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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哥，我这么一个丧家之犬，还要什么酬劳，森哥不嫌弃就好。”
刘森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你能摆在现在的姿态，很难得，在我那也低调点，不要让我难做，豹哥说你是个聪明人，所以……”
“森哥，放心，我知道分寸。”我说。
“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我就问他是什么生意，他含含糊糊的就把话题岔过去了，跟我聊别的事儿，然后我也没再继续问。
他越这么小心，给我弄的好奇心越大，我初来乍到，话多是大忌，就闭上了嘴。
鲍鱼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梳着大背头，身材已经发福了，脖子上的金链子跟特么佛珠似的，也不怕坠的慌。照了个面，给雷叔通了个电话，我就跟森哥走了。
森哥带我去了他住的地方，还说地方不大，先住着，还说既然要做事情，自然得跟大家在一块。
开始我还寻思他家得多小，连多我一个人都住不下，但是一进他住的地方，我就傻眼了，光看那客厅就知道那屋子最小也得二百平往上，我就问森哥是不是故意在玩我，这么大个房子我住哪不行，森哥就有点尴尬的冲我笑笑说，人多人多。
我当时还以为森哥又在跟我闹，然后就听见二楼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下来个人看到森哥说：“森哥，回来了？”
“恩。”
那人看了我一眼，就出了客厅，森哥招呼我上二楼，二楼一共三个卧室，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就几张矮桌子，然后地上铺的草垛，褥子，三个房间里的人加在一起得有小二十人。
我当时就傻了，这么多人就这么住？赚点钱可真够糟心的，后来我才知道，干特么这一行，核心的人不多，这些人都是老人，需要住一起，方便监管。
但是我以为的这一行也只是走私，没有想过其他的，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了真相。
森哥带着我给他们介绍了一圈，也就是认识我一下，那些人都没有正眼看我，可能是因为我小吧，对于他们，森哥没跟我介绍，森哥说：“这间房子里没有禁忌，我想睡哪都行，只要别吵着别人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有褥子吗？”我问。
“有，你跟我去拿一套。”
走了之后，那伙人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有的打牌，有的吹牛逼，干嘛的都有。
我跟着森哥拿了一套被褥，我觉得二楼太吵，就在客厅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铺上了被褥，这客厅说是客厅其实就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那些老人都没有睡沙发的，我肯定更不能睡了，很自觉的找了一个角落。
我觉得我在这儿也呆不了多久，也不想惹到他们，虽然森哥跟雷叔的关系不错，但是毕竟是合作关系，他手下这些小弟说不定不买账，我还是少惹为妙。
一连呆了三天，也没人搭理我，吃饭的时候我跟着吃，没事的时候我就坐在角落里发呆，或者摆弄手机玩贪吃蛇，又或者去门口坐着，总之这三天我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第三天森哥露面了，带回来一个女的，这女的一看就是小太妹，比较叛逆外表，扎着耳钉，手腕处还有纹身，至于纹的什么看不全我也不知道。
那女孩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嘴里吹着泡泡糖，双手插着兜打量着，一看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没怎么注意，她看着我撇了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我也没听清，就跟森哥上楼了。
我见她上楼就继续玩贪吃蛇，还没过两分钟，女孩就吵吵闹闹的下来了，当时就火了。
“刘森，你特么这不就是传销么，草，我爸疯了，把我送你这儿来，能学什么啊，把我往坑里带啊。”女孩咆哮着。
刘森似乎也没料到她一下会有这么大反应，就赶紧跟女孩解释说：“嚷嚷什么，这不是传销，这是纯资本投资，跟传销完全是两回事儿！”
那女孩也不管这这那那的，转身就往外走，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男子，昨天我在楼上见过，岁数也不小了得有个四十左右。
“怎么了这是？”
“老魏，你来的正好，我一大哥的闺女，非得塞给我历练历练，她非说我们这是传销。你说逗不逗。”刘森不屑的说。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魏就特礼貌的笑笑说没事儿，还说既然是刘森大哥的闺女，也不能怠慢了，她要觉得这里学不到什么本事，就送回去呗。
我草，我当时就有点傻了，其实我心里也犯嘀咕，这么多天了也没见有什么活，全都在这里死扛着，这么多张嘴等吃饭，不干活哪有钱？这女孩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不过我听说传销都是扣人的，而且还打人，非常狠，现在看看也不像啊。
“钱大小姐，你就别难为我了，你这刚来就走，我没法跟大哥交代啊。”刘森说。
“那是你的事，你觉得我会跟上面那帮臭男人挤在一起吗？”女孩瞪着刘森说。
第149章进退两难
“可可，你别闹了，我怎么能让你住那，老大不得扒了我的皮啊，里屋我的房间，以后你住里面，我找其他地方住，行了吧。”刘森问。
“住是行，但是别忽悠我，你这就是传销。”
“可可，你觉得你爸会让你来跟一个传销混在一起吗？”刘森问。
“那可不好说，他哪眼见我哪眼够，憋着跟他情妇天天腻在一起，不想让我见，可不得给我找一个消停点的地方吗？老森，你这也不行啊，我记得你不是一直捣鼓电子产品来着？那么多人住一个屋里不是传销是啥？”
刘森就跟她瞪着眼睛说：“我草，我怎么说你才信，我他妈的跟你说这不是传销，就不是，我还能骗你么，爱怎么着怎么着把，你只要别把房子给我拆了就行。”
“滚你妈的，老娘都被你骗到传销窝里了，我还信你麻痹！你们男人每个好东西。”
可可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玩着手机，可可见我看她冲我说：“小子，你看什么，你是不是也被他们骗过来的？”
我没理她，继续玩着手机，这时可可走过来直接把手机给抢走了，然后猛然砸在了地上。
这手机可是晴姨给我买的，我一直用着，先不说多贵，这是晴姨的血汗钱，我腾的一下就站起来，瞪着可可，可可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跨到我的面前，昂首挺胸的看着我说：“干嘛？不服气啊？”
我咬了咬，心想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这女的还是刘森大哥的女儿，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小辉。”刘森说了句，我的表情黯淡了下来，坐了回去，双臂环抱，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切，怂包。”可可说。
我站了起来，说：“森哥，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觉得我跟着你会拖累你的，我准备走了。”
“小辉，你什么意思？豹哥把你交给我了，你这么走了，我怎么跟豹哥交代？”
“哟呵，原来是个有背景的小子，老森，豹哥是谁？”可可问。
“没你事，该干嘛干嘛去。”刘森不耐烦的说。
“老森，你妈的。”可可咬牙切齿的说。
我也没心思看他们吵，我觉得随便找个酒店端盘子刷碗也能挨过这段时间，如果真的是传销我真没心思在这儿呆，虽然我做的东西也不见得光彩，但是好歹我们也是有东西的，而且出来混在怎么现实，义字还得摆出来，传销是什么，就是不仁不义坑蒙拐骗，亲人坑亲人，这是最让我瞧不起的。
“森哥，我会跟豹哥说的，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这几天我休息的也不错，是时候离开了。”
刘森一下子拉住了我说：“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这是传销？”
我没说话，但是森哥跟那个老魏一眼就看出来了，老魏走上前也是一脸冤枉的要死的表情跟我说：“小辉是吧，你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也算是个少年英雄了，有气魄的人，你不信我们可以，但是你能不能等整明白了再走，你现在连这是咋回事儿呢都不知道，就要走，一来，你叔那边不好交代，二来这也不像你，我听说的你，可不是这么怂的小伙子。”
“别闹了，老魏，森哥，你们这庙太大，我真不敢多呆，森哥，这几天谢谢你收留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森哥也急眼了，指着我的鼻子骂：“草，就算我特么这是传销，我坑你了，我坑你一分钱了么？你他妈的现在有钱让我坑么？草，真不知道当时豹哥哪来的自信说你是一个好苗子，绝对是人才，麻痹的，也就这样。”
“老森，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豹哥是谁，但是我觉得这傻逼是怂，我把他手机砸了，他连屁都不敢放。”可可不屑的笑着看着我说。
我没有理会可可，两点原因，她这种女人我惹不起，二，我不想惹女人。
我在想着森哥的话，他说的没错，我现在还真没什么值得可骗的，我身上的那一千块钱从来没有拿出来过，没人知道我有钱。而且，这一千块钱，对他们来说根本看不上眼。
刘森看我不吱声了，才又气的往地上使劲儿吐了一口唾沫说：“你说我要是真想坑你，为什么不给你洗脑？在说了，豹哥跟你什么关系，他会坑你吗？行，你既然想走，我不拦着你，老魏，你给他讲讲，让他弄明白咱们的新项目。”
“好。”
“小辉，你好好听听这纯资本投资是怎么回事儿，你整明白了之后再决定做不做，你要是不想做，我就立马开车送你去火车站，给你买车票让你回去，我要是食言就特么不配出来混，还有你可可，你老爸把你交给我是相信我，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要走我也不留。”
我看着刘森信誓旦旦的样子，再加上我确实没什么可骗的我特么还是个孩子。我就寻思我怕他妈了个逼啊，老子好歹也混过一段时间了，现在还有人想要老子命么，坑点钱怕什么？
我想了想说：“行，我就看看这纯资本投资到底是什么。”
然后老魏就冲我招招手，走了出去，来到院子，老魏递给我根烟，可可说：“我也要。”
“你一个女孩，抽什么烟？”
“我本来就抽，你给不给。”可可说着，刘森掏出烟递给了她。
我们四个人分别坐在不同的地方，离的都不远，然后就听老魏在那讲，他说这个是国家的试点工程，也是个造福于民的福利工程，通俗点说就是国家管老百姓借钱，然后用这个钱再去做其他的项目，赚到钱了再给老百姓分红，所以大家买的就都是这个工程的股票，一股是68块钱，一个人最多只能买1000股，为啥不让多买呢，因为这个项目肯定能赚钱，要是钱都让一个人赚去了就不叫福利了，而且这是国家弄的正经项目，所以还得上税，大家感觉买1000股要68000元好像挺贵，其实这里是有一部分都交税了。
我在那儿也听了半天，就感觉好像跟我以前听过的传销确实不太一样，但是听起来也有很多漏洞。
首先，国家试点工程找老百姓借钱为什么不由正式的单位出面，这样更具有说服力。然后，这个税到底交没交谁知道？
虽然看上去很诱人，天天在这儿闲出屁来都能挣钱，我却不信，我不爱贪小便宜，也不想去沾这样的便宜，很多次的经历告诉我，付出才有回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才值得相信。
没多久，老魏就讲完了，猛抽了口烟问：“听明白了？”
“恩，明白了，早说不就完了。”可可撇嘴说。
“你呢，小辉？怎么想的？”老魏问。
我看着他们俩，这个时候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犹豫了一下说：“说实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实话？”
我淡淡的说：“其实这对我来说不重要，你们能给我口饭吃，有个地方睡，我就知足了，我本来也不属于这儿。”
我说着起身准备回屋，老魏叫住了我说：“等等。”
我转过身，老魏却笑着对我说：“你小子还真不一般，这个年纪就颇有城府，不错，不错。”
我看着他，等待着下文，老魏站起身说：“没错，这就是传销。”
当时就给我干傻了，寻思他这也太实在了吧。这里不是刘森是老大吗，他这么说，把刘森放在什么位置？
我正想着，老魏继续说：“但这是国家组织的传销，所以最大的受益人是国家，而不是个人，所以才会有出局这个规则。”
“知道什么叫出局吗？”
“我应该懂，还是不应该懂？”我问。
“看你想不想说喽？”
“那我不懂。”
“前几年的传销，最大的受益人永远都是金字塔顶端的那少部分人，所以打击力度很大，而这个是国家做出来的，出局，就是当你拉够了一定的人数，你就能一次性得到一笔钱，拿着钱，你就可以滚蛋了，然后也不能继续参加这次的试点工程。”
我耸了耸肩说：“我不了解这个，也不想了解。”
他越这么说，我就觉得这事儿太假了，是骗人的。
老魏似乎立刻就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就又笑着跟我说：“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是假的，根本就不是国家的项目？”
我微笑着，不点头也不摇头。
“刚开始来到这儿的跟你有同样顾虑的人太多了，不过我就跟他们说一点，那就是以前那些做传销的，是不是都怕报警，怕被警察抓起来？”
“然后呢？”
老魏就笑着跟我说：“我们不怕，因为我们这是国家的项目，所以不怕报警，也不怕被抓，不信你现在就报警。”
老魏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我，这尼玛我可真是愣住了，刘森还在旁边一脸笑呵呵的瞅着我，老魏看我不接电话就把手机塞到了我手里说：“没事儿，想打就打。”
第150章肆无忌惮
然后刘森也在一边说没事儿，一边怂恿我报警。
我就草了，本来说实话老魏让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信这事儿是真的了，但是刘森一起哄，我就又不信了，再一个我寻思这也是他俩让我打的，谁怕谁啊！
但是转念又一想，我是来投奔人家的，寄人篱下哪有那么多屁事，手机在我手里一直没有动，我也不敢动，生怕他们看出我的小心思。
我微笑着，把手机递了回去说：“森哥，兄弟年纪小，初来乍到，对这边的规矩不是很清楚，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您多担待。”
森哥也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说：“自己兄弟，这么说外道了。”
刘森拍我肩膀用的力度不小，我虽然揣摩不透他的意思，但是我觉得如果我刚才真的报警了，我的下场一定好不了。
可是，我不敢不代表其他人不敢，这还有个小太妹钱可可呢，钱可可冷哼一声说：“怂包就是怂包，然后拿出手机真报警了。”
说了几句之后，可可看着刘森问：“这是哪啊？具体地址。”
老魏一把将手机拿了过去，很大方的给警察说出了地址，这下我是真愣了，这特么的是真不怕啊？
我是真有点服了，因为可可告诉警察这有传销窝点的时候，一脸得意的表情，很显然，警察要来抓人，要真是国家项目警察还能过来抓人来？
而且刘森还附和了一句说：“没说错这儿的地址吧，这边没什么规划，穷乡僻壤的。”
“没错，这地方可是我租的，错不了。”
老魏说着还让我坐那儿跟他俩一起抽烟，可可也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当时我真就想不明白了，这他妈的警察都要过来抓人来了，刘森和老魏咋还能那么坐的住？
最后我是坐不住了，就拉着刘森到里面，小声的跟他说：“森哥，我是来避难的，不是来搞传销的，这是不是对我来说一点不重要，钱可可是谁我不管也管不了，她刚才打电话警察说一会儿就过来，这要是国家项目警察能过来抓人么？我也不知道你俩是咋想的，还让我报警，这警察就要过来抓人来了，你俩还不跑啊？”
刘森却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让我别紧张，还让我出来继续聊天，然后又差人去买饮料，刘森刚想出去，我就拉住了刘森说：“森哥，我话可先说好了，这是你俩让我报的警，而且我也没报，是钱可可报的，我也让你俩跑了，是你俩自己不跑，一会儿被抓了可别怨我！”
刘森就笑着说：“怨个鸡毛，别担心，没事的。”
一会儿买饮料的就回来了，我们几个坐在院子喝饮料吹牛逼，当然都是老魏话最多，钱可可时不时的顶着，我懒得说话，就一直听着。
聊着聊着，森哥竟然聊起了上大学的事，我是真没想到，他一个混混头子竟然上过大学，森哥可真让我领略了啥叫临危不乱，谈笑风生了！我之所以怕是因为我还是不信，因为我怀疑的两点还是没有解决，我觉得森哥跟老魏不知道被洗脑了，人最可怕的是自己入戏太深，把自己给骗了。
而且就在我们聊天的这会儿，又回来几个他们的人，我一看心里就更不得劲儿了，寻思这一会儿被抓了，我不也跟着倒霉么？我招谁惹谁了？
没过太久，外面就有人咣咣咣的敲门，敲的让人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一样，我当时脸色就刷的一下白了，但是刘森却啥事儿没有的，放下手里的饮料就去开门了，然后就冲进来好几个警察！
那几个警察一进来就大喊了一声：“不许动，原地蹲着，双手抱头！”
当时我就傻眼了，但是刘森和老魏他们却全都特配合的蹲了下去双手抱头，那动作熟练的绝对不是一回两回了。
有俩警察就过来一指我说：“你干什么的，给我蹲下。”
我急忙蹲下了，然后那人指着钱可可说：“还有你，蹲下。”
“警察叔叔，我是报警的，不是传销。”钱可可说。
警察就说：“什么这个那个的，赶紧给我蹲好！”
我现在觉得，这小妞看上去挺唬人，也有背景，其实很彪，这样的女孩也容易被骗。
我老老实实的蹲着，警察清点完人数，就把楼上的人都带下楼了，下楼的时候，刘森老魏还冲我笑了下，然后刘森还问我晚上想吃啥，是火锅还是川白肉，来了几天了竟让我吃大米饭了，招待的不周什么的。
不过刘森刚说完就被警察给踢了两脚，让他老实点。
我就真想不明白了，都这逼样了，咋还敢这么嚣张。到了局子里，警察就把我们都分开了，然后审我的那俩警察就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能说干什么？我说我跑路的？在老家惹了祸？这不扯淡一样么？
“我说其实我想报警的，被那个女孩报警了，我不是搞传销的，警察叔叔，你看我才多大，是干那个的吗？”
“哪的人？”
“唐阳。”
“来这儿干嘛？找亲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