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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警官,我知道作为公民,我们有协助警方工作的义务,但是,如果太危险的话,我想,我们有权利拒绝。”我深吸了一口气,严肃地说道。
洪叶一愣,万没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回应,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还是没有说。但是筱雨却不干了,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王鑫,你个胆小鬼,我怎么会看上你呢?我不管你去不去,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参与。”
“筱雨,你冷静一点!”对于她说我是个胆小鬼,我并不反驳,我不喜欢麻烦,尤其不喜欢自己去找麻烦,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的拒绝正是胆小鬼的表现,“筱雨,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我们面对的是什么人?他们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这种危险的事情有警察去做,没必要让我们犯险!”
“那是你的想法,你从来不问,就自己想当然地觉得怎么怎么样,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人!”筱雨冷冷地说道。
我愣在了当场,仔细思忖着筱雨的这几句话,没错,我就是个凡事三思而后行的人,通常总是很习惯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做事总是太过考虑别人的感受,久而久之,就给人一种优柔寡断的印象,做得多了,也就成了别人所谓的自以为是,总是觉得自己这样做是让别人最舒服的,可我从来没问过别人的感受。
“老公!”筱雨叹了口气,“凡事多和别人交流,多和别人沟通,你们经理已经跟你说过许多次了,你怎么还不知道改正呢?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参与的,因为,戴哥和杨苏,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尽管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可他们对我都很照顾,我不能对他们不闻不问,老公你懂吗?”
我点了点头,其实筱雨的话我完全不懂,在我的思维里,交朋友是要靠日久天长的了解的,从来不存在什么相见恨晚的说法,因为,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筱雨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就像她当初决定做导游一样,所有的人都反对,但她依然毅然决然地走上了这条路。
洪叶看了看筱雨,又看了看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干嘛?像上战场一样,其实就是要你们帮我核实一下这些人的身份啊?又不是让你们去送死!”
“你怎么不早说?”我白了一眼洪叶,有些埋怨地说道。
“你让我说了吗?”洪叶反问,我为之一滞,满脸不甘地躺在床上,蒙上了被子。
隔日一大早,洪叶就将酒店里所有的服务员都集中在了一起,收起了他们的身份证,交给我们三个苦力,一一核对他们的身份,而她则负责一个一个和他们谈话,希望从他们口中问出关于这个山庄的事情,可这些人似乎之前已经被交代过,对于这个山庄,他们异口同声说所做的生意都是合法的,就是接待旅行团,洗温泉而已,对于所谓的*生意,那是别有用心的人传出去的,至于谁才是那个别有用心的人,自然就是竞争对手,或者因为考核不合格而被开除的员工了,毕竟,这个山庄虽然没有挂星,但按照标准是四星级的,所以对服务员的素质有着很高的要求。
当苏海峰把核实结果送到洪叶的手里时,这个一上午问话都将自己的嗓子弄得沙哑的女警官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不仅仅是她,就是我和苏海峰也一样想不明白,这几百人的服务团队,所有人的身份竟然都是毫无瑕疵的,系统里都有记录。
洪叶的右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见到这一幕,苏海峰示意我们噤声,悄悄地退了出去,“让她静一静,她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会这样。”
“你对她倒是挺了解的,说吧,有没有,呃,上过车啊?”筱雨调笑道。
一直以来一副无所谓的苏海峰这回竟然难得地红了脸:“别胡说,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呢?”筱雨轻笑。
“你们两个不也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吗?难道说你们两个已经?”苏海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轻轻捅了捅我,“好小子,看不出来啊,什么时候的事?”
这回轮到筱雨满面羞红了,追着苏海峰打闹起来,紧张的气氛一时间竟有些放松。就在两个人难分难解的时候,洪叶突然走了出来,一脸的愤怒,行动更是风风火火。
“叶子,怎么了?”苏海峰马上迎了上去。
“怎么了?哼,想跟我玩这套瞒天过海,他还嫩了点!”洪叶脚步不停,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就没发现什么吗?那些身份证里,有一半是当地公安局发放的,我就不信,那些服务员真的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都是本地人?听口音就不像!”
我和苏海峰一愣,交给我们那些身份证的时候都是打乱的,所以我们并没有注意,就算是整理出来之后,我只是随意地做了一个排列,并没有仔细看,如果都是当地公安局签发的身份证,这里面恐怕就真的有问题了。
“死胖子,给我出来!”洪叶很没形象地叫道,疯狂地砸着张武办公室的门,看着一个穿着警服的女警官打上门来,那些服务员很知趣地退了下去,但洪叶的愤怒却也并没有换来什么结果,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死胖子,少跟我装死,给老娘滚出来!”洪叶破口大骂。
却在此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刺痛了我们的耳膜,一个女子的尖叫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洪叶脸色一寒,掏出配枪,子弹上膛便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我和苏海峰也是面面相觑,这个声音,是人受到极度的惊吓才会发出的,赶忙撒开脚丫子跟了上去。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温泉池,洪叶一马当先,破门而入,我和苏海峰紧随其后。房间里水雾弥漫,能见度很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我很怀疑,那些喜欢泡温泉的人怎么受得了这股味道。
洪叶端着枪,小心地移动着,我和苏海峰则背靠着背,防备着浓雾中突然出现的攻击,但是如此近的距离,如此低的能见度,我们也知道,这种防备,只是让自己心安一些罢了。
走在前面的洪叶突然停下了脚步,紧张的我和苏海峰险些撞到她的身上,这才注意到,洪叶已经收起了枪,在我们的面前,是一个身着酒店制服的服务员,她躺倒在池子边上,身上没有伤痕,地上也没有血迹,显然,那个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但究竟是什么,让她发出了如此恐惧的声音?
带着疑问,我和苏海峰放眼四望,寻找着恐惧的来源。就在此刻,噗通一声,温泉水花四溅,不知什么东西落入了水里。
“在那边!”洪叶的声音中有些异样,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们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就在水面上,漂浮着一套宽大的睡袍,而就在那睡袍的下面,露出了一只已经失去了皮肉的脚,刹那间,我和苏海峰的脸色也惨白无比。
死的人正是张武,死状极为惨烈。
当我们把他打捞上来的时候,就是已经荣升为刑警的洪叶也摇摇欲坠,惨白着脸,紧抿着嘴唇,压抑着胃里的翻腾,更不要说我们了,甚至,我根本不敢让筱雨见到这一幕。
张武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处处都露出惨白的骨头,有些地方还残留着鲜红的血丝,但骨头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显然,那些肉都是自然从他的身上脱离的,只有他的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和痛苦,毋庸置疑,在他死前,曾遭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而他的这种死法,也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刚刚经历了变故的温泉里,所有的窗子都被打开,所有的排风扇都以全功率运转着,雾气渐渐散去,张武落水地方的景象也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在棚顶之上,原本属于灯的地方,此刻,却摇摇晃晃地悬挂着一根绳索,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墙边一个结实的架子上。
毫无疑问,此前张武就是被这根绳索悬挂着的,服务员进来之后,首先开灯,也就见到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她无法判断那个挡住了灯光的东西是什么,只好走近些,可当她看清,那就是她惨死了的老板时,那一声惊叫便自然而然地发了出来。
洪叶拽过那根绳子,仔细看了看断口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毫无疑问这是他杀,你们看这绳子,断口处被人锯开了一段距离,剩下的绳索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重量,所以才会掉了下来,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仅仅是洪叶想不明白,就是我和苏海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杀人就算了,可为什么还要营造出这么一个不合理的存在呢?更让我们想不明白的是法医给我们的结论。
省厅的法医专家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尤为凝重,经过了仔细的检验之后,法医给出了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让我们接受的理由,张武的死因竟是活活被滚水煮熟而死的。
别说是滚水,就是六七十度的水温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如此巨大的痛苦,他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也不可能不做反抗,何况,温泉里的水温只有三四十度,根本就不可能把人煮熟,可法医认为他的死状非常正常,死前并没有做过任何剧烈的运动,死因判定为自杀。
洪叶的脸色无比的难看,似乎说张武自杀也没什么不可以,毕竟他已经被列为头号嫌疑犯,畏罪自杀也是个说得通的理由,可深究一下就知道,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因为目前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证据,张武对此也自信满满,没道理就这么自杀了。
洪叶戴上手套,走进了张武的房间,仔细搜索着每一个角落,生怕落下些什么,但是我和苏海峰都暗暗摇了摇头,张武的办公室太干净了,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如果真有什么异常,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几乎将床底都翻看了一遍之后,洪叶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过苏海峰递来的面巾纸,擦了擦汗,“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了。”
“叶子,你真觉得,他是死在那里的?”苏海峰终于问出了憋了他很久的问题。
“现场并没有发现有抛尸的痕迹,而且,那个池子里也有那些碎肉,如果那里不是第一现场,还能是什么地方?”洪叶反问。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苏海峰摇了摇头,“法医说过,那是沸水煮过的,温泉的水温不可能达到那么高,还有,他是怎么离开这个房间的?自杀的方式有很多,上吊,吃安眠药,都不是很痛苦的,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最痛苦的方式?还有他自杀为什么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反而要到温泉那边,搞得满城风雨呢?还有,那个落水的声音和那根绳子,难道不是抛尸吗?”
“调出所有的监控录像,看看他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苏海峰一语点醒梦中人,洪叶当机立断,走到机房,调出了监控录像,然而让我们意外的是,别说张武离开他的房间,根本就没有人去找过他,就连他的房门都没有打开过。
他是怎么离开的?
我和苏海峰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疑问。
“窗户!”我和苏海峰大喝一声,火速冲到了张武的房间,推开了那扇窗户,但是让我们意外的是,窗户外面就是封的严严实实的铁栅栏,铁栅栏间的缝隙就连最瘦弱的苏海峰都钻不过去,更不用说肥硕的张武了。
“真他妈的邪了门了!”眼看着线索又断了,苏海峰不禁大怒,一掌拍在了栏杆上,却听咔的一声脆响,一根铁条应声而落,我和苏海峰同时一愣,眼中掩饰不住的狂喜,慌忙对着临近的几根铁条动手,稍一用力,那几根铁条便轻松地被我们拿掉了。
“断茬是新的!”苏海峰抄起一根铁条,仔细观察着断口的位置,那上面还残留着钢锯留下的火焰蓝。
“你觉得这家伙是自杀?”苏海峰冷笑着说道:“我看他是想开溜,结果却不知怎么死在了那边!”
我却默默地摇了摇头,按照栏杆断裂的数目来判断,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逃跑所需的空间,试问一个准备亡命天涯的人,最紧要的就是创造一个可以通过的空间,侧身过去就可以了,还会去管舒不舒服吗?
“我们去外面看看,房间里面他可以布置的毫无瑕疵,我不信他还有时间去清理外面的痕迹!”我说道,为了不破坏窗台上的痕迹,我们特意从外面绕了出去。
这间办公室的外面是一个草坪,如我所料,草坪上的足迹并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大一小两种脚印,那个大的显然是个男人,那个小的却明显是个女人,而且窗边,还有一大片倒下的小草,好像被什么重物压过一样。但让我不解的是,这两个人的脚印都很深,甚至,有些草梗都被踩断了,这得是怎样的体重才能做得到呢?而且,这两对脚印的深度都差不多,说明这两个人的体重也差不多,这更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女人的脚相对于这个体重,实在是太小了。
杀人抛尸吗?
我的眼前马上浮现出了一副奇怪的画面:
月朗星稀的夜晚,微风拂过草坪,夏虫鸣叫,吟唱着美好的夜色,可就在这寂静的夜里,借着夜色的掩护,两条人影,一高一矮,一健壮,一孱弱,矮小的那个人身段凹凸有致,紧身的衣服包裹在她的身上,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高大的那个人行动起来却不显笨拙,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比之洪叶都毫不逊色。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地靠近了这扇窗户,在确定里面的人已经睡下,没有人能够看到他们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掏出一罐喷雾状的东西,向敞开的窗子里喷了几下,随后关上了窗子。
等待了片刻之后,男子从口袋中拿出钢锯,开始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地锯开了那些铁条,打开窗子放了一会空气之后,这两个人钻了进去,随后便是这两个人将肥硕的张武合力抬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的草坪上。
女子休息了一会,便重又钻回房间里,仔仔细细地抹去了所有的痕迹,这才和男子合力将张武抬走了。
我把这个想法说给他们听的时候,苏海峰满脸的不屑,觉得我是小说写的太多了,甚至有些臆想症的症状。而筱雨听的则是如痴如醉,我是个一无所有还拖家带口的穷小子,也就是这么点编故事的水平还算上得了台面。
而洪叶却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王鑫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你们先去查查昨天晚上有哪些人离开过房间,我再去现场看看,做刑侦,我比你们有经验。”
我和苏海峰点了点头,洪叶说的是事实,毕竟,我只是从主观的角度去猜测,洪叶去侦察,要比我更客观。
筱雨没有多耽搁,组织客人们在宴会厅里办起了舞会,我和苏海峰就在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些人,尤其注意他们的脚,寻找有没有吻合那对足迹的,但因为那对脚印是留在草坪上的,很难判断他们穿的是什么鞋,我和苏海峰盯的头晕眼花,却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真他妈的*!”苏海峰突然骂了一句,“不看了不看了,看到明天早上也看不出个结果来。”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可就这一条线索,总不能不查了啊?”我愣了愣。
“你个猪脑子,谁说不查了?换个方式嘛!”苏海峰似笑非笑地说道,“每层楼都有监控,只要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人出去了吗?客人的房间都在三楼以上,他们不可能来个空中飞人!”
我一拍脑袋,确实,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兴冲冲地和他来到了监控室,调出了昨夜所有的监控录像,从这些客人们进入客房看起,确认了所有的客人都进了房间,我们一点一点翻看着,然而越看下去,我们就越觉得心一点点地往下落,直到最后一盘带子看完,我们寄予厚望的线索还是断在了这里,整整一个晚上,竟然没有人出过房间。
而此时,洪叶也一脸严肃地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同样不乐观。
她追踪着那行脚印走出了很远,但那对脚印只是围着楼绕圈子,绕到楼后,脚印就消失了,凭空消失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由此她也断定,这只是有人故意布下的圈套,目的就是将我们往错误的路上引,锯开的铁栏杆,被压倒的草,都是一种掩饰,张武根本就没离开过自己的房间,可他又是怎么出现在温泉里的呢?
“我知道说出这番话来,你们很难接受!”洪叶突然说道,看了一眼筱雨:“现在看来,有能力做到这些的,又完全被我们忽略的,就只剩下两个人。”
不用说,这两个人我们也知道是谁,因为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这两个人是受害者,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也会去害人,可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只是我们不愿去想罢了。
“你们说,杨苏和戴天然?”筱雨不敢置信地说道,随后脸色惨白,大声说道:“不,不可能是他们,你,你这是血口喷人,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失踪了,不可能,他们是好人,那么照顾我的人,不可能去做这种事情。”
从感情上来说,筱雨很难接受也在情理之中,但从理性的角度去分析,我们设想的种种可能已经完全被推翻了,剩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是可能的。
我有些怜爱地看着筱雨,想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安静下来,可脾气已经上来的筱雨却一把推开了我,大声吼道:“你也这样认为是吗?你也觉得是他们做的是吗?”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尽管有时候我会对她言听计从,但有些事情,我更愿意相信现实,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杨苏和戴天然是最大嫌疑人,很可能就是他们将张武骗,或弄出了房间,随后杀了他,可杀人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筱雨的脸上控制不住地流下两行热泪,痛苦地摇着头,突然冷冷地说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不由分说地将我们推出了房间。
“秦姐姐没事吧?”洪叶有些心悸地问道,毕竟一个女人如此失态,换了谁都会感到不安。
我摇了摇头,从苏海峰要了根烟,深深地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