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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原魔豹-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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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谁把太行彪看成大好人,那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但他对投店的旅客,确是从不转任何坏念头,兔子不吃窝边草,当然窝里的草更不吃啦三更初,店堂约二楼密室,位于东主的练功房右首。

太行彪店务繁忙,有时须在店中坐镇,伸展手脚练功不辍,为了方便,所以将练功房设在楼上。

他约三位手下大将军全来了,他们是地理鬼程龙、铁金刚余虎、赤练蛇郝英。一个是包打听;一个是打手;一个是诡计多端的师爷。

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

有四个臭皮匠,那还了得?真可以在泽州闹翻天。

灯火明亮,砌了一壶茶,四个臭皮匠开始出计谋,商量谋害人的勾当。

“包在兄弟身上。”赤练蛇拍胸膛保证:“他们明天要是不就道,弄些人吵吵闹闹,他们自会结账换店。

在半路上制造机会,挤散那两个长随,女的还能跑得掉?要是明天他们就道南下,那就交给老二去办。”

“没问题。”老三铁金刚也拍拍胸膛:“兄弟准备几个人,安排绊马索,来硬的。两个长随小事一件,不是兄弟吹牛,一手一个就就可以轻易送他们见阎王……”话吹得够响亮,话未完灯火摇摇,密室门不知何时悄然而开,微风飒然,室中多了一个人。

四双大牛眼,瞪得像灯笼一样大,张口结舌,像是四个白痴呆瓜。

一身白,俏丽如仙,尹姑娘笑吟吟地莲步轻移,同桌旁接近,满室幽香,中人欲醉。

“四位爷!”她的嗓音俏甜极了,四个土霸真有如聆仙乐的感觉:“我知道你们都是大好人。”

这四个大好人,正在计画如何才能把她弄到手快活快活。

“小姑娘,你……你你……”太行彪指指密室门,那门本来是上了闩的:“你是怎么进……进来的!”

“令狐东主,你真健忘。”姑娘就站在他身旁:“你不是向他们说我美如天仙吗?我本来就是仙,仙,房门那能阻挡我呀!是不是?”

美丽,大胆,谈吐大方,可把四个土鞘弄糊涂了,一时真不敢有所举动。

“你……”太行彪还没会过意来,笨头笨脑傻呼呼地问:“你到底是……是狐还……还是仙?”

“当然是个啦!不然怎么知道你们四位爷,鬼鬼祟祟在密室阴谋计算我?”

下首坐着瞪着大牛眼的铁金刚,巨灵似的身材相当吓人。这家伙粗壮笨拙的外表骗了许多人,都以为他一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浑人,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不但聪明机警,而且反应够快。

一听口气不对,这位金刚立起反应,铁柱似的巨手一件,急抓姑娘的腰间绣带。

“劈啪!”耳光声清脆震耳。

“哎……”铁金刚双手捂住脸,狂叫着仰面使倒,按着大概想起后倒怎能捂着脸?也许是反应的本能恢复了,后脑将撞及楼板时,双手后伸撑住了。

双颊立即泛白、变红,口中溢血,可能有大牙断了。

“所以我想,不如先来。”姑娘的笑容丝毫不变,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她也没有揍人:“免得你们多费心,撵我离店会有损凤台老店的声望;派人搬弄绊马索,可能恰好碰上办案的公爷,那会杀头的。”

她这两掌,把四个土霸打醒了。

不等铁金刚爬起,老二地理鬼隔桌伸手虚空一点,指风疾射四尺外的姑娘胸口七坎穴,出手相当够功力。

姑娘纤手微抬,袭来的指风一而散。按着扣指一弹,一无劲风二无气流波动。

地理鬼感到左耳一震,伸手急摸,摸了一手血,原来耳轮穿透了一个指大的孔,鲜血如泉。

“老天爷……”地理鬼盯着满手血叫天。

老四赤练蛇不信邪,大喝一声劈胸来一记毒龙出洞,拳风虎虎动气如潮,桌上的茶具随余劲飞起。

撼山拳,内家拳中相当可怕的拳功。

拳风一近姑娘身前,无声而散,而姑娘的纤手,却排气而入。

“上”一声轻响,她的食、中二指,闪电似的敲在赤练蛇还来不及收回的拳背上。

“咬唷……哎……”赤练蛇疾退,左手捧着右拳,脸色泛青,痛得颊肉不住抽搐。

太行彪完全清醒了,拔腿便跑,向室门冲。

糟糕,下身前冲,上身却往后仰,原来小辫子被姑娘伸两个手指捻住了。

“饶命……”他崩溃了。

“你们都坐下。”姑娘仍然媚笑如花:“你们四位爷都是英雄好汉,区区小伤算得了什么?砍掉脑袋的痛楚也承受得了奇…书…网,是吗?”

谁敢不生!

四个人抖索着,捧着被打处,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坐回原处。

“小姑娘,恕……恕咱们有眼……不识泰……泰山……”太行彪几乎要哭了:“你……

你就高抬贵……贵玉手,放……放咱们一……一马。”

“你们在阴谋计算我,对不对?”

“老天爷,你……你是挖……挖好了陷阱,让……让人睁着眼睛往……往下跳。”太行彪叫起屈来。

“我挖什么陷阱!”

“一进店,你……你怯怯生生,像……像个弱不禁风的千……千金小姐……”“难道我不是!”

“算我太行彪走……走多了夜……夜路……”“你说我是鬼?”

“不!不!不是这意思……你说吧!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你说怎办?”

“你们不想再受惩罚吧?”

“当然,咱们又……又不是白痴。”

“有条件。”姑娘不笑了。

“条件?这……”“四天前,到了一批人马,一到贵地,人马便平空失了踪。为首的人姓海,是位英俊的公子爷,就在贵店落脚。我要知道这些人的去向。”

“他们往南走了,我们怎会知道?”太行彪不料索了,这条件根本就不算条件。

“没有,我是从天井关回头追寻的,人马没过天井关,就在这里到天井关一段路上失踪的。”

“这……”“打听不出来,那就是你们谋财害命计算了他们。”姑娘神色一冷,声色俱厉。

“老天爷明鉴……”太行彪又叫起来。

“你叫天也没有用。”姑娘咄咄逼人:“当然你可能不会,但我不能不怀疑,你们有谋财害命的前科。”

“我……”“给你三天工夫,找不到,唯你是问。”

“好……好吧!”太行彪屈服了.“只要在这段路上失踪,我一定找得到线索。”

“守口如瓶,任何消息不许透露,消息必须尽快告诉我,走漏了,我挖出你们的招子来,记住没有?”

“我……我记住了……

“三天。”

声落,白影一闪便消失在室门外“我的天!真是见了兜了!”四个人同时叫起苦来。

天井关,也叫太行关,号称天险。

有一队八旗兵驻扎,盘查行旅,搜捕罪犯,势难飞渡。

关上的驻军最近戒备特别森严,不知何时调来了一群七七八八服式怪异的人,昼夜不停满布山区,搜捕一个老人、一个小孩,一对中年夫妇。

关阻止得了正正当当的行旅,阻挡不了冒死偷渡的亡命。据说,四个人是从南面偷渡过来的,可能仍然在山区潜伏,因为从南面跟踪追来的人来得很快,这四个老少不可能那么快就远走高飞了。

这一带的山势是向南走的,天井关就是山口,俯瞰着向下逐渐南降的群峰,下面六十里外便是黄河北岸的河谷平原。

人只要从其他山峰偷渡,官兵是无可奈何的。

偷渡山区非常危险,翻山越岭举步维艰,在紧迫追捕下,带了一个八岁的小孩,能逃得了多远?

天罗地网布下了,负责搜索的人愈来愈多。

两天前,五行堡的人化装商旅,离开泽州便失了踪,与姓海的一群人一样,不明不白形影俱消。

这天一早,一老一少抵达一处山峰下,老人背上的小孩已经睡着了,老人自己也疲劳得走不动啦。

前面三十余步,一对中年夫妇在开路,手中各握了一根铁棍,分枝拨草步步急行。

“天亮了,得趁早找地方藏身。”中年妇人向同伴说:“等公冶前辈赶上来再作打算,你回去帮他们一把吧!这一夜真够他老人家受的。”

“我还不是一样?”中年人插好铁棍苦笑:“每人背半个时辰,那小鬼似乎重得像条牛!”

“背久了就重啦!”妇人无可奈何地说。

不久,他们到了一条小河旁。向西望,双峰并立,小河中贯南北,两山对峙如门。

四人躲在矮树丛,开始进食。

第十二章

食物很粗劣,是粗麦粉烤的硬大饼。

他们是鬼谷老人、方小福。夫妇俩是江湖的名人,千幻剑舒灵、飞燕纪燕,是鬼谷老人的晚辈朋友。

“咱们真像被赶到绝路上来了。”鬼谷老人老眼疲态明显,说话有气无力:“天杀约二他们的消息怎么这样灵通快捷?真要命。”

“不是他们快,是我们慢了。”千幻剑拍拍填饱大饼的肚子:“各地传讯皆以八百里飞传,当然灵通快捷。几乎所有的各地官兵公人全出动了,你看灵通不灵通!”

“现在怎办?”

“有路就走,由不了我们。”

“这里是……”“这里我不陌生,多年前我会来这附近,拜望天鹰汪浩汪堡主,你瞧,那两座山像不像门?就叫龙门峡。这条河,叫丹河。

据说,山上有禹迹,也是大禹治水时开凿的。我真不明白,大禹到底在天下各地,开凿了多少座山!多少座龙门?”

“你还有心情说笑话?”飞燕拍了乃夫一掌:“白天不能赶路,得好好睡一觉养力。这里往西三十余里就是泽州城,可能的话,到城里躲也许稳当些。”

“真是天晓得。”鬼谷老人说:“老朽是从潞州逃走的,被人追得上天无路,绕了数百里路,紧绕着太行山打转,逃来逃去,很快又要逃回潞州了,一定是碰上了转磨鬼,撞了邪!”

“往东翻越两座山,或许可以摆脱搜捕的人。”千幻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公冶前辈,认识天鹰吗?”

“天鹰堡?”鬼谷老人意动。

“对呀二太行的十六名堡之一,天鹰汪浩。”

“你们的交情如何?”

“慕名往拜,一见如故。这人为人豪迈,颇有魄力。”千幻剑显然对天鹰相当倾慕:“对人热诚,值得一交。”

“我听说过这号人物。”鬼谷老人老眉深锁:“如果天鹰堡在这附近,恐怕……”“恐怕什么?”

“天鹰对你这位慕名往拜的人热诚,对其他慕名往拜的人也可能同样热诚;谁知道追逐的人中,有没有其他往拜的人在内?”鬼谷老人脸上有显明的忧虑:“假使其他的人动之以利,胁之以威,奉之以名,结果如何?”

“这……”“天鹰能抗拒这种诱惑吗!他只是一个满足于自己所拥有的势力,保有自己的声望身分地位,各方都不肯得罪的一方之豪,一点也没有鹰的豪气。

日下江山易主,江湖现状失去均衡,武林道义半坠情势丕变,你想他会选择那一条道路自全?他敢与当道抗衡?”

千幻剑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眉宇间有隐忧。

“所以,我们必须远离天鹰堡的势力范围。”鬼谷老人继续说:“你我都不是天下人所知名的英雄豪杰,只是个性佣强选择自己喜爱的方式而活,不在乎世俗的平凡武林人和江湖过客。

我们保护这个小孩子,全出于一点对一条小生命的悲悯与同情,与任何利害无关。在此之前,我们不认识他,谁也不可能想在他身上可得到些什么好处。

以你们伉俪来说,更是毫无所知,贤伉俪之所以肯毫不迟疑地与我出生入死,全冲在与我的交情份上甘之如饴。不是我鄙视天下人,天下间像你我这种人还真找不出几个,天鹰泱不是你我这种人。”

不远处草声籁籁,一位虬髯大汉长身而起。

“不但天鹰不是这种人,连五行堡的冯堡主也不是这种人。”虬髯大汉说:“目下天鹰堡高手齐出,协同五行堡的人大举出动搜捕你们。走吧!不能歇息了,也许还来得及。”

“阁下是……”千幻剑警觉地问。

“在下猛狮冉刚,在天鹰堡作客。”

“为何要帮助我们?”

“在下发现五行堡的爪牙中,有官府的人。我不是心怀故国的人,但我不愿做顺民,这就够了。你们愿走吗?抑或在这里等死?”

鬼谷老人抱起睡着了的方小福,匆匆背上。

“走不动也得走。”鬼谷老人断然说:“决不能躺下来等死,走!”

“往何处走?”千幻剑向猛狮问。

“如果他们的人手够,一个时辰便可搜到这一带来。”猛狮向北一指:“他们必定向北追,沿丹河北上相当危险,不如沿河向西到州城。他们料定你们不敢往城市躲藏,正好出其不意摆脱他们。”

说得有道理,事出仓卒,不由他们迟疑不决。

鬼谷老人经验老到,对情势有相当了解,既然猛狮能找得到他们,天鹰、五行两堡的人当然也找得到,火急燃眉,那有工夫再分析利害。

丹河从龙门峡折向西流,沿河谷行走,比在山林中翻山越岭好走些。

绕过南峰,前面岗岭绵亘,偶或可以看到远处河谷旁的一两处小村庄,表示已到了有人姻的地带,也表示可以找得到路了,不必辛苦地爬山越岭啦!

猛狮一马当先越野开路,热心地带领他们定方向,指引他们该如何引诱追捕的人往错误方向追赶。

半个时辰后,钻出一处山口,前面展现一片平原,丹河拆向南流,形成一处十余里宽的湾流谷地。

近山脚处,出现一角红墙,林影依稀,一看便如是一座远离尘嚣的佛寺。

“咦!这是什么地方?”鬼谷老人间,上气不接下气,快累垮了。

“灵谷寺。”前面的猛狮头也不回信口答。

千幻剑吃了一惊,蓦地伸手拦住了后面的飞燕,手搭上了剑把。

“血魔僧上方禅师的魔窟。”他的语声变了:“姓冉的,为何把我们带到此地来?”

猛狮向前飞跃,两起落便远出七八丈外。

一声狂笑,冉鼓掌三下,右首的密林中,钻出八名像貌狰狞的和尚。

“幸不辱命。”猛狮向那位狮鼻海口,凶睛慑人的年约花甲大和尚说:“现在,他们是大师的了。”

上方禅师一阵柠笑,率领七名僧侣向众人走来。

“不要怪冉施主。”血魔僧上方禅师说:“人,总得要活下去,而且希望活得愉快,冉施主与贫僧自不例外。

有人保证维护灵合寺的利益,再加上一千两银子香油金,贫僧委实无法拒绝,天鹰堡汪堡主地无法拒绝,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卑鄙无耻!”千幻剑愤怒咒骂。

“诸位请至敝寺小歇。”血魔僧不理睬千幻剑的咒骂:“贫僧即发出讯号,汪堡主与冯堡主将在近期赶来,将诸位接走,请。”

“退!我断后。”千幻剑拔剑出鞘:“不要管我,你们有多快就走多快。”

一声狂笑,血魔僧戒刀出鞘,狂笑着猛冲而出,澈骨奇寒的刀气迸发,刀光如掣电排空急袭。

千幻剑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剥光突然从凌厉的刀光侧方空隙切入,剑光人影若有若无,发挥了不可思议的神奥剑术精髓,指向血魔偕的左肋要害。

可是,他无法应付另一名僧人的偷袭,配合血魔僧的攻势,像鬼似的从侧方掩出,戒刀恰好悄悄递到它的右胁背。

他如果一剑毙了血魔僧,自己也将付出性命的代价。

“铮!”剑神乎其神地及时后收,反拂,间不容发地震开偷袭僧人的一刀。

第三名僧人贴地窜到,一艘把他绊倒了。

血魔僧急旋而至,戒刀如天雷下劈。

三个僧人配合得宜,千幻剑以一比三,彼此武功相差有限,难怪一照面使身陷死境。

鬼谷老人与飞燕也脱不了身,陷入猛狮与五名僧人的包围。

假使这些人不是要活捉他们,恐怕片刻便性命难保,左冲右突作困兽之斗,支持不了多久的。

血魔僧来势太猛,人刀齐下可怕极了,千幻剑倒势末止,完全失去活动的能力,眼看人倒地之前,便会被戒刀分了。

蕙地人影乍现,无情刀光先一刹那光临。

“铮!”暴响震耳,戒刀飞腾而起。

刀光再闪,血魔僧的脑袋飞起三尺,无头的身,一声栽倒在千幻剑身上,两人跌成一团。

怒啸声与眩目的刀光,激烈地闪烁,另两名僧人连人影也没看清,一断头一折腰,体踣倒。

围攻鬼谷老人的六个人,抽暇循啸声察看,看到血魔僧三人的惨状,按着便看到人影与刀光电射而来,不由心胆俱寒。

“小兄……弟……”鬼谷老人脱力地、狂喜地、精疲力尽地大叫,全身一软,老小两人摔倒在地。

方小福早已人事不醒,像一头断了气的可怜小猫。

虎入羊群,兽性的咆哮与可怖的刀光贯入人丛,血雨纷飞,手断头落。

五个僧人像枯枝,像被狂风所摧。

狂野的刀光就是狂风,风过处枯枝纷坠。

猛狮是唯一挡住了一刀的高手,被震出两丈外,手中的鬼头刀份量沉重,震力更凶猛,虎口裂开,乃几乎脱手飞出。

来人是张家全,在生死关头及时赶到了。

他没能赶上冯堡主,在泽州便发现冯堡主三批人,在至天井关途中失踪,便在山区中追寻。

他是个猎人,一个出色的猎人。天井关附近,是太行山的主峰所在地,与王屋山的交界点。

三年前,他曾经在这一带二度进出,可以说,这一带是他经常来的狩猎区,不但熟悉山形地势,对山中的民风匪窟盗巢一一了然。

冯堡主这些人进山,岂能逃得过他的追踪?

他是在血魔僧一群贼和尚,接到猛狮暗中传出的信号,率领党羽出手布伏的同时,到达灵合寺的。

灵合寺西距州城不足三十里,本来就是太行山贼的一处秘密连络站。

自从大行山九山十八寨的山贼们,大半接受大清官方招安散伙之后,这里便成了血魔僧独霸一方的魔窟。

他已经踩探出,五行堡的人曾经到过灵谷寺,沿途曾经留下显明的足迹,很可能在灵谷寺住了一宵,才动身他往的,目下到了何处,还得跟踪追索。

生死关头,他赶到了,先看到背了方小福的鬼谷老人,他眼都红了,激愤中,他愤怒地挥刀大开杀戒。

一口气屠尽了八僧,它的怒火消失了一半。

猛狮刚站稳,他到了。

“能接下我一刀,你很不错。”他扬刀逼进:“但是,我不能饶你。”

猛狮心胆俱寒,握刀的手不住颤抖,虎口的鲜血黏黏地,影响握刀的劲道,再加上掌心所冒的冷汗,挥动的鬼头刀一定不可能意到神到,刀法无法发挥威力。

“你……你是……”猛狮恐惧地一步步后退。

“我,张家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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