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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后来,是你的父亲救了你?”那女子关切地问。
“没有,父亲一年之后才得空回来看我。”望舒笑了笑,“是我自己最后孤注一掷地抓住了一股洋流,才辗转着重新回到了海面上。从那以后,我明白很多事情只能靠自己解决,反倒不再害怕,有时反而还会回到这里来坐坐。”
“可怜的孩子……”那女子低低地感叹了一句,忽然道:“你走过来好吗?我想好好看看你。”
望舒见她已不复当初的戒备敌对,反倒于一片温柔中不时露出切身的关心,便不忍拂逆她的要求,朝着话音传来的方向摸索着走了过去。
一阵阴冷之气骤然袭来,望舒咽喉一窒,已被一双冰冷的手卡住脖颈抵在洞壁上:“小仙人,我知道你心好,就把你的灵力给我吧。”
望舒方才也有一点警惕,趁着自己神志尚在,于指尖处奋力打出一个火花,朝那偷袭的女子抛去。望舒知道,只要是妖魔之类,都会对神仙元神所结的元火有所忌惮。
果然,那个女子惊呼一声,松手退了开去。她本是积蓄了多时的力量力求一击成功,此刻劲气一松,立时恢复了初时的虚弱,靠着洞壁滑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息。
凝结元火对元神损耗极大,望舒法力本就不高,此刻更是疲惫不堪,勉强靠着洞壁站稳。借着尚未消失的元火,他看清面前的女子一身白衣,长发掩映下的眉目间一片晦暗的妖气,身形单薄,仿佛整个人很快便会消散在空气中。望舒见她模样憔悴,心中愤怒便消散了一半,只是叹息道:“你都到了这般田地,怎么还想着害人?”
“可我若十日内不补充灵力,便无法抗拒吸力,不得不回到那个黑漆漆的地方去……”那女子忽然抬起头,对着望舒惨淡地一笑,“那个地方,比这里黑暗十倍百倍,我既然拼命逃了出来,就无论如何也不愿回去……”
原来是这样。望舒似乎明白了些那个女子的阴晴不定,心便软下来。沉默了一会,一直到方才那一星元火已经消散殆尽,两人的中间重新隔上浓密的黑色,望舒才下了决心道:“既然如此,等我们待会儿离开这里,我帮你寻一些补充灵力的仙药好了。”
“小仙人,你很好心。”那女子在黑暗中凝视着望舒的面容,“你有多大了?”
“快三百岁了。”望舒诚实地回答。
“那我比你大些……我叫颜娘,你呢?”
“望舒。”迟疑了一下,望舒还是将自己的真实名字告诉了她,不知为什么,方才借着元火注视到的颜娘的眼神,让望舒瞬间有些失神,仿佛有人在记忆深处投下了一粒石子,回头细看涟漪却已消散无踪。
“望舒,我看你神色中似有隐忧,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吗?”颜娘的表情在黑暗中无法看清,却突兀地道,“说出来心里会好过很多。”
望舒此刻尚对方才的遇袭心有余悸,实在没有想到颜娘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犹豫着没有开口。
“你看着我。”颜娘见望舒不答,忽然也奋力点燃了一星元火,将指尖的光亮举在额际。
眼前骤然一亮,望舒自然地将目光望了过去,却见颜娘端坐在地上,面容平静祥和。颜娘的元火效力微弱,几乎一瞬之间,望舒的眼前又恢复了黑暗,然而刹那的光亮已足够他从颜娘妖气的面容中读到一缕关切亲和的目光。虽然不明白这缕目光的含义,望舒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动,竟不忍再拒绝这个怪异女子的要求,索性把心一横,将自己重送念珠,以求化解怨气助父重生的事略略讲了几句,内心中竟盼颜娘能勉励几句,坚定自己继续这件事的决心。
颜娘听了,不由笑道:“我看你这小仙人长得清秀机灵,却是个傻孩子,正中了天界的圈套。你可知道怨气植根在灵魂最深处,是万难祛除的?”
“是啊,就像那个洪将军,再怎样也无法弥补他的遗憾……”望舒苦恼地道,“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你把念珠重送一遍,便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颜娘听望舒口气凝重,也正色道,“这世上千千万万人,只要尽到自己的责任便足够,若是贪心地要解决一切,累死自己不说,还一件事都办不成。”
“既然如此,纵使无法化解怨气,我也还是要把那些念珠送完。”望舒心中似乎明亮了一些,展颜微笑道,“多谢颜姐姐。这番话真是让我受益匪浅了。”
“若是让别人听见一个仙人向妖魔致谢,还不活活气死?”颜娘说到这里,眼神蓦转凄厉,不过望舒却无法看见。
“我说的是真心话。”望舒蓦地想起颜娘方才那缕关切亲和的目光,心头竟有些迷惑开去,忽然大着胆子道:“虽然你是妖魔,但我却觉得你更像……仙女。”他本来想说像连夫人,却一时醒悟颜娘必不知连夫人是谁,索性以“仙女”来总称。
颜娘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望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愣神之际,却听望舒道:“那股洋流要来了,我们到洞口去吧。等离开归墟,我帮你寻些灵药。”
“好。不过明天之后,我们便再不相识。”颜娘站起来跟在望舒身后,坚决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仙人玉洁冰清,断不会玷污了你的名声。”
望舒见她直接说出自己心中顾虑,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无法反驳,只好嗯了一声,默默地走出去,装作没有听见颜娘一声低低的冷笑。
第六章 翻手为云覆手雨
“你抓住我。”站在洞口,望舒面朝着汹涌的洋流,将手向颜娘伸了过去。
“你不怕我趁机吸取你的灵力?”颜娘没有动,故意问。
“我相信你。”这句话一出口,望舒不禁有些后悔于自己的莽撞,然而不及他改口,一股逆向的洋流已如同宛转的游龙一般突兀卷过。望舒蓦地伸手抓住颜娘冰冷的手腕,纵身便飞进了强劲的洋流之中。
颜娘的五指,反过来扣住了望舒手腕,将他的脉门握在掌心之中。望舒心中一凛,却也顾不得抵御,全力抓紧奔腾的洋流,以免被四周的漩涡和其他洋流重新卷进归墟深处。
尽管颜娘的形体并不沉重,多了一个负累还是让望舒耗费了比平日更多的灵力。等他们终于浮上归墟的水面,望舒已没有力气驾云飞去,只得坐在水波上,向最近的海岸飘去。
“小仙人,你真是没有一点机心。”颜娘坐在水波上,诧异地看着望舒,“难道你对谁都是这样信任?”
“我一直在归山琼田种玉,很少和人打交道。”望舒讪讪地低着头,“何况我说过,我相信你。”
“为什么?”颜娘说到这里,故意展示了一下自己尖利的指甲。
“或许因为你像我一个敬爱的伯母吧。”望舒说到这里,心中揣测连夫人若知道自己拿妖魔和她相比,会不会生气。
“胡说,我哪有那么老?”颜娘立时不满地抗议,随即背过身,用手指撩起海水,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渐渐抿得整齐顺滑。而望舒则嘿嘿一笑,不敢再多说。
等他们终于踏上海边的沙滩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望舒先前观察过星象,知道他们此刻正来到了地处凡界九州八荒中航海冲要的炎洲国境内,不由喜道:“听说炎洲国贸易繁荣,各界物品都有买卖,想必可以找到帮你提升灵力的宝物。”
颜娘此刻已将先前披散的长发挽了个发髻,运起法力将眉目间的妖气淡去,看上去已然是个秀美的凡界女子。她和望舒走了一程,便看见穿着各异的商人们,在一片沙地上摆设卖货的摊位,忽然想起一事:“我没有钱。”
“是啊,这可怎么办?”望舒也蓦地想起凡界的交易规则,不由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无论如何,再不要回去了。”颜娘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一咬牙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对望舒道,“我这里有万年古玉,估计能值不少钱。”眼见望舒闻言不以为然地一笑,颜娘不由恼道,“怎么,不信?不信你拿去看。”
望舒却不接,只是微微笑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万年古玉。”
“怎么可能没有?”颜娘不服气道,“你这个小仙人想是根本没见过世面,就在这里信口开河。”
“我是说真的。”望舒耐心地解释道,“凡玉在土中,五百年体松受沁,千年质似石膏,二千年形如朽骨,三千年烂如石灰,超过六千年便烂为泥土,所以根本不存在万年古玉。”
颜娘听了一愣,不料自己的大话竟被戳穿,随即道:“这块就算不是万年古玉,可看上面的牛毛纹,也至少有千年了,照样珍贵无比。”
望舒没答言,却接过那块玉佩细细看了一眼,便淡淡一笑还了回去。
“怎么,难道是假的?”颜娘顿住了脚步,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失却了生气。
“这种玉佩在天界的下级仙人中曾经一度流行,用来冒充神人所佩的珍贵古玉。”望舒一边走,一边随口道,“做工虽好可惜终归是赝品。”
“真的……只是赝品?”颜娘咬着嘴唇,吃力地问。
“你这块玉称为‘风玉’,是将新玉用浓灰水加乌梅水煮,趁热把玉取出,置于冰雪中冻冷。玉石冻裂后,裂纹细若发丝,可以用来冒充古玉中的牛毛纹。但裂纹颜色新,不如古玉温润,我曾任种玉仙人,自然能辨认得出,想必凡间有些经验的验玉师也能看得出来。”望舒不紧不慢地说到这里,发现颜娘已然停下了脚步,低头凝视着那块玉佩,忽然抖着手将它举高,做势要摔,却终究没摔下去。
“虽是赝品,却也是真玉,总可以值点钱的。”望舒蓦地醒悟自己只顾说得高兴,却引起了颜娘的伤心,赶紧劝慰道。
“说得也是。”颜娘目光森冷地盯着那块玉佩,仰了仰下颏,忽而妩媚地笑道,“那今天就把它花出去!”
望舒见她神情中戾气渐升,不由心里有些不安。然而此时炎洲国的集市已逐渐热闹起来,那大如小船的豚鱼、身披五彩的鸾凤、肋生双翼的红狐都扑簌簌地飞进望舒和颜娘的视线,让二人一时目不暇接,便没有再交谈下去。
鱼市中人潮攒动,两人很容易被冲散,因此当颜娘伸手握住望舒的手腕时,他微微一怔,并没有拒绝。
“走,我们去那里看看。”颜娘回头朝望舒一笑,拉着望舒挤进了一个人圈。
却见众人环绕之中,一个中年汉子正手持一根粗木棍,一下接一下地打在一只青色的小兽身上,橐橐作响。而那小兽虽在他手中挣扎,却丝毫不以木棍敲打为意,只是瞪着一双精光灿然的豹眼,凶狠地盯着众人。
“刀刺不进,棍打不死,大家看看这个货物还值几个钱吧?”那个中年汉子显然是卖主,讨好地朝围观的众人笑道。
“你可认得这是什么?”颜娘指着那青色小兽,低声问望舒。
“这是风生兽,是天界中的灵物,吃了可以……。”望舒说到这里,蓦地见那风生兽甚是灵动可爱,不由心有不忍。
“吃了可以增强灵力吧?”颜娘见那风生兽形似小豹,忽而笑道,“虽说买回去养在家里也还有趣,可惜总比不上灵力有用是不?”
说话之间,那卖主已烧了一堆柴火,将风生兽放入其中,只见火光熊熊,可那风生兽依旧安然无恙,只把卖主急得一头一脸的汗。
“怎么都弄不死,买回去怎么吃?”围观众人失了兴趣,纷纷散去了。
“反正留着没用,送给我可好?”颜娘见那卖主大是沮丧,不由试探着问道。
“你知道怎么弄死它?”卖主一拍大腿,愤愤道,“折腾得面子都丢光了,如果你肯告诉我杀它的法子,随便给点钱就拿走吧。”
“我们没有钱,不过你若是肯送给我们,我便告诉你杀它的办法。”望舒见颜娘将那块玉佩在手中握得死紧,仿佛直要将它嵌到肌肤里去,知她舍不得那块玉佩,遂向卖主重申道。
“也罢,反正是捡来的,卖不掉养着还费粮食。”卖主想想无法,索性将绳子往前一递,“那你说吧。”
“杀它只有一种办法,就是用石上菖蒲封住它的口鼻。”望舒说完,将绳子接过想要交给颜娘,颜娘却蹲下身子,伸手在风生兽黑亮如缎的脊背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口中叹道:“想起要吃了它还真有点舍不得……”话音未落,那风生兽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一般,张口就朝颜娘的手背咬了下去。
颜娘惊呼一声,连忙退开,望舒见状,连忙使劲扯紧风生兽的缚绳,将那死命扑向颜娘的小兽牢牢拉住。
正在此刻,却听一声霹雳,一个青衣神人蓦地从天而降,落在二人面前,喝道:“何方妖孽,竟敢打我豢兽的主意?”说着手一指,那风生兽便脱了绳索,窜到他的怀中。
“见过尊神。”望舒见来人正是曾经巡视过琼田的神人广成子,心里暗叫不好,连忙躬身施礼。
“望舒?”广成子皱了皱眉,“你不去安心做自己的职司,怎么跟妖孽混在一起?”
“尊神,我没有……我只是……”情急之下,望舒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因为他喜欢我呀。”颜娘忽然一反之前的矜持端庄,神色蓦地妖媚起来,“望舒,告诉他,跟我在一起比做什么劳什子仙人快活得多。”
“尊神,不是这样的……”望舒脑中嗡的一声,一时想不明白颜娘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只想立时跟广成子解释清楚。
“唉,纵然有丧父之痛,也要自重自爱。”广成子打断了望舒的话,痛惜地看了望舒一眼,“我原本以为,你比你父亲要长进些……好自为之吧。”说着,再不理会两人,抱着风生兽腾云而去。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望舒蓦地转过身,盯着颜娘悲愤地问,一颗心如同坠入冰窖之中,冷得刺痛。
“谁让你自己愿意跟我这个妖孽在一起的?”颜娘缓缓抽出簪子,将发髻重新散开,眉目中妖气顿时重了几分,冷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仙人,若不是今天你还算乖巧,我哪会这样就便宜了你?”说着,再不看望舒一眼,转身走开,很快便消失在人群里。
周围的凡人并不曾听见他们刚才的谈话,照样熙来攘往地穿梭着。望舒愣愣地站在人潮中,不时被人推来搡去,他却浑然不觉。仙妖殊途,本来就是敌对,自己却为什么会全心信任于她?难道只是为了黑暗之中,那一缕转瞬即逝的关切亲和的目光?思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被欺骗的痛楚却像荆棘一样硌在心里,望舒终于抖着手捏了蹑云诀,离开了炎洲。
在银河边坐了良久,望舒的心境总算被冷冽的河风冷静了下去。他从袖子中又摸出那个木匣来,带着些了然的失落打开了匣盖。
一粒念珠自动滚落在他的手中,这一次,望舒没有再把它放回去。
将念珠握在手中,运起灵力,望舒突然想知道这颗性急的念珠究竟要送到何处。
“种玉仙人望舒。”强烈的念力如同几个闪光的字出现在望舒闭上的双目前,他惊讶地睁开眼,发现念珠的光芒比刚才更加炽烈了。
没有错,这颗念珠,正是送给望舒自己的。
愣了一下,望舒急切地捻碎念珠,看到父亲祈晔的幻影出现在自己眼前。
“父亲……”明知道仅仅是幻象,望舒还是忍不住含着泪叫了一声。
“望舒,如果你能读出这颗念珠,就证明我已经死了。”幻象中的祈晔仍旧穿着青灰色的法袍,衣襟上绣的青鸟纤毫毕现,声音也如平常一般,沉稳中带着偶尔的高音,“我知道你肯定会很难过,但实际上摆脱了我的牵累,你或许能过得更好一些。”
“不,父亲。”望舒默默地念道,然而幻象中的祈晔只是自顾地讲下去:
“这些念珠里面,几乎都是神人之间的无聊邀约,我们每天马不停蹄传送的,就是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偏偏还要忍受那些高高在上的鄙视!于是我开始试着隐藏念珠,明知是犯天条的大罪,却忍不住上瘾一般地做下去,因为这是我唯一可以采取的反抗,唯一可以感受的快意。一方面我希望这些念珠不重要,可以让他们忽视了它的遗漏,可另一方面,我却暗暗希望这些念珠重要,这样我才能够操纵他们那些上位神人的命运!
“望舒,我的儿子,当你看到这里,肯定知道我的行径已经被察觉了。我对这一天的到来已有了充分的准备,我会自己选择死亡,而你,也不要寻求让我复生。神人自私贪婪浅薄倨傲,我鄙视他们,却又梦想能跻身他们的行列,所以我自己也是一个可怜虫,我对这漫长的生命已经无比厌倦,或许只有死亡这个选择才是我一生中最有尊严的一件事。所以我的儿子,不要把我的错误当作你的负担,做你想做的事吧。如果有一天能够遇见你的母亲,就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只能归结于我的无能。”
由念珠碎末组成的幻象渐渐消散了,望舒仿佛怕冷一般慢慢地抱住双膝,将额头靠在膝盖上,良久没有动一下。父亲,你以为你的行为可以损害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人,可实际上,这种无意义的对抗只能伤害那些比仙人更为低下的凡人,将劳民国的千万将士送入地府。而那些你真正要报复的对象,依旧毫发无损地继续他们的生活,嘲笑着甚至漠视着你的挣扎——所以,从一开始,你便错了。
阵阵冷风从银河上空吹来,将望舒紧紧包裹,没有地方可以躲避。短短几天传信仙人的经历似乎比望舒两百多年的种玉生活更为漫长,而未来的路,又会通向何方?
第七章 阴气晦昧无清风
“传信仙人速来听命!”隐隐的命令如同一根细丝粘上了望舒的思维,他蓦地抬起头,看见衣襟上绣的青鸟开始不断闪烁光芒。
望舒知道,附近有神人开始召唤传信仙人听候差遣,而自己,正是离那神人最近的传信仙人。
尽管还有十颗念珠尚未送完,望舒还是不得不前去应命,心想若是送达地点太远,就请那位神人另行召唤他人。
“小仙在此,不知尊神有何吩咐?”望舒快速赶到发出召唤的神人之前,躬身行礼。
“是你?”那神人见望舒抬起头,不由有些意外。
“正是望舒。”望舒见那神人长眉垂肩,竟是当日言辞刻薄的土德星君,不由心中暗叫一声苦。
“我记得你在归山琼田好好种玉,怎么改行做起祈晔的职司了?”土德星君明知故问道。
“回尊神,我父亲留下一些念珠尚未送完,望舒便替父亲送去。”望舒不卑不亢地答道。
“我怎么听说你是要为祈晔赎罪的?”土德星君冷笑道,“祈晔也真狠,为了把儿子推到天帝眼中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猜你复生祈晔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