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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联系林耀明问林丽的事儿，他又联系了姚楠楠，约我一起在政六街上找了个饭店坐下。姚楠楠把林丽的钱交给我时说：“笑阳哥，我也是今天上午刚从龙台回来。回来的时候我姑父还千叮咛万嘱托让我们把林丽的专业调换一下，要求一定把她调节到外语系里去。”我想秦兵不止一次告诉我这事儿没有问题，况且是文州市的学校，他一定能办成。就说：“放心好了，到时候一定给她调换专业。”临分手的时候，林耀明又叫住了我，悄声地给我解释：“笑阳，林丽调专业的事儿你无论如何得费心。姚楠楠是我的同事，又是我的同学，如果做不成我真的不好见她。她跟你只是第二次见面，也不好意思给你说，其实她回去差点和她姑姑夫的关系闹僵，好说歹说才把钱拿来了，并且她也给林丽家里保证到时候调换专业的！”我慨然地说：“你放心吧！我会把这当作事儿去做的。”
在秦兵的家里，我和他算了二本的操作费用。除了文局长介绍的两个学生还有六个，加上林丽共七个学生，我总共应该交给他六万五千元整。他给我打了六万五千元条据之后，把那本《2002年文省本科第二批第一志愿分数段统计表》还给了我，说他会尽快和上面的领导谈判。我又告诉他林丽需要继续操作调换专业的事儿，求他一定要尽心尽力！他不以为然地说：“学生到学校报到后也许就不再要求调换专业了，况且文州大学的外语系和法律系都是不错的科系！何必去换呢？”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我有些生气和担心。我激切地说：“我也知道文州大学这两个科系都很不错，问题是我们当时答应给人家调换！还有，从我和林丽的家人接触可以看得出来，她们一定会要求换的。秦兵说：“要换专业还得加钱的，最少三千，也有要五千的，她们会给吗？”我急了说：“你怎么又要加钱？当时操作这个学生就说好了，现在怎么又搞这一套？”我心想，秦兵这是怎么了，一定是给人做不了这事吧！就对他说：“那样吧！假如到时候非要钱不行，我出这钱！但是你给人家调换了专业之后我再给你！”他说：“笑阳，你也别急，那真需要钱的！不过这些钱已经收了，这是最重要的。你也答应了人家，我也答应了你，就这样答应了呗！到时候她们也许真还不让再调换专业了呢！人的思想会变的！”我说：“是有这种可能！到时候人家不再让调换专业了，但是却要退一部分钱怎么办？”他说：“到时候再说吧！总有解决的办法。世界上只要出现了问题，都会有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你放下心来吧！”说了好一会儿，我心里乱糟糟的，谁对谁错理不出个头绪来。
我又提起郝兵的事情。他说：“明天就会有结果的，你别总是催我。我这边也一直问着呢？有了消息我会第一个通知你。另外，你再让他拿一万块钱呗！或者让文局长拿五千元吧！上面的领导也给我说几次了，咱们总不能做这么大一件事儿一分钱也不赚！还有张红的事情，让她家里再拿五千块钱！”他又开始提这些事了！这秦兵到底是怎么了？我有些烦躁地说：“郝兵的事还好说些，张红的事你也给我提几次啦！我们刚开始操作学生以及我交张红和高健的钱的时候就跟你说，谈好的费用就别再一加再加！当时也问你，你也说一万块应该没有问题！现在你却这样说。”秦兵因人成事地说：“我知道提起这些你就该急啦！不过这钱是上面要的，又不是我要的！”我想，他是非让我把张红那五千块钱交到他手里他才放心，否则是不会罢休了！就拖延应付着说：“先操作学生的事儿吧！以后有机会了再让他们家里拿一部分。”
晚上8：00左右，秦兵告诉我吴秋娟上解放军文州通信工程学院的事情真的办不了了，让我看处理这事儿。我翻看了那本《2002年文省本科第二批第一志愿分数段统计表》告诉他，这个学校对文省招收计划是两千多名，而实际上线人数不到六百人，操作空间很大，而吴秋娟的分数555比516的建档线高出近四十分，让他再尽心做做。他说他也看到了，而且上面的领导也不会不了解这些情况，但确定是做不了了。我心里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说不出的难受，为秦兵也为钱。我对秦兵以及他上面的领导的能力有更深一层的怀疑，也为不能赚取吴秋娟近一万块钱的“利润”感到遗憾和痛心。我审慎地问他：“你如果确定没办法操作，我就把钱退给人家啦？”他怅然道：“退就退吧！有钱谁不愿意去赚，问题是真的做不了！”我说：“那好？！人家如果再问我，我就明说没法做，退人家的钱了事。也省的耽误人家再找别人。还有，退了后可别再弄出什么后遗症？”秦兵说：“你该退就给人家退，这学生绝不会有啥后遗症！”
9：00以后，吴秋娟的父亲再次打来电话。我不无遗憾地说吴秋娟的事儿没办法做了，并告诉他明天我会把钱全部退还给陈武。他无可奈何地也没再说什么。吴秋娟的事儿到此结束。
第四部分第七章（5）
02/08/23Friday
晴
上午10：30的时候，我赶到捷农咖啡。在那儿看到林耀明取回的“京都外国语言学院文省分院”的通知书，开始对这所分院有了些怀疑。
通知书印刷十分精美，盖有“京都外国语言学院”招生专用公章，还有显示“本校是教育部批准的具有高等学历教育招生资格的普通高等学校”的方条印章（简称方条章），但可以看的出来印章都应该是直接印刷上去的。在通知书三折页的较窄的存根联上显示着“京都外国语言学院”和“文省文州市经贸学校”联合招生的字样，另外的二折页显示出招生的具体内容，落款处是“京都外国语言学院”。
我拿着通知书问林耀明：“这上面怎么不显示‘文省分院’的字样？为啥会显示出联合招生这些内容？这附带的入学须知上为什么说要在文省上三年再去京都市，你坦白告诉我这事情可行吗，真不真？实话实说！千万别隐瞒！也别等到搞成大问题了才说。”林耀明说：“我拿了通知书也看出了这些问题，就害怕你问这些，我了解透了也可以给你‘讲课’了。”他显得轻松而又沉稳地继续说：“记得当时就给你说了，这个‘文省分院’暂时还没有批复下来，正在办理中，而文省文州市经贸学校的新校区就是准备成立的‘文省分院’校区，这事儿就是这个经贸学校和京外院商谈的，所以显示是联合招生。不过你也看到了，这上面的招生公章可以告诉我们，所有招收来的学生实际仍是‘京外院’的学生，到时候颁发‘京外院’的四年本科毕业文凭也毫无疑问。正因为没能把分院批复下来，所以这第一批学生就该沾光了，他们可以领取京外院的文凭，也许明年再来的学生就只能领取‘京外院文省分院’颁发的文凭了。至于要在文省上三年就更容易理解了，本来这种分校的性质无非是借助名校的名气可以招来生源并大赚学费。多在文省一年就可以多得一年的学费，每人每年一万元，二百多名学生就可以收二百多万呀！所以这一点也不足为奇了。了解了这些之后，我想你不会再怀疑这事儿的真假了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这道理我想你绝对懂得！”我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但是还是放心不下，我对林耀明说：“毕竟改变了我们当时的承诺，假如到时候学生家长不让孩子来上学。咱可要把钱全部退给人家。”他说：“这一点你放心，没问题！”
下午四点，我坐了三阳市开往文州市的大巴车往回赶。事情还算顺利，当时我把林耀明给我说的讲给文局长，文局长倒没有再提出太多的疑问。这使我有了信心，打消了我曾经有的许多顾虑，文局长既然也能够认同这些，说明这种情况还不是我想像的那么差！虽然有些情况和当时承诺的不太一样，也有些疑点，但是都在可以接受和理解的范围之内。
除了这件事皆大欢喜之外，江城理工大学的事情也有了飞跃性的进展，文局长又介绍了两个上江城理工大学的学生，并把操作费用一并交给了我，共计六万二千元。这两个学生其实文局长以前已经报给我了，一个叫刘强，395分，是文局长夫人的亲外甥。一个叫荆歌，503分。其中荆歌这边交了三万两千元，而对刘强“优惠”——少收两千元。当时文局长夫人在一边左交待右嘱咐让我必须把这些事办好，尤其是江城理工大学的事儿。我说：“没事儿！绝对没问题！都是亲戚朋友的办不好也没法给人家交待？”
晚上，又开始不断有电话打来，有李大卫的父母，卫县的王威以及任娜的同事秦老师。王威告诉我关于他介绍的几名学生中，其中有赵静和另一名学生可以考虑龙园市师范学院和龙台市师范学院，学校范围扩大便于操作。也是因为一直等不到消息心急不安的缘故，降低标准，降低了要求，意味着他们开始妥协。赶忙打电话告诉了秦兵这些情况。他说他正和上面领导商谈事情，让我在家等着。他稍后来找我谈一些具体的事情。
到了这段时间经常去的那家夜市摊，要了啤酒小菜坐下来。我想，秦兵一定正跟上面的领导谈 “一本”招生出现的那些问题，不知会是什么结果。我这边除了张红和林丽已经交了钱之外，其他几个学生还没有结果。其实我根本不抱希望，张东旭和何进勇的钱我已经让林耀明如数退还了；赵磊的钱，文局长那边也一定退了；而高健的钱也是要退的，他这事儿秦兵也找不出理由不退；至于叶长星和刘长江的钱根本不可能讨要出来，这已经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了。况且他们的事儿有许多争议的问题，有两天没跟他们联系了，我也不愿去浪费电话费做那种水中捞月毫无结果的事情。
其实，我的内心里一直认为，无论是阴差阳差或者事实如此，要让那几名学生交操作费绝对是很冤枉的事情！比如赵磊的事儿，到了“二本”的录取批次，谁来了谁都会把这名报考京津财经学院的文省状元录取走，何况人家还特别交待了只操作京津大学的事情，别管普通本科录取的事情。可偏偏那个领导就敢伸手要，羞不羞只有自己知道。
我胡乱想着拿定了自己的主意，假如除了林丽、张红和高健，剩下的五名学生他们只收取一万块钱费用，我就掏了，也认赔了，免得我和秦兵几年的同学朋友关系搞得僵化难堪，也免得秦兵和他一直认为很看得起他的那个领导的关系搞得难堪。总还要活人的，顾及面子都做些让步也没有什么不好和不妥得地方。但是如果要的多了，我一分钱的账都不愿意认了。秦兵过来已经是十点半了，他显得轻松的表情并没能够掩饰他的忧虑。我问他和领导谈的情况，他忧郁地说：“降了一小部分，但是还不少。”我说：“你详细说说！另外，郝兵的事儿进展到哪一步了？”把王威打电话说的三个学生的事儿也给他讲了，让他尽快操作，因为今天已经是23号了。他说：“郝兵的事情明天就会有准消息。王威介绍的学生中看有谁会考虑龙台市理工学院？这个学校现在有名额。”我毋庸置疑地说：“我也不用问了，那几个学生不会考虑这个学校的，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学校。”又问他关于赵磊，刘长江几个学生的商讨结果，他说：“我好说歹说是降了一部分，但是不太理想，我一个个给你说吧！张红需要再加收5000元；刘长江原来说是两万，现在让交一万五千元；叶长星是八千元；张东旭和何进勇从一万元降到八千元；赵磊从一万元降到六千元；还有高健是一千元，总计是五万一千元。上面的领导也说了，这是最低限！我知道这结果并不理想，但我也真的没办法了。”
当时，我听到秦兵说张红再加五千和刘长江要交一万五千元的时候，脑壳就爆炸了一样沸腾着，心是猛然一紧；他的话仿佛一记响雷在我耳边响起，虽然秦兵说的声音并不算高。我压抑着想要爆发的激愤恼怒听了他把话讲完。我知道，假如是这样的结果跟没有去谈判也差不了多少；眼前还有几个学生正在操作，看情况也不会有太大希望了，但还是盼望能做好！最好有奇迹出现，否则这些学生的钱被扣了可就更不好办了。
我就这样分析假设事态的变化，好一会儿也没有说话。秦兵一定也在体会这种沉默。说真的，我现在懒于去看秦兵，也懒得去理会他；他包括他上面的领导太让我失望了，我甚至开始假设着事情发展和我们关系变化会到哪一步，成为仇人倒是不可能的，成为路人却是毫不过分！在这近十分钟的时间里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黯然伤神矛盾万分，只是偶尔喝几口啤酒然后扭头看街上的行人和过往的汽车。
他终于忍不住抬头问我：“事情到这一步你看怎么办？咱们总得想个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诘问道：“怎么想？你已经告诉我那些钱是上面必须要的，还是最低限！我能怎么办？你也说谈的不理想，我当然更不会觉得理想了！说真的，简直是残酷！”
我不想再纠缠这事儿，一时也解决不了问题，就转移了话题不无隐忧地说：“今天已经23号了，‘二本’这批的学生还没一点儿消息，咱们还想着从‘二本’这几个学生身上赚些钱填补‘一本’闹的窟窿呢！别搞得到时候一个也做不了，那样才真的叫惨呢！还有，做不成也罢了，别再给人家录取到那些专科学校之后又来要钱扣钱！”秦兵说：“都已经反复交待了，绝对不会再出现不按咱们要求的那样去做了，不然的话，他们不能随便扣咱的钱！”我说：“那就成，只是已经到这时候了，还没有一点消息，真的让人担心！你最好能再催催，能操作成，今年就可以少赔点儿！要不，每个学生再加两千！总比操作不成又全部给人家退了强！”秦兵说：“再说吧！我也急， ‘一本’赔了那么大个‘窟窿’！”我说：“‘一本’的那些事情哪能叫我们赔那么多钱，有个意思就成了。还有，你上次不是说真不行让那个领导也负担一些，他会不会承担？假如真有三个人承担起来就可以减少很大压力。”秦兵不置可否地说：“再说吧！我也不愿去赔这钱，谁都不愿去赔这钱！你还要找学生的家长，好好做做他们的工作！特别是叶长星、刘长江这两个。还有郝兵的事儿，你一定要再让他拿一万块钱来，八九千也成，这是上面老师要的！”我本准备冲他几句，转念一想，他也曾见过刘长江的家人，就说：“刘长江的家长你也见过，要不你也给他家里联系说说！我是问了，真没法要钱。”他不可一世地说：“我就不相信就不能要来一点儿钱？那天见的是他舅舅吧！你把他的电话给我，还有叶长星，你不是说他还有个弟弟明年考学？到时候，他即使分数够了，也不会被录取走的。你可以挑明了这样告诉他父亲，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他！”他接着说：“何进勇也是，哭着闹着不上文省大学，开学打听到只要他去上了，非让他年年不及格，让他多留级两年，不相信该花的钱他不花！”我看秦兵也是真的急了，说出这些飞扬跋扈话来也是万不得已，日暮途穷时倒可以用一下，不过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有效果！我欣然把刘长江那边的号码以及叶长星家里的号码全部给秦兵说了。我们又说了一些题外话，但受学生问题的影响，并没有什么可谈的，又安慰几句才各自回去。
第四部分第七章（6）
02/08/24Saturday
晴
上午十点左右，在捷农咖啡，我把文局长那边准备上江城理工大学的两个学生的操作费交给了林耀明。并给他强调，刘强这学生可是文局长的亲外甥，再次问他江城理工大会不会有问题，告诫他别出了问题就闹出大乱子了。他信誓旦旦地再三保证绝不可能有啥差错。正说话的时候，郝天诚打来电话，他不愠不火地问我：“笑阳，怎么样了？这已经又等两天了，总不会再让等两天吧！马上该招录大专学生了，我在家骑虎难下的，客也请了，别让我又丢面子又浪费钱呀！”我忙不迭地说：“郝哥，我昨天还和上面的领导在一起呢。他给我说了，就是今天，今天一准有信儿，到时候我打你手机告诉你。”他缓和了语气说：“我可等着你电
话哩！”
再和林耀明谈话时，他又告诉我一个不同于计划内招生的要求，他说：“你尽快把三名上京外院文省分院学生的准考证和成绩单收过来。校方要审核一下，看看报来的成绩是否真实，也防止报到时有冒名顶替现象！另外，那几名也要这些资料，包括上江城理工大的刘强、荆歌和上G省财经学院的张志以及上H省经贸大学的程喜。”也就是说，他给我介绍的这些学校全部要求要这些资料。虽然他谈话中已经解释了原因，但是我仍旧觉得可疑。他看出我犹豫的神情中含有些猜疑就又给我解释：“拿复印件就可以了！毕竟是低分数录走的，校方要核实一下的。并且，拿这些准确的资料校方就可以给他们做电子档案了。但主要是核实学生的真实资料，看看分数和准考证号、考生号、姓名是否有统计错的。”
我仍旧有一种隐约的疑虑，但是一时又想不通怀疑什么？犹豫着给文局长打电话请他尽快把这些学生的准考证和成绩单的复印件各收上来一套，并给他解释了原因，又告诉他我后天去取。
下午五点左右，秦兵告诉我郝兵的解放军文州通信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出去，并说是他在那儿帮着寄的。我反复核实之后，给郝天诚打手机，告诉他这个消息，请他留心查阅。他也反复地问我。我不耐其烦地说：“你放心好了，我在当场看着寄出去的。”他才放了心。想想许多时候，人们说起谎话来简直如同呼吸空气那样简单从容。
第四部分第七章（7）
02/08/26Monday
晴
林耀明再次约我到捷农咖啡，平地风波告诉我一件令人大失所望的事情。“京外院文省分院”停止一切招生计划，并且以前报名的学生也要退回。我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