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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14日 全5季-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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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于阳……于阳?你怎么了?”
    康玮的声音将我从恐惧的想象中拉扯回来,我定了定神,问道:“你做的尸检表明他是死于过度惊吓而导致的心肌梗塞,对吗?”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听睡在上床的那个同学说——他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床下发出一声惊叫,以为下床做噩梦了,就俯身叫他,结果没有回应。他下床来一看,发现那个蓝田宇瞪着双眼、大张着嘴,面容扭曲而恐怖,已经没气了——那个上床也吓了个半死,尖叫着把寝室里另外两个人叫醒,然后他们就通知了宿管科。”
    “你的意思是,蓝田宇有可能是被噩梦吓死的?”我的额头上不知不觉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不知道,有这个可能。”
    “会有这种事情吗?我的意思是,人会被一个噩梦吓死?”
    康玮顿了片刻,说:“这种事情我还真听说过,但是极其罕有——不过,我说了,这只是有可能而已。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梦中被吓死的。”
    我的大脑急速转动着,但是一片乱麻,毫无头绪。这时,我听到康玮说:“对了,于阳。我劝你要是可能的话,就换所学校工作,我觉得你们学校那块地的风水不怎么好。”
    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康玮说:“你知道吗。我们公安局会把在同一个地方发生的案件的档案整理在一起。我今天放蓝田宇档案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很久以前的档案袋,才知道原来你们学校那个地方在十一年前也出过事。”
    “啊……那个时候我还在读书呢。怎么,难道十一年前学校也发生过学生死亡的事件?”我难以置信。
    “不,不是一回事。是有学生神秘失踪。”康玮说,“而且你忘了吗?以前那个地方还不是现在这所高中呢,而是一所破旧的小学。因为学校太陈旧了,所以校方请施工队在校区的某些地方进行改造和重建。学校里当时既在上课,又在施工,有些混乱,结果导致管理出现了疏漏。一个调皮的一年级男生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居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学校里的人把校园搜了个底朝天,就是找不到人,而门卫又坚持说绝对没看到有学生偷跑出去——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听到这里,我有些明白了:“就是因为出了这种事,所以那所小学被迫关了门。后来才在这块地方修建了现在这所高中!”
    “是啊。可是现在这个学校居然出了更严重,而且是更不可思议的事——住校生居然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死了!所以我才说,也许是这块地方风水不好,换去换来都要出事……”
    康玮还在继续说着,但他后面说的内容,我几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的脑子里,在反复想着一个问题——
    蓝田宇真的是“莫名其妙”地在睡梦中死亡的吗?还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原因?
    我又想起了他昨天中午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这些话现在回想起来令我汗毛直立——
    我接连三天晚上都被同样一个噩梦惊醒,醒来的时间都是4点16分。

    3,另一个学生

    蓝田宇死亡的阴影笼罩了我整整两天,在这两天里,我就像是患了强迫症一样不断地思索着这件诡异的事情。直到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事情都过去了,就不值得再去深究——我的生活才稍微回到正轨上来。学校也是一样,校方对这件事情控制得很好,没有让这件事铺天盖地地渲染出去,一切都渐渐地复归于平静。
    星期六的下午,我在上完课之后(我所在的高中星期六要补课),正计划着怎么安排一下我的周末,高一12班的班主任刘老师到办公室来找到了我。
    “小于,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年过五旬的刘老师有些为难地说。
    “您说吧,刘老师,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叫吴浩轩,这两天都没来上学,我想麻烦你周末的时候到他家里去跟他谈谈,叫他回来上课。”
    我正想问他为什么不来上学,忽然觉得吴浩轩这个名字十分耳熟,好像前不久曾听谁说起过这个名字——猛地一下,我想了起来——12班,就是蓝田宇所在的那个班,那天蓝田宇来找我时提到过他。
    “这个吴浩轩是不是跟蓝田宇同一个寝室,而且就睡在蓝田宇的上床?”我急切地问道。
    “是的,原来你知道啊。”刘老师露出焦急的神情,“我正打算跟你说呢——蓝田宇在寝室里突然死亡,就是吴浩轩最先发现的。他被吓坏了。出事之后,他便立刻请假回了家,之后这两天就一直不来上课。我跟他家里打了好几次电话,但家长说他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步都不出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小于,我觉得吴浩轩肯定是因为那件事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才来麻烦你这个心理学专家,请你去开导、劝说一下他,叫他还是回来上课——要不然他一直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他会不会是害怕回来之后还要住那间死过人的寝室,所以才不敢回来?”
    刘老师瞪着眼睛说:“你以为那问寝室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现在还有学生敢住在里面啊?学校早就安排剩下的那三个住校生搬到别的寝室了——可就算这样吴浩轩还是不敢回来,所以我觉得跟这个没关系。”
    “好的,我知道了,刘老师,明天我就到吴浩轩的家里去做一次家访。”我点头道。“您把他家的地址和电话告诉我吧,我先跟他的家长联系一下。”
    “好的,谢谢你了,小于。这是他家的地址和电话,我已经抄到这张纸上了……”
    刘老师走后,我并没有立刻打吴浩轩家里的电话,而是短暂地思考了片刻。
    我想起一些事——那天中午蓝田宇来找我时,我曾问过他,他在4点16分被同一个噩梦吓醒这件事,除了我之外还跟谁说起过。当时蓝田宇告诉我,他还告诉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吴浩轩。
    现在,吴浩轩在事发之后竟然连学都不敢来上,我在想,他真的仅仅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吗?还是有更深一层的原因?为什么他的惧怕感远远甚于同寝室的那两个同学呢?
    思忖了好几分钟之后。我认为要想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除了和吴浩轩当面谈话之外,别无它法。
    我用办公桌上的座机拨通吴浩轩家的电话。

    4,凌晨4:17分

    “啊,是于老师,快请进,快请进!”
    吴浩轩的母亲将我热情地迎进家中。我刚坐到沙发上,体型偏胖的学生父亲又赶紧将一杯上好的热茶双手端到我面前。他们恭敬而期盼的态度使我明白地意识到,他们儿子的状况显然是十分糟糕了。
    我省去无谓的寒暄,直接问道:“吴浩轩呢?还是在他的房间里?”
    “唉,可不是吗。”他母亲焦虑地说,“这孩子自从三天前经历了那件事之后,就像中了邪似的,学也不去上,整天就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我和他爸真是愁死了。”
    “你们没找他谈谈吗?”
    吴浩轩的父亲叹息道:“谈了,可他要不就不搭腔,要不就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我们真的很担心,怕他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出现什么问题。”
    “于老师,您是心理学专家,您肯亲自到我们家来跟浩轩做心理辅导,我们真是太感激您了,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啊!”
    “是啊,于老师,现在我们就只有靠您来开导这个孩子了。”
    我向这对面容焦虑、一筹莫展的夫妇点了下头,说:“我会尽全力开导他的。那么,现在你们就带我到吴浩轩的房间去吧。”
    “好的,于老师,您这边请。”
    我跟随着吴浩轩的父母走到一间关着的房间门前。他们在敲门的时候,我心中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原本计划的美妙周末就是这样渡过的——本来,我下午跟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是打算约在星期天来家访。但这对夫妇心急如焚的语调和迫不及待的恳求使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成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们一旦抓住就不愿松开。被迫之下,我只有答应晚上就来。
    房间门开了,我看到了吴浩轩,面容憔悴、精神萎靡,和我印象中的那个阳光少年相去甚远。
    “浩轩,于老师亲自到家里来跟你谈心,快招呼老师啊。”
    还算好,他没被吓傻到连学校的老师都认不出来的地步。听到母亲这样说,吴浩轩呆呆地叫了一声:“于老师好。”
    我点了下头,同时转过身对吴浩轩的父母说:“你们去忙吧,我在房间里跟他单独谈谈。”
    “好的,好的。”吴浩轩的父母连声应允,一齐离开了。
    “那么,邀请我到你的房间里坐坐?”我微笑着,用一种充满亲和力的口吻。吴浩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他走到床边坐下,我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后,我打算先用传统的心理疏导法来开导他。
    “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会经历或目睹一些可怕的事,这并不奇怪。比如说我吧,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曾亲眼目睹了一场极其残酷的车祸。我敢跟你打赌,我当时看到的画面比你那天晚上看到的可怕一百倍。我当时也吓傻了,可我知道不能让那些画面一直停留在我的脑海里,所以我立刻约了朋友出去散心,之后又看了一场喜剧电影。很快,我就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那么现在,你为什么不试着这样做呢?我听说最近有部电影不错,名字叫……”
    “好了,于老师,别再说了。”吴浩轩忽然打断我的话,露出一种焦躁不安的表情,“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关心,可是,你帮不了我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
    他说不下去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我熟悉的恐惧感,那种神情,就跟三天前的蓝田宇完全一样。
    我感觉到事情不寻常了,这正是我所想要了解的。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说道:“没错,我确实不了解你恐惧的真正原因,可这正是我到你家里来的目的。吴浩轩,我到这里来就是倾听你的烦恼和困扰的。你为什么不把一切都告诉我呢?”
    吴浩轩神经质地摇着头说:“不,你不会相信的。就算我告诉你,你也只会认为我是得了妄想症,或者是受到惊吓而导致神经不正常。就像我父母一样,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只觉得我是受了刺激而说胡话。我知道,你们都会这样想。”
    我诚恳地凝视着他:“不,我不会。我会认真地聆听你说的话,而且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
    吴浩轩脸色苍白,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我知道那是他心中的恐惧所致。但他仍固执地摇着头说:“于老师,我知道你是在引导我说话,以便看我的心理问题出在哪里。你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会有这种事情……”
    “那如果我告诉你,蓝田宇死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他也跟我说过,你还会认为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吗?”我终于抛出杀手锏,直视着面前的男孩。
    听到我这句话,吴浩轩猛地抬起头,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瞪圆着眼睛问我:“于老师,你说的……是真的?蓝田宇也跟你说起过他做噩梦的事?”
    “是的。”我平静地说,“而且他还告诉我,这件事他只跟你和我两个人说过——要不然的话,我怎么会知道他在死之前跟你说起过这件事?”
    吴浩轩激动起来,他浑身战栗着说:“于老师,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蓝田宇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我自然觉得十分蹊跷,但我也不清楚蓝田宇为什么会在睡梦中突然死亡。”
    “是吗……”吴浩轩露出失望的神色,“那这样说来,你也就帮不了我什么……”
    我正色道:“你不要老是这样主观臆断好不好?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你?”
    吴浩轩望向我。我知道他有所动容,语气便温和了许多:“说吧,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经历了蓝田宇的事后,你会惧怕成这样?”
    “那是因为……”吴浩轩嘴唇掀动着,神情骇然,“从蓝田宇死亡的那一天晚上开始,我也开始做同样的一个噩梦了。”
    我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但面容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你觉得,你做的噩梦跟蓝田宇做的那个噩梦有关系吗?”
    吴浩轩面无血色地说:“不只是有关系,我认为我和蓝田宇做的根本就是同一个噩梦。”
    我凝视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认为?蓝田宇跟你说过他做的噩梦的内容?”
    吴浩轩摇头道:“不,他说他记不得那个梦的内容。”
    “那你告诉我,你做的噩梦是什么内容?”
    吴浩轩的回答居然跟当初蓝田宇的回答完全一样:“我也记不起来了,每次被那个噩梦吓醒,我就一点都想不起来梦境的内容。”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你既然被那个噩梦吓醒,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而且才做过的噩梦,会忘得这么快吗?”
    吴浩轩困惑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
    我无言以对,思忖片刻之后,我问道:“既然你和蓝田宇都记不得梦境的内容,那你根据什么认为你们俩做的是同一个噩梦呢?”
    听到我这么问,吴浩轩的呼吸在一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神情更加惊骇了:“那是因为……我发现我和他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会在同一个时刻被噩梦惊醒。”
    我再也无法佯装平静了,失控地叫了出来:“你是说,你也会在4点16分的时候被那个噩梦惊醒?”
    吴浩轩眉头紧蹙:“有所不同的是,我醒过来的时间不是4点16分,而是……4点17分。”
    我后背一阵发麻,一股凉意冒了起来,令我感到不寒而栗。这件事情的怪异程度完全超越了我的理解范畴。可现在难受的是,我无法将我的震惊和恐惧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还要为我面前的这个学生着想,我想如果让他感受到我更胜一筹的恐惧,他的精神也许就会完全垮掉。
    我强装镇定地问道:“怎么,你也有每次醒过来就看时间的习惯?”
    “不,我就是自从蓝田宇跟我讲了他遇到的怪事之后,才下意识地这样做的。”
    “你这样多久了?我是说,你连续做了几天那个噩梦?”
    吴浩轩强迫自己将恐惧混合在唾沫里一起吞咽下去:“就是从蓝田宇死的那天开始的,连续两天了。前天和昨天晚上,我都在4点17分的时候被噩梦惊醒。”
    我还想说什么,吴浩轩已经惊恐地喊叫起来:“于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今天晚上还会做那个噩梦吗?然后……第四天晚上,我会不会也像蓝田宇那样……莫名其妙地死去?”
    我愣愣地望着他,对他问的问题一个字都回答不出来,而且也说不出来诸如“这只是巧合,不要在意”这一类虚假的安慰话。但作为心理学老师,我总不能表现地完全一筹莫展。我只能对吴浩轩说:“你别想太多了。也许今天晚上你就不会再做那个噩梦了。”
    吴浩轩立刻反问道:“那我今天晚上要是又做了呢?那意味着什么?”
    顿了一下,我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又做了这个噩梦,那你明天一早就跟我打电话,具体的我们明天再说:不过你也往好的方面想想,说不定只是你多虑了呢?也许你一会儿上网看看喜剧电影,或者是在睡前听几首舒缓优美的音乐,今天晚上根本就不会做噩梦呢。”
    大概吴浩轩的心中也存在着这么一丝侥幸,他低下头,嗫嚅道:“好吧。”
    我把手机号留给吴浩轩,然后离开他的房间,跟他的父母告辞。他们问起自己的儿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只能含糊其辞地说了一通,并没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们——一方面是觉得他们不会相信这种诡异的事,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吓着他们——不管怎么样,等今天晚上过了再说吧。

    5,噩梦的预感

    回到单身宿舍,我顿感身心俱疲——一大半的原因是由于心理上的压抑和惶恐引起的,另外也有愧疚。我从吴浩轩的家里出来的时候,他的父母亲对我千恩万谢,还硬塞了些礼品给我。但我明白,其实我根本就没能从实质上帮到他们的儿子多少忙。我现在才意识到,吴浩轩一开始对我说的那句话是对的——我根本就帮不了他的忙。
    好了,我现在不愿再想这件事了。为了调整情绪,我看我建议吴浩轩做的那些事情同样也适用于我自己。在卫生间洗了个澡之后,我打开电脑,看了一部美式幽默的恶搞片,强迫自己傻笑了一个多小时——但不管怎么说,心情确实好多了。11点钟的时候,我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我还是忍不住想——吴浩轩今天晚上到底会不会又做那个噩梦呢?答案也只有明天才能知道了。
    结果我错了,这个答案揭晓得比我预想中还要快。
    半夜的时候,我睡得正酣,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了。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听到对方说的第一句话。睡意立刻就消失了。
    是吴浩轩,他的声音混杂着无穷的惊悸和恐惧,几乎带着哭腔:“于老师,我刚才……又从噩梦中惊醒了,时间果然又是4点17分……”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4点20,看来吴浩轩是在惊醒后立刻就跟我打的电话。
    电话里颤抖、哭泣的声音还在继续:“于老师,那个噩梦……可怕极了……我直到现在还控制不住发抖。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梦的内容。但我知道,肯定要发生什么事了……就是明天晚上……于老师,我真的好害怕,我该怎么办……”
    吴浩轩绝望的声音令我的心也在逐渐下沉,我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但面对这种诡异的事情,我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想安慰一下他,但恐怕我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慌乱:“你别慌,吴浩轩,你……让我想想,好吗,让我想想。这样,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聊。别着急,别哭……我想,一切都会好的……”
    我就这样语无伦次地跟他说着一些不着边的劝慰的话,好歹是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通话结束之后,我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前思后想,试图把这一系列诡异莫名的事件以符合逻辑的方式串联起来,并得出一个解释。但我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整整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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