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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懒-瓦全(出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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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吴天用跟在一位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的后面,点头哈腰地走过来,路过我身边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张院长这边走,您看,这是新闻一班……”
  张院长?
  我突然回过神来,文院长,文院长去了哪里呢?
  我掏出手机,颤颤抖抖地拨了那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不会吧,我劝告自己冷静下来,他答应过我短期之内不会离开的,怎么会呢?我学费都交完了,他走了,我怎么办?
  我居然有种被人被遗弃的感觉。
  好一会儿,才想起去学院办公室找赵云嫣问个究竟,但她没在,其他老师像见了怪兽一样地望着我,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只好从外面把门关上。但在关门的刹那,还是听到了他们在我离开后说的话:“哈,文院长走了,瞧,她失宠了吧?”
  “就是,看她以后还敢得意不!”
  “瞧她那副熊样!”
  文院长,走了?!
  我跟丢了魂似的来到教室,李雀正在和罗植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见我过来,罗植冲她努努嘴,她马上扬起笑脸,“素颜,你听说了吧,文院长走了呢。”
  “听说了,你有什么事么?”我强作镇定。
  “啊,你已经知道了?”她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怎么会不知道?笑话!”我冷笑着,“他在辞职前就和我说过了,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有。”她怯怯地看着我,不再敢多言。
  上课,下课,上课,下课。
  我第一次把所有的课上完,感觉无数个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却知道我。他们知道我是新闻传播学院的学生会主席,那个意气风发、说一不二的风云人物,那个一度被文院长称作“小孙女”的女生,梁素颜,此时此刻,正一脸颓丧地在教室上课。
  他们就那样用复杂多于可怜的目光看着我。
  对于一般的学生而言,不过是走了一个领导,但在有些人眼里,尤其是吴天用之流,他们一直认为我是狗仗人势,眼下文院长把我抛弃了,我也就没有靠山,没有任何资本了。
  这样的事情说来比较痛苦,如果是一对恋人,一方抛弃另外一方,被抛弃的一方因为被抛弃,是弱势群体,很容易博得其他人的同情。纵然不能挽回损失,但换来的同情,也使心灵受到慰藉;而眼下的我,就是另外一个性质了。一直罩着我的老大,现在抛弃我走了,他们惟有好好地报复我一下,把长期以来被压抑的报复欲望释放一下,才觉得合算。
请原谅,我无法原谅你
  中午,我直奔赵云嫣宿舍,却被告知和新来的张院长吃饭去了。
  旧人换新人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文院长走了,我呢?去哪里?留下来?还是继续蹉跎岁月虚度光阴?我觉得自己都快哭出来了,命运又和我开了一个如此之大的玩笑。
  我像一个被遗弃在荒漠里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然而,十月自考报名已经来临,在这种状况下,我无心再想什么,只能急匆匆地报了新闻学专科剩下的六门课程。我期待着年底出成绩时我可以顺利毕业,拿到人民大学颁发的毕业证书。
  我还是很伤心。自从来到了Z大之后,什么事情是在我的掌控之中呢?即便有一天,天会塌下来,只要我在Z大,那么,就应该觉得没有什么。
  梁素颜啊梁素颜,我早就告诉过你,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应该指望任何人的,这个道理你不是很早就明白的么?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会离你而去。
  而你,是世界上最傻的傻瓜,以为自己抓到了一颗救命草,以为自己从此可以逃离那个噩梦。
  人,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呀!纵然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文院长,我是多么地恨你。
我就是个白痴
  紧张的自考已然来临。我告诫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一定要拿到毕业证的,否则就TMD自杀去吧。
  后来,文院长是给我打过电话的,他说很遗憾,不辞而别,他说不得不离开。他说Z大不算是一个学校,他说这里充满了肮脏、血腥、谎言、势力、丑陋……
  我一直没有说话,心想这些你不是早就清楚了解的嘛,怎么现在忍受不了了。
  他说我现在在另外一所学校任教呢,如果你愿意来这里学自考,我可以帮你联系。
  他见我一直沉默,又说:我虽然在Z大担任院长一职,但,我其实只是个教授而已。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虽然离开了,但是我们可以经常见面的,不是说离开Z大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完了吧?
  我说哦,是的。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挂断了电话。
  他说得没错,他只是个教授而已。而我,只是个说学生不是学生、说成年人不算成年人的……什么呢?
  我不过是个白痴而已。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我不怪文院长,他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为我做什么。
去年今日此门中
  现在寝室剩下水欣、王惠、李雀还有我。我们每个人都在成长,和当初的懵懂无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丽说到,也做到了,她果然没有交学费,但每日依然来学院上课,如果学校不查寝,她就来寝室睡觉。只有偶尔才回她租住的房间去。
  我们每个人都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即便大家面和心不和,一年却也就这样过来了。
  王惠和从前相比,变得有人情味了,她不再那么傲慢和孤僻,看书看累的时候,经常会和我们说个笑话什么的。除了李雀外,我们经常一起吃饭。水欣、白丽、我,好像改邪归正了一样,服服帖帖地拜在了王惠的门下,王惠俨然成了我们的大姐头,我们一起学习。即便如此,我和水欣还是很疏远。
  李雀越来越有小媳妇的味道,她对罗植的爱情,依然是那么忠诚。
  后来白丽和一个老乡何志军在外面同居了。两人倒是没有整天腻在外面,每天还是坚持来上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白丽说既然已经退学,就必须拿到自考毕业证书,不学习怎么行?至于找男友,不过是寂寞和无助而已,不适合可以再换嘛。
  我经常看到赵云嫣,和赵云嫣在一起的还有新来的张院长,他们经常在一起,有时是在食堂,有时是在学院的办公室里。她看到我,只是淡淡地笑笑。听说新来的院长对她很重视,曾私下表示让她做我们的授课老师。我们之间也开始疏远了。这样,挺好的。
  十月自考前夕,Z大花高薪请了一些著名的教授级的人物,很多都是自考教材的作者,也就这几天,学校的教室几乎是爆满的。
  随后是自考,接着是静心等待十二月出成绩。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赵云嫣不但成为了我的授课老师,同时成了我的班主任。吴天用则被调换到下届去带02级的新生。
  新生可真多啊,嘴也甜,逮谁管谁叫师姐,师兄。看着那一张张笑脸,我想,这里面会有多少个梁素颜、水欣、白丽、王惠、李雀,还有林傲雪?
有人欢喜有人忧
  王惠很高兴,因为自考成绩终于出来,她报八过七。专科和本科的课程加在一起,她已经过了二十二门,还剩下三门就可以一起拿到专科加本科的毕业证书。他的男友周小奋本科已经全部通过,余下的日子里一边准备毕业论文,一面准备考研。
  不愧是恋爱标兵!
  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所报的六门课程中只通过了四门,这是一件让人很难过的事情。我不能在这一年毕业了。
  但还不至于太坏:自考很多专业只能是一年考一次,我在考前进行了缜密的分析,重点复习了一年只能考一次的科目,这样其他科目万一此次没有通过,那么还可以等下一次。至少不会拖整整一年。
  好在没有通过的两门课程可以在来年的四月份考,只要我继续努力,那么毕业指日可待。我还想在剩下的这些时间里,多写些东西,这样即使毕业的时候社会上有人看不起自考生,那么我至少还有自己的特长,可以拿出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作证:我,梁素颜,不是个废物!
  我想写一本书,一本反映在中国当前的教育体制下,那些民办大学生,他们的生活、学习、情感……还有,还有,他们的未来。
  但,水欣,她这次报了五门,却一门也没有过。这就意味着她在以后的三年中必须顺利地通过所有课程,才可以拿到毕业证书,否则,只有拿Z大的证书。
  有人欢喜有人忧。
  得知成绩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整个晚上,水欣都没有说话。即便是她决定去流产的那些日子,我都没有见到她那么绝望哀怨的眼神。
  我们不知道怎么劝慰她,或许我们过多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而疏忽了她。
医术“高明”的医务室医生(1)
  冬天到了。
  我的羽绒服拿去干洗还没有取回来,只好穿上平时很喜欢的银灰色大衣。虽然很冷,心情却很好。
  中午回到寝室时我突然觉得头昏沉沉的,没有一丝力气。
  “是不是发烧了啊?”王惠摸摸我的额头,又贴在她的额头,“有些烫,吃点感冒药吧,我这有感冒胶囊,先吃两粒。”
  我从床上坐起来,从王惠手中接过药。
  白丽从衣柜里掏出钱包问:“我要去取款机取钱,谁和我一起去?”她试探性地看着我和水欣。
  “我打游戏呢,要不你和素颜去吧。”水欣边打游戏边说。这是侯明留给她的惟一一样东西,只要学习累了,她一向是玩电脑游戏的。
  “我去,”我说,“正好买点感冒药。”
  我套上外套,“走吧。”
  取钱的人不多,白丽很快取完了钱。我俩转过食堂去医务室买药。
  里面只有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在值班室吃饭。还是三菜一汤:得莫利鱼,四喜丸子,小鸡炖蘑菇,西红柿鸡蛋汤。
  待遇可真不错,我冲白丽眨眨眼,她会意地一笑。
  “有感冒冲剂吗?”她忍住笑问。
  他一抬头,天,红光满面的脸,络腮胡子,眉毛却淡得很,眼睛一大一小,同死鱼眼睛似的,还冲我一笑,露出整个牙床。
  我不由得倒退两步。
  白丽也吓了一跳,紧拉住我的手。
  “有感冒冲剂吗?”她重复了一遍。
  “同仁堂的,三块一袋。”
  “三块钱,不会吧,这也太贵了,外面才一块呢。”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外面便宜去外面买好了。来回路费还六块呢。”他放下筷子,盯着我俩,“到底要不要?”
  我气得说不出话,白丽捅捅我,“算了,犯不着生气。先吃我的,我那一堆呢,没有了再去外面买。”
  我正想说点什么,电话铃响起。
  “Z大医务室,”他拿起话筒说道。
  听筒另一端传来一个女生焦急的声音:“医生,我们有个女生昏迷了,您赶紧来一趟吧。”
  “什么?要我出诊?不行啊,值班室就我一个人。”他顺手夹了一块鸡肉。
  “医生,求求您了,实在是紧急情况,这个女孩都没有知觉了。求您破例一次吧。”
  男医生继续就餐,台球般大小的四喜丸子他两口便进了肚,“不是我不去,实在是有规定。这样吧,你们把她抬过来吧。就这样了。”
  电话被挂断。
  男医生继续就餐。
  “嗯,消炎药有吗?”我不甘心白来一趟,小心翼翼地问。
  “牛黄解毒片,五块。”
  这次头也没有抬一下。
  我吐吐舌头,在里面又转了一圈,发现一个比一个贵,不禁咋舌。
  “让开,快让开!”
  伴随着急乱的脚步声,楼道里突然传来近乎嚎叫的声音。
  我和白丽正疑惑地往外看时,看到四个男生抬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医务室,女孩身上胡乱地盖了一床被子。后面跟着的居然是王惠、李雀,王惠托着那个女生的头,李雀小心地拉着被子,七手八脚地将人放到医务室病号床上。
  “咚”的一声那个女孩的头碰到了床上的铁护栏。
  我的心突然剧烈地跳起来,不由得闭上眼睛。
  白丽却挣脱我的手走过去,“水欣?”
  什么,是水欣?我呆住了。
  水欣披散着头发躺在那里,半睁半开的眼睛时而露出眼白,极度苍白的脸痛苦地扭曲着,嘴唇很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因出汗的缘故全身湿淋淋的,时不时地痉挛。
  “我看看。”男医生这才放下碗筷,走过来说,“其他人都散开,注意通风。”他戴上听诊器,煞有介事地听来听去,一边抬头问,“是昨天得肠炎的那个么?昨天不是给她开药了吗,怎么这样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
  王惠看看我,这才说:“她昨天好像确实是在这里买了些药,但从今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吃一点东西。吐个不停,拉个不停。刚刚在寝室眼神都不对了,后来就全身痉挛,和她说话也没有任何反映。”
  李雀在一旁补充道:“还有些烧,眼神有些痴呆,应该就是这些,对吧?”
  我冲到水欣的面前,晃着她的胳膊,“水欣,你醒醒啊,你到底怎么了,说句话,求你了。水欣……”
  可是水欣没有任何知觉,她只是不停地抽搐。我摇晃着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医术“高明”的医务室医生(2)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
  好一会儿,我才想起,“快点叫救护车!”
  男医生瞥了我一眼,“就你明白?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这么点病犯得着叫救护车吗?不懂就别在这里瞎捣乱。”
  “那你倒是赶紧抢救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同我们说明白。”
  “胃肠性感冒,有点肠炎。”他放下听诊器,又翻翻水欣的眼皮,“先打支镇定吧,这么痉挛着我可不敢给她用药。先镇定镇定。”
  王惠冲几个男生笑笑,“谢谢你们了,先回去吧。”
  帮忙的几个男生点点头,“王姐,有什么事你再叫我们,我们先走了。”
  男医生从药柜里拿出注射器和透明的小药瓶,“你们把她翻过来,准备打针。”
  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王惠拉拉我的手,“听医生的,毕竟咱们对医学不懂。”
  我们小心地把她翻转过来,她早已没有了任何知觉。王惠和李雀两人摁住她的腿,白丽抓住胳膊,我轻轻地将她的睡裤拉下一点。
  不忍再看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隐隐约约有一种死亡的气息袭过来,我不敢多想。
  “等等,”王惠突然推开男医生擦酒精棉球的手,“胃肠性感冒为什么要打镇静剂?有没有副作用?为什么不打保护肠胃的药或者让她清醒的药物呢?”
  男医生粗鲁地拨开她,“她痉挛这么厉害,你叫我怎么下药?我得先把痉挛止住吧。万一用别的药又有了什么闪失怎么办?”
  王惠只好沉默,“成,你打吧。”
  一剂镇定打下去,水欣渐渐止住了痉挛,却安静得让人害怕。依旧翻着白眼,肚子一起一伏,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我终于沉不住气,拿起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告诉了地址后,却被告知三十分钟后才能过来。
  我和王惠说完,李雀急着说:“我现在去外面叫辆车吧,咱们小心点,把水欣送到医院。”
  “好吧,你快点……”我还没有说完,男医生在边上吼了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叫出租车那不是害她吗?里面什么设备都没有,这万一在路上出了事,是你们负责啊还是我负责?”
  我们不由得停下来,他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可是……现在究竟怎么办呢?我们急得有些六神无主。
  “这样吧,”男医生看见我们不说话,有些得意地说:“我现在先抢救着,咱们同时等救护车过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上天啊,原谅我们这些没有经验的女生吧,我们是真的不懂啊。
  我想,他既然可以做医生,那么肯定是比我们专业的,那就听他的吧。
  他一会儿翻翻水欣的眼皮,一会儿用听诊器在水欣的肚子上不停地按来按去。我们紧张地围在水欣的周围,祈祷着救护车赶紧到来。
  王惠已经打电话给我们的现任班主任赵云嫣,说十分钟后就会赶过来。
  可是现在的水欣让我们慌乱不已。
  她已经停止了抽搐,安静得让人害怕,只有那一起一伏的肚子,让我们相信她还有呼吸,无论我们如何呼喊她,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男医生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终于,他扔掉了手中的烟,“情况似乎不是很妙,她太安静了,再打一支兴奋剂吧。”
  连白丽都吼了起来:“你有没有搞错,哪有医生给病人打完镇定又打兴奋,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请你看清楚,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在过家家。”
  “就是,人命关天,你可不要乱治。”王惠也在一边严肃地说。
  男医生振振有词:“你们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前期她痉挛得那么厉害,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我当然要让她镇定下来。但现在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她太安静了,很有可能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在救护车到达之前,必须让她清醒,当务之急就是给她打兴奋,如果你们不同意也可以,只是到时候有什么闪失,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们被他训斥得哑口无言,见我们没有吭声,他从药柜里把一小瓶液体取出来,吸入注射管。
  “没有什么副作用吧?”我斟酌着,问了这么一句。
  他瞪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随即将药注射到水欣的身体。
  大约过了五分钟,赵云嫣还有吴天用,以及新来的院长都到了医务室。赵云嫣冲我点点头,随后和领导去了解情况。
  王惠简单地向他们讲述了事情的起始。他们一边打电话联系医院,一边向男医生询问病情。
医术“高明”的医务室医生(3)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救护车终于到了。但,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车上除了司机居然只有一个小护士,胸前戴的牌子还是实习护士,车上什么急救设备也没有。
  大家小心地把水欣送上车,王惠和李雀也先后上了车,我正要坐进去时,挤在里边的赵云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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