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曦和这才想起自己匆匆前来,而出入宫禁的腰牌还放在广胤那里,现在自己身上没有法力,与凡人无异,根本无法避开这些人的耳目进宫。
她镇静下来,对那两名侍卫道:“我是太子殿下的朋友,此番入宫寻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还请二位通报。”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上下打量她,仍旧未将□□放下来,道:“太子殿下岂能你说见就见,若是人人皆如你这般自诩殿下的朋友,那这宫闱之中岂非要乱成市井之地?”
曦和心中暗骂这守卫也忒不会看人眼色,只是此时自己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法打点,还是好脾气地道:“草民曦和,确实与太子有些交情,若太子听见草民姓名必会相见。还请二位通融,此番确实有急事必须见太子一面。”
那二人听她如此说,对视了一眼,稍微有些犹豫。连名字都报出来了,倒是有可能是真的。
然而,双方正在僵持间,曦和身后却传来一行马车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堵在宫门口,挡了公主的车架,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一个宫人的声音传过来。
那两名侍卫见到那车架,连忙收起兵器,低头行礼道:“参见公主。”
那走上来的宫人看了曦和一眼,眼中有些亮光闪了闪:“哎,你是……”
曦和见到那宫人,亦觉得有些眼熟,此时见她反应,便晓得应当是当初在莲华苑伺候过的宫女,正欲借她之力入宫,便听得那马车里的声音传出来,同时车帘掀起:“发生什么事了?花韵,是什么人挡道?”
被称作花韵的宫女转过身去低着头道:“公主,是……”
“啊,是你,神——”掀起帘子的公主看到曦和,面上陡然泛起喜色,险些说漏了嘴,好在连忙止住,快步走下马车,行至曦和的面前,“你怎么来了?”
曦和见她面上喜色不似作假,那么宫中应该还没出什么事,心下微松,道:“我来此是有要事需得面见皇后娘娘,不知公主可否相助?”
“那是自然。”贺宁歌看向那两名侍卫,皱着眉,摆出一副冷然的姿态来,“这位是父皇与母后的贵客,你们竟也敢拦她?还不放行?”
那两名侍卫早已感到不妙,听得公主这么说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辩解都不敢,连忙放行:“属下知错,姑、姑娘请进。”
贺宁歌握了曦和的手,亲热地笑道:“这么久不见,皇兄还时常与我念叨你呢。这儿离母后那儿还有些远,来,与我一同乘车进去罢。”
曦和微微颔首,随着她乘上马车,驶入宫门。
“神仙姐姐,这次下凡来为何仅有你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路上微微颠簸,贺宁歌关切地问道,“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曦和自然晓得她想问的是广胤,但并没有必要给她解释那么多,心中将事情经过大略地打了个草稿,觉得事关她的生母,还是应当给她说一说,于是道:“六界出了大事,恐危及令堂命数,我此番下来是特地来看看皇后娘娘的,力求护她周全。”
贺宁歌面色一变,不敢置信地道:“六界?姐姐可千万别开玩笑,母后区区一介凡人,怎会牵扯到这么大的事情里了?”
曦和神色肃穆:“不瞒你说,皇后娘娘的魂魄与上古一位女神仙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我们目前没法确定究竟是何状况,但有人想要利用令堂达到其不为人知的目的,若真让那人继续下去,六界恐要大乱。”
“六界中事,我区区一个凡人根本不懂。”贺宁歌咽了口唾沫,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姐姐此言当真?母后当真与仙人有关?”
“此等大事关乎六界安危,我怎会胡乱编造。”曦和道,“皇后娘娘最近可还安好?京城之中可有何异状?”
听见她这么问,贺宁歌仔细想了想,面色又稍微放松:“幸亏姐姐来得及时,母后这些时候一直都好好的,没有任何异常,京城周围亦风调雨顺,想来姐姐担忧之事尚未发生。”
曦和微微颔首,面色缓和道:“那就好。”
“此事可要通知父皇?”
她略作思忖,道:“暂且莫要惊动皇帝陛下,此事尚未定论,倘若无人打扰令堂,那么只是让陛下白白担忧一场,若是真要出什么事,凭陛下的手段,也拦不住那人,不过平添烦恼罢了。”
贺宁歌颔首,道:“那,姐姐可是要去见见皇兄,将此事与他言明?”
曦和摇摇头,道:“我先去看看皇后娘娘,这两日广胤亦会下界,届时我们再作打算。”
“好。”
在皇后的宫苑门口,二人先后下了车辇。贺宁歌当先意欲进门,问道:“今日母后可还安好?”
门口的宫婢回答道:“回公主的话,娘娘一切都好,今日清晨便同太子殿下出去了,说是去城东的泰安寺为陛下和公主您祈福。”
“母后何时回来?”
“按照以往的惯例,待到申时末便该回来用晚膳了。”
贺宁歌颔首,转过身对曦和道:“母后外出未归,姐姐还是先去我宫里小坐片刻,待母后回来,我陪同姐姐一块儿来向母后请安。”
曦和微微皱眉,看向那门口的宫婢,问道:“城东距离皇宫有多远?”
那宫婢是见过曦和的,恭敬地答道:“娘娘千金贵体,经不得颠簸,车辇行得慢,去城东泰安寺距离宫门口少说也要大半个时辰的路程。”
曦和仍旧蹙着眉头,算了算时间,眼下正是未时末,若是贸然前去接应,恐在路上擦肩而过,虽然心中不放心,权衡再三,还是随公主回了她的别苑。
贺宁歌甚是殷勤地招待她。
“我记得姐姐喜欢下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我二人对弈几局如何?”贺宁歌如是问道,便命人端了棋盘上来。
曦和不好拂她的面子,便顺着她的话应了,来来往往两局之后,她虽然有意相让,让贺宁歌输得颇体面,但后者到底也是个聪明人,怎会看不出来她心不在焉,便言自己的棋艺实在见不得人,又夸赞了她几句,让人将棋盘收了起来。曦和心里正挂着皇后的事情,没那个心思陪她消遣,此举正得她意,二者便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申时末。
贺宁歌派人去皇后宫里问了情况,但得到的答案是,还没回来。
第107章 出双入对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至酉时三刻,皇后与太子始终不见回来,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焦急之情,觉得应该告知皇帝了。
于是有人来通传,令贺宁歌即刻前往鸾殿,曦和这才与她匆匆往那方赶去。
他们到达的时候,殿中二皇子已经在候着,他们进去之后,又有年轻的四皇子赶来。
而皇帝正穿着金色的蟒袍,冠束十分正式,想来是方与大臣议事完毕从御书房赶过来的。此时这位威仪凛然的皇帝陛下正在殿中来回踱步,眼睛盯着地面,剑眉锁得死紧,虽然一眼看过去仍旧沉稳,步态间却已显出焦虑。
贺宁歌连忙过去见礼:“见过父皇。”
皇帝摆摆手让她起来,道:“你母后今日可同你说过她的行程?除却城东的泰安寺,她还打算去何地?”
贺宁歌道:“今日早晨母后出宫并未知会儿臣,儿臣亦是方才回来后才知晓母后与皇兄出宫了。”
皇帝走了几步,转身,又走了几步,再转身,却在此时看见了安静地立在一旁的曦和,神色微动:“这位是……”他面上露出喜色,却并未持续多久,“原来是大人莅临,此行为何如此突然,都未知会朕一声?”
曦和对着皇帝微微颔首算是见礼,道:“上回来见陛下,乃是公事之由,自然礼不可废。此番则是办些私事,便不必走那些面子上的程式了。”她并不打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此事皇帝必须知情,但目前尚有余地,无法确认皇后是否真的出事,还是再等一等,若真有不测,再通告皇帝也无妨。她问道:“娘娘逾时未归,陛下可命人去寻了?”
皇帝道:“已派御林军搜寻城东。若今夜无结果,便立即搜索整个京城。”
曦和颔首:“陛下莫要过分担忧,皇后娘娘吉人天相,必无凶障。”
皇帝看着她,笑了一声,道:“若是旁人说这话,朕未必当真。可由大人亲口说出,朕却放心得多了。”
曦和浅笑,笑容中却隐含担忧:“若有了娘娘消息,请陛下务必告知我。”
“那是自然。”
众人在鸾殿中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仍旧未有皇后与太子的消息,虽悬着心眼,也还是被皇帝打发各自回宫去了。
皇帝担忧皇后与太子的安危,相比之下,曦和的担忧则更深一层。若是等闲走失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也是命数所致,喝碗孟婆汤过个奈何桥轮回一至便又是下一世,可倘若真是榭陵居出手,大约不会伤及其性命,只恐借皇后的身体弄出些更为凶险的事端来。
她心中一面这么思量着,一面算着广胤何时才能赶来,当是时天色已黑,她也没那个心思就寝,便问贺宁歌要了腰牌,询问了钟稷与钟稜的去处,知晓他们仍在皇后跟前伺候着,便去皇后宫中要人,结果仅有钟稷一人待在宫中,说是妹妹今日一大早便同皇后娘娘一块儿出门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她心下稍定,钟稜素来是个机灵的,且会写法术,明哲保身是没有问题,且有她跟在上官晓竹身侧作为耳目,还能得到些有价值的消息。
曦和并未将天界发生的事情告诉钟稷,只向他担保钟稜必然无恙,便问了他江疑的行踪,得知那懒骨头仍旧窝在荣江底下混日子,便管贺宁歌要了两匹快马,连夜带着钟稷,往荣江边找江疑去了。
离开了大半年,白旭仙山仍旧是那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钟稷在江岸上施了法,江疑收到消息后很快便从水中冒出来,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看见曦和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瞄了瞄头顶悬着的月牙儿,脸上明显写着“不爽”二字,道:“尊神啊,这天祈朝究竟有什么让您放心不下的,这大晚上的,小神这才刚睡下不久呢,您怎的又大驾光临了?”
曦和还没说话,钟稷便立马冲上去抱住江疑的大腿,一抽鼻子,咧开嘴开始哭号:“师父啊,钟稜那个没出息的今儿个跟着皇后娘娘出门,结果一块儿走丢了,到现在还找不着人呢。徒儿就这么一个妹妹,妹妹也就徒儿这一个哥哥,咱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要是她没了我也不愿独活,师父,您神通广大,帮帮徒儿我吧。”
曦和见他哭喊得忒凄惨,大略瞥了他一眼,敢情是干打雷不下雨。
江疑原本还半睡半醒着,被他这么一闹,仅剩的那一半睡意也被堵回去了,鄙夷地瞧了他一眼,抽了抽自己的大腿,没抽开,咳了一声,道:“少跟你师父我这儿装,你们兄妹俩不闯祸便已是我祖上积德,还走丢了?走丢了又如何?她走丢了不就是去祸害别人了么,难道还能被别*害不成?”
钟稷抱着他的大腿静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抹了把脸,嘿嘿笑道:“师父您真是神机妙算。”
江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曦和走过去,道:“钟稜确实走丢了,皇后与太子亦失踪,我看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的。皇帝已经封锁消息,以免动摇民心。”
江疑一个激灵,惊道:“此话当真?钟稜不是……”
“钟稜会法力不错,但此事并非她所能抗衡。”曦和看了看四周,道,“多的我也不便再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此事极有可能与榭陵居有关。”
“榭陵居?”江疑皱眉,“那这事儿可就不太好办了。榭陵居极擅隐匿,若他存心不想让我们找到,咱们可什么法子都没有。”
曦和道:“若只是藏起来倒没什么大碍,我担心的是,榭陵居将皇后带离了天祈朝。”
“他、他为何要将皇后带离天祈朝?您说的话小神怎的有些听不明白?”
“皇后她是……”曦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钟稷。
后者相当识相地捂住耳朵:“小爷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就这么唠叨着一转身跑了。
曦和看向江疑,继续道:“依我的判断,皇后身上应当有朝华姬的残魂,榭陵居想要复活朝华姬,或者再造一个朝华姬……”她无视江疑越来越震惊的眼神,“罢了,我们暂且不管他是如何打算的,我觉着此事榭陵居的所作所为已超出了正常范围,他那个我行我素的性子,我担心他会对皇后做些出格的事情。”
江疑搓了搓手,忽然大吃一惊,道:“尊神您是担心,榭陵居这么许久不曾见到朝华姬,跟皇后相处的时候会按捺不——”话未说完,便迎面挨了曦和一巴掌。
她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是怕他伤及上官晓竹的魂魄,致其无法进入轮回魂飞魄散。”
江疑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小神多想了……”
曦和看他一眼,继续道:“我思量着你在天祈朝有些根基,你去寻些道人方士,四处寻找一下皇后的踪影。切记保密。”
江疑面色肃然,行了一礼:“事不宜迟,小神这就去办。”
“等等。”曦和叫住他,“还有一事,想问问你。”
江疑回过身来:“尊神尽管问。小神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问你,当年我与广胤,是什么关系?”
江疑一僵:“尊神您怎么……怎么忽然问起这事来了?”
曦和没理他:“毕竟广胤才是执掌天宫之人,我不过一个闲散神仙,你愿意听他的瞒着我也行。我不逼你。”言罢转身便走。
“哎哎,尊神,别呀。”江疑连忙小跑两步绕到她身前来,行了个礼,皱着眉头,颇为难地道,“尊神说得不错,其实早在您上回下凡来之前,太子殿下便捎了信来给小仙,命小神务必对当年之事保密。不过,看您二位如今的状况,其实说不说也没甚大不了的,只不过殿下心中有心结罢了。今日既然尊神如此一问,想来已经知道了不少,那小神也没必要始终瞒着您。”
曦和看着他,颔首示意他继续。
江疑道:“三千年前,太子殿下在凡界投生的乃是个皇室的胎,只不过命数修得不太好,生下来便没得爹娘宠爱,被他老爹一纸诏书发配到宫外,随方士念经学道了。白鹤仙人当时正于白旭仙山办学,见殿下根骨清奇是难得的好苗子,便带回了白旭山教导。谁晓得尊神您忽然下凡,小神与白鹤仙人甚是惶恐,便留您下榻于白旭山。一日,白鹤仙人在山脚下操练弟子,您顺道过去看一看,结果一眼便瞧中了当时只是个凡人的殿下,当即收为入室弟子,带上山顶去了。”
曦和皱了皱眉:“你说我是一眼瞧中他的?”
江疑颔首:“千真万确,您只是瞧了他一眼,便说这个孩子您要了,连拒绝的话都没让白鹤仙人讲,便将殿下带到山顶上去了。”
曦和唔了一唔,觉得此事甚是不寻常。按照以往来说,她挑选徒弟即便不是千挑万选,也是要好好考察人物品格的,断然没有瞧一眼便带回去收徒的道理……难道真的只是一时看对眼了不成?
“殿下被尊神收为弟子之后,十分勤奋刻苦,再加上天资聪颖慧根深种,很得尊神您的欢心,后来……后来不知怎么的就……”
“就什么?”
“就出双入对了。”
第108章 前世良缘
“……继续说。”
“您与太子殿下出双入对了好一阵子,可惜当时那位皇帝陛下昏庸无道,其膝下的太子比之更加昏庸无道,国家民不聊生,殿下便生出了归于庙堂操持国政的念头,您坚决反对,可太子殿下坚持要回去,最终虽然是您妥协的,但那白旭仙山上的山顶,就那么被你给削平了。”讲到此处,江疑喟然一叹,“尊神啊尊神,连小神的师父都说他看着您从一个奶娃娃长成现在这个模样,也从未见过您发火,可小神那一日亲眼所见,委实可怕得很,可怕得很呐。”
“这些都不必说了,直接告诉我结果。”
“结果,结果就是……”江疑顿了一顿,看了曦和一眼,“尊神想知道什么结果?”
“我与他成了亲么?”
“这……”江疑有些为难,“若要说大张旗鼓地操办婚事,那自然是没有的,尊神您同太子殿下都是个低调的,若是您二人私定终身了,小神也不知道不是?”
曦和沉默了片刻,脑中又浮现当初在荣江上所做的那个梦,她微微偏过视线,月色下,宽阔的江面上闪烁着粼粼的波光,小渡头旁拴着一只小木舟,随着水波起伏,苍茫而冷清,她问道:“最后与他成亲的,是谁?”
江疑一顿:“原来您已经知道了。”
“想起来了一些。”曦和笑了一下,“最后嫁给他的不是我。”她向前走了两步,使自己背对着江疑,“我不记得那是谁,也不重要。”顿了一顿,“他最终还是放弃我了。”
江疑沉默良久,还是开口告诉她:“当年尊神因落神涧之事离开天祈朝,回来的时候恰巧碰见殿下成婚……小神当初也认为殿下委实过分了些,至今也觉得殿下不该那么做,埋怨了他好些时候。但尊神,太子殿下是个有担当的汉子,此番你们回来,小神越发觉得,当年,殿下那么做,或许是有苦衷的。毕竟您走了不晓得,殿下在您离开后性情大变,原本就是个冷淡性子,愈发变得不近人情,而且……他与那名女子始终不曾育有一子半女。”
曦和望着江面,表情平淡,几乎没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