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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罗谨笑了笑,看了看周围,状似不在意地指了街道尽头的一家珠宝行,“就那家吧!不大不小,也不张扬。”
这些事情,王希是听惯了他的,自然无异议,却不知那是东岚职方司的一处明点,不涉机密,职方士可以在此得到有限的帮助,比如金钱。罗谨地想法是,无论王希那个宝贝到底怎么样,到了那儿,了不起他出钱就是。
珠宝行有自己的行规,听说是卖东西的,掌柜立刻就让两人到后厅奉茶、叙话,态度十分好,王希也走累了,坐下之后,便端起茶盏大喝,自然不会注意罗谨对掌柜打了一连串的手势。
这样地事情少有,不过,反正是自己人,又不违规矩,掌柜当然不会拒绝,待王希搁下茶盏,才和颜悦色地询问:“不知两位公子想出让什么?”
王希这才打开荷包,取出里面地东西,递给掌柜:“就是这个!”
一块洁白莹亮的羊脂玉梅花佩,不论其它,只是这材质,便弥足珍贵,更何况玉佩地雕工同样非凡,五片花瓣均匀展开,中间有几点黑色瑕疵,却正好如花蕊一般点缀其中,花瓣边缘镂刻成祥云纹样,一根紫色丝绦穿缠孔间,在下面结了一个如意结,精致非常。
罗谨看着掌柜认真地鉴定那块玉佩,心中却莫名地觉得不安,盯着那块玉佩看了半晌,隐隐觉得有什么问题。
王希见掌柜抬头,刚要开口,却见罗谨忽然站起,伸手要取那块玉佩,正感到奇怪,没想到那个掌柜竟退后一步,避开罗谨的动作,似笑非笑地开口:“公子要出让的就是此物?”
“正是。”王希皱眉,不悦地道,“有什么问题。”
掌柜看了罗谨一眼,目光再投向王希,却是脸色一沉:“东西没有问题,但是,公子若是不能说明白此物的来历,您却是要有问题了!”
………【第四章 巧合】………
东西没有问题,但是,公子若是不能说明白此物的来要有问题了!”
掌柜的话一出口,罗谨心中便是一震,虽然依旧没有想明白,却知道此事定然非同小可,不过片刻,他便是一身冷汗。醉露书院
王希却是不明所以,不解地问道:“来历?难道你们收东西都要问明来历吗?”
这话让掌柜不由一愣,他阅历甚丰,几句话而已,便明白眼前这个一身书卷气的年轻人是个心思简单的人,口气自然就缓了几分:“寻常物件自是不问,此物却是必问的。不知公子能否为在下释疑?”目光却投向罗谨,示意他帮忙问清楚。
“是啊!子期,我还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宝贝。”罗谨终于想起来这玉佩有何“问题”了,这不仅没让他安心,反而更加惊恐,声音都差点颤抖起来。
王希看出罗谨十分紧张,不禁诧异,拧着眉应了一声:“是我忘了告诉你。”
罗谨却顾不得他显而易见的不满,争切地追问:“你从哪儿得来这玉佩?”
“捡的!”王希恼了,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转头不再看罗谨。
罗谨与掌柜对视一眼,便走到王希面前,按着他的肩,郑重却又焦虑地道:“子期,这事很重要!告诉我,你在哪儿捡的?”
王希也是娇生惯养大的,心中一恼,哪里肯更理会他。醉露书院
罗谨心下焦急,却又不好与他详说,眼角瞥见掌柜要动,连忙催促王希:“子期,你倒是告诉我,不然。你真的要吃苦头的!”
罗谨的惊惶让王希大惊。两人同窗五年,罗谨向来都从容不迫的模样,这般失态显见事情不一般,他哪里还敢恼火,立刻将原委道明:“就是年初,我跟大哥吵架那次。我不是跑到山谷里待了一个月吗,就是在路上捡到的,当时随手就搁荷包里……我还特地让惟书在那儿守失主。可是惟书等了十来天,都没有人来找。这都半年多了,我哪儿放心上了!”
“路上?哪条路?”罗谨却追根究底,毫不放松。
“就是山口那条路。”王希此时也非常配合。
“商山?”罗谨皱眉,却还记得松开手,转头就看向掌柜。
掌柜靠在门边,叹了口气:“这事是一定要报地,你就在这儿候着吧!”说完便拉开门走去,反手又带上门。醉露书院
王希听到叭哒一声脆响,显然是门外上锁了,不由大惊。盯着罗谨,竟不知该说什么。罗谨倒是很平静,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没事的,你方才说的都实话就行。”
这间交易的后厅并不大,又没有放什么计时的工具,罗谨估摸着要有一个时辰的工夫,门才重新打开。来人一身青羽纱裙,峨眉淡扫,双目含情,看到罗谨,本就长带三分笑意的唇边又扬起一些,张口就是:“你地运气还真是好!”
罗谨看到这位绝色佳人就皱眉,却是一声不吭,那女子也不在意,瞄了一眼,靠在椅背上睡着的王希。看也不看,便低声斥责那个掌柜:“你该立刻分开两人地!”
掌柜一惊,满头大汗,却听女子对罗谨道:“虽然这会儿迟了。不过。规矩就规矩,请吧!”
罗谨知道。按职方司的规矩,就不该让他与王希有机会见面,以便印证口供,对方的意思便是从这会儿起,他们俩得分开了。
他无可奈何,只能起身先往外走,走到女子身旁,却停步,冷言:“不准动他!”
女子不吭声,等罗谨走远了,才一跺脚,没好气地道:“这份功劳谁嫌命长谁稀罕!”随即又瞪了掌柜的一眼:“怎么偏就在你这儿遇上了!”
掌柜哪敢开口,心里却不由埋怨:“谁想遇上了!”
“备车!我亲自送这小子上京!”抱怨之后,女子再不甘愿也得做事。
*****
有些人一旦睡着,雷打不动。
王希就是这种人,因此,一睁眼,看到一个绝色美女,笑得温柔娇媚,却满眼凶光地瞪着自己,他根本没有一丝惧怕,扬手一挥,正打上美女的脸——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响亮的巴掌声宣告了梦境与现实的区别,王希一个激灵,翻身坐起,缩到离美女最远的角落。
“混帐!”抚着被打得通红的脸颊,美女立刻化身泼妇,一连串的粗口让王希听得目瞪口呆,却不知道美女会如此地一大重要原因就是,他是动不得手的重要线索,她也只能如此发泄怒火。
小半个时辰之后,美女终于感到怒火稍平,冷哼一声:“这笔帐我记下了!”
王希这才松了口气,也反应过来,自己正在马车上。
“慎之呢?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儿?”王希瞪着美女,紧张地问道。
“这会儿才想起来?”美女倒是被他逗乐,“我别指你那位好友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至于去哪儿?……平奈!”美女总算爽快地回答了一个问题。
“平奈?”王希皱眉,“你……不,你们是什么人?你是慎之的朋友?”
这个反应倒是美女惊讶了,凑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困惑地道;“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啊?”
这已经是回答了。
王希神色一黯,抱膝蜷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小子,怎么了?”美女捏了捏他的脸,不喜欢他这副样子。
“他是为了那块玉佩才要我一起来东岚的?”王希闷闷地问道,却又一脸根本不需回答的样子。
“王希,字子期,商郡王氏,嫡出少子,少孤,热衷农事,亲历验《农经》,纠误十二处……”美女松开手,闭上眼开始背书。
“你怎么知道的?”王希大惊。
揉了揉他地头发,美女轻笑:“王公子,那块玉佩很重要,但是,东岚要的可不是玉佩!”
眼见王希一脸迷茫,美女笑得更加愉悦:“你的运气不比那家伙差啊!”
………【第五章 面君】………
秘监职方司,在东岚,这个君王直领的官署一直是神人也不愿意与职方司扯上什么关系,哪只会意味自己惹上了无法解决的大麻烦。
城门守军在验看信符时看到那职方司的标记,当即就将信符交还,利落地挥手放行,连一瞬也不愿耽搁。
穿过黑漆漆的城门,灿烂的阳光与繁华的景象立刻扫去一切阴霾,罗谨勒缰让爱骑停下,怔忡地望着这派久违的情景。
“……平奈……我回来了……”罗谨低声呢喃,颤抖的语气轻易泄露了他的紧张。
都说近乡情怯,他却是进了门才想起已然回乡。
“公子,先回去吧!”书僮模样的少年早已下马,牵着比他还高的黑马,在后面催促,一脸不安。
罗谨微微一笑,却是翻身下马,缓缓步行——平奈城内可以骑马,却严禁妨碍他人。
御街上车来人往,熙熙攘攘,纵马疾驰,不但会伤到路人,更重要的是,恐怕没多远,马便会失蹄,反伤了自己。
去国五年,罗谨第一次重闻少时熟悉的东岚方言,若不是还记得自己此行另有原因,他恐怕真要心醉了。
转入熟悉又陌生的坊道,依旧是石板路,但是两侧的房屋,变化甚大,与罗谨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道路终究没有变化,那道门也依然未变,与记忆中一模样。醉露书院
愣了一会儿,罗谨稍稍回神,看见宫卫将信符交给跟随他的少年,不由深吸一口了,随即默默地将马交给等候的宫卫,与少年一起走进那道高大的宫门。
——直秘监的官署在王宫之内。职方司当然也不例外。直秘监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当然,在易洛另立尚书台,负责奏书、诏令地传达之后,直秘监的权力略有缩减,但是,仍是君王心腹之掌,权势不容小觑。
罗谨他们走的王宫西门。几乎正对着景致优美的内苑,但是。罗谨与那名少年一进宫门便转向不远处的内苑的夹道。仅能供三人并排的夹道,两边都是高耸的青灰色宫墙,走在其中,仿佛天地就只有那么窄,压抑地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罗谨本就心事重重,此时就更觉沉重,脚步不由就放缓了。
“呵……原来外房首屈一指的间者也会紧张?”走在他后面地少年噗地笑出声,罗谨摇头苦笑:“人都会紧张……”却没有多问一个字。
这却让少年不由心生佩服之感——即使明知事情不易应会,也严守规矩,没有任何逾越的动作。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是成为职方司的传奇吧!
罗谨的真实姓名只有职方司的正、少卿会知道。具体有哪些作为,即使一样是职方士,少年也不清楚,但是,同在职方司,总是会听到一些能够说出的评价的,他知道,这个看似温和的男子的确曾经创造了一些让人惊叹地传奇。醉露书院
夹道走到尽头。两人的左手边的宫墙上开了一道不起眼的黑色木门,这一次,少年越过罗谨,上前叩门。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少年低头,双手奉上信符与信匣,朗声禀报:“奉江陵房知事之命,解遣送之责。”
开门的是一名宫卫,验过信符,却没有动信匣。淡淡言道:“少监大人有令,江陵房来者二人,随来随见。留下你们的门籍,自己进去吧!”
少年与罗谨也不多话。取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门籍交给那名宫卫。一前一
门。
很平常的一座院落,与雍和宫中地其它建筑风格一致。就像寻常的偏殿宫阁,只有各处执戟而立的宫卫显示出与宫闱格格不入的凌厉的杀气。
两人都知道该去哪里——很显然是直接去见宫卫口中的少监大人。
罗谨还好,少年却是紧张得全身颤抖。
——执掌东岚职方秘间诸事的直秘少监兼职方卿,从来就不是个和善的存在。
经过几个小跨院,终于来到一座殿阁前,这里负责守卫的就不是宫卫了,少年认出,那些未着甲冑的侍卫其实就是职方司地内执卫,心中又是一惊。
——内执卫,掌职方司监察诸事,对职方司内的诸员来说,那是个可怕的存在。
虽然惊恐,少年还是按照知事的交代参礼,奉上信符,对拦下两人地内执卫道:“奉江陵房知事之命……”
“是你们?”那个内执卫不待说完便摆手笑道,“进去吧!”
言罢他便退开一步,少年一愣,却立刻警醒,不敢耽搁往紧闭地殿门走去,不过,他还是听到那个内执卫轻声叮嘱:“好运!”他不敢回头,却隐隐明白,那人是在对罗谨说话。
停在门口,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了。
“禀报。”罗谨提醒他,少年一惊,随即再次将那番已经报过两遍的话说出口。
“进来!”一个温雅地声音让少年的心中一松,略定了定神,他便推开门,步入殿内。
这座殿阁完全就是一间书房,少年一眼便看到右侧的暖阁内,一个人正在伏案而书,声音也是从那里传来的。那人头也不抬:“从江陵赶过来,你们辛苦了,随意休息一会儿吧!”
正是方才那个声音。
少年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看向罗谨,却见罗谨躬身参礼:“卑职参见少监大人。”
“参见少监大人!”少年大惊,却也立刻跟着参礼,稍后才反应过来——这位就是直秘少监原召啊!
原召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应了一声,淡然地言道:“不必多礼,你们先休息。”
罗谨没吭声,走进暖阁,径自在旁边的软榻上躺下,少年却不敢,犹豫了一会儿,刚要进去,又想到:“少监大人,知事有信匣奉上。”
原召这才抬头,手一抬,示意他将信匣奉上,少年战战兢兢地将信匣放到他面前的书案上,原召看了看他,摆手吩咐:“你去外面,让内执卫安排休息。”
少年又是一惊,却听罗谨笑道:“没事的,快去吧!难得少监大人发善心!”
少年不敢多说,只能满头雾水地退下。
原召对罗谨的话未作表示,径自验看过封记,便打开信匣,取出里面的一卷信简,扫了一眼,便搁下,转而执笔,继续方才未完的工作。
罗谨躺了一会儿,便坐起身——此时,他哪里能静心休息——搓搓手,看向原召:“少监大人,您给个话啊!”
原召倒是看了他一眼,神色却没有什么波动,轻轻一笑:“你比我还清楚事情的原委,你说,我能你什么话?都自求多福吧!”
罗谨陪笑的神色立时一垮,怏怏地,再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殿门再次打开,原召立刻搁笔起身,罗谨凛然,也跟着起身。“臣参见王上!”
………【第六章 旧物】………
谨是见过易洛的。醉露书院
五年前,紫华君虽未领职,职方司诸事是她在负责。外房行人,也就是所谓的间者,无论是谁,被差遣离国前,紫华君都会亲自见一见,与其谈一回。
当时,罗谨去的是卫阳,因为距离较远,东岚与卫阳没有太多的冲突,所以,职方司在卫阳的间者还是比较安全的,他不是很紧张,紫华君自然更不紧张。
也是在这件书房,他最后一次见到紫华君,当时,易洛就在旁边。
“东西!”易洛坐到原召让出的位置上,淡淡地要求。
原召看向罗谨,罗谨从衣襟内取出一只寸许见方的木匣,默默上前,放到案上。
易洛是一个人进来的——职方司是机密之地,明文立法,非必要人等不得进入。——王也不例外。
伸手将木匣的开口转到原召他们的方向,易洛示意原召打开。
——这个时候还记得不涉险的规矩!
易洛沉静的定力让原召稍稍放心,却也不由紧张。
很普通的封匣,是职方司惯用的传书工具,原召验过封记,便很轻易地打开了。
匣子很小,很浅,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原召却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回神,将匣子转了一个方向,动作轻巧地推到易洛面前。
原召的反应让罗谨不禁感到惊讶。
他是间者,察言观言是最基本的本事,尽管原召是上司,但是,论起这些技巧,又哪里比得上经过职方司正规教授的间者。虽然原召的神色并不明显。醉露书院但是,罗谨还是看出他的怔忡是由于对匣中之物感到陌生而起的。
——不是说原召是紫华君地嫡系吗?
罗谨陡然想到早就听过的传闻——东岚王与紫华君同心不同德。
“……卿没见过此物……”罗谨蓦然听到易洛的声音,连忙回神,抬眼却见易洛盯着手中的玉佩,细细地摩挲着玉佩上的每一条刻纹,他一时不能确定易洛到底是在与谁说话。
“臣从未见过此物……”原召的语气平稳,话话却让罗谨不由讶然抬头。
易洛失笑,笑容很是苦涩。抬头看了原召一眼,才看向罗谨。神色微沉,罗谨连忙低头,一副恭敬的模样。
“朕见过卿。”易洛很平淡地陈述,“想来,卿也知道此物,就由卿对原卿说解释吧!”言罢竟起身打算离开。
罗谨一惊,连忙开口:“吾王明鉴,微臣只知此物是君上的随身饰物,其它并不清楚。”
——是地,这是紫华君从不离身。或者说曾经从不离身的饰物。
易洛扬眉,随即淡漠地点头,却依旧不打算解释,只是对原召道:“既然如此,卿就去问内史令吧!”
“是!”原召没有多说,低头答应,恭送易洛离开。
殿门开启又合上,带起一起轻风。罗谨抬头看向原召,却见他摇头苦笑,对上自己地目光,便叹了口气:“算了,你先去内尉司合交割,定之后,也不必急着开,在京中休息待命!”外房行人归国,必由内尉司合行迹,定无疑后。方能与家人相聚,如罗谨这般重要的间者,便是见家人也只能由内尉司安排,不能擅自行动。醉露书院这也是一种保护措辞。罗谨不是第一次回京,自然明白。
“是!”见原召下令。罗谨立刻正色答应,行礼退下,刚要转身又听原召笑着赞了一句:“外房已经上报为你请功了,干得不错。”
“也不全是我的功劳。”罗谨不太好意思,“大家配合得好。”
原召点头:“那是自然,外房的请功表上不只你一人,不过,首功是你的,只等内尉寺定勋了。”
说到这儿,罗谨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