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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比冤狱更令人痛心:国家赔偿-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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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二百一十四名矿工被困井下
“看什么呢?”
  老婆的一声断喝,苏镜回过神来,指指四周,嗫嚅道:“你看,还说是顺宁最大的商场呢,连个老公寄存处都没有。”
  何旋双目一瞪,伸手掐了老公一把:“你老老实实跟着我,你多久没陪我逛街了?”
  “我就是随便一说,能陪你逛街是我的荣幸。”苏镜顺势拉起老婆的手,亦步亦趋往前走,眼睛却没闲着,四处觑视,希望“老公寄存处”能像观音显灵般突然出现在面前。
  “我爸叫李刚,大名鼎鼎的李刚,李是李世民的李呀,刚是金刚的刚,我爸叫李刚,撞死人我不用慌……”《我爸是李刚》的旋律突然响起,声音由低到高,从何旋的包里传出来。这个电话将苏镜救出了苦海,他从老婆的脸色变化、说话声调就已判断出他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喂,余制片……逛街呢……什么?什么时候?……多少人?……天啊……好,我马上过去。”
  苏镜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埋怨道:“你看,好不容易咱俩一起休个周末,你又要去采访。”
  何旋的眼睛里闪现着兴奋、慌乱、着急和紧张的神色,她懒得跟老公求情,急吼吼地说道:“我要马上去庄家沟……”
  庄家沟距离顺宁市中心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一听到这个名字,苏镜便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矿难了?”
  “是。”
  “爆炸还是渗水?”
  “渗水!两百多人被困。”
  苏镜立即驱车将何旋送到电视台,看着她坐上采访车绝尘而去。他本应感到如释重负,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陪老婆逛街了,但是两百多人被困,两百多人生死不明,让他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回到家里,他打开电脑等待最新消息。下午,关于新闻发布会的内容出现在网上,顺宁市政府通报说井下被困矿工两百一十四人,主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副市长杨爱民照例做了斩钉截铁的表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营救这两百一十四名被困人员。
  苏镜没有给老婆打电话,他怕影响何旋的工作。当他打开电视的时候,竟然发现顺宁电视台破天荒地做起了直播,后来他才知道这次直播是经过了市委市政府的允许的。最近几年,顺宁市天灾人祸不断:前年,一辆火车脱轨了,撞倒了一栋民居楼;去年,笔架山发生山体滑坡,吞噬了几栋民房。当时,顺宁市对事故原因、死亡人数弄虚作假,后来遭到广泛质疑。虽然这两件事情最后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领导们毕竟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这次得到矿难消息后,第一时间决定进行现场直播,将救援的进展情况第一时间呈现到全国人民面前。这当然也是有条件的,只准许顺宁电视台进入核心区域采访,记者现场直播的稿子也必须经过审核。
  杨爱民对现场直播非常反对,就连记者进入现场采访,他都觉得心里疙疙瘩瘩的。当时何旋站在镜头前介绍矿难情况,杨爱民突然冲向前来,挡住了镜头,喝问道:“你们哪个单位的?”
  何旋认出了杨爱民,忙说道:“杨市长,我们是顺宁电视台的。”
  “哪个让你们采访的?谁同意你们采访了?”
  一时间,何旋以为自己到了某古都。2010年7月28日,该古都一家工厂发生爆炸,当地电视台直播时,一名当地官员却冲了过来,用手指着记者,问:“你是哪里的?哪个让你直播的?谁让你来的?你叫什么名字,把电话给我。哪个让你们做直播的啊?”
  杨爱民此时的口气就跟那位官员一模一样,将何旋训完后,他立即给市委打了电话,汇报了这里的情况,表示现在必须禁止记者接近矿难现场。杨爱民没想到,市委市政府进行了紧急磋商之后,决定现场直播,最大程度地透明化处理,只有这样才不会有流言,才能更好地有利于社会的稳定。杨爱民得到回复后,肺都快气炸了,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由着记者们采访、直播了。
  此时,苏镜坐在沙发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听着各种各样的专业术语。庄家沟一带是顺宁市的主要煤矿区,有七八家大型煤矿、若干家小煤窑。出事的是横天煤炭有限公司的三号矿井,这个矿井耗资二十多亿人民币,投入使用还不到一年。顺宁市已经成立了事故抢险指挥部,正在紧急调运设备全力排水。何旋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她满脸汗水满脸焦急,苏镜看着心生怜惜。他曾不止一次地要求何旋跳槽或者换个部门,可是何旋总是不同意,因为她喜欢这份工作。她曾笑嘻嘻地说:“你破案是寻找真相,我采访也是寻找真相。”
  何旋站在一群工人前面,介绍说工人们正在安装一台大型抽水泵,每分钟可以抽水四百五十立方米,所有的抽水泵安装成功后,每分钟可以排水两千五百立方米,三天后就可以下井救人了。
  当时,苏镜跟很多人的想法一样:三天!工人们能撑到那时候吗?此时此刻,没人能想到,这次渗水事故竟然那么严重;也没人能想到,这次搜救工作竟然创造了人类搜救史上的奇迹,两百一十四人被困,遇难人数只有二十九人。
  

2.获救矿工:“感谢国家,感谢政府。”
夜色像煤一样黑,月亮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只有几颗倔强的星星,努力拨开了厚厚的云层,放出了微弱的光芒,那遥不可及的光芒也转瞬即逝,很快被云层淹没。
  人间,漆黑一片。
  一束手电筒的光芒划破了沉寂的深夜,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撕开一条口子。荀安走走停停,来到横天煤矿的宿舍区,左右张望一番见没人注意,这才推开了一间宿舍的门,说道:“老闷儿啊,看电视呢?”
  老闷儿抬起头,连忙起身,赔着笑说道:“荀头儿咋来了?快坐。”
  荀安也不客气,拉起一条板凳坐了下来,看着面前那台破旧的电视机。顺宁电视台还在直播,这已经是第九天了,救援人员已经发现了二十六具遇难者遗体,成功救出了一百零二名工人,还有八十六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老闷儿站在荀安身后,不知道工头来干什么,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紧张地一会儿看看电视,一会儿瞥眼看看工头。终于,荀安的目光离开了电视,他先是哈哈一笑,说道:“老闷儿,别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来来来,坐坐坐。”荀安拉过一把凳子让老闷儿坐下,然后问道:“其他人呢?”
  老闷儿转头看看那几个空铺,说道:“下井后就没回来。”
  荀安拍了拍老闷儿的大腿:“没事,肯定没事,应该都在医院里呢。”
  老闷儿点点头没说话。
  “唉,你那天怎么没下井啊?”
  “病了。”
  “你觉得井底下那些人能活着出来吗?”
  “不知道。”
  “哈哈哈,老闷儿啊老闷儿,你还真是老闷儿。”荀安又拍了拍他的大腿,站起身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下,又重新走回屋内,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甩到老闷儿面前。“老闷儿啊,老弟今天是给你送富贵来了,这是五千块钱,你收下。”
  “这……”老闷儿脸都红了,面对从天而降的五千元巨钞,他连话都不会说了。
  “你赶紧收下,别被人看见了,”荀安站起身,拍拍屁股,招呼道,“走,跟我见赵董去。”
  “赵……董?”
  “赵本仁赵董事长,你还从来没见过他吧?赵董可是知道你的,他经常说老闷儿这人老实本分,办事牢靠。”
  老闷儿受宠若惊,连忙把钱揣到口袋里,跟着荀安走出了宿舍。
  此时,他不会知道,就是这五千块钱,要了他的命。也是这五千块钱,将一个年轻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阳光透过厚重的灰霾,暧昧地照耀着大地,三千多名救援人员忙忙碌碌地奔波着,抽水泵继续轰鸣,120急救车闪烁着蓝色的冷光,何旋手持话筒站在井口焦急地等待,她已经连续坚持采访十天了,晚上就住在庄家沟的一间简易旅馆里。苏镜曾来看过她几次,都被她赶走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困死了要睡觉,明天还要接着干呢。”
  “出来了,出来了!”
  现场一阵喧哗,何旋连忙对着手机话筒说道:“出来了,出来了,立即开始。”说完这话,又等了片刻,何旋这才对着镜头说道:“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分,救援工作进入到第十天,搜救人员正从井口出来了,我们可以看到他们都抬着担架。他们活着!他们活着!担架上的幸存工人正在挥手呢……”何旋一边说着一边冲向前去,庄雪涯扛着摄像机立即跟上。何旋拦住了一副担架,那人浑身煤灰,眼睛用眼罩盖着,何旋将话筒递向前去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人摆摆手,拒绝记者采访。
  旁边一人说道:“快跟记者说两句吧,全国人民现在都很关心你们啊。”
  那人终于开口了:“感谢国家,感谢政府。”
  何旋继续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挺好的。”
  坐在电视机前的苏镜笑了,他想起了那个可怜的冬奥会冠军,就因为没有感谢国家就被体育总局的领导给批评了。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他突然觉得,这场救援处处透着诡异。
  与此同时,阳台上的一个年轻人犹豫了。
  自杀有很多种方式,他选择了跳楼。他厌倦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劳动,现代化的流水线耗尽了他所有的激情,而最不能忍受的是,前几天,公司生产线上丢失了一部手机,领导竟怀疑他,保安每天都要把他叫去谈话搜身甚至拳脚相加。孙中界断指鸣冤说自己不是非法营运,他则要以死明志捍卫自己的清白。
  下午时分,正是流水线上最忙的时候,组长已经打了多次电话了,他就是不接,一个将死之人,难道还要去上班?他无所事事地打开电视,想看这世界最后一眼,没想到看到的却是矿难。他走向阳台,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辆,看着远处一排排火柴盒一般的车间,他再也没有任何留恋,搬来一把椅子,站到了阳台边缘。在他之前,公司已经有十多人跳下去了,他将是第几跳?媒体将如何报道他的死?他已经不关心了。他只相信,他死之后,公司就不会再怀疑他了,那些每天都张着血盆大口的生产线再也不会折磨他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女记者兴奋的声音:“他们活着!他们活着!”
  年轻人的脸上浮现出惨淡的笑,他们活着,我将死去。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他犹豫了,他的生命之火似乎在那一瞬间被点燃了。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阳台,失魂落魄地坐到电视机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看。
  那个人去哪儿了?
  说话的那人去哪儿了?
  那是他吗?
  一个半小时,很长也很短,他坐在电视机前等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等来了他要看的东西。那是在一家医院,矿难幸存者被集中收治在这里,顺宁电视台的记者正在采访劫后余生的伤员。记者将话筒伸向一个躺在床上的人,那人见到记者来了,连忙将脑袋偏向一旁躲开镜头,就在那一瞬间,他看清楚了,就是那个人!
  是的,就是那个人!
  十三年了!
  但是他依然记得那个人!
  他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仰头大叫道:“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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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死于躲猫猫
晚上八点多,十二辆救护车呼啸着冲回医院,一群医生护士簇拥着十二副担架疾步匆匆地奔进病房。卓均彦扛着摄像机一边拍摄一边随着人流往里走,陈巧媚手持话筒观察现场的每个细节,她总觉得在这忙乱的背后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十二个幸存者都无大碍,医生说,先挂葡萄糖再挂盐水即可。医院院长说,这是该院收治的最后一批伤员,剩下的伤员被送到其他医院了。现在,最后被困的八十六人已经有八十一人获救,发现了五具遗体。院长感叹说:“这是救援史上的奇迹。”
  采访完已经快十点了,陈巧媚和卓均彦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外走。刚才工作的时候浑身是劲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一旦松懈下来浑身顿时软绵绵的,像散了架一般,平时风风火火的气势也消失无踪了。当她和卓均彦走出医院大门被一群记者围住时,她甚至连话都懒得说了。
  围住他们的是外地记者,他们被警察、保安以及不明身份的人员挡在住院楼大门口,绝不准越过雷池一步,其中还有一些顺宁本地媒体的记者,因为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允许,也被挡在了外面。他们见到卓均彦扛着摄像机,就料定是同行了,于是一窝蜂地围拢过来。
  “请问,病房里面是什么情况?”
  “伤员伤情怎么样了?”
  “这个医院有重伤病号吗?”
  ……
  陈巧媚和卓均彦很为难,虽说同行是天敌,但是他们的为难却不源于此,而是因为他们早已接到了指示,不准接受其他媒体的采访。所以,卓均彦只好连声说:“对不住,不好意思,市里会有通稿的。”
  穿过记者群,又有一群人围拢来,他们本来望眼欲穿地看着住院楼的大门,一看到有记者走出来,便立即围上来,一个个泪眼汪汪地问道:“请问,王来华是送到这里的吗?”“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刘成文的?”“李福伟在这里吗?”……一连串二十几个名字涌了过来,两个人实在招架不住,陈巧媚说道:“对不起,我们没有问名字。”
  一个满脸凄惶的中年妇女问道:“我老公左眼眉心长了一颗大痦子,你看到他没有?”
  陈巧媚摇摇头说道:“没看到,不过他们都是灰头土脸的,没准把痦子盖住了。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两个保安满脸煞气地走过来,挥舞着手吆喝道:“散开了散开了,别挡着大门,影响医院秩序。”
  陈巧媚向保安身后看去,两个警察每人叼着一支烟,潇洒地吐着烟圈,眼睛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
  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挤到陈巧媚面前,他的眼眶红肿声音颤抖:“两位记者你们好,我想问一下,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孟培根的人?”
  “对不起,我们真的没问他们的名字。”
  “就是你们第一个要采访的那人,他看到你把话筒伸过来,还把脑袋转到一边去了。他是不是叫孟培根?”
  卓均彦说道:“你都看到他了,怎么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陈巧媚说道:“他都不肯接受我们采访,我们更不可能知道他名字了呀。”
  “哦,哦,”年轻人凄楚地点着头退到一边,“打扰你们了。”他看着两个记者坐上采访车离开了医院,又满怀期待地重新看着住院楼的大门。在那里,保安们依然在警惕地看着他们,两个警察依然在兴致勃勃地聊着天,那几个不明身份的人依然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口,时不时用脚踹起一颗石子。
  他决定等待,而且他并不孤独,住院楼的门口围了三十几号人,他们都是伤员甚至死难者的亲人。听说庄家沟煤矿发生渗水事故后,他们就在几个医院间转来转去,希望早日得知亲人生或者死的消息。他们已经在各个医院门口徘徊十天了,今天最后一批人被救出井,他们多希望自己的亲人就是那八十一个幸存者之一啊。为了这一点点希望,他们要继续守候,哪怕保安的眼神让他们心惊肉跳,他们也决不放弃,因为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夜风很凉,地上很潮,但是他睡着了,席地而坐倚在墙上,眼角带着泪,嘴角挂着笑,他做梦了,梦见了父亲。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他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了,一批病人出院了。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经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比如李乔明肯定想不到自己会死于躲猫猫,彭宇肯定不会想到自己因为做好人好事而要赔偿徐老太四万多元,张海超不会想到他需要开胸验肺才能获得应有的赔偿。荀安也不会想到,他凌晨五点接伤员出院,竟然也会惊动死难者家属。当时,他坐在一辆面包车上,指挥着司机悄无声息地将车停在住院楼后门,然后将十二名伤愈的工人接下楼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当面包车开到出口的时候,却被家属们拦住了,车外是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哭号声。
  “老梁啊,你在车上吗?我的老梁啊,你在车上吗?”
  “大有,你在不在啊?大有,大有,你在里面吗?”
  ……
  荀安打开车窗说道:“不在不在都不在,到其他医院看看。”他关上车窗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一接通他就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的?还不到出口来看看。”
  过得片刻,先前住院楼门口那些不明身份的人和保安一起赶来,吆喝着:“让开让开,这里没你们的家人。”
  老闷儿睡得很香,颠沛流离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他都见过,所以他没有像其他工友那样提心吊胆坐卧不安。昨天晚上到了医院,他脑袋一碰到枕头就立即呼呼大睡,被荀安叫醒后,一上车他又将脑袋偏靠在窗玻璃上,渴望继续入睡,将那个迷人的美梦继续下去。刚才他梦见了蒋淑娟,她的胸还是那么大、那么弹性十足。
  车外的喧嚷吵得他睡不着,他睁开迷蒙的双眼觑视着窗外,夜灯柔和却也刺眼,他禁不住又闭上了眼。窗外一声声急切的呼唤与他无关,他跟这个世界早已毫无瓜葛,红尘往事在十三年前便已付诸笑谈。
  车外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孟培根!”
  呼唤里带着杀伐之音。
  老闷儿心头一动,孟培根,好熟悉的名字!他又闭上了眼,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
  

4.未经允许,记者不准入内(1)
一碟花生米,两瓶啤酒,一胖一瘦两个汉子各拿一瓶啤酒,互相一碰,仰头吹了几口,然后一齐打出响亮的饱嗝,呼出一口混浊的酒气。胖脸汉子名叫方建堂,说话嗓门大,人称方大炮。他右眼眉心到太阳穴横着一条刀疤,此时在酒精的催动下红彤彤的,就像Photoshop里的浮雕效果,形象突出而且锃光发亮。他一只大脚搭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说道:“喂,烂仔明,你那娘们儿怎么样了?”
  瘦脸汉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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