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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炮灰公子-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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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玄霄十分赞同自家侄孙的话,多年来他见多了武林光鲜外表下的黑暗,即便心中不屑于此类小人,却也明白不得不防的道理:“云儿所思,极有可能,人命关天,理应谨慎。”

    “难道要等东西落入他们手里,才去想办法抢来么?”

    一时众人陷入了沉默,又怕害人性命,又怕东西落入贼手难再寻得,这可真是进退两难。

    “若是吾等提前潜入行止山庄伺机而动——”慕长云此话说得并不肯定,在他想来,行止山庄那般地方,必定守卫森严,想要潜入后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弄到手,必然是千难万难。

    慕玄霄对此提议并不赞同,在他看来,侄孙子的安全更为重要,不当如此冒险。

    最后,几人也没想出更为周全的办法来,只能继续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还是等明日吾等赶往沣渡城后,再作打算吧。”

    慕长云回到屋中,依然在思考着之前的计划,他虽明面上没有反对叔祖的话,但心底却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今之计,只有冒险入庄一探,方能寻着机会。

    待柳栖雁午睡醒来,他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于他。

    “此计甚险。”柳栖雁并没有如同慕玄霄那般反对,云曦楼虽并未在行止山庄中安插钉子,但整个天赐郡中都有不少探子盯着,对整个山庄也算了解。在他看来,以慕长云的武功,想要潜入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随机应变,将东西弄出来,“届时我与长云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慕长云欣然应允。

    谁料当天夜里,食铺后院里就被人闯入了。

    本着不惊动客人的原则,护卫们将人逮住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直接便把人带到了主院。

    柳栖雁刚缠着慕长云睡下,还打算抱着心上人美美地睡一觉,却被叫了起来,脸色顿时不大好看。

    “楼主,此人闯入后便束手就擒,口口声声要找慕公子,称有要事相告。”

    “哦?你是何人?又有何事?”柳栖雁本不欲惊动慕长云,让人继续睡,便自己披着外衣,独自来到主院厅堂中。

    堂下这人虽被绑缚,面上却并无卑微之色,虽身上带伤,行动间却并无滞碍之感,身上衣物污脏,面上同样满是尘泥,双目却明亮如星。那人听闻柳栖雁开口后,却并未作答,只再次言道:“在下求见慕长云公子。”

    柳栖雁闻言,面上勾起了个嘲弄的微笑,心中十分不悦,他家长云岂是这般来历不明之人说要见就能见的?“阁下若不想说,那便罢了。”说完,起身打算离去,而周围的几名下属,则押着人便准备拖走。

    那人见状,额头有些冒汗,却依然强作镇定道:“慢着!在下有要事求见,事关慕公子安危,阁下这般阻拦,所安何心?”

    柳栖雁并不为他的话所动,只是转头讥讽:“不过是连自报家门都不敢的鼠辈,尔这般语焉不详,却诸多要求,在下拦了便拦了,哪里需要安什么心?”

    那人还欲说什么,被他这话一哽,神色一顿,才转而道:“这位公子,实在抱歉,在下并非是语焉不详,实在是事关重大,在未见到慕公子前,不敢多说。”

    “呵。”柳栖雁已听到不远处慕长云前来的动静,便也不再多说,只是轻轻扫了堂下这人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自作聪明之辈,别以为他没看出来此人心中另有所图,敢算计他家长云,这是令人望而生厌。

    果然,不一会儿,慕长云便走进厅中。

    此时他头发随意束起,身披一见青色外衣,整个人显得随性脱俗,那人一见到慕长云进来,眼睛一亮,面上却十分恭敬。

    “这人来此何事?”慕长云进门后,并未看那人一眼,径直走到柳栖雁身边,低声询问。

    柳栖雁转头,皮笑肉不笑地翘了翘嘴角,才拉长语调,缓声道:“此人对吾等皆不理会,非要寻着慕公子,方肯说出所为何事呢。”

    慕长云听着柳栖雁这不阴不阳的腔调,皱了皱眉,侧头看了看那人。只见对方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感觉有些奇怪,却也能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柳栖雁分明心中不爽快,他安抚地握了握对方的手,才对堂下之人说道:“在下慕长云,不知阁下何人?”

    那人瞥见两人交握的双手,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面上谦恭道:“在下缈崆山门副门主,徐立辰,特来此寻慕公子,既是为了求救,亦是为了合作。”

    “缈崆山门?”这倒是引起了慕长云一些兴趣,之前茶村里找死的那三个,不正是缈崆山门之人?这人如今跑来,是想救人?

    “慕公子,徐某正是那日撑船之人,”说罢,徐立辰面露苦笑,摇了摇头才半真半假地继续道,“徐某早在门主决意投靠那位夫人时,便开始暗中转移门中根基,本以为万无一失,前日正是大功告成之时。原想着为了师兄最后出一次力,而后便带着山门的希望另立门户,哪料,在下一切动作,尽在人眼中。所幸在下谨慎,拼尽全力方逃出,山门却是……”

    柳栖雁仔细观察这人,他虽唱作俱佳,面色悲戚,眼中却是平静无波,不由暗道,果然如此。

    只听他接着道:“徐某自那日见到慕公子,便觉阁下乃人中龙凤,心中敬慕。那位夫人如此暗算慕公子,在下心中实在不忍,却也无可奈何。而如今山门遭难,吾等也算同病相怜,在下愿意将行止山庄之谋尽数告知阁下,只愿以此换取追随慕公子左右的资格。”

    慕长云闻言微微皱眉,这人口口声声要追随自己,言辞也颇为恳切,但他却感到违和。即便此人真是缈崆山门之人,山门被灭后,竟半句不问那茶村中三人的安危,也足见此人心性凉薄,哪怕他现在表现得再悲伤愤恨,也不可信。

    只是此人或许能有关于屏风的消息,慕长云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不耐,继续与之周旋道:“阁下既为当日船翁,足见易容手段精妙,想来凭此技逃脱追捕并不难,又何必跑来此处,岂非更为危险?”

    “山门之仇不共戴天,徐某既见慕公子,便是见到了复仇希望,又如何能放手!再者对方步步紧逼,即使在下凭借易容躲过一时,却也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如此逃亡,不若放手一搏!”说罢,他便坚毅了表情,目光炯炯地盯着慕长云。

    若说慕长云对他这些言论只觉得另有目的,那柳栖雁站在后面却是浑身的毛都要炸开了!

    骗鬼去吧!

    第一眼看到这人,他就知道,此人与自己有所相似,同是习惯于游戏人间之人。但比起自己,这个徐立辰要更为凉薄,他绝不是会重情重义到会为了山门报仇而出头的人!只怕独自逃生后嘲笑山门覆灭咎由自取,才是这人真实的想法!

    而待到自家长云过来,那人看过来的这种眼神,这种眼神!分明有企图!

    柳栖雁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敢打自家长云的主意,绝对不能忍!
第六十八章
    慕长云只觉握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越收越紧,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身边人一眼,却见对方神情专注地盯着徐立辰,再一细看可以发现,他眼中满是讥诮之色,显然是看堂下这人不顺眼到某种程度了。

    据说多数人看到与自己性格相似之人,都会觉得特别讨厌。柳栖雁觉得,哪怕这人跟自己仅有一点点相似——眼光相似,也已经讨厌出天际了!

    慕长云不是很明白柳栖雁为何突然暴怒,但他还是安抚地用另一手拍了对方的手背,而后满意地感觉到对方紧绷的手,渐渐放松了下来。

    不过被心上人安抚过是一回事,对着堂下这人想找茬那就是另一回事儿,柳栖雁虽然放松了心神,确信这人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却依然忍不住开口嘲讽,若是能在心上人面前将对方打击得一无是处,那便更好了:“阁下将山门之仇放在嘴上,却又为何连问都不问那茶村中三人的下落?如此前后矛盾,岂不可笑?!”

    这徐立辰闻言却依然一派坦然,丝毫不见慌乱恼怒,从容应对道:“这三人将山门领向万劫不复,实乃罪人,徐某对他们憎恶尚且不及,又岂会去关心他们的安危?且他们本就是那位夫人手中弃子,必然是不会有何好下场的,徐某何必多此一问。”

    哼,倒也可自圆其说。柳栖雁还是有些不爽,倒也没就此问题多做纠缠。

    在慕长云看来,此人虽心思不纯,却也算是个明白人,对局势看得透彻,便问道:“徐公子可知,贵山门缘何入了那位夫人之眼?”

    徐立辰闻言,表情顿了顿,似是没想到慕长云会问到这一出,思索片刻,才决定照实说:“我门四代前的门主,乃是那位夫人母亲的下属,夫人自幼于我门中长大,自然将我门中人视作可驱使的仆役。只是之后继任山门的门主们并不愿如此行事,便在夫人离开后,将此事隐下,并渐渐与那位夫人断了联络。直至十年前,在下师兄出任门主。师兄有一女,生性刁蛮,被那夫人以‘保颜丹’诱惑,便自此执迷,再不肯听劝,一意听从那夫人调遣,更是闹着徐某那极为宠女的师兄,将整个山门拖下了水。”

    说罢,他也是摇头叹息,字里行间颇有痛恨之意。

    慕长云听闻后,低头沉思。

    照此言来看,自己此前的推断倒是正确的,这些拥有屏风的势力,俱曾是那琨虞公主安插在云国的下属。

    可惜他说了这么多,重点却一字未提,柳栖雁看着他装模作样地叹气,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说了一堆全是废话,于是在心上人开口前便抢先问道:“口说无凭,若说贵门曾为那琨虞公主下属,可有何凭证?”

    徐立辰沉思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看慕长云似乎并无阻止柳栖雁所言的意思,才斟酌着开口道:“那位夫人做事十分谨慎,山门中早先曾保存过琨虞公主留下的一座蓝翎石屏风摆件,但在师兄再次投入夫人麾下后,便将之收走了。”

    这也算是意料之中,慕长云对此并未太感失望。

    还打算再开口问些什么,却被柳栖雁阻止了。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长云还是早些休息吧,若再熬夜下去,恐赶路时精神不济。”

    想想也对,一说到休息,慕长云刚攒起来的一点儿精神头瞬间跑了个没影,颇为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让柳栖雁做主处理剩下的事,便摇摇晃晃地回主屋里去了。

    临走不忘加了一句:“你也早些回来歇着。”让柳栖雁瞬间露出一个明亮温暖的笑容,把慕长云几乎看呆了。恍恍惚惚地往前走了一段路,才醒过神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色迷心窍,可偏偏那笑颜却如同在脑海里扎了根一般,挥之不去。

    徐立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特地跑来所为的目标就这么离去了,临走前还当着自己的面跟别人秀了把恩爱,顿时面色不大好。

    正待出声挽留,却被那姓柳的一个眼神钉在了当场,浑身冰凉。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个跟在慕公子身边,原以为只有一张脸的家伙,远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

    这人究竟是何身份?在此之前,他竟将一身气势收敛至此,让自己毫无察觉!

    而那位夫人也从未说起过此人,莫非,同样是不知么?

    徐立辰原本确实可以远走高飞,即便之前做下的各种布置俱遭破坏,但只要他不去管别人死活,凭着自己一身本事,想要隐姓埋名逍遥世间并不是难事。可偏偏在他打算彻底放弃一切重新开始的时候,让他见着了慕长云。

    他知道自己素来偏好男子,而第一眼见到这位让夫人咬牙切齿的慕公子时,他就有些移不开眼。这人只是站在船头,迎风远望,他便看呆到差点忘记握住手中的长篙。

    平日里,他所见的武林人士大多直率凶狠,要不就是算计颇多,而慕长云身上却流转着的,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淡然宽和的气质。即使佩着剑,也依然不似江湖人。

    就他所知,在夫人与苍先生的安排下,慕家经历了许多危机,若换做自己,恐怕早就恨得满心仇怨了!可为何这人明明也身在局中,却依然这般风轻云淡?

    他有些不能理解对方这种凡事皆可放开的胸怀,却莫名的被吸引,于是他趁着山门被灭的机会,制造了这一出忍辱负重,投奔求援的戏码。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他演得再深情并茂,也换不来慕长云多看一眼。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慕长云身边还有这个姓柳的!

    若说之前他并没把这人当回事,那现在,只是对方一个眼神,他就已经吓得两股战战,再不敢有半点旁的心思了。

    此时的柳栖雁送走了心上人,转身懒懒地坐回堂上正位,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冲着徐立辰露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阁下还有何要交代的,不妨,一并说了吧。”

    ……

    第二日,赵小四来拍门喊起,慕长云勉强醒来,觉得脑子有点晕,随意动了动腿,顿时脸就红了。

    亵裤里有点,咳咳,那啥,最好能立刻换洗一番。

    偏偏那张搅得他半宿都在发梦的脸,正近在咫尺,睡得人事不知,神情就如同稚子般纯洁无瑕。可这人的手臂却完全不似表情那般无害,正紧紧揽着他的腰,让他根本无法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坐起身。

    顿觉,慕长云只觉心中憋了口气,想抬脚把人踹开,但又深怕这人醒了发现自己身下的异样。

    若被发现了,该有多丢脸?!

    可怕什么来什么。

    外面赵小四还在拍门,柳栖雁眉头皱了皱,似是不堪其扰,紧闭的眼皮下,双目也开始转动,眼看着就要醒了。慕长云心中一急,蜷了蜷身子,直接闭眼装睡。

    哪知闭上了眼,身上感觉却越发鲜明。耳中只听柳栖雁似是将醒未醒地咕哝了什么,腰上的手臂却是使了些力气,把自己向他身上拢了拢,而后这人竟突然一脑袋埋进了他的颈窝。

    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对方的皮肤上的温度仿佛能将他灼伤,这让他几乎要惊跳起来。

    “长云……”柳栖雁哑着嗓子撒娇般地唤了声,又在爱人身上蹭了蹭,还想睡,不想起。转而又发觉身下这人似乎有些紧绷,疑惑地睁开眼,抬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轻声道,“醒了么?”

    见人没反应,他有些奇怪地坐起身仔细看了看身下人,双目紧闭,眉头轻皱,似是睡着的样子,可他眼尾处染着一层旖旎的薄红,却将人真实的状态给出卖了。

    顿时,他有些明了又有些惊喜地笑开了:“长云,快醒醒,莫要装睡了,男子这般反应实为常事,何必害羞?”

    慕长云听着他沙哑又满满都是笑意的嗓音,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他也知道男子这般反应是常事,但做了两辈子老处男,当着人的面儿,这还是第一次!

    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对方柔和而盈满神情的双眼,并无半分促狭,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禁呆了呆。

    心底却如同被挠了挠,大清早的笑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直到柳栖雁起身穿衣,慕长云才迟缓地坐起了身,一时没想好该如何行动。恰在此时,柳栖雁递来一条干净的亵裤,倒是记得给爱人留面子,没有再多说什么。

    慕长云傻住了片刻,最后也索性豁出去了,两辈子老处男,有些火气怎么了!

    于是,等几人在外集合准备出发时,慕思归总觉得自家大侄子周身的气势有点儿吓人,阴风惨惨的。这让本想躲开池天蕴唠叨攻击,跑来与侄子蹭马车的他,最终还是选择跨上自家老爹所在的马车。

    车里慕玄霄一脸肃然,挑着窗帘看着车外自家侄孙与那位柳少侠相处的情形,半分都没理会这个儿子。

    这让慕思归心中松口气的同时,有些好奇。

    “爹在看什么?”

    “云儿与那位柳公子的相处,你可有察觉半分不对?”

    “啊?什么不对?”慕思归对此一脸茫然。

    慕玄霄忍不住给自己这蠢儿子送了个白眼,之后便不再理他,径自闭目养神,徒留下慕思归一人坐在那里冥思苦想。

    到底有什么不对?老爹你别说话留一半啊!

    慕长云并不清楚自家叔祖的想法。与柳栖雁一同上了马车后,晃晃悠悠,忍不住有些犯懒,昏昏欲睡中,被人直接扶靠在对方身上,他便也懒得挣开了。

    这柳肉垫子,暖暖的,怪舒服的。

    “昨夜那人可还交代了什么?”

    说起这事,柳栖雁手上没停,继续自己暗戳戳的吃豆腐大业,口中却无比正经地说道:“其他倒没什么有用的,就一条,他交代曾无意中发现行止山庄内的一条密道。”

    “哦?”

    “这人心眼多得很,他师兄前往行止山庄拜见那位夫人时,他曾仗着易容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过。据说那密道通往山庄最深处,丁王星特地为他夫人修建的一处秘密院落中。”想起昨夜里,这姓徐的心不甘情不愿却被逼得不得不老实交代的模样,柳栖雁就觉得心情颇好。

    “也即是说,那些落入她手的屏风,极有可能藏在那处?”

    “他没亲眼见过,只是猜测。”柳栖雁耸耸肩,并不抱太多希望。

    慕长云倒是有几分兴趣:“有个方向,总好过漫无目的。他可有说详细的进入方法?到时你我可前去一探。”

    “已俱在我脑中。”柳栖雁唇角微勾起,给了爱人一个信心满满的笑容。

    随后,这笑容便在慕长云意味深长的一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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