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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的胡震天说道：“你挺像的。”
后排座位上，李路看着顾金东，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顾金东警惕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路扫了他一眼，没说话，胡震天和于土星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看，也没有说话。顾金东只觉得自己从一个地狱掉进了另一个地狱。
方铃驾驶着头车拐进了一条土路，胡震天紧跟着，很快他们驶过一片树林，来到一栋木屋前，停了下来。
方铃首先走进木屋，随即于土星跟着走了进去，胡震天下车，把快枪套里的m1911手枪掏出来，拧上消音器，站在车边呈警戒状态。
车里，李路拿出烟点了一根，向顾金东示意一下：“抽烟吗？”
顾金东盯着李路，点了点头。
李路把烟递过去，顾金东接过，手在微微颤抖。李路给他点上，自己眯着眼睛抽了几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顾金东再一次问道。
李路笑了笑，“你不是一直盼望着我们把你救出来吗？”
顾金东很慢但很肯定地摇头，“我不认识你们。”
李路耸耸肩膀，“我也不认识你。”
“那你们为什么要救我？”顾金东追问。
李路扫了眼亮起灯光的木屋，嘴角含笑说道，“收人钱财替人卖命。你应该知道金三角吧？”
顾金东眉头跳了跳，“你们是雇佣兵？但是你们更像华夏人。”
李路微微笑道：“雷将军也是华夏人。”
“原来你们是****残部雷雨田的人。”顾金东恍然，他问道，“你们准备送我去哪里？”
李路慢条细理地说道，“本来我们应该直接把你出境，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点变化。”
顾金东盯着他，“什么变化？”
“雇主毁约了，我们拿不到酬金。”李路掸了掸烟灰，“所以我想，应该在你这获得补偿。”
顾金东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没关系！”
李路轻轻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是我们把你从那个鬼地方捞出来的，你这样说话，未免太……操蛋了。”
李路突然收起笑容，语气冰冷地说道，“最多一个小时，军事监狱会发现人数不对，几分钟后会知道不见的那个人是你。相信你比我更加清楚，按照华夏国防军的效率，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会有大批的军警出动抓捕你。你认为你能够一个人逃出生天吗？”
突然揪住顾金东的衣领，李路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只是想要拿回应得的那部分钱！如果做不到，我不介意砸了这次买卖！”
顾金东被李路通红的眼睛吓住了，嘴唇发抖地说道，“可，可是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我的钱都被充公了，真的真的！我对天发誓！”
李路冷冷地说道，“你的话你会信吗？”他指着木屋，“我的人已经在里面准备，如果你不能好好说话，那么咱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你意下如何？”
如果空间允许，顾金东就会跪地求饶了，他带着哭腔说道，“我真的没有钱，真的一分钱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长年的灯红酒绿，他的军人意识早就被磨灭了。
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他们，他们有，他们有很多很多的钱，你可以找他们，他们有很多钱！”
李路心里闪过一丝激动，表情却更加的凶狠，一把暗淡无光的三棱军刺已经出现在手上，“可是我找不到他们，只能拿你开刀了。”
说着，军刺贴上了顾金东的颈脖，顾金东看不到那是一柄什么样的冷兵器，但是他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它散发出来的寒气。
一股强烈的求生**涌上心头，顾金东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哪，但是你们必须带我出境！”
李路压着心头的激动，冷冷地问道：“他们在哪？”
第153章去向？
李路走出木屋，方铃紧跟身后，带上门，压着声音问道：“头儿，这个人怎么处理？”
李路掏出烟想要点上一根，扫了眼黑漆漆的四周，他忍着烟瘾把烟放回去，说道，“先留着，这老小子狡猾得很，一定还有事情没说。”
“这样的话得把他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方铃说道。
李路点点头。
方铃嘴巴张了张，还是问道，“头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李路没有说话，陷入了思索之中。
就在刚才，顾金东透露了一些让李路大为吃惊的信息。南方省军区倒卖走私军资案远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根据顾金东所说，他只是一个小角色。在他之上，是一个利益集团，而所谓的涉案金额上百万元，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李路联想到，历史上最高统帅部中的一位大佬提出“军队自我发展自我完善”，从而宣告进入军队经商时代，当时是1988年。大约五年后，军队经商的一系列弊端和贪污案件出现，最终在93年的十月底，江浙帮彻底理清了军队关系后，一纸文件下去，军企分离，这才避免国防军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具体到军队贪腐案件，李路记得九十年代初出现过很多起，其中尤其以南方省军区的最为触目惊心。整个省军区从军区司令员到下面的干事，全部腐烂……李路不能确定的是，这起案件是不是顾金东的这起案件。
如果是，那么李路正在凭一人之力揭开国防军的一块大脓包，而他对抗的将是凭借着利益关系联系在一起的庞大利益集团。
顾金东说，省军区分管边防工作的副司令员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顾金东掌握着不利于他的证据，这也正是顾金东被当成替罪羊扔出去，但是却免于死刑的原因。作为交换条件，顾金东把事情扛了下来，以副司令员为首的利益集团保证他的家属能够很好地生活。
作为性命的交换，顾金东愿意告诉李路那些证据的藏匿之处，前提是送他出境。为了让顾金东更加地相信己方是雇佣兵，李路说需要衡量一下危险系数。李路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句话，大大打消了顾金东的怀疑。
顾金东当了六年的边防团长，是个老油条。从李路他们出现的那一颗起，他就在怀疑，这会不会是有关部门设下的圈套。李路深知这一点，小心翼翼地和他周旋着。
不过李路的收获是，顾金东在基本排除了他们来自有关部门之后，透露了省军区副司令员这个重要信息。他以为，雇佣李路他们救出自己的，就是来自副司令员的授意。
良久，方铃语气平静地说道，“头儿，考虑到下一个目标的身份，我们完成前期侦察需要大约五天的时间，制定行动计划最少需要三天的评估时间，而且，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
对于方铃来说，甭管目标是一省军区的副司令员，即便更高级别的官员，她都不会因此产生任何多余的顾虑。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只有目标和非目标两种人。
缓缓摆摆手，李路慢慢说道，“他不是我们的目标。”
方铃大为疑惑，“那……”
李路扭头看着她，“方铃，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寻回失踪的七个人。”
“我知道，可是，头儿，”方铃很冷静地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有可能知道失踪人员去向的，只有那个副司令员。”
李路缓缓地摇摇头，回头看了一眼木屋，“不一定。”
方铃下意识地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你的意思是，顾金东也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在该案中扮演的角色很关键，对于前去抓捕他的军方小队，他至少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李路笃定地说道。
方铃重重地点头，“我马上进去审他！”
“等等！”李路喊住她，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来吧。”
方铃疑惑地看着李路走进去，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很快，方铃就明白了。
木屋里，顾金东坐在一把椅子上，前面放着一张小桌子，胡震天和于土星一个站在一边，抱着胸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但是警惕性却丝毫没有降低。
“顾金东。”
李路走到他面前，盯着他，“你怕死吗？”
顾金东惊恐地看着李路，指着他：“你不能这样！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了，你们应该遵守承诺！”
“是吗？”李路缓步走过去，盯着他的眼睛，“你确定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顾金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坚定地说道，“我都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点点头，李路说道，“很好，那么我想知道一些你不该说的，有问题吗？”
顾金东的目光凝在一起，上下审视着李路，“你不是雇佣兵！我早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劳什子雇佣兵！”
李路嘴角含笑，“我们当然不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总长办公室特别参谋，负责彻查南方省军区倒卖走私军资案。”
“呵呵呵……”此时顾金东反而轻松起来，他笑道，“早知如此又何必脱裤子放屁呢。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知道的早就说出来了。”
胡震天插了一句：“你以为把你劫出来，是一个陷阱？”
顾金东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难道不是吗，我告诉你们，我所知道的早就说出来了，你们不会在我这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方铃冷哼一声，“是吗？那你尽管试一下，我们是送你回监狱还是送你下地狱。”
顾金东瞪大了眼睛，叫道：“你们敢！我是服刑人员，你们没有权利剥夺我的生命！”
李路缓缓拔出三棱军刺，“我们当然没有权利，不过它有权利。”说完，李路使了一个眼色，胡震天和于土星走过来，架起顾金东，往他嘴里塞了一团破布，然后放到床上，让他呈半躺姿势，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绳索把他的四肢固定住。
走过去，李路慢慢说道，“顾金东，这个案件水有多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把你劫出来审问，而不是通过正常渠道，相信你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别天真了，你的幕后老板自身难保，根本管不了你。把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或许你还能继续服你的十五年徒刑。不配合的话……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顾金东别过脸去，一脸的不屑。
“愿意说你就点点头，明白吗？”
李路淡淡地说了句，走过去，突然一把撕开顾金东的上衣，露出他的胸口和那个还有些挺的小腹。李路凝神盯着他的小腹，右手的三棱军刺突然刺出去。顾金东眼前一黑，以为自己要死了，下意识地闭上眼，却只觉得小腹一阵轻微的疼痛。他睁开眼睛，正好可以看见自己的小腹，那里某处被刺破，正在缓缓地往外流着血。
这个时候，顾金东看向李路的目光更加的不屑了——你不敢杀我！
只是，随着李路接下来的一番话，顾金东才发现，他遇上的绝对是一个恶魔。
“根据医学研究，成人的血量在4…5升左右。根据你的体重，应该比5升多一些。我在你腹部开的口子，每秒钟能流失大约12毫升的鲜血。换言之，大约一分钟后，你会觉得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会很费劲。三分钟后，你会失去百分之三十的血量，然后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进入休克状态。到那个时候，我会刺激你的穴位，让你恢复清醒状态，你相信我一定能做到。你会看着自己的血慢慢地流干，慢慢死去……”
顾金东恐惧地看着李路，在他眼中，此时嘴角含笑的李路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方铃、胡震天和于土星面露异色地看着顾金东腹部那个伤口，真的保持着匀速在慢慢地往外淌着鲜血，沿着身体流下，很快就染红了床铺。而李路的话在他们听来，也不由觉得一阵冷颤。
他们今天才知道，他们的教官搞起审讯来，手段更加的辛辣和令人崩溃。再没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光，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来得痛苦了。
他们应该想到的是，李路在当他们教官之前，一直是101大队的大队长，而且曾经参加了残酷的南疆战事！
“你不是人！我要控告你们！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顾金东疯狂地扭动着身躯，他想喊，却只能在心里叫道。
李路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依然是嘴角含笑的模样，他淡淡地说道，“我不得不提醒你，最好不要有剧烈的动作，否则只会加快血液的流动速度。”
果然，顾金东低头看去的时候，伤口处涌出的血液更加的快了，他顿时安静了下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眼红红的，瞪着李路。
摊了摊手掌，李路说道，“无所谓，你可以坚持到最后。一个越狱的犯人死于野外，相信不会有谁愿意多费一份心思去调查的。没有你，我可以找其他人。你们的利益集团中，我相信一定会有聪明人选择配合我们的调查，以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
两分钟过去了，顾金东比李路预计要早一些接近休克。他走近几步，说道，“你现在一定觉得头晕脑胀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微弱，没错，你很快就要进入休克状态了。现在我要点击你的相关穴位，然后你会精神百倍。相信我，好好体会生命缓缓流逝的感觉吧……”
说完，他就要出手，顾金东痛苦地闭上眼睛，狠狠的连连的点头。
“你确定？”李路扬了扬眉头，问道。
顾金东只顾点头。
李路并不急着给他止血，而是掏出他嘴巴里的布条，说道，“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如果你跟我耍花招，我会让你尝试另外几种方式。”
顾金东粗粗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快给我止血，求你快给我止血！”
微笑着点点头，李路出手如电，在伤口附近几个地方连点了几下，又在顾金东的胸口和颈脖处点击了几下。方铃等人惊奇看到，伤口处流出的血在飞快地减少，最后变成微微往外渗的样子。
示意方铃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李路盯着顾金东，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告诉我当晚抓捕你的行动队员的去向。”
第154章小圈子私密会议
六月底，一架y…8中型运输机缓缓降落首都军区西园机场。一辆等附近等候多时的挂着总部牌照的丰田考斯特中巴车直接开过去，叶孤云推开门下车，站在那里静候着。
飞机停稳，舱门打开，机械人员飞快地放下登机架。一个男子脚步匆匆地走下飞机，后面两个男子押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胖男子紧随而下，最后是一个女子紧跟着。
“李路，一路辛苦！”
叶孤云迎上去，和走来的男子握手，正是从岭南返回帝都的李路。
李路点点头，站定看着胡震天和于土星把顾金东押上车，这才声音低沉地说道：“回去再说。”
叶孤云点点头，跟着李路跳上车，中巴车启动疾驰驶出机场。在中巴车驶离飞行作业区时，塔台上，一名空军中校放下望远镜，转身快步走进值班领导办公室。
他拿起红色电话机的话筒，接通了三九局，说道：“我要总政主任办公室，代码……”
“首长，他们已经离开，带着一名男子，头部用黑色头套罩着看不清楚面容。但是可以推定，此人极有可能是岭南军事监狱越语的顾金东。”空军中校低声说道。
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空军中校下意识地立正：“是！首长再见！”便放下话筒，站在原地凝眉思索了一会儿，才返身回到塔台飞控室。
此时，三九局（保密电话局）里，一名四十岁出头的女上校单手摘下耳机，另一只手还在飞快地记录着什么。很快，她结束记录，拿起纸张快步走进局长办公室，“局长，这是14号目标最新的通信内容……”
在李路第一次和叶孤云单独会面的四合院里，客厅里，烟雾缭绕，几个便装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烟，气氛特别的压抑。
坐在居中位置的是李路，他的左首第一个位置是高大山，右首第一个位置是叶孤云，而坐在李路对面位置的，赫然是老爷子的机要参谋李超。
对于这样的座次，谁也没有疑问。因为即便除了李路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三四十岁的中校级以上的军官，高大山更是正师职的大校军官，但是他们都知道，做主的人是李路这个小少校。
李超不抽烟，但是他早已经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首长们开会的时候，烟雾缭绕的状况从来美欧缺少过。
看他们烟抽得差不多了，李超首先开口说道：“我带来首长的指示，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保持攻势，彻底揭开军内的脓包。”
高大山把烟头狠狠地摁在中间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咬牙切齿地道：“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在发现苗头的时候先下手为强，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不但被压着打，还损失了一支精锐的小队！早就该把这群王八蛋送上刑场！”
李超说道：“老高，稍安勿躁，首长有首长的考虑。”
高大山闷闷地闭上嘴巴，重新点上一根烟。
叶孤云缓缓说道，“其实我觉得老高说的有道理，一味的退让和沉默，恐怕会坐失良好的反击机会。”
李超不再说话，他一贯的角色是充当老爷子的传话筒，但是很显然，此番老爷子派他前来参加这次小团体的私密会议，绝对不愿意看到他只充当传话筒。李路显然明白了自己老爷子的用意，他看着李超，思索着。
叶孤云看了在座的一眼，说道，“根据李路掌握的信息，南方省军区倒卖走私军资案的真正幕后是省军区副司令员邱道康。顾金东只是一个被抛弃的棋子。”
高大山不解地问道，“这跟刘小光小队被武力驱逐出境，有什么联系？”
叶孤云看向李路，意思是请李路亲自解释，李路却看向李超。对上李路的目光，李超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高大山也明白了，目光看向李超。
清了清嗓子，李超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整件事的起因是最高统帅视察第一舰队时搭乘的军舰遭到误击，嗯，关于是否是演练失误造成的误击，尚未有定论。”
他停顿了一下，李路点点头，插了一句，“可以肯定的是，不会有定论。”
在座的几个人，高大山已经从一线指挥官转入正师级干部，思维已经开始适应官场生态。而三人之中年纪最小的叶孤云，因为所在的部门的特殊性，他对政治的敏感性只会比高大山的更高。而年纪与比高大山小几岁的李超，老爷子还是师长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了，从小少尉到上校，耳熟目染中，他的政治敏感度恐怕是三人之中最高的。
所以，李路这句话一出口，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超微微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为了加强统帅的安保工作，从101抽调了一队精英，和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