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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综合出版企业龙腾公司,这个公司主要出版文艺作品、小说,旗下的漫画产业也是行业巨头,几乎垄断了所有知名漫画家。其二则是专注于漫画出版的凤凰公司,这个公司的规模和市场都不如龙腾,但它给予新人漫画家的稿酬最高。
孟获把原稿投给了凤凰公司,他觉得垄断优秀小说资源的龙腾公司未必会看得上他,而且稿费也很关键。
凤凰公司的编辑部在华夏第二大城市宁海市,距离漫画送达和结果出炉还有一段时间,孟获把心思放在了江南省的中考上。
整个中考时间为期三天,过目不忘让孟获如鱼得水,他相信自己能在大部分的科目里拿到满分,然而孟获不想太夸张。他故意在每张试卷留下错误,没有一张满分。
语文被安排在最后一天,它是华夏国最重视的科目。
孟获估算前面考试的分数,他觉得分数还是太高,自己可以把它再压低点,只要能进大部分的高中就行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考试铃刚响不久,灵光一闪再次出现了。
当时孟获正在写自己的名字,他只觉得眼前一花,整张试卷的脉络就向慢动作放映一样变得一清二楚,就连怎么解题都胸有成竹。
这个状态的孟获非常兴奋,他不由自主的开始落笔疾飞。
“唰唰唰!”快速的动笔声引起了后面一个监考老师的注意,他皱眉走前查看,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的下巴看掉下。
只见孟获的手像收割机一样从试卷上移动,他几乎不用思考,所有的空白区域就迅速被文字填满了。这位监考老师本身就是语文老师,他觉得孟获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准确,准确到他觉得像是在作弊。
他悄悄拿出电子仪器扫描,没有任何反应,不是作弊。
“竟然不是作弊?”
监考老师满脸惊愕,他再次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孟获把试卷翻了面,手上的速度依然没有停止。
这是什么怪物?——他目瞪口呆。
接着当孟获从‘灵光一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笔刚好在作文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剩下两个监考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上来,他们低头看着试卷,眼睛都显得很呆滞。
“十……十分钟!”
一个老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推着眼镜结结巴巴的问道:“你做完了?”
简直就是奇迹!这三个监考老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迅速做卷的学生,而且没有任何作弊的迹象,就像早就背好答案一样。
孟获平静的点头:“嗯,我要交卷。”
他站起来收拾文具,考场里的其它学生都震惊的望了过去。
寂静无声。
直到孟获离开教学楼,一个监考老师才想起最关键的问题,他跑出去喊道:“喂,等等,还不到交卷的时间!”
但孟获没有回头,这个世界的中考不会因为提前交卷而判零分。江南省的总分750分,孟获觉得自己应该有650以上,分数很是充足了。
中考结束过了几天。
6月18号,宁海市凤凰大厦。
《周刊少年》编辑组,刚刚上班的总编辑叶雄一脸沉郁的看着报表。杂志销量降低了,周刊少年漫画是他们最热门的杂志,销量却还是和龙腾公司相差甚远。
“是不是把战略定位搞错了?”
这几年叶雄无数次涌起这个念头,但马上又摇头否定:“不,走原创这条路肯定没错!”
凤凰公司把战略中心放在原创漫画上,龙腾公司则更倾向于小说。凤凰公司的资金和规模都不能和龙腾公司相提并论,因而叶雄觉得原创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然而这么多年来,公司的业绩为什么还是不温不火?
“漫画家,结果还是缺少有才华的漫画家。”
叶雄忍不住叹息,漫画兴起时间太短导致漫画家的质量良莠不齐,这个问题只能由时间来解决。
然而他觉得很不甘心,漫画界的发展日新月异,如今已经有很多孩子朝这边努力,可以预见五六年后的原创漫画必将成为主流。而拿不出成绩的他无法长期担任总编,辛辛苦苦经营的结果是给后人搭桥。
怎么就不能提前出来一个漫画天才呢?
就像听到叶雄的心声,一个编辑突然惊叫着站了起来,把身边纸箱的原稿洒的一地都是。
“哈哈,羊教授,你又看见蟑螂了?”
整个编辑部轰然大笑,编辑们都清楚这个叫孙阳的年轻编辑胆子就和女人一个样,看见老鼠耗子就忍不住发出尖叫。
“不、不是,我有打扫卫生!”孙阳红了红脸,有些激动的举起手上的稿子:“大家快看,我发现了一个天才!”
“天才?”
“那不是新人的投稿吗,新人哪会出现天才啊!”
其它编辑不相信,总编辑叶雄也不相信,但他还是说道:“拿来我看看。”
凤凰公司很注重培养新人漫画家,但现状却是每个月都有几百人毛遂自荐,能够进入编辑眼中的寥寥无几。长期下来,就连总编叶雄都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他接过孙阳递来的稿子,第一眼就皱起了眉毛。
《名侦探柯南》
标题差点让叶雄把它扔掉,现在流行的少年漫画以战斗为主,侦探题材受到很大限制。
然而他还是皱着眉往下看,这一看,后面的剧情发展却超乎想象的精彩,这篇漫画开局就用华夏第一的少年侦探作为嚎头,主人公破案的过程相当干脆利索,最后还引出了一个惊人的黑幕!
一话、短短一话的内容就把叶雄吸引了,原作者对读者心理的把握可谓巅峰造极,而且画技高超,没有十几年的练习都不可能成型。
最令人震惊的还是最后一张图,那张图简直神乎其技!叶雄相信把它放在画馆展览也不会有任何突兀,然而它却只是一张普通的漫画原稿!?
叶雄愣住了,半饷之后他才站起,双手撑着桌子:“天才……”
他颤抖着,长久以来心里的梦想好像找到了突破的机会,这让叶雄激动的难以自禁:“要买下它,一定要买下它的版权!”
如果让这么一部优秀的漫画被其它公司得到,那叶雄一辈子都得后悔!
“孙阳!”他抬头,对眼前的下属骂了一声:“还愣着干嘛,快把作者的电话给我!”
第四章:邀请与说服
这个时候的孟获正在家里晾衣服,电话铃就响了。
他跑回客厅接电话。
“你好,请问是孟获先生吗?”
电话那边传出这样一句话,理所当然,心理年龄超过30岁的孟获没有因为‘先生’这个词感到惊讶。
“对,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凤凰公司周刊少年编辑部的总编辑叶雄,孟获先生,请问你投稿的《名侦探柯南》的版权有没有卖出去?”
对方的声音显得非常急切。
听出他话里的含义,尽管孟获心里早有准备,此时的心脏也不免多跳了两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没有,我把唯一的原稿投给了你们。”
这个回答让对面的叶雄大松一口气:“既然如此,你能不能把这部漫画交给我们周刊少年发行?我们会用最大力度宣传和包装它,稿酬和分成都按职业漫画家标准发放。”
职业漫画家的标准!?孟获一下愣住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连忙点头:“没问题!我很乐意把它交给你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尽量快点!”
叶雄巴不得快点签下合同省得夜长梦多:“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订好火车票,你到时过来一趟。”
为了安全,合同自然是当面签订最好。
然而孟获却有些迟疑了,他突然想起十五岁还不能签订合同,除非监护人也就是李琴许可。
“我这段时间都有空,但你们能提供两张火车票吗?”孟获苦笑道:“我只有十五岁,要我妈在场才能签合同。”
“……”
话筒里安静了下去,叶雄再次开口:“不好意思,刚才我好像听错了,你能再说一遍你的年龄吗?”
“十五岁。”
“你说太快了,是二十五岁对吧?”
“不对,我今年十五岁,刚刚考完中考。”
“开什么玩笑!”
一声大叫,叶雄随即慌忙道歉:“不、不,我刚才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年轻,完全没想到!”
他满脸震惊,家里十七岁的女儿连一只鸡都画不出来,对方十五岁就投出了高质量的原创漫画,这人与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不过十五岁啊,这么年轻的漫画家代表的意义是……
“没问题。”叶雄一咬牙,他绝对不能错过机会:“我会准备两张往返火车票,时间是一个星期,请你们务必提前准备。”
挂了电话,叶雄浑身瘫软的坐了下来。
“总编,怎么了?”
孙阳在旁边小心的询问。
“那个作者今年才……”
叶雄刚想回答,突然又闭了嘴。这个信息还不能泄露,在一切没有敲定之前,他还是保守秘密为好,毕竟不知道孟获的监护人怎么想。
江南省青城县
当天晚上,李琴回到家,惊讶的发现儿子一脸愁眉苦脸的坐在客厅。
她倒了一杯水,坐在旁边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孟获点了点头,回答道:“妈,我有个朋友,你应该认识……刘益,就是他,他画的一篇漫画被大公司看上了,人家邀请他和他爸去宁海市签合同。”
李琴一愣:“这不是好事吗?”
她不怎么了解漫画,但多多少少也听过这是和电影、小说一样的东西。
“当然是好事,可是刘益不敢告诉他爸啊,要是他爸知道他在复习的时候画漫画非杀了他不可。”孟获瞥了一眼母亲,小心的问道:“妈,你说他要怎么劝说他爸?”
李琴想了想:“那孩子的中考考得怎么样。”
“他说考得很不错,能进县一中。”
“那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李琴喝了口水,笑道:“既然成绩没问题,直接告诉他爸也没不要紧。”
“妈你是这样想啊。”孟获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其实我也这么想,妈,我刚才骗了你,刘益哪有那本事啊,要说漫画也是你儿子我才能画出来的是吧?”
“别开玩笑了,你哪有那本事……啊?”李琴的笑容停止,手上的杯子一抖,猛然转头瞪着孟获:“是你画了漫画?”
“对。”孟获的脑袋缩了缩,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李琴生气,上辈子对这个母亲的敬畏到了现在也没有改变:“妈你不会生气吧,我中考的成绩肯定不错!”
李琴眼神复杂的盯着他,连水倒在桌上都没有发现。她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那么胆大妄为欺骗自己,原本说的复习竟然就是在房间里图图画画,然而这段时间的孟获表现的确乖巧了太多。
“你肯定中考考的好?”
“嗯。”
“你的漫画被大公司看中了?”
“嗯,他们想让我们去宁海签合同,会负责往返的车票。”
孟获低头诚恳的回答,李琴看他一副老实的样子,一时之间发不起火来:“明天把电话给我,我要问问。”
她妥协了。
第二天,李琴电话确认孟获没有说谎后心里很是复杂,惊讶、喜悦,还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毕竟儿子今年才十五岁。
她不知道十五岁的漫画家是什么概念,但却知道十五岁的小说家和明星非常引人瞩目。难道儿子这么小就有出息了?——这种念头直到6月25号他们出行的那一刻,李琴还是无法确定下来。
“我说小获,他们不会是骗人的吧!”排队检票的时候,李琴突然不安的问道:“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孟获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笑着安慰她:“怎么会是骗子,妈你不是确认了好几次嘛!再说我们两有什么好骗的!”
他们母子穷得一清二白,说白了就算小偷和骗子也不会把他们列入目标。
李琴稍微冷静下来,她觉得儿子说的也对,自己又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也怕不了什么。而且那个公司还给他们买了昂贵的卧铺票,骗子怎么会这么大方。
顺利检票,站台有些清冷,这时的天色已黑,从青城县到宁海市要经过一晚的旅程。
上车后的李琴笨手笨脚的在列车员那里换了票,她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青城,心里有些忐忑:想不到人生第一次远门竟然是托了儿子的福。
不过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更大的惊喜在后面。
第五章:稿费
一大早的宁海火车站,孙阳举着一块牌子站在检票口。
“总编,我们用得着这么做吗?”
路人的目光让孙阳感到浑身不自在,不由问道。
叶雄坐在一边翻看报纸,闻言笑了起来:“你不是看过那篇漫画了吗?”
孙阳点头:“看是看过,的确不错,但他又不是什么出名的漫画家,怎么也不需要您亲自出来迎接啊!”
“你眼光太窄了,那部漫画代表什么你知道吗?”叶雄放下报纸,冷哼一声:“漫画这行一靠天赋二靠毅力,他一个新人就能画出超越职业漫画家水准的原稿,前途不可限量!”
他同样清楚漫画市场最缺有才华的原创漫画家,一个能想故事又能画出来的漫画家可遇不可求,孟获年仅十五,说句不好听的,哪个职业漫画家可以用时间耗过他?
经验丰富的叶雄不认为他会看走眼,孟获投稿的可是一篇侦探漫画。一般人根本画不出这种题材,因为它不仅需要精密而谨慎的思维、对各学科知识也要有广泛涉猎。
然而十五岁的孟获却把原稿缔造的相当完美,内容几乎无可挑剔,有序的节奏感、剧情有趣,画风功底也很扎实——他绝对是个天才!
“好了,时间快到了,你给我盯紧点。”
叶雄看了看手表,火车马上就要抵达了。
很快,提着大包小包密密麻麻的人群开始检票出站,孙阳踮起脚尖扫视人群,生怕错过目标。
“请问你们是凤凰公司的人吗?”就在他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提着包的少年看到牌子走了过来:“我就是孟获。”
叶雄站起上下打量这位年轻的作者,他身材消瘦,面相秀气。母子两人身上都穿着泛白的衣服,显然生活条件不是很好。然而令他惊讶的是孟获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而自信。凝视他的眼睛的时候,叶雄涌出一股错觉,以为站在眼前的是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年人。
怎么可能——他苦笑的摇头,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给你打过电话的叶雄。”
不管怎么说,孟获给叶雄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两人握了手,叶雄把目光放向李琴:“夫人这是怎么了?”
李琴的面色苍白,孟获帮忙解释:“我妈有点晕车。”
叶雄理解的点头:“我们公司离这里不远,夫人可以到编辑部休息。”
他们把孟获和李琴接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孙阳负责开车,叶雄坐在前排。
“五只羊儿五只羊儿跑得快跑得快……”
在开车之前,孙阳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等等,我接个电话。”他把刚刚放下的手刹又拉了上来,随后拿出手机:“喂,番茄老师,有什么事吗?”
“啊,收稿?今天啊……实在对不起,我给忘了。”
孙阳捂住手机,转头向叶雄问道:“总编,番茄老师的新作出来了,我能不能先把车开过去收稿?”
番茄,这是一个在周刊少年长期保持连载的职业漫画家。而之所以称呼为老师,这是漫画界对职业漫画家的尊称。
叶雄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个孙阳真不会办事,连收稿时间都给忘了。
“你告诉他,明天再去收。”
他看了一眼孟获,觉得还是《名侦探柯南》比较重要,他必须在今天之内把合同签好,省得夜长梦多。
“可是总编,番茄老师脾气暴躁,最近又失恋,我们在这个时候触他眉头是不是有点……”孙阳咽了咽口水,这个番茄老师是他手下的漫画家,他可不想搞砸。
“那是你的问题!”叶雄怒了,这个下属怎么那么蠢,竟然在孟获面前说其它漫画家:“别废话,快点回公司。”
他心底很是失望,原本他还在想签完合同就让孙阳担任孟获的责任编辑,现在看来必须另选他人了。孙阳没有意识到孟获的潜在价值,这样的责任编辑无法挖掘出孟获的才能。
于是回到编辑部,叶雄立刻把孙阳赶走了,他让另一个编辑把状态不好的李琴安排在了休息区。
编辑部给李琴准备了早餐,吃完后,她的身体状态恢复了不少。
她望了望四周,发现自己坐在一个被透明玻璃隔开的包间里,透过玻璃能看到一个忙碌的编辑部。总共有五排二十多个编辑在工作,对面的墙上贴着许多漫画海报。
“夫人,身体好点了吗?”
一个外表温和的眼镜青年走进了包厢,手上还拿着一叠原稿。
“好很多了,谢谢你们的早餐。”李琴面带笑容表示感谢,青年坐在对面笑道:“我叫张秀,总编在和孟获商量漫画和合同的细节,你这边由我负责传达。”
他把原稿放在桌上:“请看一下,这就是孟获的作品。”
李琴拿过稿子,她没怎么看过漫画,很不适应的翻了几页却没有多大感想:“这个画的很好吗?”
“当然很好!”张秀点头,赞叹道:“很少有原创漫画可以达到这个标准,不管画技还是内容……夫人你再仔细看看。”
李琴又翻了几页:“嗯,好像是这样。”
张秀对她的态度不太满意,一把拿过稿子,翻开最后一页放在桌上:“夫人,这幅图怎么样?”
李琴低头看去,突然一愣,她虽然没有看过漫画,但这张图真的很漂亮,上面的男孩吸引了李琴的注意,他的表情充满疑惑,让人奇怪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还是再看看吧。”
李琴涌出一股兴趣,拿起漫画重头看了起来。
“你的儿子是漫画天才,夫人应该有点自觉。”张秀推了推眼镜,孟获只用一张图就能吸引别人的好奇心,这种才能前所未见。
当然才能在没有成熟的时候最多只是吸引眼球,漫画的魅力还是出自故事本身。
《名侦探柯南》的故事非常出色,李琴很快就面露惊讶之色。
“这真是他画的故事?”
她从小就觉得孟获喜欢画画,但画出的东西乱七八糟,现在看来一点也不乱。这些图画不仅好看,而且充满了她想也想不到的智慧——侦探漫画本来就会带给别人一种高智力的幻觉。
李琴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孩子显得很陌生,不过平时的她忙于工作不知道孟获的这份能力也很正常。只是这么一想,李琴又会愧疚自己这个当妈的对孟获关心太少。
一边的张秀看到她的表情大松一口气,他不知道孟获年仅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