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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柳巷向子街急奔而来,“左必蕃家的祠堂就在埂子街上!咱们去拆了它!”
眼见得南柳巷大乱,河房私窠里地浮浪子弟拍手大笑着涌了出来、篷船里跳上岸的赖皮混混一路砸抢,秦淮河边的店铺、住家抢着关门。班头面色苍白,“夫人——这些乱民人太多,小地们怕拦不住——”
齐粟娘虽是不信扬州士子连府台官轿也敢拦,但见得那些混混的行径,也知道不能冒这个险,连忙叫道:“快停轿!”
齐粟娘匆匆走出官轿,抓着从小轿里走出来的比儿,“轿子丢在路边不用管,咱们赶紧跑——”
比儿看着满街上越来越多的人潮,急道:“奶奶,人太多,怕是跑不动,咱们赶紧寻个铺面躲一躲。”
护轿衙役急得一头大汗,指着纷纷关门地铺面和冲入抢砸的混混,“来不及了,夫人,这儿离漕连府近,人也多,咱们快跑到那府里去!”
连大河站在漕连府门前,看着远远一片混乱,哭娃叫娘的声音此起彼伏,皱眉道:“叫铺面全歇了,关上府门。
”
齐粟娘一手牵着比儿,一手提着裙子急奔,眼见得漕连府黑漆三山大门徐徐关闭,后头的人群越来越近,连忙道:“大伙儿一块儿叫门!”
“别关门——别关门——”
连大河方走到照屏前,隐约听得外头的喊声,回头道:“去看一下,怎么回事?”
门头从门缝里伸出头一看,立时叫道:“大管事,是府衙里的人,小地认得是护轿的衙役————是夫人管事,是府台夫人逃过来了!”
齐粟娘看着连漕府里涌出十几个腰扎红巾地壮汉,跟在连大河身后急迎了出来,顿时松了口气,越发握紧了比儿的手,“快,咱们快跑!”
齐粟娘撞撞跌跌跑进了漕连府地大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得门头在身后急叫,“快关门,快关门!”
漕连府的大门哄然关闭,将混乱地人群死死挡在了门外,砸门叫嚣声随即响起,门内的府衙衙役、连府家人同时吐了口气,“好险……”
齐粟娘抬袖抹着一头的汗,比儿也是跑得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只顾着喘气。
连大河走到一边,低声吩咐下人“大当家不在,让半叶、籽定出来侍候夫人到正房里坐着。就说莲夫人和蕊姨奶奶到城外天宁寺进香去了。”顿了顿,“请桂姨奶奶出来相陪。其他媳妇婆子一律不得进正房。”
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三章 漕连府里的桂姨奶奶(上)
粟娘被半叶扶着,一路向连震云的正房而去,不由笑宁寺?莲香就是好这些个,我当初四五年没怀上,扬州城哪个寺庙她没有替我上过香?倒也让她偿了愿。
半叶笑道:“夫人吉人自有天象,我们……我们奶奶上不上香,夫人都能怀上……”
籽定揭开正房门上的青绣湘帘,将齐粟娘让了进去。
正房内的摆设与莲香房内几无差别,却是一色儿紫檀木家私,极是硬郎沉稳,两面墙上挂有宝剑、火枪,泛着一层死寂的浮光。齐粟娘脚步微微一顿,惑道:“这是大当家的正房?莲香不在,我去桂姨奶奶院子——”
“夫人——妾身给夫人请安,夫人这回去京城,可见着了我妹子?”
齐粟娘听得一把娇媚爽脆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笑着转过身来,扶起正向她施礼请安的桂姐儿,“你别说,月钩儿还让我捎了一封信和一箱尺头饰给你。
好在跟轿的人不足,我没叫他们把行李一块儿搬着走,否则,这会儿全丢在大街上了。”
桂姐儿华钗锦服,眉梢上的红痣娇艳欲滴,一边咯咯笑着,一边将齐粟娘扶进了正房,“妾身的院子正新糊承顶,妾身自己还在水阁里坐着呢,不敢请夫人过去。爷和二爷都在闸口上,夫人暂且坐坐不妨事。夫人,听说齐三爷有位侍妾怀上孩子了?这可真是个大喜事儿。”
齐粟娘满脸是笑,在紫檀木罗汉床榻上坐了下来,接过半叶送上来的六安茶,“可不是?我哥哥都上三十了,总算能给齐家留个后。我娘临去前,念叨就是这事儿,彩云若是能平平安安生下个儿子,我也算对得起我爹娘了。”
“不怕夫人恼,便是那位彩云姑娘生下个女儿,也是齐家的根。夫人不也是女子又有谁敢说夫人不是齐家的后?不是齐三爷手足一样的亲妹子?”
齐粟娘眼眉弯弯。笑得合不拢嘴。“桂姨奶奶说得是。便是个女儿也是齐家地根绊儿。我看彩云地肚子大得很。说不定还是个龙凤胎……”
桂姐儿用帕子掩嘴笑着。“那可敢情好。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过一两年夫人也生下一男半女地。总能凑成对。这姑表之亲。亲上加亲。夫人和齐三爷又是兄妹。又是亲家。越好上加好了。”
比儿被半叶和籽定拉到一边脚踏上坐着。她看着齐粟娘拉着桂姐儿地手说话。扫过空荡荡地正房。瞅了瞅湘帘外无人进出地院子。对籽定笑道:“你不是最爱玩闹?见天儿缠着你们家奶奶带着你们出门耍玩。这回怎地没去天宁寺?上回你不是还说天宁寺地杏花看不腻?”
籽定一呆。低着头含糊道:“奶奶和蕊姨奶奶……我……”
半叶连忙笑道:“比儿姐姐不知。奶奶前阵儿时时和各府里走动。咱们四处玩着。都累得不行。奶奶体恤我们俩。只笑我们没用。丢了我们在家歇息。过几日再出去耍玩。”
比儿笑着点头。又问籽定。“连大爷上了京。莲夫人也空闲了些。时常和那些府里走动?耍些什么乐子也听听。开开眼界。”
籽定犹豫道:“也就是和汪府、郑府、漕司同知刘府……奶奶喜欢——”
“奶奶喜欢热闹,平日倒不听那些昆曲班子,只爱听戈腔班子,到这些府里总是要点。我们也听得多了,什么《水漫金山》、《目连救母》、《鲤鱼记》,我都听得会背了。”半叶嘻笑着,“比儿姐姐,我唱一段给你听,绝不比那名角儿差……”
李四勤策马立在埂子街头,看着府衙衙役、民壮们将趁火打劫的人群驱散开去,扬州士子们慢慢从左家祠堂里退了出来,咋舌道:“好在府台大人回来得正是时候,否则不单学道衙门会被拆,左家祖宗也得遭罪了。”
连大船有些想笑,看了看连震云的脸色,半点儿不敢出声。
李四勤转过头来,“大哥,算了吧。海静现下越来越好,小嫂子这些年一直小心谨慎地,蕊儿跟了你十多年,半点儿错没有过……她已经回来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
连震云重重一哼,“要不是看着这些——”一甩鞭子,驰过梗子街,拐入南柳卷,直向小秦淮河边而去。
一阵马蹄急响,十多名府台衙门里的马快散入了各处的巷口,似是在寻什么人。
离着漕连府还有半里路,李四勤看得前头一顶破烂的蓝昵官轿晃晃荡荡地走着,顿时吃了一惊,“怎么回事儿?那不是她的轿子么?她不会是撞上这些乱事儿了吧?”说话间,急急策马追了上去,却见得抬轿的是自家府里地家人。
“这是怎么回事?”连震云皱眉问道。
“回爷的话,府台夫人进城时正撞上士子们闹事,丢了轿子逃到咱们府上了。大管事让小的们来寻轿子。”
连震云在府门前下了马,连大河立时迎了出来,低低禀告:“小地只说是去天宁寺进香了……”
连震云进了二门,上了飞桥,过了花门,沿着青砖道一路慢慢走着,到得正房前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正在阶下磨蹭的李四勤,“你怎的不进去?不是嚷着几个月没和她说话儿了?”
李四勤苦笑道:“她要问我小
事咋办?这都晌午了,到天宁寺进香也该回来了—算了吧。”
连震云沉默半晌,“原是看在她一向谨慎,方把海静放到她身边,我不过去了京城一两个月……”转头看向连大河,“立正室地事儿不办了!蕊儿也打回去做侍妾!海静以后就一直放在桂姐儿身边。”说罢,转身向花门外园子而去。
李四勤看着他的背影,裂了裂嘴,说不出话。他看了看正房门,又看了看连大河,犹豫半会,终是没有上台阶,转身向自个儿的院子走去。
连大河苦笑一声,正琢磨着怎么在府台夫人面前圆场,连大船走了进来,悄声道:“府台衙门里的人一家一家寻过来了,在门外等着呢。”
连大河点了点头,打帘儿进了正房,陪笑道:“夫人,府衙里衙役满街上寻夫人……”
桂姐儿一边站起,一边笑道:“府台大人想是着急了,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免得让府台大人担心。”
破烂的四品府台蓝昵官轿跟在府衙的马车后,从新城小秦淮河拐入梗子街,进了旧城小东门,一路向府衙大街而回。
“奶奶,必是出事儿了。”比儿在马车里说道:“半叶、籽定是莲夫人地贴身婢女,没道理不跟在身边。咱们在连府里进进出出这几年,哪一回不是一堆子媳妇丫头在跟前侍候着?大管事何时又会赶着夫人离府?必是海静的事出了岔子,莲夫人只怕被罚得不轻,不想让夫人过问。又或是连大爷恼了莲夫人,连带着怠慢了奶奶地缘故。”
齐粟娘慢慢点着头,“你说得是,莲香到底是我劝着连大爷娶成偏房的,大当家只有这一个儿子,也难怪他恼了我——只是不知道莲香和蕊儿现下怎么样了,海静怎么样了?”
比儿寻思着,“奴婢看着,海静必是好了,否则动静只有更大。连大当家不是个软和人,若是海静出事,莲夫人和蕊儿不说是在府里呆不下去,怕是——”突又叹了口气,“奴婢倒不担心海静这回事,奴婢是担心桂姨奶奶。
”
齐粟娘皱着眉头,“我今日也是觉得她有些怪,只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比儿叹道:“桂姨奶奶以前在奶奶面前时,何时这样会说话来着?今儿她那张嘴,真真是巧得不能再巧……”
齐粟娘一惊,拉住比儿地手,“你说得正是!平日里她多是张扬,言语不谨慎,时时带剌儿。今日说话又得体又讨好,我在那房里坐了半会,愣就被她说得没回过神来问一句莲香。”
比儿看着齐粟娘,“桂姨奶奶今儿说的话,竟是把奶奶地心思好恶看得通通透透,比奴婢还想得明白。这些年来却半点儿不露,安安分分做她的侍妾。就这忍劲儿,奴婢这些年还没在后宅女人身上见过。”顿了顿,“桂姨奶奶怕是比蕊姨奶奶还要明白分寸得多。奴婢要是连大当家,不宠她也没天理了。”
齐粟娘默默无语,“虽是明白分寸,却嫌太左了些,本性儿竟是半点也不露了……”
“奶奶糊涂了。桂姨奶奶比不得莲夫人有奶奶撑腰,也比不得蕊儿和大当家有多年情份。她若是事事有分寸,还怎么去争宠?她若是真争了宠,有奶奶在,莲夫人还收拾不了她?她正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坎儿上,难为她竟看得这样明白,消停了这么些年。再——”比儿看了齐粟娘一眼,“奴婢不怕奶奶怪罪,奶奶在奴婢心里算不得后宅内眷。但这些后宅内眷里,只有桂姨奶奶这性情儿和奶奶像了那么一点半点,该忍地忍了个十足,——却怕又和奶奶一样,不想忍的半点不肯让—便是这样也罢了,就怕心性儿不正……”
齐粟娘长叹一声,“既是忍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终于熬成了正经主子,怎么又会不去争——到底连大当家一直以来还是最宠她……”
小连在府衙门前等着,赶上前来侍候齐粟娘下了车,打千儿笑道:“爷叫小的在这儿等着,好生看看奶奶,奶奶好?”
饶是齐粟娘满心忧愁,也不禁笑了出来,“你叫爷放心,半根寒毛儿未掉,我好着呢。”
小连嘻嘻笑着,又道:“爷说,对不住奶奶,开先没想着士子们会去梗子街上闹。让奶奶受了惊,爷说,给奶奶赔罪了,让奶奶饶了这回。”
衙门前的衙役们忍不住都笑了出来,齐粟娘红了脸,“你只让爷自己小心着,别累着,也别叫人伤着了。”
小连瞟了一眼马车后破烂的官轿,应了一声,“爷还让小的和奶奶说,这几日扬州城乱得很,还是别出门地好。大老远回来了,好生在家歇息两天,竹竹花、写写字都好。爷晚上回来陪奶奶说话儿。”
齐粟娘听到竹花写字,脸上又是一红,“你和爷说,我知道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漕连府里的桂姨奶奶(下)
衙后宅里,荷塘里已是开了半塘粉荷。
“奶奶,奴婢打听着了。”比儿匆匆走进后花园子,来到荷塘边的小凉亭上,低声对齐粟娘道:“打从连大当家上京,莲姨奶奶时常和汪、郑、刘那几府里走动,都是和这些奶妈们叉麻雀牌耍钱。”
齐粟娘吃了一惊,“她那样小心的人怎么会在这时节——”猛然又顿住。齐粟娘慢慢把手中的竹活儿放进小篓里,上面刚绣了“言”字偏傍的前两划,她叹了口气,想着莲香平日里的喜好,“她——她赌性儿好似不小——”
“正是这话。奶奶,奴婢打听着,海静原是弱病发了,若是盯着延医看病也出不了大事儿。偏偏莲姨奶奶带着蕊儿去郑府里耍玩,叉了三天两夜的麻雀牌,这边府里竟没个作主的人。到了第三天夜里,还是桂姨奶奶瞧着不行,大胆儿作主去外头请了大夫进门。否则难说是什么结果。”比儿顿了顿,“大当家一回来,就把莲姨奶奶和蕊儿关在了院子里,侍候的人全赶了出来,这一二月只送些饭食进去。”
齐粟娘半晌没有说话,过得良久,看着荷塘里应时的粉莲,“你说,桂姐儿……”
比儿慢慢道:“不论桂姐儿心里怎么盘算,她可是半点没做错。连府里大爷二爷都不在,天瑞堂大夫全是男人。若是没有当家奶奶作主,一个偏房去外头请男人进府里,自然不合规矩。她等了三天,还算是越俎代庖,便是她半声不吭,连大爷也怪不到她头上,海静原本就是莲姨儿子。”
“她怎的不让去郑府里请莲香回来……”
“说是去请了,竟是没得到半点回信……半叶亲眼看着她差的人……半叶可是连大当家的旧人,没得替桂姨奶奶遮掩的道理……”
“半叶没跟着去?桂姐儿那样好玩,也没跟着去?”齐粟娘惑道:“反是蕊儿跟着去了?平日里除了乳娘,海静可是蕊儿管照得最多……”
“半叶是正巧受了些寒,所以没去。蕊儿一向听莲姨奶奶地话,莲姨奶奶带她出去不奇怪。倒是桂姐儿——”比儿寻思着道:“奴婢觉着,她抬了偏房,行事就谨慎多了。家里男人不在,莲姨奶奶三天两头的出门,原就不是好事儿。好在还只是耍钱,要弄出别的事儿来……”
齐粟娘长叹了一声。伸手拨弄小凉亭石几上花瓶里地几支盛开莲花。“好不容易要立正室。全城都发贴子了。如今却是白欢喜一场……”
比儿苦笑道:“奴婢原看着莲姨奶奶立正室。就已经觉得不妥当。她必也是欢喜极了。才忘了形。到底年岁小了些。不够稳。比不得桂姐儿沉得住气。”
“如今还是偏房。面子丢了事小。儿子丢了才是事大……”
“奶奶说得是。现在已是两位姨奶奶两头大。一个是救了幼主有功地得宠偏房。一个是遭了贬地无子妾室。谁高谁低是一眼分明。那个奴才会没有眼色儿?听说连大爷这两日虽是让莲姨奶奶和蕊儿院子里地媳妇丫头回去侍候了。还是没准让她们出院子。每天只在桂姐儿房里歇宿。看海静。新抬进来地几个侍妾每日里都是到桂姐儿面前侍候。内事儿也全是她拿主意……奴婢当真是佩服得紧……”
“一朝出了错。便把往日里地好全抹去了……莲香往日里何尝不疼海静……”齐粟娘怅然道:“却也怪不得连大当家……”
“奶奶明白就好。奴婢还担心奶奶要去说情儿。这事可说不得。为人妻室地。不过是生儿育女。管理内事。连大当家便不是只有海静一个儿子。莲姨奶奶是海静地娘。也没得三天两夜耍玩。不回来看地道理。倒让连大当家觉着。她没把海静当亲儿子看待。哪里还肯放心……”
齐粟娘苦笑道:“你放心,便是我要说情儿也要能进连府里才行。
如今,为着莲香得罪了连大当家。莲香被关着,那府里女眷也不会下贴子来,我越不方便去那府里了,哪里还能求情……”
比儿摇头道,“奶奶说的是平常,如今连大当家在扬州,绝不能得罪了咱们爷,自然也不能得罪了奶奶……”
说话间,枝儿走了进来,持着手上的红贴儿,“奶奶,连府里桂姨奶奶下贴子来了。”
齐粟娘和比儿对视了一眼,比儿叹了口气,“这位桂姨奶奶当真明白得很。”
齐粟娘坐着修补好的蓝昵官轿儿,在连府轿房里下了轿,方走到二门,桂姐儿便领着董冠儿、秦萼儿等侍妾,还有一堆儿媳妇丫头们接住,恭敬请安问好,“妾身给夫人请安。这些日子,妾身一直盼着夫人来,又想着城里不安定,又出事儿。到今日才敢去下贴子。”
齐粟娘伸手拉住她,笑道:“我也是一直想来看看,却怕不方便……”
桂姐儿殷勤扶着齐粟娘过了飞桥,“夫人来我们府里,何时会有不方便?妾身什么样的性子夫人还不知道?最是爱玩爱闹,就怕夫人不过府,妾身寻不到借口热闹。再者,夫人和二爷也旬月没见着了,正盼着
呢。”
齐粟娘看着桂姐儿一路领着向正房而去,惑道:“……不去你院子里……”
“二爷在正房里坐着呢……爷也是……”
比儿微微一笑,“姨奶奶,既是爷们都在,便也没得去正房的道理,还是去姨奶奶院子里地好。想是新糊的承顶也好了,姨奶奶,奴婢说得可是?”
桂姐儿咯咯笑道:“比儿姑娘说得是,竟是我糊涂了。来人,去正房里知会一声,府台夫人来了。”
媳妇们高高挑开了湘帘,让着齐粟娘进了桂姐儿院子,竟是一色儿红木镶银的簇新家私,又富贵又喜庆,满堂里古玩字画和摆设俱是顶尖儿的货色。
齐粟娘暗叹口气,在罗汉床榻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