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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风再次怔住,过了一会才赞道:“哇,你才这么小,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你一定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傻子。”
小女孩强颜一笑,然后有些忧郁的说道:“太聪明了也不好啊,跟很多人玩不到一起,所以会很孤独。”
“可不能这么认为。”刑风摇了摇头后说道:“你的聪明是天生的,难道为了跟他们一起玩就要变成笨蛋吗?我今年快十岁了,但很多小孩子都说我的想法像老头子一样难缠,也不跟我一起玩,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是嫌他们太苯,许多玩法太幼稚。。。。。。难道说我要为了跟他们玩而变小几岁么?”
女孩被他那后面一句话吸引去了注意力,抬头好奇的问道:“我怎么不觉得你像老头子一样难缠呢?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是他们乱说。”
这次轮到小女孩劝慰刑风,轮到刑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晌午的阳光开始强烈,终于从层云中透出了一些,洒落在院子里白净的积雪上。女孩望着地上的雪花,忽然幽幽说道:“马上就到吃午饭时间,等我家里人回来,我就又难出去了。”
刑风忽然想起一事,开口提议道:“要不我们来堆雪人吧,这样你就不用出院子,不用怕你爹娘担心。。。。。。再说了下了这么大的雪,最好玩的事也就是堆雪人了,下这么大的雪,你有机会玩一次,之后你一个月不出门也够本了。”
小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别的事,有些走神,但最后还是开心的笑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在刑风的口述指导和用雪快速堆了个小兔子展示给小女孩看后,两人开始滚雪球,作为雪人的基础。
在刑风的提示下,两人尽量用了走廊上干净的积雪,这样雪人才能显得纯白无瑕。小女孩本就聪明,滚雪球的要点学得很快,就是气力比刑风小太多了,所以她的雪球有三分之二是刑风帮着一起才做成的。尽管如此,小女孩苍白的脸颊也因为一番运动而浮起两抹嫣红,十分可人。
滚雪球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塑形。刑风望着眼前两尊大雪球,一边朝手里哈气一边说道:“下面开始塑形,需要用刀或者木片等东西,去除雪球上的一些不需要的地方,使它不再是圆形,而是你想看到的样子”
他转脸看向小女孩,问道:“你家里有这些东西吗?”
“我以前没堆过雪人,所以没见过你说的那些。”小女孩想了想后才又说道:“厨房里倒是有几把菜刀。”
刑风想到小女孩还太小,怕她误伤到自己,于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菜刀了,万一割伤自己可不好。能找些木板之类的,虽然钝点,但也可以用。”
“木板?”小女孩默然了一会,然后扯着刑风的手一边将他向屋里带一边说道:“大哥哥,你跟我来看看这些东西行不行。”
刑风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走向正屋中,可是到了推开大门那一刻,看到屋内整齐光洁的摆设,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与小女孩融洽的玩到一起,一时之间他竟忘了他俩身份有别,直到此刻才想起。
只是他想推拒不入,却已是被小女孩拉着手走进正屋,脚印已经清晰的印在干净的地面上。穿过一间房间,推开第三个房间的门,看到里面的陈设,刑风顿时有些傻眼。什么身份有别,在那一刻都变得浅淡了。
书,全都是书,一屋子的书!
(015)、猜雪人
刑风望着那整齐摆放着各种封皮的书的木架子,格局比镇上的药店里的装药小抽屉还要多,脑子顷刻之间成了一团浆糊。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便下意识的要退出去。
临转身之际,他看向那小女孩。就见小女孩走到一个矮桌旁,用手将桌上四下散开的黑白两色的圆颗粒拂到一边,然后翻起那张原来盛着那些黑白圆粒的板状物的一边,对刑风说道:“大哥哥,你看是不是这个?”
刑风望着那板子上整齐的画着线与框,虽然不认识那东西,但心里隐约觉得那东西一定不是普通木板,于是有些担心的说道:“还是别拿那个吧,看起来应该很贵。”
小女孩用手指敲了敲那木板,听了一会声音后说道:“这只是木头做的,如果是金或者银质的才贵呢,不过如果是金银质的,像这么大一定重得我们搬不动。”
她说完未等刑风回答,就自己爬上一张大桌子前摆着的一把椅子上。目光扫了扫桌面摆放的东西,然后伸手拿起桌上一个圆盘状的东西,朝刑风摇了摇后说道:“这个很小但很结实,我摔了几次都没破。我的雪球小所以我就用这个,大哥哥的雪球大,就用刚才那个大木板子。一人一个,这下刚好。”
于是,两人各自拿好铲雪工具后,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刑风在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厅堂之间原本光洁的地面,此时出现两排水淋淋的脚印,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回到院子里两个大雪球的旁边,刑风先一步开始用那块木板在雪球上砍削起来。小女孩拿着一块似乎是石质的盘状物站在一旁,看着他一边削一边拍,目光有些迷茫。
刑风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快来,等会雪融一些后变结实了,就不好塑形了。”
小女孩伸出一只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气,然后一边搓着自己的衣服边角一边说道:“做什么好呢?我平时很少出门,很多东西都没见过。”
刑风想了想后说道:“做你最熟悉的人或者东西,等会我们来猜谜,看谁能猜出对方做的东西是什么,你看好不好?”
小女孩想了想后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在这一小方的宅院中,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欢快的忙碌起来。尽管他们的劳动似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雪球再大最终也会化掉,但他们依旧浑然忘我的一个挥舞着优质云杉木棋盘,一个拿着文房四宝之一的砚台,对着两个大雪球又削又敲起来。
没用多长时间,两人便宣告作品完成。小女孩年纪虽然比刑风小很多,却是先一步完成作品,只是当刑风看向她的作品时,不由得愣住了。
严格来说,小女孩的作品不能算是雪人,而比较像一块浮雕。只是刑风没见过浮雕,所以不知道该在心里如何形容。
雪球被小女孩勉强削砍成一块很厚的四方体,然后她弃墨砚不用,只是在院子里找了根枯树条做笔,在雪墙上雕画起来。所以比起刑风又削又拍的塑造一个立体的雪人,小女孩的作品完成速度要快很多,也省力很多。
小女孩望着刑风有些发怔的眼神,用手里的木条戳了戳他的腿,小声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的雪人太丑了?”
刑风心想,这哪算雪人啊,除了正面,从其他方向来看就是一堵雪墙啊。但是嘴面上他还是很朴实的回答道:“不是太丑,就是有些不像,从后面看,像一堵墙但不想雪人。。。。。。你这做的是什么?”
小女孩想了想后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这么快告诉你就不好玩了,你猜猜看啊,若你猜不出来的话明天就要带我出去玩。”
刑风连忙摆手道:“带你出去玩?这可不行!”他一眼睹见小女孩扁了扁嘴,这才意识到自己拒绝的太快,显得毫无诚意,连忙又改口道:“那你也猜猜我的,你要是猜不出来,我们两相抵消。”
小女孩闻言,言中浮现一股自信的色彩,咬了一下下嘴唇后笃定的说道:“好,你可要说话算数!”
两个孩子约定好后,互相交换了位置,站在对方的作品面前仔细观察。
刑风从约定的一开始就抱定自己猜不出对方所塑造的雪人,但他相信小女孩也一定猜不出自己堆的雪人。
自己那老爹的模样实在太普通了,不是自己对父不敬啊,如果他老人家手里不拿弓,老爹的那副尊容还没一个普通的农夫耐看。在自己这三流的雕刻手中塑造的形象,那就更是难以揣测了。再说那小女孩平时几乎没出过门,一定也没见过自己的爹是谁,任那她如何聪明,也应该猜不出那雪人是谁了吧?
想到这里,刑风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眼前那座浮雕上了。他时不时看向身旁的小女孩,瞧见她苦思冥想的模样,一对淡素的细眉微微挤到一起,刑风的心里不禁生起一丝幸灾乐祸的得意。他却浑然不知,这种得意是建立在自己那低劣的雕工上的。
过了一会,小女孩的目光短暂的从眼前那雪人身上移开了一下,看向刑风时也看到了刑风眼中的得意,于是她嘟了嘟嘴说道:“不是我猜不出你雕的是什么,而是你雕得太烂了。”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刑风差点噎住,半晌才辩解道:“没那么差吧,至少看起来像个人。”
“亏你还能说得这么大方。”小女孩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猜雪人失败,是因为某人手工技术的拙劣,于是她瞪了刑风一眼,然后指了指那雪人的肩膀说道:“我就不说这人脸五官都看不出来了,你就说说这是什么?怎么像个田里插的稻草人呢?”
刑风环臂于胸前,抖了抖腿得瑟了一下后说道:“你这是见识太少,这个叫做蓑衣,防雨的。”
小女孩急忙又问道:“那这脚上穿的是什么?你这做出来的模样跟草鞋也差太远了,是不是想糊弄我啊?”
刑风失笑道:“这个是兽皮做的鞋子,当然跟草鞋不一样。。。。。。”说道这里,刑风忽然滞声,有些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让对方抓住了什么,只是他已经来不及细做思量了。
就见小女孩望着他,眼中滑过一丝狡黠笑意,慢慢说道:“我知道了,这个雪人就是你的父亲。”
刑风觉得自己被小女孩下了套了,心里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瞎猜乱撞,我才不中计,除非你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你已经中了我的计了,现在不承认也来不及了啊。”小女孩望着刑风,笑眯眯的样子像只小狐狸,接着就见她笑容渐收,慢慢的解释道:“首先,你父亲是全村唯一一个不种田,而靠打猎为生的人,其次,在一开始你就说以自己最熟悉的人为模样做雪人啊,然后戴着蓑衣躲雨,同时却不光脚而穿皮靴的农户,我还真没见过,你却能见到。”
刑风听了她的这番解说,虽然心里还有些不甘心,却是服输的抱了抱拳说道:“我败了。”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这么快认输嘛!你如果猜出我刻的是什么,也算是两相抵消了。”
刑风抚额说道:“我太笨了,猜不出来。”
小女孩闻言面色一变,肃然说道:“你是个男孩子,怎么能轻言放弃呢?何况我画的人像比你做的雪人要精细多了,应该很好猜的。”
小女孩的话一说出口,刑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太易服败了。他不禁有些纳闷,平时的他并非如此容易认输的。
短暂的沉默后,他深吸了口气,然后重新开始观察那座浮雕。然而他这次虽然很认真的在思考,但却不如小女孩那样思维灵活。
看了半天,他将目光收回,叹了口气,然后对小女孩慢慢说道:“我尽力去看去猜,但还是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如果我胡猜一气,说他是你的爹,但看这额头眼角的皱纹,从年纪上来推敲,他差不多可以做你的爷爷。”
刑风说到这里,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色,笑着说道:“莫非你爹也像我爹那样,比真实年纪看起来老很多?”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十分纳闷的问道:“这是我家里供奉的菩萨,你难道没见过菩萨长什么样子么?”
刑风怔然道:“菩萨?虽然我家里没有供奉菩萨,但我去过县里的祖庙,也没见过长这样的菩萨啊!”
小女孩面露疑惑之色,她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拉起刑风的手,将他带到主屋左手边的一处房子里。走进房间,绕过一面巨幅的山水屏风,来到屏风后面,小女孩用眼神指了指墙上一副画像,然后轻声说道:“你看。”
刑风一见那画像,顿时面露惊讶之色。
就见那画像上是用彩墨描绘出的一个人端坐的样子,线条细腻而色彩丰富,使画上人物栩栩如生。而整幅画中最传神的要数画中人的那双眼睛,当刑风第一眼看向那画像时,画中中年人的双眼宛如拥有活人灵气一样看向画下之人,令刑风看了片刻后不禁潜意识里想侧目闪躲其目光的锐利。
这时刑风就感觉自己的手被小女孩一拉,顺势又被带出了那间屋子。走出屋外,刑风站在院子里长长呼了口气,然后就听小女孩笑着说道:“看你紧张的样子,这下知道他是菩萨了吧?”
(016)、莫愁的莫,树叶的叶
刑风看了一眼竖在院子里的那座浮雕,又回想了一下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那幅画像,然后对小女孩说道:“我总觉得那画上人的眼睛在盯着我看,好像一直在生气的样子,你不觉得害怕么?”
小女孩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觉得不是怎么害怕。可能是因为我每天起床后,都要被带到那个房间,面对那幅画站一会儿的原因吧。已经习惯了就不害怕了。”
刑风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
小女孩脱口便道:“不是跟你说过么,他是菩萨。我家里人说每天向他请安,就能得到保佑。”
刑风听着小女孩说了这么些以前从未见听闻过的事情,心里有些乱,而且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细微深入的问题他现在还没想到,却是想到了一件就竖在眼前的不妥事件。
就见刑风从地上捡起那块刚才被他用来铲雪的棋盘,然后三下五除二把小女孩做的那座雪墙浮雕给铲毁了。
小女孩见状大惊喊道:“你干什么!”
刑风甩了甩手中的‘木板’,挥落雪花无数。然后就见他随手把那木板扔在一堆乱糟糟的雪渣上,拍了拍手后说道:“菩萨塑像都是要细做金身的,这么随便的用菩萨的塑像来堆雪人可是不敬啊。”
小女孩脸上的惊容这才消散了一些,低声“哦”了一下,但眼神中却慢慢浮出一丝伤感。这一幕落入刑风眼中,他心里有些不忍,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所以在怔了一会后,他捡起雪渣上的那块木板,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用雪塑的那座猎户像也给推翻了。
小女孩见状不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刑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其实,用自己的父母做雪人塑像也是不敬的。作为子女应该孝敬父母,而不是用他们的相貌来供自己游戏。”
小女孩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道:“其实你不用为了让我心里舒坦而这么做。”
“我。。。。。。呃。。。。。。”刑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老爹忙于生计,经常三天两头不在家,对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管得也不多,具体来说是看到了才会管。所以对于孝义的理解和学习,都是他通过自己摸索,以及那一两个在县里学堂念书的朋友的口谈中了解的。因此小女孩的判断虽然没有全对,但也差不了多少。从滚雪球开始,他就打心里准备塑老爹的相貌,那个时候他可没想什么不孝不敬的事。而铲掉自己做的雪人,第一个出发点的确是想让小女孩的心态也平衡一点。
自古感情深厚的结义兄弟,在行八拜时都会说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八个字。然而多数情况下,大人难以遵守的义词却由小孩子用稚嫩的方法做到了‘有糖同吃有错同犯’。
小女孩见刑风半天都不说话了,连忙小声问道:“大哥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刑风呆了一呆后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是我自己太古怪了,自己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了。”他见小女孩还是以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我这次可没骗你啊,村里的小孩都叫我怪老头来着。”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说道:“我怎么没发觉你很怪呢,我觉得你挺有趣的。”小女孩说完这句话后忽然笑了起来,片刻后才又说道:“可能我自己也很怪,只是很少出去,因此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所以两个怪人碰到一起,就不会觉得对方奇怪了。”
“难道。。。。。。”刑风听她这么一分析,眼中慢慢流露出新奇之色,顿了顿后大声说道:“你是个怪婆婆?”
小女孩闻言忍笑道:“算你这次聪明。”
刑风不理她的挖苦,而是环臂于胸前,望着天说道:“那么,比我聪明的怪婆婆,下面我们玩个什么游戏才好呢?马上就到你的家里人回来陪你吃饭的时间啦!”
刑风的话才刚刚说出口,小女孩就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跺了跺脚,急急说道:“对了,他们快回来了,你得赶紧离开,万一被他们看见就完了。”
刑风面露无所谓的神情,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你啊,才这么大一点,想得事情就那么多,再这么在一堵院墙里闷下去,我怕怪婆婆就要变成疯婆婆了。我既然答应带你玩,就算只有一次也要说到做到。万一真像你说的那样被大人发现了,我就诚心诚意的道歉呗。实在不行,替你家劈几天柴,扫几天地算作惩罚也行。”
他说到这里,眸子里忽然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有些神秘兮兮的说道:“接下来这个游戏我可是准备好了,一定是非常有趣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玩心颇大。而且这个终日束足在家的小女孩,平时能有个小孩子陪她一起玩就不错了,这时如果有个孩子主动的陪她玩一个‘非常有趣的游戏’,这种诱惑就更大了。
小女孩的好奇心被挑拨起来,那点顾虑立马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