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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宫阵周围八格突然飞快地动起来,带起疾风如刀!
吕恒失了神,竟往刀口上送。
温故不得不一手拉住他,一手抽出暮海苍月,冰冷地望着盛文昭的方向,凌空劈下!
剑仙一剑,动九州。
大地仿佛在一道悍然的剑光下一分为二。
九宫阵瞬间破碎,他们回到宴会厅中。客人依旧在,只是如木偶般一动不动。
盛文昭愣了愣,猛地将蒋雨馨护在怀中,用背去挡。
“不要!”比他更快的是吕恒。他张开双臂,挡在盛文昭面前。
温故收剑,正要说话,就听吕恒闷哼一声,一把匕首从他胸口露出刀尖。吕恒被刺了个穿,竟也不恼,反而转身推盛文昭道:“快走!”
盛文昭怔怔地看着他。眼前掠过近千年情景。
自己五岁入门,偶尔尿床,凌晨羞得躲在被窝里哭,是这个后来杀了自己和自己妻子的男人帮他偷偷洗掉了床单。
自己天分不够,学不会法术,是这个后来杀了自己和自己妻子的男人牺牲自己修炼的时间手把手教导自己。
自己被同门欺负,又是这个后来杀了自己和自己妻子的男人为他出头,把其他人教训了一顿。
……
他们有那么多美好的过去,为何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走啊!”吕恒见他不动,干脆用云将他和蒋雨馨一起送了出去。他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才慢慢地喘了口气,跪倒在地。
既然吕恒送他走,温故自然不会再追,叹息着蹲到他身边:“这又何必?”
“我欠他的。”
“……我是说,你是神仙,这些伤应该不碍事吧?”
吕恒抬了抬眼眸,苦笑道:“不,很碍事。我觉得我好像……被魔气入侵了。”
“什么?”温故惊道。
他解除婚宴客人及证婚人的定身状态,扶起吕恒,跳上云雾,朝天宫飞去。
天宫竟冷冷清清,一路进去,半个仙影也不见。眼见着吕恒越来越虚弱,他急得心里冒火。现在想想,白须大仙一定是算到吕恒有危险,才让自己来接他,可没想到的是,结果竟然还是不堪。
他有些懊恼,早知道自己不该因为吕恒对盛文昭的特殊感情而手下留情。
他们一路到董熙所在的仙殿,却只找到一张字条,画了去天宫某处的路线。温故一点想法都没有了,拿着地图,背起已经昏迷的吕恒飞奔而去。
到了地方,竟是冒着热气的仙潭。白须大仙的□笑吟吟地潭边,看到他们,还招了招手:“此乃明镜潭,可洗涤魔气,修养仙体。”
温故二话不说,将人丢了进去。
白须大仙的□:“……好歹,留他一口气。”
温故也跳下去,将吕恒捞出来,扶着他的头。
白须大仙道:“你也在此好好休养吧。”
温故惊讶道:“你怎知我也受心魔困扰?”
白须大仙疑惑道:“你受心魔困扰?”
温故犹豫了下,觉得不该讳疾忌医,便将那日仲世煌说恶心自己之后的感受说了一遍。
白须大仙听完,脸色古怪。
“我的心魔很严重?”他问。
白须大仙许久才道:“有一种情绪叫伤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实在难受,哭一哭就过去了。”
温故:“……”
白须大仙道:“若是吕恒醒来,你也这么对他说。”
温故道:“那盛文昭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能布九宫阵,伤吕恒?”怎么看,他也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白须大仙道:“盛文昭前世叫盛子怀,也是个修真者。过奈何桥时,他只喝了半碗孟婆汤,到今生便慢慢地想起了旧事,也修炼了一些功法。不是寻常人。”
温故觉得他没完全交代。
“九宫阵并非他所设,伤吕恒的也不是他而是那把匕首。那把匕首名曰良戮。”
温故心头一震。他当然听过良戮,死在它刀下的修真者不计其数。它有两个特点,一是速度奇快,无从躲闪,二是魔气极盛,难以反抗。
白须大仙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他能活下来是多么幸运之事。”
温故道:“他从何处得来匕首?九宫阵又是谁布下的?”
白须大仙丢了一张卷轴给他:“忒罗嗦!与其有闲心顾忌旁人,倒不如顾好自己。你失了一魂一魄,无法晋升仙魂。如他日有人用魂器对付你,只怕不堪一击,还不快趁现在好好修炼魂法。”
“大仙。”
“还有何事?”
“为何仙界空荡荡的?”
白须大仙道:“你若想知道,便好好修炼。”
温故见他脸色不愉,不敢再问。
却不知,这一修炼,便是三年。
这三年里,吕恒身上魔气去得七七八八,温故的魂术也有进展,魂魄离体而出,也能勉强挡住吕恒魂魄的三十招攻击。
到第四年,白须大仙□再度出现,那头飘逸光泽的长发竟变得干枯毛躁,不止如此,连脸色都很暗沉。
温故吃惊道:“大仙,你没事吧?”
白须大仙苦笑道:“有事,所有人都有事。”
“究竟是什么事?”
白须大仙道:“凡间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大劫。”
第34章 空前之劫(中)
温故与吕恒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眼底的惊骇。在他们修行的漫长岁月里;凡间大劫四个字不知道被用过几次;每逢不世出魔头降临,便要用一次。只是前所未有四个字却是头一回听到。
白须大仙检查两人状况。
他对吕恒道:“尚有魔气残留,若心如止水;再过几年;凭自身修为就能驱除干净。”
吕恒道谢。
白须大仙又看了看温故:“你天赋异禀,修为精进甚快。”
温故微微一笑。
“只是比我预期;仍有不如。”
温故:“……”作为云阳道人最得意的徒弟,他从未被说不如预期,难免郁郁。
白须大仙叹气道:“虽知现在不是恰当时机;然当下局势刻不容缓,已经没有富余时间。”
温故道:“究竟发生何事?”
白须大仙道:“你记得梁炳驰吗?”
这个曾在一段时期内反复出现且至关重要的名字;温故怎么能忘?他如一把钥匙,轻轻一碰,便打开一段尘封三年的回忆。
白须大仙道:“当年他多次刺杀仲国强,均以失败告终,后出走乌云山,与岳龙和马伟结成莫逆之交,成为那里出名的三霸。谁知没多久,乌云山受魔气感染,方圆数十里,无人幸免。有人死,有人生,有人浑浑噩噩嗜杀成性,也有人因变故而获异能。”
温故道:“岳龙马伟是大鬼一桶?异能莫非是指大鬼的钻地术,一桶的喷火术以及梁炳驰双手幻化成金属之术?”
白须大仙点头:“乌云山魔气冲天,引起我们的关注。率先出动的,便是黄天衙。”
温故道:“黄天衙?”
白须大仙道:“苍天衙主因果报应,黄天衙主天下大势。”
一直沉默的吕恒开口道:“莫非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之意?”
白须大仙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我们建衙时,张角小儿还不知在哪里。”
温故眼珠子一转,白须大仙说:“跳槽没门。”
温故:“……”
白须大仙继续道:“黄天衙赶到后,将受魔气侵染发生不同变化的人按照不受影响、行尸走肉、身怀异能及死亡四类,分别研究原因,却发现魔气影响的并非心智,而是灵根。所有死者都有五系灵根,灵根受魔气催生,相生相克,忽而壮大,超出肉|体承受极限,顷刻间致人于死。所有不受影响者,灵根早已枯萎,魔气于他们毫无作用。行尸走肉者,灵根数在一与五之间,都有金系灵根。魔气催生,以金系灵根为主,其他四系灵根为辅,灵根茁壮成树,直入头颅,结成魔元金丹,使人神智不清,浑浑噩噩,每过一段时间,便头痛欲裂,叫人发狂。金丹越大,时间间隔越短,到最后,直至完全陷入疯狂。”
温故与吕恒相顾骇然。
白须大仙道:“身怀异能者,皆为单系或无金系灵根的多系灵根。灵根受魔气刺激,一夜滋长,使人体发生部分变异。”
温故道:“他们岂非因祸得福?”
白须大仙摇头道:“旁门左道,焉能久长?灵根受魔气污染,生长无节制,又无功法修炼,久而久之,也与那些行尸走肉一个下场。”
温故想了想道:“好在他们的技能并不厉害。”
“那是三年前。”白须大仙道,“现如今,最厉害的异能者可与元婴境界的修真者打成平手!”
温故吃惊道:“莫非他们的异能能自行增长?究竟有多少异能者在外?”魔气发源地已受控制,逃离之人屈指可数,按理说,掀不起大风浪才是。
白须大仙神色黯淡:“你们可曾听过乾坤荡秽鼎?”
温故与吕恒齐齐摇头。
“开天辟地之后,轻者上天,重者下地。世间空气清浊混交,于众神修炼,人类安居十分不利。这乾坤荡秽鼎便是众神合力炼制来清除世间污秽的神器。但有人则有心,有心则有魔,有魔则污秽不能除尽。乾坤荡秽鼎出世数万年,也只能使清大于浊,正克制邪。然而三年前,”白须大仙望天,怅然一叹,“乾坤荡秽鼎突然失踪,倾诸仙之力亦无法知悉下落。直到两年前守鼎的四方大仙在昆仑神陨,方才知道,乾坤荡秽鼎竟被炼制成魔鼎,昆仑乃天地柱石,世界之央,魔鼎在此吞灵气吐魔气,借昆仑之柱覆盖天地,短短数日,凡间便与乌云山一般,天翻地覆。”
温故听得面色发白:“那凡间此时……”
白须大仙道:“与修罗地狱无异。”
吕恒垂眸,眼中尽是悲悯。
白须大仙道:“历经数度仙魔鏖战,魔气终被封锁于昆仑之内,不再外放,但滞留在凡间的魔气聚而不散,受魔气侵袭的凡人与日俱增,凡间秩序紊乱,强者自立山头,勾心斗角。月前,有人发现吸食他人灵根不但能增加异能,还可减轻异能带来的苦痛,于是,便出现自诩猎人的异能者,专门狩猎其他异能者及丧尸——此乃凡人对那些受魔气影响成行尸走肉之人的称谓。”
温故道:“为何不阻止他们?”
白须大仙道:“我们受天道制肘,不得直接与凡人为敌,只能借力打力,从旁辅助心存善念的凡人,但收效甚微。”
温故道:“难道这种时候,天道还要制约我们?”
“这是天道,你以为是讲究法理不外乎人情的凡间吗?”他见温故愁眉紧锁,又道,“何况,天地劫数本在天道之内,并非不可解。”
“如何解?”
白须大仙卖关子:“天机不可泄露。”
吕恒道:“大仙急着找我们,莫非与我们有关?”
“你我都在天道中,自然息息相关。”白须大仙回答模棱两可,“饭一口口吃,路一步步走,船到前头自然直。预知后事如何……”
温故、吕恒一脸紧张,生怕他说出“请听下回分解”。
“且看青圭分解。明日午时,你们去昆仑北面陆家山与董熙会合,一切听她吩咐。前途艰险,万望珍重。”白须大仙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温故与吕恒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恍如大梦一场。
温故拿出青圭,他与仲世煌的谶言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势有三。火猖獗,无木则熄,水反复,有金则变,金明哲,遇故旧则不可测。”
看到青圭最后,那一行“万念俱灰入正道,嗔痴怨恨终成空”仍在,只是变得晦暗不明。
温故拿着青圭,心绪不宁。
他是修真者,习惯抛却烦恼,潜心修炼。这三年便是如此,不回忆,不思考,专注功法。他满以为三年之后,自己已从那段故事,那段心情中走出来,不想青圭上的十四字便将他打回原形。
是时间太短,不足以忘?
亦或是,痕迹太深,难以忘?
他茫然若失。
正午,陆家山山顶。天空如洗,艳阳高照,山树碧绿,岩石褐黄,鲜明而独特的颜色令呆在明镜潭三年的吕恒与温故耳目一新。
“你们总算来了。”董熙未至而声先到。
吕恒与温故抬头,就看到董熙上身穿着黑色长袖T恤,下|身穿着深蓝白竖条运动裤,后背背着一个70升的旅行包,踩着白云匆匆赶来,也不落地,直接拉起二人上白云:“你们读过青圭?”
温故与吕恒点头。
“好。”董熙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
温故与吕恒从天上看人间,看到楼宇依旧,人却寥寥无几。
董熙带着他们到某条公路中段落脚,从乾坤袋里取出一辆SUV。吕恒赞道:“大切诺基?好车!”
温故对车一窍不通,但见它外表阔气,内在宽敞,也有几分喜欢。
董熙道:“你们快上车!我出来接几个伤员,不能耽搁时间。”
温故和吕恒飞快地上车。温故好奇地问道:“为何要接伤员?”
“容我先介绍目前形势。”
末世初期,人们曾慌乱过一阵,经历各方磨合,到现在,已上轨道,生成一套乱世之道——强者与强者结合,建立基地,引其他人来投靠。现如今,南方有三大基地。董熙便在其中之一做事。
温故心想:谶言说大势有三,莫非是指这三大基地?
董熙道:“我们可治愈伤口,用仙气减弱魔气对人体的影响,是各大基地争相邀请的目标。”
吕恒道:“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董熙道:“自然不知。他们以为我们也是异能者,称我们为治疗系。”
温故恍然。想来神仙们又是以凡人的身份混在人群当中。
吕恒微笑道:“好在神仙的人手不少,想来局势已在控制之中。”
“不,很少,远比你们所能想象的还要少。”她抿着嘴唇,“目前为止,每个基地只能分到两名,而且前两天,世青与希望基地的两位遭到魔修暗算,已经神陨。”
……
车内极静。
若说之前温故和吕恒还对凡间现状懵懵懂懂,那么此时此刻,他们已从董熙强忍悲痛的表情中清醒过来,开始明白白须大仙口的空前大劫究竟为何!
神仙与修真者的区别并非神仙比修真者法力更强,而是神仙的身体脱离*凡胎,可不老不死,无病无灾,不受岁月所侵,不受心魔困扰,法力高低依旧看个人修为,绝无一朝飞升,法力百倍之说。若魔修修炼到极致,便成了魔,与神相对,可破仙体,诛神弑仙。
所以,神也有劫,也会死。
半晌,董熙才轻声道:“你们也要小心点。”
董熙将车开到一座小村庄内,治愈一个重伤的异能者,两个轻伤的普通人,拿到三麻袋的粮食,匆匆赶回鹿城。
鹿城是小城,周围有一圈城墙,入口原是个收费站,现在改为门卫,两个高大的男人各拿着一把重机枪,坐在收费站的小房子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来人。
这辆大切诺基挂着基地特制的车牌,里头的人他们不全认得,但认得董熙,作为基地唯二的治疗系异能者,她地位堪比护国神兽。
车很快被放行,直入城内博物馆。
博物馆地上三层,地下三层,被改造后,做了临时司令部,重要物资都囤积在地下和三楼,只有一二楼用来办公。
董熙将人甩给后勤部,带着隐身的温故和吕恒开始满大街溜达,解释各处的作用,以及目前人民的生活状况。
温故和吕恒知道她这么做一定有用意,用心地记着。
介绍到最后,她道:“另两个基地我虽未去过,但大体状况相差无几,你们去之后,希望能尽快适应。”
吕恒道:“你想我们以治疗系异能者的身份帮助另外两个基地?”
“不错。”
吕恒道:“可是我不会治疗法术。”
董熙:“……”
温故:“……”被抢先说了。
董熙无语地看着他:“你竟然连治疗法术都不会,怎么做神仙?”
吕恒:“……”
温故:“……”幸好被抢先。
正好路上一个人打了个喷嚏,被董熙一把抓住:“我得了伤寒,我帮你治治!”她说着,将仙气输入路人体内,顺着经脉,慢慢地修复身体各处。
路人感动得热泪盈眶。神医好人!可是,他不是伤寒,是鼻窦炎,能不能把按着胸的手往上移移?
董熙将路人的胃溃疡和关节炎治就放人了。
那人走出两步,又打了个喷嚏。
董熙:“……”
吕恒、温故:“……”
“我今天太累了,仙气不足。”她对温故说,“再过一道仙气给我。”
温故一边过仙气给她,一边道:“我的仙气并不能为你所用。”
董熙道:“能解乏。”
不管怎样,温故和吕恒还是要认真学习治疗之术,等两人完全掌握,已是凌晨。
“世青在虎城,希望在猫城,你们愿意去哪个?”她顿了顿,对温故道,“世青基地的领袖是仲世煌。”
温故感到心微微悸动了一下,有些茫然。
吕恒看温故脸色,就做出选择:“我去猫城。”他不等温故开口,又笑道,“我喜欢猫,而且,世青听上去像世界青年……不适合我这样一把年纪的老头。”
温故:“……”
事情便这样定下来。
第35章 空前之劫(下)
‘P‘*WXC‘P‘‘P‘*WXC‘P‘事不宜迟;争分夺秒。
董熙本想以自己的名义推荐二仙,又想到三大基地貌合神离;有了自己的推荐,反令他们疑心是卧底;对温故和吕恒融入对方基地不利;就给他们一人一个旅行袋,装了点生活必需品,打发他们自己想办法。
吕恒十分痛快;背上行囊,要了辆脚踏车,就悠哉悠哉地上路了。
温故也想要脚踏车;却没了。
董熙给了他一辆三轮车,安慰道:“这车好;多一个轮子,骑得更快。”
温故将信将疑。
董熙又在三轮车后座放了一大箱方便面:“买路钱。”比起吕恒,他更担心温故。总怕他在虎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