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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土豪-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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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滚了,甚至忘了带上唐觅蝉。

这样的男人,唐觅蝉自然看不上眼。

对于黑子她是心怀感激的,却也生不出什么情愫,说以身相许当然是假话,她只是跟他开一个玩笑,或者半个玩笑半个挡箭牌。

家里逼得紧,或许找个能身份、地位、样貌都能把对她有企图的纨绔气死的挡箭牌不容易,黑子最合适,因为他够大胆也够无耻,最主要的是够粗鄙。黑子做挡箭牌,能把那些个自诩贵族的虚伪男人气吐血。这一点,唐觅蝉深信不疑,并且,还颇为期待。

除此之外,她也真有点喜欢这个小家伙,或者说欣赏。

八百斤的狗熊尸体证明了他是个男人,敢疯狂敢玩命,这样的男人不该被大山荒野囚禁,男人就该有点雄心豹子胆。

第三章雪丫绑鸡

咯咯咯的鸡叫声领着雪丫进门,这个十五岁的大丫头,背上挂着帆布书包,左手提了一只叫得凄惶的母鸡,右臂搂着一本厚重扎实的书。雪丫明年就上初三了,所以,哪怕是暑假,她也得每天去镇上补课。

“你的。哼!”

雪丫惯会甩脸色,翻着眼珠望房顶,哼哼着把书砸在黑子手里,然后气鼓鼓转身出了堂屋。她没离开,把兜里的蚕豆掏出几颗喂了大白狗,就带着白狗抱着母鸡去了黑子家的后院,熟门熟路跟自己家一样。

黑子翻着书,莫名其妙。

《国富论》典藏版,做功考究纸张细腻,仿佛崭新,里面偶有隽永端庄的字迹,似是出自某个女子手笔。

放下书,黑子跟去后院,看见雪丫把用麻绳在母鸡脖子上绑了几圈,栓在了狗窝里,又冲母鸡叽叽咕咕说了一通,才站起来没好气地冲黑子吼叫:“我知道你要问,就是那个女人给你的。她上车前,看到了我,问我认不认识你,然后,就把书给了我,让我拿给你。”

雪丫红了眼圈,母鸡想逃出狗窝,雪丫踢了它一脚,大白狗又朝它呲牙,身为肉票的母鸡迫于无奈只能屈服,生怕被撕了票,碎尸万段进砂锅。

果然是唐觅蝉给的书,是个什么意思?

黑子不懂。

雪丫见不得黑子这神不思属的模样,叉腰质问道:“我都听说了,你差点死了,就是为了救她?”

“是。”

“命都不要了,为什么?就因为她长得漂亮?”

“不是。”

“是。”

“你说是就是吧。”

“我不依。”雪丫落了泪,露珠一样滚下来。

“晚上,我要吃芹菜炒腊肉,青椒炒蛋。”黑子没管雪丫。

“我不依。”雪丫又重复了一遍,说,“我们是定了娃娃亲的,是你爷爷定的,你,你这是……红杏出墙。”

“乱说,我们八字不合,我爷爷会卜卦,怎么可能会定这亲事?”

“你耍赖!上次你带我去水库洗澡的时候,还说合的。”

“你记错了,不合,不合。”黑子笃定道,只是,后面还有半句没说出来:在还没有见过唐觅蝉之前,我们八字还是比较合的,见过她之后嘛,那自然就不合了。

黑子并不为自己的见异思迁而羞愧,反倒觉得自己是遇到了真命天女,是那种醍醐灌顶的彻头彻悟。

见“郎君”薄情,雪丫就蹲在地上专心哭了起来,呜呜呜,声音蛮凄凉,还偶尔偷偷瞥一眼黑子,可惜再挤不出更多的眼泪,演技稍欠火候。

黑子不会上当,大白狗就不幸被骗了,可怜巴巴地去蹭雪丫的额头,以示安慰。

回前院搬了张竹椅,黑子躺在门前,看太阳慢慢西斜。

今天黑子累坏了,生来死去双程游,轻松不了。躺在竹椅上不多会儿,黑子就睡了过去,山里的药原始,但从来不知效果这么出色,至少止痛功效挺好,身体恢复得很快,也不太疼。

黑子只以为这是药的缘故,却不知身体已被一团黑龙之气盘踞。

梦境中,黑子看见了唐觅蝉那像秦汉刀币的唇形,一张一合,像念咒语,反复诵念狼与狗,狗与狼,喋喋不休。又梦见一条长了脚的大黑蛇,在云里横行,日月星辰无不避让,威风得很。

是狗和鸡的叫声把黑子吵醒的,那时,太阳还没落山。

汪汪汪。

咯咯咯哒。

雪丫鬼影般从屋里冲了出来,跑向后院,然后又蹦跶出来,喜道:“生了!生了!生了!”

黑子也高兴:“生了?”

“生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

“双胞胎。”

“那还不赶紧摘青椒去?顺便扯一把芹菜回来,家里有腊肉。”

雪丫收好俩鸡蛋,又将母鸡无罪释放,然后,才飞一样地朝着菜地杀去。

黑子有口福,今天这只鸡比上次那只靠谱,上次那只鸡在狗窝栓了一整天,屁都没放个,害得黑子和雪丫按着它研究了好久性别,这次这只却一次生了两个蛋,殊为不易。

雪丫是个吃里爬外的妮子,没少偷家里的鸡蛋给黑子补身体,后来她妈打过她几次之后就精明了,鸡蛋都是数过的,雪丫就犯了难。黑子出了个主意,偷不了鸡蛋就把鸡带过来,鸡都是满村子放养的,好抓,加上语言不通,母鸡被绑票后也是没法去找雪丫妈告状诉苦的。

说起来,雪丫的爹是黑子爷爷的侄子,以前赵半仙风光的时候,没少接济她家。雪丫小时候体弱多病,都是赵半仙治好的,雪丫的名字赵雪雅,也是赵半仙取的,比给黑子取名上心多了。两家关系亲近,很自然的,就在酒桌上定下了娃娃亲,反正黑子是河边捡来的,不存在血缘问题。

不过,黑子虽然刁横狡猾,但毕竟年纪太小,家里太穷。渐渐地,雪丫她妈就看不上黑子了,想把雪丫嫁给她娘家那边的亲戚,自然也就不愿雪丫跟黑子来往,只是苦于黑子太横,才没敢公然撕毁婚约,不过,亲事也多年未提起了。甚至,雪丫她娘认为女孩子读书是不务正业,嫁人才是正事,便不愿让雪丫继续上学,还是黑子带着大白狗杀上门去,雪丫她娘才不情不愿答应雪丫去镇上补课准备上初三的。

大山里的小姑娘泼辣果敢,雪丫听电视里讲女人要守妇道,她就有了理论依据,豪言一定要嫁给黑子哥。

其实,黑子知道她年纪小不懂那许多,只是觉得跟黑子在一起最好玩,所以,她就想当然地认为一辈子跟着黑子哥玩,是最好的事情了。

没多久,雪丫就摘了青椒扯了芹菜回来,很快就捣腾出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二人吃过饭,黄昏降临。

雪丫背着书包走掉了。大白狗跟随护送,直到雪丫平安到家才返回。

雪山獒的名字就叫大白狗,小名叫白狗,还有个昵称,狗。

不是黑子取名草率,实在是深受爷爷的荼毒,赵七和大白狗,两个名字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四章世仇

入夜,黑子点了灯,看起书来,这次没看图片狂野火辣的二手杂志,是《国富论》,看不懂,仍然看。

只看了几十页,黑子瞌睡得厉害,却发现一张书签,不花哨,素纸一条,没有花纹和图案,唯有蓝色娟秀字迹一行:

流云在天边,行囊在眼前,有一条通往太阳的路无边无沿。

还是看不懂啊。

黑子觉得这句话晦涩,比之这书里的道理也不遑多让了。但是,这些字眼凑在一起,总有一股怪力,能引出满腔豪气。

癞蛤蟆吃天鹅肉不稀奇,我是土狗,要吞月。

黑子在心里立下宏愿,刘家的仇也该报了,为了爷爷,也为了自己。他想到了唐觅蝉绝伦的容颜,以及她胸前那道注定要杀人无数的深深沟壑,又拿起书签闻了闻,才仔细放回去。

说到报仇,当然就不能不提一提刘家和赵家的深仇大恨。

黑子的爷爷是十里八寨唯一的神棍,素有名望,江湖人称赵半仙,目前状态--已埋。

所谓技多不压身,赵半仙业务范围挺广,降妖、除魔、抓鬼、辟邪、算命、请神、治丧、赶尸、喊魂、求雨、看病、看风水样样精通,偶尔还抢接生婆的生意。村子里生过娃的女人,一小半是他接的生。老不要脸的有时候喝醉了,就敢自诩阅女无数。

赵半仙死后黑子继承了他的衣钵,自然也接手了他的大部分业务。同时,黑子进取心旺盛,还开发了帮人讨债、看煤矿矿脉、打麻将凑数、代小学生写作业等新业务,青出于蓝胜于蓝。

村里的大事,一向也都是由黑子拿主意做决断的,村长赵有根也不敢说半个不字。赵半仙三年前去世时七十六岁,身子骨还硬朗,死于破伤风复发。

赵半仙是个奇人,他不是生来就是神棍的,其实,他小的时候是个阔少。

他家以前是黑山镇最大的地主,周遭七八个村子的地都是赵家的。当然,赵半仙出生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四个村子的地了,他爹兢兢业业二十年,败了一半家业。即便如此,赵家依然是黑山镇一霸。

赵半仙继承父志,十三四岁就骑着随从去县城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却娶了个贤惠到令人发指的妻子,是个城里女人,听说还上过新式学堂,会讲洋文。女人是在城里上学路上被赵半仙劫走的,天亮才放回家,第二天赵半仙让爹娘派了媒人去提亲,自然被扫地出门了,赵半仙心痒难耐,又在学堂外找人劫了那女学生好几回,总算腻了,也不提亲了,忘了。

但是,三个月后,这个女学生主动嫁进了赵家,结婚的时候,女人的肚子都不小了,没要多少彩礼。

结婚后,赵半仙依旧常往城里跑,骑着随从在青楼赌馆间来回厮杀,风光无限。女人在家给他带娃,偶尔见赵半仙半月不回家,就给他送换洗衣物来,当然,也经常被赵半仙打出赌馆,因为女人进赌馆不吉利,害他老输钱。不得不说,赵半仙效率比他爹高,仅仅两年,他就输光了所有田产祖业,爹被气死,死的时候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半仙的钱,是一个姓刘的外来人赢走的,或者说出老千骗走的。自然,这姓刘的也就接管了赵家的地,赵半仙一无所有了,他女人却很高兴,说他终于不赌了,女人跟赵半仙下地干活,赵半仙坐草堆里抽烟喝茶骂老天,女人锄地耕田无怨无悔。

赵半仙二十岁那年,娃三岁,解放了。姓刘扎根黑山镇当地主没几年,就被抓去枪毙了,罪名很充分--剥削奴役无产阶级。

枪毙刘大地主的时候,赵半仙怀着极高的政治觉悟去观礼,姓刘的指着赵半仙大叫:我是替你去死的。赵半仙吓个半死,姓刘的的儿子那时才七岁,像个豹子恶狠狠地盯着赵半仙,他爹脑袋被打开花他也没哭,这孩子后来取名叫刘向前。

日子照常过,苦也得熬着,人得活着才是人啊。突然有一天,赵半仙发现自己的女人变了一个人,曾经亭亭玉立小兽一样怯懦美丽的女学生,那个被他捉进巷口欺负得眼泪哗啦的女学生,竟然满脸皱褶早生白发了,在这个农妇的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娃,那是他的儿子和女儿。

从那以后,赵半仙开始对自己女人好,对自己的儿女好。但命运总是无常,儿子在十二岁那年夏天,放学后去水库洗澡淹死了,紧跟着妻子病逝。

赵半仙瞧着小女儿歪着脑袋问妈妈去哪儿了,他不知所措却来不及悲伤,大革命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刘向前成了红小将,带了一票人在黑山镇横行无忌,斗了不少人,又瞄上了几个教书先生。这几个老先生年纪都不小了,曾经也教过赵半仙,赵半仙当时对他们一点好感也没有,没少往他们帽子里尿尿,也曾拿着阔少的架子骂过对方孙子。可是,这时他带了村民反抗,救走了教书先生藏在大山里。

然后,赵半仙被打了个遍体鳞伤扔进粪坑看押,刘向前是不介意弄死这个家伙的,他甚至私下里明确告诉过赵半仙,他要报仇。破伤风就是这个时候潜伏在赵半仙体内的,几十年后,终于爆发要了他的命。

当时赵半仙做好了死的打算,该投胎转世了,他想,下辈子要去给自己女人当牛做马报答,只是不该丢下女儿一个人。可惜,他没死,就是没死成,小将们提高规格去县里了,甚至刘向前都没有在顾上赵半仙。

女儿十五岁那年,死在了他哥哥被淹死的那个水库里,是自杀的。赵半仙疯了,他终于无法承受生命的重量,无法承受世事磨难。女儿死前被人欺辱了,他知道是谁,刘向前甚至亲口对他描述了诸多细节,惨不忍睹,可他没有办法。他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总被他拖进巷子的女人,那一刻,他无比厌恶自己。

疯癫着逃离赵村的时候,赵半仙四十岁不到,回来时已经改革开放,赵半仙成了一名算命先生,满头银发。没有人知道他去过什么地方,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他总说,在这片土地上,每一个生灵都是他的债主。老神棍不再悲伤不再疯癫,总是笑容慈祥,多年后收养了一个叫黑子的孩子之后,他的笑容更多了。

刘家和赵家的仇恨,绵延半个世纪。

黑子不去分辨什么青红皂白,他只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爷爷的死,跟刘家脱不开关系。加之后来刘家用了极为龌龊的手段,以黑子威胁赵半仙,夺走了皮料场的股份,让老头死不瞑目。

所以,对黑子来说,这个仇,一定要报。

第五章黑子卖熊

第二天一早,黑子就去山里找到昨天弄死的八百斤的熊瞎子,除了被野狗吃掉几块肉之外,大狗熊还算囫囵完整,黑子带人捣鼓了回来。熊皮卖给镇上的皮贩子,千把块钱不是小数目。熊肉、熊骨也还值点钱。

山里的猎手不少,会剥皮剔骨的人也多,黑子犯不着自己动手,就喊了几个汉子操刀。没人敢拒绝,自然是要乐呵呵去帮忙。村里手艺好的几个小媳妇也被黑子征用了,这是村霸的特权,晚上得开一顿熊肉宴,但凡谁打了大猎物都是这规矩,村霸黑子也不能例外。

一通折腾下来,已近黄昏。

村里汉子们剥下了熊皮洒了石灰腌着,剔下骨头裹上草灰,又剁了熊掌拿去村长家用冰箱冻着。小媳妇们早就在晒谷场砌了灶台,半大娃子们搬来锅碗瓢盆和桌凳,不多久洋芋炖熊肉已经上桌。

黑子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又洗了澡换了药才过来。

赵富贵的媳妇忍着羞让黑子蹭了几下,居然没躲,拐着弯求黑子把熊鞭送给他男人泡酒喝。黑子小说赵富贵那怂样吃虎鞭都没用,你要是晚上吃不饱来找我。小媳妇被臊得腿根子都夹紧了,好歹最后还是拿到了熊鞭,不过被那巨大的规模吓得脸色惨白就是了,胡思乱想着拿回家给自家男人泡了高粱酒,洗的时候这女人的小手和小心肝同时一颤一颤的……

赵富贵见了家里半米高的玻璃酒坛子,对黑子恨意也就更深。他只以为媳妇肯定特别瞧不上自己的尺寸,又说不定被黑子怎么弄了才思了春拿回这东西的,媳妇肯定是被黑子捣鼓了,黑子那犊子哪有那么大方?深信自己头上泛绿的赵富贵,要冲媳妇撒气,却被抵了一嘴有种你就不要回回都用手,赵富贵彻底没了脾气。熊肉宴都没吃上几口,赵富贵就躲回屋里偷偷扎小人去了,熟能生巧,手艺见长。

……

这晚,黑子又做梦了。没有梦见唐觅蝉或者罗惜梦,也就不用换内裤,庆幸之余黑子又深觉遗憾。

他梦见的是一道黑烟飘过,自己的二手诺基亚变成了一块只比银行卡大一点的半透明毛玻璃,拢共就一个按钮,居然还他妈能打电话、能上网、能玩游戏、还能看岛国动作片,比镇上网吧的电脑还牛掰,居然还可以削苹果。他隐约发现,这些东西,好像是从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但是,不属于他。

哈哈哈!

老子怎么不去拍科幻电影?

黑子是笑醒的,心想,别是脑壳被熊抓坏了,老子就靠脑壳吃饭呢。黑子自嘲着溜下床,脑袋昏沉沉的滋滋响,跟电流声一样。

削苹果是个什么兆头?

不管了,先去镇上卖熊皮。当然,熊皮只是顺便,黑子另有目的。布局良久,是到了拿回皮料场的时候了。说实话,刘家那老东西也真不好对付,老成精了。

这天周六,不用补课。早上,雪丫她妈不要雪丫跟着黑子去镇上卖熊皮,搞得跟小夫妻一样出双入对,那还得了?一大清早骂得雪丫躲在屋子里哭得昏天暗地,不敢迈门槛。

黑子出门见屋外野花没人摘,就去踢了雪丫家的门,手里提着**,脚边大白狗也在呲牙。

雪丫她爹远远见了就躲屋后面去抽旱烟去了,家有悍妻,他做不了女儿的主,实在没脸皮见叔爷家的孙子。

雪丫她妈更加不敢惹黑子,只敢怒骂雪丫:“不懂事的小娘皮!怎么能让黑子等着?还不快跟着黑子哥去镇上帮忙卖东西?”又尴尬朝黑子说,“小丫头脸嫩,说孤男寡女一路不好,羞得不敢出门,是怕被她表哥看到了不好,你也晓得,她表哥来我家提亲好几回了。”

黑子不傻,直说:“你娘家那外甥要是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该老实点,雪丫这种读书人,是他那种挑粪都要摔跟头的土狗敢瞅的?”

雪丫她妈就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多嘴,心说,你也比我表侄好不了哪里去,人家至少还有一栋三层楼的砖房。

黑子又扬了扬**:“告诉你外甥,他要娶婆娘,去买去骗都可以,就是别打雪丫的注意。不然,他这辈子都不用娶了,我去给他裤裆底下做点技术性调整。”

屋后面抽旱烟的男人笑得呛住了,门前的妇女抖了腿。

抹着眼泪跳出来的雪丫,眼眶还红着就没心没肺地笑,抬着下巴从老妈面前走过,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黑子开了拖拉机,载了雪丫和大白狗,轰轰隆隆开赴黑山镇。车厢里装了三百斤盐腌了的熊肉,一张熊皮,两对熊掌,熊骨若干,以及一张巨大的熊皮。

马路是沿着黑水河修建的,七弯八绕,到镇上五十里地。

黑水河不黑,是两侧山梁太高,太阳很少照得进来,看起来不够亮堂,才冤屈地得了这个污名。

……

拖拉机突突到镇上,才八点刚过。

在下湾的茶馆,黑子找到了镇上唯一的皮贩子张麻子,没急着卖熊皮给他。其实,黑子找张麻子卖熊皮,不过是个借口,趁机给这货下套子,拉他下水才是黑子的目的,说实话,黑子瞄上这家伙已经有些年头了。找刘家报仇容易,报仇之后皮料场得有个懂行的人镇着才行,这种人才难找,需要黑子花点心思去坑蒙拐骗。

黑子先问:“我猎了头熊,八百斤,不是寻常货色,搬不动,村里就抠了几块肉吃,你说说皮值多少钱?”

“八百斤?”张麻子顾不上打牌了,一把好牌就要赢钱,却告罪一声,拉着黑子要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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