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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谓灭火,则是猛火之升级,在极尽折磨之后,暗使狱中之众多暴徒,合力拱架,乱拳猛脚,一阵打死!后,便以狱犯相互殴斗致死为由,遂以揭篇……
一队长得了赵大世的“先文后武”之指示,心中大致有了谱,却仍细细琢磨着扳着指头算一大遍,貌似城东监狱从来没有过类似先例,要么文,要么武,这个陈叫山何故这样特殊,又是文,又是武呢?
赵大世用指头敲了敲桌子,提醒一队长别走神,而后说,“先文后武,文武都要,一个原则,拿住火候,不要伤了性命!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事儿要办得漂亮……”
一队长得了指示,回到观察室,通过窥视小孔,暗暗观察着陈叫山……
陈叫山洗完了澡,换好了囚服,拿了一条棉布,来回地擦拭着头发,擦拭了几下,将脖子朝后靠去,向左扭动,绕过去,再绕回来,脖项上的骨头,便“嘎嘣嘣”地一阵响!
狱卒为陈叫山端来一盆清稀可照人影的青菜粥,这是城东监狱的惯常做法。 ''一般情形下,人在入狱之前,或曾经历过逃逸、躲藏,挨饿忍饥,肠胃虚弱,不宜直接吃硬饭、油汪盐味之食物。此种青菜粥,一可缓入肠胃,徐徐调节,待以适应,有之前油腻滞食者,则又可刮油去腻,令其清扫一遍,进入犯人之肠胃状态!
陈叫山自昨天早上吃了糊辣汤和肉夹馍,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见了青菜粥,闻其发出的淡淡素香,不顾热烫,舀出一碗,也不动筷,直接吸溜了起来……
喝了两晚青菜粥,陈叫山感觉浑身暖和畅快。
这时,一队长又一招手,狱卒便又为陈叫山送来了正餐,两个猪蹄子,三斤牛肉,一只烧鸡,一篮子蒸馍,一小坛米酒。
陈叫山眉头略略一皱,料想这也不是什么“断头饭”、“上路酒”,且饭菜中亦无毒药,至于其真实用意为何,且不去管,抓过来便吃……
说正餐之用意,一队长有自己的考虑:其一,此陈犯叫山,既然要文武侍候,且先使其吃好,不使他身体吃亏;其二,通过吃饭,观察其饭量几何,正所谓“一两饭,一两胆”,且看陈犯叫山,究竟有何异乎寻常之处!
陈叫山一口气将正餐全部吃完,一小坛酒喝光,回过头来,又去舀那青菜粥来喝……一队长一见,心说:此人果然非同一般啊!
一队长对一位狱卒悄声说,“将陈犯叫山,送到一号大监室去,还有,再加点菜……”
一队长此举之目的,是为抛砖引玉,投石问路,把脉定诊,先以一号大监室,来测测陈犯叫山的钢火到底如何。
一号大监室,在甲监区里,是专门用来给新进犯人使下马威的地方。
一号大监室,拢共有二十个犯人,差不多是些好勇斗狠的凶顽之徒,以及诡计多端,筹谋多多的有脑筋者,无论你是什么犯人,只要进了一号大监室,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叫苦连天!更何况,一队长又补充说“再加点菜”,其意思是,从别的监室,再调遣几个刺头进去,好好服侍一下陈叫山……
趁着给陈叫山检查身体,从另外几个监室挑选的刺头,已经提前进了一号大监室。
一位有经验的老狱卒,掰开陈叫山的眼皮,查看其有无传染疾病,掰开其嘴巴,通过牙齿,看其有无隐伤溃烂等疾,拉其手指,通过指甲,看其有无肠胃肚内之顽疾,最后,从头到脚,挨个捋摸一遍,看看有无私藏凶器,以防攻击别人,或者自杀。
一号大监室的确很大,条件也的确不一般,地上洒一层薄薄的锯末,覆盖着一些茅草,在冬天里用以保温。
一转的木板床上,被褥都十分厚实,墙上的木橛子上,挂着犯人的换洗衣裳,正中墙壁上,架一块木板,上面散放着象棋、纸页天牌,以及几本线装书。
里屋有一个小厕所,一并排的尿桶上方,还插着柏朵儿、蘸了香料的棉絮条子、草灰布包,用以除臭。
随着身后的铁门“咣啷”一声,牢牢关上,陈叫山正式进入了一号大监室!
二十多犯人,二十多双眼睛,此刻,全都死死钉在了陈叫山身上……
狱门一关,这里犹然一个小小世界,一个江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江湖中人!
无论你一贫如洗,家徒四壁,或是富甲一方,满室金玉,无论你权大势高,一呼百应,或者一介布衣,碌碌庸庸,无论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或是手无缚鸡之力,无论你胸有韬略,智谋盖世,或是目不识丁,愚鲁蠢笨此之一切,皆不重要!到了这里,进入这小小世界,踏进这江湖,一切归无,从头而始,大家都有一个名号,叫作犯人……
陈叫山迎接着一号大监室里每一个人的目光,脸上是平静的表情,没有倨傲狂气,没有惊惧怯乱,亦没有示好赔笑,犹春天晴日的池塘,一水如镜,明亮而不动风浪……
陈叫山逐个地观察过去,终于在一位老者眼光中,读到了一种威严,一种城府,一种从容淡,一种可以任其山雨欲来风满楼,而独坐小溪披蓑衣,执竿而钓的那一种气质……
是的,这是一种气质,一种强者兼于王者、智者的气质,一种在这个小小世界,在这个一间房的江湖里,可以号令一切,驾驭一切的气质!
那位老者,一头白色长发,后搭其肩,前垂于眼鼻,侧方隐盖其耳,胡须亦白如冬雪,却梳得丝丝不乱,打理得干干净净。老者身形如瘦竹,一身囚服便显得宽宽大大,但同时又体现出一派另类的儒雅之洒脱来……
陈叫山慢慢朝前走,朝房子中间走,迎着所有注视的目光,慢慢走到了老者跟前,弯腰鞠躬,拱手抱拳,“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此一举动,已然令除老者以外的其余人,大感讶异,小小吃惊换作一般犯人,进了这一号大监室,要么是惊惊惧惧,说话吞吞吐吐,走路一步三绊,腿如麻花,一拧两缠。要么就是一副老子天都不怕的架势,傲然不可一世,螃蟹一般,横着走,吆五喝六,似乎要先用气势,将所有人都镇住。但往往的情况是,后一种人,用不了眨巴眼工夫,就晓得了这个小小世界的残酷,这个四面墙江湖的水深之处,一顿暴打,牙飞血溅,一下便乖觉了……
可眼前这位,似乎是前无古人啊打一进门,一脸的平静,不卑不亢,无惊无惧,但又不扎势列型,顺众人之目光走来,步步稳健,一步是一步,见到了一号大监室的狱头,又是这般的客客气气,自自然然,平平静静……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这八个字的问候语,无明显巴结讨好之意,无咋咋呼呼的浮躁之气,亦无魂不守舍语无伦次之感……
许多人兀自“兮”地一下,倒吸了一口凉气,觉着这个新来的犯人不一般,难怪狱卒还要加菜招呼……
狱头老者却并不讶异,以鼻子轻轻哼了一下,算是应了陈叫山的问候。
“什么名字?”老者淡淡地问。
陈叫山原本已经放下手臂,重又拱抱而起,冲老者以礼,“在下陈叫山,山北陈家庄人……老伯多多关照!”
第278章 新生
白发老者细瘦竹枝的手指,微微一颤,眼皮朝上挑起,眉毛便随之跳了一跳……
“好,那开始吧……”
老者话刚落音,陈叫山便感觉身后有人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团黑影,一阵凉风……
这是监狱里的传统,名曰“逮虱子”。 ''
新进犯人,有不识抬举者,有倨傲狂放者,有心存侥幸者,亦有“吃过饱饭,没挨过饱打”的骄奢淫逸者,入得监狱,身上的“虱子”实在多,需要大家帮着逮一逮,“虱子”没了,人就不得瑟了,也就不“痒痒”了。
起先在洗澡堂外,老狱卒为陈叫山检查身体时,从头捋到脚,陈叫山便已晓得,监室内是不准任何人私藏带有攻击性的武器的,一防攻击别人,二防自杀!
现在,一号大监室里的人,要来“逮虱子”,以薄褥子蒙头,众人上来拳脚招呼,陈叫山并不为惧,自身后那黑影扑罩下来之瞬间,陈叫山已以“亥容拳”中的“安合心为”之气法,将筋脉以气充盈,发至体表,形成“软相”之屏护,莫说是肉拳肉脚来招呼,便是硬棒硬扳来击打,亦毫无大碍!
“安合心为”之气法,较之北派武林的“金钟罩”,以及中原武林的“铁布衫”,其最大不同是,“金钟罩”与“铁布衫”是以“硬相”屏护,击打者攻击而来时,护守者体表坚如枣木板,攻击愈大,攻者反受其“暗攻”,拳疼脚酸,亦是常态。而“安合心为”之气法,是将人体的筋脉、肌肉、皮肤,以内气充盈,并拆分区域,相互借力化力,送力收力,是为“软相”屏护,带有极大的隐蔽性,攻击者拳脚相加,打到护守者身上,一如常人,并无硬实之感!
起先那些对陈叫山心存讶异的人,心中充满了诸多猜测,诸多疑惑,而今要“逮虱子”了,便都卯足了劲儿,使出最大力道,拼命朝陈叫山身上招呼……
拳来脚飞之间,似乎要将起先所有的讶异,所有的猜测,所有的疑惑,所有的意外和莫可名状的不安,全都打出来,踢出来,释放出来,表达出来,呈示出来……
“啪啪啪啪”“嘭嘭嘭”“咚咚咚咚”……
陈叫山双臂护头,蹲在地上,眼前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觉着全身不停的受着击打,从着力而化的感觉来判断,有拳头、掌、肘、膝盖、脚,甚至还有头顶之攻……
陈叫山所用之气法,在体内充盈运化,相互转移拆力,虽有微微疼痛,但并不受任何之伤,且拳来脚去间,筋脉之气,似乎在充盈运化之时,得到了激发,似一个个的小小火把,被点亮,燃烧起来,一阵过后,便感觉浑身热气冲荡……
陈叫山感觉众人都打得差不多了,用右手的大拇指,在鼻孔里,用力那么一撩,鼻血顿时流了下来,咸咸的,腥腥的,黏黏的,双臂在脸部一夹,相互搓揉,并趁势在地上一蹬,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白爷……”有人大喊着,“这小子这么不经打,该不会没气儿了吧?”
名叫白爷的老者,便从床上下来,走过来,轻轻抖了袖管,缓缓将陈叫山身上的薄褥子揭去,见陈叫山蜷在地上,双眼紧闭,满脸是血……
白爷以手指,轻探于陈叫山鼻孔前,转头看向众人,而后以指掐中陈叫山的人中……
陈叫山缓缓睁开了眼睛,一下坐直了身子,环视众人,而后视线定在白爷脸上,白爷接了陈叫山的视线,两人对视着,一语未发,就那么相互望着……
“这人身上虱子不多……”白爷拍了拍两手,站直身子,重新坐到床上,旁边两个犯人,便赶紧拉过被子,替白爷将腿盖好了。
陈叫山在被薄褥子捂头的一瞬间,忽然明白了有时候,峥嵘就是韬晦,韬晦便是峥嵘,最好的攻,是守,最好的守,是攻……在这世上,所谓的顺逆之事,该去顺的,是自己的深远心念,而该去逆的,是目下的冲动与浮躁!所谓的峥嵘,不是一味的峥嵘,所谓的韬晦,不是一味的韬晦,一念之间,天堂地狱,一顺之象,风云流化……
别人将我送到这人间地狱里来,而不是冥间地府中去,便就表明,自己曾经的峥嵘,是要归还出去的,这些东西,转化开来,便是跌势,便是煎熬,便是江湖中人时常挂在嘴边的“面子”和“份儿”……
人之至清,容易被人一眼望到底,人之至浊,又被别人瞧不到眼里去,世间最最难的,是守清而亮浊,守巧而呈拙,守方而示圆……
“多谢白爷关照……”陈叫山吸了吸鼻子,盘腿坐在地上,朝着白爷拱手。
这一下,其余人又闹不明白了:这小子刚才差点就没气了,如今盘腿而坐,拱手以礼,眼睛根本不看任何人,兀自看着地上的茅草,他就这么牛逼吗?还是癞蛤蟆垫床腿腿,硬往下支?
一位耳朵下方有一道刀疤的胖子,一步跨过来,一把揪住陈叫山的衣领,用力朝上拽,陈叫山便顺着他的提拽,双腿交叉垫地而起,身体向上之力,完全化解了刀疤胖子的提拽之力,刀疤胖子只感觉自己手空了一下,有些不爽,便将另一手攥成了拳头,高高扬起,“信不信老子一拳结果你?”
“疤龙……”白爷淡淡吐一口气,眼睛朝这边瞥来,“我说过了,这人身上虱子不多……”
这位叫疤龙的胖子,拳头高高举着,原本准备着就要朝陈叫山鼻子上招呼了,听见白爷的话,又缓缓将拳头放下了,将陈叫山一推,陈叫山借势而退,故意将右脚卡在左脚的脚后跟上,一个趔趄,便就势跌在了地上……
一号大监室忽然很静,静到窗外放风场坝上,有几只麻雀在叽喳着,此际亦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有一位左眼上贴着黑色眼罩的独眼汉子,凑到白爷耳朵边,窃窃私语着……白爷只是听,不点头,不摇头,不说话……
独眼汉子说完了,白爷方才抬起眼帘,重又看向陈叫山,见陈叫山坐在地上,眼睛兀自地望着地上的茅草,眼神无动,平平静静,便淡淡地说,“身上的虱子不多,不知道这心里头虱子多不多?”
独眼汉子领会了白爷的意思,便朝陈叫山走来,走近了,停住脚步,将一只手搭在陈叫山头顶上,不断地揉搓,将陈叫山的头发,揉搓得乱如鸟窝,边揉搓边说,“小子,不管你啥来头,进了这儿,就得像这儿的样子……头发这么顺溜,招媒人啊,还是招婆姨啊?哈哈……”
中国自古有“男头女脚,自天高”一说,男人的头,是男人之尊严,女人的脚,是女人之底线,是不容他人随意侵犯的,尊严被侵犯,便是最大的侮辱,底线被骚扰,便是最大的亵渎。
陈叫山岂能不知老话?
陈叫山岂能不心怒?
然而,陈叫山方才听懂了白爷的监狱黑话,所谓“心里的虱子”,便意指你心里对尊严的看待,固守之方式,是逆违,是趋意,是不服,是纠结,是焦躁,是禅定,一切之一切,全都在人家的观察之中,全都如一叶无蓬小舟,在这四面墙的江湖中,颠簸飘浮着……
大处着眼,自就不拘于小节,远处投心,便自不会于眼下计较,所谓之尊严,所谓之固守,其实全在一念之间,一切,即是人心所系:身居高位,可以卑贱如草芥,寄情山野,亦可以尊贵胜皇亲……
过往的我,不正是太多的矛盾,纠结在心么?
很多时候,世界于人而言,可以存在以浩翰之状,也可以虚渺成一尘一沙,而心念之动,不就是在羽化这一切吗?
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一种动念后的固守。
所谓“宠辱不惊”,是一种百转千回修炼之后的淡固守。
所谓“大象无形”,不也是一种无念可动,无须再动,随意可动,无所不动的心念固守形式么?
独眼汉子在揉搓着陈叫山头发之际,陈叫山心中却波澜起伏,想着太多太多……
独眼汉子揉搓一阵,竟抬起右腿,朝前一送,从陈叫山的头上跨了过去。
是“摸男人的头”,是一种对男人尊严的侵犯的话,那独眼汉子这一个“跨尿骚”,便是对男人之尊严的彻彻底底的践踏……
“跨尿骚”是监狱里另一常规节目,让新进犯人的脑袋,从别人的裆下晃绕过去,这是对新进犯人心理的极大踩压,老犯人就是以这种方式,告诉新进犯人进了这儿,你就是低到尘埃里的角色,那些什么虚头八脑的尊严啊、面子啊、份儿啊,屁都不是,这里就是监狱,就是一个灭人尊严的地方……
陈叫山在想着遥远的自己,曾经的自己,如今的自己,未来的自己,想着太多个自己,未曾料到,独眼汉子的腿,一倏忽间,便从自己头上掠过去了……
独眼汉子一个“跨尿骚”跨完,那个疤龙便也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在自己头发上一阵揉搓,而后将右腿抬起如此看来,这是所有人都要在自己头上“跨尿骚”的阵势啊!
在疤龙右腿抬起的一刹那间,陈叫山的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想握成拳头,想一跃而起,想给这疤龙一顿猛揍莫说你们一个大监室,二十多个汉子,你们手无寸铁,更无会射子弹的家伙,我陈叫山还怕你们不成?你们即便是一涌而上,我照样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但陈叫山的指头,刚刚一弯,却又遂即伸展了方才独眼汉子来“跨尿骚”,自己都没有出手,现在疤龙来了,自己何必再出手?
来吧,来吧,都来吧被一个人“跨尿骚”,与被一百个人“跨尿骚”,又有何不一样?现在,我将自己的尊严,凝成了一张纸,姑且就平平展展地摊在这里,既然这张纸上,已经被人踩了一脚,再多上几脚,我又何必在乎?
疤龙一个“跨尿骚”过去了,便有另一个汉子过来,先是揉搓陈叫山的头发,继而抬起右腿,从陈叫山脑袋上跨绕过去……接着,又是下一个人,揉搓头发,跨尿骚……
陈叫山起初身体紧绷着,似乎随时都要爆发一般,但随着一个个的人过去,一个个的“跨尿骚”过去,陈叫山渐渐身体松弛了下来……
来吧,来吧,尽管来吧,这样不是很好吗?
来吧,来吧,尽管来吧,以这样的方式,给自己一个前所未有的铭记吧!
来吧,来吧,尽管来吧,以这样的方式,向曾经的我,作一次告别吧!
犯人一个个地来,有个别人发出了笑声,陈叫山的心底,也隐隐发出了笑声……
此刻,你们嘲笑我没有尊严,但我却在进行着一次新生,过去的陈叫山,荡涤而去,化了一阵风,化了一阵雨,成了尘埃,成了记忆,成了永不再复的虚无……
而你们,根本就只懂得“跨尿骚”,谁人懂得我的新生?
那么多个过往的陈叫山,各有各的纠结、焦躁、自私、偏执、冲动、虚伪,好吧,那就一个个地消灭吧
杀死宅虎,可以是护弱救困,也可以是另一种不得已的本能而为……
被卢恩成抓进卢家大院时,在卢老爷的面前,一个劲儿地表现着硬气与无惧,可以是笑傲生死,不惧威势,但也可以是一种幼稚和愚蠢……
在灾民围攻卢家时,挺身而出,宣布卢家放粥加米之事,是自己的大义所示么?那是卢家的慷慨,卢家的权宜之计,自己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角色……
在决心投身卢家之决断上,可以说是报夫人惜才之恩,这知恩图报的背后,难道就没有自己想出头的焦躁么?
在调查灾民女子失踪时,调查到一定火候,自己的嘎然而止,到底是忌惮于背后萃栖楼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