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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第9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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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挺会胡闹。”林杉深深吸了口气,平缓又道:“把门打开。”



  吴御医与九娘顿时同声制止:“不行!”



  林杉微微眯起眼:“他能追到这儿来,如果不见我。你信不信他可以玩死自己?”



  九娘失声道:“那你呢……”开口只三个字,她便说不下去了。



  “廖世也没把话说绝。”林杉身形一动,“我自己来。”



  林杉刚攒力往车门方向挪了一步,便脱力坐了下来。



  在城郊半个月的治疗休养,只是让他恢复了意识与脑力,身体的各项机能尚与废人无异,但又不像废人那样完全失去控制力。然而他虽然可以用强悍的意念控制肢体行动,但凭他此时的体力储备,这么做无异于与车外坚持要见他的那个人一样,在玩命。



  吴御医再次认同了廖世走之前的决策,并且他对廖世的单项支持,在此时又更进一步,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回去,他或许要建议廖世把药再下重一些,直接让他一觉睡上几天几夜,免得他担心。



  其实廖世在走前给林杉下药时,也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然而他的施药手法虽然偏向凌厉风格,但绝非不知遵循章法,那指他用活人做药效测验的流传,完全是对他的污蔑。



  顾虑于自己不知道这一趟回去要用多长时间,而病人体能如何,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能体现仔细,沉睡状态反而会造成一种假象,困扰医者的判断,廖世绝对不会一剂药下去,让他一觉睡到他回来时。这法子表面看着好,对病人本身却是存在很大风险。



  只是廖世天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脸孔,不知道吴御医此生有没有机会,深入了解到廖世内心恒存的这份缜密善意?



  看着一挣力就是一头汗的林杉,吴御医叹了口气,伸手按在了门板的卡扣上,同时对九娘说道:“藤篓里,有廖世捣鼓过的篷衣,劳烦九姑娘取出,给林大人裹严实了。”



  吴御医话音刚落,按在门板卡扣上的手,并起两根手指往里一摁,“喀—”一声响,卡扣的一端已经翘起了。



  他盘膝而坐的位置,离车门最近,如果这面门真有需要打开的时候,必定是他来动手。看此时的情形,反正都是要开门,那便让病人少点折腾吧!



  九娘本欲急出声,劝吴御医住手,但已然迟了一步。吴御医即将开门的举动,也自然而然给了她一种压力,无暇思考,只依言立即掀开了身旁搁着的藤篓,拿出那件篷衣,轻轻罩在林杉身上。



  篷衣刚一抖开时,一种沁人的药味也散发出来。那药味倒不怎么刺鼻,只是似乎带着极低的温度,钻入鼻孔后,给人带去一种凉丝丝的感觉。



  吴御医和九娘差点被那气味呛得咳嗽,连忙敛低气息,林杉却在呼吸了一口那种挟着冰感的药味后,只觉得呼吸顺畅许多,精神也稍微振作了些。



  “如果因为我此时的行为,使你有什么事,我不敢想象等廖世回来,会不会把我塞进药坛子里腌了。”在开门之前,吴御医忍不住又感叹一声。



  “放心。”林杉眼神似笑非笑,“廖世只玩小瓶子。”



  吴御医本来想说,被剁碎了再腌,这对自己而言更残忍,但他迟疑了一瞬,终是将这话放回肚中,很快消化掉。



  他不知道自己再在林杉面前说疑似恶意揣测廖世的话,会不会引起某人的不悦,而且他此时也再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已经被骑兵队里的工兵拆卸了轮子,以另类方式与速度改成一架轿子的马车,在无轮无马的情况下,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整体,像一口没有在四围开门的“箱子”。



  但这“箱子”又的确是在侧面开了门的,这是在出发之前,廖世在对林杉说了他对行程路上所思难处后,林杉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这门从外面无法打开,从内开启则很轻巧,掰开卡扣,门板即可以向一旁滑出,而开启的口子大小,可以由人的意念操作。



  吴御医只将那面门板向一旁推开了一条细缝,他却感觉自己向在推一座山。那门并不如何重,且上下卡槽都打磨得很平滑,已经将阻力和摩擦声减至最低,然而他感觉到的压力,不是来自门板,而是自己的内心,作为一名医者,对病人以命相托后需要担负起的责任。



  。(未完待续。)
1166、言不由衷
  …



  还好,车外此时似乎没起什么风,吴御医稍微松了口气,暗暗咬牙,将门板又拨开了寸许距离。



  “吴医师,请你下手再大方些。”林杉深吸了口气,接着又道:“凭这点门缝,除非我的视线可以像烟一样转弯……”



  “知了,知了。”



  林杉的话只说到一半,就被吴御医用行动堵了回去。



  在宫廷中历练过的医者,除了所拥医术必须高过一定标准,察言观色的能力,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得,也都练出来了些。经过这两天与林杉在这么窄仄的环境里相处,吴御医也渐渐琢磨到了他的一些脾性,这个时候的他还有心情开玩笑?未见得是什么好事。



  还是少给他闹腾,快点办完事好关门才最要紧!



  车门又向一旁挪开了一些,露出一道大约宽三寸的口子,只够让车里的人看清车外之人的一张脸,吴御医的手扣在门板边沿,就不肯再动丝毫了。



  林杉的目光投出门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陌生脸孔的兵士,他牵着一匹马在车边行走,马上驮着一个人,那人的衣着看上去才是有些眼熟的。



  车门一开,那牵马小兵敏锐的觉察到动静,也侧目看过来。当他的目光甫一触及车中那个坐得不太端正的人,他脸上那本来一直习惯严肃着的神情先是一滞,旋即如冰盘融化,失声一唤:“老大……”



  他刚唤了一声,这声音就以极快的速度在队伍里扩散开来,接近开启的车门这处,只要是视线角度可以触及车中之人的兵士,皆侧目过来,大多数人脸上都流露出与这牵马兵士类同的表情,“老大”的呼声陆续而起。



  但他们虽然情绪起了波澜,却没有因此凑到车边来,所有兵士仍身处队伍启发之初时的排列位置。整支骑兵队也仍然处于前行的节奏里,只是行速似乎随着这些兵士认出了车中那人是谁而稍慢了些。



  队伍里那么多张脸孔,林杉略扫了一眼,也已发现几个眼熟的人。这队伍里应该还有更多他认识的兵士。只是现在的他没什么精神去辨识、去打招呼了。



  勉强一笑,算是略过。



  车中那浓重的药味很快也散发出去一些,离得最近的几个兵士最快察觉,再看车中人脸上病容明显,那几个兵士立即闭上了嘴。不再打搅。



  军人的某种默契是极具渲染力的,如果以林杉为彼方,那么此时在车门旁行走的半边兵士在面向林杉时,第一排兵的行动气势便很容易能逐步向后影响。



  队伍很快又安静下来,此时已经有不少人看出了林杉的异样,心中既担忧,又起了一丝想要为林杉报仇的杀意。



  此次行程虽然往北,借用的北疆边军的力量护送,但最后的目的地却不是北大营,而是一个对外人来说很隐秘、对林杉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林杉要在这个地方疗养。并一丝也不放松的监视西面的一些布置,同时还要见一个人,便是几年前,大荒山遭遇大火时,他以极险的机会从山上救走并安藏至今的北篱老人——他的师父。



  所以,眼前这支负责护送他的骑兵,是经过筛选后的组成。



  虽然这看上去是一支普通的骑兵队,北大营像这样的军方建制,绝非只有一个序号,但组成眼前这支队伍的兵士。却并非真的都只是普通兵卒,他们当中头衔最小的,也得是个伍长。



  若往上翻查,则会让人惊讶的发现。队伍里可不止一位右将军罗钧武,还有几名偏将,只是此时全都只着普通兵士的戎装,也放下了将军头衔,以一介小卒的身份听从罗钧武的指示。



  队伍内部的实际底子虽然强大,但在外围看上去。仍必须只以一个寻常骑兵队的建制,行走在北地荒无人烟的沙石地上。军纪便是如此,一个人与一群人的对话,自行一套章程,以个人主观意念去判定,有些生硬的套路,却能将一群人揉紧成结实的一块。



  不过,并非林杉派头大,要弄这排场,而是队伍中的这些老兵将,若放在十年前,都曾在林杉的指挥下,与他有过并肩作战的情义。他们在几天前得到护送的命令后,除了还在白芦泊驯马的北大营几位旧人,北边也拼出一支队伍,双方在广野上汇合,组成现在的骑兵队。



  这一趟行程整体而言,比较隐秘,但愿意卸下如今自己身上的头衔与荣誉,甘为小兵一个随行护卫,都是他们自愿的。近十年过去,在当年征战后活下来的兵士,如今大多都有了升任,但如果把时间放到十年前,他们的确都只是林杉属下的一个兵。



  他们要以这种方式,来与曾经带他们战胜过许多困境的军师将军叙叙情义,却没想到相隔十年,他们各自大多因为战事平息,渐渐生活得舒服光耀起来,但他们的军师将军却伤病憔悴成这样,远比他们接到命令之初预料得要眼中。



  究竟是谁干的?



  队伍里没人说话,但诸位伍长、什长、队官、把总……隐约都愤怒起来。



  右将军罗钧武也在车旁,他一直等着车内人的回应,但当车门终于打开,他看见车中那个一脸疲惫的人,耳畔听着那群呼而出的熟悉称呼,他不禁也有些眼眶发热。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做出判断后,下达命令。



  骑兵队立即驻步,就地扎营,但只是用帆布大帐将林杉乘坐的车,和车旁趴在马背上的那个重伤之人笼罩起来,其他兵士只是站守原地。



  大帐很快扎好,兵士行动发出的异响不同于行伍那种规律的声音,马背上的伤者有所察觉,于半昏迷状态中醒来,就看见了对面车中微斜着身坐着的人,正看向自己,他顿时精神一振,想要坐直身,却差点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江潮。”林杉平静的开口,“你在玩命。”



  趴在马背上的江潮嗓音沙哑地笑了两声。刚开口说话,他的气息有些断续不畅:“属下必须……寸步不离地……保护大人。”



  “现在我身边有很多人,不缺你一个。”林杉语气漠然,“我叫人送你回去。你只管养伤,别让我知道你病死了。”



  江潮勉力摇了摇头,说道:“我只遵从厉大人的命令。”



  林杉目色一动,忽然攒力往门旁挪近一步。他这一动,虽然视线能与江潮更接近。但他的额头顿时又沁出一片冷汗,微喘着道:“他这是要你死。”



  江潮沉默起来。



  九娘跟着林杉的身形也往车门处挪了半步,她这个“靠枕”更是要与他如影随形。用帕子轻轻拭干林杉额头上的汗湿,九娘满眼担忧,也想帮着他,快些把那马上浑身血迹斑斑的人劝回,这样他就能快些关上车门休息了。



  沉思了片刻,九娘启声说道:“或许是你们的厉大人事务繁忙,疏漏了。这位兄弟,你身上的伤也不轻。顾自己都难,还怎么能保护别人呢?你还是听劝,快些返回养伤去吧,莫让你之前保护着的人现在还要反过来担心你。”



  “不。”沉默着的江潮在听完九娘说的话后,忽然出声,同时还拍了一下马鞍旁挂着的几个包袱,继续说道:“一点小伤罢了,并不影响在下的行动。刚才在追上队伍的路上,我还为保护大人,杀了几个尾随的探子。”



  江潮拍手所指的几个包袱里头。装的似乎是圆滚滚的瓜状物,然而以重伤之身,小心尾随在骑兵队后头,他自然不可能还有闲情随身携带瓜果。



  听着江潮说的话。再看那几个包袱的形状,当九娘倏地明白过来,虽然她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却仍禁不住怔住。



  林杉盯着那几个包袱下的阴影,微微凝神,随即又听江潮说道:“装起来之前。就已经用药粉处理过切割面,不会在路上留下血迹。属下只是想着,等大人精神好些时,辨认一下这些人的脸,也许可以发现几个大人还没有防范的朝敌。否则属下也不会再多费一些力做这些。”



  林杉皱了皱眉,一时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才忽然道了两个字:“关门。”



  吴御医正求之不得,闻言毫不犹豫的关了门,拍下卡扣。



  九娘满眼忧心地看着林杉,轻声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林杉没有回话,只是冲吴御医要了纸条,以及那种不需要沾墨即可书写的笔。他下笔较快,然而字迹却比较工整,看来比起手法生涩的吴御医,他是早已掌握这种笔的用法。



  但当他执笔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未等他搁下笔,那笔就自然从他手中滑落。



  紧接着,九娘就感觉到轻轻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忽然沉重许多,她眸色稍偏,一颗心就已提到了嗓子眼。



  吴御医急忙凑了过来,握起林杉执笔的那只手,并指搭上手腕脉门。片刻过后,吴御医轻轻舒了口气,对九娘说道:“别担心,他只是太累了,生命无碍。”



  九娘慢慢挪开捂住自己嘴的手,失声道:“他怎么什么事都要自己做,明明已经很累了……”



  吴御医压着声“吁—”了一下,拈起林杉写的那个字条,悬在九娘眼前,又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一番苦心,莫敢漏声。”



  待看清字条上书写的内容,九娘才明白过来,连忙点头,不再说一个字。



  吴御医收起笔,在将那字条投递出去时,他又对九娘吩咐道:“车里已经见风了,药香怕是不如最初时那样有用,九姑娘暂时不要动林大人身上那件篷衣,希望廖世能快些返回。”



  九娘又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个字,但她眼中已又起了一层忧虑。



  字条再次递送出去,右将军罗钧武在目及那字迹的第一眼,就已隐约有了觉悟,待他看完简笺上的指示,很快就依言而行。大帐拆去,骑兵队再次起步,却没有人送江潮从反方向回去。



  起初江潮就感觉到事态的发展,有些古怪,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明白,反正也没人送他走,即便暂时没明白,也还是有缓冲时间让他思考。



  在行伍中混合一气又隐隐透着严整稳定的前进步履声中,江潮渐渐放下防备,脑海里的疲倦之意顿时如山崩潮涌,压了过来,他很快昏睡过去。



  此情形立即被上报到主将那里,很快队伍里的工器兵行动起来,几块木板很快拼成一个类同囚车模样的轿子,不太美观,却能把江潮关进去,然后送走。



  其实江潮虽然武艺高强,的确是单打独斗里的好手,否则厉盖也不会挑选他作为林杉唯一的近身武卫,但若此时骑兵队里所有兵士一起动手,合众人之力,要擒住江潮也并不难。



  但这可能会将他身上还没痊愈周全的外伤扯裂得很厉害,擒下了人,却只能送个半死不活的江潮回去。



  然而,就在众兵士准备将马背上驮着的江潮抬到囚轿里时,天空憋了许久没动静的乌云,竟极不凑巧的开始滴落。



  这雨自开始落下第一滴,便势大如泼。



  全队兵士只迟疑了一瞬,顿时全都反应过来,也不再管马背上的江潮,所有人的行动只有一个方向,宽敞的大帐再次抖开架起,又将林杉所在的车与江潮的一人一骑盖了严实。



  但还是有冰凉的雨滴落在江潮脸上,唤醒了他。



  他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大意睡着了,但他很快又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睡着了,才让他有机会看清一个真相,明白了之前他觉得事态古怪的地方是什么。



  看着就摆在几步外,似乎是刚刚拼装而成的一个有些像囚车,又有些像轿子的事物,他顿时明白了。



  这八成是林杉的主意,以退为进,才好在自己放松下来时得手。



  尽管江潮知道林杉这是为了他好,可他还是心生一丝不悦,抬目向林杉所在的车驾看去。



  他有那枚腰牌在手,对于极为尊从军令的军人而言,那枚腰牌代表的权威,已让在队兵士轻易不会动他分毫,包括位置的变动。



  。(未完待续。)
1167、空室
  …



  尽管所有人在刚才也已都听清楚了林杉的话意,是要遣回江潮,但如果他不同意,不肯走,其他人也忌于擅动。刚才他就是这样趴在马背上挨着林杉的车前行,现在小睡一觉醒来,位置也还大致未变。



  但他的目光刚刚落在那面门板上,他眼中不禁又流露出惊讶神情。



  因为恰在此时,那门又开了,林杉还是以刚才那个样子坐在里头,目光笔直扫出来,在江潮身上停了一下,又偏移到一旁地上那个木框架上,忽然叹了口气。



  刚刚睡了一觉的江潮惊醒过来,似乎比之前要精神了些,看着林杉叹气,他却是微微一笑,说道:“林大人,属下知道你一定还会想办法送我走,你有的是办法,但属下现在想用一样东西,换你的决定,免得大家都折腾。”



  林杉平静开口:“我不想要你的任何东西,你回去,把命给我留着,便足够。”



  他丝毫不给江潮讨价还价的机会。



  江潮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在他开口拒绝的同时,已经费力的从怀中掏出一样用厚油纸包着的东西。抖开油纸,他凌空捏着里面包的一封信,然后大声说道:“或许林大人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在你焚毁的几捆书中,还夹藏着一封信。”



  林杉目色平静地扫了一眼那封信,淡淡说道:“我自己写过的信,自己怎么会不记得内容。你现在所凭仗的筹码,对我而言,只是毫无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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