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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傻了，不明白波浪无缘无故的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我点了点头问：“老师，我明白，您找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的我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因为波浪的语气很不对劲。
“高明辉，老师问你个问题，如果你上不了三中了，你怎么办？”
我感觉波浪有些莫名其妙，突然笑了说：“老师，这不可能啊，我高出录取线四十多分，怎么会上不了呢？”
“你先回答我，如果上不了了，你怎么办？”
我整个人在那个瞬间，好像被平地一声雷震的脑子嗡嗡的，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思考。
“老师，这，这不可能吧？”我再一次问道。
“高明辉，其实老师也挺替你可惜的，这件事情我本该去告诉你的父母，可是，我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这件事，你的分数上三中的确没问题，只是，你的学籍档案上还有一个处分，一个记大过的处分。”
“这，这……”我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我已经没有词语来形容我当时的失落。
试想一下，你已经站在了九尺高台，聆听着满堂喝彩，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突然一声，晴天霹雳，把你从万丈光芒的平台打到深渊谷底，那该是一种什么心情。
“坐下吧，听我跟你说说。”
我机械的点点头，坐在了波浪的对面，波浪说：“老师不想跟你说可惜，或者遗憾的话，你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学生，不能拘泥于普通学生的标准来看待你，老师之所以选择跟你说，就是因为这三年来你所面对的事情，我相信你可以承担你曾经犯下的错误。”
“可是，老师，我是曾经犯过错，记了过，可是，我还没有上三中，他们为什么就一棍子把我打死呢？”我不理解地问道。
“这个问题老师要回答你的话，就牵扯到太多的原因，三中历来是不要有过‘记过’档案的学生，这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扭转的，你是一个勇敢的学生，但是无论是谁都会犯错，所以三中没有批评你，训斥你，他们也不会这样做，只是他们选择将你拒之门外，来避免有可能你会带来的麻烦，这不代表否认了你，因为他们也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犯了错，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多少学生具备你禀有的条件。所以，即便不能上三中，你也大可不必否定你自己。”
我轻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波浪说：“老师知道，你心里很难受，现在看来你难以接受，可不代表真的很糟糕，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未知，所以我们才一直前行，我看了你的志愿，第二志愿填写的是九中。”
第071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点着头，这是波浪为数不多的一次找我深刻谈话，我没想到波浪是一个心思这么细腻的人，想来也是，不然也不会有个“妇联”主任这个绰号了。
我沉默不语，长长的吸了口气，我还没有从落差中走出来。
“高明辉，正常来说录取通知书是由录取的高中邮寄到你家的，由于你的情况特殊，三中那边把反馈消息给了我，老师希望你以一个积极的态度，去看待这件事情。”波浪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然后抽出几张纸说：“这是九中发的录取通知书，而且还配有相应条件。”
“什么条件？”
“九中有这样的规定，如果以五百分以上的成绩第一志愿报考九中的话，会免去三年的学费，不过你是第二志愿，只能免去一年的学费，不过奖学金还是有的，以你的分数绝对是入学的第一名，奖学金是一千块。”
听到这里，我身子一怔，波浪从下面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说：“九中那边给你发来了手续，如果你同意的话，就在上面签上字，等开学的时候拿着这些手续去报道。”
我拿着纸，慢慢的看着，对于我来说，这的确很吸引人，我想上三中这没错，但是三中的学费并不便宜，而且拿奖学金的概率也不是很大。
九中可以免一年的学费，也就是两个学期，每学期都有奖学金，这可以帮妈妈减少不少的压力，尤其是入学的一千块奖金，这个吸引力对我是致命的。
“高明辉，怎么样？老师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领悟到一些？”波浪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着。
我点了点头，说：“可是，九中太乱了，在全市都有名，我害怕到时候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生活，又不安静了。”
“没有谁的生活是安静的，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只要你自己的自控能力强，明白什么样的事情能做，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做，就可以，在哪个学校，都有好学生和学习不好的学生，三中也一样，所以，不要把得失看的太重，就在之前，你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你不是也没想到吗？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当然，这跟你的选择是分不开的，如果你选择了第二志愿是十六中，就不会有这项福利。所以，未来会发生什么，走过才知道。”
不得不说，当时波浪的一番话点醒了我，也成功的安慰了我，我是一个能够听见别人话的人，有可能当时不接受，但是事后我总会去思考，就像晴姨，曾经跟我说过很多，当时我都很排斥，可后来我还是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因为她说的那些大部分都兑现了。
我突然觉得，波浪在我的心里很伟岸，就像是一个慈父，而不是一个老师，我当时在想，如果我有这么一个爸爸该多好。
“老师，我明白了，谢谢你。”
波浪笑着点点头说：“放进去吧，拿回家保管好，怎么说这也代表着小两千块钱呢。”
我点了点头，整理好后放进了档案袋，我站起身说：“老师，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走吧，回去跟你妈妈好好沟通一下，我想她会理解你的，也会支持你。”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离开了办公室，我沉重的心情有了些许的好转，抛开波浪对我的那些忠告不说，去九中也不完全很糟糕，最起码还有自己的兄弟呢。
回到教室，看到他们几个都在，龙龙站起身问：“小辉，什么情况？”
“是啊，波浪找你干嘛啊？”高媛媛也问。
我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可能去不了三中了。”
“开什么玩笑？你考了593，593啊，我特妈做梦的时候都没考过这么高。”大顺吃惊地说道。
我耸了耸肩说：“三中拒绝了我，因为我的档案中记了一次大过。”
“我擦，这特妈不是歧视吗，记了过那也是以前的事，还特妈带一辈子啊。”龙龙不爽的说。
“小辉，真的假的，你别吓唬我们？”高媛媛问。
“真的，嗨，没什么，多大点事，从小到大我什么委屈没受过，是不是。”我看着高媛媛坏笑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没事，真没事，哥们心理素质强着呢，我第二志愿是九中，咱哥几个又能在一起潇洒了。”我说对着龙龙跟大顺捶了一下。
“你可拉鸡巴倒把，你多想上三中我们会不知道，你不去三中，果果怎么办，就九中那破逼地方，在惹点什么麻烦，你又不消停了。你们好不容易和好了，这事整的，真特妈草蛋。”龙龙说。
“没那么悲观。”我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说：“这是九中的录取通知书，波浪给我的，里面还有九中的福利，一千块钱奖学金，免一年学费，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带劲？”
“一千块奖学金？”大顺立刻换了个表情。
“怎么样，带不带劲。”我说。
“可以啊，你这样生活费就解决了，姥姥的，瞬间成暴发户了啊。”大顺说。
“切，他也是苦中作乐，如果三中录取他，你认为小辉还会在乎这些吗？”高媛媛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的确是苦中作乐，谁不想去好的学校呢，不说别的，师资力量，学习氛围，完全是不一样的。
不过，事已至此，我也不是那种总是纠结的人，一旦自己想通了，定下了，就不在纠结。
“行了行了，无所吊谓，不要就不要，咱们几个在一起不也挺痛快吗，你们都去九中吧。”我问。
“恩，就我们俩这样，不去九中能去哪。”
“我也去，难兄难弟。”高媛媛大大咧咧的说着。
“得了，晚上找个地儿，庆祝一下吧，我得等果果。”
“那我们先走了。”
龙龙跟大顺走了后，我看着坐着纹丝不动的高媛媛说：“你怎么不走？”
“看你挺无聊的，陪陪你呗。”
我尴尬的笑着说：“不用，我真没事，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我知道，我就是感觉这事挺扯的，那么高的分，就因为记了一次大过，就拒之门外，向黑子那样，这辈子不都抬不起头了？”高媛媛情绪低落的说。
提到黑子，我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呢，今天波浪跟我说了很多，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想开了，没什么不好的，就看果果相不相信我了。”
“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
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我说着，站起身走向窗户边，看着操场，来领成绩的人还有些不舍得离开，聚在一起欢声笑语的聊着。
“你看看那几对情侣，你说他们高中不在一起上的话，还会在一起多久？”我问。
“我又没谈过，没经验，不知道。”
高媛媛说着，我饶有兴致的笑了笑说：“你说你挺漂亮的，这么久了也没有听你说你喜欢过谁，不想谈吗？”
“我感觉他们太幼稚，没什么兴趣，我想我要找也得找个比我大几岁的，最起码，不那么幼稚。”
“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心里话，可真不容易。”我说着趴在窗户边说：“我舅怎么样了？最近还好吗？”
“还那样吧，挺久没见了。”高媛媛说着转过身靠着继续道：“你说，他们当初结婚是为了什么，还是姑姑，她又是为了什么，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怎么会被姥姥那么嫌弃呢？”
高媛媛说完眼神真诚的看着我：“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也习惯了，只是……”我疑惑的看着她说：“你不知道吗？不然，你小时候为什么也那么说我？”
“切，小时候懂什么，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呗，跟着学，现在想想，真的受影响挺大的。”高媛媛说着，眼眶突然红了。
“你怎么了？”我问。
高媛媛擦了下眼泪说：“你还恨姥姥吗？”
“谈不上，我谁也没有资格恨。”我说着从兜里拿出卫生纸递了过去说：“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姥姥出什么事了？”
高媛媛摇摇头说：“姥姥本来不让说的，前几天不假期吗，我爸就带我去姥姥家了，姥姥病的挺严重的，我看着很难受，她以前那么疼我，我知道，这么对你说很不公平，其实姥姥已经后悔了。”
高媛媛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我问：“你是因为这个才留下来陪我的？”
“也不完全是，你今天遇到这样的事，心里肯定堵得慌，我也没想到，我跟姥姥说了，说你有出息考上三中了，姥姥很高兴，她哭了，可是我觉得她是高兴，我爸在照顾她，姥姥不让我跟你们说，她说她对不起你跟姑姑。”
我听着高媛媛的话，心情很复杂，我有些不愿意去面对这个问题，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我依旧忘不了小时候姥姥对我，对我妈的态度，那完全是厌恶到了极点的眼神跟谩骂。
第072章姥姥的消息
高媛媛不停的哭着，想必她说的姥姥病的很重，应该比我想象的还要重。
女生的眼泪对我真的是致命的杀伤力，我不敢看她，也不愿回答，说：“你能别哭了吗，你也不是我女朋友，你哭我还没法抱你。”
“小辉，你真的不能原谅姥姥吗？”高媛媛哽咽的说。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脑子很乱，姥姥得了什么病？”我问。
“脑血栓，可能在过段时间，你想去了，姥姥都未必能跟你说话，也可能都不认识你了。”我看着高媛媛哭的样子实在是难受，我拿过卫生纸给她擦着眼泪说：“我知道了，晚上，我去跟妈妈说，你别哭了，看的我难受。”
“真的。”
“真的，你满意了吧，再怎么说，那也是我妈的亲妈，以我妈的性格她肯定会去的。”
我说完，高媛媛笑了说：“那你们尽快，姥姥肯定会很高兴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别哭了好不好，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你敢，我走了，我去姥姥家，你们要去的话，提前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看着高媛媛离开，我惆怅的拍了拍脑门，坐在教室里，百无聊赖，就去了宿舍。
我们这层宿舍已经人去楼空了，我拿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门，看着自己住了三年的地方，不免有些感慨，我躺在木板床上，高媛媛的话不停的在我耳边响起。
比起上不了三中，这事更让我难受，我当时不知道脑血栓到底是什么病，但是我也感觉到很严重，因为但凡跟脑子有关的病，就没有轻的。
我躺在床上，可能是两重的事情同时压来，让我心力交瘁，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到果果给我打电话，我才醒了过来。
果果很快来到了我的宿舍，走进来说：“东西都空了，才发现宿舍这么破。”
“还好吧，中午想吃点什么？”
“你眼睛怎么红了？”果果问。
我愣了下说：“有吗？”
“有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果果担心的问。
我也很纳闷我明明没哭，怎么眼睛就红了呢？刚才不还睡着了来着？
我也没在多想说：“果果，我上不了三中了。”
果果也吃了一惊，低声问：“没考上？”
“593分。”
“高明辉你个混蛋，你骗我。”果果说着拍打着我的肩膀，然后开心的说：“走，我们去吃东西吧，给你庆祝一下，可以啊，小伙子，考怎么高分。”
我苦笑了下，果果脸色一变说：“等等，你什么意思？你撒谎？”
“我没撒谎，我的确考了593，只是，曾经我因为宁夏，很冲动的去打了马光辉，那天很多人都在，老师也在，我闹的有点大，在加上马光辉不依不饶，我就被记了一次大过，跟在了我的档案里，三中不肯收我，所以……让你失望了。”
果果的表情暗淡了下，随后挤出一丝笑容说：“三中就因为你被记过了，就不要你？”
“恩，班主任说，三中历来不要被记过过的学生，这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左右的，除非，我很有钱，或者很有关系。”我说。
果果看着我，牵着我的手说：“你是不是很难受啊？咱们别呆着了，去转转吧，没什么的，你学习这么好，去哪都一样的。”
“你不希望我上三中吗？我现在要去的可是九中，你放心吗？”我问。
我不想隐瞒什么，因为在果果面前，我瞒不住，她太了解我，一言一行就可能看出端倪。
“我都说了，你要肯学习，在哪都一样的，我之前不过是想激励你，你不是用行动已经证明了吗？”
其实，我能感觉到果果的心里稍微有些失落，可是我更难受，果果看出来了，所以，她选择了安慰我，选择了妥协。
果果突然笑了，说：“你不是因为这事哭鼻子了吧？”
“当然不是。”我急忙掩饰的说。
“真的假的，你眼睛怎么红了啊？”果果继续问。
“没事，你想吃什么？”我问。
果果看着我，表情有些不对劲，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好啦，真没事，走了。”
我说着拉起她的手，走出宿舍，锁上门，大摇大摆的在学校里走着。
“小辉，考的怎么样啊？挺好吧？”保安刘哥冲我招呼着。
我嘴角一扬，说：“不高不高，593。”
“可以啊，三中没问题了，你小子真够扯淡的，天天跟大兵，鬼子他们混在一起，学习倒没落下。”刘哥说着，我拿出烟递了过去，刘哥一挡，拿出自己的烟说：“今儿抽我的，毕业了，以后你们也不见得会回来，就当送送你们了。”
“这多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这几年我也算是看着你个兄弟几个走过来，我挺佩服的，比我们那时候强。”刘哥说着，我接过烟，刘哥递给我火，我双手推了回去说：“刘哥，你太谦虚了，我就不点了，最后一会儿了，在学校留点好的形象。”
刘哥咧嘴一笑说：“你小子，行，不点就不点了。”
“刘哥，那我们先走了。”
刘哥点下头说：“恩，走吧，有空常回来坐坐。”
“好嘞。”
除了学校，果果问我：“你隐藏的挺深啊，小辉辉。”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什么隐藏的挺深？”
“在跟我装。”
“哦，你说烟啊，我们领完成绩，龙龙那逗比硬塞给我的，我这不没抽吗？”我拿着手里的烟说。
的确，我从没有在果果面前抽过烟，果果跟我说过，她不太喜欢男生抽烟，对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味还难闻，所以我就不在她面前抽。
“编。”
“真的，当时我都想踹他，他买了好几盒，装不下了，就塞给我了，这不陷害我吗，我还跟他说，要是果果知道我把你腿打折，果然，你还是发现了，我要是怕你发现，我刚才不就不拿出来了，对不对？”
“时间地点人物，不全，重新编。”
我看着果果面无表情的样子，脑门子都出汗了，说：“不是，时间就是领完成绩，也就是第二节课，地点当然是教室了，人物就是龙龙那逗比。”
“你还挺配合呗？”
我看着果果有点生气，我也不敢在胡说下去，表情严肃起来说：“我错了。”
“你哪错了。”
“我抽的也不多，一天也就两三根。”我开始打感情牌：“你这小半年都没理我，我这心里难受，就抽了。”
“这么说，怪我了呗？”
“不不不，怪我怪我，我难受干点别的不好吗？对不对，我去爬你家窗户，偷你内裤也比抽烟强啊……”我正说着，果果终于爆发了，扭着我的胳膊，瞪着眼说：“高……明……辉！！”
“错了错了，媳妇儿。”
“还胡说八道吧，还贫不贫。”
“不贫了，啊，疼……王茹你可以了……”
“你够了……”
“在不停手我还手了，卧槽……祖宗……姑奶奶，我真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我终于挣脱开果果，感受着腰部和胳膊传来的阵痛，皱了皱眉头看着胳膊竟然紫了。
“拿来。”果果伸出手说。
我无奈的把烟递了过去，果果顺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