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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楠”里头的白衣少年把眼一睁,好似终于下了决定。他一把扯开外袍,露
出一身劲装剑靴,掣开腰间光剑,口中高声叫喊,通红着双目,冲入人群,疯狂地向
礼队末端的那顶大轿挥剑冲去。
“杀啊!”
“杀啊!”
“冲锋!冲锋!”
激越琴曲加上有人带头,僵持的平衡,猛地给打破,人们的耐性冲破了极限,只
见人群哗乱起来,千多名江湖豪客,自两旁酒楼、巷道、店铺中冲闯出来,个个拔出
兵器,高声呼喊,向整支队伍冲去。
受到这气势带动,街头街尾也有其他涌来的强人,两面包抄。所有人都像发了疯
似的,个个都红了眼,没了理智,杂乱却有志一同地向前冲去。
“楠”里头,情况大乱,许多客人持刀冲了出去,大叹倒楣的伙计,只好尽可能
地拦人收钱。
坐在角落的那个醉鬼,漠视着身边的一切,将酒瓮中的馀酿一口饮乾,瞧着外头
的厮杀阵仗,冷冷低语。
“去!一群废物!”
跟着,因酒意朦胧的眼眸,在人群中找到了那白衣少年的身影,他已被人截下,
陷入苦战,随时都有生命之忧,却仍拼命地往大轿靠近。
“废物!”
醉鬼低哼着,彷佛要再度醉倒,眼神中却露出一丝犹豫……
两大宗门的联合礼队显是未曾料到有这等场面,竟会面对千多人的联合攻击,队
伍给截成好几段,场面大乱,失去控制了。
兰斯洛疼得几欲晕去,刚才局面混乱,尽管自己跑得快,乱刀之下难免有伤,特
别是左腰侧给人狠狠一刀刺了进去,割出好长一道口子,现在急忙撕下袖子,包裹伤
口。然而失血颇多,加上酒里迷药发作,他头慢慢晕眩起来,但仍有不少挥剑追斩柳
一刀的人紧追,被逼得强打起精神逃命。
而对于全场骚乱,他也感到莫名其妙。
“怎么会这样,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不管怎样,这总是好事,这么多人齐
上,场面既然失去控制,那混水摸鱼的成功率就高多了,何况,就算不做买卖,自己
现在也要苦恼如何从群众的猎杀中逃命。
(死柳一刀,害得本大爷好苦,还有死雪特人,非宰了你不可!)
场中情形确实乱的可以,有些来看热闹的当地百姓,给弄得昏头转向,听左右尽
是一片喊杀喊打,吓得两腿发软,却又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
东方家此番礼队的成员,吹乐队的、开路的、抬轿子的,虽非一流高手,武功却
也颇为了得,但此刻敌人多的超乎预料,局面混乱,敌我难辨,人全都给推挤在一团,
展不开手脚,又顾忌到损伤了什么礼器,那可是万万不得了,几下一迟疑,已失去结
集应敌的良机,人人独自为战,叫苦连天。
群众各自混乱,而挤身于其中的人们,则是个个情绪激动,虽说目标几乎都是那
九十九只玉箱,但黄衫汉子结成一个圈子誓死保物,防守甚硬,抢不进去,有的人被
挤在后头,几次前闯无效,气得砍杀挡路的同道出气;有的人还未靠近圈子,便为了
如何分赃而自相砍杀,还有人至今仍脑子迷糊,搞不清身在何处,挥刀大喊“冲
锋!”。
一群乌合之众敌我不分,你砍我杀,血肉横飞,不知所谓,弄得整条大街昏天黑
地,一塌糊涂。
“奇怪,本大爷是不是与混战特别有缘啊!”兰斯洛避过横砍来的光剑,一面小
心前进。
离开杭州至今,兰斯洛也参与过好几场厮杀,他武功不成,却是有一门在山野间
练成的独门本领,便是在团体中隐匿自己的存在,靠着这保命绝活,往往能在混乱中
逃过杀身之祸,而蒙得其利。
他取下假胡子,又用衣服遮掩腰部伤口,混躲在人群中,让大批追杀柳一刀的人
失去目标,胡乱搜寻,和东方家的队伍发生激战。他则忽走忽停,巧妙地在人群中穿
梭,努力在失去意识前离开,一边留意流刀流剑,以免莫名其妙横尸就地。
在如此混战中,兰斯洛仍能保得身上没有一丝伤痕,这不能不说是他的本事。只
是,虽然毫发无伤,兰斯洛却也始终无法逼近礼队,几次试图离开都给人群推回,徒
劳无功。
(不成,再这样下去,马上就要撑不住了!那雪特人用的是什么麻药,好厉害
啊!)
突围失败,兰斯洛只得动起脑筋,甚至考虑要不要采用三流策略,直接躺在地下
的死尸堆里做伪装。
几番思量没有结果,迷药效果涌上脑,脚下随之踉跄,陡听见长街中心一连串惨
叫,长声响起,跟着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喝。
“大胆柳一刀,竟敢挑上我东方世家,今天要你留下命来!”
声若春雷,炸的周遭每个人耳里嗡嗡作响,动作一窒,跟着,便是数声破空掠过
声。
兰斯洛心叫不好,知道有厉害角色出手,说不定便是东方家的一流高手,瞧来目
标便是自己,再跑不掉,肯定大祸临头。哪里还敢迟疑,仗着配刀锋利无双,奋起所
有力道狂挥乱斩,希望能及时杀出一条血路。
也真的是退得快,又幸亏已远离长街中心,兰斯洛甫退至人群边缘,便听得“轰”
的一声,惊人的热浪扑面袭来,眼前赫然出现一堵火墙,夹带着狂澜暴风,向外疾推,
瞬间就吞没了眼前的一切景物,直往这边撞来。
“该死的!为什么又要拼内力啊!”
兰斯洛心中叫苦连天,却不是畏惧眼前猛招,而是担心自身隐忧。
惊见火劲迎面撞来,却已无暇闪避,危急之际,下意识地将刀横推出胸前,脚底
再退。尚未接触火墙,布在外表的无形罡气,已透刀延臂而上,兰斯洛便彷佛给火钳
狠狠击中胸口,脑里登时一片空白,口中鲜血喷出,身子一跌,险些扑入火中。
但是预期的反应也随之发生,当罡气重击在胸口,兰斯洛立即感到体内有一股更
澎湃、更炽热的内劲,像山洪爆发似的反激出去,将那道火墙冲得七零八落,反而形
成更强劲的火网弹回去。
蓦传剧变,似乎大出发招者意外,惊呼不断;场中更是哀鸿遍野,两道高温炎劲
一去一返,霎时便造成牺牲者无数。
(又来了!这次比前几次都还要痛!)
兰斯洛也不好过,这次敌人内劲比过往遇到的都强,而他体内真气的霸道反激,
遇强更强,激回时的痛苦也就更大,他一膝跪叩在地,嘴里不停地溢血,大口大口往
外吐,几乎直不起身。
旁边一些人看到有便宜可捡,又认出兰斯洛拿下胡子的面容,挥着刀剑奔了过来。
“柳一刀在那里,他剃掉胡子了!”
“砍了他的头,可以换八千金币,挥霍半辈子。”
“莫走淫贼柳一刀!”
多声大喝伴着十来种兵器,一齐往手足无力的兰斯洛身上招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重击自天而降,在刀剑触体时,正中兰斯洛身前一尺,爆发
出强猛的冲击波,向四面飙散。
飓风瞬间把迫近的众人逼得倒滚回去,同时亦将兰斯洛震得离地而起,“波”地
一声穿过上方屋蓬,远远飞了出去,重跌在地上。
碰!
“我咧哗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呕!”站起身来,兰斯洛喉头一甜,又是大
口鲜血喷出。
那火劲是由东方家一流高手所发,威力端地非同小可,因此才让兰斯洛体内功力,
做出强烈反激。爆发的威力,非但立即将所有火焰弹回,反挫发招者,更瞬间冲击兰
斯洛的四肢百骸,倘若这内力没有在创伤造成的同时,立即修补肉体,早将兰斯洛烧
成焦炭。
饶是如此,兰斯洛还是受伤不轻,只觉得五脏翻涌,气闷塞胸,脑袋朦朦胧胧地
直欲昏去,当下深呼吸几口,却牵动伤势,口中鲜血再流。
“天杀的,这次算盘打不灵光,本大爷亏本了,大大的亏本了!”
兰斯洛平时受伤多了,吐血也早给吐得习惯,倒是不会大惊小怪,正想找路开溜,
不知哪来的几枚弹丸掷在街上,浓浓烟雾迅速升起,转眼间便将大半长街陷入白雾中。
“什么东西?”
“好臭啊!是雪特人的臭臭弹!”
“咳!咳!我快喘不过气了。”
浓雾伴随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臭气,让本来混乱的局面再生变化。兰斯洛本来已经
头昏眼花,给这臭气一熏,反而清醒了点,勉力睁眼观察动向。只见周围景物模糊,
尽是一片喊打喊杀的回音,不知是还有人再继续行抢,还是抢劫之人反给人家宰了,
而远处还有人不死心地大喊“柳一刀”,好像另有一批人要杀来,兰斯洛不敢再留,
拔腿就跑。
“乖乖不得了,这个黑锅背得大了!”
兰斯洛心中许愿,倘使有机会见到那什么柳一刀的,一定要狠狠斩他成八块,以
报今日代罪之恨。
剧烈动作后,腰间又再出血,一堆内外伤沈重,神智半昏下,兰斯洛哪辨东西,
见到障碍物就闪,见到路就往前冲,但觉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景物不住倒退,似乎生
平跑步从未如此快法,顷刻间便将喧闹人声远远甩开,连穿过几条大街,自小巷中钻
进钻出,最后面前出现了一堵高墙。
“直娘贼,前无去路,后有追兵,不是摆明开本大爷的玩笑吗?”
虽然意识越来越不清,可是脏话还是骂的清清楚楚,眼见高墙挡路,兰斯洛深吸
一口气,依照从小练就的爬树秘诀,加快助跑速度,脚底一蹬,在要撞至墙壁时,另
脚在墙上连踢三下借力,猛地越过墙去。
“我的天啊!”
高墙之后,不远处又是一堵矮墙,虽然较矮,但两墙相隔距离不长,已无法再行
助跑,无奈之下,拼着撞墙之痛,落地瞬间,双脚全力一蹬,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
他身子轻飘飘地腾空而起,飞越矮墙。
“呼!”
心下一宽,还来不及看清地上是何物,人在半空已鲜血狂喷,昏死了过去。
当兰斯洛拔刀冲出,“楠”之内也是混乱一片,伙计们大声咒骂:那些客人不付
钱便跑,真是无耻之至,最好立刻给人乱刀砍死,来个现世报。
大部分暹罗本地人都是安分守己,见到这番没来由的大厮杀,都是吓得面如土色,
赶快付钱跑开,免遭池鱼之殃,而其中也有不少是存心不付钱的,逮着机会,一溜烟
地跑出门外。
客人们有的把钱留在桌上,有的却是赖帐吃霸王饭,伙计们拦了一个,却跑了两
个,不禁破口大骂,客人跑得越多,骂的言语也越脏,最后客人散的乾乾净净,才只
好一边叹气,一边收拾银钱。
本来打算暗算柳一刀却功亏一篑的有雪,躲着偷看兰斯洛的战况,当见到兰斯洛
反把火墙迫回,脸色大变,心中改了主意,从怀中取出族里特制的救命雾丸丢了出去,
让兰斯洛有机可趁。
烟雾使得视野不清,烟雾的效果也影响了长街两边的店铺,有雪利用客人东奔西
跑的时刻,悄悄地将留置在桌上的各式钱币扫入袋中,同时向墙边移动。
墙边,五娘见到客人都已跑光,第二场表演成了泡影,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忽地一道身影快速贴近过来,未及抵抗,已给人一把拦腰抱起。
有雪早看好了位置,一抢了人,不经正门,便直往栏杆冲去,遇着栏杆时用力一
翻,那肥短身躯竟是出奇的轻盈,就这么一翻而过,扛了人便发足狂奔,没几下已消
失在街角。
“哇哈哈哈,我抢到了,我抢到了……”
伙计们听到声音,追赶出来,却无法在茫茫雾海里找着匪徒方向,而当烟雾消退,
人早已去远了,当下气得又是一阵大骂,怪说这年头人人都是无耻,尤以雪特人为最,
不但不付钱,居然还抢人,除了表演喷火外一无所有,真是第一无耻雪特人。
众人大骂声中,浑没留意,刚刚有雪冲出门时,那伏案大睡的醉猫,轻轻的“咦”
了一声,睁开醉眼,望向门外,而后,颠颠倒倒地站起身来,在烟雾朦胧中,就
此没了踪影。
吃霸王饭的又多了一个!
第一部第一卷第四章杂牌兵团
当一切归于沈寂,“楠”的伙计开始收拾店里大小杂务,准备晚间再行营业。
而在五楼的某间禁室内,“楠”的掌柜正恭恭谨谨地对着一张珠帘,躬身请安。
“老板娘。阿三向您请安。”
珠帘之后,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却又娇媚无限的柔腻嗓音,轻轻应了一声。
“下边都没事吧。”
“是的,伙计们正在打扫,晚上便可正常营业。”掌柜的声音有些迟疑。
“可是,五姑娘……”
“离开了吗?”
“啊!”掌柜吓了一跳,随即点头称是。
“五姑娘是给一个雪特人……”
“不必理这事。”珠帘后,“老板娘”轻声笑道:“有些人如果要留,没人能逼
得走。”这几句话的声音,又柔又腻,娇媚入骨,不由得让人对声音主人产生无尽的
遐想。
“反过来,有些人要走,我们也是留不住的,就由得他们去吧。”老板娘的笑声
带了几分严峻,“阿三,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身分。暹罗这次很是有一番风雨,牵连甚
广,青楼不宜过度干涉,我们只需要旁观即可,明白了吗?”
“是的,阿三明白。”
“嗯!这样就好。”
帘幕后,一切又归于无声。
天色已黑,夜星渐升,当潮湿的晚风,吹拂在人们的脸上,兰斯洛慢慢醒了过来。
“哇!呸!”
刚要开口,却发现口里塞满了泥巴,连忙吐了个乾净。
“这是什么鬼地方,本大爷在哪里啊?”
四下一片漆黑,不辨东西,只是隐约感觉周围尽是树影晃动,似乎是某种短木丛。
伸手一摸,地上是极湿的草泥地,看来是自己从墙上摔落下来,跌进了这堆花花草草
中。
摸摸胸口,气闷的感觉已经消失,痛楚不翼而飞,内伤竟已痊愈。
吸了几口气,确定呼吸无碍,兰斯洛喃喃自语道:“这见鬼的内功真是害死人了,
每次发作,都把我搞得像炸药一样,痛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什么东方家高手看来也
不过尔尔嘛!还不一样是被我弹了回去。”
在兰斯洛想来,那些所谓的高手、神功,自己夸的要飞上天去,看来,练什么功
夫都是狗屁,不然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自己反震了呢?
可惜自己还无法驾驭体内的怪异内力,不然今天就可以反过来,把所有来犯者打
得落花流水。
然而,这时的兰斯洛,却不知道自己所谓的怪异内力,已是天下第一等一的刚猛
硬功,“雄霸天下”。
“雄霸天下”是“日贤者”皇太极的最终神技,威力无俦,昔日孤峰一战,便连
举世无敌的大魔神王铁木真,也不得不称许为“天下刚猛第一”。以级数而论,更是
远在当今七大宗门的众多神功之上。
兰斯洛于武学所知极浅,更从未真正接受武术锻链,但体内的雄霸真气,却已完
成了十之七八,只是威力尚轻,又不明其法,使用不出来而已,尽管如此,未完成的
雄霸真气却会自行于其体内运转,抵销外劲,镇伤愈疗。否则,凭他的武功学人白日
行抢,又怎能平安苟活至今。
“咦?奇怪!”胸口的内伤痊愈,兰斯洛想检查腰侧刀伤,哪知伤口已经处理完
毕,还包扎得好好。
记得那时手忙脚乱,只是匆匆撕袖子裹伤,但现在腰间缠的,却是乾净纱布,莫
非自己昏迷时候,有人帮着作急救处理?那也就是说,可能还有人在附近?
迷药的效力已过,兰斯洛脑袋清醒,一念及此处,登时提高警觉,四面张望,果
然看到一袭白色身影,在东北边一闪即逝。
(动作偷偷摸摸,定然有鬼!)
兰斯洛拨开树丛,直追过去,发现立身处好像是个花园,后方有楼房的影子,月
桥花院,琐窗朱户,看来气派不小,像是大户人家,合着自己是闯进人家的院子里来
了。
那人的动作极快,两拐三绕便没了踪影,兰斯洛好奇心起,快步追逐,好在没有
岔路,追踪不难。只是,一面走,心里更是犯着嘀咕,看这拱门回廊,假山流水,足
以让人迷路的大院子,这家人的确是富贵中人,仆从小厮也应该不少,怎么自己走了
好一会儿,除了鸟叫虫鸣,连半点人声都听不到,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便算是睡着,
也该有鼾声吧!
而且……
(奇怪,这暹罗的白天这么热,怎么晚上又凉成这样,真是个没天理的鸟地方。)
周遭气温出奇地冷,而且还越来越冷,兰斯洛倍觉凉意,打了阵寒颤,抱怨起来。
“这一家老小,莫非个个都睡的那么死?哼!真是不像话,幸好是本大爷进来,
倘若是哪个没天良的小贼入屋行窃,那岂不是乖乖不得了。”自言自语着,兰斯洛显
然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身分,只是老实不客气地批评人家警觉性差。
穿过了几个洞门,前方树丛后沙沙作响,似乎有光,更好像有个人影,兰斯洛暗
叫得手,蹑手蹑脚地走近,小心拨开树木,偷偷瞧去。
眼中见到的景观,令兰斯洛为之大吃一惊。
树丛后别有天地,赫然是个极大的林园,占地甚广,加上四周黑暗,竟是瞧不着
边。
在林园尽头,有道微弱却柔和的白光,乍现乍灭,白光中,隐然有个苗条身影,
背对着兰斯洛,蹲坐在一棵树下,不知在做些什么。
“呵!有趣,没想到还是个漂亮妞儿,本大爷今日真是有美女缘啊!”兰斯洛喃
喃道,不知不觉,他走出树丛,朝那微光处走去。
走得近了,发现果是一名白衣女子,低蹲在树下,望着某样东西出神,瞧她脊背
不住颤动,显然心情甚是激动。另有一桩奇事是,那白光却是由这女子身上所发,也
不知她穿的是什么发光衣料,整个人给罩在一团晶莹柔煦的白光之中,虽然距离不远,
仍是觉得朦胧胧,看不真切。
兰斯洛见她似乎很是伤心,颇觉尴尬,轻咳两声,道:“小姐,夜深了,你一个
人待在这园里,不怕遇着坏人吗?”说着,便伸手往她肩头轻轻拍去。
手指正要放下,他脚底不知踩了什么东西,滑了一跤,整个人直往那女子身上跌
去。
兰斯洛暗叫不妙,自己这一摔,势必唐突佳人,惹得对方大大生气,当下便竭力
转过身子想避开,却又哪来得及,眼看便要撞个满怀,谁知,兰斯洛只觉得身前一无
所有,竟从那女子的身体穿过,直直扑倒在地上。
兰斯洛吃了一惊,以手撑地,正想起身回看,忽觉手底碰着了个硬物,将手移开
一看,赫然是个骨灰瓮。
兰斯洛这一惊非同小可,又瞥见地上满是梅花落瓣,而那骨灰瓮上灰扑扑地满是
泥巴,却隐隐约约写了个“沈”字。
(沈,沈什么……梅花!)
脑中念头急转,想起了日间有雪说的沈家鬼屋,登时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抬头一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