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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些微嫌恶的眼神。
这回她却似若无所觉。
“举手之劳而已,办好后我会将单据放在你桌上。”
恩雅怡然笑道,芳心渴望寻找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但她严禁自己东张西望。
“恩雅……”朱自胜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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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我是想问……
恩雅扬眉,投以疑惑的眸光。
朱自胜不自在地微蹙起眉头。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太不合适,但若不问,待会儿他一定无法专心开会的。“恩雅,你是不是……不讨厌我了。”
“啥?”恩雅讶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会以为我讨厌你呢?”事实上,他还算是她颇欣赏、喜欢的人呢!
“因为以前一不小心碰到你,你都会表现出一副嫌恶的样子,现在我牵了你的手,你也不会怎么样呢!”
像要再次证明似的,他又牵起她的手。
他坦直而毫无遮掩的话令恩雅如猛遭电极般,完全无法动弹。
“朱代组长,如果你能放开小姐的手,我们就可以进去开会了。”任峰冷至冰点的话锐利地传来。
在这种时候被这种人逮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朱自胜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中的柔荑,正想干笑两声解除情况的尴尬,任峰却已一把拽着恩雅往电梯里去,电梯门飞快地合上,他错愕地看它一路往下,在十二楼的地方停住不动。
怎么?不是要开会了吗?总经理下十二楼去干嘛?
而且还拉着恩雅一起去……朱自胜爬了爬头发,脑中顿生疑惑。
*************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电梯里,任峰环紧恩雅的腰想问,微启的双唇却先被她强行堵住,她踮着脚尖、双臂紧勒着他的脖子,舌尖在他口中狂烈地翻搅穿梭。
顿时,任峰有点啼笑皆非。他以为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状似亲密,他才是恼恨加身、恨不得狠狠地吻她的那一个,她却远比他还激动。
“恩雅,这里是电梯,随时会有人……”任峰别开脸,偷了个空说。
“你想想办法……。”恩雅哀号,迫不及待地重新吻上他的唇。突来的领悟太过震撼,她能感觉激狂的热潮流窜在每一条血管里,呼啸着要找到渲泄的出口。
任峰长手一伸拨了个键,电梯倏止,停在楼层与楼层之间。
“恩雅……”任峰谅讶地钳住她正忙乱地试图解他衬衫钮扣的手。怀中的女人看来是前所未有的狂野诡魅,却狠狠地牵动他的心,令心跳拍打得凶猛。“恩雅,我有个会议得马上召开……”他的声音干涩沙哑。
“不要去。”他不能离开,还不能。体内翻涌的洪流正威胁着要将她四分五裂地支解,除了他,她不知道谁能帮她平抚。
“恩雅……”
“我想要。”恩雅可怜兮兮地抬起娇颜,双眸迷蒙地瞅着他。
“现在?”任峰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对她,难道永远没有停止惊奇的时候?
“现在,求求你,只要五分钟,不,只要一、两分钟……。”
不待他吩咐,恩雅飞快地环紧他的腰,两人在毫不温和的冲刺与撞击中飞快达到高chao。
待任峰能看清镜中满额热汗的自己,恍若春梦一场,他低头看向怀中不可思议的小女人。
“你感受到了吗?”他从未有过如此的销魂刺激,她可一样?
恩雅红着脸在他怀里点点头,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放我下来吧!我很重。”
任峰放她着地,拉上裤头,整顿衣裳,恩雅则穿回底裤,抚平窄裙,裙上甚至连个皱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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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除了两人湛亮得惑人的眸光和被翻涌得彻底的心湖。
“你该去开会了。”捡起掉落了一地的资料,恩雅强自镇定地拨回电梯暂停键,按下二十七楼,但由于电梯早已按了一搂,还是先直直往下。
“恩雅……”去他的该死的会议,他现在只想紧紧地抱着她再度温存,找回适才足以让人丧心失魂的激|情。
“总经理,这里是电梯,随对会有人。”恩雅后退一步,避开他尝试靠近的高大身躯。
任峰的脚步因她的话而顿祝
一楼很快地到了,恩雅头也不回地步出电梯。
第六章
威菱二十七楼大会议厅里,送过来访客人后,与会人潮二散去,最后只剩任峰与特助杨绍祺。
任峰以臂枕头,闭上双眼,慵懒地靠向椅背,脑海里再度浮现电梯里与恩雅交欢的种种画面,心亦跟着因回忆起当时经历的悸动而紧揪着。
冷如凉冰、热如炽火、娇若春花、狂如野马,他承认自己完全搞不懂恩雅,而他已经厌倦故种情况了。
他混望了解她、分享她的喜怒哀乐,他要知道她为什么激动,靠着猛烈的胺体纠缠在排解什么样的情绪,他要知道她为什么隐藏最真实的自己,为什么不爱男人近身……想到这儿,任峰微微地蹙起眉头。
自音乐会之后,他原本就不多的私人时间被两个女人瓜分,任沈两家敲定确切的结婚日期后,夏织约他约得更勤。她愈是积极地约他,他就愈是无法遏抑地想见恩雅,但他能找她的时间实在不多。
这期闻发生什么事了?
朱自胜靠她靠得太近,而她竟坦然自若地让他靠近。
她仍然讨厌男人吗?
“老大,你好像有点怪怪的哦。”杨绍淇满眼兴味地瞅着任峰,才不信他只是单纯的闭目养神。
“哦!哪里怪?”任峰问道,脸上完全不动声色。
“从头开始说好了,你迟到了十分钟,十分钟耶。”
“不速之客,只让他们等十分钟已经算很客气了。”
任峰睁开眼,冷然地道。
“可是我记得你一开始是不打算计较他们临时到访的。”
“我改变心意了不行吗?”任峰挑起一边眉毛。
“行、行、行,可是改变心意用不着颤抖吧!你做笔记写字的时候手会颤抖耶!让人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剧烈运动去了。”扬绍祺嘻皮笑脸地道。
任峰闻言,颊边缓缓地浮现了前所未见的难堪红潮。“杨特助,你的观察力愈来愈好了”他狠瞪他一眼。
扬绍祺在心里闷笑。当老大叫他“扬特助”的时候,就是他快惹毛他的时候,故时候有两种作法,一种是息事宁人,一种是干脆彻底惹毛他。
“老大,你真的这么觉得啊!我也觉得我的观察力愈来愈好了说,像开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一直蹙着眉瞪着分公司总务组的代组长,怎么,朱自胜什么时候让你不高兴啦?”
任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直直地起身,风也似地走过他身边。“观察力这么好就自己观察,何必问我?”
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地拉开又缓缓地自行合回,扬绍棋呵呵乐笑得,闭不拢嘴。
哇塞!那个何恩雅真是有一套,竞破纪录地让老大在如此重要的客户面前闪神耶!还好他没错过老太拉她进电梯那一幕,什么事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只是他们到底在电梯里做了什么,老大的手竞会抖成那洋,呵呵!该不会在里头就办起事来了吧……呃……呵呵!不会吧!那么严肃拘谨的老大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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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绍祺顿时笑得有点尴尬。
*************
你在你的心里上了一道锁,你得先我到钥匙才行。
天啊!难以置信,但她找到了。
她找到钥匙了。
至银行完成例行性应办事项与朱自胜的交代后,恩雅隐身化妆间,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继朱自胜后,她又不着痕迹地接近几个男人,原本预期会有的排斥感消失无踪,她靠近他们,自然得就像靠近女孩、小孩一样,不再有一股莫名而野蛮的力量令她打从心底涌起不适。
任峰,他竟是她要找的钥匙,他的气息、抚触是一把精密却无形的钥匙,在完全不自觉中打开她心中的锁。
天啊!恩雅端详镜中和往常没有两样的自己,不知第几次在心里如是呐喊。
残酷的命运夺走了她的平凡,是任峰将它还给她。
是他将它还给她……是他……
电梯里火辣缠绵的一幕陡地跃上心头,霎时,恩雅心儿抨跳、耳根发热,整个脸儿迅速酡红成一片。
“你实在用不着如此难为情的。”她轻拍双颊,喃喃地对自己说着。 毕竟自从和任峰在一起以来,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没做过?
但还是不一祥的,恩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猛摇头。
她如此恬不知耻地主动要求他在那种地方……噢!他会如何看待她呢?
她不要再见他了……
可那是不可能的,她至少还要说声谢谢……两个女人喧闹着进化妆间,恩雅瞬间换上若无其事的表情,作状洗了洗手后,将空间留给她们。
回到座位,她呆望着桌上等待处理的文件,心思仍飞驰在与任峰共享的狂喜之间,朱自胜却跑了过来。
“恩雅,刚刚你和总经理是怎么回事啊?”他压低声音问道。
“没事啊!”心儿狠狠地漏跳一拍,恩雅强作自若地挤了抹微笑。
“是哦。”朱自胜微困双眼,心里是不顶相信的,但比起这件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恩雅,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讨厌我了?”他情不自禁地以手覆上她的。
“你说什么啊!我本来就不讨厌你埃”恩雅没将手移开,她望着古铜、雪白相连的肌肤,心中再度为焕然一新的自己雀跃不己。
“身为同事对同事,我知道,我说的是……男人对女人。”恩雅没有反应的反应鼓励了朱自胜,他闪着湛亮双眸,颇难为情却勇敢地说着。
和恩雅同期进来,他早就想追她了,但她的态度令他裹足不前,后来素性死了心,但现在不同,他感觉得出来会有不同。
“自胜,我不知道……”恩雅的话调因突来的受宠若惊而高扬。
“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跑一趟银行。”两人的窃窃私语己引来周围人的关注,朱自胜索性大方地说着。
“不。”今晚她想和任峰一起,如果他可以的话……“那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就这么说定喽!”朱自胜对她眨了眨大眼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恩雅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楞,直到他稳稳地坐回位子,淘气地隔空抛来一记媚眼后,她低头垂睫,让成排的公文夹挡住他的视线,忍不住喷哧一声笑了出来。
朱自胜真是活宝一个,她向来羡慕他活得自在快乐,人生里仿佛没什么值得烦恼的事。
没想到他竟会……对她有意思。恩雅倏地敛起颊边的笑痕,对他人倾慕的惧怕已成为多年来的反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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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揉揉额头、拍拍双颊,唇边再度扬起浅笑。
你己经不是那个厌恶男人的何恩雅了,你是有资格接受男人爱慕之意的。她在心里提醒自己,然后浅笑不自觉地扩大,缓缓地绽成一朵美丽粲然的笑花。
好个多事之秋啊!如果任峰知道他是她生命中怎祥一个贵人,会做何反应?
不过,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第一个给慧姨知道,她和慧姨己许久不曾联络,如果她知道她的改变,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恩雅迫不及待地拨着脑中熟悉的号码。
*************
嘟……嘟……嘟……
“怎么?还是没人接?”任蜂边翻着手中的公文边询问。
自从沈夏织半强硬地介入两人世界后,他们就不再大刺刺地出入任峰的住所,改在恩雅这儿幽会。
“嗯。”恩雅紧蟹着眉头地挂上话筒。己经九点多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白天炽烈的喜悦让通不上电话的局促不安渐渐地冷却。
“会不会是全家一起出去玩了?”任峰丢下手中的公文,抱着电话、盘腿坐在床边的恩雅显得孤零落寞,他将她揽到身边,轻轻地按摩她纠结的眉头。
“不可能,慧姨家里有小孩得上学,小孩一向十点前要上床,照理说这么晚了,应该有人在家才是。”恩雅离开他的怀抱,忍不住又打起电话。
“慧姨到底是谁?”她失望地再次挂掉电话后,任峰忍不住又问。
“我不是说过了,她是我一个很重要的长辈。”恩雅漫不经心地说着。
“多重妻?为什么重要?”任峰绷着脸,幽深的双眸直探进她眼底。
恩雅静静地回望他。她明白他想知道什么,但她只能缄默。
“又不说话了?”他微扬双眉,语气略带讥讽。
“任峰,我担心得要死,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挖苦我吗?”泄气地趴在床上,恩雅将头埋进枕头里,还来不及叹口气,就被他倏地一把拉起。
“换件衣服,走。”
“走去哪里?”恩雅一脸茫无头绪、不明所以。
“你既然担心得什么事也没办法做,倒不如去她那儿看看。知道地址吧?”
“恩。”
“那动作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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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姨的家位于新庄某栋公寓的一楼,任峰和恩雅赶到对已经十点多了,里头一片阗暗无声,猛按着电铃,恩雅心急如焚。
“别按了。”任峰制止她,拉着她一起来到对面的住家。
时间不早,但里头仍隐约流泄着灯光,任峰按了门铃,不久后,有个人边碎念着边开门。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任峰说着客套话。
“咦?你不是以前常到对面玩的女孩吗?”四十岁上下的妇人眼尖地认出任峰身后的恩雅。
“对不起,你知道对面怎么了吗?为什么这么晚了,连一个人也不在?”恩雅急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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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啊?这也难怪,你已经很久没来玩了。
对面的阿慧生病了,听说是癌症末期,住院有一阵子了,今天好像是最后一夜,他们全家都去守着。唉!
生死有命……“
“他们在哪家医院?”任峰扶住乍失血色、昏然欲倒的恩雅,飞快地询问。
“平安医院,我去看过她一次,病房好像是五一三吧……”,“谢谢!我们现在马上赶过去。”
车子迅猛地再度狂飙上路,看恩雅抱紧自己蜷缩成一团、自责地痛哭失声,任峰心底有无限的心疼,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注意路况,在最快的时间内送她到医院。
平安医院在一片愁惨的低泣声中很快地到了,不待任峰说,恩雅率先推门下车,他虽不放心她一个人,但也毫无选择地得先将车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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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恩雅,这是你的辅导员,叫吴心慧。
那是她和慧姨的第一次见面,她缩在墙角,一夕间骤变的一切令她的心退缩至最角落,就像她整个蜷曲在床角还的小身子。
恩雅,我可以叫你小雅吗?你可以叫我慧姨。
那是慧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清润温柔,但不管她说什么,她一律置之不听、置之不理。
那段时间她辍学,暂时住在生父的妹妹家,她感觉得到姑姑一家人对她死样子的嫌恶,但完全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她陷溺在恐怖幽暗的世界中不能自拔,不笑、不说活,也哭不出来。
有几回,她听见姑姑尖锐恶意地对慧姨喊着“别理踩她了。”每当这时,她都害怕下回慧姨不再来,害怕再也听不见她源源不能流泄着的温柔声音。
但慧姨总是一再出现,温柔地地抱着她、摇着她,说着她工作上的趣事,以及她的小孩所发生令她好气又好笑的事。
没有定时定量的进食,很快地,她因气弱而昏迷,病房里醒来的第一眼,她想找的人就是慧姨,而她没让她尖望地就在身边。
她失声大哭,感觉慧姨将她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从那一刻起,她总算能从继父通红狰狞的嘴脸、母亲苍白无助的脸庞及阴红血光交织而成的网中脱身,回到现实。
天啊!她见得到慧姨最后一面吗?愤恨、悔恨如乌云迅速遮蔽天空般宠罩恩雅的心,灼热的泪模糊了视线,抹掉了马上又有。急促匆忙、跌跌撞撞地来到五一三号病房前,她正要开门进去,却先被里头出来的人撞跌在地上。
“阿雅,是你吗?”门口的人低呼了声,将恩雅拉了起来。
“绮绢,慧姨呢?快带我去见慧姨。”恩雅拉着她就想往病房里去,却让慧姨的媳妇儿绮绢一把制祝“先跟我来。”她二话不说地,拖着恩雅愈行愈远。
“绮绢,你做什么?我要见慧姨……。”
“如果你要这样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见妈,我绝不让你见。”在较不至于干扰他人的洗手间顿住,身为两个孩子的妈,向来面目慈祥的绮绢难得一见地严厉了起来。
“绮绢,你……”
“阿雅,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跑了来,不过妈向来疼你,这种时候,你来陪在身边也是好的,只是有些话我得先跟你挑明了说。”
看绮绢一脸慎重,恩雅的泪流得更凶了,像怎么也压抑不住的心焦。“你快说吧!我在听……”见恩雅哽咽得一口气几乎换不上来,绮绢在心里轻叹口气。“妈这阵子虽然受病痛折磨,但她向来笃信佛理,死亡是解脱,她心里一直很平静,我和大伯全家大小也是笑笑地陪在她身边。阿雅,妈向来将你看做是她的小女儿,你二十七岁都还孤家寡人一个,妈常将你一辈子的幸福 挂在嘴上念。”
“慧姨……”听到这话,恩雅更是泣不能言。
“去洗把脸,好生看好自己,妈都要去了,最后关头,你一定要坚强,让妈安心的去,知道吗?”绮绢好声叮咛着。
“我……知道。”恩雅紧咬住下唇,强迫自己噤声,旋开水龙头,将大把、大把的冷水往脸上泼,飞快地擦干脸后,她由绮绢带到病房,看着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亲人,哀恸的呜咽忍不住由心底深处脱逸而出。
绮绢捏紧她的手天言地提醒她,恩雅则强自按捺下喉中的硬块。
站在慧姨身旁紧握着她的手的大儿子无言的将位子让给了恩雅。
“慧姨。”恩雅握住她瘦骨鳞峋的手轻唤了声,声音残破,勉强称得上镇定。
慧姨微睁了睁眼复又闭上,嘴角牵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显然很高兴自己看到的。
“慧姨,我好久没来看你,也好久没跟你聊天了呢。”恩雅强迫自己笑着开口,猛眨着眼不让泪掉下来。
慧姨没有回应,但握在手中微动着的手告诉恩雅她听到了。
“慧姨,你知道吗?我今天一直在找你,一直猛打电话给你,因为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慧姨,我不怕男人了哦!不怕、不怕了,而且我也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他叫任峰,是威菱集团的总经理,我爱他,真的很爱、很爱他。
你瞧,我现在知道什么是爱,也能爱人了。你记得吗?你说我得找一把钥匙,我找到了呢!任峰就是我的钥匙,他解开我的心结了。
慧姨,你再也不用为我担心了,因为我已经和一般平凡的女孩没有两祥了,我会幸福的……。“手中突然失去能量的手令恩雅明确地知道生命中唯一仅剩的挚爱长辈是何时去的,可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说啊!
胸间的窒碍闷得她发晕,好似再不发泄就要令自己窒息。“我一定会幸福的,慧姨,你听到了吗?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一定会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