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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压抑到仿佛能让人生病的秘书省出来之后，方唐用手拍着自己脑袋，也是想让自己快点清醒过来，
秘书省作为中央机构，它没有坐落于长安城繁华之处，作为大唐百姓神圣的所在，东郊那个没有人打扰的清净之地，才能勉强配的上它的身份。
看着秘书省之外及其冷清的道路，方唐稍微迟疑了一下后，他又回去了，
不是他良心发现，也不是他幡然醒悟，方唐只是不知道，他自己回去后，又能做什么？
张然因为自己二人欺骗元达一事背察觉，他如今每日被元达给各种小鞋穿，而王伦现在要照顾自己的店铺，所以他的身影一天也见不到几次。
至于当中最闲的，应该就是黄英雄了，由于他有个好爹的存在，所以他不需要做任何事，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继承黄子骞的爵位。
可要是出去找他……方唐觉得多在这里面呆一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没有任何遮掩，方唐就怎么光明正大的又回来，看着众人对自己离去又归来，居然连头的反应都没有后，方唐终于体会到了什么被无视的感觉。
心中最柔弱的地方被刺痛后，方唐从一旁书架之上随意抽下一本，开始打发时间，而没等他看几眼。
一个原本守候在外侍卫的进场，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因为如今房间之内，各自都在静下心来阅读，所以此刻没有什么太大的声音出现，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不管是多么小声，它出现在这个环境里，也是会被无限的放大。
众多官员此刻纷纷扭头，他们用最犀利的眼神看着走进来的侍卫，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侍卫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而侍卫见到自己突然成为焦点之后，他也是停了下来，不过回想起自己身上的事情，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方大人，借一步说话。”
侍卫这几步走的及其艰难，好不容易来到方唐身边后，他稍微喘了口气说道。
“何事？”为了不打扰其他人，方唐也是低声问道。
“火器局少监石轩，让大人您回去一趟”侍卫此刻说起石轩和火器局，让方唐有点诧异。
方唐离开长安，投身北伐的这段时间里，火器局上下一切事物也是由石轩一人打点。
而等方唐归来之后，他看到火器局由石轩打点的不错，同时因为自己被调到秘书省一事，所以自己也是彻底放权给石轩。
虽然自己名义上火器局的监正，但是实际上石轩，这个少监才是火器局真正的主人。
对于石轩的能力，方唐也是了解，如果他能够解决的事，他也是不会派人来求救。
而此刻他派人来让自己快速回去，那就说明火器局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甚至连石轩都束手无策的事。
而能让经验老到的石轩，都没有办法解决的事，那么也只有黑火药和炸弹了。
想到这里的方唐，快速将手中书籍放到了原有的位置，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而听到有人再次发生声音，打扰到自己不能静心之后，众人也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但是方唐早已快步离开了这里，所以如今的一切，侍卫也只能是独自一人去面对。
……
对于石轩前来通知自己的原因，方唐坐在去往火器局的马车之中，也是在不断思考。
因为害怕有事发生的方唐，所以他让驾驶马车的周小二再次加快速度，听到方唐的命令后，周小二挥动马鞭的力量，也是大了起来。
马车所经过之处，尘土飞扬，就在这种情形之下，方唐来到了火器局。
验明身份后，方唐带着周小二走进了火器局，走在回廊之中的方唐，还没有走完这段路，他就看到石轩着急的在院前来回踱步。
感觉有大事发生后，方唐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几个呼吸过后，方唐来到了石轩的身边。
“石少监，这么急叫我回来所谓何事？”方唐快速问道。
而此刻石轩却一脸犹犹豫豫的面容，一直没有开口。
见到石轩不知如何开口的表情后，方唐也是有点着急。
“石少监！”
方唐语气稍微加重了几分，而石轩感觉方唐快要发怒之后，他也是无奈对方唐说道。
“此事下官不好向方监正解释，您还是自己来看吧。”
说着石轩便带领着方唐向后堂走去，看着走在前方，不知道卖什么药的石轩，方唐一阵不解。
无缘无故的把自己叫来，结果又什么都不说，难道他是知道自己无聊，是为了让自己忙起来，才这么做的吗？
不过等石轩将自己领到一个房间前，示他意往里面看时，方唐才明白石轩为何刚才一副犹豫不敢说的表情。
房间之内，如今有一个身穿戎装的男子在里面来回踱步，他的年纪看面相和方唐相差无几，但是二人之间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方唐如今是火器局监正，同时身兼县子之爵，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想想他还没有到弱冠之年的年纪，这一切足可以为他赢来如同潮水一般的称赞之声。
方唐的存在是一个特别，但是还有一种人比方唐还要特别，他们一出生就高人一等，什么不用做都就可以轻易获得一切，虽然不公平，但是谁让他们有个当皇帝的亲爹。
皇子，比方唐或者其他人一出生就高贵的只有皇子，而如今，在方唐眼前的出现是一位皇子。
方唐不知道他，具体是唐京宗的第几个儿子，也不知道他为何来到火器局，而有关他的消息，方唐在看到他的面容后，在脑海中只回忆起来了两个。
他是唐京宗不怎么在乎儿子楚王，同时他还是泰王的人，虽然消息有限，但是对于此刻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方唐看着不知真悔恨还是假装的楚王再屋内捶胸顿足后，他的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丝的坏笑。
虽然他和楚王无仇无怨，但是和他身后的泰王，这就要不同了！
第280章 重要之事说三遍
楚王是唐京宗的儿子，而一生儿子众多的唐京宗，有关对于他的重视，其实不算很多。
年幼之时展露天赋的，对人温文儒雅，具有可造性的唐京宗重点培养，而一事无成，胸无大志的，对于这些唐京宗也是早早许给他们一生的富贵。
而如今出现在方唐眼前楚王，他就是后者之一。
楚王见到唐京宗最多的场面，应该就是各种典礼之上，而父子二人私下的见面次数加起来一共也没有几次。
二人见面次数原本没有多少，而天家父与子女的亲情观念又是及其淡薄，所以楚王和唐京宗之间其实，没有多少的亲情。
楚王虽然和唐京宗处不来，但是和泰王，他们二人可谓是一拍即合，瞬间勾搭在了一起，经过多年时间相处下来，二人之间的感情，比一般的亲兄弟也要亲。
昨日夜晚，泰王偷偷让楚王去办一件事，他希望楚王派人查探出火器局到底有多少的火药存在，而泰王之所以要求这么做的理由，楚王也没有问。
二人之间的交情，楚王也是觉得没有必要太在意这些东西，信任，对于泰王，他是十足的信任。
更可况楚王明白，即使是自己问了，泰王也不一定会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楚王还是觉得不要问为好。
火器局的职能和对大唐的重要性，楚王也是明白，而打听到火器局里面到底有多少的库存，这绝对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
一般人在进入火器局外围范围不被发现这都是个问题，连门口都进不了，那就更别提什么查出有多少的存量了。
对于此事，楚王也是决定亲自出手，而至于办法他心里早已产生。
第二日，换上戎装带上手下，楚王向火器局方向赶去，而离火器局还有一里的时候，他就让手底下的人把一些活兔子放跑。
而至于兔子们跑的方向是不是火器局，这对接下来的事没有什么影响。
楚王借着寻找兔子的借口，他迈入了火器局的范围，而当被皇帝派来守护火器局安全的侍卫统领，何群见到有人手持兵刃出现后，他也是快速下令将楚王他们抓捕了起来。
没有作任何的抵抗，当何群将自己手下制服之后，楚王也是对他们说明了身份以及缘由。
陛下亲儿子因为狩猎出现在了火器局禁区，这事不是何群能够处理，此事被何群上报给了石轩。
而石轩听闻全程后，他沉默片刻后又派人找人把方唐找了过后，至于石轩是不是害怕承担责任，这就不得而知……总之，这就是为何，方唐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方唐看了一眼，楚王如今在房间里一个劲的悔恨摇头后，他也是往后退了几步，等到石轩将发生的一切都说给方唐之后，他开口问道石轩。
“殿下之前嘴里说的兔子，你们可曾找着了？”
“嗯……找着了一只。”石轩此刻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说道。
因为一只兔子而误入了禁区，虽然这个可以说的通，但是石轩为何总感觉这个理由……有点扯淡呢？
“才找到了一只？这可不够呀。”方唐喃喃说道，而石轩听到这句话后，他还以为方唐想到了什么。
“方监正，什么不够？”石轩快速追问道，而方唐见到石轩反应如此激烈后，他也是稍微愣了一下。
“我是说，在场这么多张嘴，只有一只兔子，这根本不够吃。”
石轩：“……”
原本期待感爆棚的石轩，听到了方唐说的不够是这个意思后，他也是无奈叹气，同时他还稍微给方唐翻了一个白眼。
对于石轩的白眼，方唐微微一笑，用手拍了拍石轩的肩膀后，方唐整理了一下自己仪表，然后走进了楚王的房间。
“火器局监正方唐，见过楚王殿下”方唐进门见到楚王后，立刻行礼说道。
“方监正！你终于来了！”楚王见到方唐进来后，他犹如一脸见到救星的模样看着方唐。
“殿下，刚才所发生一切，下官以尽数得知。”
“如此甚好，方监正，你一定要相信本王，本王真的没有说谎！”楚王此刻的模样让方唐有点诧异。
如果方唐不知道，当初想要杀自己的是泰王的话，说不定他会被泰王同伙楚王的演技所折服。
太逼真了，那种明明只是打猎，却误入禁地的惊慌失措，被楚王演绎的淋漓尽致！
甚至为了增强可惜程度，他说话的句式也是不断重复。
“本王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真的真的不知道呀！”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楚王走在了流行的前线！
可对于楚王的解释，方唐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因为打几只兔子误入了禁地，方唐感觉他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但如今还不知楚王真实来意，所以方唐只能配合将这场戏给演完。
“殿下请见谅，因为陛下曾经下过旨令，火器局周围发生风吹草动，必须要上报，而且殿下您这事又太过于……殿下您已经进入了火器局禁区，所以此事下官会如实向陛下。”
对于方唐开口所说，楚王也表现的及其通情达理，低着头语气比较失落，楚王回应道。
“本王不会怪你，不知道今日碰上了那路鬼怪，要怪只能怪本王时运不济……不过方监正，本王有一事求你。”
“殿下请说。”
“他日要是父皇召见方监正，不求方监正为本王说好话，只希望方监正能够实话实说。”
楚王的快要声泪俱下得样子，让方唐也是赶快拱手行礼。
“下官一定会实话实说，不会有半句参假。”方唐的保证让楚王点了点头。
而方唐稍微沉默一下后，他开口对楚王说道。
“殿下，这件事以及解释清楚了，那殿下您也应该打道回府了吧？”方唐很简单的一句问话，可楚王的反应却有点过头。
快速走到床边，脱掉自己的一双鞋子，楚王盘起腿玩起来无赖。
“本王不回去，在父皇对此事的旨意没有下来之前，本王那里都不去！”
楚王仿佛是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态度，而对于他此刻的模样，方唐却有皱起了眉头。
“殿下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方唐岔开话题问道。
“吃什么？”
“兔子。”方唐笑道，而楚王听到兔子二字后，他也是一脸狰狞回应道方唐。
“本王吃！”
第281章 图谋不轨
稍微总结一下，到目前为止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楚王称自己是因为打猎，而误进入了火器局的禁区，而且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不管方唐同意与否，便私自作出旨意一日没有下来，他便不走的许诺。
嗯……这很皇子。
盘腿坐在床上，楚王如同是和父母赌气的孩子一样，在那里又打又闹，而对此方唐脸上闪过一丝不相信的神色后，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楚王的举动虽然说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但也不是到了让人无法接受的地步，而因为至今都不知道楚王的真实来意，所以方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方监正你莫要在劝我，本王心意已决。”
楚王见到方唐想开口的趋势后，他直接断了方唐的后路，而方唐听闻后，他也是对着楚王笑了笑。
“殿下，下官想说的不是这个，下官想问你的是，这兔子您是喜欢怎么吃？油炸还是红烧？”
方唐的回应让楚王愣了愣，不仅是他，连一直全部在一旁的石轩，如今都对方唐所言产生出了诧异。
如今这个场面，一位皇子赖在这里不肯离去，那么自己等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进行劝说才是，不管能不能取得效果，但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和流程。
可方唐却不走寻常路，在听闻之后他没有过多的反应，他如今的模样就好像……就好像是没听到楚王刚才所说一样。
“随……随意”楚王如今也是有点发懵。
“下官这就下去准备，殿下您在此稍等片刻。”
方唐行礼过后就带着石轩离开了这里，而看着方唐离去的背影，楚王的面色开始凝重了起来。
方唐走出之后，便真的吩咐厨子开始着手收拾起这只兔子，一旁的石轩看到方唐一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后，他稍微沉默了一下，最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方监正，您刚才为何不开口劝说？”对于石轩的疑问，方唐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石轩。
“石少监刚才也看到了，殿下态度如此坚决，想必我开口劝说，他也未必会听，这样的话，那我为何要多做无用之功？”
方唐的解释很有道理，可石轩却隐约感觉，这不是他真实的想法。
停顿片刻，方唐继续对着石轩说道。
“我去修书将此事上疏给陛下，殿下就有劳石少监了。”
“这是自然。”
石轩魂不守舍的回应着方唐，随后方唐也是穿过回廊来到了后堂。
走进一般不怎么进来的书房，让周小二在外等候之后，方唐闭上书房门，将此事的详细开始尽数誊写在了信纸之上。
……
“殿下，您这是要去那里？”
原本准备离去的石轩，见到楚王要从房内走出之后，他开口问道。
“屋内呆的发懵，我出来走走。”楚王不怎么高兴的说道。
“要是不嫌弃下官沉闷，下官愿陪在殿下左右。”石轩说道。
楚王听闻后，他也是对着石轩友好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那本王便叨扰石少监了。”
说着石轩便陪同在楚王身旁，二人在火器局前院，开始了漫无目的的行走。
面对着自己身旁看着周围景色楚王，石轩也是一言不发紧随在他身旁。
火器局匠作们工作的地方与前院有着一墙一隔，为了避免打扰到他们工作和防止外人轻易窥探到里面的场景，所以当作建立这个地方的时候，唐京宗也是让工匠门将墙壁建筑的非常高。
心中怀有另外目的的楚王，虽然是漫无目的的行走，但是他还是不知不觉与火器局制作炸弹的庭院越来越近。
火器局制作炸弹的庭院门口，有着众多侍卫守在周围，就当楚王假装不知道，准备进去的时候，他被石轩伸手拦了下来。
“殿下，此处陛下有过旨令，不允许火器局之外的人进入，还请殿下见谅。”石轩的开口，让楚王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
转身看着一旁的石轩，楚王犹豫了一下之后开口问道。
“难不成此处就是，那炸弹制作之处？”对于楚王的提问，石轩没有犹豫直接开口说道。
“殿下，恕下官不能回答。”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石轩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听闻自己不能进去观看之后，楚王面露遗憾之色，但随后他也是用释然的表情看着石轩。
“既然是父皇的命令，那本王也不会为难与你。”楚王的通情达理让石轩开口感谢，而随后石轩也是将楚王带到了其他地方。
“立刻将此信送到太极宫之内。”将写好的书信交给周小二，方唐也是寻找着不在房间内的楚王和不见身影的石轩。
而这时，一个侍卫神色匆匆的来到了方唐身边。
“大人，苏小姐府中下人求见。”
侍卫嘴中的苏小姐是苏玉，而当方唐听闻苏玉派人来火器局寻找自己之后，他有点吃惊。
“带他来见我。”方唐沉默一下后说道，不久侍卫带着一个下人来到方唐身边。
“方监正，小姐她在街上遇到偷袭，如今身负重伤，还请监正速速赶回相见！”下人此刻的说辞让方唐面色一变。
“你家小姐发生了何事？”方唐着急问道下人。
“这个小的不知，小的只是知道小姐今日外出遭到了不明歹徒的袭击，至于具体的情况小的也是不清楚。”
下人模糊的回答让方唐着急万分，苏玉对他重要万分，在听到苏玉出事后，此刻方唐想立马回去一探究竟。
可一考虑到楚王留在这里很有可能是另有图谋，所以他也是有点犹豫，但随后想到这里有石轩坐阵，所以方唐觉得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告诉石少监，我有事要外出一趟，让他千万不要离开火器局！”
“是，监正大人”侍卫拱手说道。
带着苏玉府中的下人，方唐离开了火器局，而见到方唐离开之后，侍卫转身离开。
走到一个没有注意的角落从怀中掏出一块类似人皮面具的东西，他带在脸上。
观察着四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侍卫稍微助跑一下，纵身一跳，高达一丈的城墙就这么被他轻易的被翻越了过去。
火器局的守卫很森严，无论内外都有侍卫在巡视，可是奇怪的是侍卫所在之处，此刻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这里。
褪去身上的侍卫服装，里面露出了一身下人的服侍，侍卫随后绕了一个大圈他又重新来到了火器局外围。
“闲杂人等快快离去！此处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守在火器局外围的侍卫，见到有人企图想进入火器局之后，他们履行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