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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每夜一个离奇故事 第4部-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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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的时候,西桂小心地带上铁门,我听到身后好几声金属摩擦的上锁声。

  “这么没有安全感么?”我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样的日子在我和西桂偶尔见面的谈笑声中迅速过去。令我不解的是,她似乎很少出门,更别说其他的社交活动。她经常昼伏夜出,偶尔出去一次,也是带着一大堆的锁回来,仿佛她对锁有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她曾经告诉过我,只有看见那些锁和钥匙,她才能感觉到安全和归属感。

  而我也开始渐渐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这类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然,我也察觉出对方只是一个业余者,很快我略施小计,便在街尾拐角小巷处逮住了他。

  当我看到这个男人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是一种怎样的面容啊,仿佛全身的灵魂被抽空了一般,无神的双眼犹如两口干枯的深井,满脸的落魄,胡子疯长,面颊黑而深陷,就像上了年纪掉光牙齿的老年人。而我抓在手里的胳膊也若有若无,就像一根棒球棒似的,毫无肌肉可言。从年龄上来判断,他已经四十多岁了。

  “是你,你和西桂在一起吧,告诉我,快告诉我,西桂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还未等我问他,他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抓着我的衣服痛苦地哀求道。但似乎他的身体过于衰弱,加上情绪激动,竟晕了过去。

  我只好把他搀扶到附近的小餐馆,结果证明我是对的,他是饿晕的。

  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饭了,他表现得如三年饥荒一般,再有厌食症的人看着他也会觉得饿了。于是我也要了碗馄饨,坐在他对面慢慢吃起来。

  终于,他似乎吃饱了,也稍微平静了。

  第九十六夜 锁(2)

  “我劝你赶紧离开西桂,在你还能离开之前。”他的话听上去像劝告,但是配合他的表情来说更像是警告。

  “我不喜欢听一半话,看在我为你埋单的分上,多少告诉点什么吧。”我望了望堆成小山状的满桌餐具,开始盘算着明天要问同事借多少钱才合适了。

  忽然,他非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腹,豆大的冷汗直冒,我开始怀疑他是否吃得太快而会出事,他休息了一会儿说没事了。

  “我知道你不见得会相信我的话,你就像以前的我一样完全被她迷住了,我就在你家楼下待着,一旦她外出,你就叫上我,我会让你知道真相的。”说完,这个男人拍拍屁股走了。

  回到家,西桂居然打开自家的门等我,我忽然觉得心头一暖,自从离开父母,已经很久没尝过被人等待的滋味了。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全身通白。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摸一下。

  “你想干吗?它是我的!”西桂一下子变了脸色,将狗猛地扔进客厅里,小狗似乎摔着了,发出尖利的叫声,我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有恶意。”说完,我又想起了先前那个男人的话。西桂似乎很痛苦,她没有说话,而是走进去重新抱起那只狗。

  过了一会儿,我似乎听到几声狗叫,但又没有了。

  我回到自己家里,走到阳台上,果然,那个家伙就蹲在我家楼下,也不知道他跟踪我多久了,居然我住哪里也知道。

  门外响起了关门的声音,这么晚了,西桂居然出门?

  她似乎只有在夜晚才愿意离开那个家。我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忍不住走到阳台上,那个男人带着微笑站在下面,我犹豫了片刻,对他做了个上来的手势。

  “怎么样?那个贱人出去了,是吧?嘿嘿,我就知道她喜欢晚上出门,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习惯呢,告诉你,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那人喋喋不休地站在我身边说着,我则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

  “你不是要让我看真相么?”我问他,男人愣了愣,随即诡异地笑了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

  “知道么,她无论搬到哪里,所有的门锁都要换掉,坚持用自己的,她认为这个世界所有的锁都不如自己的安全,实际上她并不知道,我以前和她在一起时偷偷配了钥匙。”她居然说自己以前和西桂在一起过,这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几下咔嚓的开锁声后,铁门居然真的开了。房间里很黑,我想去摸索着的开灯,结果被他制止了。

  “如果开灯,她上来前就知道我们来了,那就不妙了。你小心地带上门,把里面的门闩插好,这样她就进不来了。”我只好答应,心里却奇怪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一个古怪的邻居和一个同样古怪的路人。

  那个男人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在半黑暗的客厅里轻声呻吟着,他用手捂着自己的腹部,看样子似乎想在这里寻找什么。

  但是西桂的家里任何可以打开的东西都是上了锁的。

  不过这个男人居然每个锁都可以打开。

  “在哪里?在哪里?她究竟把那个放到什么地方去了?”那个男人疯狂地翻找着抽屉、书架、柜子,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直觉告诉我,墙角的几个木头箱子很可疑。

  我指了指那些箱子:“干吗不找找那些箱子里?”

  “哼,你可以找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瞧,好像最边上的正好没上锁。”他冷笑着回答我。

  我没有还击他,而是自己走了过去,从窗口漏进来的对面楼层的余光躺在木质的箱子上,当我准备打开的时候,箱子里却传来了一阵小声的叫唤。

  里面的东西,就是刚才看到的那只小狗。

  不过,我几乎已经认不出那只狗了,它雪白的身体几乎被血给浸透了,四肢被细细的铁丝穿过,固定在了箱子的边缘,它的上下嘴唇被贯通了,而且也加上了一把铜锁。这是何等的残忍。那只狗睁着漆黑的圆眼带着恐惧和祈求望着我,而我则感到一阵恶心,立即合上了盖子。

  “哈哈,找到了!她居然放在了一把锁里,把钥匙放在空心锁里面,也只有我和她会这样做了!”我回头望去,那个男人的手里拿着一把钥匙,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

  大概十厘米左右的半圆柱体,上面还有凹凸不平的齿轮。他兴奋地脱去上衣,一瞬间,我看到了金属反射的光芒晃过我的眼睛。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捂着自己的腹部了。

  在他一根根凸起的肋骨上,几乎每一根上都挂着一把锁,那些锁泛着冰冷的黄色光芒,他拿起钥匙,对准孔眼一把把打开了,原来那些锁都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的。我看到那些小指粗细的锁条慢慢地从肌肉的挤压中被抽出来,伴随着的是那个男人痛苦的低声喊叫。

  几乎每开一把锁,男人的脸上就疼得扭曲一下,然后是释放后的轻松和愉悦,你很难想象痛苦和欢乐这两种最极端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是什么样子,总之当开到最后一把锁的时候他终于累了,大口地喘着粗气,靠着家具一屁股坐到地上。

  “告诉我,告诉我一切关于西桂的事情!”我的好奇心再也无法制止了。男人冷冷地望着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其实他是一点气力也没有了。

  “我和她曾经是一对恋人。二十年前,就和你一样,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对面,那样的可爱美丽而温柔,我深深地迷上了她。没多久,我们便住在了一起,可是我很快发现,她像疯子一样对任何东西都要上锁,每次上锁的时候都念念有词,而且行为越来越古怪。有一天,我在喝过她煮的汤后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身上的疼痛所惊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得死死的,而她则在我的肋骨上一个个地钻孔,把那些锁一把把锁上去,她简直就是个魔鬼!”男人愤怒地大喊。听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西桂端给我的那碗汤,胃里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

  第九十六夜 锁(3)

  “你刚才说二十年前?”我难以置信地问他。

  “感到奇怪么?那个女人永远也不会衰老,她曾经告诉我她活了很久了,我原以为是在开玩笑,后来才知道,她可以锁住自己的身体,让其无法老化。我已经四十多了,她一事实上还是保持以前那样的年轻吧?”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后来呢?”我问他。

  “后来?后来我被她关在房子里,像一条狗一般生活着,最后她似乎厌倦我了,才将我遗弃在那里。她一定没想到我幸运地被救了,可是身上的锁却无法拿下来,他们告诉我如果强行拆除,我一定会大出血而死,所以我找了她二十年,就是为了找到钥匙!找到在我身上锁了二十年的锁的钥匙!”男人疯子般的大吼起来。

  “时间不多,我得在她回来之前打开我身上所有的锁。”他再次拿起钥匙,向身上的锁眼插去,可是门外忽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谁?谁在里面?”西桂几乎变形的声线在门外响起,坐在地上的男人匆忙穿好衣服,踉跄地站起来打开客厅的灯。

  一瞬间满是光亮,我们都无法遁形。

  隔着铁门,我看到西桂带着鄙视的眼神望着我。

  “西桂,我终于,终于又看到你了,你还是爱我的吧,否则你不会在我身上留下这些锁,又保留着钥匙。你是在等我,是的,等我打开这最后一把锁,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痴痴地望着西桂,非常激动,连握着钥匙的手都开始打抖,我觉得奇怪,先前那个诅咒西桂的人不是他么,为什么一看见她又变成这个样子?

  “记者先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这个男人曾经从我身边拿走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我的感情,时间、财富,所有的所有,他还折磨我,不准我离开他的身边。我不过是对他小惩大戒一下,现在你却把他带到家里来了,我还以为你和这些男人有什么不同,原来老师一丘之貉啊。”西桂冷冷地嘲弄着我。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低下了头,可是当我看到墙角的小木箱时,我不禁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做如此残忍的事情。

  “残忍?我是爱它的啊,只有我爱的东西我才会用锁锁住,不让它从我身边溜走,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我爱的东西了。”西桂趴在铁门上大声地对我呼喊,“快,快把门打开,里面的家伙只要打开了身上所有的锁,就会把我和你都杀掉。我之所以这样隐居着,就是为了躲避他啊,他像疯子一样想得到我,杀了我,我只好趁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加上了锁才逃了出来。快打开门,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只留下他一人在这儿!”西桂拼命地摇晃着铁门,我有些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想打开门闩。

  “别听她的!那个贱人总是这样迷惑男人,然后趁他们不备就用锁锁住,像那只狗一样,玩弄致死!你要是打开门,我和你都会永远待在这个房间里的!”那个男人似乎又清醒了,猛地扑过来抱住我。他的身体很虚弱,我只要一把就可以将他推开,但是我却使不出力气。

  因为我在怀疑,究竟我该相信谁?可是我最讨厌的就是做选择题了。

  终于,我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闩,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似的。

  “谢谢你,记者先生!本来,我出去就是为你挑选一把合适的锁呢。”西桂的脸依旧那样可爱生动,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把一模一样大小的铜锁。

  “不过,看来你暂时是用不着了。”西桂犹如鳗鱼一样从我身旁滑进去,并且巧妙地带上了门。

  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不要,不要啊!”

  “我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了,永远不会了。”在带上大门的最后一刻,我听到西桂的嘴里吐出这样一句话。

  我傻瓜似的站在黑暗的楼道口,门已经死死地锁紧。

  到底,到底西桂和那个人谁说的是对的?或许这已经不再重要了。

  第二天早上,西桂离开了,就像她突然出现在我的对面一样,她是半夜搬走的。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只留下那几个木头箱子,包括昨天我看到的装着小狗的那一只。

  不过旁边又多了一只上锁的箱子,要略大一些,箱子的底部慢慢蠕动着尚未干透的血迹,深深的黑色,刺痛着我的眼球。

  我没有勇气打开那个箱子,究竟箱子里装的是西桂还是那个男人?

  最先上锁的,肯定是人心吧。

  第九十七夜   过阴(1)

  野老常言:阴牒勾人,往往有生人为之者,谓之过阴。其人言语饮食,了不异人,但就睡则嗒焉若丧,呼之不能觉,盖其过阴时也。榻下双履,必一仰一覆,尽仰其履则死不复返。故每寝必扃其户。惧为人所弄也。后一月谁当死者,辄先知之,预见阴牒也。

  ——《耳食录》

  一个陌生的男人找到我,他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略弯着腰,深黑色的西装外套胡乱地披在身上,连口袋翻出来了也没有注意,细长而稀疏的眉毛几乎可以数出来有几根,他的脸仿佛是一个没有经验的面点师傅做工和出来的半成品的面团,到处凹凸不平,与缝隙似的眼睛和厚实的嘴唇相比,那颗巨大的酒糟鼻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你知道过阴么?”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了类似砂约磨擦铝锅般沙哑的声音,我听得耳朵有些难受。

  我摇头,抬手看了看手表——主编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他似乎也察觉到我经常借着接待来访者偷懒怠工,所以对我做了硬性规定了。

  这男人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咽了下口水:“请不要着急,我敢打赌您一定会对我的故事感兴趣,而我也不需要任何报酬,只是希望可以找到一个人倾诉一下,因为我怕告诉别人会让人以为我是个神经病,我的身体和精神已经无法承受那种折磨了,再不说出来,我会发疯的。”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可怜,就像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般无助地颤动着肩膀,他用巨大的双手捂着脸,居然差眯哭了出来。我虽然很反感男人哭泣,但是由于惊恐而导致的眼泪的确少见。

  这个叫吴若东的男人35岁,但看上去却如此苍老,一来是最近精神紧张所致,二来他的工作是一名小公司副总,所以公事繁忙,导致人到中年就两鬃雪染。他所烦恼的不是虽的,正是他的妻子。

  (下面是吴若东的口吻。)

  我只是个普通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打算在这个城市继续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如果,如果不是遇见那个女人的话。(吴若东将身体又蜷缩了一些,像一只四处寻找壳的蜗牛。

  这几年忙于事业,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管自己的终身大事。后来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我现在的妻子。她是从农村来的,靠着自己考上了师范大学,在学校里教心理学。她的相貌气质很好,而且我自己也是从一个小县城出来的,深深知道我们这些没有任何背景和后台的人要在这个城市立足是多久不容易,所以很快我们就在一起了,而且在认识半年后就结婚了。在别人看来,她会嫁人我有些不太公平,其实那时候追求她的人有很多,后来我问过她为什么,妻子也只是淡淡地说,觉得我是个好人。

  婚后的生活很快乐,不过很快我又忙于工作,她也安心做一名家庭主妇。虽然她一再要求我们生个孩子,但是我公司的事情太多,只好延期,而她也有些不悦,却没有多说。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总有一些奇怪的人来我们家找她。

  先是一个穿着打扮非常藻魄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似乎装着什么条状物的东西。她和我妻子略微交谈后,妻子便带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是她婚前提出的唯一要求,需要一间自己单独的房间做会客室和阅览室,而且那间屋子的确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有一个书架和一张床。

  我先前并没有注意,自己上班去了,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她没如往常一样在厨房里做菜。我原以为她出去了,可是她的外套和皮包分明挂在客厅的衣架上。

  房间里安静极了,我以为她可能学校有事来不及回来,正打算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忽然听到从她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她的房间位于进门后的一条通道的尽头,在整个房子的左边角落,紧紧挨着阳台。

  由于是小区,所以平时一点噪间也没有,虽然利于休息,但是长时间的寂静也让人多少有些不适。所以房间里哪怕有一点杂音,都可以听得很清楚。我穿着拖鞋,一步步朝着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阳台上吹过来的风让我的脚有点冷。那种声音低落是一种咀嚼声,很慢,但很清晰,一下一下,很有规律,就像电视里的贵州进食一般。

  橘黄色的木门居然没有关上,留着一小条缝隙,我忽然觉得有种偷窃的罪恶感,又不知道她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好奇心驱使着我隔着门缝朝里面看去。

  里面的房间不是很大,即便视野狭窄也能看得很清楚,我看到妻子平躺在那张床上,而先前的那个女人则背对着我坐在一边。妻子睡着的样子很奇怪,似乎和平时略有不同,可是当时我也说不出什么不出来。

  我以为妻子在休息,可是正当我要离开,那个背对我的中年女人忽然转过头来。

  她的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嘴角残留着点点的蜡烛碎屑,手上还拿着半根红色的蜡烛,上面明显有着啃咬过的痕迹。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似乎仅有的那点灯光经过红色的蜡烛将她的脸映衬得如血色一般。

  我马上往后挪了一步,几乎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画面,然后赶紧走进厕所用凉水洗脸。

  我一直待在厕所,直到听到门外响起开门声,还有那中年女人的道谢声。

  妻子似乎并不知道我看到了一切,只是关切地问我是否身体不舒服,并说自己在乡下和赤脚医生习得几年医术,还能对付得了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

  可我拒绝了。从那天起我对她就开始渐渐没有过多的察觉。后来又陆续来了几个人,妻子依旧是带到那个房间里,我也没有再去偷看过,只觉得自己实在太不了解她了。

  我隐约觉得,她除了大学心理教师外,还有另外一个职业。

  于是我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她,并且特意请假来到她的家乡,可是依旧查不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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