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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道 作者:priest 完结+番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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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怡宁猛地压住声音,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杨曼看了她一会,忽然叹了口气,把她拉回到姚家的门口,食指竖在嘴边,轻轻地说:“你安静一点,仔细听。”
    
    安怡宁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情绪压回去,这天天气很好,正是上班的时候,周围也没什么人,安静得很,只有风吹过新生的草地,发出一点悉悉索索的动静。然后,慢慢的,一阵压抑的哽咽声从姚家紧闭的房门里传出来。
    
    安怡宁愕然地望着杨曼,杨曼不动声色地听着,那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压抑不住了,像撕心裂肺一样地爆发出来,两个人在外面静立良久,杨曼才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谁也没说话,不知道走了有多远,杨曼才低声说:“别随便指责别人冷漠无情,有的时候……你不是他,就不懂得的。”
    
    安怡宁突然想起盛遥对她说过的,有时候杨姐的熟女气质,不只体现在胸上。
    
    至少大家明白了,为什么姚皎有那么矛盾的气质,一方面极其放纵,一方面又极其压抑。盛遥一下午坐在电脑前没动地方,苏君子按着名单,蹲在花窗附近,逮着一个审一个,俩人把姚皎的生平翻了个底掉,发现姚皎这个人,很难和别人保持长久的关系,这大概也是他选择做自由职业者的原因,工作上不和特别多的人打交道,而工作之余,大多数时间是泡在花窗酒吧里的。
    
    花窗就像是他的另外一个家,调酒师说,他几乎每个晚上都能看见姚皎,姚皎不在的时候,则一般是找到了看对眼的,去发展一点关系,超不过一两个礼拜,就会再次回到酒吧里。
    
    晚上几个人凑在一起,把收集到的姚皎的资料放在一起汇总,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曼似有所指地瞪了盛遥一眼,盛遥摸摸鼻子:“别看我,我不出去花心已经两个月了。”
    
    “我说,咱们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受害者这边,凶手呢?”苏君子看了看表,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嫂子刚刚打电话,说她今天单位不忙,已经把小苒接回去了。”盛遥说。
    
    “嗯……我没……”总被这人一眼看破心思,苏君子有点不好意思,“接着说,盛遥,你那边有什么发现么?”
    
    盛遥体谅地笑了笑,没继续挤兑他,把电脑屏幕拨过来,调出了一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我查了他的ip,他在离开前一天的时候曾经在同一时间和四个人在网上聊过天。但都是调 情,可是没有提到旅游之类的事情。另外——我找到一个隐藏的链接,他最近经常登录的,像是秘密博客一类的东西,刚刚研究了一下,不幸地是我发现自己比较没文化,没看懂这是啥意思。”
    
    安怡宁凑上去,念出声来:“我有时候分不清,这究竟是他们的错误,还是我的错误,或者我被生出来就是罪孽,我妈妈的,我爸爸的……这世界太让人绝望了,为什么我要在这里,与你们为伍……这是姚皎写的?”
    
    “嗯哼,加密了的,密码就是‘花窗’的汉语拼音,很容易。”盛遥坐在办公桌上得瑟,“不过我没来得及都看完。”
    
    安怡宁把电脑拉过来,迅速地往下拉页面,一目十行地扫,日记的内容极晦涩,看起来让人心情压抑,突然,安怡宁的手指一顿:“你们看这里——‘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他的样子,可是走过了那么多的道路,我返回原点,却又见到了他。他是我生命的来源,却又玷污了我的血统,我恨着他,却又感激着他,如同我恨着自己,又极端自尊着,像是河边自顾的纳西索斯’,这个‘他’是谁?”
    
    “生命的起源,和血统的玷污什么的,又是男性第三人称,像是在说他父亲。”杨曼皱皱眉,“姚皎他爸死了好多年了呀。”
    
    “那还能是谁?”苏君子问。
    
    “而且非常奇怪,”安怡宁抬起头,“听说姚皎有个姐姐是吧?我和杨姐在他妈那里还看见了他姐的照片,据说当年姚皎和家里闹翻的时候,姐弟两个之间的冲突特别的激烈,可是我刚刚从头看到尾,写日志的人提到了自己的父母,却没有提到自己有个姐姐这件事。”
    
    “你说这日志不是他写的?”盛遥已经拿起手机准备报告给沈队了,“那会是谁?”
    
    四个人面面相觑,同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个在所有人口中,看起来很像姚皎的,最有嫌疑的男人。
    
    盛遥一个电话过去,快而简略地说了自己这边的发现。
    
    沈夜熙到底公私分明,话被憋回去的火立刻压下去了:“把那份日志给我传过来,你能不能查到那个神秘的日志的来源?”
    
    “没问题。”盛遥放下电话。
    
    沈夜熙拉起姜湖:“走着,吃也吃了,接着干活吧。”
    
    ………忘了贴的部分囧……
    
    他接电话的时候就按了免提,姜湖在一边都听见了,他微微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桌子上的餐巾纸:“如果那日志像盛遥说得那么长的话,我想,会不会姚皎和写日志的人是早就认识的?另外又有多少人能看见那日志?”
    
    沈夜熙动作一顿,心里觉得有点寒,如果写日志的人,像是盛遥他们猜测的那样,就是凶手的话,如果那日志就是他锁定受害者目标的工具的话,那……
    
    “马上找台电脑来,我想看看那篇日志。”姜湖站起来,两人立刻结了账,离开了小餐馆。
    
    乍暖还寒,夜是凉的,小巷地下的潮气开始往上反,出门被风一吹,立刻就觉得冷了。沈夜熙突然一把拉住姜湖,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套在他脖子上,带着体温的围巾贴上皮肤,姜湖竟打了个激灵。抬起那双意外清明清透的眼睛望着沈夜熙。
    
    沈夜熙干咳一声:“还指着你今天通宵呢,别着凉了……”
    
    “夜熙。”姜湖突然开口打断他,沈夜熙脚步顿住,心里的慌张突然一发不可收拾。
    
    姜湖笑了笑,尖削的下巴埋在厚厚的围巾里面:“没什么,只是想,你差不多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沈夜熙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撇撇嘴遮掩过去,揽住姜湖的肩膀:“你见过的?你见过的除了变态杀人狂,就是变态杀人狂的受害者。老子作为一个人民警察,当然能在这帮矬子里混个将军当当。”
    
    不过……哥在你心里,就只是一好人么?
    
    第五十七章 花窗 八
    
    姜湖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沈夜熙坐在他旁边,一开始还能跟着看着,后来开始头晕脑胀起来,那个也不知道是姚皎,还是嫌疑人写的日记实在太抽象,一篇一篇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联系来。
    
    “这都是什么玩意?”沈夜熙觉得自己跟不上姜湖的思路了,颇有些受打击地说,“你……你能通过看这个知道是谁写的?”
    
    姜湖点点头,眼睛没离开屏幕,随口说:“不管是谁,绝对不是姚皎。”
    
    沈夜熙好奇:“你怎么知道?”
    
    姜湖顿了顿,像是在考虑措辞:“写日志的人是个非常典型的自恋型人格障碍,表面上看,好像他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比如你看这个,‘我对我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界上感到不解,是不是没有人能理解我’,还有‘他们错待了我,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就这样算了,我和他们是不一样’。”
    
    “这说明什么?”沈夜熙眨眨眼睛凑过去,其实以他的敏锐和聪明,心里已经有点明白了,却忍不住逗他多说几句话。
    
    “一方面他在沾沾自喜着,每句话都似乎隐隐地有种意义,像是他才是受害者,而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另一方面……”姜湖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了,沈夜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凑过头来,下巴若有若无地戳在他肩上,呼吸近在耳边,姜湖的脊背突然僵硬了。
    
    “另一方面什么,你又为什么确定不是姚皎写的?”沈夜熙装蒜装上瘾了一样,无辜地问。
    
    “……”这是化身咸鱼干的姜湖。他脖子上一撮头发被沈夜熙的呼吸吹得轻轻地摇摆,划过皮肤,若有若无的痒,让他寒毛和鸡皮疙瘩一起出来报告。
    
    “嗯?”沈夜熙的话几次三番,被对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堵回去,不爽不是两三天,突然逮住这么个机会,不连本带利地欺负回来,那简直是老天爷和老地奶奶都看不下去的。
    
    姜湖这小子真是滑不留手,说起斗心眼来,沈夜熙只能自愧不如,只恨自己心上天生少了那么俩窟窿,命苦也不能怨政府,不过幸好上帝是公平的,姜湖有一强就有一弱。
    
    沈夜熙此时看见他僵直着脊背,屁股底下像是长了钉子一样,一点一点偷偷往旁边挪,又不好意思太过明显的时候,才恍然间明白,对付姜湖,耍心眼的迂回政策什么的,都是放屁,直接耍流氓,他就乖了。
    
    那叫什么来着,秀才遇上兵还是什么的?
    
    反正你有七窍通透的玲珑心,我有厚颜无耻咸猪手,也算登对啦,过来走上几招,看谁笑到最后。
    
    “另……另一方面,”姜湖定定神,干咳一声,“我注意到,他凡是以‘我’做主语的句子,形容词都要多上几个,句子成分也格外长,不经意间带出那么一种自己很了不起,自己优秀而又孤独的感觉。自恋型人格障碍的人沉迷在自己很成功的幻想中,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他提到父亲的时候,也着重突出了自己的父亲是‘血统贡献者’这层意思,他认为自己独一无二,少人理解,极端地以自我为中心……呃……”
    
    沈夜熙一直粘着他,姜湖一直躲躲躲,没留神到椅子的长度和宽度,然后悲剧了,直接在穿着制服的流氓沈队的步步紧逼下坐空了,沈夜熙眼疾手快,一把把他勾起来,两个人之间隔着镂空的椅子背,沈夜熙的手臂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环着姜湖的肋下,大有不愿意放开的意思。
    
    夜已经很暗了,满是木头家具的小旅馆里灯光有些昏暗,笔记本屏幕上的荧光悠悠地亮着,姜湖惶然间抬起眼,正好对上沈夜熙的目光,那些心照不宣突然间就汹涌而来,暧昧一发不可收拾似的弥漫开来。
    
    姜湖觉得嘴唇有些发干,不自在地轻轻抿了一下,灯光下显得略薄的嘴唇浮上淡淡的水光,沈夜熙后来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感觉,颇有点恶向胆边生的意思。心头突然一热,就那么被蛊惑了一样,低下头去,触碰到他淡色的嘴唇,那异乎寻常的温软像是被点着了的导火索一样,一路顺着他的灵魂似的倾巢而下,一直以来引而不发的情愫像是决了堤。
    
    生涩,却又那么深情。
    
    嘿你,说你呢,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么?要躲我躲到哪天去?
    
    姜湖完全懵了,这思想上的伟人和行动上的矮子彻底手足无措了,沈夜熙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每次都在他不及做什么的时候,及时制止了,没想到这回人家上了真格的。
    
    思虑过重的人,总是忍不住在事情不明朗的时候瞻前顾后一番,左思右想,游鱼似的不肯轻易接近,倒也不是胆小,就是凡事看着不那么爽利。当然,姜湖压根也不是什么爽利人。
    
    等沈夜熙意犹未尽地放开他,慢慢地退后两寸,就看见这向来装孙子一流、心思比海沟还深的人仍是一副傻乎乎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这一笑,姜湖终于回过神来,猛地跳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咣当一下撞着身后的木头桌子,笔记本屏幕都跟着他闪了闪:“我……我……”
    
    沈夜熙心里反而平静了,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柔和,他现在的心理感受,用民间一句经典的话形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子亲都亲了,你想怎么着吧。
    
    姜湖“我”了半天,突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在安老师的辅导下颇有进境的中文,又都还给了那位伟大的语言工作者,死活想不起这主语后边应该串上个什么谓语。
    
    “你什么?”沈夜熙笑眯眯地问。
    
    “我……我想说那个自恋型人格障碍患者缺乏共情的能力,过分关注自己而分不清自我和别人的界限,难以理解别人的想法和感情,冷漠而内向,有特权感还……”
    
    沈夜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姜医生,你的CPU终于短路了么?姜湖说着说着没声音了,目光游移地避开沈夜熙的视线,静默了两秒,沈夜熙突然大笑起来。
    
    第一眼看见姜湖,就觉得这家伙是纯种天然呆,可是相处一段时间,又觉得他城府很深,明明就是个披着天然呆皮的腹黑,这会儿沈夜熙终于看明白了,掩藏在他种种不分明的、迷雾一样的腹黑下的,原来其实还是一颗天然呆的心。
    
    姜湖用手按按自己的额角,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终于也没憋住,笑了出来。
    
    尴尬暧昧的气氛却被他这么一笑给笑没了:“刚刚我……”姜湖才说了三个字,就被沈夜熙摇摇手打断:“没事,你继续,那个自恋型人格障碍和姚皎。”
    
    姜湖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转开目光,重新坐回椅子上:“姚皎一直处在一种极端矛盾的心情里,他渴望保持低调正常的生活,又因为某种叛逆的心理,而想要抗争,拼命地违抗着自己的本性。他在意别人的看法,在意来自亲人的抗拒,于是苦恼,已经有初步的精神分裂的症状。而自恋型人格障碍者,刚刚也说了,会有很强烈的特权感,和别人不一样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有的时候是骄傲的来源,他们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少数人能理解自己。就像这个人在日志里写的,像是水边临照的纳西索斯——只沉迷于自己。”
    
    “那他扯上那么多又颓废又蛋 疼的废话,又是为什么?”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点,就是试图通过这样,建立和别人的联系。他是完全生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无法真正理解别人,这些情绪,只是他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己这种高贵的,不被别人所理解的……”
    
    “遗世独立那种神仙圣人似的应该有的孤独感?”沈队的词汇量其实挺丰富的。
    
    姜湖点点头。沈夜熙想了想,问他:“如果我们假设,他通过这么一种形式,来吸引自己的猎物,他用了花窗的音来做密码,那么对于他来说,这个酒吧一定有特殊的意义,或者这个酒吧在他眼里,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延伸。”
    
    嫌疑犯的范围骤然缩小了,沈夜熙心里想到了什么,有了数,掏出手机来,把自己这边想到的东西告诉了盛遥,让他们明天在继续关注这个日志的同时,查看所有经常出入花窗的客人……和经营者。
    
    姜湖默默地转过身去,继续看着那些充满了辞藻华丽,和对他来说有些阅读难度的长句的日志,一只垂在桌子底下的手却悄悄握了起来,目光是一行一行地扫过去了,可心里究竟看进去了几个字,到不好说了。
    
    然后沈夜熙打完电话走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我说,明天再弄吧,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第五十八章 花窗 九
    
    姜湖慢半拍地抬起头来,觉得沈夜熙嘴里吐出来的那几个字好像特别的难懂,沉默了片刻,他问:“你不是打算通宵的么?”
    
    “通宵?通宵干什么?”沈夜熙大大咧咧地坐在床上,不怀好意地笑。
    
    不通宵工作……你干嘛只要一个房间?
    
    这句话在姜湖的喉咙里滚了两圈,然后“咕嘟”一下又给咽回去了,他无意识地往椅子里缩了缩:“嗯……你要是累了就睡吧,我今天把这个看完。”顿了一下又补充说,“不会吵你的。”
    
    沈夜熙看着他不说话,姜湖的目光躲躲闪闪,沈夜熙站起来向他走过来,姜湖迅速转身,埋头电脑屏幕,异常认真异常心无旁骛。
    
    沈夜熙在他身后站定,随后姜湖感觉到一个胸膛贴过来,握着鼠标的手被按住。沈夜熙心说,您要是不使这么大力气抓着鼠标,可能这认真勤奋工作的样子更有说服力。
    
    姜湖突然觉得心跳的频率加速起来,快到让他有些难以承受。他发现自己很茫然,第一次不知道做什么好,脑子里一片空白。沈夜熙搂住他的肩膀,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也没多少了,你可以明天再看,路上还俩小时呢。”
    
    姜湖木然地被他推着后背推到了卫生间,沈夜熙在他头上轻轻地揉了揉:“赶紧洗洗早点休息,你以为你铁人呀,就你这小身板,充其量也就一筷子人。”
    
    卫生间的门在身后合上,旅馆的镜子不大干净,加上灯光惨白惨白的,姜湖看着自己的脸,觉得有点不真实。后背上被那人用手心贴着的地方的热度,像是仍然弥留在那里一样,一直挥之不去。
    
    他其实早就知道沈夜熙的心思,这个世界上,极少有人能在他面前保守秘密,可是一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心里混乱一片。
    
    这些年他一直游走在人世间最特别的一个地方,就像是充当着地狱之前的守门人,一边草长莺飞人间四季,一边是魑魅魍魉妖魔横行,它们和那些纠缠的噩梦一起萦绕在他生命的分分秒秒里。
    
    姜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像普通的年轻人那样,能全心全意地对谁付出一份感情。
    
    有的时候,身在黑暗里的时间越长,对待感情的态度就越吹毛求疵,他所见所触,美好的东西太少,所以对那些人间最珍贵最绚烂的东西,一直都只是远远地看着,像个喜欢橱窗里的玩具、又拼命地把自己那双小脏手藏在身后的孩子。
    
    付出或者发展一段感情,对他来说,机会成本实在太高,把自己的生命和另一个人连在一起,那样的牵连应该是用灵魂做粘合剂的。他胆怯了,犹豫而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不怕那些穷凶极恶满手血腥的罪犯,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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