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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第四名受害者哈利。帕默并不是同性恋。”Greg提醒。 “他结过婚，是和女人。佟阵不太可能在那些臭名昭著的地方见到他。”
“和女人结婚能证明什么？全球至少有一半的同性恋者会选择和异性结婚。”
Greg颇为尴尬地望了一眼佟阵，“你不辩解？”
“看起来，我还真符合一个凶手。”佟阵反而这样说，他注视着谢雷，“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什么要向警方挑恤？为什么要弄得举世皆惊？难道我……打算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你已经绝望了。”谢雷说，“你不断地挑战，一步一步地升级，就是等着最后有人来结束你和你内心的痛苦。如果一直没有人能超越你，你会选择把总统也干掉。让整个星球变成腥风雪雨，也无法添补你内心的黑暗。”
Greg惊讶地下巴都要从他的脸上掉下去，“佟阵拥有让人羡慕的一切，他为什么会想结束自己……”
佟阵笑了：“无可否认，这种假设凶手的方法很有效，看来我们已经看到了凶手的内心：绝望。他在进行最后的疯狂。看来，我们就要抓到他了。”
Greg不得不提醒佟阵关注现实：“我们在证明你是凶手呢。如果你无法为自己辩解，我就可以考虑叫警车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佟阵说，“谢雷是唯一能证明我不是凶手的人，他却选择站在我的对面。”他打趣道，然后笑了，轻轻地在桌子上交叉两只手，“如果我是凶手，如果我内心如此绝望，我怎么会放弃眼前最好的目标呢？那就是谢雷。”
房子里的气氛，似乎随着佟阵的话变得阴冷了。Greg轻轻地向谢雷的方向移动了一下椅子，有意和佟阵拉开距离。“也许，你把他当成了最后的目标。下一具……”Greg打了个冷战。尽量地用平稳的声调说。“看来不能排除你是凶手的可能性了。”
“这个游戏确实有趣。”佟阵故作阴森地说。“你们又如何排除自己嫌疑？”
Greg耸了耸肩：“我有最有利的一点，我只对女人感兴趣，至少有一打的前女友能证明这一点。”
“至少有一打的前女友能证明你不能和女人保持长久关系。”谢雷尖刻地指出。“为什么你不能和一个女人安定下来？”
“这……能证明什么？”Greg有点伤心地说，“你想说我哄女人的能力很差吗？”
“也许这证明了你其实是在用女人掩饰真相。掩饰你暗地里做的事。你一直身处矛盾之中，你的身体里有一股邪恶力量，你憎恨它，却又无法控制它。你被受害者吸引，却又为这种吸引绝望，所以你得到他们，同时也要摧毁他们。”谢雷说。
“暂停一下吧。”Greg求饶。他敲击着自己的胸膛。“难道你们觉得我看起来像变态的人吗？我拥有幸福的童年，我的父母至今还恩爱地生活在一起。我的内心没有什么创伤。有什么原因能让我最后成为那么变态的人呢？”
“畸型的需求，可以因为任何意想不到的原因形成。道德与需求的矛盾，会形成自我压抑的习惯，终会让它主宰你行为。你想选择做正确的事，以为那样可以减轻痛苦。可是最终你选择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变成另一种人，做另一种事。但最后，你良好的成长让你无法认同自己的变态生活，你无法快乐，也无法原谅自己。还有一个原因，你的内心有时会自我否定，在工作中不被重视的经历与在爱情中一再失败让你深受打击，没有人能够忍受永远处于下风，你更加需要证明自己可以成为主宰者……”
“我是这样的吗？”Greg痛苦地转动着眼珠，“所以我要去杀掉那些人？”他忽然醒悟过来，极力为自己辩解，“可是我更加没有理由认识四名受害者。难道你也要说我像佟阵那样，暗地里去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放纵吗？”
“不。”谢雷说。“你不会那样的，你不会像他那样自恋到相信自己只要站在大街上就能吸引来什么人，你无法在那种地方施展自己的。但你可以利用你的职业。”
“我的职业？”
谢雷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并不说破。
Greg刨根问底地问：“那么我又是怎么认识艾利克斯的？”
谢雷摆弄着面前的案宗，把它们弄的整整齐齐。“我已经告诉你了。”
“你什么也没有说。”
“你是警察，而艾利克斯是有许多犯罪纪录的不良少年。你们没有理由认识吗？”
“他的不良纪录都是在威斯康辛。”Greg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而我根本就没去过威斯康辛。”
“你在全美少年犯资料库里的发现了他。他穷困潦倒，不但愿意做你的地下情人，还会把这儿看成是你的施舍和帮助而对你死心蹋地。”
Greg惊讶地看着谢雷，过了一会儿他惊叫道：“天呐。谢雷，你为什么不去当律师呢？你可以把任何人送进监狱的。”
“还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吗？”谢雷讥讽道。“每个人都可能是焚尸者的，每个人都有理由成为他。我们并不知道他伪装成了什么。现在你们两个人都有的嫌疑了。”
佟阵喃喃地说：“确实非常有趣。每个人都有理由成为他。可是，似乎只有你了解一切。你已经亲口把动机告诉了我们了。原来你是因为绝望吗？”
Greg的表情有点苦楚地点头，“还说出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例如你是怎么和艾利克斯相识的，哦，天呐，你竟然是通过全美少年犯资料库？”
“轮到我为自己辩解了？”谢雷不慌不忙地说。
Greg和佟阵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是的。谢雷，你又如何为自己洗清嫌疑？”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啊，你好戏剧。
谢雷啊，你好悲催。
我们的小受受被群而攻之了。
他把别人都变成了嫌疑人，他又真的能把自己说成清白的吗？
而真相，
而线索，
它在这里面吗？
第56章 谋杀爱情的凶手（一）
“没有什么理由，我要感到为难。”谢雷平静地说。
“如果有确凿的证据，就逮捕我，如果没有，你们所说的一切只能称之为猜疑。”他的目光没有望着任何一个人。“猜疑，大多数时候，只起了相反的作用。”
“这是一个无辜的的人应该有的反应吗？”Greg（小G）用挑恤的语气说。“一个被冤枉的人面对指控，会大声说‘不是我做的’。除此之外所有不直接的回答，都预示着他在撒谎或隐瞒什么。这是测谎的最基本常识。”
“所以你觉得我的回答证明了我是焚尸者？”谢雷讥讽地说。
“你的回答证明你在撒谎或有所隐瞒。”
“我不会回应任何猜疑。”
Greg瞪视着谢雷：“想不到你居然破坏游戏规则？我们两个都接受了质疑，你却要逃避？显然这足以说明，连你自己也清楚你比我们两个更适合凶手的角色。”Greg随及学着谢雷的样子做出心理分析，“你的成长非常的不顺利，这一点从古怪的脾气就看得出。你独自一人生活，从来没提起过任何亲戚，连一个远房的表姑也没有。你离开中国的原因是什么？”
“我在中国时是一个少年杀手。”谢雷故作阴森地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尽管我不能对你做出周详的心理分析。不过，如果焚尸者就在我们三个人之中的话，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我们一直在讨论后天因素是如何造就一个杀手，”Greg努力用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谢雷。“但我们从未考虑过另一个可能性：有些杀手是天生的！他的成长没有问题。杀人只是一种需要。从中获得的快乐让他无法抵抗。”
谢雷赞许地点头：“分析的不错。”
“那么你承认了？”Greg反问。
“承认什么？……我是焚尸者么？”谢雷幽幽地说。“‘天生是杀手’，这充其量只是一种假设，说明你没有其它能证明我是凶手的论据了。而这一点又是不能成立的猜想。如果我是天生的杀手，不会现在才出现尸体的。还有，这两年你和我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难道你不奇怪，为什么我没有把你变成一具尸体？”
“如果我能知道你的过去，就会发现你早就开始杀人的证据。”Greg坚定地说，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有些沾沾自喜，觉得他完全可以把谢雷逼到无法辩驳。“而我之所以没有变成一具尸体的原因，是因为我不合你的胃口。你更喜欢杀掉那些性向和你一样的、对社会无益的、惹人讨厌的男子。”
“呵，我觉得你已经符合最后一条了。”谢雷说。“也许我应该陪你辩论下来，可是我不喜欢玩猜疑的游戏。那只会让我们变得更混乱、更加理不清方向。我要讲的第二个案子，正是一个和猜疑有关的连环杀人案。”
“你在逃避话题。”Greg看了一眼佟阵，用眼神埋怨这个家伙竟然一言不发。
谢雷将放在他面前的一个案卷翻开，开始描述他的案子，“有些杀手是隐形的，它不是具体的某个人，也不是一件武器，可是它的杀伤力远远超过任何一个连环杀手。它就是人内心的猜疑。它就像一个无往不利的幕后黑手，轻而易举地就谋杀了那些原来美好的东西，例如爱情。这个案子就起因于爱情里的猜疑……”
“你要为自己辩解！证明你不是焚尸者！”Greg抗议。他极为不满地再次看向佟阵，“你的嘴巴哪去了？你就让我一个人对付这个赖皮的不守规矩的家伙？”
佟阵挑了挑眉毛：“加上我的嘴巴，也没法证明他有罪。倒不如节省下时间做点还算有用的事。”
“他已经把我们都说成嫌疑人了！”Greg强调。
“他能把拉斯维加斯的人都分析成嫌疑犯。他骨子里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佟阵说。
Greg立即做出总结：“这是不是就说明他憎恨所有人，这完全可以成为一条连环杀人的动机。”
佟阵瞥了一眼谢雷：“谢雷也许会是个隐藏很深的连环杀手。但我压根不相信他会是焚尸者。”
谢雷对两个同伴的讨论听而不闻，他望着手中的案卷继续讲述案子：“这里的凶手，比起前面几个案子来说，更符合焚尸者的条件。其貌不扬，一事无成。内心很不平衡。婚姻又失败……我想给这个案子取一个名字，就叫《被猜疑谋杀的爱情》……”
Greg对佟阵吼道：“什么？你说他不是焚尸者？你站到了他的那边吗？！”
谢雷自顾自地讲着：“既然是和爱情有关，我就用一种浪漫的方式来讲述这个案子。
我们总认为真正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其实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爱情从来不是无坚不摧的。
相反越是美妙的爱情，越像是最需要呵护的婴儿。所谓千锤百炼地考验，只会让它夭折的更快。
这让人唏嘘感慨的一切，都发生在夜幕降临下的奥斯汀，
对于幸福的人来说，夜晚的最美好的。一个叫做琼斯的女人也是这样认为。
当她结束一天的工作时，她就要开始享受她的幸福了，这种幸福很简单，就是回到家陪伴她丈夫和孩子，一家人度过平凡而甜蜜的夜晚……然而有一天晚上，这种甜蜜，却被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打破了……”
Greg看起来压根就没有听案子，他怒视着佟阵，就像在看一个叛徒。“你认为谢雷不是焚尸者？证据是什么？”
佟阵用一种谈论天气的平静表情回答：“如果你和他上过床就知道了。”
谢雷讲述案子的声音嘎然停止。
Greg瞪大眼睛。
停顿了两秒钟，谢雷继续讲下去：“这个陌生女人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只在电话里告诉琼斯，琼斯的母亲可能出事了。这个匿名电话让琼斯担心不已。她的父母不久前刚刚离婚，母亲仍然爱着父亲，可父亲却坚决选择离开。这对于步于老年的女人来说，是非常沉重的打击……”
“这说明……你和他上过床了？”Greg惊疑的目光依旧停在佟阵身上。
佟阵说，“他在那方面毫无想像力。而焚尸者简直就是个残暴的‘创作’天才。”
谢雷的讲述再一次停止。他的眼睛望着卷宗，一丝红晕出现在他的脸上，很快连脖子也红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佟阵不失时机地说。
“他在害羞吗？”Greg望着谢雷的脸说。
“他在生气。”佟阵说。“因为我贬低了他的做/爱技巧。”
谢雷猛地转过头来怒视佟阵：“我没有想像力？”
佟阵露出一个灿烂地笑脸，对他眨眼睛：“我希望你更主动一点……”
Greg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真可恶……你们两个眉来眼去……谢雷一定会愿意和你上床，可是你是为什么？你有过女朋友，难道是想尝试不同的感觉？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回应谢雷的暗恋。”
“你说的没有错。我曾犹豫徘徊，可他极尽所能地诱惑我，我没有抵御住。”佟阵说。
谢雷变得更愤怒了，他的样子像是要把佟阵吃下去。却胀着脸说不出话。
Greg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可真迟钝，你们早就开始了！你们一直在隐瞒！我还以为……怪不得Warrick会说‘佟阵一个，顶我们十个。’”
“哦？”佟阵很感兴趣。“他是指哪一方面？”
谢雷黑着脸继续讲下去：“……琼斯赶到母亲的房子时，房门是反锁着的，房子里空无一人，可是母亲的钥匙却放在桌子上、汽车也停在车库里。她在房子里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母亲的影子，她注意到地毯是湿得，仿佛被清洗过了，地毯的边缘有一些发红，她立即报了警……警察对现场进行检查，发现房子里散布了血迹，血迹一直延伸到车库，他们在车库找到一枚带血的戒指……这一切都证明琼斯的母亲已经遇害了。
警察首先把怀疑对像锁定在了琼斯父亲的身上。因为他有房子的钥匙，在房子前面发现的脚印也是他的。琼斯的父亲五十多岁了，但是由于保养的好，看起来非常年轻。他……”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Greg忽然开口问。“你们那个的时候……感觉很美妙？”
没人回答他，谢雷提高声音继续讲案子：
“琼斯的父亲声称自己早已在离婚的时候就把房子的钥匙还给了前妻，他也承认当晚确实有去过前妻的房子，那是因为前妻打电话让他过去谈一些事。但他按了半天门铃也没有人回应，他看到房子里的灯亮着，车库里没有汽车，他以为前妻只是出去一会儿，马上就会回来。他在门前等了一会儿。结果她始终没回来，他只好走了。”
“这个前夫是凶手吗？”Greg说。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案子上。
“显然不是。”佟阵说，“谢雷总是喜欢先讲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如果这是一个和爱情有关的连环杀人案。”Greg说，“那很可能就是爱情中的一方做了凶手，另一方成了受害者。”
“警察在琼斯母亲的家中搜出了一张照片，是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照片的背面写着马丁……”谢雷讲道。
“你可以简短些吗？”Greg再次打断谢雷，“如果凶手就是这个马丁，直接说出他的特征我们来分析他会不会是焚尸者。还有他是哪里的人，有没有可能认识艾利克斯？”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停下来思索，“艾利克斯会不会已经死了呢？他在公园流了那么多的血，距离他受枪伤，已经过去两天了，可医院里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也许他还活着。”佟阵说，“不去医院未必就会死……”
忽然大家都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
声音是从卧室里传来的，仿佛是重物砸到了地板上。
谢雷和佟阵一起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向卧室。推开卧室的门，一阵风迎面吹来，卧室里窗户大开，纱网被撕坏。
而绑着艾伦的那把椅子上已经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集中，看到了什么？
艾伦跑了吗？
为什么跑？
而你发现什么更加坚固你推理的线索了吗？
第57章 焚尸案（四十二）
房间像一座被风鼓吹的巨大风箱。窗帘在傍晚的风里飞舞。
艾伦就像被风吹走了一样，凭空消失。
谢雷冲到窗前，从被撕坏的纱网中央伸出头去向下张望。Greg（小G）从他背后抓着他的衣领，似乎是怕谢雷会被风卷出窗口似的。显然这样的高度，艾伦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跳下去。
佟阵挑起垂在窗子下面的一条绳子，拍了拍谢雷的背，让他把脑袋缩回来看一看，这是曾绑在艾伦身上的那条，
绳子的一端拴在窗子里面的把手上，大部分穿过纱网消失在窗台下面，谢雷再次把脑袋伸出窗外，看清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着隔壁的阳台栅杆。
“他跑到Warrick（小黑）那里去了！”谢雷再次缩回脑袋，转身冲出卧室。
“谁？你们在找谁？”Greg跟在谢雷身后追问，和他一起穿过会客厅，打开门来到外面的走廊。
“Warrick 在实验室。”Greg提醒谢雷。“难道在我们讨论案子的时候，你的卧室里一直有人？”
谢雷不回答他，他凶猛地敲了几下Warrick 的房门，连一秒钟也没有等就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从卧室的床头柜里取了一把钥匙。
正在谢雷卧室窗子前沉思的佟阵被他举动吸引，跟着他走出公寓来追问。“你有他的钥匙？”
谢雷不回答，他打开Warrick 的房门，穿过卧室冲到阳台上，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Greg 和佟阵去另一间卧室和浴室分头查看，依然没有找到什么外来物。
谢雷抓起阳台栏杆上的绳子拉了拉，那绳子松松垮垮地滑到一边。
“妈的！”谢雷立即意识到上当了。这绳子根本不可能帮助艾伦到达这里。如果他再仔细想多一秒，就该知道就算艾伦再滑头也不会拥有人猿泰山的本事。
他急忙奔回自己的公寓，他公寓的房门大开着。
“你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关门？”他吼道，不管还在Warrick 公寓里的佟阵能不能听得到。
他跑回自己的卧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