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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看着远处那条银河的深处张着嘴巴久久不能言语。
“玛德……说走就走？这么干脆？”
苏月茵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
丁零嘿嘿一笑，虽然知道现在绝对没有外人，但他还是心虚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一把将苏月茵搂到了怀里。
触碰之下，当他感受到苏月茵那微温的温柔身躯之后，他的心才真正彻彻底底的放心下来。
这是真的人，不是幻影。
“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拥抱之后，丁零用脸颊贴着苏月茵的粉脸感慨道：“我都做好了来场以一敌三的壮举了呢……你是怎么来的？”
苏月茵也不挣扎，她把头轻轻靠在丁零的肩膀上，手有些不习惯的从他的腰后环绕着，然后看着他身后的虚空笑意涟涟的轻声道：“菩提心，你用菩提心的时候我就感应到了。”
“可是也没有道理你能冲破空间啊……对了，你是什么时候破境的？还有人间的情况怎么样了？那九个神使……明月她们能搞的定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能冲破空间……”苏月茵的脸微微一红，心中却轻轻的骂了丁零一声傻瓜……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丁零。
“你走之后，明月便召集诸人重建了圣山。”
“嗯，然后呢？”
“然后……明月封了一大波神，虽然实力还稍有欠缺，但因为有封神榜，所以神位和神格都是一致的。所以……下面是没有问题的。”
丁零点头，却又微微皱眉道：“不过刚才那个崔克里斯说，下去的人手中有克制应龙的东西……没有应龙，你现在又来我这儿了，下面可是有个什么使令团的副团长是上元真神……”
“明月可以挡他。”
丁零微微一惊：“明月？她……用阵法吗？”
“不是。”苏月茵轻轻摇头：“明月一直给你保留着一个人间之主的神位和神格，虽然她没明说，但我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那神格就是上元真神……所以，如果真的是应龙被克制，那么她一定会直接封上元真神的。”
丁零这下便再无担忧了。
明月的实力，没有人比他再清楚了。他见识过那个使令团副团长格雷姆的境界，那家伙……连和丁零进行神域碰撞的胆量都没有，境界最多也就是刚刚踏进上元真神的那种。
对这种人，明月哪怕只是寂灭巅峰的境界，她也有一战之力。
就更别说明月可以一步踏进上元真神。在相同的境界下，丁零对明月有着绝对的信心！
至于其他的几个看到上元真神门槛的那些神使……丁零相信，她师傅和风挽雪她们可不是吃素的！而且还有除了应龙之外的其他龙呢……再说了，还有其他封的神呢？
蚁多咬死象，没有神域的压制，自己的人完全可以靠人数的优势来压制对方！
于是，他大笑着搂住苏月茵的腰肢，然后回到自己的神域中心。
苏月茵唤回金莲，然后两个人同时盘膝相对坐下。
丁零右手平摊，山河社稷图便直接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含笑看着苏月茵：“你要不要猜一下，那个阿尔贝斯特现在在干什么？”
苏月茵嫣然一笑：“不用猜，他肯定已经绝望了。”
第1251章神之誓约
阿尔贝斯特虽然从未到过仙界，也没有到过妖界，但他依旧知道山河社稷图的鼎鼎大名。
神国的神祗和其他执掌星域的神祗在神之位格上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同境界同规则下，神国的神祗和其他星域的神祗是半斤八两的。
但是……又有区别。
如果将包含了平行宇宙在内的整个宇宙看成是一个国家的话，那么神国，就相当于这个国家的中心，首都。而那些遍布在神国规则影响之下的星域，就相当于一个个行省。
阿尔贝斯特位尊十二大主神之之一，上元真神境界。如果把那些同是上元真神境界的星域之主们看成整个宇宙的一个“省长”，那么阿尔贝斯特，就应该是和省长相对应的正部级干部。
说白了，一个是中央大员，一个是地方大员。这是最为直观的区别。
一般人都知道，相对中央大员，一方诸侯总是有诸多的便利的——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种心态就不说了，在其他方面，地方诸侯也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在神国，这个优势便是法宝。
因为执掌了整个星域，所以一界的掌控中，大多都拥有极为犀利的法宝，这些法宝的威力足以毁天灭地。
当然，神国也有优势，那就是每个神殿之下，都拥有一支在文明程度上碾压所有星域的军队。
只可惜，阿尔贝斯特这次没有带毁灭大军来，就算带来了，他也不可能带进山河社稷图来。
但当丁零将他放进山河社稷图的时候，他依旧没有丝毫的担忧——因为山河社稷图虽然是女娲的至尊法宝，但这个法宝想要困住身为上元真神的他，却是有些勉强——山河社稷图最大的优势在于，法宝的持有者可以拥有整个山河社稷图的规则和力量，如果丁零将他放进山河社稷图的同时也进入了这图中，那么阿尔贝斯特才会真的担忧。
而丁零能够进来吗？
显然不能！
外面还有崔克里斯和爱隆多在呢！
于是……当他看到执掌了整个山河社稷图规则的吴刚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甚至，他还有些惊惧的看到，自己竟然身在丁零的……神域之中！
……
“我上次施展的神域留在了山河社稷图里面，我不知道吴刚和姜尚他们两人到底能够领悟多少，但我想，吴刚这家伙既然是镇图神灵，那总是有几分本事的。”
丁零缓缓的将图画展开，他一边说着，神力也随之撒满整个画面。
然后，一片虚影就仿佛3d投影一般在山河社稷图的上方呈现出来。
丁零和苏月茵看到，在丁零留下的那片神域之上，阿尔贝斯特正狼狈不堪的站在空中，而宛如巨灵神一般的吴刚则不停的用他那伐木的斧头朝着埃尔贝斯特劈去。
阿尔贝斯特手中也持着一把巨斧，光是从斧头的神光看，着斧头便必定是高阶神器，然而……他身处丁零的神域之中，又和身为镇图神灵的吴刚战斗，以至于，他的力量被极大的限制住了。
而在神域之外，那百万阴兵正在那“伪”十殿阎罗的率领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神域围住……
丁零眉头微微一扬，他惊讶的发现，吴刚和姜尚虽然没有领悟到上元真神的境界，但这些个阎罗王却都各个领悟到了寂灭真神的境界……
当然，他们的境界只是在这山河社稷图中才有意义，但即便这样，也是很强了！这就意味着，以后无论是谁，只要不是至高神级别的，他直接把对方抓进山河社稷图，那就几乎万无一失了。
这是，阿尔贝斯特再次退后一步。
丁零嘴角升起嘲讽：“还执掌力量呢……被吴刚一砍一退，这货也真是个西贝货。”
苏月茵却轻轻摇头道：“你不要小看了神国的主神，他们对于某种规则的掌握远超你的想象，这人在山河社稷图中不敌吴刚，完全是因为你的神域和吴刚的缘故——你没发现吗？吴刚现在已经在动用山河社稷图本身的力量了。也就是说，这个阿尔贝斯特在完全陌生规则的情况下，和一件休养生息了数千年的神器作战……换成是我，恐怕我顶多接吴刚十招便差不多到顶了。”
丁零微微一怔，然后他立刻觉察到了山河社稷图四周那些原本明亮的图画渐渐变得暗淡起来。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这图就相当于一个充能大杀器？”
苏月茵点头：“正是……所以，你还是快些进去解决战斗吧。”
“好！”丁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他有些担忧的道：“那两家伙不会再回来吧？对了，我怎么解决战斗？那家伙要是不投降怎么办？还有投降了又怎么办？人家是和我同境界的主神……我完全没经验啊。”
“让他立下神誓不再与你为敌，你放他走便是了。不要强迫他……不然他引爆神格之星，即便你有神域，这图恐怕也保存不下来。”苏月茵说着又补充道：“不过这种情形极为罕见，上元真神不死不灭，基本上不会走极端的。”
“额……活得越久，就越怕死。这个我相信。”
山河社稷图中的战斗随着丁零的进入迅速结束，当阿尔贝斯特得知崔克里斯和爱隆多两人已经返回神国之后，他便二话不说直接束手就擒。
当然了……所谓的束手就擒，这只是冠冕一点的说法，他停手只是表示自己不打了。
接下来就是丁零施展三寸不烂之舌的时候了，在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还舔着脸央求之后，阿尔贝斯特终于和他签下了神誓。
接着，丁零和阿尔贝斯特两人同时出了山河社稷图。
当看到盘膝端坐在金莲之上的苏月茵时，阿尔贝斯特忍了几忍，最终还是一声长叹，然后便要离去。
丁零却在他神力涌动的瞬间叫住了他：“等等！”
阿尔贝斯特望向丁零。
“我说……老阿，我知道通往神国的入口就只有那一个，但里面的路应该怎么走？”丁零嬉皮笑脸的凑到阿尔贝斯特跟前道：“你看我对你这么好，都不计前嫌的。你告诉我一下呗……”
第1252章佛国呢
阿尔贝斯特闻言微微一怔，他惊讶的看着丁零：“你要去神国？”
丁零很自然的点头：“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阿尔贝斯特在注视丁零良久，确认他说的是真的之后，他极为惋惜的笑了。
“丁零，既然你已经和我签了下神约，那我就告诉你……你不要去送死了。”
“为什么？”
“因为毁灭之神左斯已经苏醒，你可以用山河社稷图困住我……”
阿尔贝斯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丁零却笑道：“我去神国未必就是打架，对吗？先不管，这些都是我的事儿……你就告诉我怎么走好了。”
阿尔贝斯特慢慢摇头：“我们走的路，都是空间神殿规划出来的。只能由我们走……你如果要去神殿，只能自己领悟空间规则。”
丁零这下傻眼了：“我……靠？！”
阿尔贝斯特点头：“是的，我没有骗你。准确的说，威克玛拉神域中并不是路，而是一片被折叠扭曲的空间，如果你没有通过空间的路径，即便你是主神的境界，也会永远的迷失在里面。”
说完，阿尔贝斯特便不再言语，他最后看了苏月茵一眼，便转身消失不见。
……
直到阿尔贝斯特的所有气息都消失在茫茫虚空之中，丁零才从愕然中回过神来。
折叠扭曲的空间……而且还是一片……丁零抱着头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现在的他一提到空间就头大无比——很简单，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如果按照天上的星辰和星座来看的话，那他就是位于太阳系之中！
但即便他不用神识，他也知道，这个看起来和在人间看到的宇宙一样的地方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片宇宙，那个空间。
他有些丧气的重新坐到金莲上，但没过多久，他便开始检查自己的乾坤空间，不一会，他掏出一包完整的火腿肠来。
苏月茵看着他极为熟练的撕开火腿肠的包装，然后手指一划，火腿肠便变得美味无比起来。
丁零拿起香喷喷的火腿咬了一口后皱眉道：“似乎少点花椒？嗯……花椒的组成是什么来着？”
苏月茵见他竟然用无上境界来烤火腿肠，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也一伸手挥向丁零手中的火腿肠，片刻后，火腿肠上便布满了恰到火候的花椒面。
“啧啧，味道不错！”丁零再次咬了一口后举起火腿肠递向苏月茵：“你也来一点？我这人一饿，脑子就没力气想事儿了。”
“你看看是什么肠？”
丁零捡起包装袋，借着星光看了一眼道：“鸡肉肠。”
苏月茵立刻摇头：“不吃。”
丁零愣了一愣，但他马上便明白了……
于是他开始大笑。
……
苏月茵虽然不吃鸡肉火腿肠，却对丁零拿出来的其他零食来者不拒，两个人借着星光甚至还开了一瓶酒在对饮。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过去，直到满地狼藉，酒残杯倒。
最后，两个人已经是坐到了一起，苏月茵就依偎在他的怀中，看着远处那仿佛亘古都不曾变化一丝的银河中心。
丁零抿干最后一滴红酒之后，他才慢慢的掏出手机。
他按下电源键，却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他摇摇头，又取出一块手表。
机械手表并没有罢工，但秒针却仿佛飞盘一样不断的转着圈。
苏月茵看着手表上的秒针轻声道：“这么快的时间，不知道人间过去了多久……”
“嗯，其实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里的时间，竟然连电池的耗电量都在加速……这种情况就好像，我们是在一个游戏当中，然后这个游戏被人开启了变速齿轮一般。”
丁零说着，他重新望向远处的银河中心。
苏月茵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她轻声道：“你要准备进去了？”
丁零沉默，片刻后他长叹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里面的时间到底快还是慢，而且走出去要花多久……如果真的是扭曲层叠的空间，只能用穷举法来穿梭的话，我怕等我出来，人间都没了。”
苏月茵也沉默了。对于时间的认知，她远远不如丁零。她所掌握的规则在于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毫发无损的就接下崔克里斯的全力一击。
“那……如果实在你没有把握的话，我们就在这里等吧。”苏月茵再次靠着丁零靠得紧了一点，她仰起头看着丁零轻声道：“我陪你等。”
丁零低头，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突然扬眉：“对了……佛国呢？为什么……我这一路行来，见到了奥林匹斯山那帮人，见到了上帝，甚至还见到了阿努比斯……为什么我就没见到你们的人。你们的人呢？”
苏月茵的视线在这一刻顿时凝固了。
看着苏月茵的眼神，丁零那扬起的眉毛慢慢的平了下来。
他本来是一只手搂着苏月茵的腰肢的，现在，他明显的感觉到，苏月茵那盈盈一握的腰身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一股不妙的感觉在他的心中升起。
因为……无论是他上天之后也好，还是在人间也罢，他都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佛教门徒，那些传说中的大菩萨一个都没见到，就更别说那些如来，那些佛了。
他唯一见到的，就是观世音菩萨的转世，也就是苏月茵。
哦不……他还见到一个，是在那已经被扭曲了冥河上空的地藏王菩萨。
但地藏王菩萨……这个执掌了冥界的大菩萨，已经被他猜出了真身——他不仅仅是佛教的地藏王菩萨，还是奥林匹斯上的哈迪斯。
甚至……他或许还有其他的身份！
所以，算起来，真正的佛教中人，他就只见到了苏月茵这个菩萨。
在他的凝视之下，苏月茵的眼帘轻轻的眨了眨，片刻后，她的声音轻轻传来。
“丁零，你知道……宇宙的形状吗？”
形状？
丁零微微一愣，但片刻后，他便想起了雅典娜给他画的那个立体图。
苏月茵没有等丁零回答，她慢慢道：“是个瓶子。”
第1253章寂灭和再次种下菩提心
瓶子啊……
丁零的大脑有短暂的错愕。然后，他开始用水月镜花将雅典娜给他描述的宇宙模型再现了出来。
然后……这是一个就好像水瓢的立体投影。或者说，像是一个瓶子从中间被破开了两半。
他抬头望向苏月茵：“是这样的吗？”
苏月茵慢慢点头，然后手指指向虚无的那一边：“佛国，三十三天，以及其他诸天，都在这边。”
丁零点头：“懂了。”
苏月茵慢慢道：“正如你作的这图形那样，佛国……已经完全消逝了。”
丁零扬眉：“为什么会消失？”
“因为……空间塌陷了。”
“空间塌陷？！”
丁零差一点就从金莲上蹦了起来，他整个人满脸都写满了不信。
空间塌陷这种说法……如果对象是某个小的星系，那他完全相信，因为按照恒星死亡理论，那些质量和体积大到是太阳无数倍的恒星死亡后，会化为黑洞。黑洞，会吞噬掉它四周的一切的……包括光。如果按照这样的说法，那么黑洞的存在，实际上便是空间塌陷。
但整个佛国……他现在早已经知道任何一界仙境神境，其实便是一个庞大的星系，怎么可能完全消失？而且佛祖是什么人，是位比三清的存在——君不见在西游记中，孙猴子闹上天庭，玉皇大帝被逼得钻桌子，最后还是请来了如来佛祖才将那猴头收复。
虽然有说法是真三国，假封神，一步西游记骗死人……但最起码能够体现出佛祖的牛逼的。
因为丁零知道，就算现在整个银河系都被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笼罩，那么他也可以依靠规则逃出生天的。
“佛祖呢？阿弥陀佛呢？”
苏月茵凝视着丁零，视线稍稍往下移了一点：“他们还在。”
“我就说嘛！”丁零没有注意到苏月茵的视线变化，听到这句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佛国可以没有，但是佛却不可能死光光的。
“他们在哪？不会是都和你一样……流落在人间了吧？据说佛祖是大鹏生的，他不会是化成一只小鹏在人间和你一样苦苦的修炼吧？”
苏月茵的视线停留在丁零的胸口：“他们在你这里。”
“嗯嗯？！”丁零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他被这句话打得头晕目眩。
苏月茵见丁零一脸错愕，摇了摇头之后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寂灭。”
“我……靠！”
丁零大脑当即了足足半分钟，然后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完全不存在的空气，他几乎是颤抖着将藏在乾坤空间中的日晷取出。
寂灭和日晷，以前一直都是由明月保管，因为他要孤身前来狙击神国大军，所以明月早早的就交给了他。
日晷一出现在手中，便立刻升起一股柔和的光芒，这光芒在虚空中经久不散，照亮了丁零身侧的方圆百米的空间。
而在这柔和的光芒下，和它紧贴着的寂灭毫无半点气息，它的色泽没有其他任何的词可以形容，就一个字——黑！黑得比包公的脸还黑，黑得是色谱中最为标准的黑……是那种在一个阻挡了所有光芒的空间的黑。
从拿到寂灭的那一刻起，这东西在明月身上，所以丁零一直没研究过它。
“这是在十七塔上得到的……”丁零端着日晷和寂灭，他陷入回忆慢慢的道：“我记得，当初明月一口叫出了它的名字，还说它是开天辟地之处便有的法器。”
“我记得好像她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