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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安静！”山姆大喊。闻讯而来的警察毫不留情的拿起电棍戳了下去。许是害怕被电击，王天昊颓废的坐下了，却再也问不出一句话来，但是这并不能阻碍亨特了解详情。山姆早就连问带猜的编织了整个案情，便是王天昊在网上认识了死者马雨荷。两人很快打得火热，至于发展到了哪一步，山姆猜想应该是比较亲密的了，否则不会开口借钱。案发当天王天昊便到了马雨荷家里，做了点事情后——警方后来在马雨荷体内找到了王天昊的精液，不过这个消息并未回馈给亨特——便开口借钱，也许马雨荷不同意，两人便起了争执。王天昊一怒之下便拿了菜刀把马雨荷杀了。这个陈述其实有很多漏洞，但是关键是：王天昊自己承认杀了马雨荷，供诉的行凶过程跟警方的侦察结果相似度90％，凶器上虽然没有他的指纹，但是现在连狗都知道要抹掉指纹了。
“这么说马雨荷的死只是个案？”马克听后糊涂了，电话中明明说是找到了连环凶手啊！
“当然不是，后来在我们的问询下，他也坦白了其他几起案件也是他做的。他通过电话催眠迫使受害人自杀。哦，对了，王天昊在加州大学学的便是心理学，据他的导师和同学反应，他对于催眠学很痴迷。”
“那他的动机是什么？”亨特皱着眉头问到。
“报仇！他恨那些女人，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是死者中冯立钢是男的！”马克心直口快说到。
“对，但是他以为是女的。”
“可是……”马克还想争辩却被亨特打断了。
“山姆探长，那王天昊交代了他一共给多少人打电话了吗？是否每个都死了？”
“这个……他说了就杀了四个。难道有不妥的吗？”山姆从见到亨特起就没见过亨特舒展眉头，隐隐中觉得似乎还有什么他不了解的，心下也有不快。怎么说他，山姆，也算参与了这个连环凶杀案的探长，虽然进不了专案组，可私底下应该通个气吧？甚至连第四个受害人王恩彤死在了医院里也是看了新闻才知道的。
“呵呵，山姆，”亨特听后舒了口气，拍了拍山姆的肩膀说到：“你有两条路选择，第一，放了他，他不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第二，继续查他跟马雨荷的死有没有关系。”说着，亨特看了看表，转头对马克说：“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听说这湖街上有家意大利餐厅很不错。”
“是吗？好啊，我正想吃意大利通心粉。”马克说着夸张的吞了口口水，友好的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山姆，便跟着亨特走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九章
“亨特先生，我总觉得这个王天昊跟案件有联系。”马克狼吞虎咽吃完最后一口通心粉后说到。
“哦？”
“从山姆的描述中，王天昊对于很多案发的细节似乎很清楚。通常只有凶手才知道的。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一共给多少人打过电话，失败了多少次。”
“恩。”亨特赞许的看着马克，示意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敢肯定，王天昊就算不是凶手，应该也知道凶手是谁。”马克受到鼓舞后越发的大胆了。
“不错，小伙子，有进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为何会帮凶手顶罪呢？”
“受胁迫？”
“有这个可能。马克，看来我们要查查这个王天昊周边的人了。”亨特说到。正说着，亨特特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山姆。”亨特放下刀叉，擦了擦手拿出手机看了下跟马克说到。
“唔，看来吃饭都不安心啊。”马克不满的抱怨到，见亨特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遂问到：“山姆说什么？”
“恩，你吃完了吗？我们得回警局，有活干了。”亨特淡然地说到，“何木到了，说要单独提审王天昊，但是山姆不放心，所以打电话来找我们。”
“何木要单独提审王天昊？”马克不明所以，“那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积极过了？”对于这个不知所以安插进专案组的何木，马克同亨特一样，不待见。在他看来每次有事情，他都是拖拖拉拉的。这次居然一到洛杉矶就要提审王天昊，而且是单独的，多少让人不太适应。正想着，帕萨迪纳警署也近在咫尺了。
王天昊暂时被关押在帕萨迪纳警署的看守所内。山姆见亨特的车进了停车场，立即迎了上去，焦急的说到：“亨特先生，他们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对于何木的这一逾制的举措，亨特是非常不快的。虽说何木也是上头指派的专案组的一员，他的犯罪心理学专家这一身份也限制了只是一个顾问，提审嫌犯这种事情是远远轮不上他的，当下把不快全推到了山姆身上：“你怎么让他单独审问王天昊了呢？”
山姆听出了亨特的话外音，也觉得万分委屈：“他也是专案组的人，我也不好阻止啊。这不，我立刻打电话给你了。”
“快，到了。”马克听出了火药味，立刻指着不远处的询问室出来打圆场。
亨特不由的加快脚步，到了询问室门口更是想都没想推门便进，不想一个扑空差点摔了一跤，正巧是何木开门出来，扶了一把才避免了尴尬。
“咳咳，何先生。”亨特涨红了脸，竟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哦，亨特先生。”何木拉上门，眯着小眼睛看清是亨特说到：“我本来是该等你来的，但是我刚才看王天昊的眼神不对，所以先给他做了个心理评估。”
“心理评估？这事难道不是该由我们警方请精神科专家来做的吗？”
“不错，我只是初步做了一下，正想让你们去找精神科专家来。”何木见亨特没有好气，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
闻此，亨特反倒不好说什么了，问到：“那何先生的初步评估有什么结果了吗？”
“恩，据我的初步判断，王天昊得了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马克首先沉不住气叫了起来：“那岂不是说就算他杀了人也有可能不被判有罪？！”
亨特毕竟是阅历多了那么点，沉吟了片刻，只安排山姆尽快找精神科专家来，便让狱警先把王天昊带了下去。事到如今，亨特再次赶到有点力不从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在另一方面，对于何木的擅自行动，亨特心理还是埋下了疙瘩，是一种处于本能的排他情绪，下意识里也有事没事的避着何木了。不过何木并不介意。
当精神鉴定出来后，警方能做的也只能是把王天昊暂时关押在了精神病医院，然后联系他远在中国的家人，在法庭裁定他不用负刑事责任的时候看他家人是否要把他带回中国去。至于受害人的家属，因双方都是中国人，亨特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爱回中国折腾就回中国折腾了。
不过，距离过庭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对于王天昊的监视还是不能松懈。要是法庭裁定王天昊案发时没有发病，还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而亨特和马克在这一个月几乎已经不去想什么连环杀手了，只是懒懒的调查调查王天昊身边的人，每天定时去医院看看王天昊，问问主治医师他的进展。而王天昊每日里也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在纸上画着抽象的东西。
第十章
这天，马克意外的在王天昊的gmail信箱里收到一封信，看发信单位似是王天昊在中国大学网络管理处的。在洛杉矶的好处便是很容易就能找到会中文的人，而帕萨迪纳警局便有个新来的ABC。所以马克大多数关于中文的翻译都找了这个叫罗瑞的小伙子。自从上次何木不管处于何种原因隐瞒了bbs上关于夜修罗或者wsss的信息后，马克在潜意识里就不再信任他了，所以中文翻译的事情要么自己找英中辞典一个个对照着死啃，要么就是找其他人。这封信太长了，马克看着一个头两个大，便老着脸皮找了罗瑞。
罗瑞很快的看了一遍，虽然逐字翻译有点困难，但还是把意思*不离十的告诉了马克，简单说，便是王天昊本科学校的email帐号因为还有三个月就满三年了，学校需要收回，让王天昊把信箱里的邮件都转移到其他邮箱去，否则就要被删了。
于是马克例行公事的发了信说王天昊现在犯了案，警方需要调查他所有的通信记录，希望学校能配合云云。马克信发完，也就忘了。不想第二天立刻收到学校回复，需要美国警方传真介绍信过去，学校便把王天昊的邮箱信息给他们。
“introduction letter是什么东西？”马克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这份回信，虽然让马克读得万分吃力，不过基本上还是读懂了，就是要他们传真某样东西去，他们确定了身份才肯帮忙，只是这件“introduction letter”实在难懂，饶是又中国血统的罗瑞也爱莫能助。还是亨特见多识广，连猜带蒙的想会不会就是警方的函件，立即找来有洛杉矶警方抬头的信刷刷刷大笔一挥，然后在醒目的位子盖上大红章，传给了学校。接下来当然就很顺利了，在马克的嘱咐下，学校这次没有自作主张的把王天昊信箱里的东西翻译好，而是原件传了过来。从王天昊7年前入学那天的到现在，长长短短的信多达1000多封，不过马克偷了个懒，直接忽略了王天昊出国前的信件，这样实际上也就20多封了，其中一大半还是英文写的。马克和罗瑞粗粗浏览了一下，大多是写给一个叫“琴”的女孩，充满了love，miss，kiss这些少儿不宜的话。
“girlfriend？”马克笑到。
“恩，好像是。”罗瑞红着脸翻译着，他刚满19岁，女生的手还没碰过呢，“这些中文信没有什么特别的。”罗瑞看完正想关掉，却被马克大呼止住：“等等，这封信，email好眼熟。wsss@？”马克立刻想到他们先前的怀疑，不敢怠慢，立即叫来亨特：“这个跟bbs上的wsss会有关系吗？”
这个wsss在bbs上只发过一片文章，便是那道佛手香芹的菜谱，然后就是通过站内信箱找food版版主发布了团购菜刀的消息。帐户注册时间因为太早，无法找到信箱。那时候注册帐号根本不需要激活，只用等3天便行了。不像现在的bbs注册了要发贴必须通过信箱激活，而且更改一次信箱地址就得重新激活一次。不知道这样的规矩是否跟案件有关，换句话说方便以后警方来问某个id的其他联系方法。
亨特思索片刻说到：“查下去，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线索。”说着也顺手点开了这封来自wsss的信，还好，都是字母。马克松了口气，不用去啃那些晦涩的方块字了。
“ni hao； wo shi yi ge xin li yi sheng……”马克读了几个词便宣告放弃，嘟囔到：“这是哪国的鸟语？居然比中文还难懂？！明明都是字母，可是组一块儿我怎么就都不认识了呢？”
正欲离开的罗瑞听闻也好奇的凑过脑袋看：“你好？我是一个……，这个词我不认识，不过像是大陆用的拼音。”也难怪，罗瑞父亲是早年来美的台湾人，母亲是香港人，用的要么是台湾的注音符号，要么是韦氏拼音，就是没学过大陆新版的拼音系统，对于这个“xin”是看不懂的，而从没见过拼音的马克一开始见到“xin”更是以为美国到处可见的“xing”标志，crossing的意思。
“不过没关系，我有个同学是上海人，可能知道吧。”罗瑞又说到，见亨特为难，又说到，“放心吧，我不会透露什么的，就给他看这段内容，其他的都不给他看。”
亨特见罗瑞这么保证了，也只能点头答应了。罗瑞立刻把信的内容通过短信发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接到同学的电话。这信无非是一个自称心理医生的人说要帮助王天昊走出心理阴影。
“心理阴影？王天昊有什么心理阴影呢？” 马克不解，亨特也同样紧缩着眉头。信是一年多前发的。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有几封，有中文有拼音也有英文的，但都无非是劝他想开点，多出去走走，交交朋友之类的。王天昊的信在发件箱里都没找到，许是删除了。只在这个wsss的回复的引用中保留了一部分，串起来也不过是一个知道患上了心理疾病的人在找人寻求帮助罢了。看上去没什么可疑的。可是亨特的第六感偏偏觉得越是正常的现象背后一定有不正常的东西——这个本科大学的信箱从收件日期看，在wsss发信之前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用过，这期间王天昊都是用加州大学的信箱和gmail，可为何在一年以后又突然启用了本科学校的信箱呢？而且除了wsss外，并无他人用这个信箱，也就是说此信箱成了wsss的专有信箱。
“一年，唔，一年对我来说早就记不起密码了。”马克若有所思的说到。
“能追踪到IP吗？”亨特不抱希望的问到。
“试试吧。”马克说着一个电话便招来了计算中心的同事。在亨特看来便是一连串的数字哗啦啦的刷着屏，然后弹出对话框显示到：“华盛顿”。
“华盛顿？此人在华盛顿？”马克深感意外，他一直以为，要是wsss是凶手的话，不是在洛杉矶，就是在芝加哥，要不圣路易斯或者波士顿，就是说有命案发生的地方。后来说可能是电话催眠遥控杀人，马克一时没了方向，电话哪儿都能打，甚至说凶手在中国都有可能。直到王恩彤在医院被人注入过量空气死了，马克才90％确定凶手在芝加哥。可是华盛顿……“难道此wsss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wsss？”马克自语到。
“不可能！”亨特说到，却把自我沉浸中的马克吓了一跳：“什么不可能？”
“我是说不可能有两个wsss，这个名字本身就古怪。”亨特解释到，沉思片刻说到：“wsss为什么会以心理医生的身份接近王天昊？从信中看来，似乎是王天昊在某个地方求救了。唔，会在哪儿呢？”
“BBS？”马克说到：“我上次听中国学生说，这个什么mitbbs的网站，他们海外的中国人都喜欢上，而且有什么事情就喜欢跑上去求助。尤以一个叫‘family’的版著称。”
“family？”亨特自没有马克了解这么多，“好吧，看来我们要再联系一下这个网站了。”
第十一章
MITBBS是98年成立的一个面向海外华人的综合性论坛。当然经过10多年尤其是这两年的发展，该论坛如今已经颇具规模了。要找一篇可能存在的陈年帖子，还是要被mark存档的，可谓是大海捞针。但是如今也只剩下这条费时费力的线索可寻了。
王天昊自从进了疗养院后，不曾说过一个字，要想从他嘴巴里套出他在论坛上的ID，还不如去问他身边的中国朋友碰运气。在费了三天时间，询问了几十位他身边比较亲密的朋友后，终于从他的前女友嘴里获知了一个可能的ID：夜修罗。
“夜修罗是王天昊？”亨特对于这个发现深感意外。曾经他们可是执着的认为夜修罗跟wsss是同一人！不过他们似乎忘了王天昊这个夜修罗也有可能就是wsss，不是说王天昊犯的是精神分裂吗？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同时具有双重甚至多重人格都不是稀罕的事情。
然而夜修罗为数不多的帖子早些时候已经破译，并没有发现这个“夜修罗”曾经就自己的精神状态求助过。
“如果他还有个马甲呢？”马克插嘴到，“对于一个中国人来说，患上了精神疾病不是光彩的事情，用个马甲发贴保护自己的隐私也是很有可能的。”
“唔，话虽如此，但是单单这一个ID就费了这么多天才碰到的运气，要真的是马甲，又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马甲，几乎是不可能任务啊！”亨特几乎绝望的说到。
“亨特先生，你不是说再完美的案件都有破绽吗？”此刻的马克似乎显得信心满满。他想起的是前些日子和何木闲聊的时候说到心理，何木说一个人的心理常规下都是有固定的模式的。比如说网名的马甲，多多少少都会找到那个人固定的思维模式的。既然何木这么说，那么假定“夜修罗”是王天昊的网名，他的马甲多多少少跟“夜修罗”有关。马克决定试一试，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希望。
“邪不胜正”也好，“天网恢恢”也罢，总之，马克很巧合的碰到了MITBBS的一个*。此人正巧发贴吹嘘自己对MITBBS数十年来的每篇帖子都了如指掌。马克于是顺水推舟，询问他关于“夜修罗”的事情，不想他倒真的头头是道起来，把夜修罗这个名不经转的小人物的大多数贴子都如数家珍般倒了一遍，最后说到夜修罗还有两个马甲，一个叫罗修，一个叫夜叉。不管是真是假，马克都好歹一试了，不想一用夜修罗的密码，两个马甲也全通用。这下几乎肯定了这两个便是王天昊的马甲了。再去网站查，总算在一个叫“Psychoanalysis”心理分析版上找到一篇“夜叉”发于一年前的贴子。贴子中说自己最近老是觉得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有时候甚至还能听到这个人跟自己对话，云云。贴子的日期正是wsss发信前一周。可是除了这篇被收入了精华区的原贴，当初的回帖以及夜叉的信箱都被清空了。无从知道wsss是怎么联系到夜叉的。
案件再次陷入困顿。马克甚至已经看到了不久的将来案件将归入无头公案来处理了。对于第一次有这么好的表现机会的马克来说，无疑是最不愿的一个结局。马克甚至希望能再多发生一起断手案从而找到新的线索。对，新案件！马克这才想起离开芝加哥的时候，亨特正广泛征求新案件！可是还没来得及细细整理案卷，就接到山姆说抓到凶手的电话。于是他们立刻赶来了洛杉矶，这些天来都忙于纠结在王天昊身上，竟然忘了这一茬。想到这，马克原本还乌云密布的脸一下子碧空万里了，急匆匆的跑去跟亨特说，又立刻打电话让芝加哥警方把这些相关的笔录传真来洛杉矶。线索通常就在这些被遗忘的笔录中。
在亨特他们刚离开芝加哥没多久，有一位庄女士便从华盛顿打电话称：她也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