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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管好哈，商业机密。”
“林总监放心，我们办公室平时没有外单位的人进去。”
“那我就放心了。”
计调部的人走后，林志雄将报单锁进自己办公桌抽屉，然后点燃一支烟，慢悠悠地抽着，不时看我一眼。
我不理会他，埋头在自己办公桌前整理过期的单子。
一会儿林志雄摸起内部电话打给了麦萍：“麦总，中午我请你到水库边去吃河鲜吧，刚发现了一家农家菜馆，味道相当好……那好的，待会一起走。”
显然，麦萍是答应了林志雄的邀请。
打完电话，林志雄又出去了一趟，然后回来坐下又抽烟。
这时午饭时间到了，大家都出去吃午饭。
我正要出去，林志雄叫住我：“哎，楚天，再帮我办件事。”
林志雄今天屁事真多。
我站住：“林总监吩咐。”
林志雄拿出两个信封：“这个小信封是我昨天刚签的一个小单子，合同还没来得及送计调部，你帮我顺便送到计调部去。然后呢，这个大信封，是天马旅行社业务部王总监要的上次一起培训时候的学习笔记，正好你要出去吃午饭，麻烦你帮我出去跑一趟吧，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12点整在单位门口等你。”
我嘀咕了一下，林志雄今天的屁事怎么都让我去干。特别是去计调部，妈的，这么近的路也要让我去跑腿，真他妈的老爷作风。
心里犯嘀咕，嘴上还是答应了，接过俩信封：“行，没问题。”
我先去了计调部，计调部没人，门开着，人都出去吃饭去了。
我把小信封放在计调部的电脑桌上，然后出了公司，步行往同在一条街距离不是很远的天马旅行社方向走去。
我看大信封没封口，打开看了看，还真是学习笔记。
我边走边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新内容，老一套。
十分钟后，天马旅行社门口，我和王总监见面了，把手里的大信封递给王总监。
王总监接过大信封，又和我热情地交谈了几句。
正在这时，我无意中看到林志雄的车子从身边开了过去，麦萍坐在前排，正看着我的方向。
然后车子就过去了。
我没有在意，和王总监告别离去。
下午，我照常出去跑业务。
第二天上午，我遇到一家难缠的客户。
对方是一家直销公司的大老板，看完我递过去的产品介绍，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眼皮耷拉着，不紧不慢地说：“哥们，我们公司计划每个月组织一批优秀员工到海南去旅游，作为业绩奖励……”
我一听，心中一亮，看着对方：“好啊，老板奖励优秀员工出去旅游，一定会更加激励员工的工作积极性，老板真是领导有方。”
对方笑笑：“不过，看完你的产品线路介绍，我对你们似乎兴趣不大了。”
“为何？是我们的产品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吗？”我说。
对方：“哥们，你自己看看吧，人家其他家旅行社来找我报价，海南双飞五日游，最低的才980，最高的也不过1200，你们呢，你看看，1800，这不是宰人吗？你这价格让我怎么和你继续谈下去呢？”
我琢磨着对方的心思，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真没有意向，根本就不会和我说这些话，如果有意向，为何又抱怨价格高？那么，问题的症结应该是对方其实对我递交的产品内容是感兴趣的，但又想贪图便宜，想迫我降低价格，用较低的价格来享受本社的旅游内容。
想到这里，我说：“老板，如果你想省钱，我当然可以给你降低价格。”
“多少？”
“950。”我干脆地说。
“真的？950海南双飞五日游？”对方眼睛一亮。
“当然是真的，950保证你海南双飞5日游。”我说，“但是，我要提前给你说明，这个价格的海南双飞五日，第一，我不能保证食宿达到三星级，第二，我不能保证到海南看到最好的景点，第三，我不能保证不进购物点。”
对方一听有些泄气：“嗨，哥儿们，你说的这些等于没说，这样的旅游，回来我还不让员工骂死啊。”
我说：“这不就是了？老板，我给你说，一分钱一分货，其实换了你自己做旅游公司老板你也能想到，980或者1200去海南双飞五日游，来回机票的费用是多少？吃饭住宿的费用是多少？门票费用是多少？算起来连成本都不够的，要倒贴的。那为什么他们会给你报这个价格？很简单，挖东墙补西墙，参加这样的团，第一，肯定吃不好住不好；第二，不会带你们到好的景点去，也就是到一些不收门票的垃圾或者公共景点走马观花糊弄糊弄；第三，一天不进三家购物点算是幸运的，进了购物点你不买东西是走不了的。旅行社倒贴的费用如何找回来，旅行社如何赚钱？当然是要狠宰客人了，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
对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卧槽，真是隔行如隔山，原来你们这一行的道道这么多，还挺有内幕的。”
我继续说：“老板你再看看我给你的产品内容，吃饭保证每桌不超过十个人，标准不低于12个菜，12个菜当中荤菜不低于4个，海鲜不低于2个，每餐还保证每人至少一瓶啤酒。住宿保证不低于三星级，最低是三星或者准四，而且保证有一晚是标准四星级酒店。还有游览的景点，全都是最漂亮的地方，保证该看的都能看到，该去的都能去到。还有一点，我们的整个日程安排中，全部是游览景区，中途不进一家购物点，不进一家寺庙。
老板，我们提供的VIP团，不是垃圾团。你的优秀员工保证能到海南玩的顺心开心，回来后保证对你老板感恩戴德更加努力去工作。作为老板，你自己想想，花了钱买不到员工的感恩反而招来骂，这不是出钱不讨好吗？不错，我们的产品价格是贵了一点，但都是货真价实物有所值的，性价比是高的。”
对方听我说完，沉思了片刻：“哥们，行啊，我发现你是做营销的好手，怎么样，到我这里来做事吧，我保证你收入比在旅行社高，保证你能快速提拔上去。”
第026章有些不妙
我冲对方一抱拳：“谢谢老板赏识，做直销，我没那个能力，再说了，我刚到我们旅行社工作，老板和同事对我都很好，我不能说走就走，这不是我做人的原则。”
对方赞赏地点点头：“不错，做企业的，就需要你这种忠诚的员工，做老板的，最喜欢你这种忠心耿耿的员工。听你刚才这么一分析，我还真开了窍，你说的有道理，行，我们长期合作，今后每个月你给我发一个团到海南去，每团100人，就按你报的价格。我们签一个长期合作的合同好不好？”
无疑这是一个稳定的大单子，我心里一亮，和对方签了为期一年的合作协议。
我带着轻松的心情回到公司，刚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大对，大家都小声小气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办公，没人敢大声说话。
我直接去计调部交单子，看到海霞也在。
“海总，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我交了合同，问海霞。
海霞一阵苦笑：“麦总正在冲林总监发火呢。”
“发火？发的什么火？”我有些意外。
海霞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安静，你听听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麦萍办公室传出她特有的尖利声：“林志雄，你混蛋，昨天你还告诉我这单子十拿九稳，今天你怎么给我交代？我的五百人九寨大团呢？你给我说，你给我说明白！”
随即听到拍桌子的声音，麦萍看来真的火了。
我明白了，林志雄昨天向麦萍吹嘘十拿九稳的大单子泡汤了，肯定是被同行抢先给搞去了。
接着听到林志雄隐约的声音：“麦总你听我解释，不是我不努力，而是出鬼了，这事很诡异。”
“什么出鬼了？这事怎么诡异了？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今天扒了你的皮！”麦萍火气十足。
海霞又是一阵苦笑。
隐约听到林志雄说：“是这样的，本来这个单子我的确是十拿九稳，因为我们提供的产品内容和价格都是最优质的，对方没有理由不接受，可是，我刚听说有同行给出了和我们同样的产品内容，但是价格每个人便宜了100元，这总体就是节省了5万元，同样的产品，人家当然会选择更便宜的了。我说出鬼就是怎么这么巧会有同行拿出和我们产品内容同样但价格便宜的报价。”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报单泄露了？”
“这就是我觉得诡异的地方，我们的报单是保密的，我一直就锁在自己抽屉里，然后亲自交给那公司办事员的。”
麦萍沉默了一会儿：“报单几份？”
“两份，我手里一份，还有一份在计调部。”
“走，跟我去计调部。”
接着，麦萍气呼呼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胆战心惊的林志雄。
麦萍走进计调部，看了一眼海霞和我，接着对计调部工作人员说：“把昨天林总监的那份报单找给我看看。”
工作人员立刻在办公桌上厚厚一沓文件里找，然后愕然道：“咦，奇怪，昨天我明明就放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出鬼了！”
麦萍眉头一皱，看着海霞：“海总，你怎么看这事？”
海霞也皱起眉头，转身问计调人员：“你确定你是把报单放在这个位置的？”
计调人员肯定点点头：“没错，本周的计调单子我都是放这边的，每周一整理，这周还不到周末，我从来都是按照顺序这样放的，其他的都在，怎么偏偏就那一份不见了？太奇怪了。”
海霞看着麦萍：“麦总，冷静一下，这事我看有蹊跷……”
我觉得这事和我无关，急着去交款，就出了计调部，随即林志雄哭丧着脸也出来了。
我直接去财务部交款，只有叶梅在。
叶梅看到我，小声说：“麦总发飙了，我估计这事小不了，弄不好林志雄要倒霉。”
叶梅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态。
我皱皱眉头：“这事我怎么觉得很奇怪呢。”
“哪里奇怪了？”叶梅说。
我摇摇头：“不知道。”
说完，我出了财务部，回到业务部，林志雄正好刚打完电话，看也不看我一眼，坐在那里发呆。
这时，余怒未消的麦萍和海霞也进了业务部，麦萍直接对林志雄说：“你想躲，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林志雄突然来了精神，站起来说：“报告麦总海总，我刚刚查到，这个大单子被天马做了。”
“天马？”海霞和麦萍一起问道。
“是的，天马，我刚打听到的消息，是天马业务部王总监亲自做的单。”林志雄点点头。
海霞点点头：“天马旅行社的实力和我们社不相上下，他们完全能做好这笔业务。”
麦萍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扫视了我一眼，沉默起来。
看麦萍不说话，海霞和林志雄都看着她。
我也看着麦萍。
麦萍沉思半天，看着海霞和林志雄：“昨天中午，你们谁看到有人进计调部了没？”
海霞说：“我昨天上午十点就出去了，到下午才回来。”
林志雄皱眉想了半天：“我没注意到啊，没看到谁进去。”
麦萍说：“我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看到计调部是没有人的，都出去吃午饭了，门没关，说不定就是这个时候有人进去了。林志雄，你和我一起走的，走的比较晚，你就真没注意到什么人进去？”
林志雄做苦思状，摇摇头：“真没有。对了，我们走之前，我有个单子忘了交，委托楚天去了一趟计调部，把我的一个合同送过去了。”
一听林志雄提到我，我随即点点头：“是的，我进去过。”
麦萍两眼死死盯住我，半天不说话，扑哧扑哧直喘粗气。
我有些困惑，虽然不知为何，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海霞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带着担心的目光看着麦萍。
麦萍眼珠子转悠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天，突然大喝一声：“叶梅——”
一听麦萍召唤，叶梅忙过来了。
进来之后，目光直直地看着叶梅：“叶总监，你，现在就去把楚天这个月的业务提成和工资都算出来，马上发给我。”
第027章跳进黄河洗不清
叶梅一愣：“麦总，还不到发薪水的时间。”
“废话，我当然知道，我叫你干嘛你干嘛，你没事了，出去吧。”麦萍口气很硬。
叶梅不敢再说什么，出去了。
我怔怔地看着麦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但已经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觉。
林志雄则带着一副奸笑看着眼前的一切。
海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说：“麦总，你……”
麦萍打断海霞的话：“海总，你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事和你无关，今天，我做出任何决定，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海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怔怔地看着麦萍。
然后麦萍眼神直勾勾看着我，半天，发出一声冷笑。
我看着麦萍，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麦萍说话了，口气很冷：“楚天，我今天不想和你多说一句话，也不想听你做任何解释，我只想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立马到财务部领了你的工资和业务提成，给我滚出四海旅行社！”
我一听就懵了：“麦总，你这是啥意思？”
“住口，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还问啥意思？你要不要脸？我说了，不想听你说一句多余的话，我现在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你立马给我出去。滚蛋——”麦萍霸道地说。
海霞刚要说话，麦萍武断地做了个手势：“海总，闭嘴！”
我一看麦萍这疯狂的样子，心里十分困惑，难道麦萍怀疑内鬼是我？她为何要认为是我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同时也被麦萍的态度激怒了，马尔戈壁，做个老总有啥了不起的，话都不让说就开除人，这天底下有这么横行霸道的老总吗？你不让老子说老子还懒得说，走就走，管你麻痹的到底是为了啥。
我一咬牙，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郁闷愤懑的我离开了四海旅行社，这次是的的确确被开除了。
走之前，我到叶梅那里领了自己应得的薪水，3万3千元。
叶梅和我一样，也猜不透到底是为了什么麦萍要开除我，只能安慰了我几句。
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分析今天的事情，难道麦萍开除我真是因为林志雄那个单子的事？那报价单不见了，和我有啥关系呢？就因为我进过计调部？麦萍神经病犯了？还是林志雄在麦萍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惹怒了麦萍？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越是困惑就越愤懑，麦萍太过分了，什么原因都不说就让我滚蛋，太他妈的霸道了！
到底是姐妹俩，麦苏认定我是流氓不让我解释，麦萍认定我是内鬼同样不给我辩解的机会。
又看看领取的三万多薪水，心里有了一些安慰，这笔钱足够支撑一段时间了。再说了，我也没必要太生气，不早就打算赚到一笔钱就离开四海吗，现在提前发薪水了，离开也正好，再也不用受麦氏三姐弟的气了。
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怒气平息了不少，翻出昨天天马业务部王总监给我的名片，不行就到天马去做业务，哪里的黄土不养人。
想到这里，我给王总监打了电话。
“王总监，我是昨天你见到的四海旅行社的楚天。”
“哦，你好。”
“我离开四海旅行社了，不知道你们那边招不招业务员。”
“你要来我们这边啊，好啊，欢迎……”
“那我明天去找你？”
“哦，现在不行，我今天下午刚离开海州，现在火车上呢，要回山西老家，家母身体不舒服，我请了半个月的假回来照顾老人，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那好吧。”
打完电话，我想那就休息半个月吧，休养生息。
我然后蒙头大睡。
一觉醒来，天黑了，听到有人敲门，我迷迷瞪瞪开门，一看是叶梅和海霞，擦擦眼睛，打个哈欠：“你俩怎么一起来了？来安慰我的？”
叶梅和海霞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苦笑起来。
“我来你宿舍正要敲门，正好遇到叶姐，原来你和叶姐是邻居。”海霞说。
“咱们到我家去吧，你的宿舍就是个狗窝。”叶梅说。
大家一起去了叶梅家。
“海总，今天是怎么回事？麦总怎么歇斯底里地把楚天给开除了？”叶梅忍不住问海霞。
我也看着海霞：“到现在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妈的，麦萍就是个疯子，说开除就开除。”
海霞叹了口气，看着我：“你下午是不是给天马旅行社业务部的王总监打电话说要去他们那边做事了？”
“是啊，我总不能赋闲吧？”我说。
“你这个电话打的可真是时候。”海霞重重叹了口气，“恐怕你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梅着急地问。
海霞说：“麦总说那天她和林志雄出去吃饭，经过天马旅行社的时候，正好亲眼看到你和那个王总监在一起，你正在给他递交一个大信封……加上听到你又进过计调部，麦总据此认定你是内鬼……还有，下午我和林志雄都在麦总办公室的时候，那个王总监给林志雄打电话，林志雄用免提接的，电话里王总监找林志雄打听你的业务能力……接完这个电话，麦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坚决认定开除你是自己的英明决定！”
听完海霞的话，我跳起来：“麦萍他妈的胡扯八道，她说我在天马门口给王总监送商业机密，放屁，我是受林志雄委托送一份学习笔记给王总监，哪里来的什么报单？”
“那其他的方面你怎么能澄清自己？为何恰恰计调部没人的时候你进去过？”海霞反问我。
“那是林志雄让我送合同去计调部，我进去的时候恰好没人。”我说。
“麦萍看到楚天在天马门口也是和林志雄一起出去吃饭的路上，怎么这事每个环节都和林志雄有关？”叶梅插了一句。
叶梅一句话提醒了我。
“这事让我慢慢认真想想！”我点燃一支烟。
叶梅站起来：“你慢慢琢磨，我去做饭，今晚你们俩在我这里吃饭。”
叶梅进了厨房，海霞也跟随进去帮忙。
我开始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开始回放整个事件的经过，从昨天早上林志雄进业务部开始，直到今天中午……
第028章天衣无缝的设局
慢慢地，我理出了头绪，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落入了林志雄早已精心为我设好的圈套。
我一步步分析着林志雄的下套步骤：
早上，我正在打扫卫生，麦萍也在，业务部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