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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定会死在这里,”程牧阳看着她,“舍得吗?”
南北蹙眉,被他说的心软如水:“舍不得,不过,死了也是你活该。”
他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不确定,这样会不会真的害死他。可却没有拒绝。
程牧阳的手指深入她身体里,或许因为没有力气,所有的动作都是出乎意料的温柔。两个人的身体早已熟识,她的呼吸慢慢地急促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北北?”
“嗯。”
“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
“嗯,”她笑著,贴在他耳边说,“一点点。”
他似乎想撑起自己的身体。
南北把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按住他的动作:“我来。”
她小心翼翼解开他的长裤,跨着坐在他的身上,让他缓慢地进入。
她身子向后仰着,双手撑在身后的岩石上。不敢给他身体造成压力,只好双腿用力,小腿的伤口处阵阵传来的疼痛,和身体里不断涌出的**揉合着。
说不出的感觉。
程牧阳始终看着她的脸,还有微微闭起的眼睛,在她的动作中,不断地进入退出她的身体。她的腰和腿,在雨水中,有着诱人赴死的美丽。
“疼不疼?”他用脸贴着她的胸口,问她。
“疼,”南北轻轻地喘着气,“腿疼。”
不断有雨水落在两个人身上,她觉得两个人都没理智了,腿上的伤口已经再次崩裂开,有鲜红的血不断流出来……
到最后,他紧紧握住她的腰。
南北在伤口疼痛和他用力的占有中,听见程牧阳说了句话。
雨声太大,还有身体的刺激,她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
事后,她给他拆开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当拿着仅剩的酒,想要给他再次消毒的时候,程牧阳反倒是拿起来彻底喝了干净。她去摸他的额头,似乎又热了起来:“如果你再次发高烧,死了,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家族艳史。”
“或许会,”程牧阳笑得牲畜无害,说话真的有些虚弱了,“我一定告诉他们,要把你写成我太太,记录下来。某年某月某日,程牧阳抱着太太程南北落海后,最后香艳了一次,还是在荒岛上。”
“这个岛叫什么?”她忽然转开话题。
“巴坦群岛之一。”
“没有名字?”
“大小姐,”程牧阳好笑看她,“东南亚不是你的天下吗?菲律宾有7000多个岛,怎么可能都有名字。”
“好,好。我承认,我没有你知道的多,”南北懒得和他争执,“所以这个群岛的这个荒岛,是你事先就定好的地方?”
程牧阳嗯了声,眉头有些微微地,簇起来。
“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没有人接应?”
他微微笑起来,把她搂在自己身边:“你怎么知道?”
“直觉,”南北说,“不过,我可能知道原因。菲律宾海军护卫舰队忽然进入中国海域,在短暂交火后,被中国驱逐舰击沉一艘护卫航,撤出了中国海域,进入巴士海峡。所以,现在应该是全线的军戒封锁。”
程牧阳恍然:“差不多,应该是这个原因了。”
“可是,你的人想要谈判,派人来接你,应该不难,”南北有些不懂,“为什么至今没有人出现?”
“因为我下的是死令,”程牧阳给她耐心解释,“这个叛徒,应该是程家的支系,隐藏了两代以上。当初程牧云就是因为他们,才得罪了莫斯科上层,所以我和程牧云安排了这个陷阱,我用四年的时间来追杀程牧云,手握整个家族,然后,找到一个机会,假死。”
“然后,那个人就会出现?”
“我不死,他不会这么快出现。程牧云逃亡了四年,那个人应该会找到他,试图联手,或者是彻底杀掉程牧云,”程牧阳笑了笑,“所以我现在已经死了,不能有任何活着的消息,除了几个核心的人,不会有人知道真相。所以,肯定不能惊动官方。”
南北喔了声,嘲笑他:“那你就等着真死在这里吧。”
“我会找到阿曼,”程牧阳看上去真的是很累,闭上眼睛说,“然后,就等着收网了。”
难怪他会说,根本不在乎赌局的输赢。
这次的旅程对于他来说,只是四年中恰好出现的机会。
或者他当初争取千岛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安排下来,触怒众人,在赌船上不断挑衅众人底线。所以,有人安排暗杀他,也情有可原了。
“在你的所有安排里,有没有我?”
“完全没有,”程牧阳侧过头看她,“我不可能让你涉险。”
她嘟囔地说:“那你为什么让我看不见?”
刚刚落入海里,他就说,我知道你现在看不见。
除了下毒的人,还有谁能这么清楚。
他说:“我怕在房间爆炸时,你会忽然出现,所以,用了些小诡计。”
“可没想到,我还是出现了?”
程牧阳嗯了一声,断断续续地,不带任何情|欲去亲吻她的嘴唇:“我没想到,你自己处在危险中,还会来找我。”
“我也没想到。”
南北咬了咬他的下唇,以资报复。
他伸手在衬衫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型的耳内无线电接收机,放到她左耳里:“他们应该在想办法找我。”说完,便不再说话。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她也闭著眼睛休息。
无线电接收机始终是安静的。就在她几乎睡着时,忽然发出细微的声响,传出了清晰的声音,听着是个年轻的男人,散漫而又轻松地念叨着什么。
南北正要细听,接收器又没了声音,过了几秒钟,才又响起来:“重复播报,老板,我是宁皓。菲律宾封禁了领空领海,没办法接你了。我现在借用菲律宾炮舰的发射机和你联系,已经帮你发了私人落海的求援信号,救援船会在一个小时内到你的位置,”那边传来喝水的声音,似乎还夹着笑声,“听说你带了个女人跳海?真够浪漫的。祝好运,莫斯科见。”
作者有话要说:铺垫了7万多字,故事终于开始进入主线了,不容易啊我==#
ps。不好意思,我给程程开挂了,人家身体素质好嘛??
再ps。这个宁皓,是我专栏里一个短篇**的主角,哈哈(我终于慢慢把所有文都串起来了??)
记得吻我。^_^
、24第二十三章菲律宾摩伊(2)
接收机静了下来;过了几秒钟又开始重复刚才的话。南北随手关了它,看了眼程牧阳。
他的状况真的是不好。
她从来都不怕死;只是有时候会怕疼。
如程牧阳和自己这样的人;能享受旁人想象不到的生活;就有必然的准备,随时失去生命。
如果这个叫宁皓的人;始终没有找到传送消息的方式,很可能他就要死在这里。所以,刚才真的是抱着必死的打算;和自己缠绵吗?
她找不到答案。
她的感情过往很单纯;只有过沈家明。那时的她没有倚靠;沈家明却生活顺遂,过着她曾渴望的生活。所以沈家明对那时的自己,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
而程牧阳却不同。他从毫不相干的世界出现,却跨越了灰色地带,直接走进自己的世界。
没有任何犹豫,也从来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就这样过了快三个小时,海上终于有救援的信号灯光。
南北拍了拍程牧阳,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他。程牧阳从刚才装着耳内无线电接收机的防水袋里,找到信号笔,交给南北:“拿着这个,到岩石上去用。有人来了,不要用中文说话。”
南北点点头,现在是全线封锁的敏感时期。
她强撑着小腿的伤,站起来,爬到岩石上。
此时风浪已经小了不少,救援船没有轻易靠岸,放下了一个小型救援艇。
程牧阳在救援艇到来前,让南北穿上自己的长裤。又让她把防水袋里所有枪械子弹和微型炸弹都扔到海里,只留了护照和一把普通的刀,南北开始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待到两个菲律宾人上岸后,她才算懂了。他们一个拿枪比着他们,一个开始利索地搜身。
像是怀疑两人的身份。
程牧阳倚靠在岩石上,配合地递上刀,用菲律宾语简短地说明了几句。虽然英语也算是菲律宾主要沟通语言,可真正让人感到亲切的,却仍是地方语种。
果然,救援人有些卸了防备,弯下腰和他交谈起来。南北跟在他们身侧,听不懂两人话,只在那个菲律宾人抬头打量她时,笑了笑。
游艇上还有两个人,看到程牧阳浑身的伤都是自然造成,两个人又如此狼狈,也就没再怀疑,用枪比了两下,带着他们上了救援艇。
“你刚才在说什么?”她小声,用法语问他。
幸好两个人都在比利时住过,总有适合沟通的语言。
“说我法国的华裔,带着缅甸籍的太太渡假,可惜碰上了暴风雨。”
两个菲律宾人仍旧小声嘀咕着什么。南北不大放心,低声追问他:“他们在说什么?”
他仔细听了两句:“在骂人。台风天气,还要出来救援外国人。”
送到大船上后,船上的医生还特地检查了他们的伤势,南北的腿只是伤口太长,倒是不深。程牧阳的后背也是如此,没什么太大的危险。那个救援医生看到程牧阳的手倒是吓了一跳,连连摇头和他说着什么。期间,看了几次南北,她听不懂,仍旧坐在他身侧安静地听着。
她似乎从医生的说话情绪中,猜到了什么。
救援船上的布置都不是讲究,甚至谈不上什么摆设,就连两个人坐着的地方,床单上都有淡淡的有色痕迹。分不清是没洗干净的血迹,还是什么污渍。
他的体温,又随着夜幕降临,高了起来。
医生只给他拿来袋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水,挂在床边的架子上。临走了,终于想起来问他要东西,程牧阳从黑色的防水袋里,拿出一本护照。
医生又指了指南北。
程牧阳解释了两句,反正是天灾,怎么说都可以。
到深夜,有人来给程牧阳做例行公事的登记,顺便告诉他,台风实在太大,临时停靠在附近的岛边,等风停了再走。
那个人顺便把护照,还给了他。
等人彻底走干净了,她终于伸出手,去试他的温度。
仍旧在低烧。
“习惯吗?”他用左手,把她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靠。
南北真是累急了,顺着他的手势,很放松地靠着他。
“你以为我一直养尊处优?”她轻轻打了个哈欠,“其实,我小时候跟着小哥哥,哪里都住过,是个野孩子。”
“我知道,”他近乎耳语地,逗她,“刚才在岛上,就看出来了。”
她吐了吐舌头,脸有些红。
这样的气氛,她终于有机会,像是说闲话一样地问他:“你的手,怎么样了?”
“不是很好,”程牧阳想了想,“应该以后锻炼的好,能用用勺子,筷子都有难度。还好,我左手和右手一样,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她噢了声。
过了会儿,又问他:“穿衣服可以吗?”
程牧阳忍俊不禁:“可以,生活尚可自理,就是自卫能力,小幅度下降。”
她的视线落在他包扎完好的右手上:“说不定佛祖是觉得你杀生太多,要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屠刀,并不是刀,”程牧阳倒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是妄念,迷惑,或是执著。有这些才有恶念,恶语,甚至是恶行。”
南北在他肩头,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长的话,说简单些?”
“执迷不悟,”他笑一笑,声音倦懒,“这才是根源。不管是身份、地位、财富,还是美人,总要付出些代价,比如这只手。”
他说的坦然。
南北把手轻放在他的那只手上:“怎么会伤这么深?”
“来不及用工具,”程牧阳的声音,低下来,“再慢一步我们就会被炸死,一只手换两条命,很合算。”她抬高视线,端详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没说话。
过了会儿就缩起身子,钻到他怀里。
程牧阳很快就睡着了。
她关上灯,只有月光从顶窗透进来。程牧阳躺在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南北半梦半醒的时候,总能感觉他有时会动一动手指,在自己手臂上摩挲片刻,然后再继续睡下去。
这种动作,像是下意识的。
她靠在他身上,两个人穿着的都是菲律宾人提供的棉布衣裤,颜色偏深,倒像是情侣装。虽然在换衣服前,她用热水给两个人都擦了擦身上的污渍,却没有彻底清洗过,有些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她抽抽鼻子,很羡慕他能睡得这么踏实。
看那袋子药水快要用完了,她轻轻按住他的左手,把针拔了下来。
她回国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缅甸。他们无论做工,或是农闲,都喜欢穿拖鞋,总有人说是因为天热、雨水太多,或是太过贫穷的原因。
其实,只是为了拜佛方便。
就如同出家人会削发赤足,信佛的人所追求的,都是“上可知天,下可会地”,对佛祖坦诚内心。佛堂外,瓷砖地面常因骄阳而滚烫,走上去都落不下脚,可却没人违背这个习俗。
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而她在那里,从没拜过任何佛。
不是不信,而是太信。她第一次见到吴成品的时候,就对他说过纵然双手血腥,但总要有个底线。她还说过,不要瞧不起缅甸这个国家,他们的仰光大金塔,立在那里两千多年,肯定会去照应自己的子民。
她一直相信,所谓的因缘果报。
而她也听得出,程牧阳刚才说的话,也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他是在说他自己。
程牧阳睡了两个多小时,醒过来。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在试图挪动身子的时候,南北忽然就睁开了眼睛:“醒了?”
“你没睡?”
“你睡,我怎么敢睡,”她捂着嘴巴,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我不太相信他们,这里人仇华很严重。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外貌,一看就是华裔。”
她还记得,小时候南淮曾经讲过。过去有菲律宾政府的竞选人,会为了筹集竞选资金,绑架境内的富有华人。那时有人找到南家,想要让他们出面去交赎金,换回人质。
她听哥哥这么说,还觉得奇怪,既然绑架是为了钱,那么直接交钱就好,为什么还要特地来找南家的人去交赎金?
“那个竞选人,是委托**组织来绑架的,”南淮半蹲在她面前,用刀给她削甘蔗吃,刚才砍下来的甘蔗,汁水甜腻,“那个民族骨子里仇华,看到华人受难,就像中东人看到911一样兴奋。有很多人拿了赎金,看到人质是华人就会撕票,不找我们,能找谁?”
她张开嘴巴,吐出嚼碎的甘蔗渣:“可为什么,要找我们呢?”
菲律宾是个群岛国家,并不在畹町能拂照的范围内。
“除非那些组织,想要被排斥在我们这个经济圈之外,”南淮把削下来的一块甘蔗,继续喂给她,“没有钱?就没有武器,没钱吃饭,等于自绝死路。”
所以她并不喜欢这个国家。
没想到,现在却就在这片土地上。
“现在官方会好一些,”程牧阳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不过如果碰到些敏感的组织,就有些麻烦。他们大多数都在独立岛上,热带雨林的地形,很难离开。”
虽然两个人交流,都是在用法语。但毕竟是在菲律宾救援船上,还是小心些好。
天亮时,和程牧阳最投机的那个救援人进来,交待了两句,意思是快靠岸了。两个人身无长物,就连衣服都是对方友情赠送的,所以不用准备,只等着下船。
那个人把护照还给程牧阳时,说程牧阳的信息还在核实,需要临时在附近岛上登录,暂住几日。程牧阳笑著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用菲律宾语说:“没问题。”
台风终于离境,风和日丽。
两个人走上甲板,南北轻轻吸了口气。忽然一声闷响,身侧低头点烟的菲律宾人,骤然软□子,倒在了地上。眼前的景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程牧阳轻声说:“别动,有狙击手。”
他说完,擦着南北走出半步,将她挡在了狙击范围外。
沙滩上站着两个年轻男人,一个仍保持着射击姿势,另一个则摘下射击镜,对身后说了句话,不远处树丛里马上走出四十几个菲律宾人。喷漆伪装的小口径步枪,丛林迷彩,标准的作战装备。
“内行?”说话的人上半张脸缠着白色绷带,遮住了右眼,竟能听得懂他们低声交流的语言,“这附近有四个狙击手,你们的胜算不大。”
那个人示意他们双手抱头,走下船。
程牧阳没有答话,用脚翻过那个菲律宾人的身体,看了看他的脖子。同一时间,南北也注意到了那人脖子上的异常,中枪的位置不是子弹,而是一根细针,在阳光下晃着细微的光。
“是麻醉,”端枪的人,嗓音倒是干净,用菲律宾口音的英语说,“药效三小时。”
、25第二十四章菲律宾摩伊(3)
绑架;仇杀?
还是**组织的活动?
因为程牧阳的那句话,明显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起码不会是普通人。**那些救援船的工作人员都很配合;马上扔下枪;双手抱头走下来,只有程牧阳和南北坦然走下船。
她每走一步;都在想,会发生什么。
“亚裔?华裔?也是做这行的?”那个领头的男人走过来,用刚才两个人说话的法语;问程牧阳;眼神颇有些挑衅和趣意;“想想清楚,再回答我。”
南北用余光看着他。
这些人应该没有想到,会碰到同样危险的人。如果按照程牧阳的计划,他已经死了,而她也应该配合他,同样消失在爆炸中。
所以,现在的他是谁?
而她,又该是谁?
“华裔,”程牧阳笑一笑,说,“俄罗斯华裔。”
出人意料的答案。
小头目盯着程牧阳,扬起了手,所有放下枪的人都再次齐齐端枪。黑漆漆的枪口全部都对准了他们两个。
“俄罗斯华裔?”男人的声音甚至有些发紧,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出来,“你姓程?”
程牧阳没有立刻回答,伸出受伤的右手,在数十道目光中,随意地搭住男人的肩膀,身子也微微向前倾了倾:“你说的不错,我姓程。”
小头目左眼的瞳孔很快收缩了下:“程牧阳?”
这里,只有南北能听懂他们的对话。
从刚才他透露自己来自俄罗斯开始,这个小头目就始终很紧张他的身份,或许是对程家有忌讳,但她却直觉,程牧阳和这个**组织有什么其它关系。
甚至是不太友好的关系。
短暂的安静里,远近的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包括双手抱头的那些俘虏,也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一个外国人,就能让**组织的小头目如此神情?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