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阂桓鋈耸保琶艚莸刈杲髁郑徆∠较16号的后院走去。此时临近午夜,他的运气很好,车道上只有一辆车。洛克伍德还在工作。他这些天无疑都很忙,无论白天——还是黑夜。
他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发现没有监控设施,也没有人巡逻。整栋房子都是黑乎乎的,只有上面的一扇窗户里有微弱的灯光——他妻子大概正躺在床上看书。前面门廊的灯还亮着。幸运的是,总统的这位科学顾问没有被列入“特勤处”保护的范围。不过,或许有警报器或运动传感器会把灯打开,郊区通常用这样的玩意,但要是动作非常缓慢,就可以将碰响警报器的风险降到最低。他蹑手蹑脚地来到车道旁,没有被探测到。
他在车道旁的一群紫杉中选了个地方,蹲下来,在最黑的阴影中等待着。洛克伍德很可能会工作一通宵,但福特很清楚他的习惯:不会在办公室睡觉,到最后还是会回家。
福特等待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蹲得不舒服了,移动了一下位置,舒展了一下腿。上面的灯熄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在两点过几分的时候,他看见车道上出现了车灯的亮光,车库的自动门轰的响了一声,开始徐徐上升。
片刻之后,车灯扫过车道,一辆丰田汉兰达缓缓开进车道,从他面前滑过。福特赶紧低下头,跑到小车后面,进了车库。他在后保险杠后面蹲下来,等待着。过了片刻,左边的门打开了,一个高个子男人从车上下来。
福特站起身,从车后走出来。
洛克伍德吓得朝后一跳,盯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福特笑笑,伸出手。洛克伍德盯着他的手。“你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干吗?”
福特继续友好地笑着。他放下手,向前走了一步。“叫你的人住手。”
“你在说什么?我的什么人?”
洛克伍德的声音中有些东西让福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杀了马克·科索,今天下午又想在布鲁克林杀掉我和我的助手的那个人,在酒吧里开枪射击,杀了那个服务员的那个人。看看网上的《纽约时报》,你就知道了。我猜测他是中情局的,在找一个硬盘。”
“基督啊,怀曼,你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卷入这种事情里面的。如果有人想杀你,那不会是我们。你最好告诉我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别人要追杀你。”
福特盯着洛克伍德。对方看上去有些慌乱、困惑。这里最重要的字眼是“看上去”。在华盛顿待了八年之后,大家都变得善于欺骗。
“我的任务还没完成。”
洛克伍德抿紧嘴唇,好像在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有人在追杀你,那不是中情局的人。他们没有那么粗鲁,而且你是他们中的一员。当然,可能是什么‘国情局’的人,一个什么肮脏组织的人。那些婊子养的不用对什么人负责。”洛克伍德满脸通红。“我会立即展开调查,如果是他们,我会采取适当的措施。可是,怀曼,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的任务早就结束了。我以前警告过你别管这事了。现在我再告诉你:别管了,否则我就把你逮起来。清楚了吗?”
“不清楚。还有一件事,我的助手只是个二十岁的学生,她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无辜的。”
洛克伍德低下头,摇了摇。“如果是我们的人,相信我,我会查出来,把他搞臭。不过,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考虑别的可能性——政府外面的人。”他补充道,“但我得再问你一遍:你到底为什么干这个?跟你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
“你是不会理解的。我在收集更多的情报。我想请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些什么。”
“你是认真的吗?我什么事都不会告诉你。”
“如果我用我搞到的情报跟你交换你都不告诉我?”
“什么情报?”
“那个物体没有掉进缅因州的海里,而是落在了岛上。”
洛克伍德向前走了一步,放低声音。“你怎么知道?”
“我到那里去过,见过那个洞。”
“在哪里?”
“这就是你要交换的情报。”
洛克伍德怔怔地看着他。“好吧。我们的物理学家们认为穿过地球的那个东西是一大块奇怪的物质,也叫奇异夸克团①。”
“不是微型黑洞?”
“不是。”
“那个奇怪物质到底是什么?”
“它是一种超密物质,完全是由夸克组成的,极其危险。我不是十分明白——如果你想了解得更多,那就去查一查。我们了解到的新的情况就这些。好了——那座岛在哪里?”
“它叫鲨鱼岛,在马斯康格斯湾,离陆地大约八英里,是个贫瘠的小岛——你在岛上的最高点就会发现那个坑。”
洛克伍德转身从车里拿出公文包,关上门。福特转身正要离开,洛克伍德伸手抓住他,吓了他一跳。“你保持低调,小心点。如果我发现我们的人在追杀你,我发誓我会去制止。但要记住,也可能不是我们的人……”
福特转身,低头走出车库,穿过后院,走进黑乎乎的公园。他朝小溪走去,那里的植物是最浓密的,然后蹚过小溪,来到小路上。他来到魁北克街,伸直身子,调整了一下西服,用手指梳了一下头发。他又装出一副邻居出来透气的神情,轻快地走着,钻进阴暗处,避开正在巡逻的警车。他转了几个弯,来到街尽头他停车的地方,一路上始终躲在树下的阴暗处。
大事不好。他从一丛屏风般的树间看过去,正好看见两辆警车,开着车灯,停在他租来的车子两旁,很显然在核查车的牌照。难道洛克伍德把警察叫来了?也许是他在这里停得太久了,这家的聚会早就结束了,不知道哪个偏执的郊区人把警察叫来了。不幸的是,他租这辆奔驰时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实姓——别无选择了。
福特轻声骂着,退回到阴暗处,穿过后院、公园,朝美国大学和马萨诸塞大道上的公共汽车站走去。
①宇宙中比原子和质子还细小的物质夸克,至少可分成上夸克、下夸克和奇异夸克三类。由三类夸克组成的物质,叫奇异夸克团。若奇异夸克团状态稳定,可产出连锁效应,将地球上所有原子核转变,令地球变成热气腾腾、灰蒙蒙的黏性物质。
56
阿贝快速浏览了一下1。6亿兆的硬盘上的文件,随意挑选了其中几个。里面有几十万张,甚至上百万张火星的照片,还有陨石坑、火山、峡谷、沙漠、沙丘、山脉和平原的照片,十分壮观,让人惊奇,超乎寻常。雷达将火星的外壳一层一层地扫描拍摄的照片同样非常壮观。但关于伽马射线的资料,只有一些简单的数据表格和各种晦涩难解的曲线图,无法破译。
其中一个文件夹引起了她的注意,名称叫“伽马异常”。里面只有一个带pps扩展名的文件——一个幻灯演示片,是几个星期前才创建的。
阿贝点击了一下这个演示文件。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图像,演示开始了。
火星勘测飞行器康普顿伽马射线闪烁体:异常高能伽马射线发射数据之分析
数据分析高级工程师 马克·科索
看上去还不错——他一定是因为这个演示把上司德克威勒激怒了才被解雇的。真是“迷住了心窍”。她点击下一张图片,这是一张火星示意图,火星周围画有轨道飞行器的许多轨迹,多重轨迹重叠在一起。接下来是一张图表——一个精确、简洁的矩形波,对它的文字描述是:“火星表面伽马射线点源的理论特征”。下一张图像的描述是:“伽马射线的实际特征”。这张图比较难辨认,接着两张图拼在了一起,在她看来不太吻合,有很大的误差棒,还有很多背景噪声。虽然都有顶点和谷底,但只稍微有点吻合,理论上的特征和实际的特征好像并不一致。
她又点了一下,可后面没有了。
这是什么意思呢?很显然,这是一份演示文件,没有附书面演讲稿。
她又点击播放了一遍,想弄清是怎么回事。“火星表面伽马射线点源的理论特征”。她想起自己在普林斯顿一年级时的物理课和关于伽马射线的知识。伽马射线在电磁波频谱中能量最大,比X光的能量还大。伽马射线,伽马射线……正如她告诉福特的那样,火星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伽马射线——应不应该有呢?她责怪自己当初学习时没有更用功一些。
她在Google上搜到了伽马射线,认真研读起来。伽马射线只有在发生特别剧烈的活动时才会产生,如:超新星、黑洞、中子星,以及物质与反物质湮没①。在太阳系中,她读到,有一种方式能产生伽马射线,而且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当外层空间强大的宇宙射线刺入行星的大气层或表面的时候。每条宇宙射线在将物质的原子拆散时,会产生出一道伽马放射线。因此,太阳系中所有的行星都处于从外层空间来的广泛散布的宇宙射线的辐射之中,在伽马射线中发着微光。这种光是扩散的,遍布整个行星。
她看了几篇文章,得出了同一个结论:在太阳系已知的自然过程中,没有哪种过程能形成伽马射线点源。难怪科索这么感兴趣了。他在火星上发现了伽马射线点源——可国家航天推进实验室的人没有谁相信他的话。难道是他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不知道。
她盯着电脑屏幕,揉揉眼睛,瞟了一眼时钟。凌晨3点。福特去哪里了?
她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小冰箱里找东西。冰箱是空的。她喝完了所有的健怡可乐,吃完了几袋奇多膨化食品和玛氏巧克力棒。或许她应该睡觉了,但睡觉的想法对她没有吸引力。她非常担心福特。她开始懒洋洋地浏览数据,在Google里搜索火星勘测轨道飞行器。这个飞行器是几年前发射的,一年后进入轨道,绕火星飞行。飞行器上装有相机、分光计、探地雷达、伽马射线闪烁器。目的是绘制火星天体图。它载有发射到外层空间的最高倍的望远镜,叫做“高清晰成像科学实验照相机”,虽然是机密,无人知晓细节,但据说能看见一百三十英里以外的十二英寸的物体。在火星轨道飞行器运行的几个月里,发回地球的数据是以前所有空间任务的总和。
看上去有很多数据,大概所有的数据都在那个硬盘上。
她按照日期重新给这些文件夹排了序。最上面是最近的一份文件——很近——文字描述是:“德莫斯机器。”
听上去很有趣。她打开,发现里面有三十多个文件,取了些诸如“德莫斯(大图)”、“伏尔泰(原始)”、“伏尔泰(详情)”等名称,还有一组文件,取了从“伏尔泰(1)”一直到“伏尔泰(33)”之类的名称。
她从模糊不清的伪色图像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全部浏览了一遍,一张比一张清晰,看上去都是奇形怪状的建筑物,有个空心圆筒,周围是些球形突出物,搁置在一个五边形的基座上,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就像是从一个电影场景上截取下来的,或者是一项什么艺术工程。
她开始点击浏览伏尔泰的图像,最后是最上面那个稍大一点的文件:“德莫斯(大图)”和“伏尔泰(原始)”,她盯着图像,渐渐明白了。当她开始明白这些奇怪的建筑是在什么地方拍摄的时候,她的心跳开始加速,感到几乎无法呼吸了。简直让人吃惊,难以置信——
她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是砰的一声和门锁的咔嗒声,最后门打开了。
她坐起来。“你简直难以相信——”
福特用生硬的手势打断她的话。“把那个关掉,装起来。我们得离开这里。现在就离开。”
①一种物理现象,一个粒子和它的反粒子,如一个负电子与一个正电子相遇时,转化为与粒子总能量大约相等的能量。
57
哈里·伯尔环视这家廉价汽车旅馆的大堂四周,闻到了一股什么味道,于是检查鞋底是否踩到了狗屎。什么也没有——一定是别人踩上了带进来的。来华盛顿的路上,他有大量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差点就成功了:基督啊,那个女孩在他们逃出来时把硬盘从冰箱上扯下来时他都看见了,可还没来得及追上并干掉他们,他们就跳上一辆该死的出租车跑了。
不过,他们还没完全逃脱他的手掌。通过出租车顶上的号码,稍稍借助华盛顿特区警察朋友的帮助,他就追到了这里。他走到前台,按了按那个小铃铛,片刻之后,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孩从后面慢吞吞地走出来,他的皮带系得太紧了,好像要把自己肥胖的身体一分为二。“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伯尔带着一副不安的神情,急匆匆地说:“我当然希望你能帮我,我在找我的女儿,她跟人家跑了。那个卑鄙的家伙,在教堂里遇上她的,你简直难以相信,那个变态。”他停下来吸了一口气。“我觉得他们跑到这里来过夜了,这是他们的照片,”——他在手提箱里摸索着,摸出几张印在光纸上的福特和那个女孩的照片——“给你看看。”他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那男孩咂着嘴,慢慢地俯身向前,看着那两张照片。长时间的沉默。伯尔抵抗着递给他二十块钱的冲动,这显然也是那男孩正在等的东西。对于信息,伯尔不想用钱来买——那样有时候会买到假信息。人们出于无意而且是发自内心的善良给你的信息才是有用的信息。
这位“冷静”先生又咂了一下嘴,抬起眼睛,与他的目光相遇。“女儿?”他问,一副怀疑的口气。
“从尼日利亚领养的。”他说,“我妻子不能怀孕,我们想把这个机会给一个非洲的小女孩。喂,你见过她吗?请帮帮我,她还很小。那个卑鄙小人在我们的教堂遇上了她,他的年龄是她的两倍,而且已经结婚了。”
男孩的视线落在照片上,长舒一口气,仿佛一个被挤压的袋子。“我见过他们。”
“真的吗?在哪里?他们还在这里吗?”
“我不想有任何麻烦。”
“不会的,我向你保证,我只想救我的女儿。”
那个店员点点头,嚼着口香糖。他的脸让伯尔想起反刍的牛。“如果有什么麻烦,我就叫警察。”
“我看起来像惹麻烦的人吗?我是耶鲁大学的文学教授。我只想跟她谈一谈。哪个房间?”
没有回答。现在是花点小钱的时候了。他扔出五十块,店员赶紧抓在手里。他咕哝了一声,走进后面的办公室,出来时拿着登记簿。他在桌上打开,翻起来,用肥肥的手指指着。莫顿先生和莫顿夫人。
“莫顿先生和莫顿夫人?他们只要了一间房?155房?”
店员点点头。
哈里·伯尔装出一副为父之人想到不愿发生的事情却已发生了时的焦虑神态。“他们以什么身份入住的,难道他们不用出示身份证件吗?”
“有时候我们忘了问。”他僵硬地说。
伯尔看了一下汽车旅馆的分布图,注意到155房在后翼上的一楼。这是一家便宜的汽车旅馆,每个房间都只有前门,没有后门。这样就更好了。
他直起身。“谢谢。非常感谢。”
“不要弄出什么动静,否则我就叫警察了。”
“别担心。”伯尔出门,来到车上,他刚才没有熄火,径直把车从免下车窗口开出来,把手伸进工具箱,摸到了那把以色列生产的44口径的“沙漠之鹰”高爆半自动手枪,他干活时的专用武器。他抓起消声器,固定在枪口上,把枪放在旁边的座位上,缓缓地开着车,绕到汽车旅馆的后面。
他是不会弄出什么动静的。
58
“从窗户出去?你疯了吗?”阿贝站在浴室门口,双手放在臀部上。
福特没有理她。他打开浴室里廉价的滑动铝窗,把阿贝的手提箱用力推出去,又把自己的推出去。“现在轮到你了。”
“真是疯了。”但她还是顺从地低下头,扭动着爬出了窗户。福特把手提电脑和硬盘递给她,自己也挤了出去,他们到了汽车旅馆后面。这里有一条长满杂草的后勤车道,用铁丝围起来的篱笆,一条排水沟,一个散发着霉臭的商场,周围是个大的停车场。天空灰暗,细雨霏霏。
阿贝捡起手提箱。“现在去哪里?叫辆出租车吗?”
“去商场。”
“可还没开门啊。”
“我们不去购物,跟着我就是了。”
“为什么要跑?”阿贝问道。“你干了什么事情?”
“回头再说。”
阿贝跟着福特穿过车道,福特把他们的手提箱和他的公文包扔到篱笆那边。“快走。”
“真是可笑。”阿贝抓住铁丝网,爬上去,从另一边下来。福特也爬了过去。
“跟上。”
福特跑过一条垃圾遍地的草坪,跳过那条排水沟,转身看见一辆黄色的新“甲壳虫”正从汽车旅馆后面的后勤车道上开下来。车子尖叫着停下来,车门砰的一声打开,从车上跳下一个人来。他弯下膝盖。
福特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到一辆停着的车后。只听哐的一声,车侧的窗户碎了,玻璃四溅。
“天啊!”
一发子弹打在车上,又是哐的一声。
“一直蹲着,别管手提箱了。跟着我。”
他弯着腰,在停在那里的那些车后急速奔跑。过了一会,阿贝又听见车胎那里传出一声尖叫,“甲壳虫”又启动了,全速向大路驶去。
“他要绕到这个停车场来。”福特说。“快跑。”
只有一个停车场上停着车,他向它狂奔而去,衣服在他身后摆动,手里仍然攥着他的公文包。阿贝跟在后面。她从右肩上向后扫了一眼,只见那辆黄色小车正从大路上开过来,转弯开进停车场时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像颗炸弹般朝他们滚过来。
“蹲下。”
他们在一辆破旧的福特牌敞篷小货车后蹲下来,福特立即开始撬锁。不一会,车门撬开了。“爬进来,蹲下。”
阿贝照他的话爬进驾驶室,躲在窗玻璃下。福特上车来到她身旁,把公文包扔在后面的座位上,砰的一声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把起子,撬开点火装置周围的盖子和面板。他把起子戳进点火开关,一转,车子打着了。
阿贝低着头,蹲在座位前面的地板上。
“好了,”福特说。“抓紧,继续蹲在地板上。”
她听见引擎一声怒号,地板颤抖起来,小货