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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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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亦唏嘘无限,“兄弟们,不要忘记我们曾经起过的誓,沈庆非死了,白老太太还有白家那个幺女,就全仗各位兄弟多多照顾了……”

兄弟们连连点头……

待陈叫山回到卢家货栈时,所有人都在,陈叫山将刺杀沈庆非之事,给大家简单一说,便回屋睡觉了……

七庆有些不解,“杀死了沈庆非,队长怎么一点儿也没见高兴啊?”

三旺因为晓得白家宅子的事儿,便将沈庆非如何孝顺奶娘之事说了,鹏天却并不赞同,“再怎么孝顺,终究也是大汉奸,死有余辜……”

薛静怡说,“不管咋说,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那样说了吧!”

吴先生却连连摆手,“唉……死了一个沈庆非,终究还会有很多沈庆非的,国人始终不觉醒,让日本人有机可乘啊……”

“明儿中午,我们就动身回乐州……”卢芸凤站出来说,“现在,该办的事儿都办了,没啥牵念了……”

翌日清晨,陈叫山先去了督军府,向秦效礼和韩督军他们辞行,韩督军拍着陈叫山的肩膀说,“叫山兄弟,如若不嫌弃的话,愿不愿屈尊留在我督军府?”

陈叫山笑道,“谢韩督军抬举,陈某不才,不敢逞强恃能,坏了韩督军为政之大计啊……”

韩督军哈哈大笑,“以你的才干,将来肯定是大有作为,人各有志,我也就不耽搁兄弟的锦绣前程了……”

双方又一阵寒暄客套,陈叫山忽然问,“秦排长呢?怎么没见秦排长?”

韩督军瞅了瞅墙上的挂钟,说,“差不多快回来了……”

韩督军说,昨天晚上,秦效礼回来向他一番汇报,说到沈庆非已死,并说了常家坊子土塬的秘密,两人一番商讨之后,秦效礼又领兵前往了常家坊子土塬……

“秦排长怎地不叫上我呢?”陈叫山说。

韩督军又大笑起来,“杀个鸡嘛,怎么用的上宰牛的刀?我给效礼交代了,不打不闹,直接放火烧……”

放火烧土塬?陈叫山听了韩督军的话,不禁一怔……

“我就是要让日本人牙掉了,自己往肚子里吞……”韩督军说,“让他娘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至此,陈叫山完全明白了韩督军的用意:迫于上峰的压力,督军府不便直接对天葵社施压,更不可正面发生冲突,但常家坊子土塬,作为天葵社的秘密据点,暗暗地放一把大火,烧个干干净净,日本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杨秘书这时走了进来,说着些奉承陈叫山的话,“陈兄,此次沈庆非被杀,常家坊子土塬被烧,全仗陈兄鼎力相助,陈兄功不可没啊……”

陈叫山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漫天大火,熊熊燃烧的情形来……常家坊子土塬那地方,孤零零隆起一个大包,即便火烧得再大,也不会祸及常家坊子的民房。塬上满是柏树、枯草,冬日天干物燥,遇火便着,真要烧起来,日本人也是没办法扑救的……

如此也好,就算是报了火烧济源盛的一火之仇吧!

可是,那些藏在土塬下面的东西呢?

这时,秦效礼领着人马回来了,秦效礼一脸倦色,却难掩兴奋之情,见到陈叫山也在这里,更是高兴异常,“烧得干干净净了……”

秦效礼说,他们连夜赶到常家坊子土塬后,四面施放火箭,不多时,整个塬子便烧了起来,土塬上的日本人见火势太大,控制不住,便跑了下来。秦效礼也不阻拦他们,任其落荒而逃了……

待天快亮时,秦效礼领人冲到寺庙去看,打开大殿佛像基座,果真发现了地宫入口,下到地宫去看,里面有大量的图纸,涉及等高地形图、文物古建分布图、地质构造图等,以及许多的岩石标本、钻土样本……

“那些东西,全部放了一把火,烧成了一堆灰……”秦效礼又补充说,“还有些砖瓦、陶器、瓷器、玉器,被我一股脑带回来了……”

韩督军连声称好,“我让你小日本贼首贼脚的弄,你们当贼,老子就当强盗,一把火给你烧个子,哈哈哈……”

“报告”一位士兵走了来,立正,敬礼,“天葵社的人,在外求见……”

韩督军一摸后脑勺,“这时候来求见?还敢到我这里撒野不成?”

秦效礼便凑在韩督军耳朵边,一阵低语……

韩督军连连点头,“唔,好,好,好得很……”

秦效礼说完话,便对陈叫山说,“走,陈兄,我们去杏园春……”

陈叫山和秦效礼从后门出了督军府,中田静机和一伙日本人,从前门进了督军府。

韩督军迎上前去,“中田先生,大喜,大喜啊!”

中田静机脸色铁青,但见韩督军满脸是笑,也便露出了一丝硬生生的笑,“韩督军,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中田先生,你有所不知啊……”韩督军大笑着说,“前两日,有盗贼来我督军府,将我督军府的青铜宝鼎偷走了……中田先生,你们猜这事儿咋样了?我们又找回来了,****的盗贼,把青铜宝鼎运到了常家坊子土塬上,你说这贼精不精?”

中田静机脸上阴一阵,晴一阵,说话也不好,不说话也不好,下嘴唇略略前突,鼻沟处的一小撇胡子,便一下下地抖闪着……

韩督军说了一阵,猛一看墙上挂钟,“哎哟,忘了正事儿了……中田先生,今儿过来约我看戏的吧?走走,赶紧走,苍老板的新戏,千万可别错过了……”

第320章 踢馆

在杏园春,陈叫山将江湖兄弟们召集一桌,与秦效礼和鹿恒生,端起酒碗,庆贺刺杀成功,火烧土塬,打击日本人之阴谋……

兄弟们听说陈叫山要回乐州,纷纷挽留

“陈大哥,以你的本事,在西京城里必定大有作为,不如留下来,带着兄弟们,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秃汉说。

“说真的,我二杆向来不轻易服人,但陈大哥你让人不服不行啊!”二杆笑着说,“在常家坊子土塬上那几个日本人,一个个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被陈大哥你三下五除二就拾掇得没脾气了……”

“陈大哥,到现在我都没亲眼见过你的功夫,说真的,我心痒痒哩……”不怕血说,“你要是留下来,在西京城开个武馆,我敢说,不出一年,绝对在西京城打出名气了……”

陈叫山喝了两碗酒,便不再喝了,听着江湖兄弟们的挽留之语,心却早已经飞回了乐州姚秉儒兄弟的太极湾,究竟有没有暗中充当土匪?自己离开乐州时,面瓜他们也动身前往了太极湾,他们究竟有没有查明真相?骆帮主此次随自己来了西京,船帮一大摊子的事儿,侯帮主一个人打理,也不晓得是否能从容应对?

还有,兄弟们跟随唐老爷学习舞龙,现在到底舞得怎么样了,能一展龙之气势么?年关将近,到时候正月拉出来,是让人惊艳不已呢,还是让人失望?

小山王高雄彪,答应了为卢家设计社火,现在设计得如何了?年内没多少日子了,高雄彪设计的社火,究竟是难是易,到时候,能入得了乐州百姓的法眼么?

因于红椿木事件,尽管事已平息,却暗暗地与保安团、萃栖楼,以及梁州万家大船帮,皆结下了梁子……自己不在乐州这段时间,留守的卫队兄弟们,是否能应对那暗流涌动的江湖局面?

禾巧,她现在还好吗?在来乐州前的头天夜里,她讲了许多的话,要自己适可而止,不要硬去讨债,以免产生麻烦……禾巧身为夫人身边之亲信,了解夫人的心机与韬略……自己来西京这一趟,因为讨债,入了监狱,涉及了人命,这么些天都没有返回,禾巧和夫人他们,该是怎样的惦念和焦虑呢?

另外,王铁汉王大哥,郑半仙郑叔他们,现在又是怎样?通过此次西京之行,骆帮主与卫队兄弟,协助刘掌柜四处联系买卖之情况来看,经过大半年的年馑,来年定是一个好年份,买卖兴旺,百业昌盛,王大哥他们的铁匠铺,在这年底,会是怎样一番繁忙的景象呢?

陈叫山思游无极,神驰乐州,不禁有些愣神了……仿佛他现在已经身在乐州,那么多的人,那么的事儿,都在自己的眼前了……

待鹿恒生招呼陈叫山吃菜时,陈叫山方才忽地从思游神驰中,复苏过来,抬眼望着桌子前一圈的江湖兄弟,秦效礼,鹿恒生,一大桌子的菜肴,杯盘碟碗……

思绪一下似又飞驰千里,重新定身在了西京城,定身在了杏园春……

想到自己即将离开西京城,想到刘掌柜和丑娃,日后还要在西京城里做买卖,陈叫山便重又端起酒碗,站立起来,对众兄弟说,“诸位兄弟,还望日后多多关照卢家货栈……刘掌柜和丑娃,为卢家尽心尽力,将卢家的买卖打理得风生水起,但有买卖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江湖恩怨,还望……”

陈叫山的话尚未说完,鹿恒生便感觉脸有些发烫,若不是陈叫山此次前来西京城,鹿恒生打心眼就没把卢家货栈当回事儿,甚至一度都忘记了自己还欠着卢家的一大笔钱……而今,陈叫山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鹿恒生颇感惭愧,且有后怕与庆幸交织的复杂心情,便立刻打断了陈叫山的话,“陈队长,你尽管放心,有我杏园春在西京城闪光一天,就绝对不会让卢家货栈黯然……”

众位江湖兄弟也纷纷表示,一定多多关照卢家货栈,无论卢家货栈有怎样的困难,怎样的难关,兄弟们一定群策群力,帮助卢家货栈渡过难关……

秦效礼单手举碗,也一再表态,“陈兄,只要我秦效礼能办到的事儿,我一定帮到卢家货栈……”

连续几天,陈叫山都没有休息好,现在坐在桌前,原本打算少喝一点酒的,但如今见兄弟们皆这般豪爽热忱,义气震人,遂即亦豪情涌动,端起碗来,与众人碰碗畅饮,不亦快哉……

包间里正一片欢声笑语,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鹏天一头撞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队……队长……不好了……出……出大事儿了……”

陈叫山刚喝完一碗酒,正抓着坛子朝碗里倒酒,见鹏天这般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再一听“不好了”这样的话语,猛地一惊,眉头一皱,眼睛看着鹏天,手上却依旧未停止倒酒,“哗哗哗”的酒,已经将碗倒满,不断朝外溢去,在桌上流成了一道小溪,蜿蜒而流,嘀嘀嗒嗒地朝桌下淌去……

屋内所有人,皆是一惊,连忙都站起身来,拉过鹏天,让鹏天坐下来慢慢说……

“队长,骆帮主让人打了……”鹏天调匀了一下呼吸,眉头紧皱,一脸恨恨,“肋骨都断了几根,血吐了大半盆……”

鹏天说,今儿早上,骆帮主说要到城东武馆去,向老兄弟苗镇东辞行……

两位老兄弟正在武馆聊得热火朝天,忽然来了一伙日本人,皆是一身黑色灯芯绒和服,腰里挎着东洋刀,挽着发髻,脚穿木屐的东洋浪人打扮……

几天前,城东拳馆本就去过一伙日本人,说要领教中国功夫,将苗镇东一伙徒弟,打得东倒西歪,最后,苗镇东亲自出手,大败日本人!

然而今天,日本人重又前来,据说这次领头的,是日本第一柔道高手岩井恒一郎……

岩井恒一郎提出要和苗镇东比武,骆帮主一听,便说自己先领教几招,岂料岩井恒一郎说,让苗镇东和骆帮主两人一起上……

未到五个回合,苗镇东被岩井恒一郎拧断了左臂,踢断了右腿,骆帮主也被其打断了好几根肋骨,胸腔严重受伤,连着吐血,吐了大半盆的血……

“啪”陈叫山听到这里,气得五脏欲裂,一巴掌恨恨拍在桌子上,倒满酒的大瓷碗,猛地一跳,“哗啦”一下,砸在地上,跌得落地生花……

“真是欺人太甚”陈叫山剑眉凝缩,太阳穴上青筋爆起,打了一个酒嗝,说,“小日本简直无法无天了?”

鹏天一路狂奔而来,许是口干舌燥,抓起酒坛子,猛灌了两口酒,“咣”地将酒坛子,在桌子上一放,以袖子擦了擦嘴巴,哈了口酒气,说,“还有更让人气愤的呢岩井恒一郎手里还拿了一本《认输帖》,要骆帮主和苗馆主,在上面签字画摁手印……”

鹏天说,岩井恒一郎是从上海过来的,据岩井恒一郎的翻译官说,岩井恒一郎在日本,打遍日本所有高手,此次登陆中国,在上海的黑龙社开馆授武,并同上海各路武林高手切磋,无一败绩!

于是,岩井恒一郎便让人弄出了一本《认输帖》,每打败一位中国人,便要其在上面签字、摁手印,以示自己技不如人,中国功夫敌不过日本柔道……

据说,那一本厚厚的《认输帖》,上面密密麻麻地签着许多中国人的名字,摁着中国人的手印,差不多已经有大半本了……

岩井恒一郎带着那本《认输帖》,从上海一路西行,昨天晚上,抵达了西京,岩井恒一郎声称等到那本《认输帖》,签完了最后一页,他便会将《认输帖》拍成照片,让中国各大报纸,进行公开报道,让所有中国人都明白,中国功夫不过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经望不经打的虚玩意儿……

“骆帮主现在在哪里?”陈叫山打断了鹏天的话,关切地问。

“骆帮主和苗馆主,都伤得太重……”鹏天一脸焦虑地说,“拳馆跟前的郎中,都没有办法,后来我们碰见了吴先生,吴先生用陆主编的汽车,把骆帮主和苗馆主送到翠华路的西洋医院去了……”

“那个岩井恒一郎,现在又在哪里?”秦效礼愤愤地问。

“那个狗娘养的岩井,已经回到天葵社了……”鹏天说着话,气得牙根痒痒,“岩井恒一郎的翻译官说,倘若骆帮主和苗馆主仍不在《认输帖》上签字摁手印,他们还会再去城东武馆,甚至去医院,直到把人打得服气,在《认输帖》上签了字、摁了手印为止……”

秦效礼猛然想起,前一阵子,他与陈掌柜、老韩在杏园春吃涮羊肉时,遇那伙日本人起了冲突,其中有一人将自己高高举起,不停旋转,待自己头晕眼花,不辨东南西北之时,将自己猛然扔了出去想必,那便是所谓的日本柔道功夫!

这个岩井恒一郎,倘若真是日本第一柔道高手,那么,陈叫山若与之比武,有几分胜算呢?

如若胜之,皆大欢喜!

如若再败之,日本人岂不是彻底不把中国人瞧在眼里了么?

第321章 战书

“走去找日本人算账去……”扫腿不屑地撇撇嘴巴,“什么他娘的岩井,土井,跑到中国来撒野,也太狂过头了吧?”

“走走……我们都去……”兄弟们纷纷叫嚷着,“踏平天葵社,让小日本知道厉害……”

“使不得,使不得……”鹿恒生却站到众人身前,伸开手臂去拦挡众人,脸上近乎哀求的神情……

半刀极为不解,近于愤怒,一把抓住鹿恒生的胳膊,“鹿老板,人家把屎尿都拉到咱脖子上了,还有什么使得使不得?”

鹿恒生只好放下一只手臂,按在半刀的手背上,拍了两拍,叹了口气,说,“诸位兄弟,我说句话,可能不大好听,但是我必须得说……”

陈叫山见半刀满目怒火,似乎要将鹿恒生一口吞下去一般,便走上前来,分解开半刀和鹿恒生,“鹿老板,你有什么话,尽管来说……”

鹿恒生将头略略一低,揉了揉被半刀捏抓得生疼的胳膊,抬眼看着众人,说,“大家想过没有,历来江湖上都有规矩,比武切磋,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很多时候连性命都置之度外,双方甚至还签订了生死文书……”

鹿恒生说,骆帮主和苗馆主尽管被岩井恒一郎打成了重伤,但这终究算是江湖事务,退一万步说,即便骆帮主和苗馆主被人家打死,也只能以江湖方式,约岩井恒一郎出来一战,以牙还牙,以报还报!但是,若一伙人硬冲到天葵社去,乱冲乱打,此事正会落了日本人的话柄,更何况,日本人武器精良,不乏重机枪,倘若日本人以自卫为借口,向众人开枪,岂不是大家都要送命?而且,送了命,还不占理……

不怕血听到这里,抓过桌子上的筷子,“咔嚓”一声,折为了两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讲什么占理不占理?不把****的什么岩井,打得满地找牙,他都不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哩!”

陈叫山喝了一肚子的酒,菜也没吃几口,起先一听鹏天说话,便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义愤填膺,恨不能立刻将日本人碎尸万段,以泄愤懑……

现在,陈叫山头脑瞬间冷静了一些,将手臂一抬,“冤有头,债有主……我先去医院探望骆帮主和苗馆主,然后去向那岩井恒一郎下战书!”

兄弟们一听这话,瞬间也都理智了许多……

陈叫山与众位江湖兄弟,以及秦效礼和鹿恒生,在鹏天引领之下,大步流星朝医院赶去……

却说此际骆帮主和苗镇东躺在病房里,除了身体之伤痛外,更多的,是内心的隐隐之伤痛……

一向达观幽默的两位老兄弟,此际里,你望我,我望你,苗镇东嘴唇动了动,想说话,话未出口,一汪老泪,却已经汪在了眼睛里,犹若寒冰倒垂,冰珠欲化未化之间,盈盈欲滴,只差那眼泪流出眼眶了……

骆帮主咳嗽了一声,扯得胸腔一阵疼痛,看着苗镇东臂上、腿上缠满了纱布,眼窝青黑,一汪老泪欲流未流的样子,尽管自己也伤得极重,胸腔里忽而似一团火在烧,忽而又似一团冰在磨,却仍打算幽默一回,缓解一下双方的心情……

“老……老伙计,你挨球的……不是说,你比我……你比我强么?”

骆帮主话说了一半,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却见苗镇东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胳膊被吊着,也没办法抬手去擦拭,使劲吸了吸鼻子,明明在哭,硬挤出了一丝笑,“让人……让人家看笑话了,这下好……这下好了……你老挨球的,也不得风光了……”

两位老兄弟,皆笑了起来,身子一抖一抖地笑,笑着,笑着,却都转为了抽泣,继而是大哭,哭得老泪……

“咱咋就打不过人家呢?咱咋就打不过人家呢?”苗镇东用唯一能略略活动的手臂,在被子上一下下拍打着,“咱是没脸了啊,咱真是没脸了啊……老子不服气啊,咋就让日本人看了我苗镇东的笑话?老子死都不服气啊……呜呜呜呜……”

“咱都老了,老得不中用了嘛……”骆帮主又似哭,又似笑,抬袖子抹一把眼睛,眼泪又叭嗒叭嗒地朝下落,再用袖子去抹,“咱两个打人家一个,都……都……都打不过……咱老得没一点用处了噢,呜呜呜……”

吴先生和唐嘉中,跟一帮城东拳馆的徒弟,在医院里奔来奔去,协助医生准备这,准备那……

西洋医院的花费极高,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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