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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骆镇长,我这就去给陈所长说。”周凯转身就要走,骆志远又道:“宁红军来镇里闹腾,严格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让派出所的同志处理起来不要过激,这样不好!”
周凯点头领命而去。如果没有骆志远这句嘱咐,宁红军说不定在派出所要吃苦头,可既然骆志远有言在先,陈彬当然要注意“分寸”。
骆志远一直没有休息,今晚,对于镇里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管大军匆匆赶回镇里来,几步就冲上了办公楼。深夜寂静无声,他的脚步声刺耳而又扣人心弦,企业办和党政办留下值班的人员,心头突突一跳,都出了办公室。
“管镇长……”
管大军顾不上跟他们说话,直奔骆志远的办公室。
“骆镇长。”
“老管回来了,坐下谈。”骆志远撂过一根烟去,然后自己也点上,问道:“厂里情况怎么样?”
管大军叹了口气:“骆镇长,工人情绪还算是比较稳定。但是,厂里的管理层人心散漫,宁红军被派出所带走,现在这个厂出来没有一个人出来做主拍板决策,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展开。”
管大军望着骆志远,小声道:“是不是……”
管大军的意思很明显,想要把宁红军“捞”出来,让宁红军回去主持乱局,要不然,镇里这几个人在厂里,就是没头的苍蝇,找不到头绪。再加上后续的跟遇难工人家属的谈判,如何去赔偿,厂里其他人说了都不算。
“老管,宁红军的老婆呢?”骆志远沉声道。
管大军摇摇头:“他老婆虽然号称管财务,顶着一个副总经理兼财务经理的名义,其实狗屁不通。她就一个初中都没念完的老娘们,一点财会常识都不懂,能管住什么帐啊?这个厂的财政大权,其实掐在宁红军情妇郑萍的手里。
“没有宁红军的话,郑萍说了也不算。现在,宁红军的老婆在厂里撒泼,郑萍撒手不管,很多工人都聚集在厂里不肯下班回家,非要闹着要厂里立即支付拖欠的两个月工资。”
骆志远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现在镇里要求厂子停产整顿,各种小道消息四起,有人传说镇里要彻底关停了这家厂,工人以讹传讹,害怕厂子一关,自己的工资捞不到,就开始闹腾。刚才听说宁红军被抓进去了,情绪就更加不稳定了。”管大军苦笑着起身:“所以,我说,还是先让宁红军回去稳定一下工人的情绪,免得出现乱子!”
骆志远猛然一拍桌案:“是不是宁家的人在背后煽动工人出来闹腾?”
“这倒也有可能,但现在这节骨眼上,我们也很难去寻根究底。”管大军迟疑着回了一句。
骆志远沉默了下去。良久,他挥挥手道:“我过去一趟。至于宁红军,还要看派出所怎么处理。”
两人刚要走,电话铃声骤然响起。骆志远猜出是高欣庆,一把抓起电话道:“欣庆同志吗?”
“是我,我在医院这边。”
“欣庆同志,家属的情绪怎么样?”
“还算是稳定,不过这家人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个工人名叫魏国年,家是向阳村的,他老婆是个残疾人,腿脚不好,家里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小学,还有老人需要赡养,就指着他一个人挣钱。这么一来,魏国年一出事,这个家庭就垮了顶梁柱……哎,反正比较凄惨,我在一旁都有点看不下去,心里不是一个滋味。”高欣庆幽幽叹息着。
骆志远无言以对,也只能报以一声叹息。
“志远,魏家这边是魏国年的一个堂哥出头在撑着,好像是县自来水公司的一个中层干部,他们提出要求,第一,要按照法律规定申报工伤,根据上线给予经济赔偿;第二,要求胜光潜水电泵厂为魏国年老婆安排工作。这两个条件不满足,他们就不火化、不下葬!”高欣庆轻声说着,“我看这样的条件也不过分,镇上情况怎么样?”
“正在谈。欣庆,你和王茜留在医院,尽量安抚住家属的情绪,镇里的工作,我来做。”骆志远匆匆挂了电话,向管大军摆摆手,就下楼而去。
因为胜光潜水电泵厂与镇政府相隔并不远,所以两人选择步行。夜色如水,北风呼啸,白天繁盛的小镇笼罩在夜幕之下,沉寂无声,偶尔从不远处传来一两声刺耳的犬吠。
骆志远快步前行,心头却非常凝重。
遇难工人的家庭情况如此艰难和贫困,他很难想象,在失去了唯一的主劳力之后,这个家庭的老老小小要如何生存下去。一念及此,他为自己今天的坚持而庆幸。如果他的选择与费建国一样,为了所谓的“政绩”和面子,瞒住不报这起事故,那么,这家人所面对的处境会更糟糕而到了那个时候,他又将如何面对自己基本的人性和良知?
骆志远不是道德楷模,也不想当什么正义斗士。但人生在世,总要讲点原则和良知。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有一条底线。底线不可逾越,一旦突破,就再无下限。
管大军本想跟骆志远再商量点什么,见骆志远沉着脸大步前行,也就沉默了下去。
胜光潜水电泵厂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几百号工人都聚集在厂区里,嚷嚷着要见老板宁红军,或者大声要求镇里做主,必须要马上拿到拖欠的两个月工资和这个月的当月工资。
骆志远和管大军从侧门进去,避过了情绪激动的人群,进了厂里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乌烟瘴气,空气混浊。宁红军的老婆钱秀秀站在那里,梗着脖子正在跟赵寒和孟晓光理论,还有几个厂里的管理人员脸色不好看地坐在另一侧,冷眼旁观,一声不吭,其中就包括宁红军的情绪郑萍。
郑萍是厂里的财务副经理,几年前就跟宁红军勾搭上了,厂里上下都不是什么秘密,只瞒着钱秀秀一个人而已。钱秀秀虽然号称是厂里的老板之一,又掌握财权,其实对厂里的经营和账目根本插不进手去。
首先是她不懂,好糊弄;其次是她对管理企业不感兴趣,很少来厂里上班,多数时间都住在县里,逛街购物和打麻将才是她的主要工作。
如果不是厂里出了事,她是懒得来厂里的。她是鹏程镇的本地人,但自打宁红军发了家之后,就在县里买了房子,而她也就过起了暴发户太太的惬意生活。由此,就给郑萍创造了机会,郑萍几乎是半公开地跟宁红军出出进进,没人敢说什么。
第320章撒泼
“我老公呢?你们凭什么抓起他?孟晓光,我警告你,你们不能随便抓人!我要去县里告你们!”钱秀秀扬起那张浓妆艳抹的胖脸,摇晃着,似乎粉都噗嗤噗嗤地往下掉,而肥腴的脖颈上,戴着的一根粗粗的金项链在摇曳的灯光下发散着刺眼的光。
孟晓光有些厌恶地瞥了钱秀秀一眼,暗暗后退了一步。
这娘们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要素质没素质,披着一身暴发户的皮,却难以掩住里面那恶心的瓤子,难怪宁红军跟那郑萍勾搭上。
孟晓光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扫了那边的郑萍一眼,心里暗暗咽了一口唾沫。这郑萍是镇里有名的一枝花,身材修长风姿妖娆,职业高中毕业后就进了胜光厂干会计,没有两月就被宁红军用糖衣炮弹弄到了床上。
孟晓光和赵寒一眼就看到管大军陪着骆志远进来,赶紧撇开钱秀秀,迎了上去。
“骆镇长!”
“领导!”
骆志远还没有来得及跟孟晓光和赵寒说话,钱秀秀就眼珠一转,大刺刺地冲了上来,扭着肥臀将孟晓光挤在了一旁,紧盯着骆志远大声道:“骆镇长,镇里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事故归事故,事故原因还没有查清楚,凭啥把我们家老宁给抓起来?他犯了什么法?”
钱秀秀身上散发着的廉价香水的味道以及她极为浓重的口气,一起涌进骆志远的鼻孔,他微微皱了皱眉,回望着她声音清冷平静:“你想要一个什么说法?今天的工人死亡事故,基本可以定性为严重的安全责任事故,作为胜光厂的法人代表,宁红军没有责任?嗯?”
“况且,他冲到镇政府去大吵大闹,严重干扰政府的办公秩序,阻挠镇里进行事故善后处理,这已经涉嫌违法。派出所的同志依法将他带离镇政府,就是要依法处置!你不要在我面前嚷嚷,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两码事,等日后查明在这起事故中,厂方负有管理责任,宁红军难辞其咎!”
骆志远冷冷扫了钱秀秀一眼,声音拔高了几度:“你现在需要做的是,立即配合镇政府工作组,一方面查清事故真相,一方面安抚遇难工人家属。同时,厂里的工人要求发放拖欠的工资,你们厂里要马上开会研究一下,怎么处理,给镇政府一个答复!我和管镇长、孟主任、赵主任几个人,今晚就留在厂里,等候你们的结果!”
钱秀秀本就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层次的市井泼妇,骆志远想要跟她讲事实、摆道理,根本行不通。听骆志远的话音一落,她就双手掐腰,呸了一声:“老宁不出来,就没有结果!一分钱也没有!死了一个工人是不假,但哪个厂子没死过人?老娘今天把话也撂到这里,镇里要想拿我们胜光厂开刀,没门!”
“要赔偿可以,先把我们家老宁放出来!”
“放肆!”管大军勃然大怒:“钱秀秀,你少耍泼!赶紧去按照骆镇长的安排,该干嘛干嘛去!”
钱秀秀饱满的丰胸一挺,冷笑着撇嘴:“管镇长,你少来这一套,吓唬谁呢?我们不吃这一套!”
管大军怒气上涌,刚要发作,却被骆志远拍拍他的肩膀给止住了。
郑萍和胜光潜水电泵厂的另外几个管理人员鄙夷地望着钱秀秀,对于这个名不符实、低俗不堪的老板娘,不要说郑萍了,厂里没有几个人看得起和信服。只是今天这种情形,或许让钱秀秀冒出来搅和搅和,或许比常规动作更有效果。
这是郑萍的真实心态。
所以郑萍扯了扯身边人的胳膊,都悄然低下头去不吭声,沉默着看戏。
骆志远向管大军和孟晓光、赵寒三人挥了挥手,“老管,老孟,老赵,你们带他们出去,我单独跟钱大姐谈谈!”
管大军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骆志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敢迟疑,就招呼着其他人走出了会议室,砰的一声为两人关紧了门。可赵寒和孟晓光却还是守候在了门口,只要听到里面“不对劲”,便可以马上冲进去给骆志远解围。
钱秀秀呼呼地喘着粗气,胸前那两堆硕大的肥肉晃荡着,晃得让人眼晕和恶心。骆志远神色淡然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粗鄙的暴发户娘们,心里暗暗摇头。这种女人,如果穷还好点,顶多算是一个没有修养的泼妇,谁惹到她便撒撒泼;可手里一旦有了钱,就会变得嚣张跋扈,极尽浅薄和无知,根本就不知廉耻为何物。
但作为公务人员,尤其是基层乡镇干部,骆志远接触到的是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就算是心里憎恶,也需要正视和面对。骆志远定了定神,强行按捺下心里的鄙薄,微微一笑:“钱大姐,你先不要激动,请坐,我们好好谈谈。”
骆志远的态度骤然温和下来,钱秀秀有些错愕,也就借坡下驴,但还是故作气势汹汹地一屁股坐在骆志远的对面。
“钱大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心平气和地说,你说胜光厂出了事故,死了一个工人,该不该赔偿?镇里让厂里停产整顿,过分不过分?”
钱秀秀嘴角挑了一下,“骆镇长,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敞开说两句话。出事故不仅是我们家厂子,其他厂出事故的多了去了。”
骆志远耐着性子:“必须要承认,你说的也是事实,我也相信,胜光厂绝对不是鹏程镇上企业第一个出事故的企业,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钱秀秀胸一挺:“那是当然!”
“钱大姐,别人家出事故,不代表你们厂出事故就理直气壮了,是不是这样?发生事故,镇里不得不处理,让你们停产整顿进行安全隐患排查,这不仅是镇里的要求,也是县里安监部门的要求!绝不是故意整你们,这一点必须要搞清楚!”
骆志远点上一根烟,又不疾不徐地道:“钱大姐是做企业的,见多识广,你应该知道,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一起普通的安全责任事故,只要厂里按照规定进行整改,依法给予遇难工人家属赔偿,用不了多久,厂里就能正常恢复生产。”
“可你们这样闹下去,小事会闹成大事,等惊动了县里、市里,你们这个厂子要被关停多久,谁也说不准。如果停产一个月、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你们要损失多少?钱大姐,你是精明人,你算算这笔账是配合镇里善后处理,赔偿几个钱合算,还是跟镇里拧着干,无限制地停产下去合算。”
骆志远淡然笑着:“我说的都是实在话,你也不要觉得冤枉,出了事故,工人出现死亡,无论你怎么说,厂里都要承担责任。可小损失要因为头脑不清醒、不冷静导致演变成无谓的大损失,那就不是镇里能控制的了。你好好想想,钱大姐,如何选择,我不勉强你!”
说完,骆志远悠闲地吐出一个烟圈。
钱秀秀嘴角哆嗦了一下,如果骆志远跟她摆官威、下命令,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但骆志远这么心平气和地把利害关系讲清楚,她虽然耍泼却不是傻瓜,知道骆志远说得正是事实。跟镇里拧下去,最终吃亏的还是宁家。
不说别的,如果县里介入,查封了胜光厂,使之停产整顿几个月,这个厂就要破产关闭。
钱秀秀想到这里,就骤然换上了一幅谄媚的笑脸:“骆镇长,您说的在理,我虽然是娘们,但也听得出好孬!成,骆镇长,我可以替我们家老宁表表态,该赔偿多少我们掏,欠工人多少钱也会一分不少地给!”
“但是,我们家老宁……”
骆志远哈哈一笑:“钱大姐,你放心,我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看看能不能从轻处理,厂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还需要宁厂长出来处理!”
众目睽睽之下,骆志远和钱秀秀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出了会议室,管大军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钱秀秀向副厂长宁志刚(宁红军的堂弟)大咧咧地招了招手:“老三,出去给工人说,拖欠他们的所有工资,明天上午全部照付,让他们赶紧散了回家,明天来财务室领钱!”
宁志刚愕然,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郑萍柳眉皱着过来插了一句:“嫂子,现在厂里的资金紧张,一下子拿不出这么钱来,再说,拖一个月的工资是……”
郑萍的话还没有说完,钱秀秀就恶狠狠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发出啪地一声响。
郑萍错愕之间抬手捂住自己被打的脸颊,倒退了两步。
钱秀秀扬手指着郑萍开口就骂:“骚狐狸,你算什么?这个厂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老娘说发就发!你滚一边去,等处理完这事老娘再跟你算总账!”
郑萍无端挨了打又受了骂,妩媚的脸蛋涨红起来。
但她终归是底气不足,不敢跟钱秀秀当面闹将起来而事实上,要想跟钱秀秀闹,她还真不是对手。
郑萍跟宁红军的事儿,钱秀秀再神经大条心里也多少有些察觉。只是她害怕宁红军跟她离婚,也知道自己“人老珠黄”,就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心里很清楚,宁红军对郑萍不过是玩玩而已,时间一长,玩腻了、玩烂了,也就罢了。从这个意义上说,钱秀秀也是有几分心机的。
第321章滚刀肉
钱秀秀这狠狠的一巴掌,让胜光厂的几个人想笑不敢笑,神色别扭之极。众人还道钱秀秀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夯货,老公都让人给拱了,厂里的财权也被人给顶了,还屁事不知;搞了半天,心里还是有数的。
骆志远忍住笑,别过脸去。
管大军和赵寒、孟晓光三人则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骆志远把钱秀秀这老娘们给搞定了,现在只要钱秀秀这个老板娘出面,该摆平的事儿还是能摆平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管大军觉得,倒不如暂时让宁红军在派出所那里“休息”一个晚上。管大军向骆志远投过问询的一个眼神,骆志远微笑点头,管大军便悄然离去,去胜光厂门卫那里给派出所打了一个电话,跟陈彬接上了头。
管大军当然不会明说,只是暗示陈彬“客客气气”地把宁红军留在派出所里“做客”,等候镇里的通知。有骆志远的面子在,陈彬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其实就是管大军不打招呼,陈彬也决定给宁红军一点颜色看看,依法拘留谈不上,但在警方的职权范围之内,让宁红军回来协助调查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能这样就把宁红军给放了。否则,镇里的人有样学样,是个人都跑到镇政府去闹腾,鹏程镇党政机关的权威何在?
骆志远这个镇长的权威又何在?骆志远上任伊始,就出了这样的事儿,此风不可长。作为发小和铁哥们,陈彬在工作上无法支持骆志远,只能多少尽尽心力了。这是陈彬的一点私心。
当然,要让陈彬因此违规违纪,那也不可能。纵然他要做,骆志远也坚决不能同意。
在钱秀秀的主持下,厂里的几百号工人得到了厂里的承诺和骆志远这个镇长的当面答复,心里安定下来,也就一哄而散。
实际上,拖欠一个月或者两三个月工资是镇里企业的“通常做法”,也不是胜光潜水电泵厂的独创,工人早已习惯只是有人在背后煽动挑拨,工人担心胜光厂被镇政府强行关停,老板因此跑路,工资没了着落,所以才聚集不去。
凌晨左右,高欣庆和王倩从县人民医院返回,与她们同车来的还有遇难工人家属的全权委托代表其堂兄魏国庆,县自来水公司的一个中层干部,算是魏家家族里一个有头有脸的“明白人”。
骆志远想要连夜将赔偿事宜敲定谈妥,明天一并报县里,免得日久生非、节外生枝。
面谈会在镇政府会议室举行。钱秀秀代表胜光厂出席,镇政府这边有镇长骆志远,副镇长高欣庆、管大军,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孟晓光和赵寒。
骆志远环视众人,敲了敲桌案,将手里的烟头掐灭,朗声道:“诸位,我们开始开会。时间不早了,咱们就长话短说,直奔主题。今天当着镇政府领导的面,家属代表就谈谈具体的赔偿要求吧。”
魏国庆神色凝重地欠身点头:“骆镇长,各位镇领导,家属情绪不稳定,所以委托我作为代表,来跟企业和镇里谈。刚才,骆镇长让我提具体要求,我想首先把魏国年的家庭情况说一说。”
“他家六口人,父母年迈,都已年近七旬,家属呢是残疾人,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