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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6期-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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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孩子,你说他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这是上官雨燕的声音。 
  “昨天的考试他又考砸了……唉,这样下去——”贝先生仍然非常生气。 
  “我不是指这个。我老觉得他在想些什么事。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 
  贝先生顿了一下。他回味着上官雨燕这几句话的意思,突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受。 
  “这个孩子呵,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心不在焉的。”上官雨燕并没有注意到贝先生不快的表情。就像在很多其他的时间,上官雨燕通常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反正,这孩子……反正他一点都不像我。”贝先生总是显得有些气鼓鼓的。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简单的人遇上了复杂难辨的事情时,通常就会有这样的表情。其实贝先生不喜欢这样。所以在他生气的神情里面,还夹杂了一丝丝的怨恨。归根到底,咱们的贝先生,他可是个老实人。 
  上官雨燕微微侧过头。 
  天越来越暗了,远处工地上的照明灯,这时已经变得有些晃眼起来。这条巷子大约有一两百米长,巷子的这一边只有几盏光线昏暗的老街灯,而在那一头,工地的照明灯彻夜通明……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散步走到中间地段,上官雨燕都会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她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贝先生……然后,把一句刚想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贝家夫妇散步归来,一直到全家入睡以前,这是贝家秩序最为井然的一段时间。 
  一般来说,晚饭过后直到十点半,小贝就在自己房间里做功课。而贝先生呢,则坐在客厅一个半旧的咖啡色布艺沙发上,翻阅当天的报纸。要是时间尚早,电视里的晚间新闻还没播完,贝先生偶尔也会抬头瞅上几眼。这是一台比较老式的电视机,最近一些日子还时常会发出细小的嗡嗡声。贝先生皱着眉头辨别了一会儿,走近了,弯下腰,再用手拍打几下电视机的外壳……电视里正在播送一条邻省家庭暴力的新闻……然而近了来看,这位长发大眼的女播音员,她鼻翼边的毛孔仿佛很是粗大,粉也打得有些太厚了。贝先生摇了摇头。 
  电话在客厅的另一头。大部分是上官雨燕的。在接电话的时候,她经常会发出与实际年龄很不相称的惊叫声。这惊叫声,盖过了那时有时无的细小的嗡嗡声,盖过了贝先生拍打电视外壳的扑扑声,甚至还盖过了电视里面那位女播音员说话的声音。贝先生的眉头皱成了一个不确定的形状,波澜起伏着。 
  不过,贝先生也会有快乐的时候。有那么一些时候,贝先生的心情怡和平静,他就开始做一桩旁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的风雅事。比如说,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看一本小说。 
  现在,贝先生正翻到书的这一页。 
  “一个政府官员开始过一种不平常的生活……在他的别墅上有一个非常高的烟囱,绿色的长裤,一件蓝色的背心,一条染过毛发的狗,午夜的晚餐。不出一星期他就会放弃……” 
  贝先生停下来,想了一想,笑了,突然想到他们单位的一位胖科长……很快他便翻到了下一页。 
  平时贝先生的社交活动不多。只有很少的时间,晚上他从外面回来,带着星星点点的酒气。小贝已经睡了,而上官雨燕正在穿衣镜前试穿一件新买的连衣裙。 
  “回来了?”她没有回头,因此声音显得非常遥远。 
  或许是酒的缘故,或许是在玻璃镜子里看到她的影子……贝先生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点陌生。贝先生一向不喜欢复杂的情感。和上官雨燕结婚以前,他也只经历过一次男女之情。要知道,贝先生之所以爱他的妻子,绝对不是因为她性格里那时有时无的复杂。不是这样。其实事情完全是反过来的——因为他爱她,所以才能做到对她的复杂装作视而不见。 
  还有一次,贝先生应酬回来时上官雨燕还没睡。她嘀嘀咕咕地对他讲一个女朋友的事,情感上意外的烦恼。也不知怎么的,贝先生的酒突然就醒了。也可能是借着酒意,贝先生很认真地对她说: 
  “我告诉你吧,上官雨燕,这世界上可没啥完美的事,所以咱们最好都不要自寻烦恼。” 
  贝先生忘了他的妻子当时是怎样回答的。她怎样回答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贝先生,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要知道,贝家夫妇可一直是理智而美满婚姻的典范……天呐,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他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贝先生把自己都狠狠地吓了一大跳。 
  那天晚上,贝先生睡得半梦半醒,直到临近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天色大亮时,他被一个声色俱全的噩梦吓醒了。是个礼拜天,小贝一早就去补习班上外语课了。上官雨燕正在临着巷子的小院里晾衣服。透过客厅的窗户,贝先生发现院子中间的那棵石榴树已经开花了,红通通、厚嘟嘟的……空气里充满了一种不很真实的发疯的气味。 
  客厅的餐桌上放着一杯豆浆、一只鸡蛋和几 片面包。豆浆还有点余温,而咬到第二口时,贝先生发现面包里面已经涂了一薄层果酱,好像还是草莓酱。贝先生使劲地咬了几口。他喜欢甜食。 
   
  二 
   
  夏天很快就到了.紧接着就是小贝的暑假。顶着烈日,贝先生从市中心最大的一家新华书店抱回一大堆复习资料,又在小贝的小房间里安上了一台低噪音的空调……一天早上,贝先生正在餐厅里吃着豆浆和面包,突然,他站起身来,把那只再也不会说话的鹦鹉从后窗扔了出去。 
  一个散步过后的晚上,小贝向父母提出了一个要求——他要出门旅行,而且是独自一人。 
  这回贝先生可是真的生气。然而上官雨燕却有些暗自窃喜,她看着小贝一声不吭走回房间时的背影,觉得终于找到了这个孩子与自己的共同之处:喜欢神秘与未知的事物。并且,从来都不解释理由。 
  十来天后,十五岁的小贝去了云南——那个传说中彩云之南的地方。 
  又过了十来天,小贝回来了。人晒得很黑,还背了只在旅游品商店买的帆布大挎包。他带回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昆虫标本,和一些被贝先生称为“花里胡哨”的扎染桌布和墙布。开始一两天,小贝的话倒是多了些。他告诉上官雨燕和贝先生,在高原上,他头一次看到血淋淋的宰牛的场景。另外,这次旅行也是他头一次乘坐飞机……两种强烈的印象混杂在一起,让小贝显得有点亢奋与奇怪。但几天过后,他变得更沉默了。 
  贝先生在饭后打着饱嗝,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和上官雨燕说着话,“你说这孩子出了趟门,怎么倒像变了个人似的。” 
  上官雨燕瞥了眼贝先生,诧异地说:“变了个人?我没觉得他变了个人。” 
  贝先生又打了个饱嗝,问道:“你不觉得他这几天特别沉默吗?” 
  上官雨燕释然一笑,说:“他原来话就不多。” 
  面对着原来话就不多的小贝,以及总有什么地方弄不明白的上官雨燕,接下来几天,贝先生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胃疼起来。晚饭过后,他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窝在沙发里,把多年不间断的散步也停掉了。 
  而小贝的房门总是关着的。除了空调发出极其细小的咝咝声,家里显得异常安静。自从鹦鹉不再说话以来,家里就一直是安静的。但毕竟……毕竟总有着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为了弄清楚那一点点的不同究竟是什么,上官雨燕决定找小贝谈一谈。自从小贝出生以来,上官雨燕就发誓要做一个好母亲。一个有想象力的母亲,一个与众不同的母亲。而仿佛为了告慰她的良苦用心,贝先生家原先的那只鹦鹉,学舌时的头一句话竟然就是一“妈妈”! 
  在贝先生家的小院里,有一处相当不错的地方,那棵开过厚嘟嘟的红花的石榴树下,放着两只凉津津的石凳。现在,上官雨燕和小贝就坐在这两只石凳上。 
  “有什么事吗?”反倒是小贝开口先说话。 
  “别急,妈有话对你说。”上官雨燕手里拿了一把小小的折扇。这是一个以前的朋友送给她的。扇面上是一块假山石,旁边坐着一位宫装美人。 
  “这里有蚊子。”小贝说。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烟一样的月光很薄,很轻,透过石榴树密密麻麻的枝叶,显得有点懒散,有点怠慢,还有点心不在焉的困倦。 
  但上官雨燕的眼睛却在这样的月光里闪闪发亮着。她轻柔地问道:“这些日子……都还好吗?” 
  小贝耸了耸肩,仿佛听不大懂上官雨燕的话,也仿佛上官雨燕刚才说了句丝毫没有意义的话,一句废话。“好,”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挺好的。没什么好不好的。” 
  “你都十五岁了,可真是快呵。” 
  “下个月就十六了。” 
  小贝的声音显得浑厚结实,但仍然有种变声期的飘忽不定。在他刚刚开始变声的时候,上官雨燕经常会产生一种幻觉,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孤僻的陌生人说话。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间摇摆着。这一会儿,她觉得小贝即便再怎么变化,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而到了下一会儿,她又切切实实地感到,这孩子的神情老是在提醒她一件事。他的心不在焉,他的沉默,他那懵懵懂懂的精神世界……仿佛他一直在说,骄傲地说,坚持着说——我长大了。你们知道吗,我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了。你们不懂,不懂,不懂。永远都不会懂。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接近他。他的世界,对于她,是整个关闭的,就像那扇总是关着的房门。或者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接近他。 
  有些时候,那些满不在乎地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甚至都能让她大吃一惊。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爱爸爸。” 
  轻描淡写地讲完这句,小贝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他的脚上还是穿着那双臭烘烘的白色球鞋。月光黯淡,蜻蜓飞得很低。这种潮湿多雨的天气,脚气是很容易犯的。但此刻,小贝的背影似乎又在说,非常肯定地说——好的,都挺好的,根本就没什么好不好的。 
  里屋隐约地传来了电视的声音。是贝先生。就是这样,贝先生在看电视。小贝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上官雨燕则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发了很长一会儿呆。 
   
  三 
   
  这是上官雨燕独自一人散步的第七天。天空飘着一种嫩嫩的阴翳。没有风,也不是很热。她在巷子里来回走了一遍,不知怎么就走远了,拐上了一条平时很少走的巷道。 
  白天的时候,上官雨燕去看了看新房。巷子里那拆了一大半的人家都搬到了那里。近来还有种讲法,说剩下的一小半也要搬。而且就是不远的事情了。她原先是想叫上贝先生一起去的,贝先生,或者是小贝。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上官雨燕独自一人跳上了开往目的地的公共汽车。独自一人。 
  很多的房子都空着。有些甚至连门都没锁。上官雨燕随便推开了其中的一套,走了进去。 
  被隔成方格形的空荡荡的屋子,从这里到那里,依次分别是厨房、客厅、走廊、卧室、卫生间、走廊……或者再走回来,走廊、卫生间、卧室、走廊、客厅、厨房……通向阳台的是一间朝南的卧室。 
  上官雨燕推开了卧室的移门。 
  天空显得很高,非常非常的高。高到最高的地方,它便失去了了边际,同时也失去了色彩,就如同雾气升起时远方的海平面。上官雨燕记得,从自家小院里望到的天空就不是这样的。当然,不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些。比如说,从阳台朝下看,这小区好像看不大见树,或者只是些很小很小的树。而今天早上,上官雨燕已经从院子里摘了两颗新结的石榴。那是两颗还没熟透的石榴,青汪汪的,还透着一股黄气。 
  上官雨燕一连走了三套空房。就在离开最后一套的时候,她拉开随身背着的小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一支口红,旋开盖子……然后,就在客厅那面苍白的墙上随手画了一个形状。 
  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图案。可能是老树的一截枝干,给虫蛀过的半片叶子,被风吹晕过去的一只小粉蝶……不管它究竟是什么,那血淋淋的几笔鲜红,在白到刺眼的墙壁上,却显得更加醒目,更加刺眼。 
  上官雨燕后退几步,歪着头看了看。她满意地笑了。 
  而现在,上官雨燕就走在那条平时很少走的巷子里。月亮藏在很厚的云层后面,而云层正在慢慢地扩散,稀释,流动。云层成了扩散、稀释与流动的雾气,成了天空中望不到边际的海平面——成了一整块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店铺的灯光。渐渐的近了,明晰了,亮了。 
  是一家临街的宠物店。 
  上官雨燕在一只玻璃缸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蜥蜴。”宠物店老板欢快的声音。 
  “蜥蜴?” 
  很明显,上官雨燕对这个名词并不很熟悉。她重新弯下腰,久久地、仔细地、差不多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缸里的那个小东西。 
  它几乎称得上是丑陋的。其实它就是丑陋的。长长的身体,三角形的小脑袋,绿莹莹、脏兮兮的鳞甲盖满了全身。它的尾巴简直比身体还要长,在宠物店刺眼的灯光下面,就像一根小小的、刚硬的鞭子。 
  此时,这个丑陋的小东西正趴在缸底的一块石头上打瞌睡。 
  “它……咬人吗?” 
  “咬人?不,它不咬人,”宠物店老板从一块挂着“美容室”牌子的小屋里探出头来,“它听话着呢,连胆小的小朋友都敢买。” 
  “平时它吃什么呢?”即便说话的时候,上官雨燕的眼睛也没有从它身上移开。 
  “吃虫子,一种叫面包虫的虫子。一次它能吃六条。” 
  “光吃虫子吗?”小东西可能被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微微地动了几下眼皮。上官雨燕也跟着眨了一下眼睛。 
  “有条件的话,可以捉几只蟋蟀。有时候它高兴了,也吃点生菜或者苹果。” 
  宠物店老板已经察觉出这女人的兴趣,他放下了手里的事情,也走到了女人正站着的玻璃缸前。 
  “怎么样?还喜欢吗?”他微笑着看着女人,用一种羽毛般轻柔的声音说,“真的,我保证,它是一条非常非常棒的蜥蜴。” 
  玻璃缸的两个角上分别装着一只白炽灯,和一只紫外线灯管。上官雨燕的视线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哦,它怕冷,冷血动物嘛……一年四季都要用灯管照着。它还需要照射紫外线,然后在皮肤里合成一种叫维生素D3的东西。呵,不好意思呵,听别人说的,我也讲不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呢,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让它晒晒太阳,下雨天就用紫外线灯。”宠物店老板朝玻璃缸里的一只水盆加了点水,看了看,又加进去一点,“等它醒了呵,它就会在里面洗上一个澡。它可喜欢游泳呢,让它在里面泡泡,泡泡……” 
  “它在你这儿有多长时间了?” 
  “很长了。我都记不清具体的时间了。”宠物店老板一脸得意地说,“你真是很难见到这样的小乖乖,让它吃它就吃,叫它睡它就睡。它是这儿最漂亮的小家伙。你瞧——瞧它那条尾巴,它的鳞,你见过这样光亮的蜥蜴的鳞吗?还有它的后背,啧啧,挺得多高,多挺拔……” 
  难看的、脏兮兮的鳞甲,在刺眼的灯光下闪着光……突然,它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幽暗恐怖的眼睛呵。眼皮周围还有着刀刻一样的纹路,就像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怪物。但不知道为什么,上官雨燕觉得它在看她。它挺起了脖子,抬起了眼睛。它的鞭子一样的长尾巴轻轻地晃动着。她甚至还觉得它向她张开了两只尖尖的前爪……它在看她。温柔的,若有所思的。 
  它认识她,并且有话要对她说。 
  上官雨燕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把它涂成红色。” 
  “什么?”宠物店老板像被蛇咬一样地怪叫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在它身上涂上红色的颜料。”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喜欢它是红色的。” 
  “从来……没有过……从来。” 
  “把它涂成红色,”上官雨燕微微一笑,“每天给它吃面包虫、生菜和苹果,每天给它洗澡,晒太阳……一有时间我就会来看它的。” 
  宠物店老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 
  “你要多少钱?”上官雨燕冷冷地、坚定地、完全不容置疑地看着他。 
   
  四 
   
  一般来说,上官雨燕每三天去一次宠物店。大致是在晚上散步的时候。她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张蜥蜴的食单—— 
  豆腐、紫甘蓝(包菜)、芜菁甘蓝、芥菜、芹菜、蒲公英、青豆角、青椒、韭菜、雪豆、葡萄、萝卜、梨。 
  上菜市的时候,她就轮番地照着买一些。这次是豆腐和包菜,下一回就是萝卜和梨。她甚至想到过自家小院里的石榴。有一次,她还真的采了一个带去,剥了皮,露出里面亮晶晶的果肉。那只蜥蜴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吃了点。 
  但上官雨燕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蜥蜴会喜欢吃蒲公英。 
  “不吃也没事的。我就从来没让它吃过。” 
  对于这位女客的奇怪行为,宠物店老板倒是好奇了几天,但很快也就见怪不怪了。她已经付了钱,买下了那条蜥蜴。只是和其他顾客不同的是,接下来她又付了一次钱。而补偿的结果就是:她可以不带走那条已经买下的蜥蜴。事情就是这样简单,一回生意做了两次,再没什么其他的了。 
  “昨天它没睡好呢。” 
  “来了?它等你很久了。” 
  有时,他还会和她开开玩笑。这是个还算好看的女人。她在晚上来看望寄存在店里的宠物。这女人稍稍有点怪癖……至于其他,他便再也想象不出什么了。他解嘲似地撇撇嘴,从柜子里拿出一只软牙刷,用清水轻轻刷着蜥蜴那根长长的尾巴——排便的时候,它经常会不小心把自己的尾巴弄脏,然后就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他一边想着,一边不时抬眼看看门外。 
  这女人该来了。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了。 
  上一次她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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