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钰心中隐隐一动,在幽门中和歌舞魔一战,对方虽然用的是真阳炁,但那一声声如哭如笑的声音却是实实在在的神念。神道不同体是因为世家所有人修炼的都是垩神一战后的新的修炼体系,而他拥有的却是和歌舞魔一样的《登神五炁》。
《登神五炁》第二炁便是以神念为主的虚无炁,这就说明修炼登神炁的人同样可以修炼神念,否则自己早已爆体而亡。
宋钰首次在施展真阳炁的情况下,释放出神念。他现在能调用的仅仅是如火星大的神念,而且用影神的说法,这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神念,而是神魂。
宋钰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不过并不影响他此刻的释放,一种致静致极的感觉蓦然间在心坎升腾,纵然是宋钰明白身畔实则罡风凌厉,两道不同的真元依然碰撞在一起,掀出滔天巨浪。
周遭一丈范围类树木摧折,瞬间便在两道真元下碾为粉末,但那种静寂的感觉依旧出现在脑海,带给宋钰前所未有的安详与平静。
这瞬间,宋钰感受到了以前从来不曾察觉的一些东西,譬如从真元碰撞间激荡起的风,岩石与岩石之间被泥土覆盖的肉眼难辨的裂隙。
第二十章 授首
乌蛮视若无睹,踏步而来。
乌蛮眼中精光闪烁,仿佛有一团风暴正在其中孕育,随着他的不断靠近,那团风暴愈发猛烈。
宋钰心中惊悚莫名,他从来没有见着过有人的眼神能这样恐怖若斯。宋钰遇着无数高手,有如李浣父亲般一眼能望断烟尘者,有如闻祝一般看似恬淡却雌伏若猛兽者,更有如花蝶般如金剪掐断记忆着,但这些人大都不如眼前乌蛮这样让人感到如刀割般的痛楚。
宋钰本能地想要将眼睛移向一边,他毫不犹豫地相信,若是和乌蛮对视这一眼,怕是下一瞬间,恐怕自己眼睛也要被刺瞎。
最终他终于还是没有移动,立于山巅,自有神念将乌蛮眼中的杀意割为千百道,然后转嫁到身边的岩石、草木中。
纵然如此,依然有一部分杀意在乌蛮这一望之下刺来,像一枚钉子钉入宋钰眼眶,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刺入大脑。
宋钰心中惊竦,在这眼神下他忽然觉得浑身软弱无力,一个想法竟然从脑海里升起:“就这样吧!”这想法迅速融化着宋钰的战意。
乌蛮杀意一钻入宋钰头部,识海内便激荡起无数朵浪花,其中几粒水珠在水花碰撞下沸腾而起,一瞬间便没了踪迹。蓦然,一道冰凉的气息从宋钰识海中疯狂滋长,霎时间他眼中再次迸发出执着的锋芒,翘首仰头。
火石电光之间,乌蛮已经靠近宋钰身畔一丈左右,本要一掌将已失去斗志的夜叉毙于掌下。刚才更是借助虚无杵中散逸出来的力量,如释神威般压向夜叉,没想到夜叉体内忽然涌出一种神妙而奇异的力量,瞬间将虚无杵散发出来的气息冲刷掉。
乌蛮继而大惊,从这道力量中他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随即将这种惊讶化为愤怒,因为这道气息给他带来了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左肩断臂隐隐开始作痛,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如咆哮的怒吼:“神座!”
断臂之辱,唯以血终。
乌蛮虽然不知道夜叉身上为什么会出现神座的气息,但却更坚定了杀夜叉的决心。
掌心间风雷万象,抬掌便朝着宋钰拍来。
宋钰沉醉于至静至寂中,整个人仿佛都与山崖上的草木溶为一体,感受着他们的枯荣兴衰。无数的草木也为宋钰提供了无数的画面与力量,乌蛮那看似快捷的动作都在宋钰脑海中雨巷勾勒出下一步的轨迹。
二尺直刀劈空而来;
秋风未至,寒蝉先觉。
左手的散华蓦然而动,如擎天巨柱般出现在乌蛮掌下。
直逆而上的直刀和乌蛮真元碰撞在一起,却诡异地没有丝毫声响,仅有无数如蛛网般细秘的真元如春藤绕树般缠绕,散华上如火焰般真元在风雷下吞吐晦明,几次都差点熄灭,最终却又再次焕发出生机,往复几次后直刀刀身通红如火,终于还是在乌蛮那狂暴的真元和宋钰真阳炁下发出一声脆响。
乍然碎裂。
与厚重的散华不同,直刀夜叉却如花丛中翩翩而舞的蝴蝶,在毫无轨迹可言下从乌蛮下颔一掠而过。
碾碎散华的手掌轰然下拍,虽被宋钰躲过头顶,却依然结实地拍在肩头上。
自从魂蟒袍给歌舞魔劈出裂痕后,魂蟒已不再出现,仅是卸掉乌蛮一部分真元,依然有大半真元从魂蟒袍上直透入体。
乌蛮的真元力从肩头直入心坎,继而如烟花般炸裂开来,沿着四肢百骸发散。宋钰自觉胸口一阵烦闷,随后口吐鲜血地倒退出数丈,脚下岩石沿着宋钰倒退的方向纷纷化作粉末,骇然惊人。
“可惜了,你本可以成为最好的杀手。”乌蛮面无表情地甩掉嵌在掌心的一块铁屑,这是直刀散华炸裂时其中的一块碎片:“可惜你选择了成为我的敌人。”
宋钰手中,二尺直刀平端。
刀尖处,沾着一点血迹,嘴角上挂出一抹笑意。
乌蛮伸手往自己脖子上轻轻一抹,对于这点点皮外伤毫不在意。宋钰微微扭头,一口血沫子吐到身畔脚下:“歌舞魔本没有实实在在的肉身,全是依附于你断臂上,靠吸取你的真元来恢复他自己,同样他也为你提供了比正常人还要强悍的手臂,你觉得这是‘双赢’,却不知在答应歌舞魔的哪一刻,已注定了你今天的失败。”
乌蛮发出狂傲的笑声,罕见地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着:“死在眼前还要说大话,你是第一个!”
“歌舞魔一见大势不妙,立即舍弃你这具肉身远遁千里,但毕竟是曾经依附在你身上过,多少会留下一些东西在你体内,你也许不会知道,歌舞魔留在你体内的东西恰好是一些家伙特别想要裹腹的。”宋钰微微一笑,反倒向乌蛮轻轻走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的真元侵入我体内,试图将我心坎震破,你在等待着我身死道消的那一刻,假如我说我的真元并不在心坎,你会如何想?”
“你说谎。”乌蛮双目圆睁:“这世上所有修道者的真元都起于心坎,纵然是天阙世家也不例外。”
“在心坎,如何能神道同体,这也是你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炼神者的原因。”宋钰也是在先前那沉浸在至静至寂的刹那,才明白此中关键,这个发现对于宋钰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秘密,以前他只能在神念与真元之间不停的转换,但明白了这东西后却可以同时驱使两种力量。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确实需要有人来和我分享这个秘密。你在等我爆体而亡,而我……”宋钰忽然打着响指,轻笑着望向一脸茫然的乌蛮:“同样,在等着你嘞!”
随着一声响指传来,乌蛮忽然觉得自己心口微微有些发痒,下意识朝着哪里摸去。手臂才刚抬起,他猛然想到一个已经被他在不经意间给遗忘的事。
乌蛮在进入天关城后,专门命令潜伏进城卫司的杨峰将夜叉的所有卷宗调出来过,在老刀把子以及花司长等人死状的中都有“如虫噬洞”的描述,一种不祥的感觉如阴云般瞬间蔓延至乌蛮全身,连他手上的动作一瞬间也僵硬了。
乌蛮低头望着心口,一个尾指粗细的虫刚好咬破衣服,半截身子从心口处探出来,还微微甩了下脑袋,几粒血珠飞洒而出。乌蛮在十多年前就已迈过完骨期,进入天冲境,今日一战,有无数刀剑刺中他,很多杀手为了确保杀死乌蛮,还特意花纵金买了纹兵,甚至是剑宗成名的凌霄诀,也只能刺入他几乎二寸便被弹开,就是这样强横的肉身,却被一只蚕给钻出窟窿来。
宋钰笑盈盈地看着乌蛮血淋淋的左肩“你忘了你这条断臂!”
小白爬到乌蛮衣服上,随后一纵身朝着宋钰射去。
小白一离体,乌蛮便觉浑身真元如浩荡江河般飞快朝体外散去。
宋钰踏前一步,学着乌蛮“抚大顶”的模样一掌拍在他头顶,这一掌快若风雷,落到乌蛮天灵处时却烟火俱无,反倒如禅宗大德为后辈开宿惠一般,其中一部分真元竟然朝着宋钰掌心涌去。
乌蛮耳边只有一个如祭神祷告般的声音轻轻传来:“……你的灵魂和力量入我之手,将被保存和炼化……”大惊之下的他猛然发出一声爆吼,后背如一张拉弯的强弓,抬臂朝着夜叉擂去。
代表轻灵的直刀一闪而过,从乌蛮先前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处捅进他脖子,随后戳断颈椎,在脑后冒出雪亮的一截刀锋出来。
力鬼站在远处树林中一直注视着两人的交锋,但他一样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前一刻还凶焰滔天的乌蛮,却一瞬间任由宋钰将手搭在他天灵上,又任由宋钰一刀刺穿脖子,难道在完骨之上的天冲境竟然连稍微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宋钰伸手在乌蛮怀里掏了一阵,除了一袋子钱之外,便只有两件事物,一则是虚无杵,另一个却是一枚鸡蛋大小,七彩水晶莲台。
宋钰随手将后者抛给走过来的夺人,一纵身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这家伙,连招呼一下也这么吝啬!”力鬼这时才一瘸一拐走过来,以前都是他为宋钰清扫战场,现在却已经力有不怠,只是将直刀碎片收集其,然后一块块抛入身下那暗流汹涌的通海河中,朝夺人说道:“恭喜你大仇得报!不过这里交手的痕迹太重,你知道那家伙不喜欢彰显,咱们只有当一回清道老农,把这里收拾一下。”
罗雅丹颓然地站在彭亮尸体旁,木然地看着这具无头尸体,到目前为止他脑海依旧是一片空白,只觉如糨糊一般,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甚至是衣服上、脸上飞溅的鲜血也忘了擦拭,被风一吹迅速干枯,用指甲微微一抠都会一块块往下掉。
茫然中听得一个声音急切地呼呼喊着,罗雅丹茫然地扭头,看着一张着急而真切的表情,诺言单恍惚间回过神来:喔,这是自己扈从,好像叫……叫宋钰来着。
“宋钰!”罗雅丹木然地叫着扈从的名字,回应她的是那张微微泛动笑容的脸:“小姐,您总算醒了。您怎么了,这旁边的人莫不是彭护卫,虽然装束和形体上比较相似,但……终究是少了脑袋……”
话没说完一双臂膀忽然将宋钰搂住。
“见着你真好。彭亮忽然间冲过来,想要对我你知道吗?他的脑袋忽然被人给削了下来,凶手就是夜叉,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那张恐怖的面具,尤其是面具下那双冰冷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你永远也想不到,那是一双何等恐怖的眼神,就是他杀了我最好的姐妹—秋兰,现在他又夺走了我护卫彭亮的性命,我恨他,我恨所有的杀手。”
第二十一章 青丝斩清风
宋钰淡然的用手拍着罗雅丹后背,对于罗雅丹这种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说法自然不能苟同,但此刻他却无言以对。
罗雅丹忽然推开宋钰,脸上明显地带着愤怒与不悦,朝宋钰问道:“你难道永远都是这副表情,好像什么事也不能在你心底停留,还是说你已经冷血到无视一条人命的地步?”
宋钰愕然,没有去多想罗雅丹为何忽然间发怒,反倒是最后一句话将他惊醒,在他看来,死一个人和死十个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数字的不同而已,更何况是彭亮这种叛逆弑主的奴才,他一样在心中问着自己:是否真冷血到罔顾他人性命的地步?
“今日的果是昨日的因,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宋钰俯身在无头尸体上摸索一阵,终于掏出几张整齐叠放后载钉好的小册子,封皮上写着属于宋钰独有的笔迹《影神宝典》,他还顺手将几枚散碎银子装入怀中。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罗雅丹微微皱眉,看着宋钰蹲下身在无头尸体上掏取东西,心中就觉得有说不出的恶心。
宋钰将尸体搜刮得干干净净,暗骂着彭亮这家伙出门在外难道不知道多带点钱财,这丁点银子也好意思出门行走江湖,起身后朝罗雅丹淡淡笑道:“我走过很多地方,和小姐你看的游侠列传不同,我看得更多的是那些生存之道,无论是人还是兽,每一天、每一件事无不都是为着生存而活,猛兽的生存是用尖牙利爪捕获食物,保证自己不会饿死,人的生存是创造和几积攒财富,有了银子可以买到优渥的物质基础,可以用这些钱财武装自己,确保自己的财产不会被宵小给抢夺一空,这也是为什么罗家、王家这些财阀世家会养一群看家护院,如果觉得这些护院能力有限,这些家主甚至会用钱财去买通那些能力更大的高手,如果没有这些人的存在,你所恨的杀手自然也就不会存在。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你应该懂的!”
“别说了!”罗雅丹愤怒地吼了出来,罗雅丹猜测这个扈从可能知道一些罗家与影牙杀手的一些交易,宋钰的话就像一把刀子,忽然间将一头皮毛光线的梅花鹿捅得鲜血淋淋,然后又把那些血淋淋的内脏一样样翻出来给她展示。
罗雅丹不愿意在这里就呆,虽然风从来没有停止过,但依旧觉得这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呛人的血腥,沿着小道继续前行,走了一阵忽然醒悟过来,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扈从,先前她只顾走神和生气,根本没有留心太多,直道身后宋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是她都能听见,思绪这才不得不回到现实中。
宋随手抹掉额头上细密汗珠,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笑说道:“微微有些头痛,怕是这几天晚上着了风寒。”
“那……咱们休息一下吧!”罗雅丹微微想了一下:“恐怕在没走出这片森林之前都不会遇着人家户,更没有大夫。”
“不妨事,我从小身体就不好,每隔上一段时间总要头疼一回,歇歇就好。”宋钰说的是实话,他以前确实有头疼的毛病,后来知道那是若非神念留在他体内导致的,但那些却和今天的头疼没有任何关系。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是借用神魂的代价。
两次动用长弓绝情,借助于神魂之力,两次都给宋钰带来难以承受的痛楚,尽管宋钰知道这种疼要不了他的性命。
宋钰识海内,此刻更是滔天巨浪翻腾,神魂与影神在蔚蓝海面再次展开了强烈的厮杀,乌蛮临死前被抽走的气运化着淡绿色细雨从空中洒落,雌伏在海底的神魂也不甘示弱与影神拼抢。
“话说回来,我好久都没头痛过了。好像是从你把那什么神念给我之后,我几乎把这事忘了。你知道神念可以治好我以前的头疼,所以你才将它给我的,是吧?”罗雅丹目不转睛地看着宋钰,发现对方似乎压根没有听她说话,背靠岩石坐在地上,那支藤条箱随手抛在旁边,宋钰闭着眼如睡着了一般,额头上又被那些细密的汗珠布满。
看着微微皱眉的宋钰,仅有嘴唇哆嗦着微微颤抖,罗雅丹忽然觉得心底似乎有一种东西被忽然间融化,无意识地将衣袖握在掌心,抬起手臂去擦拭对方额头上的汗珠。
“大小姐!”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罗雅丹如受惊的小鹿般猛然起身,那灵敏的速度恐怕不输于那些有着不错修为的杀手,罗雅丹像被抓住现行的小偷般僵直地站在原地,悄悄将捏在掌心的衣袖松开:“啊……是你啊……还有你,夺人!”
力鬼有些奇怪地望着罗雅丹,印象中罗雅丹好像从来没有口吃的习惯,他和夺人草草将战场痕迹处理一番就沿河岸找过来,远远看着两人蹲在地上,所以才出声招呼。力鬼走在前面,最先注意到宋钰的情况,一样的束手无策。
“不妨事!”夺人微微检视一番,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力鬼笑着像罗雅丹笑笑:“这家伙是杀手没错,偶尔也还是可以当大夫来使。他说不妨事那就不会有意外。我们去前面等他们吧,这家伙不喜欢别人看着他行医救人。”
“我不是三岁小孩。”罗雅丹冷冷地看着蹲在宋钰身边的夺人:“一个杀手的信誉我从来都不相信,宋钰是我的扈从,我要对他负责。所以我哪里也不去,直到医好他为止。”
夺人对罗雅丹从来都是不假于色,夜叉是他极其佩服的杀手,尤其是在先前还为他报了家族血仇,所以他越发替宋钰感到不值,在他看来,宋钰完全可能成为比影主宋时关还要强大的杀手,因为几百年来,宋钰似乎是大荒唯一一名可以神道同修的人,甚至可能是这大荒最强大的杀手。
罗雅丹纯粹就是宋钰的绊脚石,是将宋钰手中钢刀变成软绳的那个人。
温柔乡、英雄冢!
夺人毫不犹豫地从地上站起来:“那你就看着他这样一直难受下去吧,反正他与我非亲非故,死了拉到,还少一个拖油瓶!”
“你混蛋!”罗雅丹一股怒气冲口而出,话一出口便又在心中叫着坏事了,胸脯上下起伏,半晌才盯着夺人那张死人脸道:“最好你能医好他,否则等我到海口城,就请最厉害的杀手来杀你,反正杀手都该死,死一个少一个!”
力鬼陪着罗雅丹走到前面去,还不忘回头冲夺人点点头,夺人甚至懒得搭理,抬手便是一道神念朝着宋钰识海渡去。
看似昏睡着的宋钰忽然伸手,阻止了夺人的动作。夺人也很诧异,宋钰这并不是昏迷也并非入定,但既然他能保持神智,自然用不着他出手多事,干脆站到靠近山崖边,手中把玩着先前宋钰抛给他的那枚水晶莲台,手指在莲台花瓣上拂过,便有一股无法言状的气息散发出来,那些花瓣也开始变幻着颜色。
那道气息很快散去,莲台表面光彩也逐渐黯淡,最后便如滴入琥珀中的一只飞虫般藏于每一片花瓣的最深处。
宋钰徐徐睁开眼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本是面迎缱绻河风的夺人忽然回头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宋钰明白夺人的意思,估计这世间没有人能够像他这样,将神念随手送给他人,转眼间却又能拥有神念。宋钰想了想说道:“我这身神念本是从别人那里无意间夺来的,后来在天关城遇着一个活了很久很久的老家伙,他说过他所练之法小如林雀藏屋檐,大可扶摇上九霄。”
“螅园里的那三个老家伙?”夺人听到过乌蛮曾经也是这样评价过人,并告诫弱水的所有人,不要靠近那座园子。
宋钰点点头:“三人中其中一人叫做闻祝,这法子便是从他哪里学到的,闻祝称之为薪火。”宋钰信口胡说,因为他自己现在也不能彻底说清自己这神念如何回来的,如果要告诉夺人神座的事,怕言多必失会无意间透露影神的信息,干脆就牵扯到闻祝身上,反正闻祝也不可能走出螅园半步。
夺人看着手中莲台,转身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