中的尸体，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破败不堪，依然很干净，只是有点冷清而已。
只不过在自己深呼吸一下之后，怀农王还是能闻到，隐藏在空气之中的血腥味。
熟悉的前院，熟悉的假山，熟悉的房屋，可是自己最熟悉，最希望出现的人，此刻他并没有看到。
“扑通。”
面色惨白，身体无力的怀农王跪在了前院之中，面而他身后保护安全的侍卫，见到自己王爷跪在地上之上后，他们也是赶快上前。
只不过，刚刚迈动的脚步，在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声后停止了下来，那个背着着自己一方的男子，此刻仰天长吼，声音是那么的悲壮，背影是那么的萧条。
如今没有人敢向前走去，也没有去打扰怀农王发泄他心中的怨念，他们就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那个跪在地面的男子，静静伫立在原地。
声音开始慢慢消去，可那种仿佛能让人流泪的气氛，如今还是没有散去。
低声的抽泣之声，此刻开始出现在众人耳中，声音虽然很低，但是落入众人耳中却如同惊雷一样，不停的在敲打着众人的心房。
逐渐的侍卫之中，也有人也开始抽泣，不过为了不让他人发现，于是他努力的强忍着不让声音发出。
只不过当他发现周围的人，都是这副模样之后，他终于是忍受不住这股压抑，发声哭了出来。
这道哭泣仿佛会传染一样，它一出现就迅速的让他人患上来和自己一样的症状。
曾经嬉笑不断的王府，曾经是哭声一片，那种悲伤哀叹的气氛一直盘旋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