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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山眼里泛着泪光:“可是老大……”
长乐真人叫道:“小子,说够了没有,我可要走啦,要不留你在这里说个三天三夜!”
杨非忙道:“好了,我就来,”说罢,望着徐山伸出手掌“答应我,好好练武,咱们哥俩定要闯出些名堂!”
“啪”!杨非的手掌刚拍上徐山的手便感觉整个身子被甩上了天空,正在四神无主头昏脑胀之际,只觉耳旁生风,身下已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这一看,当真是吓得他几欲魂飞魄散!
只见自己所趴之物不是别的,正是长乐真人用来装酒的葫芦!杨非趴在葫芦上面,望着下面苍莽高耸的群山,一阵心惊,动也不敢动,只怕稍有不慎便从葫芦上滑了下去跌个粉身碎骨!再看长乐真人,则单手单脚支在葫芦上呼呼大睡,偶尔打个喷嚏便把葫芦一震!杨非真怕自己被他的喷嚏震了下去,便死死的用双手扒住葫芦,心中满是奇怪,平时看这个葫芦挂在他腰间并没多大,谁知坐上两人之后扔不觉拥挤,当下心中更加坚定了在蜀山用心修炼的决心!
那蜀山五峰在山脚观望之时,五峰之间离得很近,并无多少距离,谁知在天上才看到五峰延绵逶迤,彼此之间还是相隔着相当长的距离,杨非感觉自己最后手都快发麻的时候,只觉葫芦越飞越低,他们终于到了黄石峰!
那黄石峰在蜀山主峰玉清峰的北边,因山上石头多为黄色之故,是以称作黄石峰。长乐真人收下葫芦之后,也不管瘫倒在地上不停揉捏自己发麻腿脚的杨非,径自扒开壶盖仰天长灌了几大口酒,喝罢,望着地上的杨非咂咂嘴道:“痛快,那个谁,赶紧过来,又来个小子,给他找个地方睡觉!”说罢,踢着腿头也不回的自顾离去。
“尊,命!”只见凭空从旁边冒出一人,衣着邋遢,头发长长,样子很是搞笑古怪,说话时拖着长长的腔调!
那人瞪着大大的眼睛瞅着地上的杨非关切道:“你现在不能行动吗?”
杨非指了指自己的脚道:“麻了!”心想还要麻烦这人背自己进去真是过意不去。
那人点点头道:“那你就在地上躺会吧,什么时候不麻了,什么时候跟我进去!”
杨非:……
过了片刻,那人上上下下打量杨非之后突然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越来越不靠谱了吧,这人看起来怎么资质比我还差!”
杨非心下黯然,不想自己资质真的就如此差劲,接连被人瞧不起。
“喂,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儿!”那人说话也不好好说,总拖着字压着自己的嗓子。
杨非心想这人怎么如此不正经,看来师傅的确是有点不靠谱,便道:“我叫杨非,师兄怎么称呼!”
那人晃着脑袋道:“不错,还算你知趣,知道喊我师兄,我叫周星星,你五师兄!”
杨非心中一动,便问道:“莫非师傅就收了五个徒弟!”
周星星“噗”的一声,喷了一口水:“我说杨师弟,你别这么呆萌好不好,感情你是师傅带过来玩的!”
杨非面色尴尬:“那,那不会这山上就咱们六人吧,哦,不对,加上师傅,七人!”
周星星点点头道:“所以,你可别乱跑,这山这么大,你跑丢了,那就真丢了,咱们人手不够,大家又比较懒,还真找不到你!”
杨非皱着眉头,心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周星星见状,已知他心思,便道:“你是疑惑为何咱们山头为何人数这么少吧!”
杨非点点头。
周星星仰天叹了口气:“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一度想不明白,你想咱们位列蜀山四门之一的黄门,虽然排在最后,但人家都是门下几百几千弟子,咱们连个单数也没破,我便问师傅‘什么时候您老人家再多收几个徒弟啊,至少给我收个师弟,让我当上师兄啊’,你猜师傅怎么说?他对我说‘收什么收,要一堆饭桶有什么用,好徒弟能以一当千’!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杨非奇道:“那最主要原因是什么?”
周星星道:“最主要原因就是他怕累,他曾说过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就是酒喝完了,最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教徒弟!”说罢望向躺在地上的杨非:“还要不要再躺会?”
杨非摇摇晃晃站起来道:“我好点了,师兄,咱们走吧!”
周星星一把抓起杨非,脚下生风般飞奔而去,口中不停道:“看在你一口一个师兄的份上,我老人家就辛苦一下,还别说,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人喊师兄,感觉还蛮奇怪的!”
“快点出牌啊,磨蹭多久啦你!”“我天,什么一把破牌,银子都快输光了!”“这个你不要把,不要我来,哈哈……”
杨非望着正在围成一桌打牌的四个人一脸惊讶。
周星星叹了口气,对杨非道:“没想到吧,我刚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唉,你说,我们这是啥跟啥啊!”说罢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诸位,这个师兄,小弟我给大家带来了一个小师弟,不,确切地说是师傅给大家带来的,人就在我旁边,请各位,过目!”
“你,你,你,你,不成才的东西!”“啪啪啪啪”四声响过,长乐真人已背负着双手,怒气冲冲的望着尚来不及起身的四个弟子。
那四人捂着被扇的通红的脸,站起身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周星星回头朝杨非吐了吐舌头,然后马上拉起一把凳子端到长乐真人旁边,恭声道:“请师傅就坐!”
长乐真人“哼”了一声,慢慢坐了下去。半晌方道:“今日,为师新收了一个徒弟,叫,叫什么来着?”
周星星忙道:“回师傅,他叫杨非!”
长乐真人点点头,“对,杨非,你们的杨师弟,既然拜了我的门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你们可别欺负他太狠,大家要相信相爱!”
周星星忙拿眼示意杨非,指了指地上。杨非心领神会,赶忙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咚”连磕了八个头,恭声道:“师傅!”
长乐真人点点头,“起来吧,认识下你的师兄们,记住,可千万不能学他们!”
这时,一个年约五十,身材干瘦的小老头嘿嘿干笑了两声,望着杨非道:“你好,小师弟,我是你大师兄,褚铁鹤!”
杨非心道怎么此人看起来比师傅还年纪大点,当下躬身道“大师兄好!”
周星星指着一个身材高大,相貌粗豪的汉子道:“这个是你二师兄,魏大力!”待两人客套一番之后,指着一个相貌儒雅,书生模样的人道:“这个是你三师兄,文行书!”
杨非望着剩下一人心道,这想必就是四师兄了,只见他面皮焦黄,年约三十左右,果然,周星星道:“这是你四师兄,赵怀志,至于我,咱们就不用介绍了吧,六师弟!”
长乐真人待大家各自打过招呼之后,便道:“好,现在大家也都熟络了,应该都没啥问题,对吧,我不管你们怎么玩,学业不能给我耽误,下次蜀山比武再给我拿不到名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那个,小杨非,你今天先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由你大师兄教你本门入门功夫,好好跟他学,等你有了一定根基我再教你,过段时间我会考察你,记住,别学他们一样!”说罢,身影一闪,人已不见。
褚铁鹤见师父已走,拍了拍杨非道:“小师弟,不用怕,师傅面黑心热,你放心,我会好好教你的,”说罢拿起桌上的拍招呼大家“哥几个打完这局!”当下四人便重新归坐吆喝起来。
杨非正在目瞪口呆的瞬间,突然一个身影“刷”的一声飞过,跟看又是“啪啪啪啪”四声,“好啊你们几个,还敢打牌,说我面黑心热,搞错了吧小子,嘿嘿,我是面黑心黑手更黑!”扇完之后人已不见踪影。
褚铁鹤赵怀志他们望着师傅远去的身影,心中发怵,再也不敢拿起桌上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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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发光石头
是夜,杨非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由于黄石峰人丁不多的缘故,杨非也得以自己住一间房子,房子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把红木凳子。
月光自窗户上的缝隙洒在屋内的地上,如些许碎银般耀眼,光虽可穿透一切,却无法辨别黑暗。
杨非想着近日发生的一切,感觉就像梦一般,自己和徐山一路艰辛,没想竟能如己所愿,拜入蜀山,这一切辛苦自也值了。然后,他想到了古通天,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自己的第一个师傅,不光教自己功夫,临去之前还费尽心血为自己安排之后之路,想到这里,不由得既是感动又是难过,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之外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在人们眼里,他只是个小乞丐,臭不要脸的叫花子,所经之处除了别人嫌弃的目光外还有讥讽的笑声,捂着鼻子的手,这一幕一直在他眼前晃荡,晃荡……
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定不辜负他,定不辜负自己,我一定会努力,我要让自己成为绝世高手,再也不被任何人欺负!杨非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个他自然是古通天。
夜色渐凉,杨非起身关闭好窗户,那些月光党余孽想再挤进来已没那么容易。他端坐在床上,想着古通天教给自己的打坐导气口诀,开始练习。
魔教天书共分三个境界,第一境界为化元,第二境界为归元,第三境界为通元。至此,在杨非拜入蜀山的第一个夜晚,他便开始了自己的修习之路。
杨非盘膝在床,心里默默念着古通天教他的口诀,混沌开时,天地始生,浊气下沉,清气上升,是为阴阳,阴阳和,则万物安,阴阳乱,则万物变。世间修道之法无不以息体聚气为本,吾法不然,世间万物本自成一气,何须假它山之石,攻自体之玉!天生万物,阴阳自现,修炼吾法之根本乃在散气,不可闭根本之心,散则冲,冲则达,达则开,开则明,明则安,安则退,退则长,逆则生,顺则死……
魔教天书本为不世之秘,其行文苦涩深奥,杨非本非绝顶之才,琢么半天才明白练功的宗旨乃在于散气,设身若漂浮,绵荡环宇,空其心,不使成型,则不灭其生机……
“嘚!”杨非正在昏睡,突然听到一声奇异的叫声,睁眼一看,只见周星星正站在床前对着自己吐着舌头扮着鬼脸!
“周师兄早!”杨非揉揉自己枯涩的双眼,昨晚练功练到深夜,竟不知什么时候入睡的。
周星星指着外面的天色道:“杨小师弟,你还真能睡啊!我刚报道那会,根本睡不着觉,整晚整晚的失眠,每天是站着等天黑,躺着等天亮!想不到你睡的倒象,时候不早啦,咱们赶紧去做功课吧!”
杨非奇道:“什么功课?”
周星星双手一摊,无奈道:“拣石头!”
“拣石头!”杨非大睁着双眼,一脸诧异:“卖钱么?”
周星星哼了一声,道:“卖你个头啊,拣石头回来炼石,咱们的法宝需要用这些石头来炼!”
杨非心中一动,便问道:“什么是法宝,就是师傅的葫芦那样的么?”
周星星摇摇头:“咱们当然炼不出师傅那样的法宝,但炼出个剑、棍、锤子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不说了师弟,咱们赶紧去吧,不然到天黑都捡不到一块,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已经没有时间吃早饭啦!”说罢阴恻恻的笑了笑。
杨非问道:“其他师兄已经去了吗?”
周星星叹了口气,“他们早就不干这个了,只有像咱们这种入门晚的,没有法宝的人才需要去拣石头,他们正在打牌呢!”
杨非点点头,当下跟着周星星来到后山。只见漫山青翠,鸟啼莺鸣,眼底尽是或白或黄奇行怪异的石头。
杨非心道,这么多石头,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手工了,便问道:“周师兄,这山上这么多石头,咱们怎么捡啊,该不会随便捡吧!”
周星星拖着嗓子尖声道:“则个,当然不能随便捡啦,万物皆有灵性,你要找那些浑身发光的石头,就是隐隐散发出一阵光芒的石头,只有这些石头练出来的法宝才有用!”说罢扔过来一个东西。
杨非以为他扔过来一个发光的石头让自己研究,便伸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仍怕砸到骨头,谁之触手轻盈,一看,原来是个馒头!
周星星道:“下次早起会,你莫看这山上石头多,发光的石头可没有多少,又都被前辈们扫荡了千遍万遍,没剩多少好东西了,咱们赶紧开始吧!”说罢猫起腰,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翻看。
杨非两三口把馒头解决掉,也弯下腰开始翻石头。
时间在半空打个转,给太阳搭建了一个下蛋的巢壳。月亮眼红的走了过来,抖掉全身的汗水化作漫天星辰。
从天亮到天黑,杨非看石头看到两眼发光扔是没有找到一块发光的石头!反观周星星,已经找到了两块发光的石头,杨非拿在手里,果然看到这两块石头在散发出一种雾色一样的光芒,淡绿色的,和浅黄色的,在这些光芒中,隐隐间,仿佛真的有些灵动在闪烁!
周星星安慰杨非道:“没关系的小师弟,你今天都看到发光的石头啦,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收获啦!”
杨非:……
晚饭过后,褚铁鹤把杨非叫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之后,望着一脸茫然的杨非道:“小师弟,今天石头捡的怎么样!”
杨非摇摇头:“一个也没捡到!”
褚铁鹤笑了笑,拿起身旁的一把绿色长剑道:“你可知我为了炼这把剑捡了多久的石头?”
杨非望着那把隐隐泛着绿茫的剑,摇了摇头。
褚铁鹤伸出两个手指头,杨非惊讶道:“大师兄,你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捡够?”
褚铁鹤摇头道:“错,你再猜猜!”
杨非原本凝重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便道:“两个月?”
褚铁鹤还是摇了摇头。
杨非心中大震,惊喜道:“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才花了两天就找到这么多石头,小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无地自容!”
褚铁鹤干瘦的老脸泛起一阵红光,咬牙道:“说什么呢小师弟,你大师哥我足足花了二十年才捡够,所以,你别急,慢慢来嘛!”
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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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魔与道
褚铁鹤望着端坐在板凳上,瘦瘦小小的杨非,微微一笑:“小师弟,在传授你本门功夫之前,首先我要把本门门规告诉你,你记好了,本门门规第一条尊师重教,第二条洁身自好,第三条除恶惩强,第四条不能勾结魔教,第五条不能恃强凌弱……”
杨非在心中暗道,这第四条不能和魔教勾结,古通天也是魔教中人,而且是我的第一个师傅,那我算不算勾结魔教……
褚铁鹤见杨非脸有疑色,便道:“小师弟,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说出来!”
杨非迟疑了一下,心中虽知古通天交待过万万不能把他说出来,但心中有惑,当下便道:“大师哥,这第四条不能勾结魔教,是不是加个条件,就是不能勾结魔教的坏人,如果和魔教的好人做朋友是不是就不算触犯门规?”
褚铁鹤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小师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小小年纪竟然会想到这些,好在你今天你是当我的面说这些,要是被师傅知道,或者几位师伯知道,你可知道你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杨非额头冒冷汗,情知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吭声。
褚铁鹤见杨非面露悔意,脸色变缓,轻声道:“小师弟,你小孩子想到哪说道哪儿,也原本无可厚非,但你要记住,今天的话是不能再说了,大师哥是为你好!而且,你想,既然是魔教之人,自然全是坏人,哪有好人!你要记住,心里不要对大师哥这话有半分怀疑,他日见了魔教中人,自当要兵戈相见!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刚才我说的门规你都记住了吧!”
杨非心想,魔教明明还是有好人,自己师傅古通天不就是好人么,当然这些话他万万不敢再讲出来,当下恭声道:“多谢大师兄教诲,师弟已经记住!”
褚铁鹤点点头:“下面我教你本门功夫,你之前没有学过功夫吧,我先教你打坐导气之法!”
杨非虽然会这些东西,但他可不敢把古通天教过自己这件事说出来,当下老老实实的跟着褚铁鹤一步一步学习。褚铁鹤见他对这些学的甚快,也很高兴。片刻之后,见他已然完全掌握,便颔首叹道:“谁说小师弟资质差劲,我看还是很聪明嘛,一学就会!”
杨非心中有愧,也不便言明,只道:“大师兄过奖了,其实我很笨的!”
褚铁鹤哈哈大笑:“现在我教你本门功夫吧,不过在传你之前,你需立下重誓,非本门弟子,绝不把此功传与外人,本门奇术奥妙精深,外界妖邪甚多,若习得本门功夫加以害人,则你我俱为蜀山贻害矣!”
杨非想到自己马上可以修习蜀山功夫,加之之前已经看到师傅长乐真人的身手,心中自是激动异常,当下颤声道:“弟子,弟子杨非定不把此功传与外人,如有违誓,天打五雷轰!”
褚铁鹤点点头,当下便把蜀山玉清功第一层传授了与他。
蜀山玉清功乃是一千年前蜀山创教之人长青真人自那本天书所领悟而出,历经蜀山各代掌门宗师精研,时至今日,已是天下一等一奇功!蜀山玉清功共有九层,蜀山门下上千弟子大多在四至五层,即便是才智高超之人,终其一生一突破不了第六层,修炼到第六层的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