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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唐-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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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萱冷笑起来,缓缓举起了手。

    周遭的军汉陌刀斜指向前,弓箭手箭在弦上,作势欲发。

    在李萱看来,孔晟真的是心智如妖,这样的人太可怕了,如果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有除掉以绝后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免死金牌

    “郡主殿下,且听说一言!”孔晟挥了挥手:“保住粮队与王家堡,并非不能两全其美。”

    李萱柳眉一挑挥了挥手,止住了众人顷刻间就要展开的单边倒的屠杀:“有话快讲!”

    “当今之计,郡主不如派十余人冲出城堡去,趁贼兵不备,且战且退,在黄岗方向拦住李彪的商队,然后或让商队绕行或原地待命都可。只要避过三五日,这支贼兵必不战而退!”孔晟微微上前一步:“孔某四人不才,愿为郡主充当马前卒!若是孔某死于叛军之中,那是孔某命当如此。可若是孔某侥幸逃得一命,即能显现郡主的宽宏大量,又为李彪通风报信,如何?”

    孔晟说完,目光炯炯紧盯住李萱。

    别看城外叛军数百人,可若是孔晟四人快马奔驰冲击,趁其不备,还真有可能逃出生天。

    李萱呸了一声:“你这小贼,真是打的好如意算盘!本郡主根本信不过你,绝对不会放虎归山,若是你为了活命投贼叛国,暴露本堡的情形,本堡危矣!”

    李萱本来就怀疑孔晟有投贼叛国的嫌疑,怎么可能相信他,让他四人冲出城去为李彪商队通风报信。在李萱眼里,这小贼若当真出了城堡,说不准会就地投降城堡外这支叛军,引领叛军反攻城堡,到了那个时候,就真的危险了。

    李萱清啸一声:“弓箭手,准备!儿郎们,上前去灭了这小贼!”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杀机腾腾。暴雨欲来。

    孔晟突然仰首狂笑起来:“凤阳郡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为大唐宗室,竟敢无视大唐律法,私蓄军队在前,诛杀朝廷命官在后,无法无天,形同谋逆!”

    孔晟的这声爆喝声音非常高亢,在场无论是军汉还是王家堡的家仆私兵。都听得一清二楚,浑身震动。

    李萱脸色骤变。

    且听孔晟身后的乌显傲然站出来,大喝道:“尔等还不退下?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人?你们又可知,老子是什么人?”

    乌显此刻心里那个舒爽啊,就好像是三伏天吃了一根冰棍,爽到骨头里了。在他看来,早就该暴露朝廷命官的身份了,因为这是保命的唯一手段。别看李萱是宗室郡主,但孔晟可是皇帝的天子门生、朝廷昭命册封的八品县令。不教而诛、不经朝廷裁判而问罪,不要说李萱一个郡主。就是虢王李巨,也做不到。

    乌显嘿嘿狂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老子兄弟是皇帝陛下禁军亲卫,这位孔公子,乃是陛下钦点天子门生、朝廷昭命册封的河南道睢阳宋城县令!老子奉钦差特使李辅国之命,护送孔县令河南赴任,凤阳郡主,你无端要谋害还未到任的朝廷命官,究竟是何居心?!”

    乌显旋即从背上的行囊里取出孔晟的昭命文书和皇帝圣旨,看得众人脸色苍白,不等李萱下令,手里的兵器就弃之一地,慌乱畏惧地退了下去。

    李萱是宗室郡主,焉能不认识圣旨和昭命文书的真假。这个时候,她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她怎么都想不到,孔晟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天子门生、朝廷命官——难怪他坚持要去河南,原来是远行赴任!

    李萱心潮起伏,汗颜无地,俏脸涨红,心中的杀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对孔晟下手,主要是因为孔晟不为己用,担心他从贼叛逆助长叛军势力,如今孔晟既然是朝廷命官,又要去战乱纷飞的河南道任职为官,无论如何,她都失去了诛杀孔晟的理由。

    何况,她虽然是宗室郡主,却没有权力轻易诛杀朝廷命官。若是传扬出去,肯定会株连到虢王李巨。若是被图谋不轨者扣上一顶形同谋反的大帽子,那就惨了。

    孔晟轻叹一声,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是不愿意提前暴露身份。因为一旦走露消息,未来的赴任路上肯定凶险重重。况且,宋城县令毕竟在虢王节制下,若是李萱以种种理由将自己逼往彭城,今后就很难脱身了。

    可当下如果再不公开身份,就真的小命不保。

    而连番以来,孔晟之所以在与李萱的博弈争斗中始终不肯屈服低头,主要还是因为拥有最后的底牌。如今,底牌不得不掀开,在乌显乌解两人看来是扬眉吐气的事儿,可在孔晟心里却是无语郁闷。

    穆长风如释重负,放在剑柄上的手悄然撤开。他扭头望向孔晟,眸光中的敬服越加浓重。

    李萱直勾勾地盯着孔晟,只待将孔晟看得多少有些毛骨悚然时,才脸色青红不定地冷斥道:“孔晟,你既然是朝廷命官,那就该知遵守朝廷规制律法。前番,你对本郡主有诸多冒犯、大不敬,你可知罪?来人,速速将他拿下拘押在院中,待本郡主向朝廷参他一本!”

    孔晟目光一凝,心里啼笑皆非,知道这小娘皮还是恼羞成怒了。她虽然不能轻易再动杀机,但给孔晟扣上一顶大不敬的帽子,暂时扣押,还是能办到的。

    一念及此,孔晟陡然大声道:“郡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郡主说孔某冒犯大不敬,可有证据?物证人证何在?”

    孔晟竟然跟自己要人证物证?!李萱羞恼万分,心道你袭本郡主的胸、捆缚调戏本郡主、又抢夺本郡主的御赐玉牌,这些累累罪行,还要什么证据?但李萱却知道,这些固然是事实,可自己却真的拿不出证据来,就算是闹到皇帝跟前,自己似乎也站不住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拿下!”李萱暴怒起来。这毕竟是她的地盘,又是她的下属,见她暴怒,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些扈从军汉只得遵命将孔晟四人“驱逐”向院内,紧闭院门,就权当禁闭扣押了。

    李萱在厅中来回踱步,心烦意乱、忧虑不安。城堡外的叛军虽然暂时没有再进攻,但已经派出小股散兵去劫掠附近乡村了,看样子三五天之内根本不想退走,非要啃下王家堡这块硬骨头不可。

    也难怪,王家堡城防高大,这让叛军意识到,里面居住的是本土的大户人家,既然是大户,金银财帛还能少了?女人、粮食应有尽有,只要攻下这座城堡,这一趟出来打秋风就赚大发了。

    如此一来,李彪护卫的运粮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极有可能要被叛军发现。一旦这支叛军发现是粮草,那肯定会义无反顾地放弃进攻王家堡而转而疯狂扑向商队,到那时,单凭李彪那一百多人面对五六百人的叛乱正规军,肯定支持不了多久。

    怎么办?

    李萱突然想起了孔晟的建议。派一支队伍快马冲出去通风报信,是一个办法,叛军不会对十几个人的队伍穷追不舍,只要能冲出包围圈,南下黄岗拦住李彪的粮队,就完成了任务。

    但也有相当大的可能是寡不敌众,被叛军就地拿下,白白送人性命。若是这样,显然又会打草惊蛇,引起叛军的怀疑。

    还有孔晟这四人如何处理。杀当然是杀不得了,但就这么放了,李萱又心有不甘、难出心头这口恶气。记起孔晟过往种种的放肆冒犯,尤其是面对她的招揽那清高婉拒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在孔晟看来是隐秘行藏,可在李萱心里就变成了各种戏耍调戏亵渎——好吧,你既然是朝廷命官,在本郡主面前却百般遮掩,何曾拿本郡主当回事儿?一个小小的八品县官,还没上任,就不把大唐宗室放在眼里,真是翻了天了!将本郡主玩弄于股掌之中,临危之际,才公开朝廷昭命来作为免死金牌,还真以为本郡主是好耍弄的吗?!

    “李虎李豹!”李萱抬头望向厅外,冷冷道。

    李虎李豹并肩出现在厅口:“郡主!”

    “那小贼在作甚?”李萱轻轻喝问。

    “回郡主,孔……孔县令正在院中跟那两名宫卫学习射箭!”李虎抱拳回答,眼眸中却掠过一丝惊色。

    因为方才他就在现场,孔晟亲自开口向守卫讨要各种份量的角弓。因为孔晟是朝廷命官,明知自家郡主消了气就不会再难为孔晟一行,所以李萱的这些扈从军汉对孔晟的态度大变。

    根据孔晟的要求,李虎命人取来了三石弓、六石弓,至于十石弓,堡中根本没有。就算是六石弓,也多半是作为战备的摆设,很少有人使用的。

    眼见孔晟轻描淡写地就拉满了三石弓,然后奋力将三石弓弓体活活拉断,李虎心生敬畏。他自问平常用的也是三石弓,但要想将弓拉断,那种强悍的爆发力,根本无法想象。可接下来见到的一幕,绝对让李虎终生难忘。

    孔晟将手里扯断的三石弓抛在地上,抓起六石弓来,想都不想,也不需要蓄势用力,就旋即拉了一个满弓。六石弓起码需要七百斤的气力,孔晟一介弱不禁风的士子少年郎,能开得六石弓,已经算是骇人听闻了。但这六石弓竟然也难逃厄运,虽然没有被拉断,却被拉了变形。

    李虎目瞪口呆看着孔晟活生生将精工制作的六石弓用蛮力拉得扭曲变形,心头的震撼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可尽管如此,孔晟还笑了笑问道:“李虎兄,真的没有十石弓吗?”

    李虎闻言几乎当场昏迷过去:这少年还是人吗?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哪里来的这般惊人的神力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斗嘴

    “习练射箭?这小贼还真是不消停……”李萱嘟囔着,眼见李虎面有异色,便柳眉一挑道:“嗯?”

    李虎长出了一口气,声音复杂:“郡主,那孔县令当真了得,他扯断了一张三石弓,然后又轻描淡写地拉满了六石弓,天生神力,名不虚传!”

    李萱冷哼了一声,对于孔晟的神力和勇猛过人,她早就领教和目睹过,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挥挥手,沉声道:“去把那小贼带过来见我!”

    李虎喏了一声,转身而去。

    不多时,孔晟就倒背双手神色平静如常,跟随在李虎的身后进了厅来,向着李萱深深一礼:“见过郡主!”

    李萱冷笑着:“孔晟,你是不是如今感觉趾高气扬傲慢得紧?亮出朝廷昭命和天子门生的大旗,以为就可以在本郡主面前为所欲为了吗?”

    孔晟笑了:“郡主,孔晟不敢。”

    “你还有不敢做的事情?你这小贼……”李萱上前一步,秀美的容颜上渐渐浮起一丝涨红:“你明明是朝廷命官,但在本郡主面前却是百般遮掩搪塞,到底是何居心?”

    孔晟叹了口气:“郡主,乱世烽火,这去河南赴任一路上凶险遍地,孔晟不敢随意暴露身份,这一点,希望郡主体谅。”

    “休要狡辩。我曾再三问你,为何要去河南,但你口口声声游历中原,这不是欺瞒是什么?”李萱厉声道:“你虽是朝廷命官——睢阳宋城县令,但却也在我父王的节制之下。作为属官。见了本郡主。非但不加恭敬,反而百般冒犯, 你莫非不知这是死罪?”

    孔晟神色不变:“郡主欲加之罪,孔晟无话可说。”

    孔晟知道身份曝光了不比之前,过去干的事儿,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李萱指证是她的事儿,只要他不承认,相信李萱也拿他没有办法。

    “你!”李萱几乎要暴走了。她没想到孔晟竟然一推六二五,完全不认账了。

    “还本郡主的御赐玉牌来。”李萱怒道,伸出手去。

    孔晟摇摇头:“郡主的随身物件,御赐的宝贝,焉能在孔晟身上?”

    只要拿出了李萱的御赐玉牌,就坐实了冒犯郡主的罪名,孔晟不是傻子,肯定不能上李萱的当。况且,这枚御赐玉牌,在他的谋划中未来还有大用处。暂时不能交还给李萱。

    李萱气得剧烈地咳嗽起来,孔晟居然好整以暇地躬身下去。真诚道:“暴怒伤身,还请郡主保重玉体!”

    李虎李豹两人在一旁看得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垂着头强自忍住笑意,不过对孔晟也很是佩服,能敢在凤阳郡主面前如此“不卑不亢”的,孔晟还是第一个。尽管他是八品县官,但虢王麾下大官多了去了,哪一个对凤阳郡主不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得罪?

    偏偏孔晟就是一个另类。

    隐匿身份就敢冒犯当朝郡主,可身份被揭穿后,却还是以退为进暗藏机锋,让从来都是居高临下一切尽在掌握的睿智郡主一败涂地。

    李虎李豹不知孔晟是如何“冒犯”李萱的,但看他如今这貌似恭敬其实无所谓的态度,也就猜测肯定没有好事,否则,李萱不可能如此恼羞成怒。

    两人悄然对视了一眼,感觉气氛有点不太对劲,稍稍犹豫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反正在两人看来,孔晟一介朝廷命官,胆子再大也不敢对郡主不利,况且自家这位郡主武功高强,寻常人等近不得身。

    李萱掐着腰气呼呼地喘着粗气,当朝郡主的矜持、傲慢和威势,早已荡然不存,此刻她更像是一个羞恼的、气急了眼的邻家小妹妹。

    孔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李萱霍然抽出腰间的佩剑,刷得一声刺抵孔晟的咽喉之下,“你莫要以为本郡主不敢杀你!”

    孔晟哦了一声,昂起了头,一本正经地道:“若是孔晟一死能让郡主消了气,孔晟愿意为郡主而死!”

    守在厅外的李虎李豹二人闻听此言差点笑喷,心说这孔晟当真是……人间极品啊,哪有这么说话的?“愿意为郡主而死”,这要让外人听见,没准会以为郡主跟他有什么纠缠不下的私情。

    “你!”李萱眼看就要暴走,但临了却又慢慢平静下来,俏脸上怒色一收,竟然笑了起来:“孔晟,你这小贼好生狡诈阴险,你故意激怒于我,好让本郡主将你逐出王家堡,然后你才好一走了之,是也不是?”

    孔晟默然不语。

    李萱挥了挥手:“本郡主差点上你的套!孔晟,就你这幅德行,去睢阳赴任为民之父母,实在是让本郡主担忧啊。”

    孔晟心道“我这幅德行不堪为民父母”,那你这种傲慢骄矜动辄就要灭人性命的样子,更是丢了大唐宗室的颜面,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出口,说出口来就真的让李萱翻脸不认人了。

    “郡主教训的是,孔某今后自当严于律己恪尽职守,报效朝廷。”

    李萱嗤笑一声:“孔晟,你休要在本郡主面前唱高调,我且来问你,叛军围城,你可有退兵之策?”

    这小娘皮绕了绕去,终于还是绕回了正题上,早就说嘛,求教就是求教,何必这么拽呢?

    孔晟想了想,沉吟道:“郡主,孔晟还是刚才的建议:派遣小股人马冲出城堡去,趁叛军不备,杀出重围,为李彪的商队传讯,力保粮队不失。”

    李萱目光一凝,“那么,你方才的话可还当真,可敢为本郡主当一次悍不畏死的马前卒,率几个人突出重围?孔晟,你若是完成使命,你之前的诸多冒犯大罪,本郡主就于你一笔勾销,不再计较,如何?”

    孔晟心头一突,心里冷笑起来:我前面这样说是为了安全脱身,不惜冒险一试。可如今身份曝光,无论如何你都不敢再动我,再去冒这种险,就不是傻子而是彪子了。

    但在口头上,孔晟却义正词严道:“郡主有命,孔晟敢不从命?但孔晟重伤未愈,此去以身犯险个人安危是小事,若耽误了郡主的军国大事,可就万死难恕其罪了!”

    李萱嘴角一抽,“重伤未愈?孔晟,看你这龙精虎猛地,听说你方才还拉断了三石弓,又开了六石弓,哪有重伤未愈的样子?怎么,面对数百贼兵,莫非你怕死畏战不成?”

    孔晟神色肃然:“郡主,孔某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前日又何必与那洪泽水寇厮杀一场?”

    两人你来我往话里话外机锋不断,正在这时,李虎面色阴沉地闯进来急急报道:“郡主,大事不好,城堡外叛军从附近乡里砍伐树木,掳掠乡民,正在城外制建攻城云梯!”

    李萱啊了一声脸色变了。她顾不上再跟孔晟斗嘴,撇开他,快步走出了花厅,沉着脸,带着诸多麾下直奔城门楼。孔晟想了想,也追了上去。

    果然,叛军正威逼着周遭掳掠来的工匠乡民为其制作攻城云梯。云梯作为攻城器械,其实构造并不复杂,制造起来并不麻烦,只要是木匠都可上手。而考虑到王家堡的城墙比一般城池要矮上数丈,叛军只要拥有简易云梯就能一哄而上,只要不计死伤,必能破城。

    李萱站在城门楼上,眺望着远端叛军扎营处那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脸色越来越难看。若是叛军铁了心不怕伤亡非要攻下王家堡城,恐怕……这城堡真的守不住。

    “这群叛贼!”李萱愤怒地跺了跺脚,目露杀气,拔出腰间长剑,奋力在城墙上劈砍了一道,这城墙经过王家数十年经营浇筑,城墙坚如磐石,李萱这一剑下去也不过是激起了碎石飞扬火光四溅而已。

    孔晟凝立在李萱的身后,也望着远端,若有所思。

    李虎李豹在一侧躬身慨然请战道:“郡主,若是等叛军制成云梯,堡城便危在旦夕。不如让我等率军杀出城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属下等愿意死战!”

    李萱精致好看的嘴角哆嗦了一下。从战略角度来看,趁叛军忙于制造攻城器械,整军出战杀一个措不及防,非常必要。但在堡城之中,能整军出战的也就是一百多人,而这中间还有半数不是正规军,让这百余人去与五六百叛军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李萱哪里敢冒这个险。

    若是这百余人陷在城外,王家堡就彻底玩完。连人都没有了,还守什么?

    李萱突然回头望着孔晟,虽然她没有说什么,但眸光中的一丝热切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想法:她有心求教却张不开这个口。但若是坐视不管,拿不出应对之策来,摆明了就是坐以待毙。

    孔晟目光闪烁。

    这个时代又没有火炮,否则,几门大炮一架,一阵猛轰,多少叛军都不够看的。可反过来说,要是有火炮存在,这支叛军又何必赶制什么云梯,一阵炮轰估计王家堡城也撑不住。

    “郡主,堡城之中可备有弩车?”孔晟轻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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